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佛世時各種五花八門的思想盛行，傳統的婆羅門教認為有「恆常、不變、獨存、自在、能主宰」的「我」，而要追尋真我。另外還有六種主要的外道，是反對婆羅門思想的自由思想家，佛教稱為「外道六師」。外道六師的見解，諸如上一卷中村長所持的斷滅論，由於認為人死即一無所有，容易衍伸為在現世不負責任的縱欲態度；另一派則從事給自己身體帶來痛苦的極端苦行，認為這樣才清淨、才能消業。

佛陀則在《中阿含經》卷四十三第169經中說：「莫求欲樂、極下賤業，為凡夫行。亦莫求自身苦行，至苦非聖行，無義相應，離此二邊，則有中道。」佛弟子不縱欲、也不自討苦吃。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毗訶羅山①七葉樹窟②，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時，王舍城有一居士，名散陀那ⓒ，好行遊觀，日日出城，至世尊所。時，彼居士仰觀日時，默自念言：「今往覲佛，非是時也③，今者世尊必在靜室三昧思惟，諸比丘眾亦當禪靜，我今寧可往詣烏暫婆利ⓓ梵志女林中，須日時到，當詣世尊，禮敬問訊，并詣諸比丘所，致敬問訊。」

時，梵志女林中有一梵志，名尼俱陀ⓔ，與五百梵志子俱止彼林。時，諸梵志眾聚一處，高聲大論，俱ⓕ說遮道④濁亂之言，以此終日。或論國事，或論戰鬪兵仗ⓖ之事，或論國家義和之事，或論大臣及庶民事，或論車馬遊園林事，或論坐席、衣服、飲食、婦女之事，或論山海龜鼈之事，但說如是遮道之論，以此終日。

苦行外道自誇勝過佛陀

時，彼梵志遙見散陀那居士來，即勅其眾，令皆靜默：「所以然者？彼沙門瞿曇弟子今從外來，沙門瞿曇白衣⑤弟子中，此為最上，彼必來此，汝宜靜默。」時，諸梵志各自默然。

散陀那居士至梵志所，問ⓗ訊已，於ⓘ一面坐，語梵志曰：「我師世尊常樂閑靜，不好憒閙，不如汝等與諸弟子處在人中，高聲大論，但說遮道無益之言。」

梵志又語居士言：「沙門瞿曇頗曾與人共言論不？眾人何由得知沙門有大智慧。汝師常好獨處邊地，猶如瞎牛食草，偏遂ⓙ所見，汝師瞿曇亦復如是，偏好獨見，樂無人處；汝師若來，吾等當稱以為瞎牛。彼常自言有大智慧，我以一言窮⑥彼，能使默然如龜藏六⑦，謂可無患，以一箭射，使無逃處。」

爾時，世尊在閑靜室，以天耳聞梵志居士有如是論，即出七葉樹窟，詣烏暫婆利梵志女林。時，彼梵志遙見佛來，勅諸弟子：「汝等皆默，瞿曇沙門欲來至此，汝等慎勿起迎、恭敬禮拜，亦勿請坐，取一別座，與之令坐；彼既坐已，卿等當問：『沙門瞿曇！汝從本來，以何法教訓於弟子，得安隱處ⓚ，淨修梵行？』」

佛陀自然感化苦行外道

爾時，世尊漸至彼園，時，諸ⓛ梵志不覺自起，漸迎世尊，而作是言：「善來⑧，瞿曇！善來，沙門！久不相見，今以何緣而來至此？可前小坐。」爾時，世尊即就其坐，熙ⓜ怡⑨而笑，默自念言：「此諸愚人不能自專，先立要令，竟不能全⑩。所以然者？是佛神力令彼惡心自然敗壞。」

時，散陀那居士禮世尊足，於一面坐。尼俱陀梵志問訊佛已，亦一面坐，而白佛言：「沙門瞿曇！從本以來，以何法教訓誨弟子，得安隱處[＊]，淨修梵行？」

世尊告曰：「且止！梵志！吾法深廣，從本以來，誨諸弟子，得安隱處，淨修梵行，非汝所及。」

又告梵志：「正使汝師及汝弟子所行道法，有淨不淨，我盡能說。」

時，五百梵志弟子各各舉聲，自相謂言：「瞿ⓝ曇沙門有大威勢，有大神力，他問己義，乃開ⓞ他義⑪。」

時，尼俱陀梵志白佛言：「善哉，瞿曇！願分別之。」

佛告梵志：「諦聽，諦聽，當為汝說。」

梵志答曰ⓟ：「願樂欲聞！」

勞役身體的各種苦行

佛告梵志：「汝所行者皆為卑陋，離服裸ⓠ形⑫，以手障蔽，不受瓨⑬食，不受盂⑭ⓡ食，不受兩臂ⓢ中間食⑮，不受二人中間食，不受兩刀中間食，不受兩盂中間食，不受共食家食，不受懷姙家食，見狗在門則不受其食，不受多蠅家食，不受請食⑯，他言先識則不受其食⑰；不食魚，不食肉，不飲酒，不兩器食⑱，一餐一咽，至七餐止，受人益食，不過七益；或一日一食，或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一食；或復食菜ⓣ，或復食莠⑲，或食飯汁，或食糜ⓤ米⑳，或食稴ⓥ稻㉑，或食牛糞，或食鹿糞，或食樹根、枝葉、果實，或食自落果。

「或披ⓦ衣，或披莎㉒衣，或衣樹皮，或草襜身㉓，或衣鹿皮，或留ⓧ頭髮，或被毛編，或著塜間衣㉔，或有常舉手者，或不坐牀席ⓨ，或有常蹲者，或有剃髮留髭㉕ⓩ鬚者，或有臥荊棘者，或有臥果蓏㉖上者，或有裸[＊]形臥牛糞上者；或一日三浴，或有一夜三浴，以無數眾苦，苦役此身。云何？尼俱陀！如此行者，可名淨法不？」

梵志答曰：「此法淨，非不淨也。」

應清除各種內心污垢

佛告梵志：「汝謂為淨，吾當於汝淨法中說有垢穢。」

梵志曰：「善哉，瞿曇！便可說之，願樂欲聞。」

佛告梵志：「彼苦行者，常自計念：『我行如此，當得供養恭Ⓐ敬禮事。』是即垢穢。彼苦行者，得供養已，樂著堅固，愛染㉗不捨，不曉遠離㉘，不知出要，是為垢穢；彼苦行者，遙㉙見人來，盡共坐禪，若無人時，隨意坐臥，是為垢穢。

「彼苦行者，聞他正義㉚，不肯印可，是為垢穢。彼苦行者，他有正問，恡㉛而不答，是為垢穢；彼苦行者，設見有人供養沙門、婆羅門，則訶止㉜之，是為垢穢；彼苦行者，若見沙門、婆羅門食更生之物㉝Ⓑ，就呵責之，是為垢穢；彼苦行者，有不淨食，不肯施人，若有淨食，貪著自食，不見己過，不知出要，是為垢穢；彼苦行者，自稱己善，毀呰Ⓒ他人㉞，是為垢穢；彼苦行者，為殺、盜、婬、兩舌、惡口、妄言、綺語、貪取、嫉妬、邪見、顛倒，是為垢穢。

「彼苦行者，懈墮㉟憙忘㊱Ⓓ，不習禪定，無有智慧，猶如禽獸，是為垢穢；彼苦行者，貢Ⓔ高㊲，憍慢、增上慢㊳，是為垢穢；彼苦行者，無有信義，亦無反復㊴，不持淨戒，不能精勤受人訓誨，常與惡人以為伴黨，為惡不已，是為垢穢；彼苦行者，多懷瞋恨，好為巧偽㊵，自怙㊶己見，求人長短，恒懷邪見，與邊見㊷俱，是為垢穢。云何？尼俱陀！如此行者可言淨不邪㊸？」

答曰：「是不淨，非是淨也。」

佛言：「今當於汝垢穢法中，更說清淨無垢穢法。」

梵志言：「唯願說之！」

佛言：「彼苦行者，不自計念㊹：『我行如是，當得供養恭敬禮事。』是為苦行無垢法也。彼苦行者，得供養已，心不貪著，曉了遠離，知出要法，是為苦行無垢法也。彼苦行者，不管有沒有人看到都精進規律地修行禪有常法，有人、無人，不以為異㊺，是為苦行無垢法也；彼苦行者，聞他正義，歡喜印可，是為苦行無垢法也；彼苦行者，他有正問，歡喜解說，是為苦行離垢法也。

「彼苦行者，設見有人供養沙門、婆羅門，代其歡喜而不呵止，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若見沙門、婆羅門食更生之物，不呵責之，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有不淨食，心不恡惜，若有淨食，則不染著，能見己過，知出要法，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不自稱譽，不毀他人，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不殺、盜、婬、兩舌、惡口、妄言、綺語、貪取、嫉妬、邪見，是為苦行離垢法也。

「彼苦行者，精勤不忘，好習禪行，多修智慧，不愚如獸，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不為貢高Ⓕ、憍慢、自大，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常懷信義，修反復行，能持淨戒，勤受訓誨，常與善人而為伴黨，積善不已，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不懷瞋恨，不為巧偽，不怙Ⓖ己見，不求人短，不懷邪見，亦無邊見，是為苦行離垢法Ⓗ也。云何？梵志！如是苦行，為是清淨離垢法耶？」

答曰：「如是！實是清淨離垢法也。」

梵志白Ⓘ佛言：「齊㊻Ⓙ此苦行，名為第一堅固行耶？」

佛言：「未也，始是皮Ⓚ耳。」

梵志言：「願說樹節！」

佛告梵志：「汝當善聽！吾今當說。」

梵志言：「唯然！願樂欲聞。」

進一步修行四無量心

「梵志！彼苦行者，自不殺生，不教人殺，自不偷盜Ⓛ，不教人盜，自不邪婬，不教人婬，自不妄語，亦不教人為；彼以慈心遍滿一方，餘方亦爾，慈心廣大，無二無量，無有結恨㊼，遍滿世間，悲、喜、捨心，亦復如是，齊此苦行，名為樹節。」

梵志白佛言：「願說苦行堅固之義！」

佛告梵志：「諦聽，諦聽，吾當說之。」

梵志曰：「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佛言：「彼苦行者，自不殺生，教人不殺，自不偷盜，教人不盜，自不邪婬，教人不婬，自不妄語，教人不妄語；彼以慈心遍滿一方，餘方亦爾，慈心廣大，無二無量，無有結恨，遍滿世間，悲、喜、捨心，亦復如是。宿命明彼苦行者，自識㊽往昔無數劫事，一生、二生，至無數生，國土成敗，劫數終始，盡見盡知；又自見知，我曾生彼種姓，如是名字，如是飲食，如是壽命，如是所受苦樂，從彼生此，從此生彼，如是盡憶無數劫事，是為梵志彼苦行者牢固無壞。」

梵志白佛言：「云何為第一？」

佛言：「梵志！諦聽，諦聽，吾當說之。」

梵志言：「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佛言：「彼苦行者，自不殺生，教人不殺，自不偷盜，教人不盜，自不邪婬，教人不婬，自不妄語，教人不欺；彼以慈心遍滿一方，餘方亦爾，慈心廣大，無二無量，無有結恨，遍滿世間，悲、喜、捨心，亦復如是。彼苦行者，自識往昔無數劫事，一生、二生，至無數生，國土成敗，劫數終始，盡見盡知；又自見知Ⓜ，我曾生彼種姓，如是名字、飲食、壽命，如是所經苦樂，從彼生此，從此生彼，如是盡憶無數劫事。天眼明彼天眼淨觀眾生類，死此生彼，顏色好醜、善惡所趣，隨行所墮，盡見盡知。又知眾生身行不善，口行不善，意行不善，誹謗㊾賢聖，信邪倒見㊿，身壞命終，墮三惡道。或有眾生身行善，口、意亦善，不謗賢聖，見正信行，身壞命終，生天、人中。行者天眼清淨，觀見眾生，乃至隨行所墮，無不見知，是為苦行第一勝也。」

佛告梵志：「於此法中復有勝者，我常以此法化諸聲聞，彼以此法得修梵行。」

時，五百梵志弟子各大舉聲，自相謂言：「今觀世尊為最尊上，我師不及。」

時，彼散陀那居士語梵志曰：「汝向自言：『瞿曇若來，吾等當稱以為瞎牛。』世尊今來，汝何不稱？又汝向言：『當以一言窮彼瞿曇，能使默然，如龜藏六，謂可無患，以一箭射，使無逃處。』汝今何不以汝一言窮如來耶？」

佛問梵志：「汝憶先時有是言不？」

答曰：「實有！」

佛告梵志：「汝豈不從先宿梵志聞諸佛、如來獨處山林，樂閑靜處，如我今日樂於閑居；不如汝法，樂於憒閙，說無益事，以終日耶？」

梵志曰：「聞過去諸佛樂於閑靜，獨處山林，如今世尊；不如我法，樂於憒閙，說無益事，以終日耶！」

佛告梵志：「汝豈不念：漏盡明『瞿曇沙門能說菩提⑴。自能調伏，能調伏人；自得止息，能止息人；自度彼岸，能使人度；自得解脫，能解脫人；自得滅度⑵，能滅度人？』」

時，彼梵志即從座起，頭面作禮，手捫佛足，自稱己名曰：「我是尼俱陀梵志！我是尼俱陀梵志！今者自歸⑶，禮世尊足。」

佛告梵志：「止！止！且起！但Ⓝ汝心解，便為禮敬。」

時，彼梵志重禮佛足，在一面坐。

佛陀說法不為名聞利養，而為止惡生善

佛告梵志：「汝將無謂佛為利養而說法耶？勿起是心！若有利養，盡以施汝。吾所說法，微妙第一，為滅不善，增益善法。」

又告梵志：「汝將無謂佛為名稱，為尊重故，為導首⑷故，為眷屬故，為大眾故，而說法耶？勿起此心！今汝眷屬盡屬Ⓞ於汝。我所說法，為滅不善，增長善法。」

又告梵志：「汝將無謂佛以汝置不善聚⑸、黑冥聚中耶？勿生是心！諸不善聚及黑冥聚汝但捨去，吾自為汝說善淨法。」

又告梵志：「汝將無謂佛黜⑹Ⓟ汝於善法聚、清白聚耶？勿起是心！汝但於善法聚、清白聚中精勤修行，吾自為汝說善淨法，滅不善行，增益善法。」

爾時，五百梵志弟子皆端心正意，聽佛所說⑺。時，魔波旬作此念言：「此五百梵志弟子端心正意，從佛聽法，我今寧可往壞其意。」爾時，惡魔即以己力壞亂其意。爾時，世尊告散陀那曰：「此五百梵志子端心正意，從我聽法，天魔波旬壞亂其意，今吾欲還，汝可俱去。」爾時，世尊以右手接散陀那居士置掌中，乘虛而歸。

時，散陀那居士、尼Ⓠ俱陀梵志及五百梵志子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 「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大正藏原為「後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宋、元、明三本作「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聖本無「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十五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 「羅閱祇」，巴利本作 Rājagaha。

ⓒ 「散陀那」，巴利本作 Sandhāna。

ⓓ 「烏暫婆利」，巴利本作 Udumbarikā。

ⓔ 「尼俱陀」，巴利本作 Nigrodha。

ⓕ 「俱」，明本作「但」。

ⓖ 「仗」，大正藏原為「杖」，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仗」。

ⓗ 「問」，明本作「門」。

ⓘ 大正藏無「於」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逐」，大正藏原為「遂」，今依據高麗藏、磧砂藏二本改作「逐」。

ⓚ 「處」，大正藏原為「定」，今依據聖本改作「處」。[＊]

ⓛ 「諸」，大正藏原為「彼」，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諸」。

ⓜ 「坐熙」，大正藏原為「座嬉」，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坐熙」。

ⓝ 大正藏在「瞿」字之前有一「汝」字，今依據高麗藏、磧砂藏二本刪去。

ⓞ 「開」，宋、元、明三本作「問」。

ⓟ 「曰」，大正藏原為「言」，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曰」。

ⓠ 「裸」，宋、元、明三本作「倮」。[＊]

ⓡ 「盂」，聖本作「朽」。[＊]

ⓢ 「臂」，大正藏原為「壁」，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臂」。

ⓣ 「菜」，大正藏原為「果」，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菜」。

ⓤ 「糜」，大正藏原為「麻」，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糜」。

ⓥ 「稴」，宋、元、明三本作「𥠆」。

ⓦ 「披」，大正藏原為「被」，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披」。

ⓧ 「留」，宋、元、明三本作「露」。

ⓨ 「牀席」，宋本作「末席」。

ⓩ 「髭」，大正藏原為「髦」，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髭」。

Ⓐ 「恭」，大正藏原無此字，今依據高麗藏、磧砂藏二本補上。

Ⓑ 大正藏無「之」字，今依據聖本補上。

Ⓒ 「呰」，大正藏原為「訾」，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呰」。

Ⓓ 「忘」，宋本作「妄」。

Ⓔ 「貢」，大正藏原為「貴」，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貢」。

Ⓕ 「貢高」，大正藏原為「高貴」，宋、元、明三本作「貢高」，聖本作「貴高」，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貢高」。

Ⓖ 「怙」，大正藏原為「恃」，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怙」。

Ⓗ 「法」，宋、元、明三本作「行」。

Ⓘ 「白」，宋本作「曰」。

Ⓙ 大正藏在「齊」字之後有一「有」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皮」，宋本作「彼」。

Ⓛ 「盜」，聖本作「偷」。

Ⓜ 「見知」，大正藏原為「知見」，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見知」。

Ⓝ 「起但」，大正藏原為「住使」，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起但」。

Ⓞ 「屬」，宋、元、明三本作「歸」。

Ⓟ 「黜」，宋、元、明三本作「默」。

Ⓠ 大正藏無「尼」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① 毗訶羅山：摩竭陀國首都王舍城周圍的五座山之一，位於王舍城的東部，和耆闍崛山、廣普山、白善山、仙人掘山環繞王舍城。又譯為「毘婆羅山」、「鞞哆邏山」。

② 七葉樹窟：王舍城毗訶羅山上的一個石窟，因窟前的七葉樹而得名。佛陀滅度後，迦葉尊者率領五百賢聖在此結集三藏。又譯為「七葉窟」、「七葉屋」、「七葉樹林石室」。

③ 非是時也：不是適當的時候。

④ 遮道：障礙、阻擋修行正道。

⑤ 白衣：在家人。古印度的在家人多穿白色衣服，因此以「白衣」稱之。

⑥ 窮：詳細追究。

⑦ 能使默然如龜藏六：能使他無言以對，如同烏龜把頭尾及四肢藏進殼裡。

⑧ 善來：歡迎來人的客套話，意指來得正好。

⑨ 熙怡：和悅的樣子。

⑩ 不能自專，先立要令，竟不能全：不能一心一意，先前已交待的指令（外道要弟子不迎接佛陀），竟然不能完整做到。

⑪ 他問己義，乃開他義：外道問難佛教的教義，佛陀則竟然能基於外道的教義來開展論述。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擱置自己之論而邀請他人之論」。

⑫ 裸形：裸體；不穿衣服。

⑬ 瓨：長頸容器；瓶。

⑭ 盂：盛食物或漿湯的容器。如：「水盂」、「缽盂」。讀音同「魚」。

⑮ 兩臂中間食：（末伽梨·拘舍利 正命論者，是裸形托鉢教派）胸前進食，不尊貴地飲食。

⑯ 不受請食：不接受邀請供養。

⑰ 他言先識則不受其食：不接受先前認識的人的食物。

⑱ 不兩器食：一餐只用一個容器來盛裝所有的食物。

⑲ 莠：狗尾草，長於原野及低山地。讀音同「又」。

⑳ 糜米：即稷米，俗稱糜子、稷子、黃米，為一年生禾本科作物，其穀粒為糧食。

㉑ 稴稻：不黏的稻。

㉒ 莎：莎草屬，多年生草本植物。讀音同「縮」。

㉓ 草襜身：用草圍在身前遮蔽。「襜」讀音同「攙」。

㉔ 塜間衣：墳場中棄置的衣物。

㉕ 髭：嘴脣上邊的短鬚。讀音同「資」。

㉖ 果蓏：瓜果。「蓏」讀音同「裸」，草本或蔓生植物所結的果實。

㉗ 愛染：貪愛、染著。

㉘ 遠離：遠離對於世間的貪欲和憂惱。

㉙ 遙：遠。如：「遙遠」、「遙不可及」。

㉚ 正義：正確的義理。

㉛ 恡：「吝」的異體字。

㉜ 訶止：責罵阻止。訶是斥責、怒罵。

㉝ 更生之物：植物能繁殖的部分，例如種子、塊根、塊莖等。

㉞ 毀呰他人：詆毀；說人短處，毀謗他人。「呰」讀音同「紫」。

㉟ 懈墮：懈怠。

㊱ 憙忘：健忘。

㊲ 貢高：自認為高人一等。

㊳ 增上慢：【待卷六定案】

㊴ 無反復：不知感恩。

㊵ 巧偽：奸巧詭詐。

㊶ 怙：憑恃、倚靠。如：「無所依怙」。

㊷ 邊見：偏於一邊的見解，包括常見（認為身心乃至世界常住不變的見解，又稱為「有見」）及斷見（斷滅的見解，又稱為「無見」）。

㊸ 邪：用於句末，表示疑問或感嘆的語氣。同「耶」。

㊹ 計念：設想、思量。

㊺ 禪有常法，有人、無人，不以為異：固定規律地修禪打坐，不因有沒有人看到而有差異。

㊻ 齊：達到。

㊼ 結恨：煩惱；仇恨。

㊽ 識：知道；了解。

㊾ 誹謗：散布不實言論而損壞他人名譽。

㊿ 邪倒見：邪僻顛倒的惡見。

⑴ 菩提：為音譯，義譯為「覺」，即覺悟、證悟。

⑵ 滅度：與般涅槃、寂滅同義。

⑶ 自歸：自己歸依。

⑷ 導首：領導。又作導師。

⑸ 不善聚：不善法的類聚；不善的一類。

⑹ 黜：擯除、排斥。讀音同「處」。

⑺ 端心正意，聽佛所說：嚴肅地坐著，聽佛陀所說。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沈默地、羞愧地、垂肩地、低頭地、鬱悶地、無言以對地坐著」。

長部25經/烏頓玻利額經(波梨品[第三])

本經提到清淨心意後，可以修行四無量心，進階而言則可漸次獲得宿命明、天眼明、漏盡明，這三者合稱「三明」：

宿命明能讓人瞭解「因」，知道過去苦而厭離；天眼明能讓人瞭解「果」，知道未來苦而厭離；漏盡明則能讓人斷盡煩惱而解脫。再者，宿命明可破除常見，天眼明可破除斷見，漏盡明則遠離這二邊而安住於中道。

這三種神通修到透徹時能讓人了知過去、現在、未來的集起及滅去，而幫助人解脫，因此稱為「三明」。

關於三明的解說，也可參見《雜阿含經》卷三十一第884至887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