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阿含ⓐ經卷第四十九導讀(一八七)中阿含ⓔ雙品說智經第一ⓕ(第五誦名後誦)ⓖ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有比丘來向汝說已所得智③,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者,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世尊說五盛陰,色盛陰,覺、想、行、識盛陰。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五盛陰,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耶ⓗ?』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色盛陰非果、空虛、不可欲、不恒有、不可倚、變易法,我知如是。若於色盛陰有欲、有染、有著、有縛、縛著使者,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如是覺、想、行、識盛陰,非果、空虛、不可欲、不恒有、不可倚、變易法,我知如是。若於識盛陰有欲、有染、有著、有縛、縛著使者,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此五盛陰,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世尊說四食,眾生以此得存長養。云何為四?一曰摶ⓘ食麤細,二曰更樂,三曰意念,四曰識也。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四食,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耶[*]?』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我於摶[*]食,意不高不下,不倚ⓙ不縛,不染不著,得解得脫,盡得解脫,心離顛倒,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如是更樂、意念、識食,不高不下,不倚[*]不縛,不染不著,得解得脫,盡得解脫,心離顛倒,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此四食,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世尊說四說。云何為四?一曰見見說④,二曰聞聞說,三曰識識說,四曰知知說ⓚ。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四說,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耶[*]?』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我於見見說,不高不下,不倚[*]不縛,不染不著,得解得脫,盡得解脫,心離顛倒,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如是聞聞、識識、知知說,不高不下,不倚[*]不縛,不染不著,得解得脫,盡得解脫,心離顛倒,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此四說,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世尊說內六處,眼處,耳、鼻、舌、身、意處。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內六處,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耶[*]?』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我於眼及眼識,眼識知法俱知,二法知已。諸賢!若眼及眼識,眼識知法,樂已盡,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如是耳、鼻、舌、身、意及意識,意識知法俱知,二法知已。諸賢!若意及意識,意識知法,樂已盡,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此內六處,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世尊說六界,地界、水界、火界、風界、空界、識界。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六界,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耶[*]?』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我不見地界是我所,我非地界所,地界非是神,然謂三受ⓛ依地界住,諸ⓜ使所著,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如是水、火、風、空、識界,非是我所,我非識界所,識界非是神,然謂三受[*]依識界住,諸[*]使所著,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此六界,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內身共有識及外諸相,一切我、我作及慢使斷知,拔ⓝ絕根本,終不復生?』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我本未出家學道時,厭生老病死、啼泣困苦、愁ⓞ慼憂悲,欲斷此大苦陰。諸賢!我厭患已而作是觀,在家至狹ⓟ,塵勞之處,出家學道,發露曠大。我今在家,為鎖所鎖,不得盡形壽淨修梵行,我寧可捨少財物及多財物,捨少親族及多親族,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諸賢!我於後時捨少財物及多財物,捨少親族及多親族,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諸賢!我出家學道,捨族財ⓠ已,受比丘要,修習禁戒,守護從解脫,又復善攝威儀禮節,見纖芥ⓡ罪,常懷畏怖,受持學要。 「『諸賢!我離殺,斷殺,棄捨刀杖ⓢ,有慚有愧,有慈悲心,饒益一切乃至蜫蟲,我於殺生淨除其心。我離不與取,斷不與取,與而後取,樂於與取,常好布施,歡喜無吝,不望其報,我於不與取淨除其心。諸賢!我離非梵行,斷非梵行,勤修梵行,精勤妙行,清淨無穢,離欲斷婬ⓣ,我於非梵行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妄言,斷於妄言,真諦言,樂真諦,住真諦,不移動,一切可信,不欺世間,我於妄言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兩舌,斷於兩舌,行不兩舌,不破壞他,不此聞語彼,欲破壞此,不彼聞語此,欲破壞彼,離者欲合,合者歡喜,不作群黨,不樂群黨,不稱群黨,我於兩舌淨除其心。 「『諸賢!我離麤言,斷於麤言。若有所言,辭氣麤獷ⓤ,惡聲逆耳,眾所不喜,眾所不愛,使他苦惱,令不得定,斷如是言。若有所說,清和柔潤,順耳入心,可喜可愛,使他安樂,言聲具了,不使人畏,令他得定,說如是言,我於麤言淨除其心。諸賢!我離綺語,斷綺語,時說、真說、法說、義說、止息說,樂止息諍ⓥ事,順時得宜,善教善呵,我於綺語淨除其心。諸賢!我離治生,斷於治生,棄捨稱量及斗斛,亦不受貨,不縛束人,不望折斗量,不以小利侵欺於人,我於治生淨除其心。 「『諸賢!我離受寡婦、童女,斷受寡婦、童女,我於受寡婦、童女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奴婢,斷受奴婢,我於受奴婢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象、馬、牛、羊,斷受象、馬、牛、羊,我於受象、馬、牛、羊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雞、豬,斷受雞、豬,我於受雞、豬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田業、店肆,斷受田業、店肆,我於受田業、店肆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生稻、麥、豆ⓦ,斷受生稻、麥、豆[*],我於受生稻、麥、豆[*]淨除其心。諸賢!我離酒,斷酒,我於飲酒淨除其心。諸賢!我離高廣大床,斷高廣大床,我於高廣大床淨除其心。諸賢!我離華鬘、瓔珞、塗香、脂ⓧ粉,斷華鬘、瓔珞、塗香、脂[*]粉,我於花鬘、瓔珞、塗香、脂[*]粉淨除其心。諸賢!我離歌舞倡伎及往觀聽,斷歌舞倡伎及往觀聽,我於歌舞倡伎及往觀聽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生色像ⓨ寶,斷受生色像[*]寶,我於受生色像[*]寶淨除其心。諸賢!我離過中食,斷過中食,一食、不夜食、學時食,我於過中食淨除其心。 「『諸賢!我已成就此聖戒身,復行知足,衣取覆形,食取ⓩ充軀,我所往處,衣鉢自隨,無有顧戀。猶如鴈鳥與兩翅俱飛翔空中,我亦如是。諸賢!我已成就此聖戒身及極知足,復守諸根,常念閉塞,念欲明達,守護念心,而得成就,恒欲起意。若眼見色,然不受想Ⓐ,亦不味色,謂忿諍故,守護眼根。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趣向彼故,守護眼根。如是耳、鼻、舌、身,若意知法,然不受想Ⓑ,亦不味法,謂忿諍故,守護意根。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趣向彼故,守護意根。諸賢!我已成就此聖戒身及極知足,聖護諸根,正知出入,善觀分別,屈伸Ⓓ低仰,儀容庠序,善著僧伽梨Ⓔ及諸衣鉢,行住坐臥、眠覺Ⓕ語默,皆正知之。 「『諸賢!我已成就此聖戒身及極知足,亦成就聖Ⓖ護諸根,得正知出入,獨住遠離在無事處,或至樹下空安靜Ⓗ處,山巖石室、露地穰𧂐Ⓘ,或至林中,或在塜Ⓙ間。諸賢!我已在無事處,或至樹下空安靜[*]處,敷尼師壇Ⓚ,結跏趺坐,正身正願,反Ⓛ念不向,斷除貪[*]伺,心無有諍。見他財物、諸生活具,不起貪[*]伺,欲令我得,我於貪[*]伺淨除其心。如是瞋恚、睡眠、掉Ⓜ悔,斷疑度惑Ⓝ,於諸善法無有猶豫,我於疑惑[*]淨除其心。諸賢!我已斷此五蓋、心穢、慧羸,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諸賢!我已得如是定心清淨,無穢無煩,柔軟Ⓞ善住,得不動心,趣向漏盡通智作證。 「『諸賢!我知此苦如真,知此苦集Ⓟ、知此苦滅、知此苦滅道如真,知此漏、知此漏集[*]、知此漏滅、知此漏滅道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見,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內身有識及外諸相,一切我、我行及慢使斷知,拔絕根本,終不復生。』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語彼比丘:『賢者!初說我等已可意歡喜,然我等欲從賢者上復上,求智慧應答辯Ⓡ才,以是故我等從賢者問復問耳。』」 佛如是說Ⓢ。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說智經第一竟Ⓣ(二千八百四十六字)Ⓤ [校勘]ⓐ 「含」,大德寺、聖二本作「鋡」。[*] ⓑ 聖本無「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十三字。[*] ⓒ 「第五誦」,大正藏原為「第五日誦」,宋、元二本作「第五誦」,大德寺本作「第五一日誦」,今依據宋、元二本改作「第五誦」。 ⓓ 明本無「雙品第一(有五經)(第五誦名後誦)(有三品半合有三十六經)」二十三字。 ⓔ 明本無「中阿含」三字。 ⓕ 明本作「第六」。 ⓖ 大正藏無「第五誦名後誦」六字,今依據明本補上。 ⓗ 「耶」,聖本作「邪」。[*] ⓘ 「摶」,聖本作「揣」。[*] ⓙ 「倚」,聖本作「猗」。[*] ⓚ 「見見說,二曰聞聞說,三曰識識說,四曰知知說」,巴利本作 Diṭṭhe diṭṭhavāditā, sute sutavāditā, mute mutavāditā, viññātavāditā。 ⓛ 「三受」,宋、元、明、大德寺、聖五本作「二受」。[*] ⓜ 「諸」,大正藏原為「識」,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諸」。[*] ⓝ 「拔」,聖本作「狄」。 ⓞ 「愁」,大德寺、聖二本作「惱」。 ⓟ 「狹」,大德寺、聖二本作「夾」。 ⓠ 「財」,大正藏原為「相」,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財」。 ⓡ 「芥」,大正藏原為「介」,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芥」。 ⓢ 「杖」,大德寺本作「仗」。 ⓣ 「婬」,聖本作「望」。 ⓤ 「獷」,聖本作「䵃」。 ⓥ 「諍」,大德寺、聖二本作「說」。 ⓦ 「豆」,宋本作「荳」。[*] ⓧ 「脂」,宋本作「𮇖」。[*] ⓨ 「像」,大德寺本作「象」。[*] ⓩ 「取」,大德寺本作「趣」。 Ⓐ 「想」,大正藏原為「相」,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想」。 Ⓑ 「想」,大正藏原為「相」,今依據明本改作「想」。 Ⓒ 「貪」,大德寺本作「念」。[*] Ⓓ 「伸」,宋、大德寺、聖三本作「申」。[*] Ⓔ 「僧伽梨」,巴利本作 Saṃghāṭī。 Ⓕ 「覺」,大正藏原為「寤」,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覺」。 Ⓖ 大正藏在「聖」字之後有一「戒」字,今依據高麗藏刪去。 Ⓗ 「靜」,大正藏原為「靖」,今依據宋、元、明、大德寺、聖五本改作「靜」。[*] Ⓘ 「𧂐」,大德寺、聖二本作「積」。 Ⓙ 「塜」,宋、元二本作「家」。 Ⓚ 「壇」,大正藏原為「檀」,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壇」。[*] Ⓛ 「反」,大正藏原為「及」,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反」。 Ⓜ 「掉」,大正藏原為「調」,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掉」。 Ⓝ 「惑」,大德寺本作「或」。[*] Ⓞ 「軟」,大德寺本作「濡」。 Ⓟ 「集」,大正藏原為「習」,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集」。[*] Ⓠ 「辦」,大正藏原為「辨」,今依據前後文改作「辦」。 Ⓡ 「辯」,大德寺本作「辨」。 Ⓢ 「如是說」,大正藏原為「說如是」,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如是說」。 Ⓣ 明本無「說智經第一竟」六字。 Ⓤ 宋、元、明、聖四本無「二千八百四十六字」八字。 [註解]① 五經:卷第四十九第一八七經至第一九一經。 ② 三品半合有三十六經:三品指後誦的大品、晡利多品、例品,共三品,半品指雙品有五經(第182經~第186經)在第四分別誦,另五經(第187經~第191經)在第五誦後誦,雙品五經、大品十經、晡利時品十經、例品十一經,共三十六經。 ③ 所得智:南傳作「完全智」,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最終的理解」。 ④ 見見說:如它被看到(的樣貌)而說所見。
[對應經典][讀經拾得]由此經來看,聖者也有五陰、四食、內六處,但聖者不染著、得解脫。 大般若經的經文是:「以無所得而為方便,修行……」就是說修大菩薩行的前提是「無所得」。 跟「得知無所受」也近似的意思 諸菩薩摩訶薩安住般若波羅蜜多,以無所得而為方便,應修習四念住、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是三十七菩提分法不可得故;以無所得而為方便…… (一八八)中阿含[*]ⓐ雙品阿夷那經第二ⓑ(第五後誦)ⓒ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於東園鹿子母堂。 爾時,世尊則於晡時,從宴坐ⓓ起,堂上來下,在堂影中露地經行,為諸比丘廣說甚深微妙之法。彼時,異學阿夷那,沙門蠻頭弟子,遙見世尊從宴坐[*]起,堂上來下,在堂影中露地經行,為諸比丘廣說甚深微妙之法。異學阿夷那,沙門蠻頭弟子,往詣佛所,共相問訊,隨佛經行。世尊迴顧問曰:「阿夷那!沙門蠻頭實思五百思。若有異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者,自稱我有無餘、知無餘,見彼有過、自稱有過。」 異學阿夷那,沙門蠻頭弟子,答曰:「瞿曇!沙門蠻頭實思五百思。若有異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者,自稱我有無餘、知無餘,見彼有過、自稱有過。」 世尊復問曰:「阿夷那!云何沙門蠻頭實ⓔ思五百思?若有異ⓕ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者,自稱我有無餘、知無餘,見彼有過、自稱有過耶[*]?」 異學阿夷那,沙門蠻頭弟子,答曰:「瞿曇!沙門蠻頭作如是說:『若行、若住、若坐、若臥、若眠、若覺ⓖ,或晝、或夜,常無礙知見。或時逢𩣺ⓗ象、逸馬、𩣺[*]車、叛兵、走男、走女,或行如是道,逢惡象、惡馬、惡牛、惡狗,或值蛇ⓘ聚,或得塊擲,或得杖打,或墮溝瀆,或墮廁中,或乘臥牛,或墮深坑,或入刺中,或見村邑,問名問道,見男見女,問姓問名,或觀空舍,或如是入族。彼既入已,而問我曰:「尊從何行?」我答彼曰:「諸賢!我趣惡道也。」』瞿曇!沙門蠻頭如是比ⓙ思五百思。若有異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者,自稱我有無餘、知無餘,見彼有過也。」 於是,世尊離於經行,至經行道ⓚ頭敷尼師壇ⓛ,結跏趺坐,問諸比丘:「我所說智慧事,汝等受持耶ⓜ?」彼諸比丘默然不答。 世尊復至再三問曰:「諸比丘!我所說智慧事,汝等受持耶[*]?」諸比丘亦至再三默然不答。 彼時,有一比丘即從座ⓝ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今正是時。善逝!今正是時。若世尊為諸比丘說智慧事,諸比丘從世尊聞,當善受持。」 世尊告曰:「比丘!諦聽,善思念之,我當為汝具分別說。」 時,諸比丘白曰:「唯然。當受教聽。」 佛復告曰:「凡有二眾,一曰法眾,二曰非法眾。何者非法眾?或有一行非法說非法,彼眾亦行非法說非法,彼非法人住非法眾前,自已所知,而虛妄言,不是真實,顯示分別,施設其行,流布次第說法,欲斷他意弊惡,難詰不可說也。於正法ⓞ中,不可稱立自已所知,彼非法人住非法眾前,自稱我有智慧普知,於中若有如是說智慧事者,是謂非法眾。何者法眾?或有一行法說法,彼眾亦行法說法,彼法人住法眾前,自已所知,不虛妄言,是真是實,顯示分別,施設其行,流布次第說,欲斷他意弊惡,難詰則可說也。於正法中而可稱立自已所知,彼法人住法眾前,自稱我有智慧普知,於中若有如是說智慧事者,是謂法眾。是故汝等當知法、非法,義與非義,知法、非法,義、非義已,汝等當學如法如義。」 佛說如是,即從座起,入室宴坐[*]。於是諸比丘便作是念:「諸賢!當知世尊略說此義,不廣分別,即從坐起,入室宴坐[*]。『是故,汝等當知法、非法,義與非義,知法、非法,義、非義已,汝等當學如法如義。』」彼復作是念:「諸賢!誰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彼復作是念:「尊者阿難是佛侍者而知佛意,常為世尊之所稱譽,及諸智梵行人。尊者阿難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諸賢!共往詣尊者阿難所,請說此義。若尊者阿難為分別者,我等當善受持。」 於是,諸比丘往詣尊者阿難所,共相問訊,卻坐一面,白曰:「尊者阿難!當知世尊略說此義,不廣分別,即從坐起,入室宴坐[*]。『汝等當知法、非法,義與非義,知法、非法,義、非義已,汝等當學如法如義。』我等便作是念:『諸賢!誰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我等復作是念:『尊者阿難是佛侍者而知佛意,常為世尊之所稱譽,及諸智梵行人。尊者阿難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唯願尊者阿難為慈愍故而廣說之。」 尊者阿難告曰:「諸賢!聽我說喻,慧者聞喻則解其義。諸賢!猶如有人欲得求實,為求實故,持斧入林,彼見大樹成根、莖、節、枝、葉、華、實,彼人不觸根、莖、節、實,但觸枝、葉。諸賢所說亦復如是。世尊現在,捨來就我而問此義。所以者何?諸賢!當知世尊是眼、是智、是義、是法、法主、法將,說真諦義,現一切義由彼世尊,諸賢應往詣世尊所而問此義:『世尊!此云何?此何義?』如世尊說者,諸賢等當善受持。」 時,諸比丘白曰:「唯然。尊者阿難!世尊是眼、是智、是義、是法、法主、法將,說真諦義,現一切義由彼世尊。然尊者阿難是佛侍者而知佛意,常為世尊之所稱譽,及諸智梵行人。尊者阿難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唯願尊者阿難為慈愍故而廣說之。」 尊者阿難告諸比丘:「諸賢等!共聽我所說。諸賢!邪見非法,正見是法。若有因邪見生無量惡不善法者,是謂非義;若因正見生無量善法者,是謂是ⓟ義。諸賢!乃至邪智非法,正智是法,若因邪智生無量惡不善法者,是謂非義;若因正智生無量善法者,是謂是義。諸賢!謂世尊略說此義,不廣分別,即從坐起,入室宴坐[*]。『是故汝等當知法、非法,義與非義,知法、非法,義、非義已,汝等當學如法如義。』此世尊略說,不廣分別義,我以此句、以此文廣說如是,諸賢可往詣ⓠ佛具陳,若如世尊所說義者,諸賢等便可受持。」 於是,諸比丘聞尊者阿難所說,善受持誦,即從坐起,繞尊者阿難三匝而去,往詣佛所,稽首作禮,卻坐一面,白曰:「世尊!向世尊略說此義,不廣分別,即從坐起,入室宴坐[*]。尊者阿難以此句、以此文而廣說之。」 世尊聞已,歎曰:「善哉,善哉,我弟子中有眼、有智、有法、有義。所以者何?謂師為弟子略說此義,不廣分別,彼弟子以此句、以此文而廣說之。如阿難所說,汝等應當如是受持。所以者何?以說觀義應如是也。」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阿夷那經第二竟ⓡ(千八百二十八字)ⓢ [校勘]ⓐ 明本無「中阿含」三字。 ⓑ 「二」,明本作「七」。 ⓒ 明本無「第五後誦」四字。 ⓓ 「宴坐」,大正藏原為「燕坐」,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宴坐」。[*] ⓔ 大正藏無「實」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異」,大德寺本作「異學」。 ⓖ 「覺」,大正藏原為「寤」,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覺」。 ⓗ 「𩣺」,大德寺本作「奔」。[*] ⓘ 「蛇」,宋、元、明三本作「青蛇」。 ⓙ 大正藏在「比」字之後有一「丘」字,今依據金藏乙本、福州藏、磧砂藏、永樂北藏四本刪去。 ⓚ 大正藏無「道」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壇」,大正藏原為「檀」,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壇」。 ⓜ 「耶」,大德寺本作「邪」。[*] ⓝ 「座」,大正藏原為「坐」,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座」。 ⓞ 大正藏在「法」字之後有一「律」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刪去。 ⓟ 「是」,宋、元、明三本作「正」。 ⓠ 「詣」,大正藏原為「向」,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詣」。 ⓡ 明本無「阿夷那經第二竟」七字。 ⓢ 宋、元、明、聖四本無「千八百二十八字」七字。 [註解][對應經典][讀經拾得]本經記載釋迦牟尼佛問當時在場的弟子是否有受持智慧的事(南傳的對應經文為「智者的事」)?弟子沒敢回答,可能因為在場的弟子修行不夠,不敢作聲。這些弟子後來在佛陀略說後,先找阿難請問(廣分別),而不敢直接問佛陀,可能是因為羞愧,而先找隨和的阿難請教。 南傳的對應經文沒有「諸比丘亦至再三默然不答」這一句。 (一八九)中阿含[*]ⓐ雙品聖道經第三ⓑ(第五後誦)ⓒ我聞如是: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一道令眾生得清淨,離愁慼啼哭,滅憂苦懊惱,便得如法,謂聖正定。有習、有助,亦復有具,而有七支ⓓ,於聖正定說習、說助,亦復說具。云何為七?正見、正志、正語、正業、正命、正方便、正念。若有以此七支[*]習、助、具,善趣向心得一者,是謂聖正定,有習、有助,亦復有具。所以者何?正見生正志,正志生正語,正語生正業,正業生正命,正命生正方便,正方便生正念,正念生正定,賢聖弟子如是心正定,頓盡婬、怒、癡,賢聖弟子如是正心解脫,頓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彼中正見最在其前。 「若見邪見是邪見者,是謂正見,若見正見是正見者,亦謂正見。云何邪見?謂此見無施、無齋、無有咒說,無善惡業,無善惡業報,無此世彼世,無父無母,世無真人往至善處、善去善向、此世彼世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是謂邪見。云何正見?謂此見有施、有齋,亦有咒說,有善惡業,有善惡業報,有此世彼世,有父有母,世有真人往至善處、善去善向,此世彼世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是謂正見。是為見邪見是邪見者,是謂正見。見正見是正見者,亦謂正見。彼如是知已,則便求學,欲斷邪見成就正見,是謂正方便。比丘以念斷於邪見,成就正見,是謂正ⓔ念。此三支[*]①隨正見從見方便,是故正見最在前也。 「若見邪志是邪志者,是謂正志。若見正志是正志者,亦謂正志。云何邪志?欲念、恚念、害念,是謂邪志。云何正志?無欲念、無恚念、無害念,是謂正志。是為見邪志是邪志者,是謂正志。見正志是正志者,亦謂正志。彼如是知已,則便求學,欲斷邪志成就正志,是謂正方便。比丘以念斷於邪志,成就正志,是謂正念。此三支[*]隨正志從見方便,是故正見最在前也。 「若見邪語是邪語者,是謂正語。若見正語是正語者,亦謂正語。云何邪語?妄言、兩舌、麤言、綺語,是謂邪語。云何正語?離妄言、兩舌、麤言、綺ⓕ語,是謂正語。是為見邪語是邪語者,是謂正語。見正語是正語者,亦謂正語。彼如是知已,則便求學,欲斷邪語成就正語,是謂正方便。比丘以念斷於邪語,成就正語,是謂正念。此三支[*]隨正語從見方便,是故正見最在前也。 「若見邪業是邪業者,是謂正業。若見正業是正業者,亦謂正業。云何邪業?殺生、不與取、邪婬,是謂邪業。云何正業?離殺、不與取、邪婬,是謂正業。是為見邪業是邪業者,是謂正業。見正業是正業者,亦謂正業。彼如是知已,則便求學,欲斷邪業成就正業,是謂正方便。比丘以念斷於邪業,成就正業,是謂正念。此三支[*]隨正業從見方便,是故正見最在前也。 「若見邪命是邪命者,是謂正命。若見正命是正命者,亦謂正命。云何邪命?若有求無滿ⓖ意,以若干種畜生之咒,邪命存命,彼不如法求衣被,以非法也。不如法求飲食、床榻、湯藥、諸生活具,以非法也,是謂邪命。云何正命?若不求無滿[*]意,不以若干種畜生之咒,不邪命存命,彼如法求衣被,則以法也。如法求飲食、床榻、湯藥、諸生活具,則以法也,是謂正命。是為見邪命是邪命者,是謂正命。見正命是正命者,亦謂正命。彼如是知已,則便求學,欲斷邪命,成就正命,是謂正方便。比丘以念斷於邪命,成就正命,是謂正念。此三支[*]隨正命從見方便,是故正見最在前也。 「云何正方便?比丘者,已生惡法為斷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滅。未生惡法為不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滅。未生善法為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滅ⓗ。已生善法為住不忘不退,轉增廣布,修習滿具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滅,是謂正方便。 「云何正念?比丘者,觀內身如身,觀至覺、心、法如法,是謂正念。 「云何正定?比丘者,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是謂正定。 「云何正解脫?比丘者,欲心解脫,恚、癡心解脫,是謂正解脫。 「云何正智?比丘者,知欲心解脫,知恚、癡心解脫,是謂正智也。是為學者成就八支ⓘ,漏盡阿羅漢ⓙ成就十支[*]ⓚ。 「云何學者成就八支[*]?學正見至學正定,是為學者成就八支[*]。云何漏盡阿羅漢[*]成就十支?無學正見至無學正智,是謂漏盡阿羅漢[*]成就十支[*]。所以者何?正見者,斷於邪見,若因邪見生無量惡不善法者,彼亦斷之。若因正見生無量善法者,彼則修習,令滿具足。至正智者斷於邪智,若因邪智生無量惡不善法者,彼亦斷之。若因正智生無量善法者,彼則修習,令滿具足。 「是為二十善品②、二十不善品,是為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若有沙門、梵志者,我所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彼於如法有十詰責ⓜ。云何為十?若毀呰正見,稱譽邪見。若有邪見沙門、梵志,若供養彼而稱譽彼。若有沙門、梵志者,我所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彼於如法是謂一詰責[*]。 「若毀呰,至正智,稱譽邪智。若有邪智沙門、梵志,若供養彼而稱譽彼。若有沙門、梵志,我所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彼於如法是謂第十詰責[*]。若有沙門、梵志,我所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是謂於如法有十詰責[*]。若更有餘沙門、梵志,蹲踞說蹲踞,無所有說無所有,說無因、說無作、說無業,謂彼彼所作善惡施設,斷絕破壞彼此,我所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彼亦有詰責[*]、愁憂恐怖。」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聖道經第三竟ⓝⓞ(千八百五字) [校勘]ⓐ 明本無「中阿含」三字。 ⓑ 「三」,明本作「八」。 ⓒ 明本無「第五後誦」四字。 ⓓ 「支」,大德寺、聖二本作「枝」。[*] ⓔ 「正」,宋、元、明三本作「正方便」。 ⓕ 「綺」,大正藏原為「猗」,今依據前後文改作「綺」。 ⓖ 「滿」,宋本作「漏」。[*] ⓗ 聖本無「滅。未生善法為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滅」十八字。 ⓘ 「學者成就八支」,巴利本作 Aṭṭhaṅgasamannāgato sekho。 ⓙ 「阿羅漢」,大正藏原為「阿羅訶」,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阿羅漢」。[*] ⓚ 「漏盡阿羅漢成就十支」,巴利本作 Dasaṅgasamannāgato arahā。 ⓛ 「法品」,宋本作「品法」。 ⓜ 「詰責」,宋本作「詰嘖」。[*] ⓝ 明本無「聖道經第三竟」六字。 ⓞ 宋、元、明、聖四本無「千八百五字」五字。 [註解]① 三支:正見、正方便(正精進)、正念。照此經的說明,有「正見」才會知道八正道(彼如是知已……從見……);有「正方便」(正精進)才會求學想要行八正道(則便求學,欲……方便……);有「正念」才會斷於邪道、成就正道(斷邪道成就正道……)。因此不論是八正道的哪一支,都可說受這三支的影響。 ② 二十善品:阿羅漢成就的十支(無學正見、無學正志、無學正語、無學正業、無學正命、無學正精進、無學正念、無學正定、正解脫、正智),以及基於十支修習無量善法至圓滿。 [對應經典][讀經拾得]
阿羅漢成就的十支是無學正見……無學正定、正解脫、正智。前八支是無學的八正道,也就是已成就了戒、定、慧三學。後二支即解脫、解脫知見。加起來也就是佛及阿羅漢成就的五分法身: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 這十無學法也可完全對映到《雜阿含經》卷二十八第748經等說八正道的經文:「如日出前相,謂明相初光。如是比丘正盡苦邊、究竟苦邊前相者,所謂【正見】。彼正見者,能起【正志】、【正語】、【正業】、【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起定正受故,聖弟子心【正解脫】貪欲、瞋恚、愚癡,如是【心善解脫,聖弟子得正知見】:『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
此經中「二十善品、二十不善品,是為說四十大法品」,這段所說「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這是講釋迦牟尼佛「成佛說法」專用的描述句。不管南北大小什麼經律,描述佛陀的「成佛」就是用這一段話最後加個「於大眾中能獅子吼而吼」,而其中「無有能制而言非者」也就是佛陀的四無所畏。有興趣的同學可以 CBETA 搜尋「梵輪」關鍵字即可驗證。 原來漏盡阿羅漢基於八正道而成就的十支,就是成佛的基石。 再來看《中阿含》本經敘述二十善品、二十不善品的段落:「正見者,斷於邪見,若因邪見生無量惡不善法者,彼亦斷之。若因正見生無量善法者,彼則修習,令滿具足。至正智者斷於邪智,若因邪智生無量惡不善法者,彼亦斷之。若因正智生無量善法者,彼則修習,令滿具足」,這段就更有「成佛」的fu了。 因此二十善品照語意來看,是:
反之、要斷的,則是二十不善品。 原來,基於八正道無學十支的無量善法「滿具足」(圓滿)了,就相當於成佛了。
(一九〇)中阿含[*]ⓐ雙品小空經第四ⓑ(第五後誦)ⓒ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於東園鹿子母堂ⓓ。 爾時,尊者阿難則於晡時從宴ⓔ坐起,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卻住一面,白曰:「世尊一時遊行釋中ⓕ,城名釋都邑,我於爾時從世尊聞說如是義。『阿難!我多行空。』彼世尊所說,我善知、善受,為善持耶ⓖ?」 爾時,世尊答曰:「阿難!彼我所說,汝實善知、善受、善持。所以者何?我從爾時及至於今,多行空也。阿難!如此鹿子母堂,空無象、馬、牛、羊、財物、穀米、奴婢,然有不空,唯比丘眾。是為,阿難!若此中無者,以此故我見是空,若此有餘者,我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村想,莫念人想,當數念一無事想ⓗ。彼如是知空於村想,空於人想,然有不空,唯一無事想。若有疲勞,因村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人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無事想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復次,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人想,莫念無事想,當數念一地想。彼比丘若見此地有高下,有蛇聚,有棘刺ⓘ叢,有沙有石,山峪ⓙ深河,莫念彼也。若見此地平正ⓚ如掌,觀望處好,當數念彼。阿難!猶如牛皮,以百釘張,極張挓ⓛ已,無皺無縮。若見此地有高下,有蛇聚,有棘刺ⓜ叢,有沙有石,山峪[*]深河,莫念彼也。若見此地平正[*]如掌,觀望處好,當數念彼。彼如是ⓝ知,空於人想,空無事想,然有不空,唯一地想。若有疲勞,因人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無事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地想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復次,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無事想,莫念地想,當數念一無量空處①想ⓞ。彼如是知,空無事想,空於地想,然有不空,唯一無量空處想。若有疲勞,因無事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地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無量空處想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復次,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地想,莫念無量空處想,當數念一無量識處②想。彼如是知,空於地想,空無量空處想,然有不空,唯一無量識處想。若有疲勞,因地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無量空處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無量識處想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復次,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無量空處想,莫念無量識處想,當數念一無所有處③想ⓟ。彼如是知,空無量空處想,空無量識處想,然有不空,唯一無所有處想。若有疲勞,因無量空處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無量識處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無所有處想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復次,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無量識處想,莫念無所有處想,當數念一無想心定ⓠ④。彼如是知,空ⓡ無量識處想,空無所有處想,然有不空,唯一無想心定。若有疲勞,因無量識處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無所有處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無想心定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彼作是念:『我本無想心定,本所行、本所思,若本所行、本所思者,我不樂彼,不求彼,不應住ⓢ彼,如是知、如是見,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彼如是知,空欲漏,空有漏、空無明漏,然有不空,唯此我身六處、命存⑤。若有疲勞,因欲漏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有漏、無明漏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此我身六處、命存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謂漏盡、無漏、無為、心解脫。 「阿難!若過去諸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彼一切行此真實、空、不顛倒,謂漏盡、無漏、無為、心解脫。阿難!若當來諸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彼一切行此真實、空、不顛倒,謂漏盡、無漏、無為、心解脫。阿難!若今現在我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我亦行此真實、空、不顛倒,謂漏盡、無漏、無為、心解脫。阿難!汝當如是學,我亦行此真實、空、不顛倒,謂漏盡、無漏、無為、心解脫。是故,阿難!當學如是。」 佛說如是。尊者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小空經第四竟ⓣ(千四百二十三字)ⓤ [校勘]ⓐ 明本無「中阿含」三字。 ⓑ 「第四」,明本作「第九」。 ⓒ 明本無「第五後誦」四字。 ⓓ 「東園鹿子母堂」,巴利本作 Pubbārāma Migāra-māta pāsāda。 ⓔ 「宴」,大正藏原為「燕」,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宴」。 ⓕ 「釋中」,巴利本作 Sakka。 ⓖ 「耶」,大德寺本作「邪」。[*] ⓗ 「無事想」,巴利本作 Araññasaññā。 ⓘ 「棘刺」,宋、元、明三本作「刺棘」。 ⓙ 「山峪」,大正藏原為「山嶮」,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山峪」。[*] ⓚ 「正」,大德寺、聖二本作「政」。[*] ⓛ 「挓」,大正藏原為「托」,今依據高麗藏改作「挓」。 ⓜ 「棘刺」,明本作「刺棘」。 ⓝ 「彼如是」,宋、元、明三本作「如是見」。 ⓞ 「無量空處想」,巴利本作 Ākāsānañcāyatanasaññā。 ⓟ 「無所有處想」,巴利本作 Ākiñcaññāyatanasaññā。 ⓠ 「無想心定」,巴利本作 animitta cetosamādhi。 ⓡ 「空」,宋、元、明三本作「定」。 ⓢ 「住」,聖本作「注」。 ⓣ 明本無「小空經第四竟」六字。 ⓤ 宋、元、明、聖四本無「千四百二十三字」七字。 [註解]① 無量空處:以無邊的空間為意念專注的對象(所緣)所成就的境界,是無色界第一天的層次。又譯為「空入處」、「空處」、「空無邊處」。 ② 無量識處:以無邊的識為意念專注的對象(所緣)所成就的境界,是無色界第二天的層次。又譯為「識入處」、「識處」、「識無邊處」。 ③ 無所有處:以無所有為意念專注的對象(所緣)所成就的境界,是無色界第三天的層次。又譯為「無所有入處」。 ④ 無想心定:即「無相心定」,觀色、聲、香、味、觸、法相斷,不念一切相,而成就的定境。詳見《雜阿含經》卷三第80經、卷十八第502經。按:經中記載「無想定」是外道的定,「無相心定」是佛教修行的定,但古代「想」、「相」兩字常混用,在不同時代的翻譯中容易混淆,本經中的「無想心定」特指佛教修行的「無相心定」,而不是外道的「無想定」。又譯為「無相心三昧」、「無相三昧」、「無相心正受」。相當的南傳經文作「無相定」。 ⑤ 唯此我身六處、命存:只有(緣於)這個身體六入處的運作、(緣於)生命的存在。 [對應經典][讀經拾得]
想陰是心理運作中「取相」的功能,面對境界而心中浮現對應的相,也就是認知。例如看到一個顏色,心中立刻浮現過往所見過相同的顏色,而知道這是什麼顏色。從正面來說,因為有想陰的運作,所以人們可以在瞬間依據過往的經驗而起反應。從負面來說,想陰完全是根據成見來運作,常造成偏見、歧視、錯誤的認知,讓人看不到事物的本來面目。例如見到遠方膚色黝黑的人,有的人會起種族歧視,認為對方不如自己,結果走近一看,是美國前總統歐巴馬,和心中的成見完全不同。也因為想陰等運作,人們在遇到事物時常會本能地生起貪、瞋、癡的反應,無法以慈悲及智慧來應對,陷於輪迴而不得解脫。 修空則是要解構這些成見,解構了成見才有機會看到事物的原貌,能觀察到事物的原貌才有機會體悟真理、邁向解脫。
本經教導修空的次第為:無事想 → 地想 → 無量空處想(空無邊處想) → 無量識處想(識無邊處想) → 無所有處想 → 無想心定(無相三昧) → 解脫。 在這樣的架構下,修空的原則為每一階段皆以較細緻的想取代前一階段較粗糙的想、以較輕的疲勞取代前一階段較重的疲勞,跳出前一階段而且不依靠前一階段。直到去除一切的想,然後去除一切的執著、一切的疲勞。 例如在鹿子母堂中,只有比丘眾,沒有象、馬、牛、羊、財物、穀米、奴婢。所以空了象、馬、牛、羊、財物、穀米、奴婢等,不空的是比丘眾。象、馬、牛、羊、財物、穀米、奴婢相對於比丘眾更難管理、須要更多照顧,因此先空了這些世俗人事物,留下比丘眾,就能少些疲勞。 無事想 打坐時先放下最粗重的世俗妄念:對於社會的妄念(村想)、對於人事的妄念(人想),覺得這些粗重的妄念都是疲勞,因此而放下這些粗重的妄想,只想著沒事,沉澱心情。 沒有最粗重的世俗妄想後,即可進入到下一階段。 地想(地遍處想) 觀察身體、大地等等一切都有地大(堅固性),身內的地大、身外的地大都是一樣的。此時不要在意地面有高低不平、有各種東西,心念放在平整、乾淨的地大,來取代先前的無事想。 地想穩定後,曾經研習過七覺支的同學,可檢查七覺支是否圓滿:具念於沒有邊際的地大,安住在當下,即是念覺支;檢查是否有地大之外的其他想法,若有其他想法則空去、若有五蓋則對治,是擇法覺支;接著精進修行於地想,是精進覺支;精進修行能離於世俗的心念而心生歡喜,是喜覺支;歡喜能讓身心輕鬆安穩,是猗覺支;身心輕鬆安穩而容易得定,心中與沒有邊際的地大合而為一,是定覺支;有了定後無欲無憂,心平等、寂靜,而能捨離世俗的妄念及五蓋,是捨覺支。 有七覺支而能助於覺悟,七覺支的內容詳見《雜阿含經》卷二十六「覺支相應」的經文,未曾研習過七覺支的同學可暫時跳過這個檢查。 本經中除了最後階段的無想定(無相三昧)外,前面各階段所修的都是「想」而沒有嚴格要求「定」,例如是修「地想(地遍處想)」而不是「地定(地遍處定)」,沒有嚴格要求修到入定後才能進入下一階段。因此初學者只要熟練一個階段後,就能練習下一階段,只要在每一階段發現日常未曾留意的事實,體會每一階段的疲勞比前一階段的疲勞輕,藉此練習跳出前一階段而不執著於前一階段,以這樣的體會來解構成見、帶來認知上的轉變。另一方面,每一階段修得愈徹底、體會自然也能更真切,在精進禪修時,通常每一階段會花一天以上的時間練習,甚至長期深入修習。 當自己覺得可進入下一階段時,試著或多或少將「沒有邊際」的印象以及七覺支帶入下一個階段。 無量空處想(空無邊處想) 觀察一切的地大都占有空間,專注於空間,而將地大空掉(不再留意地大),只剩下沒有邊際(無量)的空間。一一觀察前方、右方、後方、左方、上方、下方都是沒有邊際的空間,有如太空般沒有邊際的空間,心念安住於沒有邊際的空間。 人們常忽略了空間無所不在,日常生活中我們可觀察自己和所看的物體之間有空間,到處充斥著空間但我們通常只注意到物體。再者,將物體在空間中換個位置後,物體的位置變了,空間本身依舊如如不動,完全不受物體影響;有物體的地方一定有空間,有空間的地方則不一定有物體。近代物理更發現物質除了基本粒子外都是空間,而由於基本粒子的體積極小,物質中幾乎都是空間。 相對於地想的厚重,無量空處想更加輕盈、更少疲勞,因此能放下地想,專注於無量空處想。 無量空處想穩定後,可檢查七覺支是否圓滿:具念於沒有邊際的空間,安住在當下,即是念覺支;檢查心中所想是否有任何物質,若有物質則空去,是擇法覺支;接著精進修行於無量空處想,是精進覺支;精進修行於無量空處想,放下了所有的物欲疲勞,會生起微微的歡喜,是喜覺支;心中只有空間而沒有物質的重量,自然身心輕鬆安穩,是猗覺支;心中與無邊無際的空間合而為一,是定覺支;心無欲無憂,捨離一切關於物質的想法而平等、寂靜,是捨覺支。 修無量空處想的人,在日常生活中也要觀空,先從觀察物體之間的空間、物體所佔的空間開始,乃至觀察空間的無邊無際。無量空處想修得好的人容易去除五蓋,猶如在空中五蓋無法攀附。在他人與我對立的情境下,認知到彼此之間還有很多空間,視野就不會持續縮小到只剩衝突點,則較能保持開放的心胸,而不須像被逼到牆角的動物般激動地回應。 當自己覺得可進入下一階段時,試著或多或少地維持「無量」(沒有邊際的空間感)以及七覺支,帶入下一個階段。 無量識處想(識無邊處想) 「識」是五陰之一,在《阿含經》中通常同義於心、覺知,是認知過程的因緣中的一個環節,例如《雜阿含經》中常分析「緣眼、色,生眼識(視覺)」乃至「緣意、法,生意識」。有研習過五陰的同學,以及修習過四念處裡心念處的同學,即可瞭解「識」的意義。 覺知前一階段「無量空處」的,就是「識」,這個階段返觀自心,觀察這個意識。由於意識所覺知的是無量空(無邊際的空),因此形容這時的識為無量識(無邊際的識)。在這個步驟,可以一一覺知前方、右方、後方、左方、上方、下方沒有邊際的空間,都是沒有邊際的心所覺知的,心念安住於沒有邊際的心。 這個階段中,覺知的對象從外在的地大、空間等事物轉而向內,覺知自己的心、識。將注意力向內看,有助於讓心不被外境牽著走。純粹地覺知心的方法,也可參考南傳《小部尼柯耶.優陀那》〈覺品1〉第10經巴希亞經:「每當你看到影像的時候,只看到就好了;每當你聽到聲音的時候,只聽到就好了;每當你五官感知的時候,只感知就好了……每當你腦中認知的時候,只認知就好了。」 從理論上來看,此時從原先二元對立的觀察(打坐的人是主體,觀察的事物是客體),變成主體看著自己而成為客體,主體、客體是一體的,超出了二元對立。這可以造成殊勝的定境,但尚未空掉「無量識處想」的疲勞,不是究竟。 有同學會提問:「這個識為什麼是無邊際的?」其實識本來就沒有形狀、沒有邊界,除非我們給識假想一個邊界。現代人常下意識地將意識定位在頭腦、以頭腦為意識的形狀;古代人則常下意識地將意識定位在心臟,以心臟為意識的形狀。然而識無形無狀,只是由根、境和合而生。這時所覺知的是覺知無邊際的空的識,所以形容為無邊際的識,也順便打破人們以心臟、頭腦為意識的形狀、位置的錯覺,以避免修這一階段時將意識錯誤地定位縮小至頭腦或心臟。 修無量識處想的時候,不必然要有明確的無邊際的空間感,只要確保無量識(無邊際的識)含納了所有的覺知即可,同時任何念頭也都是心識所變現的一部分。從自己的主觀來看,外界的一切在被識知之前,可說對於自己是不存在的,因此也可說主觀上無量識含攝了一切。之所以要確保無量識含納了所有的覺知,是因為在後續階段中,會將無量識所代表的「我」整個去除,無量識包含了所有的覺知,才能確保最後去除「我」時去除乾淨,而不會認為還有另外的覺知是「我」。 無量識處想穩定後,可檢查七覺支是否圓滿:具念於沒有邊際的識,安住在當下,即是念覺支;檢查是否有無量識之外的其他想法,若有其他想法則空去,是擇法覺支;接著精進修行於無量識處想,是精進覺支;精進修行能離於世俗的心念,放下了前面階段較粗重的想的疲勞,會生起微微的歡喜,是喜覺支;心中只有無量識而沒有重量,自然身心輕鬆安穩,是猗覺支;心中統一於無邊際的識,是定覺支;捨離所有外境、超出主體客體的二元對立而平等、寂靜,是捨覺支。 修無量識處想的人,在日常生活中也要返觀自心,觀察一切由心,而不被外境帶著走,得以安住在無事處、寧靜中。 當自己覺得可進入下一階段時,試著或多或少將七覺支帶入下一個階段。 無所有處想 佛陀教導我們修習「無所有處想」時,可結合我空、我所空的觀察,如《中阿含經》卷十八〈長壽王品 2〉第75經淨不動道經、南傳《中部尼柯耶》第106經所述:「『這我或我所是空。』當他這麼行、時常[這麼]住時,心在[此]處上明淨。當有淨信時,他當下到達無所有處,或以慧勝解。他以身體的崩解,死後那作用識會[往生]到達無所有處,這是可能的。比丘們!這被說為第二個隨應於無所有處之道跡。」 佛教的「無所有處想」,著重在觀察一切無我,都是因緣而生、因緣而滅,當中沒有恆常不變的我,因此無我。既然無我,也就沒有我所擁有的事物了(「無我所」)。無我因此應該放下自我、自尊等我的產物;沒有我所擁有的事物,因此也不該將殊勝的禪定境界當作是我所有的,不因為禪定境界而認為自己多厲害而強化自我。 這個階段中,觀察前一階段無邊際的識,只是因緣而生、因緣而滅,當中沒有我,而放下自我。因為前一階段無邊際的識已含納了所有的覺知,此時即可一把抓住無邊際的識,以「無我」這把慧劍切除。 實務上,修行到能放下自我時,如同秋天樹葉落下那麼自然,不是用力打掉,也不像死樹繫著枯葉不放。 無所有處想穩定後,可檢查七覺支是否圓滿:具念於無我,安住在當下,即是念覺支;檢查是否有無我之外的其他想法,若有其他想法則空去,是擇法覺支;接著精進修行於無所有處想,是精進覺支;精進修行能離於世俗的心念,放下了前面階段較粗重的想的疲勞,會生起微微的歡喜,是喜覺支;無我則少了許多自我帶來的負擔,自然輕鬆安穩,是猗覺支;心定於無所有入處想,是定覺支;捨離了自我而平等、寂靜,是捨覺支。 無所有處想修得好的人,在日常生活中更能放下自我的重擔,不論時間、情境都能試著不以自我為中心而處世,跳脫了自我中心,生命更加寬廣自由。 「無我」是真理,但這個「無所有處想」畢竟是「想」出來的,尚未空掉「相」造成的疲勞,不是究竟。 當自己覺得可進入下一階段時,試著或多或少將七覺支帶入下一個階段。 無想心定(無相三昧) 想陰是心理運作中「取相」的功能,面對境界而心中浮現對應的相。為了方便辨識,人們通常會留意不變的相,例如曾見過某人,再次見到他時會根據他較不易變化的特徵(性別、膚色、臉型、身材、疤痕)、而不是容易變化的特徵(衣服顏色、頭髮長度等),以認出來他。因此人們會下意識覺得相是不變的。人們有根據刻板印象或成見來取相,以合理化事物的傾向。 本經的「無想心定」即不念一切相的「無相三昧」。這個階段中,空掉前一階段「沒有我」的相。本經中無相三昧的練習,有如以智慧的劍斬斷東西(無事想到無所有處想)後,將劍(相)也丟掉。 日常生活中偶爾也有可用以比喻「無相」的例子,例如路上突然有人向我們打招呼,我們卻一時之間認不出他是誰,腦袋一片空白,這是因為這時心中沒有浮現這個人的相(但還是有其他相,因此不是徹底的「無相」)。修無相三昧時則要常在類似狀態,不念一切色相、聲相、香相、味相、觸相、法相。 修無相三昧時由於無相,因此難以檢查七覺支。無相三昧的強度由前面的修習來決定,無相三昧的進展由前面修習造成的慣性所推動。重點不在於先前修習時「無量」有多寬廣,而在於有多清晰地理解「疲勞」而志求解脫。 無相三昧時心仍有運作,但不處理感官經驗了,因此也無法應用在日常生活中,在佛教中是為了證得解脫而修此定,畢竟涅槃也有無相的特性。 解脫 無相三昧持續修行,機緣到時可體悟無相三昧也是心的造作,而是無常的、會磨滅的,這樣的理解可以導向涅槃,畢竟涅槃是非造作的。因此而可斷盡煩惱、解脫輪迴。 本經所教的方法是以定入手,定中的體驗是寂靜安穩的,「無常」較不容易彰顯,因此最後要加強觀無常。 修到後面的階段時,偶爾也可以回到前面的階段,比較不同細緻程度的「疲勞」,以更清楚體會本經以較輕疲勞取代較重疲勞的差別。整個修空過程的重點並不在追求某個「空」的經驗,而在以這樣的經驗來空掉煩惱、空掉執著、空去一切繫縛而解脫。 [進階辨正](一九一)中阿含[*]ⓐ雙品大空經第五ⓑ(第五後誦)ⓒ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釋中ⓓ迦維羅衛ⓔ,在尼拘類ⓕ園。 爾時,世尊過夜平旦,著衣持鉢,入迦維羅衛而行乞食,食訖中後,往詣加羅差摩釋精舍ⓖ。爾時,加羅差摩釋精舍敷眾多床座ⓗ,眾多比丘於中住止。爾ⓘ時,世尊從加羅差摩釋精舍出,往詣伽羅釋ⓙ精舍。爾時,尊者阿難與眾多比丘在伽[*]羅釋精舍中集作衣業,尊者阿難遙見佛來,見已出迎,取佛衣鉢,還敷床座,汲水洗足。佛洗足已,於伽ⓚ羅釋精舍坐尊者阿難所敷之座[*],告曰:「阿難!加羅差摩釋精舍敷眾多床座,眾多比丘於中住止。」 尊者阿難白曰:「唯然。世尊!加羅差摩釋精舍敷眾多床座[*],眾多比丘於中住止。所以者何?我今作衣業。」 時,世尊復告阿難曰:「比丘不可欲嘩說、樂於嘩說、合會嘩說、欲眾、樂眾、合會於眾、不欲離眾、不樂獨住遠離之處。若有比丘欲嘩說、樂於嘩說、合會嘩說、欲眾、樂眾、合會於眾、不欲離眾、不樂獨住遠離處者,謂有樂、聖樂、無欲之樂、離樂、息樂、正覺之樂、無食之樂、非生死樂。若得如是樂,易不難得①者,終無是處。阿難!若有比丘不欲嘩說,不樂嘩說,不合會嘩說,不欲於眾,不樂於眾,不合會眾,欲離於眾,常樂獨住ⓛ遠離處者,謂有樂、聖樂、無欲之樂、離樂、息樂、正覺之樂、無食之樂、非生死樂。若得如是樂,易不難得者ⓜ,必有是處。 「阿難!比丘不可欲嘩說、樂於嘩說、合會嘩說、欲眾、樂眾、合會於眾、不欲離眾、不樂獨住[*]遠離之處。若有比丘欲嘩說、樂於嘩說、合會嘩說、欲眾、樂眾、合會於眾、不欲離眾、不樂獨住遠離處者,得時愛樂心解脫②,及不時不移動心解脫③者,終無是處。阿難!若有比丘不欲嘩說,不樂嘩說,不合會嘩說,不欲於眾,不樂於眾,不合會眾,欲離於眾,常樂獨住遠離處者,得時愛樂心解脫,及不時不移動心解脫者,必有是處。所以者何?我不見有一色令我欲樂,彼色敗壞變易,異時生愁慼啼哭、憂苦、懊惱,以是故我此異ⓝ住處正覺盡覺,謂度一切色想行於外空。 「阿難!我行此住處已,生歡悅,我此歡悅,一切身覺正念正智,生喜、生止ⓞ、生樂、生定,如我此定,一切身覺正念正智。阿難!或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共來詣我,我便為彼行如是如是心,遠離,樂無欲,我亦復為彼說法,勸助於彼。阿難!若比丘欲多行空者,彼比丘當持內心住止令一定,彼持內心住止令一定已,當念內空。阿難!若比丘作如是說我不持內心住止,不令一定,念內空者,當知彼比丘大自疲勞。 「阿難!云何比丘持內心住止令一定耶ⓠ?比丘者,此身離生喜、樂,漬、盡潤漬,普遍充滿,離生喜、樂,無處不遍。阿難!猶人沐浴,器盛澡豆,以水澆和,和令作丸,漬盡潤漬,普遍充滿,內外周密,無處有漏。如是,阿難!比丘此身離生喜、樂,漬盡潤漬,普遍充滿,離生喜、樂,無處不遍。阿難!如是比丘持內心住止令得一定,彼持內心住止令一定已,當念內空。彼念內空已,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內空也。阿難!若比丘觀時,則知念內空,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內空者,彼比丘當念外空,彼念外空已,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外空也。 「阿難!若比丘觀時,則知念外空,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外空者,彼比丘當念內外空。彼念內外空已,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內外空也。阿難!若比丘觀時,則知念內外空,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內外空者,彼比丘當念不移動。彼念不移動已,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不移動也。 「阿難!若比丘觀時,則知念不移動,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不移動者,彼比丘彼彼心於彼彼定,御復御,習復習,濡ⓡ復濡[*],善快柔和,攝樂遠離。若彼ⓢ彼心於彼彼定,御復御,習復習,濡[*]復濡[*],善快柔和,攝樂遠離已,當以內空成就遊。彼內空成就遊已,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內空。阿難!如是比丘觀時,則知內空成就遊,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內空者,是謂正知。 「阿難!比丘當以外空成就遊,彼外空成就遊已,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外空。阿難!如是比丘觀時,則知外空成就遊,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外空者,是謂正知。阿難!比丘當以內外空成就遊,彼內外空成就遊已,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內外空。阿難!如是比丘觀時,則知內外空成就遊,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內外空者,是謂正知。阿難!當以不移動成就遊,彼不移動成就遊已,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不移動。阿難!如是比丘觀時,則知不移動成就遊,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不移動者,是謂正知。 「阿難!彼比丘行此住處心,若欲經行者,彼比丘從禪室出,在室影中露地經行,諸根在內,心不向外,後作前想,如是經行已,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是謂正知。阿難!彼比丘行此住處心,若欲坐定者,彼比丘從離經行,至經行道ⓣ頭,敷尼師壇ⓤ,結跏趺坐,如是坐定已,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是謂正知。阿難!彼比丘行此住處心,若欲有所念者,彼比丘若此三惡不善之念:欲念、恚念、害念,莫念此三惡不善之念。若此三善念:無欲念、無恚念、無害念,當念此三善念。如是念已,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是謂正知。 「阿難!彼比丘行此住處心,若欲有所說者,彼比丘若此論非聖論,無義相應,謂論王論、賊論、鬥諍論、飲食論、衣被論、婦人論、童女論、婬女論、世間論、邪道論、海中論ⓥ,論如是種種畜生論。若論聖論與義相應,令心柔和,無諸陰蓋,謂論施論、戒論、定論、慧論、解脫論、解脫知見論、漸損論、不貪論ⓦ、少欲論、知足論、無欲論、斷論、滅論、宴坐ⓧ論、緣起論,如是沙門所論。如是論已,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是謂正知。 「復次,阿難!有五欲功德,可樂、意所念,愛色欲相應,眼知色,耳知聲,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觸。若比丘心至到,觀此五欲功德,隨其欲功德,若心中行者。所以者何?無前無後,此五欲功德,隨其欲功德,心中行者。阿難!若比丘觀時,則知此五欲功德,隨其欲功德,心中行者。彼比丘彼彼欲功德,觀無常、觀衰耗、觀無欲、觀斷、觀滅、觀斷捨離,若此五欲功德有欲有染者,彼即滅也。阿難!若如是比丘觀時,則知者此五欲功德有欲有染,彼已斷也,是謂正知。 「復次,阿難!有五盛陰,色盛陰,覺、想、行、識盛陰,謂比丘如是觀興衰,是色、是色集ⓨ、是色滅,是覺、想、行、識,是識、是識集[*]、是識滅。若此五盛陰有我慢者ⓩ,彼即滅也。阿難!若有比丘如是觀時,則知五陰中我慢已滅,是謂正知。阿難!是法一向可、一向樂、一向意念,無漏無受Ⓐ,魔所不及,惡所不及,諸惡不善法、穢污、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亦所不及,謂成就此不放逸也。所以者何?因不放逸,諸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得覺,因不放逸根,生諸無量善法。若有隨道品,阿難!是故汝當如是學。我亦成就於不放逸,當學如是。阿難!以何義故,信弟子隨世尊行奉事至命盡耶[*]?」 尊者阿難白世尊曰:「世尊為法本,世尊為法主,法由世尊,唯願說之,我今聞已,得廣知義。」 佛便告曰:「阿難!諦聽,善思念之,我當為汝具分別說。」尊者阿難受教而聽。 佛言:「阿難!若Ⓑ其正經、歌詠、記說Ⓒ故,信弟子隨世尊行奉事至命盡也。但,阿難!或彼長夜數聞此法,誦習至千Ⓓ,意所惟觀,明見深達,若此論聖論與義相應,令心柔和,無諸陰蓋,謂論施論、戒論、定論、慧論、解脫論、解脫知見論、漸損論、不貪論[*]、少Ⓔ欲論、知足論、無欲論、斷論、滅論、宴坐[*]論、緣起論。如是沙門所論,得、易不難得,因此義故,信弟子隨世尊行奉事至命盡也。阿難!如是為煩師④,為煩弟子⑤,為煩梵行⑥。 「阿難!云何為煩師?若師出世,有勞Ⓕ慮思惟,住Ⓖ勞[*]慮地,有思惟觀離Ⓗ,凡人有辯才,彼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宴Ⓘ坐,或住彼處,學遠離精勤,得增上心,現法樂居⑦。彼學遠離,精勤安隱,快樂遊行已,隨弟子還梵志、居士、村邑、國人。彼隨弟子還梵志、居士、村邑、國人已,便貢Ⓙ高還家。如是為煩師,是亦為惡不善法、穢污,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所煩,是謂煩師。 「阿難!云何為煩弟子?彼師弟子學彼遠離,彼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宴坐[*],或住彼處,學遠離精勤,得增上心,現法樂居,彼學遠離,精勤安隱,快樂遊行已,隨弟子還梵志、居士、村邑、國人。彼隨弟子還梵志、居士、村邑、國人已,便貢[*]高還家。如是為煩弟子,是亦為惡不善法,穢污,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所煩,是謂煩弟子。 「阿難!云何為煩梵行?若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宴坐[*]。阿難!如來以何義故,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宴坐[*]耶[*]?」 尊者阿難白世尊曰:「世尊為法本,世尊為法主,法由世尊,唯願說之,我今聞已,得廣知義。」 佛便告曰:「阿難!諦聽,善思念之,我當為汝具分別說。」尊者阿難受教而聽。 佛言:「阿難!如來非為未得欲得、未獲欲獲、未證欲證故,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宴坐[*]。阿難!如來但以二義故,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宴坐[*],一者為自現法樂居故,二者慈愍後生人故。或有後生人效如來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宴坐[*]。阿難!如來以此義故,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宴坐[*],或住彼處,學遠離精勤,得增上心,現法樂居。彼學遠離,精勤安隱,快樂遊行已,隨梵行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彼隨梵行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已,便不貢[*]高而不還家。阿難!若彼不移動心解脫作證,我不說彼有障礙也。若彼得四增上心現法樂居,本為精勤,無放逸遊行故,此或可有去Ⓛ以弟子多集會故。 「復次,阿難!彼師弟子效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宴坐[*]。或住彼處,學遠離精勤,得增上心,現法樂居,彼學遠離,精勤安隱,快樂遊行已,隨梵行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彼隨梵行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已,便貢[*]高還家。如是為煩梵行,是亦為惡不善法、穢污,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所煩,是謂煩梵行。阿難!於煩師、煩弟子,此煩梵行最為不可、不樂、不愛,最意不念。阿難!是故汝等於我行慈事,莫行怨事。 「阿難!云何弟子於師行怨事,不行慈事?若尊師為弟子說法,憐念愍傷,求義及饒益,求安隱快樂,發慈悲心,是為饒益,是為快樂,是為饒益樂。若彼弟子而不恭敬,亦Ⓜ不順行,不立於智,其心不趣向法次法,不受正法,違犯師教,不能得定者,如是弟子於師行怨事,不行慈事。 「阿難!云何弟子於師行慈事,不行怨事?若尊師為弟子說法,憐念愍傷,求義及饒益,求安隱快樂,發慈悲心,是為饒益,是為快樂,是為饒益樂。若彼弟子恭敬順行而立於智,其心歸趣向法次法,受持正法,不違師教,能得定者,如是弟子於師行慈事,不行怨事。阿難!是故汝等於我行慈事,莫行怨事。所以者何?我不如是說,如陶師作瓦⑧。阿難!我說嚴急Ⓝ,嚴急至苦,若有真實者,必能往也。」 佛說如是。尊者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大空經第五竟Ⓞ(三千六百七十八字)Ⓟ 中阿含Ⓠ雙品第一Ⓡ竟(萬一千五百八十字)Ⓢ(第五後誦)Ⓣ 中阿含經卷第四十九(萬一千五百八十字)ⓊⓋ [校勘]ⓐ 明本無「中阿含」三字。 ⓑ 「第五」,明本作「第十」。 ⓒ 明本無「第五後誦」四字。 ⓓ 「釋中」,巴利本作 Sakkā。 ⓔ 「迦維羅衛」,巴利本作 Kapilavatthu。 ⓕ 「尼拘類」,巴利本作 Nigrodha。 ⓖ 「加羅差摩釋精舍」,巴利本作 Kāḷakhemakassa Sakkassa vihāra。 ⓗ 「座」,大德寺本作「坐」。[*] ⓘ 「爾」,大正藏原為「彼」,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爾」。 ⓙ 「伽羅釋」,大正藏原為「加羅釋」,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伽羅釋」。[*] ⓚ 「伽」,大正藏原為「加」,今依據明本改作「伽」。 ⓛ 「住」,聖本作「往」。[*] ⓜ 「者」,大正藏原無此字,今依據前後文補上。 ⓝ 大德寺本無「異」字。 ⓞ 「止」,大德寺本作「心」。 ⓟ 「優婆夷」,大正藏原為「優婆私」,今依據宋、元、明、德四本改作「優婆夷」。[*] ⓠ 「耶」,大德寺本作「邪」。[*] ⓡ 「濡」,大正藏原為「軟」,今依據宋、元、明、德四本改作「濡」。[*] ⓢ 大正藏無「彼」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補上。 ⓣ 大正藏無「道」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壇」,大正藏原為「檀」,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壇」。 ⓥ 「論」,大正藏原為「論不」,宋、元、明三本作「論」,聖本作「不」,大德寺本無「論不」二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論」。 ⓦ 「貪論」,大正藏原為「會論」,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貪論」。[*] ⓧ 「宴坐」,大正藏原為「燕坐」,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宴坐」。[*] ⓨ 「集」,大正藏原為「習」,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集」。[*] ⓩ 「者」,聖本作「是」。 Ⓐ 「受」,元、明二本作「愛」。 Ⓑ 「若」,大正藏原為「不」,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若」。 Ⓒ 「正經歌詠記說」,巴利本作 Sutta geyya veyyākaraṇa。 Ⓓ 「千」,明本作「于」。 Ⓔ 「少」,大正藏原為「小」,今依據高麗藏改作「少」。 Ⓕ 「勞」,大正藏原為「策」,今依據明本改作「勞」。[*] Ⓖ 「住」,大正藏原為「往」,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住」。 Ⓗ 「離」,大正藏原為「雜」,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離」。 Ⓘ 「宴」,聖本作「燕」。 Ⓙ 「貢」,大正藏原為「功」,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貢」。[*] Ⓚ 「夷」,大正藏原為「私」,今依據聖本改作「夷」。[*] Ⓛ 「去」,大正藏原為「失」,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去」。 Ⓜ 聖本無「亦」字。 Ⓝ 大正藏無「嚴急」二字,今依據明本補上。 Ⓞ 「大空經第五竟」,大正藏原為「大空第五竟」,宋、元、大德寺三本作「大空經第五竟」,明本無「大空經第五竟」六字,今依據宋、元、大德寺三本改作「大空經第五竟」。 Ⓟ 宋、元、明、聖四本無「三千六百七十八字」八字。 Ⓠ 明本無「中阿含」三字。 Ⓡ 「第一」,明本作「第十五」。 Ⓢ 宋、元、明三本無「萬一千五百八十字」八字。 Ⓣ 明本無「第五後誦」四字。 Ⓤ 宋、元、明、大德寺四本無「萬一千五百八十字」四字。 Ⓥ 大正藏原將「中阿含經卷第四十九(萬一千五百八十字)」置於「中阿含雙品第一竟(萬一千五百八十字)(第五後誦)」前行,今依據宋、元、明、大德寺、聖五本改置於卷末。 [註解]① 易不難得:容易、不難得到。 ② 時愛樂心解脫:暫時的、歡喜的心解脫。又譯為「時解脫」。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暫時的、可樂的心解脫」。 ③ 不時不移動心解脫:不隨時間而變的、穩固不動的心解脫。又譯為「不時解脫」、「不動心解脫」。相當的南傳經文作「非暫時的、不動搖的(心解脫)」。 ④ 煩師:受其學生影響而退墮的不幸老師。相當的南傳經文作「老師的禍害」。 ⑤ 煩弟子:影響其老師退墮的不幸學生。 ⑥ 煩梵行:修清淨行而後又退墮的不幸修行。 ⑦ 現法樂居:當生保持著安樂、幸福。另譯作「現法樂住」、「見法樂住」。 ⑧ 我不如是說,如陶師作瓦: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我將不會像陶匠對生黏土那樣對你們」。陶匠捏黏土成為瓦器,瓦器就永遠固定成那個樣子不變了;但佛陀不是硬性把弟子捏成什麼樣,而是有耐心的教導弟子自證自覺。?? [對應經典][讀經拾得]後世很多人誤以為「空」就是一切無忌諱、不守戒、無次第。其實闡述空的小空經、大空經,都強調次第的修習,而不是一蹴可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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