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二

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二)第一分遊行經第二初

[導讀:摩竭國和跋祇國]

摩竭國和跋祇國位於印度的東北方,兩國隔著恆河。右側古印度地圖東邊的「摩揭陀國」和「跋祇國」即這兩國。

悉達多太子出家行經摩竭國時,摩竭國的頻婆娑羅王見到悉達多太子很歡喜,預約他成道後到王舍城接受供養,因此成為第一位聽佛說法的國王,如法治化,國力愈來愈強盛。

頻婆娑羅王的兒子阿闍世結交惡友提波達多,囚禁父母而篡位,繼承了國力強盛的摩竭國,併吞週遭各小國。阿闍世王後來因殺害父親頻婆娑羅王的業報而全身長瘡,在佛前懺悔後得痊癒,並皈依於佛陀。

跋祇國則是由離車等八個種族組成的聯邦共和國,首都是毘舍離,許多人民信奉佛法,頗為富強。

佛陀晚年時,摩竭國的國王是阿闍世王,他仍保有擴張國土的野心,眼紅於恆河對岸跋祇國的富強,就想要征服對方。不過由於曾見識佛陀的種種智慧及神通,因此在出兵跋祇國前,派遣大臣禹舍向佛陀諮詢。

戰事一觸即發,究竟阿闍世王會戰勝還是戰敗,還是會兩敗俱傷呢?佛陀會如何回答阿闍世王的諮詢呢?

本經記載了這則歷史以及當時佛陀的開示。

(1/9)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城耆闍崛中,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是時,摩竭阿闍世欲伐跋祇,王自念言:「彼雖勇健,人眾豪強,以我取彼,未足為難。」時,阿闍世王命婆羅門大臣禹舍,而告之曰:「汝詣耆闍崛山,至世尊所,持我名字,禮世尊足,問訊世尊:『起居輕利遊步強耶?』又白世尊:『跋祇國人自恃勇健,民眾豪強,不順伏我,我欲伐之,不審世尊何所誡勅?』若有教誡,汝善憶念,勿有遺漏,如所聞說。如來所言,終不虛妄。」

大臣禹舍受王教已,即乘寶車詣耆闍崛山,到所止處,下車步進,至世尊所,問訊畢,一面坐,白世尊曰:「摩竭王阿闍世稽首佛足,敬問慇懃:『起居輕利,遊步強耶?』又白世尊:『跋祇國人自恃勇健,民眾豪強,不順伏我,我欲伐之,不審世尊何所誡勅?』」

讓國家長治久安的七法

爾時,阿難在世尊後執扇扇佛,佛告阿難:「汝聞跋祇國人數相集會,講議正事不?」

答曰:「聞之。」

佛告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君臣和順,上下相敬不?」

答曰:「聞之。」

「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奉法曉忌,不違禮度不?」

答曰:「聞之。」

「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孝事父母,敬順師長不?」

答曰:「聞之。」

「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恭於宗廟,致敬鬼神不?」

答曰:「聞之。」

「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閨門真正潔淨無穢,至於戲笑,言不及邪不?」

答曰:「聞之。」

「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宗事沙門,敬持戒者,瞻視護養,未甞懈惓不?」答曰:「聞之。」

「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

時,大臣禹舍白佛言:「彼國人民,若行一法,猶不可圖,況復具七?國事多故,今請辭還歸。」

佛言:「可,宜知是時。」時,禹舍即從座起,遶佛三匝,揖讓而退。

讓僧團不壞的不退法

其去未久,佛告阿難:「汝勅羅閱祇左右諸比丘盡集講堂。」

對曰:「唯然。」即詣羅閱祇城,集諸比丘,盡會講堂,白世尊曰:「諸比丘已集,唯聖知時。」

爾時,世尊即從座起,詣法講堂,就座而坐,告諸比丘:「我當為汝說七不退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時,諸比丘白佛言:「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佛告諸比丘:「七不退法者:一曰數相集會,講論正義,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二曰上下和同,敬順無違,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三曰奉法曉忌,不違制度,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四曰若有比丘力能護眾,多諸知識,宜敬事之,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五曰念護心意,孝敬為首,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六曰淨修梵行,不隨欲態,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七曰先人後己,不貪名利,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

佛告諸比丘:「復有七法,令法增長,無有損耗。一者樂於少事,不好多為,則法增長,無有損耗。二者樂於靜默,不好多言。三者少於睡眠,無有昏昧。四者不為群黨,言無益事。五者不以無德而自稱譽。六者不與惡人而為伴黨。七者樂於山林閑靜獨處。如是比丘!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佛告比丘:「復有七法,令法增長,無有損耗。何謂為七?一者有信,信於如來、至真、正覺,十號具足。二者知慚,恥於己闕。三者知愧,羞為惡行。四者多聞,其所受持,上中下善,義味深奧,清淨無穢,梵行具足。五者精勤苦行,滅惡修善,勤習不捨。六者昔所學習,憶念不忘。七者修習智慧,知生滅法趣賢聖要,盡諸苦本。如是七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佛告比丘:「復有七法,令法增長,無有損耗。何謂為七?一者敬佛,二者敬法,三者敬僧,四者敬戒,五者敬定,六者敬順父母,七者敬不放逸。如是七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佛告比丘:「復有七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何謂為七?一者觀身不淨,二者觀食不淨,三者不樂世間,四者常念死想,五者起無常想,六者無常苦想,七者苦無我想。如是七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佛告比丘:「復有七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何謂為七?一者修念覺意閑靜無欲,出要無為。二者修法覺意。三者修精進覺意。四者修喜覺意。五者修猗覺意。六者修定覺意。七者修護覺意。如是七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佛告比丘:「有六不退法,令法增長,無有損耗。何謂為六?一者身常行慈,不害眾生。二者口宣仁慈,不演惡言。三者意念慈心,不懷增損。四者得淨利養,與眾共之,平等無二。五者持賢聖戒,無有闕漏,亦無垢穢,必定不動。六者見賢聖道,以盡苦際。如是六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佛告比丘:「復有六不退法,令法增長,無有損耗。一者念佛,二者念法,三者念僧,四者念戒,五者念施,六者念天。修此六念,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爾時,世尊於羅閱祇隨宜住已,告阿難言:「汝等皆,吾欲詣竹園。」

對曰:「唯然。」即嚴衣鉢,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摩竭,次到竹園,往堂上坐,與諸比丘說戒、定、慧。修戒獲定,得大果報;修定獲智,得大果報;修智心淨,得等解脫 ,盡於三漏——欲漏有漏無明漏。已得解脫生解脫智: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

爾時,世尊於竹園隨宜住已,告阿難曰:「汝等皆嚴,當詣巴陵弗。」

佛陀為巴陵弗城人民說法

對曰:「唯然。」即嚴衣鉢,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摩竭,次到巴陵弗[*]城,巴陵樹下坐。

時,諸清信士聞佛與諸大眾遠來至此巴陵樹下,即共出城,遙見世尊在巴陵[*]樹下,容貌端正,諸根寂定。善調第一,譬猶大龍。如水清澄,無有塵垢。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莊嚴其身。見已歡喜,漸到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

爾時,世尊漸為說法,示、教、利、喜,諸清信士聞佛說法,即白佛言:「我欲歸依佛、法、聖眾,唯願世尊哀愍,聽許優婆塞,自今已後,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奉戒不忘。明欲設供,唯願世尊與諸大眾垂愍屈顧。」

爾時,世尊默然許可。諸清信士見佛默然,即從座起,遶佛三匝,作禮而歸。尋為如來起大堂舍,平治處所,掃灑燒香,嚴敷寶座。供設既辦,往白世尊:「所設已具,唯聖知時。」

於是,世尊即從座起,著衣持鉢,與大眾俱詣彼講堂,澡手洗足,處中而坐。時,諸比丘在左面坐,諸清信士在右面坐。爾時,世尊告諸清信士曰:「凡人犯戒,有五衰耗。何謂為五?一者求財,所願不遂。二者設有所得,日當衰耗。三者在所至處,眾所不敬。四者醜名惡聲,流聞天下。五者身壞命終,當入地獄。」又告諸清信士:「凡人持戒,有五功德。何謂為五?凡夫持戒的五個功德一者諸有所求,得如願。二者所有財產,增益無損。三者所往之處,眾人敬愛。四者好名善譽,周聞天下。五者身壞命終,必生天上。

時,夜已半,告諸清信士,宜各還歸。諸清信士即承佛教,遶佛三匝,禮足而歸。

爾時,世尊於後夜明相出時,至閑靜處,天眼清徹,見諸大天神各封宅地,中神、下神亦封宅地。是時,世尊即還講堂,就座而坐,世尊知而故問阿難:「誰造此巴陵弗城?」

阿難白佛:「此是禹舍大臣所造,以防禦跋祇國。」

佛告阿難:「造此城者,正得天意,吾於後夜明相出時,至閑靜處,以天眼見諸大天神各封宅地,中、下諸神亦封宅地。阿難!上等的天神守護上等的人民當知諸大天神[*]所封宅地,有人居者,安樂熾盛。中神所封,中人所居;下神所封,下人所居。功德多少,各隨所止。阿難!此處賢人所居,商賈所集,國法真實,無有欺罔,此城最勝,諸方所推,不可破壞。此城久後若欲壞時,必以三事:一者大水,二者大火,三者中人與外人謀,乃壞此城。」

時,巴陵弗諸清信士通夜供辦,時到白佛:「食具已辦,唯聖知時。」時,清信士即便施設,手自斟酌,食訖行水,別取小牀敷在佛前坐。

爾時,世尊即示之曰:「今汝此處賢智所居,多持戒者,淨修梵行,善神歡喜。」即為呪願:「可敬知敬,可事知事,博施兼愛,有慈愍心,諸天所,常與善俱,不與惡會。」

爾時,世尊為說法已,即從座起,大眾圍遶,侍送而還。大臣禹舍從佛後行,時,作是念:「今沙門瞿曇出此城門,即名此門為瞿曇門。又觀如來所渡河處,即名此處為瞿曇河。」爾時,世尊出巴陵弗城,至于水邊,時,水岸上人民眾多,中有乘船渡者,或有乘筏,或有乘而渡河者。爾時,世尊與諸大眾,譬如力士屈伸臂頃,忽至彼岸。世尊觀此義已,即說頌曰:

「佛為海船師,  法橋渡河津
 大乘導之輿,  一切渡天人。
 亦為自解結,  渡岸得昇仙;
 都使諸弟子,  縛解得涅槃。」

[校勘]

「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大正藏原為「後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宋、元、明三本作「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聖本無「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十五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初」,宋、元、明三本作「之一」。

「羅閱城」,巴利本作 Rājagaha。

「耆闍崛」,巴利本作 Gijjhakūṭa。

「摩竭」,巴利本作 Māgagha。

「阿闍世」,巴利本作 Ajātasattu。

「跋祇」,巴利本作 Vajjī。

「難」,大正藏原為「有」,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難」。

「禹舍」,巴利本作 Vassakāra。

「阿難」,巴利本作 Ananda。

「增盛」,大正藏原為「增上」,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增盛」。[*]

「倦」,大正藏原為「惓」,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倦」。

宋、元、明、聖四本無「今」字。

「孝」,聖本作「存」。

大正藏無「諸」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正」,明本作「至」。

「有」,大正藏原為「於」,高麗藏、聖本二本作「有」,今依據高麗藏、聖本二本改作「有」。

大正藏在「七」字之後有一「法」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無」,聖本作「何謂為法增長無」。

聖本無「何謂七法」四字。

「覺意」,巴利本作 Sambojjhañga。

「增」,大正藏原為「壞」,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增」。

「巴陵弗」,明本作「巴連弗」。[*]

「巴陵弗」,巴利本作 Pāṭaligāma。

「巴陵」,宋、元、明三本作「巴連」。

宋、元、明三本無「諸」字。

「巴陵」,明本作「巴連」。[*]

「如」,大正藏原為「以」,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如」。

「忘」,宋、元、明三本作「妄」。

大正藏無「清」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而」,大正藏原為「時」,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而」。

大正藏無「國」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天神」,大正藏原為「神天」,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天神」。[*]

「者」,元本作「諸」。

「實」,聖本作「寶」。

大正藏無「牀」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河」,聖本作「津」。

「導」,大正藏原為「道」,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導」。

[註解]

【註解可參見 agama2:中阿含經卷第三十五 的註解以加入 】

摩竭:古代印度十六大國之一,位於當時的中印度,恆河中游南岸地區。另譯為「摩竭提」、「摩竭陀」。

阿闍世:優婆塞名,摩竭提國的國王,父親是頻婆娑羅王,母親是韋提希夫人,在懷胎時命相師都說此兒會害其父,因此名為阿闍世,意思是「未生以前結怨」。長大後被立為太子,卻結交惡友提波達多,囚禁父母,自立為王,併吞諸小國,並與波斯匿王交戰數次。後因殺害父親頻婆娑羅王的業報而全身長瘡,在佛前懺悔後得痊癒,並皈依於佛陀,成為佛教的大護法,並在佛滅後護持五百羅漢的結集經典。

跋祇:古代印度十六大國之一,位於當時的中印度,摩竭國的北方,當今印度東北部,是由八個種族組成的聯邦共和國,首都是毘舍離。也是中印度北部的種族名。又譯為跋耆、拔耆、跋闍。

禹舍:優婆塞名,是摩竭國阿闍世王的大臣,以建築巴陵弗城防禦跋耆而聞名。又譯為「婆利迦」、「雨勢」、「雨舍」。

問訊:問候請安。

起居輕利:生活起居輕安適意。

遊步:走起路來。

不審:不知道。

誡勅:勸告、吩咐。

稽首佛足:以頭頂禮佛陀的腳(五體投地、最高禮法)。

禮度:禮節法度。

宗廟:奉祀祖先的宮室。

閨門真正潔淨無穢,至於戲笑,言不及邪:婦女潔身自愛而不邪淫,也不會有人以淫穢言詞調戲他人妻女。其中「閨門」為內室的門,借指婦女、妻子。相當的《中阿含經》經文作「不以力勢而犯他婦、他童女耶?」

國事多故,今請辭還歸:國家公務還有許多事要處理,現在便請辭先回去了。

揖讓:拱手行禮以表示謙讓。

羅閱祇:「王舍城」的音譯,中印度摩羯陀國的首都。

左右:附近。

數相集會,講論正義:經常開會討論正事。

比丘力能護眾,多諸知識,宜敬事之:應該恭敬侍奉有能力以佛法護念大眾,因此有許多人親近為友的比丘。相當的《中阿含經》經文作「長老上尊俱學梵行,比丘悉共宗敬、恭奉、供養,於彼聞教則受」,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恭敬、尊重、尊敬、崇敬那些有經驗且已長久出家之上座比丘、僧團父、僧團領導者,並且認為應該聽他們的」。

不為群黨,言無益事:不成群結黨、談論無益的事。

伴黨:夥伴。

恥於己闕:羞恥於自己的缺點。

多聞:多聽聞佛法而受持。

生滅法:由因緣和合而生起,由因緣離散而消滅的事物;有生就有滅。

趣賢聖要,盡諸苦本:朝向賢聖的解脫之道修行,斷盡苦的根源。按:「趣賢聖要」即四聖諦的道諦,「盡諸苦本」即四聖諦的滅諦。

不放逸:不怠惰。

觀食不淨:觀察四食(麤摶食、細觸食、意思食、識食)只為了活命而不貪著,因此捨斷而徹底地了知四食,詳見《雜阿含經》卷十五第373經。

死想:常憶念這個四大聚合的「身」在任何時候皆有可能死去,不一定要等到年老時。

無常想:作無常的觀想。

無常苦想:觀察事物無常變異所以會有身心苦惱。參見《雜阿含經》卷一第9經:「色無常,無常即苦,苦即非我,非我者亦非我所。」

苦無我想:觀察事物會受到逼迫苦惱,不得自在,並沒有「永恆、不變、獨存、自在、能主宰」的我。

念覺意:專注清楚,修習四念處。其中「念」是專注清楚,「覺」即覺悟。又譯為「念覺支」、「念覺分」。按:這一段的「念覺意」至「護覺意」這七個即「七覺支」,覺悟的七個要素,詳見《雜阿含經》卷二十六二十七

閑靜無欲,出要無為:遠離世俗、捨離欲望、導向寂滅、放下一切執著。又譯為「依遠離、依無欲、依滅,向於捨」。按:知「苦」而依遠離、斷「集」而依無欲、證「滅」而依滅、修「道」而向於捨。相對來看,即修行不是為了追求什麼、不是為了滿足欲望、不是為了擁有更多、不會再加深執著,否則是修錯了方向。

法覺意:以智慧明辨、揀擇各種法。又譯為「擇法覺支」、「擇法覺分」。

精進覺意:勇猛精勤修行。又譯為「精進覺支」、「精進覺分」。

喜覺意:修行讓煩惱減輕而心生歡喜。又譯為「喜覺支」、「喜覺分」。

猗覺意:身心輕安、平靜。又譯為「猗覺支」、「猗覺分」、「除覺分」、「輕安覺分」。

定覺意:入定而不散亂。又譯為「定覺支」、「定覺分」。

護覺意:心平等、寂靜,而能捨離。又譯為「捨覺支」、「捨覺分」。

闕漏:缺失。

念佛:憶念佛陀(的智慧或成就)。

念法:憶念佛法。

念僧:憶念四雙八輩的智慧及成就。又作「念眾」。

念戒:憶念聖戒。

念施:憶念布施。

念天:憶念天眾(因為行善而往生天道)。

隨宜:就其所宜;隨著因緣而適當地應對。

嚴:裝束;整裝。

竹園:佛陀的道場之一,為迦蘭陀長者所擁有的竹林中所建立的道場,是佛教最早蓋的寺院。又譯為「竹林加蘭哆園」、「竹林精舍」。

等解脫:完全的解脫。

欲漏:欲貪引起的煩惱;欲界眾生的煩惱。其中「漏」是「煩惱」的意思。

有漏:想要生命存在而引起的煩惱;色界與無色界眾生的煩惱。

無明漏:無明的煩惱;沒有智慧、讓眾生不能出離生死的煩惱。

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我不會再次出生,清淨的修行已經確立,應當完成的都已完成,自己知道不會再受輪迴。

巴陵弗城:古代印度都市名,佛滅後的阿育王將摩竭提國的首都從王舍城遷都至此,位於恆河左岸,即當今印度的巴特那巿所在。當時有以首都名作為國號的習慣,因此摩竭提國又稱為巴連弗國。另譯為「波吒利弗多羅」、「波羅利弗妬路」、「華氏城」。

清信士:在家的男性佛教徒。音譯為「優婆塞」。

歸依佛、法、聖眾:歸向、依靠佛陀、佛法、賢聖僧眾,也就是「三皈依」。按:學佛要接受三皈依,相當於上學前先向學校註冊。

聽許:允許。

優婆塞:在家的男性佛教徒。

輙:「輒」的異體字。

明相:日出前,東邊的天空開始亮起來的景像。

天眼:能見到不論遠近的事物的神通。又譯為「天眼通」、「天眼智通」、「天眼智」。

斟酌:斟是倒酒,酌是飲酒。這裡是指居士為佛陀及來應供的比丘僧親手布菜,或倒飲用水等。

小牀:矮的座位。

呪願:祈福。

慈愍:慈愛憐憫。

稱:讚頌、讚譽。

桴:木、竹編排成的簡易水上載具。讀音同「浮」。

河津:津,渡口。河津指河邊的渡口。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 讓國家長治久安的七法

毘舍離的阿育王石柱的柱頭 by mself, CC BY-SA 2.5,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1762981

阿闍世王在出兵跋祇國前,派大臣禹舍向佛陀諮詢。

佛陀詢問阿難尊者,跋祇國人是否具有以下七法:

  1. 數相集會,講議正事:時常集會討論政事。
  2. 君臣和順,上下相敬:君臣互動順暢。
  3. 奉法曉忌,不違禮度:遵守法規。
  4. 孝事父母,順敬師長:孝順父母、恭敬師長。
  5. 恭於宗廟,致敬鬼神:恭敬祖先和鬼神。
  6. 閨門真正,潔淨無穢:潔身自愛而不邪淫。
  7. 宗事沙門,瞻視護養不懈:恭敬、護持清淨的修行人。

阿難尊者一一給予肯定的回覆。大臣禹舍聽了後回報阿闍世王,阿闍世王就打消了侵略的計劃,改攻為守,在恆河此岸建立了巴陵弗城。

跋祇國人的七法中,前三者為良好的政治(眾人之事),包括勤勞地集會溝通論政,為國事而同心協力,並且遵守法規。

後四者則讓人在世間安身立命,恭敬父母和師長而有助於傳承社會經驗,恭敬祖先和鬼神而慎終追遠,不邪淫而能有穩固的家庭,恭敬修行人而植下福田。

另一方面,這七法也顯示了國家的凝聚力,從人民之間、個人與國家、個人與法規、個人與長輩、個人與鬼神、個人與異性、到個人與出家人間,如果都有凝聚力,自然能成為一個牢不可破的國家。


  • 讓僧團不壞的不退法

在說了能讓國家不敗的七法後,佛陀也說了能讓僧團不壞的七不退法,第一組為:

  1. 數相集會,講論正義:時常集會討論正法。
  2. 上下和同,敬順無違:同心協力地作僧事。
  3. 奉法曉忌,不違制度:明白並遵守戒律。
  4. 若有比丘力能護眾,多諸知識,宜敬事之:尊敬奉養有德的比丘。
  5. 念護心意,孝敬為首:守護心意,有恭敬心。
  6. 淨修梵行,不隨欲態:清淨修行,不被貪欲牽著走。
  7. 先人後己,不貪名利:謙虛禮讓,不貪名利。

這七項大致為跋祇的七法昇華為僧團應用的版本,前三者關於僧團事務的處理,後四者關於出世的修習。


  • 各經中七不衰法的比對

本經所提到能讓國家及僧團不敗的七法,各對應經典內容不盡相同,整理比對列表如下:

跋耆國人的七法:

經典 《中阿含經》 《長阿含經》 南傳《長部尼柯耶》 南傳《增支部尼柯耶》 《增壹阿含經》
主題名 七不衰法 七法 七不衰退法 七不衰退法 七法
1 數數集會,多聚集數相集會,講議正事有經常的集合、時常的集合(同左)盡集一處而不散
2 共俱集會,俱作跋耆事,共俱起君臣和順,上下相敬和合地集合、和合地結束、和合地作跋耆人應該做的事(同左)上下和順
3 未施設者不更施設,本所施設而不改易,舊跋耆法善奉行奉法曉忌,不違禮度不安立沒被安立的,不斷絕已被安立的,依往昔跋耆人所安立的法受持後轉起(同左)不從此間而傳至彼,亦復不從彼間傳來至此
4 不以力勢而犯他婦、他童女閨門真正潔淨無穢,至於戲笑,言不及邪不對良家婦人、良家少女強拉後強迫同居(同左)不婬他,著他女人色
5 有名德尊重者,悉共宗敬、恭奉、供養,於彼聞教則受孝事父母,敬順師長恭敬、尊重、尊敬、崇敬那些跋耆的跋耆大老,並且認為應該聽他們的(同左)供養沙門、婆羅門,承事禮敬梵行人
6 所有舊寺,悉共修飾,遵奉、供養、禮事,本之所施常作不廢,本之所為不減損恭於宗廟,致敬鬼神恭敬、尊重、尊敬、崇敬那些跋耆的跋耆塔廟,[不論]內部與外部,不使先前所施與、先前所作合法的供物衰損(同左)不貪著他財寶
7 悉共擁護諸阿羅訶,極大愛敬,常願未來阿羅訶者而欲令來,既已來者樂恒久住,常使不乏衣被、飲食、床榻、湯藥、諸生活具宗事沙門,敬持戒者,瞻視護養,未甞懈惓對阿羅漢如法地善安排守護、防護、保護[以考量]:是否未來過的阿羅漢會來跋耆,已來過的阿羅漢會在跋耆住於安樂(同左)皆同一心,不向神寺,專精其意
結果 跋耆必勝,則為不衰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跋耆的增長應該可以被預期,而非減損(同左)不為他國所壞


比丘的七不退法:

經典 《中阿含經》 《長阿含經》 南傳《長部尼柯耶》 南傳《增支部尼柯耶》 《增壹阿含經》
主題名 七不衰法 七不退法 七不衰退法 (同左) 七不退轉法
1 數數集會,多聚集數相集會,講論正義有經常的集合、時常的集合(同左)共集一處,皆共和順,上下相奉
2 共齊集會,俱作眾事,共俱起上下和同,敬順無違和合地集合、和合地結束、和合地作比丘應該做的事(同左)眾僧和合順從其教
3 未施設事不更施設,本所施設而不改易,我所說戒善奉行奉法曉忌,不違制度不安立沒被安立的,不斷絕已被安立的,依所安立的學處受持後轉起(同左)N/A
4 此『未來有愛,喜、欲共俱,愛樂彼彼』有起不隨淨修梵行,不隨欲態不受已生起、導致再有的渴愛影響(同左)不諷誦雜書,終日策役其情意
5 有長老上尊俱學梵行,比丘悉共宗敬、恭奉、供養,於彼聞教則受若有比丘力能護眾,多諸知識,宜敬事之恭敬、尊重、尊敬、崇敬那些有經驗且已長久出家之上座比丘、僧團父、僧團領導者,並且認為應該聽他們的(同左)N/A
6 有無事處山林高巖,閑居靜處,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宴坐,樂住不離念護心意,孝敬為首是林野住處的期待者(同左)不學算術,亦不使人習之,樂閑靜之處,修習其法
7 悉共擁護諸梵行者,至重愛敬,常願未來諸梵行者而欲令來,既已來者樂恒久住,常使不乏衣被、飲食、床榻、湯藥、諸生活具先人後己,不貪名利自己提起正念:是否未來過的美善同梵行者會來,已來過的美善同梵行者會住於安樂(同左)N/A
結果 比丘必勝,則法不衰長幼和順,法不可壞比丘們的增長應該可以被預期,而非減損(同左)轉進於上,修諸善法而不退轉,亦不為魔所得便


其中《增壹阿含經》有三法似乎對應到其它經後續的七不衰法中。

以下各表格中的「主題名」及「結果」皆承繼上表,因此不贅錄。

比丘的七不退法之二:

經典 《中阿含經》 《長阿含經》 南傳《長部尼柯耶》 南傳《增支部尼柯耶》 《增壹阿含經》
1 不行於業,不樂於業,不習業樂於少事,不好多為是不樂於做事者、不愛好做事者、不樂於致力做事者(同左)不著事務
2 不行譁說,不樂譁說,不習譁說樂於靜默,不好多言是不樂於談論者、不愛好談論者、不樂於致力談論者(同左)N/A
3 不行聚會,不樂聚會,不習聚會不為群黨,言無益事是不樂於聚會者、不愛好聚會者、不樂於致力聚會者(同左)N/A
4 不行雜合,不樂雜合,不習雜合不與惡人而為伴黨沒有惡朋友、惡伴侶、惡同志者(同左)N/A
5 不行睡眠,不樂睡眠,不習睡眠少於睡眠,無有昏昧是不樂於睡眠者、不愛好睡眠者、不樂於致力睡眠者(同左)勤修其法,除去睡眠,恒自警寤
6 不為利,不為譽,不為他人行梵行不以無德而自稱譽是不惡欲求者,不受惡欲求支配者(同左)不修世榮
7 不為暫爾,不為德勝,於其中間捨方便,令德勝樂於山林閑靜獨處不以低量的勝智停留在終結的中途(同左)N/A


這七者著重在與週遭的互動,清淨且不引生五蓋。

比丘的七不退法之三:

經典 《中阿含經》 《長阿含經》 南傳《長部尼柯耶》 南傳《增支部尼柯耶》 《增壹阿含經》
1 信財有信,信於如來、至真、正覺,十號具足是有信者(同左)N/A
2 戒財精勤苦行,滅惡修善,勤習不捨是活力已被發動者(同左)N/A
3 慚財知慚,恥於己闕是有慚者(同左)N/A
4 愧財知愧,羞為惡行是有愧者(同左)N/A
5 博聞財多聞,其所受持,上中下善,義味深奧,清淨無穢,梵行具足是多聞者(同左)N/A
6 施財昔所學習,憶念不忘是念已現起者(同左)N/A
7 慧財修習智慧,知生滅法,趣賢聖要,盡諸苦本是有慧者(同左)N/A


這七個即所謂的在家五法(信、精進、念、定、慧)加上慚、愧。「在家五法」是學佛的基礎,詳見《雜阿含經》卷三十三第927經;慚愧是離苦的第一步,詳見《雜阿含經》卷十四第346經

這七個在《長阿含經》卷九稱為「七增法」。

比丘的七不退法之四:

經典 《中阿含經》 《長阿含經》 南傳《長部尼柯耶》 南傳《增支部尼柯耶》 《增壹阿含經》
1 比丘恭敬、極重供養、奉事佛敬佛N/AN/AN/A
2 比丘恭敬、極重供養、奉事法敬法N/AN/AN/A
3 比丘恭敬、極重供養、奉事眾敬僧N/AN/AN/A
4 比丘恭敬、極重供養、奉事戒敬戒N/AN/AN/A
5 比丘恭敬、極重供養、奉事不放逸敬不放逸N/AN/AN/A
6 比丘恭敬、極重供養、奉事供給敬順父母N/AN/AN/A
7 比丘恭敬、極重供養、奉事定敬定N/AN/AN/A


前四個為四不壞淨的對象,第五個「不放逸」為一切善法之本,第六個為奉事長養我們的父母師長,第七個定作為發慧的憑藉。

這七個都能長養法身慧命,因此應當恭敬。除了「不放逸」以外的六個,在《長阿含經》卷九稱為「六增法」。

比丘的七不退法之五:

經典 《中阿含經》 《長阿含經》 南傳《長部尼柯耶》 南傳《增支部尼柯耶》 《增壹阿含經》
1 成就信力觀身不淨修習無常想(同左)N/A
2 成就精進力觀食不淨修習無我想(同左)N/A
3 成就慚力不樂世間修習不淨想(同左)起一切世間不可樂想,習於禪行,忍諸法教
4 成就愧力常念死想修習過患想(同左)N/A
5 成就念力起無常想修習捨斷想(同左)N/A
6 成就定力無常苦想修習離貪想(同左)N/A
7 成就慧力苦無我想修習滅想(同左)N/A


《長阿含經》和南傳《長部尼柯耶》的內容是關於厭離生死世間的七想,《長阿含經》卷九稱為「七生法」。

《中阿含經》的內容則不同,所提到的七力詳見《雜阿含經》卷二十六第688~691經,相當於五根成就產生的五力(信力、精進力、念力、定力、慧力)加上慚力、愧力。

比丘的七不退法之六:

經典 《中阿含經》 《長阿含經》 南傳《長部尼柯耶》 南傳《增支部尼柯耶》 《增壹阿含經》
1 修念覺支修念覺意修習念覺支(同左)N/A
2 修擇法覺支修法覺意修習擇法覺支(同左)N/A
3 修精進覺支修精進覺意修習活力覺支(同左)N/A
4 修喜覺支修喜覺意修習喜覺支(同左)N/A
5 修息覺支修猗覺意修習輕安覺支(同左)N/A
6 修定覺支修定覺意修習定覺支(同左)N/A
7 修捨覺支修護覺意修習捨覺支(同左)N/A


這七個即修七覺支,《中阿含經》及《長阿含經》並表示要依遠離、依無欲、依滅,向於捨。「七覺支」的解說詳見《雜阿含經》卷二十六、二十七「覺支相應」。

比丘的七不退法,由前到後,大致是從初學漸近到成就的階段。

《中阿含經》接下來還有列出七不衰法之七,即在僧團中妥善執行律制的七滅諍法:應與面前律與面前律、應與憶律與憶律、應與不癡律與不癡律、應與自發露與自發露、應與居與居、應與展轉與展轉、眾中起諍,當以如棄糞掃止諍法止之。這一段是對應經典所沒有的。

六不退法:

經典 《中阿含經》 《長阿含經》 南傳《長部尼柯耶》 南傳《增支部尼柯耶》 《增壹阿含經》
主題名 六慰勞法六不退法六不衰退法六和睦法N/A
1 慈身業向諸梵行身常行慈,不害眾生對同梵行者公開地與私下地現起慈身業(同左)N/A
2 慈口業向諸梵行口宣仁慈,不演惡言對同梵行者公開地與私下地現起慈語業(同左)N/A
3 慈意業向諸梵行意念慈心,不懷壞損對同梵行者公開地與私下地現起慈意業(同左)N/A
4 若有法利,如法得利,自所飯食,至在鉢中,如是利分,布施諸梵行得淨利養,與眾共之,平等無二是所有那些如法的如法所得利養,乃至包含自己鉢裡的,以像這樣的利養與有戒的同梵行者平等地受用者、共同分享者(同左)N/A
5 若有戒不缺、不穿、無穢、無黑,如地不隨他,聖所稱譽,具善受持,如是戒分,布施諸梵行持賢聖戒,無有闕漏,亦無垢穢,必定不動對所有無毀壞的、無瑕疵的、無污點的、無雜色的、自由的、智者所稱讚的、不取著的、導向定的戒,在像這樣的戒上與同梵行者公開地與私下地住於戒的一致(同左)N/A
6 若有見是聖出要,明了深達,能正盡苦,如是見分,布施諸梵行見賢聖道,以盡苦際對所有這聖的、出離的、帶領那樣的行為者到苦的完全滅盡之見,在像這樣的見上與同梵行者公開地與私下地住於見的一致(同左)N/A
結果 是慰勞法,愛法樂法,令愛令重,令奉令敬,令修令攝,得沙門,得一心,得精進,得涅槃令法增長,無有損耗比丘們的增長應該可以被預期,而非減損可愛的推行,尊重的推行,導致凝聚、無諍論、和合、一致性的六和睦法N/A


這六不退法在《長阿含經》卷九又稱為「六重法」,說明為「可敬可重,和合於眾,無有諍訟,獨行無雜」。

《長阿含經》接下來列出六不退法之二,即六念: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天。這一段是對應經典所沒有的。


  • 佛陀的政治態度

因為跋祇國具足七法,當想出兵攻打跋祇國的阿闍世王派大臣禹舍向佛陀諮詢後,警覺到自己無法攻下跋祇國。

所以阿闍世王轉攻為守,派大臣禹舍在跋祇國對岸建立了巴陵弗城,如法治化,以作防禦。佛陀也為巴陵弗城的人民說法,讓他們能長治久安。

巴陵弗城即後來印度孔雀王朝的首都,孔雀王朝成為史上第一個統一印度的帝國,其第三代統治者阿育王更成就了印度史上疆域最廣闊的時期。

如果當初阿闍世王攻打跋祇國,而非著重於國內的勵經圖治,只會兩敗俱傷,也就不會有巴陵弗城的興起。正由於阿闍世王聽從佛陀的教誨,而種下了後世強盛的種子。

在兩國的競爭中,佛陀並沒有選邊站,只有平等地以佛法教導各國怎麼如法治化,才能長治久安。

(2/9)

爾時,世尊從跋祇遊行至拘利村,在一林下告諸比丘:「有四深法:一曰聖戒,二曰聖定,三曰聖慧,四曰聖解脫。此法微妙,難可解知,我及汝等,不曉了故,久在生死,流轉無窮。」爾時,世尊觀此義已,即說頌曰:

「戒、定、慧解上,  唯佛能分別;
 離苦而化彼,  令斷生死習。」

爾時,世尊於拘利村隨宜住已、告阿難俱詣那陀村。阿難受教,即著衣持鉢,與大眾俱侍從世尊,路由跋祇,到那陀村,犍椎處

依據法鏡可知不墮惡道

爾時,阿難在閑靜處,默自思惟:「此那陀村十二居士:一名伽伽羅,二名加陵伽,三名毘伽陀,四名伽梨輸,五名遮樓,六名婆耶樓,七名婆頭樓,八名藪婆頭樓,九名陀梨舍㝹,十名藪達利舍㝹,十一名耶輸,十二名耶輸多樓。此諸人等,今者命終,為生何處?復有五十人命終,又復有五百人命終,斯生何處?」作是念已,從靜處起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白佛言:「世尊!我向靜處,默自思惟:『此那陀村十二居士伽伽羅等命終,復有五十人命終,又有五百人命終,斯生何處?』唯願解說。」

佛告阿難:「伽伽羅等十二人,斷五下分結,命終生天,於彼即般涅槃,不復還此。五十人命終者,斷除三結,婬、怒、癡薄,得斯陀含,還來此世,盡於苦本。五百人命終者,斷除三結,得須陀洹,不墮惡趣,必定成道,往來七生,盡於苦際。阿難!夫生有死,自世之常,此何足?若一一人死,來問我者,非擾亂耶?」

阿難答曰:「信爾,世尊!實是擾亂。」

佛告阿難:「今當為汝說於法鏡,使聖弟子知所生處。三惡道盡,得須陀洹,不過七生,必盡苦際,亦能為他說如是事。阿難!法鏡者,佛不壞信謂聖弟子得不壞信,歡喜信佛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十號具足。法不壞信歡喜信法:真正微妙,自恣所說,無有時節,示涅槃道,智者所行。僧不壞信歡喜信僧,善共和同,所行質直,無有,道果成就,上下和順,法身具足。向須陀洹、得須陀洹,向斯陀含、得斯陀含,向阿那含、得阿那含,向阿羅漢、得阿羅漢,四雙八輩,是謂如來賢聖之眾,甚可恭敬,世之福田信賢聖戒信賢聖戒:清淨無穢,無有缺漏,明哲所行,獲三昧定阿難!是為法鏡,使聖弟子知所生處,三惡道盡,得須陀洹,不過七生,必盡苦際,亦能為他說如是事。」

佛陀為菴婆婆梨女說法

爾時,世尊隨宜住已,告阿難俱詣毘舍離國。即受教行,著衣持鉢,與大眾俱侍從世尊,路由跋祇,到毘舍離,坐一樹下。有一婬女,名菴婆婆梨,聞佛諸弟子來至毘舍離,坐一樹下,即嚴駕寶車,欲往詣佛所禮拜供養。未至之間,遙見世尊顏貌端正,諸根特異,相好備足,如星中月。見已歡喜,下車步進,漸至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

爾時,世尊漸為說法,示、教、利、喜。聞佛所說,發歡喜心,即白佛言:「從今日始,歸依三尊,唯願聽許於正法中為優婆夷盡此形壽,不殺、不盜、不邪婬、不妄語、不飲酒。」又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諸弟子明受我請,即於今暮止宿我園。」爾時,世尊默然受之。女見佛默然許可,即從座起,頭面禮足,遶佛而歸。

其去未久,佛告阿難:「當與汝等詣彼園觀。」

對曰:「唯然。」佛即從座起,攝持衣鉢,與眾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俱詣彼園。

時,毘舍離隷車輩,聞佛在菴婆婆梨園中止住,即便嚴駕五色寶車,或乘青車青馬,衣、蓋、、官屬皆青,五色車馬,皆亦如是。時,五百隷車服色盡同,欲往詣佛,菴婆婆梨辭佛還家,中路逢諸隷車。時,車行馳疾,與彼寶車共相鈎撥,損折幢蓋而不避道,隷車責曰:「汝恃何勢,行不避道,衝撥我車,損折幢蓋[*]?」

報曰:「諸貴!我已請佛明日設食,歸家供辦,是以行速,無容相避。」

諸隷車即語女曰:「且置汝請,當先與我,我當與汝百千兩金?」

女尋答曰:「先請已定,不得相與。」

時,諸隷車又語女曰:「我更與汝十六倍百千兩金,必使我先?」

女猶不肯:「我請已定,不可爾也。」

時,諸隷車又語女曰:「我今與汝中分國財,可先與我?」

女又報曰:「設使舉國財寶,我猶不取;所以然者,佛住我園,先受我請,此事已了,終不相與。」

諸隷車等各振手歎咤:「今由斯女闕我初福。」即便前進徑詣彼園。

爾時,世尊遙見五百隷車,車馬數萬,填道而來,告諸比丘:「汝等欲知忉利諸天遊戲園觀,威儀容飾,與此無異。汝等比丘!當自攝心,具諸威儀正念自攝其心云何比丘自攝其心?於是比丘內身身觀精勤不懈,憶念不忘,捨世貪憂;外身身觀,精勤不懈,憶念不忘,捨世貪憂;內外身觀,精勤不懈,捨世貪憂。受、意、法觀,亦復如是。正知具諸威儀云何比丘具諸威儀?於是比丘可行知行,可止知止,左右顧視,屈伸俯仰,攝持衣鉢,食飲湯藥,不失儀則,善設方便,除去蔭蓋,行住坐臥,覺寤語默,攝心不亂,是謂比丘具諸威儀。」

爾時,五百隷車往至菴婆婆梨園,欲到佛所,下車步進,頭面禮足,却坐一面。如來在座,光相獨顯,蔽諸大眾,譬如秋月,又如天地清明,淨無塵翳,日在虛空,光明獨照。爾時,五百隷車圍遶侍座,佛於眾中,光相獨明。是時,座[*]中有一梵志名曰并餼,即從座起,偏袒右臂,右膝著地,叉手向佛,以偈讚曰:

摩竭鴦伽王,  為快得善利
 身被寶珠鎧,  世尊出其土。
 威德動三千,  名顯如雪山,
 如蓮花開敷,  香氣甚微妙。
 今覩佛光明,  如日之初出,
 如月遊虛空,  無有諸雲翳。
 世尊亦如是,  光照於世間,
 觀如來智慧,  猶闇覩庭燎
 施眾以明眼,  決了諸疑惑。」

時,五百隷車聞此偈已,復告并餼[*]:「汝可重說。」

爾時,并餼[*]即於佛前再三重說。時,五百隷車聞說偈已,各脫寶衣,以施并餼[*],并餼[*]即以寶衣奉上如來,佛愍彼故,即為納受。

爾時,世尊告毘舍離諸隷車曰:「世有五寶甚為難得。何等為五?一者如來、至真出現於世,甚為難得。二者如來正法能演說者,此人難得。三者如來演法能信解者,此人難得。四者如來演法能成就者,此人難得。五者臨危救厄知反復者,此人難得。是謂五寶為難得也。」

時,五百隷車聞佛示、教、利、喜已,即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諸弟子明受我請!」

佛告隷車:「卿已請我,我今便為得供養已,菴婆婆梨女先已請訖。」

時,五百隷車聞菴婆婆梨女已先請佛,各振手而言:「吾欲供養如來,而今此女已奪我先。」即從座起,頭面禮佛,遶佛三匝,各自還歸。

時,菴婆婆梨女即於其夜種種供辦,明日時到,世尊即與千二百五十比丘整衣持鉢,前後圍遶,詣彼請所,就座而坐。時,菴婆婆梨女即設上饌,供佛及僧。食訖去鉢,并除。時,女手執金瓶,行澡水畢,前白佛言:「此毘舍離城所有園觀,我園最勝,今以此園貢上如來,哀愍我故,願垂納受。」

佛告女曰:「汝可以此園施佛為首及招提僧。所以然者?如來所有園林、房舍、衣鉢六物,正使諸魔、釋、梵、大神力天,無有能堪受此供者。」時,女受教,即以此園施佛為首及招提僧。佛愍彼故,即為受之,而說偈曰

「起塔立精舍,  園果施清涼;
 橋船以渡人,  曠野施水草。
 及以堂閣施,  其福日夜增;
 戒具清淨者,  彼必到善方。」

時,菴婆婆梨女取一小牀於佛前坐,佛漸為說法,示、教、利、喜: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大患,穢汙不淨,上漏為礙,出要為上。爾時,世尊知彼女意柔軟和悅,蔭蓋[*]微薄,易可開化,如諸佛法,即為彼女說苦聖諦,苦集、苦滅、苦出要諦。

時,菴婆婆梨女信心清淨,譬如淨潔白氈易為受色,即於座上遠塵離垢,諸法法眼生,見法得法,決定正住,不墮惡道,成就無畏,而白佛言:「我今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如是再三。「唯願如來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夷!自今已後,盡壽不殺、不盜、不邪婬、不欺、不飲酒。」時,彼女從佛受五戒已,捨本所習,穢垢消除,即從座起,禮佛而去。

爾時,世尊於毘舍離,隨宜住已,告阿難言:「汝等皆嚴,吾欲詣竹林叢。」

對曰:「唯然。」即嚴衣鉢,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跋祇,至彼竹林。

時,有婆羅門名毘沙陀耶,聞佛與諸大眾詣此竹林,默自思念:「此沙門瞿曇,名德流布,聞於四方,十號具足,於諸天、釋、梵、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說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深奧,梵行具足。如此真人,宜往瞻覩。」

時,婆羅門出於竹叢,往詣世尊,問訊訖,一面坐,世尊漸為說法,示、教、利、喜。婆羅門聞已歡喜,即請世尊及諸大眾明日舍食。時,佛默然受請。婆羅門知已許可,即從座起,遶佛而歸。即於其夜,供設飯食。明日時到,唯聖知時

爾時,世尊著衣持鉢,大眾圍遶往詣彼舍,就座而坐。時,婆羅門設種種甘饌,供佛及僧。食訖去鉢,行澡水畢,取一小牀於佛前坐。爾時,世尊為婆羅門而作頌曰:

「若以飲食,  衣服臥具,
 施持戒人,  則獲大果。
 此為真伴,  終始相隨,
 所至到處,  如影隨形。
 是故種善,  為後世
 福為根基,  眾生以安。
 福為天護,  行不危險
 生不遭難,  死則上天。」

[校勘]

「拘利村」,巴利本作 Koṭi-gāma。

「那陀村」,巴利本作 Nādikā。

「犍椎處」,大正藏原為「揵椎處」,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犍椎處」。[*]

「犍椎處」,巴利本作 Giñjakāsatha。

「加」,大正藏原為「伽」,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加」。

「梨」,大正藏原為「利」,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梨」。

宋、元、明三本無「處」字。

「惟」,宋、元、明三本作「念」。

「斯」,元、明二本作「所」。

「五下分結」,巴利本作 Pañca-orambhāgiya-saṁyojana。

「三結」,巴利本作 ti-saṁyojana。

「斯陀含」,巴利本作 Sakadāgāmin。

「須陀洹」,巴利本作 Sotāpanna。

「一一」,大正藏原為「二」,今依據高麗藏、房山石經、磧砂藏、福州藏四本改作「一一」。

「法鏡」,巴利本作 Dhammādāsa。

「諛」,聖本作「偷」。

「毘舍離」,巴利本作 Vesālī。

「菴婆婆梨」,巴利本作 Ambapālī。

元本作「有一婬女名菴婆婆梨聞佛將諸弟子來至毘舍離坐一樹下即」二十五字。

「所說」,宋、元、明三本作「說法」。

「離」,宋、元二本作「隸」。

「隷車輩」,巴利本作 Licchavī。

「服」,元本作「眼」。

「菴」,元本作「菴羅」。

「馳」,大正藏原為「𩣺」,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馳」。

「幢」,大正藏原為「麾」,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幢」。

「汝」,大正藏原為「爾」,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汝」。

「填」,宋本作「順」。

「儀」,大正藏原為「宜」,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儀」。

「蔭蓋」,元、明二本作「陰葢」。[*]

「寤」,宋、元、明三本作「寐」。

宋本無「婆」字。

「座」,大正藏原為「坐」,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座」。[*]

「餼」,宋、元、明三本作「暨」。[*]

「袒」,宋、元二本作「禮」。

「開敷」,聖本作「敷開」。

「庭燎」,大正藏原為「錠鐐」,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庭燎」。

大正藏在「聞」字之後有一「重」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臨」,大正藏原為「嶮」,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臨」。

「已」,聖本作「以」。

「即」,宋、元、明三本作「即便」。

「饌」,宋、元、明三本作「膳」。

「几」,大正藏原為「机」,今依據明本改作「几」。

「舍」,大正藏原為「耶」,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舍」。

「曰」,大正藏原為「言」,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曰」。

「閣」,聖本作「閤」。

「汙」,聖本作「行」。

「座上」,宋、元、明三本作「此座」。

宋、元、明三本無「於」字。

宋、元、明三本無「邪」字。

「穢垢消」,宋、元、明三本作「垢穢銷」。

大正藏無「諸」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大正藏在「梵」字之後有一「若」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飯」,大正藏原為「飲」,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飯」。

「時」,大正藏原為「之」,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時」。

「行」,宋、元、明三本作「亦」。

「險」,大正藏原為「嶮」,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險」。

[註解]

止:抵達、停留。

犍椎處:敲打鐘、磬、木板或木魚,以通知眾人集合的地方,在這裡特指那陀村一座磚瓦建築物。「犍椎」是鐘、磬、木板或木魚一類,可敲擊出聲的用具的通稱。

五下分結:身見(執著於有恆常不變的自我)、戒取(執著於無益解脫的禁戒、禁忌)、疑(對於真理的懷疑猶豫;對佛法僧戒的疑惑)、貪欲、瞋恚。斷除五下分結,即為第三果聖者,這一世結束後就不再生於欲界,例如下一生生於色界或無色界的天界,並在天界證得涅槃。

般涅槃:完全滅除煩惱、生死。「般」為「完全」。

三結:身見(執著於有恆常不變的自我)、戒取(執著於無益解脫的禁戒、禁忌)、疑(對於真理的懷疑猶豫;對佛法僧戒的疑惑)。斷除三結,即為初果聖者。

斯陀含:斷身見、戒取、疑,貪、瞋、癡薄的聖人,最多投生至天界再投生人間,往返一次,就能涅槃。是四沙門果(解脫的四階段果位)的第二果,又稱為一來果。

須陀洹:見到真理,而斷身見(執著於有「我」)、戒取(執著於無益解脫的禁戒、禁忌)、疑(對於真理的懷疑猶豫;對佛法僧戒的疑惑)的聖人,最多於天界與人間往返七次就能涅槃。是四沙門果(解脫的四階段果位)的初果,又稱為預流果。

恠:「怪」的異體字。

法鏡:由佛法所成的鏡子,指四不壞信(佛不壞信、法不壞信、僧不壞信、聖戒成就)。按:四不壞信能讓人得到清淨正見,有如明鏡能讓人看清自己及世間。

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即如來十號的前三個,「無所著」即「應供」、「阿羅漢」,「等正覺」即「正遍知」。此處以如來十號的前三個來稱呼佛陀。

質直:樸實正直。

諛諂:阿諛諂媚。

四雙八輩:四組共八種聖人,即須陀洹向、須陀洹果,斯陀洹向、斯陀洹果,阿那含向、阿那含果,阿羅漢向、阿羅漢果。

福田:能生福德的田地,譬喻供養應當供養的修行人能獲得福報,如同農夫在田中播種,往後則能收成。

三昧定:入定而不散亂。「三昧」是音譯,「定」是義譯。

毘舍離:古代印度六大都市之一,位於當時的中印度,當今印度東北部,在恆河北岸,是十六大國之一的跋耆國的首都,這個城內主要的種族叫離車,是跋祇族的一部。另譯為「毘耶離」、「鞞舍離」、「廣嚴城」。

菴婆婆梨:優婆夷(在家的女性佛教徒)名,跋耆國的絕世美女,多位王子曾爭奪她,後來成為摩竭陀國頻婆娑羅王的妃子。在佛陀晚年經過鞞舍離城時,她聽佛說法而皈依佛,並將自己的園林布施給三寶,即為鞞舍離國的菴婆婆梨園(菴羅園)。菴婆婆梨女的兒子包括良醫耆婆和證阿羅漢的無垢尊者,後來她聽了無垢尊者說法後也出家,證得阿羅漢。「菴婆婆梨」又譯為「菴羅」,是「芒果」的音譯。

將:率領。讀音同「匠」。

優婆夷:在家的女性佛教徒。

盡此形壽:終身;一輩子。

邪婬:不正當的性關係。

妄語:說謊。

隷車輩:離車族人。「離車」是古代居住在毘舍離城的剎帝利種族名。佛世時此種族實施共和制,頗為富強,佛陀涅槃後,此族的民眾也分得佛舍利,起塔供養。

幢:高舉的圓柱狀旗幟,在旗柱頂端的圓頂周圍繫上絲帛或布幔,垂下後呈現圓筒狀。

幡:狹長、垂直懸掛的旗幟。

振手歎咤:擺手痛惜。「咤」是「吒」的異體字,讀音同「榨」。

攝心:收攝心念而不外散。

威儀:行為的規矩、儀態。

內身身觀:正念安住在身體內,覺知當下的身體狀態或本質。「身觀」是「四念處」中「身念處」的另譯。「內身」指自身以內。

精勤不懈,憶念不忘,捨世貪憂:勤奮努力,覺知當下而不失念,捨離世間的貪欲與憂惱。

內外身觀:正念安住在自身以內及以外(不再主觀地區分為自己或他人的,而是客觀地、不執著地、如實地覺知)。

蔭蓋:指「五蓋」,即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這五種覆蓋心識、阻礙善法發生的煩惱。

覺寤:睡醒。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清醒」。

偏袒右臂:將上衣掛於左肩,而露出右臂,是古代印度用以表示恭敬長者的方式之一,因這樣子方便做雜務,代表當事人願意為長者服務。

摩竭鴦伽:摩竭國和鴦伽國。按:這兩個國家都是古代印度十六大國,鴦伽國位於摩竭國的東方,佛世時隸屬於摩竭國。

快得善利:真是受益良多。

庭燎:照明用的火把。這裡指佛陀的智慧如黑暗中的光明。

知反復者:知道感恩的人。

几案:桌子。

行澡水:飯前洗手以及飯後漱口、洗手用水。

招提僧:遊化四方的僧人。

精舍:僧眾的住處,為寺院的別稱。

出要:出離;離欲。

諸法法眼生:得到看見一切事物本質的法眼,指清楚明白地見到真理(四聖諦),又譯為「得法眼淨」。初果聖者即有法眼淨。

流布:流傳散布。

甘饌:美味的食物。

粮:「糧」的異體字。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 四不壞信

四不壞信是佛不壞信、法不壞信、僧不壞信、聖戒成就,也就是對佛、法、僧的不壞信心加上持戒清淨。

凡夫對於三寶的信心有進有退,持戒時好時壞,而初果聖者親身體證佛法,自然斷除對三寶的狐疑,成就對於三寶的不壞的信心,並且持戒清淨。因此四不壞信是初果聖者的成就之一。

本經提到成就四不壞信的佛弟子即能自記說入流,自己就如同擁有明鏡般清楚地知道(不墮惡趣、入於涅槃之流等),不須要他人告知。

經中常提到證得各果位是「自知作證」,自己證知,不須要他人告知。相反地,坊間的附佛外道則會冊封果位給弟子。

[進階辨正]

(3/9)

佛陀準備入滅的因緣

爾時,世尊為婆羅門說微妙法,示、教、利、喜已,從座而去。于時彼土穀貴飢饉,乞求難得,佛告阿難:「勅此國內現諸比丘盡集講堂。」

對曰:「唯然。」即承教旨,宣令遠近普集講堂。

是時,國內大眾皆集,阿難白佛言:「大眾已集,唯聖知時。」

爾時,世尊即從座起,詣於講堂,就座而坐,告諸比丘:「此土飢饉,乞求難得,汝等宜各分部,隨所知識,詣毘舍離及越祇國,於彼安居,可以無乏。吾獨與阿難於此安居。所以然者?恐有短乏。」是時,諸比丘受教即行,佛與阿難獨留。

於後夏安居,佛身疾生,舉軀皆痛,佛自念言:「我今疾生,舉身痛甚,而諸弟子皆悉不在,若取涅槃,則非我宜,今當精勤自力以留壽命。」

爾時,世尊於靜室出,坐清涼處。阿難見已,速疾往詣,而白佛言:「今觀尊顏,如有少損。」

阿難又言:「世尊有疾,我心惶懼,憂結荒迷,不識方面,氣息未絕,猶少醒悟。默思:『如來未即滅度,世眼未滅,大法未損,何故今者不有教令於眾弟子乎?』

應修四念住而自皈依、法皈依佛告阿難:「眾僧於我有所須耶?若有自言:『我持眾僧,我攝眾僧。』斯人於眾應有教令,如來不言:『我持於眾,我攝於眾。』豈當於眾有教令乎?阿難!我所說法,內外已訖,終不自稱所見通達。吾已老矣,年且八十。譬如故車,方便修治得有所至。吾身亦然,以方便力得留住壽,自力精進,忍此苦痛,不念一切想,入無想定,時,我身安隱,無有惱患。是故,阿難!當自熾燃,熾燃於法,勿他熾燃;當自歸依,歸依於法,勿他歸依。云何自熾燃,熾燃於法,勿他熾燃;當自歸依,歸依於法,勿他歸依?阿難!比丘觀內身精勤無懈,憶念不忘,除世貪憂;觀外身、觀內身外身,精勤不懈[*],憶念不忘,除世貪憂。受、意、法觀,亦復如是。是謂,阿難!自熾燃,熾燃於法,勿他熾燃;當自歸依,歸依於法,勿他歸依。」

佛告阿難:「吾滅度後,能有修行此法者,則為我真弟子第一學者。」

佛告阿難:「俱至遮婆羅塔。」

對曰:「唯然。」

如來即起,著衣持鉢,詣一樹下,告阿難:「敷座,吾患背痛,欲於此止。」

對曰:「唯然。」尋即敷座。

佛陀暗示可住世一劫 如來坐已,阿難敷一小座於佛前坐。佛告阿難:「諸有修四神足,多修習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餘。阿難!佛四神足已多修習行,專念不忘,在意所欲,如來可止一劫有餘,為世除冥,多所饒益,天人獲安。」

爾時,阿難默然不對,如是再三,又亦默然。是時阿難為魔所蔽,懞懞不悟,佛三現相而不知請。

佛告阿難:「宜知是時。」阿難承佛意旨,即從座起,禮佛而去。去佛不遠,在一樹下靜意思惟。

其間未久,時,魔波旬來白佛:「佛意無欲,可般涅槃,今正是時,宜速滅度。」

佛告波旬:「且止!且止!我自知時。如來今者未取涅槃,須我諸比丘集,有能自調,勇捍無怯,到安隱處,逮得己利,為人導師,演布經教,顯於句義。若有異論,能以正法而降伏之。又以神變,自身作證。如是弟子皆悉未集。又諸比丘、比丘、優婆塞、優婆夷,普皆如是,亦復未集。今者要當廣於梵行,演布覺意,使諸天人普見神變。」

時,魔波旬復白佛言:「佛昔於鬱鞞羅尼連禪水邊,阿遊波尼俱律樹下初成正覺,我時至世尊所,勸請如來可般涅槃:『今正是時,宜速滅度。』爾時,如來即報我言:『止!止!波旬!我自知時,如來今者未取涅槃,須我諸弟子集,乃至天人見神變化乃取滅度。』佛今弟子已集,乃至天人見神變化,今正是時,何不滅度?」

佛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時不久住也,是後三月,於本生處拘尸那竭娑羅園雙樹間,當取滅度。」時,魔即念:「佛不虛言,今必滅度。」歡喜踊躍,忽然不現。

魔去未久,佛即於遮婆羅塔,定意三昧,捨命住壽。當此之時,地大震動,舉國人民莫不驚怖,衣毛為竪,佛放大光,徹照無窮,幽冥之處,莫不蒙明,各得相見。爾時,世尊以偈頌曰:

「有無二行中,  吾今捨有為
 內專三昧定,  如鳥出於卵。」

爾時,賢者阿難心驚毛竪,疾行詣佛,頭面禮足,却住一面,白佛言:「恠哉!世尊!地動乃爾,是何因緣?」

地震有八種原因 佛告阿難:「凡世地動,有八因緣。何等八?夫地在水上,水止於風,風止於空,空中大風有時自起,則大水擾,大水擾則普地動,是為一也。復次,阿難!有時得道比丘、比丘尼及大神尊天,觀水性多,觀地性少,欲自試力,則普地動,是為二也。復次,阿難!若始菩薩從兜率天降神母胎,專念不亂,地為大動,是為三也。復次,阿難!菩薩始出母胎,從右脇生,專念不亂,則普地動,是為四也。復次,阿難!菩薩初成無上正覺,當於此時,地大震動,是為五也。復次,阿難!佛初成道,轉無上法輪,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諸天、世人所不能轉,則普地動,是為六也。復次,阿難!佛教將畢,專念不亂,欲捨性命,則普地動,是為七也。復次,阿難!如來於無餘涅槃界而般涅槃時,地大震動,是為八也。以是八因緣,令地大動。」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無上二足尊,  照世大沙門;
 阿難請天師,  地動何因緣?
 如來演慈音,  聲如迦毘陵;
 我說汝等聽,  地動之所由。
 地因水而止,  水因風而住;
 若虛空風起,  則地為大動。
 比丘比丘尼,  欲試神足力;
 山海百草木,  大地皆震動。
 釋梵諸尊天,  意欲動於地;
 山海諸鬼神,  大地為震動。
 菩薩二足尊,  百福相已具;
 始入母胎時,  地則為大動。
 十月處母胎,  如龍臥茵蓐;
 初從右脇生,  時則大地動。
 佛為童子時,  消滅使緣縛;
 成道勝無量,  地則為大動。
 昇仙轉法輪,  於鹿野苑中;
 道力降伏魔,  則地大為動。
 天魔頻來請,  勸佛般泥洹
 佛為捨性命,  地則為大動。
 人尊大導師,  神仙盡後有;
 難動而取滅,  時地則大動。
 淨眼說諸緣,  地動八種事
 有此亦有餘,  時地皆震動。」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二

[校勘]

宋、元、明三本無「宜」字。

「中」,宋、元、明三本作「中夏」。

「軀」,大正藏原為「體」,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軀」。

「皆悉」,大正藏原為「悉皆」,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皆悉」。

「如有少」,大正藏原為「疾如有」,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如有少」。

「少」,宋、元、明三本作「小」。

「令」,大正藏原為「命」,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令」。

「且」,大正藏原為「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且」。

「留住」,大正藏原為「少留」,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留住」。

「當自」,宋、元、明三本作「自當」。

「當自歸依,歸依於法,勿他歸依」,巴利本作 Atta-dāpā viharatha atta-saraṇā anañña-saranā, Dhamma-dīpā Dhamma-saraṇā anañña-saraṇā anañña-saraṇā。

「懈」,宋、元、明三本作「懈怠」。[*]

大正藏無「身」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宋、元二本無「當」字。

「此」,宋、元、明三本作「如此」。

「我真」,大正藏原為「真我」,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我真」。

「遮婆羅塔」,巴利本作 Cāpāla-cetiya。

大正藏無「習」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懞懞」,大正藏原為「曚曚」,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懞懞」。

「佛」,宋、元、明三本作「佛足」。

「魔波旬」,巴利本作 Māra pāpiman。

宋、元、明、聖四本無「佛」字。

「有」,大正藏原為「又」,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有」。

「捍」,宋、元、明三本作「悍」。

大正藏無「比丘」二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鬱鞞羅」,巴利本作 Uruvelā。

「尼連禪」,巴利本作 Nerañjarā。

「阿遊波尼俱律」,巴利本作 Ajapāla-nigrodha。

「取」,宋、元、明三本作「即」。

「婆」,宋、元、明三本作「波」,聖本作「娑」。

「自試」,大正藏原為「知試」,宋、元、明三本作「自試」,聖本作「知識」,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自試」。

「始」,聖本作「如」。

大正藏無「而」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震」,大正藏原為「振」,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震」。

「音」,宋、元、明三本作「旨」。

「則大地」,大正藏原為「地則大」,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則大地」。

「消」,宋、元、明三本作「銷」。

「則地大為」,宋、元、明三本作「地則大為」,聖本作「則地為大」。

「眼」,宋、元、明三本作「明」。

「種事」,大正藏原為「事動」,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種事」。

宋、元、明、聖四本無「佛說」二字。

聖本在「二」字之後有光明皇后願文

[註解]

知識:認識的人;朋友。

夏安居:在印度夏季三個月的雨季中,出家眾禁止外出而聚居一處以致力修行。又譯為「結夏安居」、「結夏坐」、「夏坐」。

世尊有疾,我心惶懼,憂結荒迷,不識方面,氣息未絕,猶少醒悟。默思如來未即滅度,世眼未滅,大法未損,何故今者不有教令於眾弟子乎:佛陀生病時,我的心惶恐驚懼,被憂傷佔據,如同在荒野中迷路,無法分辨方向。然而我還有一絲氣息,想到佛陀畢竟還沒有滅度,深妙的佛法尚未有損失,只是為什麼佛陀今日沒有給弟子指示呢?相當的南傳經文作「在世尊生病時,我的身體就像被麻醉般,無法分辨四方,對佛法也不清楚了。但是我僅有的安慰是,我想世尊不會在還沒作出一些對比丘僧團的宣佈前,就這樣子般涅槃。」

我持眾僧,我攝眾僧:我掌握僧團,我統轄僧團。

我所說法,內外已訖,終不自稱所見通達:我所說的佛法,不管是對身內(身心)和身外(世間),都完整了,但我不會自稱我才是對的(而命令、使喚僧團,把僧團當作是我的)。按:佛陀教導修行的方法,願意出家修行的人則受出家戒加入僧團,不願意修行的人則還俗退出僧團,這些都是當事人自己的抉擇,而不是佛陀基於自己才是對的而向僧團下命令,要求照辦。在解讀「終不自稱所見通達」這句時,要銜接前句「如來不言:『我持於眾,我攝於眾。』豈當於眾有教令乎?」來看,才不會錯誤解讀為佛陀所見不通達,其實佛陀只是不以自稱所見通達而命令僧團。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我所說之法,於內於外悉無區別;阿難!如來所說之法,於弟子是無隱秘、握拳不教。[……]如來不如是思惟:『我引導比丘眾』」。

故車:舊車。

修治:整理保養。

無想定:即「無相三昧」,觀色、聲、香、味、觸、法相斷,不念一切相,而成就的定境。詳見《雜阿含經》卷三第80經、卷十八第502經。按:經中記載「無想定」是外道的定,「無相心定」或「無相三昧」是佛教修行的定,但古代「想」、「相」兩字常混用,在不同時代的翻譯中容易混淆,本經中的「無想定」特指佛教修行的「無相心定(無相三昧)」,而不是外道的「無想定」。又譯為「無相心定」、「無相三昧」、「無相心正受」。相當的南傳經文作「無相心定」。

當自熾燃,熾燃於法,勿他熾燃;當自歸依,歸依於法,勿他歸依:應當靠觀察自己的身心而修證佛法,依靠正法的教導而修證佛法,不必外求。按:梵文的 dvīpa 或巴利文的 dīpa 有「燈」(熾燃)、「洲」、兩個意思,因此「自熾然」在其他經中也有翻譯為「自洲」。又譯為「當作自洲而自依,當作法洲而法依,當作不異洲、不異依」。

敷座:鋪設座位。

小座:矮的座位。又譯為「小床」、「卑床」。

四神足:基於四種因素產生禪定、成就神通:(1)欲定斷行成就如意足、(2)精進定斷行成就如意足、(3)意定斷行成就如意足、(4)思惟定斷行成就如意足。又譯為「四如意足」。

在意所欲:如果想要的話。

默然不對:沉默沒有回應。

懞懞不悟:糊塗、心裡不明白。「懞」是「懵」的異體字。

波旬:惡魔的名字,是欲界最高天(他化自在天)的一位天主。

般涅槃:「般」為完全,「涅槃」為滅除煩惱、生死。這裡特指解脫者的去世。

逮得己利:達到、獲得佛法對自己的利益。「逮」是「達到」的意思。

演布經教,顯於句義:弘揚傳授佛經教法,解說文句與意義。

異論:錯誤的見解。

比丘尼:出家受具足戒(完整出家戒律)的女子。

今者要當廣於梵行,演布覺意,使諸天人普見神變:應該要先等到我教導的清淨修行廣於流傳,弘揚傳授,覺悟眾生的心意,讓各天界和人間都見到(清淨修行可造成的心中的或外界的)神奇變化(我才會滅度)。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我將不般涅槃,除非直到我的這個梵行成為成功的、繁榮的、廣大流傳的、人多的、廣大的,在天與人中被善說明」。

鬱鞞羅:摩揭提國的村名,佛陀曾苦行六年的地方,今日印度比哈爾邦的 Urel 村,義譯為「苦行林」,又譯為「欝毘羅」、「優樓頻螺」。

尼連禪:恆河支流。位於中印度摩竭提國伽耶城的東方,相當於今日印度比哈爾邦的帕爾古河。又譯為「尼連然河」。

本生處拘尸那竭:末羅國末羅種族的發源地,叫作拘尸那竭的城市。「拘尸那竭」是古代印度末羅國的城名,在中印度的東北方,佛陀在此城的娑羅園雙樹間圓寂。又作拘尸、拘夷那竭、鳩尸那竭、俱夷那竭、俱尸那竭。「本生處」指出生地、故鄉,在這裡特指拘尸那竭城為末羅國末羅種族的發源地,而在城名加上「本生處」,不是指佛陀的出生地。

娑羅園雙樹:兩株並立的娑羅樹。娑羅樹是南亞常見的龍腦香科娑羅屬高大喬木。

定意三昧,捨命住壽:入定後捨棄能讓生命持續的壽命。其中「定意」在南傳作「心定」,和「三昧」同義;「三昧」指心專注於一境而不散亂。按:經上表示壽(壽命;業力造成的生命持續期間)、暖(體溫;肉體)、識(心識;精神)這三個互相依持,生命才得以持續,因此佛陀捨棄壽命後,生命就會終止。相當的南傳經文作「具念、正知地捨棄壽行」。

衣毛為竪:全身發麻,身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有為:有造作的;因緣而生的。「為」是「造作」的意思。

無餘涅槃:完全斷絕煩惱、生死。

鹿野苑:中印度波羅㮈城的地名,當地林中有許多鹿,因此稱鹿野苑。佛陀成道後,在此地度化憍陳如等五位比丘證阿羅漢。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 阿難沒有請佛住世一劫

本經提到若阿難請佛住世,則佛陀有能力住世一劫,但阿難沒請佛住世,這事同《相應部尼柯耶》、《長部尼柯耶》所載。

另一方面,《增壹阿含經》卷九〈慚愧品18〉第8經記載:「爾時,大愛道瞿曇彌便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白世尊曰:「願世尊長化愚冥,恒護生命。」 世尊告曰:「瞿曇彌!不應向如來作是言:『如來延壽無窮,恒護其命。』」(CBETA, T02, no. 125, p. 592, c11-15)

佛陀在該經中強調精進修行更為重要,不應祈求佛陀長生不死。本經中提到的則是佛陀可以神通住世一劫,而不是長生不死。

  • 地震因緣中的物理原因

本經中記載地震成因的第一種:「地在水上,水止於風,風止於空,空中大風有時自起,則大水擾,大水擾則普地動」,從現代地球科學來看,有合理的對應現象:

地大、水大、火大、風大,分別代表堅固性、濕潤性、溫熱性、移動性,是古代印度人認為物質的四種特性。固體中的地大特別明顯,液體中的水大特別明顯,熱能即火大,動能即風大。

人們是居住在露出海面的地殼上,而地下有地下水層,支撐著地表,因此超抽地下水的地方就會地層下陷。更大範圍來看,地殼的底部是岩漿,大陸板塊在岩漿上的緩慢漂移,造就了火山、地震等現象。再大範圍來看,整個地球是在太空的空間中,由萬有引力支配其運動。這樣的關係也同於《中阿含經》卷九〈未曾有法品 4〉第36經所說:「此地止水上,水止風上,風依於空。」

佛經中的「風大」指移動性、動能。地球在宇宙中的轉動及其動能,是板塊漂移的根本原因,即地震成因中的「大風有時自起」,板塊在岩漿上移動,造成了地震,這個過程當中地下水層也常參與而產生交互作用,都算是「大水擾則普地動」。

[進階辨正]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三

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導讀

第一分遊行經第二中

(4/9)

佛化身佛告阿難:「世有八眾。何謂八?一曰剎利眾,二曰婆羅門眾,三曰居士眾,四曰沙門眾,五曰四天王眾,六曰忉利天眾,七曰眾,八曰梵天眾。我自憶念:『昔者,往來與剎利眾坐起言語,不可稱數,以精進定力,在所能現。彼有好色,我色勝彼;彼有妙聲,我聲勝彼;彼辭我退,我不辭彼;彼所能說,我亦能說;彼所不能,我亦能說。』阿難!我廣為說法,示、教、利、喜已,即於彼,彼不知我是天、是人?如是至梵天眾,往返無數,廣為說法,而莫知我誰。」

阿難白佛言:「甚奇!世尊!未曾有也,乃能成就如是。」

佛言:「如是微妙希有之法,阿難!甚奇!甚特!未曾有也,唯有如來能成此法。」

又告阿難:「如來能知受起、住、滅,想起、住、滅,觀起、住、滅,此乃如來甚奇甚特未曾有法,汝當受持。」

佛陀宣布三個月後入滅

爾時,世尊告阿難:「俱詣香塔,在一樹下,敷座而坐。」

佛告阿難:「香塔左右現諸比丘,普勅令集講堂。」

阿難受教,宣令普集。阿難白佛:「大眾已集,唯聖知時。」

爾時,世尊即詣講堂,就座而坐,告諸比丘:「汝等當知我以此法自身作證,成最正覺,謂:『四念處四意斷四神足四禪五根五力七覺意賢聖八道。』汝等宜當於此法中和同敬順,勿生諍訟同一師受,同一水乳,於我法中宜勤受學,共相熾然,共相娛樂。比丘當知我於此法自身作證,布現於彼,謂:『貫經夜經受記經偈經法句經相應經本緣經天本經廣經未曾有經證喻經大教經。』汝等當善受持,稱量分別,隨事修行。所以者何?如來不久,是後三月當般泥洹。」

諸比丘聞此語已,皆悉愕然,殞絕迷荒,自投於地,舉聲大呼曰:「一何駛!佛取滅度。一何痛哉!世間眼滅。我等於此,已為長衰。」或有比丘悲泣宛轉不能自勝猶如斬蛇,宛轉迴遑,莫知所湊

佛告諸比丘曰:「汝等且止,勿懷憂悲。天地人物,無生不終,欲使有為不變易者,無有是處。我亦先說恩愛無常,合會有離,身非己有,命不久存。」爾時,世尊以偈頌曰:

「我今自在,  到安隱處;
 和合大眾,  為說此義。
 吾年老矣,  餘命無幾;
 所作已辦,  今當捨壽。
 念無放逸,  比丘戒具;
 自攝定意,  守護其心。
 若於我法,  無放逸者;
 能滅苦本,  盡生老死。」

又告比丘:「吾今所以誡汝者何?天魔波旬向來請我:『佛意無欲,可般泥洹,今正是時,宜速滅度。』我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時,須我諸比丘集,乃至諸天普見神變。』波旬復言:『佛昔於鬱鞞羅尼連禪水邊,阿遊波尼俱律樹下初成佛道,我時白佛:佛意無欲,可般涅槃,今正是時,宜速滅度。爾時,如來即報我言:止!止!波旬!我自知時。如來今者未取滅度,須我諸弟子集,乃至天人見神變化,乃取滅度。今者如來弟子已集,乃至天人見神變化,今正是時,宜可滅度。』我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時,不久住也,是後三月當般涅槃。』時,魔即念:『佛不虛言,今必滅度。』歡喜踊躍,忽然不現。魔去未久,我即於遮波羅塔,定意三昧,捨命住壽。當此之時,地大震動,天人驚怖,衣毛為竪,佛放大光,徹照無窮,幽冥之處,莫不蒙明,各得相見。我時頌曰:

「『有無二行中,  吾今捨有為;
  內專三昧定,  如鳥出於卵。』」

爾時,賢者阿難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長跪叉手白佛言:「唯願世尊留住一劫,勿取滅度,慈愍眾生,饒益天人。」

爾時,世尊默然不對,如是三請,佛告阿難:「汝信如來正覺道不?」

對曰:「唯然,實信。」

佛言:「汝若信者,何故三來觸嬈我為?汝親從佛聞,親從佛受:諸有能修四神足,多修習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餘。佛四神足已多習行,專念不忘,在意所欲,可止不死一劫有餘,為世除冥,多所饒益,天人獲安。汝爾時,何不勸請如來,使不滅度?再聞尚可,乃至三聞,猶不勸請留住一劫,一劫有餘,為世除冥,多所饒益,天人獲安。今汝方言,豈不過耶?吾三現相,汝三默然,汝於爾時,何不報我:『如來可止一劫,一劫有餘,為世除冥,多所饒益。』且夫!阿難!吾已捨性命,已棄已吐,欲使如來自違言者,無有是處。譬如豪貴長者,吐食於地,寧當復肯還取食不?」

對曰:「不也。」

「如來亦然,已捨已吐,豈當復自還食言乎?」

佛告阿難俱詣菴婆羅村,即嚴衣鉢,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跋祇到菴婆羅村,在一山林。爾時,世尊為諸大眾說戒、定、慧。修戒獲定,得大果報;修定獲智,得大果報;修智心淨,得等解脫,盡於三漏——欲漏、有漏、無明漏。已得解脫,生解脫智: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

爾時,世尊於菴婆羅村,隨宜住已。

佛告阿難:「汝等皆嚴!當詣瞻婆村、揵荼村、婆梨婆村及詣負彌城。」對曰:「唯然。」即嚴衣鉢,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跋祇漸至他城,於負彌城北,止尸舍婆林。

判斷是否為佛說的四大教法

佛告諸比丘:「當與汝等說四大教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諸比丘言:「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何謂為四?號稱佛所說,應依經律辨別是否相應佛說若有比丘作如是言:『諸賢!我於彼村、彼城、彼國,聞,躬受是律、是教。』從其聞者,不應不信,亦不應毀,當於諸經推其虛實,依律、依法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經、非律、非法,當語彼言:『佛不說此,汝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受持,莫為人說,當捐捨之。』若其所言依經、依律、依法者,當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賢士!汝當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捨。』此為第一大教法也。

號稱僧團所說,應依經律辨別是否相應佛說復次,比丘作如是言:『我於彼村、彼城、彼國,和合眾僧、多聞耆舊,親從其聞,親受是法、是律、是教。』從其聞者,不應不信,亦不應毀,當於諸經推其虛實,依法、依律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經、非律、非法者,當語彼言:『佛不說此,汝於彼眾謬聽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持此,莫為人說,當捐捨之。』若其所言依經、依律、依法者,當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者何?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賢士!汝當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捨。』此為第二大教法也。

號稱許多出家人所說,應依經律辨別是否相應佛說復次,比丘作如是言:『我於彼村、彼城、彼國,眾多比丘持法、持律、持律儀者,親從其聞,親受是法、是律、是教。』從其聞者,不應不信,亦不應毀,當於諸經推其虛實,依法、依律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經、非律、非法者,當語彼言:『佛不說此,汝於眾多比丘謬聽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受持,莫為人說,當捐捨之。』若其所言依經、依律、依法者,當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賢士!汝當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捨。』是為第三大教法也。

號稱一出家人所說,應依經律辨別是否相應佛說復次,比丘作如是言:『我於彼村、彼城、彼國,一比丘持法、持律、持律儀者,親從其聞,親受是法、是律、是教。』從其聞者,不應不信,亦不應毀,當於諸經推其虛實,依法、依律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經、非律、非法者,當語彼言:『佛不說此,汝於一比丘所謬聽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法、依律,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受持,莫為人說,當捐捨之。』若其所言依經、依律、依法者,當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賢士!當勤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捨。』是為第四大教法也。」

佛陀入滅前最後一次接受食物供養

爾時,世尊於負彌城隨宜住已,告賢者阿難俱詣波婆城,對曰:「唯然。」即嚴衣鉢,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末羅至波婆[*]城闍頭園中。時,有工師子,名曰周那,聞佛從彼末羅來至此城,即自嚴服,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時,佛漸為周那說法正化,示、教、利、喜,周那聞佛說法,信心歡喜,即請世尊明日舍食。時,佛默然受請。周那知佛許可,即從座起,禮佛而歸。尋於其夜供設飯食,明日時到,唯聖知時。

爾時,世尊法服持鉢,大眾圍遶,往詣其舍,就座而坐。是時,周那尋設飯食,供佛及僧,別煮栴檀樹耳,世所奇珍,獨奉世尊。

佛告周那:「勿以此耳與諸比丘。」周那受教,不敢輙與。

時,彼眾中有一長老比丘,晚暮出家,於其座上以飲取器

爾時,周那見眾食訖,并除鉢器,行澡水畢,即於佛前以偈問曰:

「敢問大聖智,  正覺二足尊,
 善御上調伏,  世有幾沙門?」

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四種沙門如汝所問者,  沙門凡有四;
 志趣各不同,  汝當識別之。
 一行道殊勝,  二善說道義,
 三依道生活,  四為道作穢。

 何謂道殊勝?  善說於道義,
 依道而生活,  有為道作穢?
 勝道沙門能度恩愛剌,  入涅槃無疑;
 超越天人路,  說此道殊勝。
 示道沙門善解第一義,  說道無垢穢;
 慈仁決眾疑,  是為善說道。
 命道沙門善敷演法句,  依道以自生;
 遙望無垢場,  名依道生活。
 污道沙門內懷於姧邪,  外像如清白;
 虛誑無誠實,  此為道作穢。
 云何善惡俱?  淨與不淨雜,
 相似現外好,  如銅為金塗。
 俗人遂見此,  謂聖智弟子,
 餘者不盡爾,  勿捨清淨信
 一人持大眾,  內濁而外清
 現閉姧邪迹,  而實懷放蕩。
 不要看外表就拜師勿觀外容貌,  卒見便親敬;
 現閉姧邪迹,  而實懷放蕩。」

爾時,周那取一小座於佛前坐,佛漸為說法。示、教、利、喜已,大眾圍遶,侍從而還。中路止一樹下,告阿難言:「吾患背痛,汝可敷座。」對曰:「唯然。」尋即敷座,世尊止息。時,阿難又敷一小座於佛前坐。

佛告阿難:「向者周那無悔恨意耶?設有此意,為由何生?」

阿難白佛言:「周那設供,無有福利。所以者何?如來最後於其舍食便取涅槃。」

佛告阿難:「勿作是言!勿作是言!今者周那為獲大利,為得壽命,得色,得力,得善名譽,生多財寶,死得生天,所欲自然。所以者何?佛初成道能施食者,佛臨滅度能施食者,此二功德正等無異。汝今可往語彼周那:『我親從佛聞,親受佛教,周那設食,今獲大利,得大果報。』」

時,阿難承佛教旨,即詣彼所,告周那曰:「我親從佛聞,親受佛教,周那設食,今獲大利,得大果報。所以然者?佛初得道能飯食者,及臨滅度能飯食者,此二功德正等無異。」

 周那舍食已,  始聞如此言;
 如來患甚,  壽行今將訖。
 雖食栴檀耳,  而患猶更增;
 抱病而涉路,  漸向拘夷城。

[校勘]

「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大正藏原為「後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宋、元、明三本作「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聖本無「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十五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大正藏無「第一分」三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補上。

「中」,宋、元、明、聖四本作「之二」。

聖本無「天」字。

「返」,宋、元、明三本作「反」。

「香塔」,巴利本作 Kūṭāgāra。

「左右」,宋、元、明三本作「右左」。

「祇」,聖本作「揭」。

「駛」,聖本作「駃」。

「嘷」,大正藏原為「㘁」,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嘷」。

「湊」,大正藏原為「奉」,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湊」。

大正藏在「禪」字之後有一「河」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刪去。

「涅槃」,大正藏原為「泥洹」,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涅槃」。

「見」,宋、元、明三本作「現」。

大正藏無「我」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觸嬈」,宋、元、明三本作「觸橈」。

大正藏無「汝」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勸請如來」,大正藏原為「重請」,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勸請如來」。

「過」,大正藏原為「愚」,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過」。

「夫」,大正藏原為「止」,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夫」。

大正藏在「復」字之後有一「有」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荼」,大正藏原為「茶」,今依宋、元、明三本改作「荼」。

「婆梨婆」,宋、元、明三本作「波梨娑」,聖本作「婆梨娑」。

「婆梨婆」,巴利本作 Pāvā。

大正藏無「是律」二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大正藏無「其」字,今依據明本補上。

「婆」,聖本作「波」。[*]

「周那」,巴利本作 Cunda。

「飯」,大正藏原為「飲」,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飯」。

「飲取器」,大正藏原為「餘器取」,元、明二本作「飲耳器」,聖本作「餘取器」,今依據宋本改作「飲取器」。

「誠」,大正藏原為「成」,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誠」。

「觀」,大正藏原為「視」,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觀」。

大正藏無「佛」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受佛教」,大正藏原為「從佛受教」,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受佛教」。

「將」,宋、元、明三本作「待」。

[註解]

居士:在家的修行人。

彼辭我退,我不辭彼:對方告辭,我也就告退,我則不會(累了而先)告辭。相當的《中阿含經》經文作「如彼威儀禮節,我威儀禮節亦然」。

沒:消失。

受起、住、滅,想起、住、滅,觀起、住、滅:感受(受蘊)的生起、持續、滅去,取相(想蘊)的生起、持續、滅去,觀察這行為(屬於行蘊)的生起、持續、滅去。按:六根接觸到外境時,如果沒有動念而取相(認知),則只有生起感受,感受持續之後就滅去。如果取相(認知)了,則會有取相(認知)的生起、持續、滅去。此時如果還有造作,例如觀察,這則造作也有生起、持續、滅去的過程。例如美女走過眼前時,如果沒有動念取相,則只看到光影的生起、持續、滅去;如果動念取相,就會認知到是美女,這個認知持續之後就滅去;這時如果警覺到動念而觀察心中的運作,這觀察本身在生起後也會持續然後滅去。相當的南傳經文則是提到「八勝處」及「八解脫」。

四念處:專注於當前的四種目標之一:(1)身念處、(2)受念處、(3)心念處、(4)法念處。

四意斷:正確地勤奮於四個層面:(1)已生惡令斷滅、(2)未生惡令不生、(3)未生善令生起、(4)已生善令增長。其中「斷」指決斷,引申為勤奮的意思。另譯為「四正勤」。

四禪:初禪、第二禪、第三禪、第四禪等四個禪定層次。

五根:如同根生莖葉般能增上其他善法的五個根本:(1)信根、(2)精進根、(3)念根、(4)定根、(5)慧根。

五力:由五根實修而發揮出的具體力量,即:(1)信力、(2)精進力、(3)念力、(4)定力、(5)慧力。

七覺意:覺悟的七個要素:(1)念覺分、(2)擇法覺分、(3)精進覺分、(4)喜覺分、(5)輕安覺分、(6)定覺分、(7)捨覺分。又譯為「七覺支」、「七覺分」。

賢聖八道:即「八聖道」,邁向解脫的八個正確途徑;聖者的道路。又譯為「八正道」。

諍訟:爭執;爭辯是非。

同一師受,同一水乳:同一個老師所教授,如同水乳交融沒有分別。

共相熾然,共相娛樂:一起精進,互相鼓勵。

貫經:佛陀所說法中簡單散文形式的經文。又譯為「契經」、「正經」,音譯為「修多羅」。按:這段的貫經、祇夜經……大教經即十二部經,是將佛陀說法依據敘述形式與內容分成十二種類的佛經。「契經」可廣義地指全部的佛經,在這裡則是狹義地指十二部經之一。

祇夜經:為音譯,義譯為「歌詠」,本意是「可以唱出來的」,但在文學形式裏是指以韻文形式的偈頌來重述前面散文形式的經文。例如經中的攝頌(結集經典時將佛經中的關鍵名詞以偈頌代表,以避免遺漏、並方便記憶,常見將每十經的關鍵名詞整理為一攝頌),以及在《雜阿含經》以八眾為說法對象的經文(八眾誦)中,常見佛陀在問答後所說的偈頌。又譯為「祇夜」。

受記經:原指佛陀說法中進一步詳細解說教理或以問答方式解說教理的部分,後轉指佛陀確知地預言弟子將證得的果位或往生去處。又譯為「受記」、「授記」、「記說」、「記別」、「授決」。

偈經:這是一種只有韻文的文學形式,例如《法句經》、《長老偈》、《長老尼偈》等。又譯為「偈咃」、「偈」,音譯為「伽陀」。

法句經:佛陀有感而發、不問自說的法。佛陀通常是應別人的請求而說法,未經他人請求而自己說出來的法即為自說經。按:一般所謂的《法句經》是大正藏第四冊的一部經典,屬於祇夜,這裡疑似《長阿含經》譯者將十二部經中的「說」譯為較文縐縐的「法句」一詞。又譯為「說」、「自說」、「此說」、「無問自說」、「廣演」,音譯為「優陀那」。

相應經:過去佛的世界所發生的故事或過去轉輪王的故事;過去世所發生的故事,除了「本生」(佛陀在修菩薩行的過去世的故事)和「譬喻」(佛弟子在過去世的故事)以外的。又譯為「本起」、「本事」、「本末」、「如是語」,音譯為「伊帝目多伽」。

本緣經:佛陀前世的故事,例如《生經》、《六度集經》等。又譯為「本生經」、「生經」、「生處」,音譯為「闍多伽」。

天本經:經典中說明佛陀說法及制定戒律由來的部分。另譯為「因緣」,音譯為「尼陀那」。

廣經:廣說種種甚深的法義,也指大乘經典。又譯為「廣解」、「方等」、「方廣」,音譯為「毘富羅」、「毘佛略」。

未曾有經:佛陀所說希有而不可思議的事情,例如《中阿含經》卷八卷九〈未曾有法品 4〉的經文。又譯為「未曾有」、「未曾有法」,音譯為「阿浮多達摩」。

證喻經:佛弟子前世的故事,例如某些人在今世有傑出的表現,而在前世也有英雄式的善行,像這樣將過去、現在以因果業報串連起來的故事。又譯為「譬喻」、「撰錄」,音譯為「阿波陀那」。

大教經:對佛陀所說經典的註釋說明,例如《雜阿含經》卷二十第552經。又譯為「廣普」、「論議」、「說義」,音譯為「優波提舍」。

受持:接受不忘,依循實踐。

愕然:驚訝。

一何駛哉:怎麼這麼快。

躃:仆倒、跌倒。「躄」的異體字。

踊:跳躍。

宛轉:翻來覆去。

嘷咷:大聲哭叫。「嘷」是「嗥」的異體字。

不能自勝:不能承受。

猶如斬蛇,宛轉迴遑,莫知所湊:猶如要斬蛇時,惶恐地游走,不知該怎麼靠近。

無常:遷流變化,沒有恆常不變的。

偏袒右肩:將袈裟掛於左肩,而露出右肩,是古代印度用以表示恭敬長者的方式之一,因這樣子方便做雜務,代表當事人願意為長者服務。

觸嬈:擾亂。

無有是處:沒有這樣的情形。

菴婆羅:摩竭國的村名,「芒果」的音譯。

尸舍婆:印度黃檀,為豆科黃檀屬的落葉大喬木,原產於印度。又譯為「申恕」、「身恕」、「尸攝惒」。

躬:親身;親自。

當於諸經推其虛實,依律、依法究其本末:應該依據各佛經來推斷法義是否正確,依據律典、律法來對照探究事件的脈絡。相當的南傳經文作「好好地學習那些文句,它們應該能被進入經中,應該在律中能被對照」。

謬:錯誤。

捐捨:捨棄、拋棄。

和合眾僧、多聞耆舊:相處融洽的僧團,有多聞的德高望重長老。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有上座、有上首的僧團住在名叫像那樣的住處」。

眾多比丘持法、持律、持律儀者:許多持誦經藏、持誦律藏、遵守戒律的出家人。相當的南傳經文作「眾多多聞、通曉阿含、持法、持律、持本母的上座比丘們住在名叫像那樣的住處」。

波婆:城名,是十六大國之一末羅國的城市,位於當時的中印度,當今印度東北部恆河北岸,鄰近拘尸那竭城。又譯為「波梨耶」。

末羅:古代印度十六大國之一,位於迦毘羅衛城的東邊,中印度北部。「末羅」為音譯,義譯是「力士」,本來是當地人的族名,後來也作國名,該族人發源自拘尸那竭城。又譯為「摩羅」。

闍頭園:周那的芒果樹園。其中「闍頭」為「周那」的另譯。又譯為「闍頭菴婆園」。

工師:工匠。

栴檀樹耳:栴檀樹上長出的木耳(茸)。相當的南傳經文作「豬喜歡的菇蕈類」。按:巴利文sūkaramaddavaṃ可逐字譯為「豬-喜歡的」或「豬-柔軟」,巴利藏此詞的意義自古即無定論

晚暮出家,於其座上以飲取器:年紀很大了才出家,在他的座位上趁著喝東西時偷拿器皿藏起來。相當的《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內容作「罪惡苾芻,遂竊銅椀藏著腋下」。

第一義:第一的義理;究竟的真理。

餘者不盡爾,勿捨清淨信:其餘的僧眾不都像這位(假修行人),不要因此而失去對三寶的清淨信心。

一人持大眾,內濁而外清:一個內心污穢、外表乾淨的假修行人,對抗僧團的大眾。

止息:停下來休息。

向者:剛才;不久前。

篤:病勢沉重。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 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為說法

本經講「世有八眾」的第一段,在相當的《中阿含經》及南傳《增支部尼柯耶》、《長部尼柯耶》經文也有對應的經文,例如《中阿含經》卷九〈未曾有法品 4〉第36經地動經:「我往詣無量百千剎利眾,共坐談論,令可彼意,共坐定已,如彼色像,我色像亦然;如彼音聲,我音聲亦然;如彼威儀禮節,我威儀禮節亦然;若彼問義,我答彼義。復次,我為彼說法,勸發渴仰,成就歡喜,無量方便為彼說法,勸發渴仰,成就歡喜已,即彼處沒,我既沒已,彼不知誰,為人,為非人?阿難!如是甚奇!甚特!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成就功德,得未曾有法。如是梵志眾、居士眾、沙門眾。」(CBETA, T01, no. 26, p. 478, a9-18)

也就是說佛陀有能力可以「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為說法」,早課的課誦本及二時臨齋儀上寫道「千百億化身本師釋迦牟尼佛」,或許也是基於這類記載。

在世俗的角度,也可說佛陀基於佛法的修證,能在各領域都出類拔萃,做什麼像什麼,達成四攝法當中的「同事」(與他人共事;又譯為「同利」),以接引他人,也類似《雜阿含經》卷二十六第668經所說:「同利最勝者,謂阿羅漢以阿羅漢、阿那含以阿那含、斯陀含以斯陀含、須陀洹以須陀洹、淨戒者以淨戒而授於彼。」(CBETA, T02, no. 99, p. 185, a7-10)

  • 四大教法:依經、依律,依法不依人

佛陀告訴我們,不管從哪邊聽來的佛法,不管號稱是誰的說法:佛說的也好,高僧大德帶領的僧團說的也好、有修行的許多出家人說的也好、有修行的一位出家人說的也好,都要客觀地「當於諸經推其虛實,依法、依律究其本末」。

也就是要以經藏、律藏的內容交叉比對,以經解經來釐清佛法義理,以律所載來釐清事件脈絡,來判斷是否符合佛說。

其中的「依法、依律」在這裡指的是律藏及律法(相當的南傳經文為「應該在律中能被對照」),而不包括論藏。至於為什麼要依律來「究其本末」(探究事件的脈絡)?因為律藏中記載了佛陀制戒的各種緣起(本末),也就是特定事件的前後因果關係,對於通盤地瞭解佛教人事物的全局能有幫助,也可間接揭露斷章取義的敘述。

「四大教法」雖然名稱有「四大」,其實並不是要佛弟子依照哪四種偉大的教法,而是要我們不管號稱說法的人有多大的來頭,縱使是令人肅然起敬的四種大善知識所說,都必須「依經、依律」,依法不依人地來判別這個說法是否真的符合佛說。

  • 四種沙門

佛陀說沙門有四種:

  1. 行道殊勝(勝道沙門):能斷執著、已證聖果而必入涅槃的聖人們,已親身實踐聖道。
  2. 善說道義(示道沙門):洞悉真理而清淨說法的持戒修行人,雖然尚未解脫,但能為人展示正確的修行道路。
  3. 依道生活(命道沙門):會說法而依靠佛法活命的修行人。
  4. 為道作穢(污道沙門):內心污穢、言語虛假,只作表面工夫,靠佛法賺錢維生的假修行人。

眼前的修行人到底是哪一種,不是透過外表就能輕易看出來的,因此佛陀在偈中說:「勿觀外容貌,卒見便親敬」,不要看到像大師的人就拜,而要長期觀察其言行,對於其說法也要依四大教法判定是否為佛說,這樣才能無後顧之憂地信受奉行。

[進階辨正]

(5/9)

爾時,世尊即從座起,小復前行,詣一樹下,又告阿難:「吾背痛甚,汝可敷座。」

對曰:「唯然。」尋即敷座,如來止息。阿難禮佛足已,在一面坐。

入深定時聽不到外界

時,有阿羅漢弟子,名曰福貴,於拘夷那竭城向波婆[*]城,中路見佛在一樹下,容貌端正,諸根寂定,得上調意第一寂滅。譬如大龍,亦如澄水,清淨無穢,見已歡喜,善心生焉。即到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而白佛言:「世尊!出家之人在清淨處,慕樂閑居,甚奇特也。有五百乘車經過其邊,而不聞見,我師一時在拘夷那竭城、波婆[*]城,二城中間道側樹下,靜默而坐,時有五百乘車經過其邊,車聲轟轟覺而不聞。是時,有人來問我師:『群車過,寧見不耶?』對曰:『不見!』又問:『聞耶?』對曰:『不聞!』又問:『汝在此耶?在餘處耶?』答曰:『在此!』又問:『汝醒悟耶?』答曰:『醒悟!』又問:『汝為覺寐?』答曰:『不寐!』彼人默念:『是希有也!出家之人專精乃爾,車聲轟轟覺而不聞。』即語我師曰:『有五百乘車從此道過,車聲震動,尚且不聞,豈他聞哉!』即為作禮,歡喜而去。」

佛告福貴:「我今問汝,隨意所答,群車震[*]動覺而不聞,雷動天地覺而不聞,何者為難?」

福貴白佛言:「千萬車聲,豈等雷電?不聞車聲未足為難,雷動天地覺而不聞,斯乃為難。」

佛告福貴:「我於一時遊阿越村,在一草廬。時有異雲暴起,雷電霹靂,殺四特牛、耕者兄弟二人,人眾大聚。時,我出草廬,彷徉經行,彼大眾中有一人來至我所,頭面禮足,隨我經行,我知而故問:『彼大眾聚何所為耶?』其人即問:『佛向在何所?為覺寐耶?』答曰:『在此!時,不寐也。』其人亦歎希聞得定如佛者也,雷電霹靂,聲天地,而獨寂定覺而不聞。乃白佛言:『向有異雲暴起,雷電霹靂,殺四特牛、耕者兄弟二人,彼大眾聚,其正為此。』其人心悅即得法喜,禮佛而去。」

爾時,福貴被二黃金,價直百千,即從座起,長跪叉手而白佛言:「今以此夷㲲奉上世尊,願垂納受。」

佛告福貴:「汝以一㲲[*]施我,一施阿難。」爾時,福貴承佛教旨,一奉如來,一施阿難。佛愍彼故,即為納受。時,福貴禮佛足已,於一面坐,佛漸為說法,示、教、利、喜: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大患、不淨、穢污,上漏為礙,出要為上。

時,佛知福貴意,歡喜柔軟,無諸蓋、纏,易可開化,如諸佛常法,即為福貴說苦聖諦,苦集、苦滅、苦出要諦。時,福貴信心清淨,譬如淨潔白㲲[*],易為受色,即於座上遠塵離垢,諸法法眼生,見法得法,決定正住,不墮惡道,成就無畏,而白佛言:「我今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唯願如來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自今已後,盡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唯願世尊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

又白佛言:「世尊!遊化若詣波婆城,唯願屈意過貧聚中。所以然者?欲盡家所有飲食、牀臥、衣服、湯藥,奉獻世尊,世尊受已,家內獲安。」

佛言:「汝所言善!」

佛陀入滅前的準備

爾時,世尊為福貴說法,示、教、利、喜已。即從座起,頭面禮足,歡喜而去。其去未久,阿難尋以黃金㲲[*]奉上如來,如來哀愍,即為受之,被於身上。爾時,世尊顏貌從容,威光熾盛,諸根清淨,面色和悅。阿難見已,默自思念:「自我得侍二十五年,未曾見佛面色光澤,發明如今。」即從座起,右膝著地,叉手合掌,前白佛言:「自我得侍二十五年,未曾見佛光色如今[*],不審何緣?願聞其意!」

佛告阿難:「有二因緣,如來光色有殊於常:一者佛初得道,成無上正真覺時;二者臨欲滅度,捨於性命般涅槃時。阿難!以此二緣,光色殊常。」爾時,世尊即說頌曰:

「金色衣光悅,  細軟極鮮淨;
 福貴奉世尊,  如雪白毫光。」

佛命阿難:「吾渴欲飲,汝取水來。」

阿難白言:「向有五百乘車於上流渡,水濁未清,可以洗足,不飲也。」

如是三勅:「阿難!汝取水來。」

阿難白言:「今拘孫河去此不遠,清冷可飲,亦可澡浴。」

時,有鬼神居在雪山,篤信佛道,即以鉢盛八種淨水,奉上世尊。佛愍彼故,尋為受之,而說頌曰:

「佛以八種音,  勅阿難取水,
 吾渴今欲飲,  飲已詣拘尸;
 柔軟和雅音,  所言悅眾心。
 給侍佛左右,  尋白於世尊:
 向有五百車,  截流渡彼岸,
 渾濁於此水,  飲恐不便身
 拘孫河不遠,  水美甚清冷;
 往彼可取飲,  亦可澡浴身。
 雪山有鬼神,  奉上如來水;
 飲已威勢強,  眾中師子步。
 其水神龍居,  清澄無濁穢;
 聖顏如雪山,  安詳拘孫。」

爾時,世尊即詣拘孫河,飲已澡浴,與眾而去。中路止息在一樹下,告周那曰:「汝取僧伽梨四牒而敷,吾患背痛,欲暫止息。」周那受教,敷置已訖,佛坐其上。周那禮已,於一面坐,而白佛言:「我欲般涅槃!我欲般涅槃!」

佛告之曰:「宜知是時。」於是,周那即於佛前便般涅槃,佛時頌曰:

「佛趣拘孫河,  清涼無濁穢,
 人中尊入水,  澡浴渡[*]彼岸。
 大眾之元首,  教勅於周那:
 吾今身疲極,  汝速敷臥具;
 周那尋受教,  四牒[*]衣而敷;
 如來既止息,  周那於前坐。
 即白於世尊:  我欲取滅度,
 無愛無憎處,  今當到彼方。
 無量功德海,  最勝告彼曰:
 汝所作已辦,  今宜知是時。
 見佛已聽許,  周那倍精勤
 滅行無有餘,  如燈盡火滅。」

時,阿難即從座起,前白佛言:「佛滅度後,葬法云何?」

佛告阿難:「汝且默然,思汝所業,諸清信士自樂為之。」

時,阿難復重三啟:「佛滅度後,葬法云何?」

佛言:「欲知葬法者,當如轉輪聖王。」

阿難又白:「轉輪聖王葬法云何?」

佛告阿難:「聖王葬法,先以香湯洗浴其體,以新劫貝周遍纏身,以五百張㲲[*]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於第二大鐵中,栴檀香槨次重於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闍維之。訖收舍利,於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國行人皆見法王塔,思慕正化,多所饒益。阿難!汝欲葬我,先以香湯洗浴,用新劫貝周遍纏身,以五百張㲲[*]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於第二大鐵槨中,旃檀香槨次重於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闍維之。訖收舍利,於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諸行人皆見佛塔,思慕如來法王道化,生獲福利,死得上天。」於時,世尊重觀此義,而說頌曰:

「阿難從座起,  長跪白世尊,
 如來滅度後,  當以何法葬?
 阿難汝且默,  思惟汝所行;
 國內諸清信,  自當樂為之。
 阿難三請已,  佛說轉輪葬,
 欲葬如來身,  㲲[*]裹內棺槨;
 四衢起塔廟,  為利益眾生,
 諸有禮敬者,  皆獲無量福。」

佛告阿難:「可為四種人起塔供養天下有四種人,應得起塔,香花繒蓋伎樂供養。何等為四?一者如來應得起塔,二者辟支佛,三者聲聞人,四者轉輪王。阿難!此四種人應得起塔,香華繒蓋,伎樂供養。」爾時,世尊以偈頌曰:

「佛應第一塔,  辟支佛聲聞,
 及轉輪聖王,  典領四域主
 斯四應供養,  如來之所記
 佛、辟支、聲聞,  及轉輪王塔。」

爾時,世尊告阿難:「俱詣拘尸城,末羅雙樹間。」

對曰:「唯然。」即與大眾圍遶世尊,在道而行。

,有一梵志從拘尸城趣波婆[*]城,中路遙見世尊顏貌端正,諸根寂定,見已歡喜,善心自生,前至佛所,問訊訖,一面住,而白佛言:「我所居村去此不遠,唯願瞿曇於彼止宿,清旦食已,然後趣城。」佛告梵志:「且止!且止!汝今便為供養我已。」

時,梵志慇懃三請,佛答如初,又告梵志:「阿難在後,汝可語意。」

時,梵志聞佛教已,即詣阿難,問訊已,於一面立,白阿難言:「我所居村去此不遠,欲屈瞿曇於彼止宿,清旦食已,然後趣城。」

阿難答曰:「止!止!梵志!汝今已為得供養已。」

梵志復請,慇懃至三,阿難答曰:「時既暑熱,彼村遠逈,世尊疲極,不足勞嬈。」

爾時,世尊觀此義已,即說頌曰:

「淨眼前進路,  疲極向雙樹;
 梵志遙見佛,  速詣而稽首,
 我村今在近,  哀愍留一宿;
 清旦設微供,  然後向彼城。
 梵志我身倦,  道遠不能過
 監藏者在後,  汝可往語意。
 承佛教旨已,  即詣阿難所:
 唯願至我村,  清旦食已去。
 阿難曰止止,  時熱不相赴。
 三請不遂願,  憂惱心不悅
 咄此有為法,  流遷不常住;
 今於雙樹間,  滅我無漏身。
 佛、辟支、聲聞,  一切皆歸滅;
 無常無選擇,  如火焚山林。」

爾時,世尊入拘尸城,向本生處末羅雙樹間,告阿難曰:「汝為如來於雙樹間敷置牀座,使頭北首,面向西方。所以然者?吾法流布,當久住北方。」

對曰:「唯然。」即敷座,令北首[*]。

爾時,世尊自四牒[*]僧伽梨,偃右脇如師子王,而臥。

時,雙樹間所有鬼神篤信佛者,以非時花布散于地。爾時,世尊告阿難曰:「此雙樹神以非時華供養於我,此非供養如來。」

阿難白言:「云何名為供養如來?」

語阿難:「修行是真正的供佛人能受法,能行法者,斯乃名曰供養如來」佛觀此義,而說頌曰:

「佛在雙樹間,  偃臥心不亂;
 樹神心清淨,  以花散佛上。
 阿難白佛言:  云何名供養?
 受法而能行,  覺華而為供。
 紫金華如輪,  散佛未為供;
 陰、界、入無我,  乃名第一供。

爾時,梵摩那在於佛前執扇扇佛,佛言:「汝,勿在吾前。」

時,阿難默自思念:「此梵摩那常在佛左右,供給所須,當尊敬如來,視無厭足。今者末後須其瞻視,而命使却,意將何因?」於是,阿難即整衣服,前白佛言:「此梵摩那常在佛左右,供給所須,當尊敬如來,視無厭足。今者末後須其瞻視,而命使却,將有何因?」

佛告阿難:「此拘尸城外左右十二由旬,皆是諸大神天之所居宅,無空缺處。此諸大神皆嫌此比丘當佛前立:『今佛末後垂當滅度,吾等諸神,冀一奉覲,而此比丘有大威德,光明暎蔽,使我曹等不得親近禮拜供養。』阿難!我以是緣,故命使却。」

阿難白佛:「世尊!此尊比丘本積何德,修何行業,今者威德乃如是乎?」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久遠九十一劫,時世有佛,名毗婆尸,時此比丘以歡喜心,手執草炬,以照彼塔,由此因緣,使今威光上徹二十八天,諸天神光所不能及。」

[校勘]

「拘夷那竭」,巴利本作 Kusinārā。

「震」,大正藏原為「振」,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震」。[*]

「且」,大正藏原為「自」,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且」。

聖本無「中有一人來至我所,頭面禮足,隨我經行」十六字。

「時,我出草廬,彷徉經行......耕者兄弟二人,彼大眾聚」共一百十八字,元本重複出現。

「黃金㲲」,大正藏原為「黃疊」,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黃金㲲」。[*]

「夷㲲」,大正藏原為「疊」,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夷㲲」。[*]

「家所有」,大正藏原為「有家」,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家所有」。

「從」,大正藏原為「縱」,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從」。

「今」,大正藏原為「金」,宋、元、明三本作「令」,聖本作「今」,今依據聖本改作「今」。[*]

「孫」,大正藏原為「留」,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孫」。

「詳」,宋、元二本作「庠」。

「渡」,大正藏原為「度」,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渡」。[*]

「牒」,元、明二本作「藝」。[*]

「元」,大正藏原為「原」,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元」。

「既」,宋、元、明三本作「即」。

「辦」,大正藏原為「辨」,今依據高麗藏、磧砂藏二本改作「辦」。

「勤」,宋、元、明三本作「進」。

「座」,大正藏原為「坐」,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座」。

宋、元、明三本無「為」字。

「頌」,大正藏原為「說」,今依據高麗藏改作「頌」。

「域主」,聖本作「城王」。

「記」,聖本作「說」。

「末羅」,巴利本作 Mallā。

大正藏無「時」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答」,大正藏原為「報」,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答」。

「倦」,宋、元、明三本作「極」。

「過」,聖本作「迴」。

「往」,大正藏原為「住」,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往」。

「心不悅」,大正藏原為「不悅樂」,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心不悅」。

「選」,大正藏原為「撰」,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選」。

「北首」,宋、元、明、聖四本作「南首」。[*]

「西」,宋、元、明、聖四本作「北」。

「累」,宋、元二本作「壘」。

大正藏無「佛」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云」,大正藏原為「齋」,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云」。

「而」,大正藏原為「乃」,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而」。

「左右」,大正藏原為「有」,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左右」。

「覲」,宋、元、明、聖四本作「現」。

大正藏無「世尊」二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今」,宋、元、明三本作「令」。

[註解]

阿羅漢弟子:名字叫阿羅漢的修行人的弟子。相當的南傳經文作「阿羅邏迦羅摩的弟子」。按:根據相當的南傳經文及本經其他譯本,福貴原是外道仙人「阿羅邏迦羅摩」的弟子,經歷本經記載的事件而皈依佛陀。

拘夷那竭:古代印度城名,在中印度的東北方,佛陀在這城北邊希連河西岸的娑羅園雙樹間圓寂。又作拘尸那竭、拘尸城、鳩尸那竭、俱夷那竭、俱尸那竭。

向:剛才。

覺寐:醒著還是睡著。相當的南傳經文作「睡覺」。

霹靂:急而響的雷。

特牛:公牛。

彷徉經行:來回緩步經行。「彷徉」讀音同「旁羊」。

經行:在一定的路徑上專心地往返步行,是一種能調劑身心、減少昏沉的修行方法。

聒:喧嘩。

㲲:細緻的棉布。讀音同「疊」。

蓋、纏:覆蓋、纏縛,指煩惱。

聽:任由,讀音為四聲。這裡有準許的意思。

中:適合。

八種音:形容佛陀說話聲音的八種特色,《中阿含經》卷四十一第161經作「甚深、毘摩樓簸、入心、可愛、極滿、活瞿、分了、智」,《一切經音義》解說為「極好、柔軟、和適、尊慧、不女、不誤、深遠、不竭」,南傳作「流暢、明瞭、美妙、和雅、充滿、不亂、甚深、廣博」。

便身:便利、助益自己。

周那:比丘名,七歲即出家,是舍利弗尊者出家前的弟弟,也是舍利弗尊者的侍者,在佛陀教他如何滅外道六十二見後證得阿羅漢果,參見《增壹阿含經》卷四十三〈善惡品 47〉第9經。又譯為「大周那」、「摩訶周那」、「均頭」、「大均頭」、「純陀」、「大純陀」。按:本經前面提到的工匠之子周那,和這邊的周那尊者是同名的不同人。

僧伽梨:三法衣中的大衣,是出家人的三衣中最正式的。入王宮、聚落、乞食、說法時所必須穿著。

四牒:折成四折。

疲極:疲倦。這裡的「極」特指「倦」的意思。

汝且默然,思汝所業,諸清信士自樂為之:你們(出家人)沉靜無聲即可,從事出家人該做的事,在家的佛教徒們自然會發心處理(佛陀的遺體)。相當的南傳經文作「對如來的遺體供養,你們應該是不作為的,來吧!阿難!你們應該在核心利益上努力,你們應該在核心利益上實踐,你們應該在核心利益上住於不放逸的、熱心的、自我努力的,阿難!有對如來極淨信的賢智剎帝利、賢智婆羅門、賢智屋主,他們將作如來的遺體供養」。

香湯:加入香料煮成的熱水。

劫貝:棉花的音譯,在這裡指棉花所織的布。

槨:棺材外面的套棺。讀音同「果」。

積眾名香,厚衣其上:在上面堆積各種高貴的香料。

闍維:為音譯,即火葬。又譯為「荼毘」。

舍利:遺骸;遺體火化後的遺骨。

四衢道:十字路口。「衢」讀音同「渠」。

繒蓋:以絲綢覆蓋的傘蓋。「繒」是絲織品的總稱。

伎樂:音樂。

辟支佛:沒有老師教導而自己覺悟解脫,且不為大眾說法的聖者。又譯為「獨覺」、「緣覺」。

末羅:古代印度十六大國之一,位於迦毘羅衛城的東邊,中印度北部。「末羅」為音譯,義譯是「力士」,本來是當地人的族名,後來也作國名,該族人發源自拘尸那竭城。又譯為「摩羅」。

清旦:清早。

使頭北首,面向西方。所以然者?吾法流布,當久住北方:讓頭在北、腳朝南,右側臥而面向西方。為什麼呢?因為佛法會在北方長久流傳。其中「吾法流布,當久住北方」這幾個字,相當的《增壹阿含經》經文作「吾滅度後,佛法當在北天竺,以此因緣故,使敷座北向」,相當的《雜阿含經》、《佛般泥洹經》、《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以及南傳經文則只有提到「北首」,沒有說明原因。

偃右脇:向右側躺。「偃」是臥倒,「脇」是胸部兩側,由腋下至肋骨盡處的部位。

累足:兩腳合併相疊。

非時花:不是當季應該開的花。

人能受法,能行法者,斯乃名曰供養如來:能夠受持佛法、修行佛法的人,才能稱作真正地供養如來。相當的南傳經文作「凡比丘或比丘尼或優婆塞或優婆夷住於法隨法行、如法而行、隨法行者,他以最高的尊敬而恭敬、尊重、尊敬、禮拜、崇拜如來」。

偃臥:躺臥。

梵摩那:比丘名,佛陀稱讚他「計我無常,心無有想」第一,曾擔任佛陀的侍者。又譯為「優波摩那」、「優波摩」、「優頭槃」、「白淨」。

却:退開。

供給:供應。

厭足:滿足。

末後:最後。

冀一奉覲:希望能尊敬地進見佛陀一次。

暎蔽:「暎」是「映」的異體字。

我曹:我們。

草炬:草束做成的火把。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 真正的供養

真正的供養如來,並不在供的花有多大朵,而是能受持並修行佛法。

而在所有供養中的第一名,是能於(五)陰(十八)界(十二)入無我,也就是證知四聖諦。

[進階辨正]

(6/9)

拘尸城曾為轉輪王的首都

爾時,阿難即從座起,偏袒右肩,長跪叉手而白佛言:「佛莫於此鄙陋小城荒毀之土取滅度也。所以者何?更有大國——瞻婆大國、毗舍離國、王舍城國、舍衛國、迦維羅衛國、波羅奈國,其土人民眾多,信樂佛法,佛滅度已,必能恭敬供養舍利。」

佛言:「止!止!勿造斯觀,無謂此土以為鄙陋。所以者何?昔者,此國有王名大善見,此城爾時名拘舍婆提,大王之都城,長四百八十里,廣二百八十里。是時,穀米豐賤,人民熾盛,其城七重,遶城欄楯亦復七重,彫文刻鏤,間懸寶鈴。其城下基深三,高十二仞,城上樓觀高十二仞,柱圍三仞,金城銀門,銀城金門;琉璃水精門,水精城琉璃[*]門。

「其城周圍四寶莊嚴,間錯欄楯亦以四寶。金樓銀鈴,銀樓金鈴,寶壍七重,中生蓮花:優鉢羅花、鉢頭摩花、俱物頭花、分陀利花。下有金沙布現其底,夾道兩邊生多隣樹,其金樹者,銀葉花實;其銀樹者,金葉花實;水精樹者,琉瑠[*]花實;琉璃[*]樹者,水精花實。多隣樹間有眾浴池,清流恬淡,潔淨無穢,以四寶塼間砌其邊。金梯銀,銀梯金隥[*],琉璃梯金隥[*],琉璃梯陛水精為隥[*],水精梯陛琉璃為隥[*]。周匝欄楯,遼遶相承,其城處處生多隣樹,其金樹者,銀葉花實,其銀樹者,金葉花實,水精樹者,琉璃花實,琉璃樹者,水精花實。樹間亦有四種寶池,生四種花。街巷齊整,行伍相當,風吹眾花,紛紛路側。微風四起,吹諸寶樹,出柔軟音,猶如天樂。其國人民,男女大小,共遊樹間,以自娛樂。其國常有十種聲:貝聲、鼓聲、波羅聲、歌聲、舞聲、吹聲、象聲、馬聲、車聲、飲食戲笑聲。

轉輪王具足七寶「爾時,大善見王七寶具足,王有四德,主四天下。何謂七寶?一、金輪寶,二、白象寶,三、紺馬寶,四、神珠寶,五、玉女寶,六、居士寶,七、主兵寶。金輪寶云何善見大王成就金輪寶?王常以十五日月滿時,沐浴香湯,昇高殿上,婇女圍遶,自然輪寶忽現在前,輪有千輻,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真金所成,輪徑丈四。大善見王默自念言:『我曾從先宿耆舊聞如是語:若剎利王水澆頭種,以十五日月滿時,沐浴香湯,昇寶殿上,婇女圍遶,自然金輪忽現在前,輪有千輻,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真金所成,輪徑丈四,是則名為轉輪聖王。今此輪現,將無是耶?今我寧可試此輪寶。』

「時,大善見王即召四兵,向金輪寶偏露右臂,右膝著地,以右手摩捫金輪,語言:『汝向東方,如法而轉,勿違常則。』輪即東轉。時,善見王即將四兵隨其後行,金輪寶前有四神引導,輪所住處,王即止駕。爾時,東方諸小國王見大王至,以金鉢盛銀粟,銀鉢盛金粟,來趣王所,拜首白言:『善來,大王!今此東方土地豐樂,人民熾盛,志性仁和,慈孝忠順。唯願聖王於此治政,我等當給使左右,承受所當。』時,善見大王語小王言:『止!止!諸賢!汝等則為供養我已,但當以正法治,勿使偏枉,無令國內有非法行,此即名曰我之所治。』

「時,諸小王聞此教已,即從大王巡行諸國,至東海表;次行南方、西方、北方,隨輪所至,其諸國王各獻國土,亦如東方諸小王。比時,善見王既隨金輪,周行四海,以道開化,安慰民庶已,還本國拘舍婆城。時,金輪寶在宮門上虛空中住,大善見王踊躍而言:『此金輪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金輪寶成就。

白象寶「云何善見大王成就白象寶?時,善見大王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象寶忽現在前,其毛純白,七處平住,力能飛行,其首雜色,六牙纖傭,真金間填。時,王見已,念言:『此象賢良,若善調者,可中御乘。』即試調習,諸能悉備。時,善見大王欲自試象,即乘其上,清旦出城,周行四海,食時已還。時,善見王踊[*]躍而言:『此白象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象寶成就。

馬寶「云何善見大王成就馬寶?時,善見大王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馬寶忽現在前,馬紺青色,朱毛尾,頭頸如烏,力能飛行。時,王見已,念言:『此馬賢良,若善調者,可中御乘。』即試調習,諸能悉備。時,善見王欲自試馬寶,即乘其上,清旦出城,周行四海,食時已還。時,善見王踊[*]躍而言:『此紺馬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紺馬寶成就。

神珠寶「云何善見大王神珠寶成就?時,善見大王於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神珠忽現在前,質色清徹,無有瑕穢。時,王見已,言:『此珠妙好,若有光明,可照宮內。』時,善見王欲試此珠,即召四兵,以此寶珠置高幢上,於夜冥中幢出城,其珠光明,照諸軍眾,猶如晝日。於軍眾外周匝,復能照一由旬。現城中人皆起作務,謂為是晝。時,王善見踊[*]躍而言:『今此神珠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神珠寶成就。

玉女寶「云何善見大王成就玉女寶?時,玉女寶忽然出現,顏色從容,面貌端正,不長不短,不不細,不白不黑,不剛不柔,冬則身溫,夏則身涼,舉身毛孔出栴檀香,口出優鉢羅華香,語言柔軟,舉動安詳,先起後坐,不失儀則。時,王善見清淨無著,心不暫念,況復親近。時,王善見踊[*]躍而言:『此玉女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玉女寶成就。

居士寶「云何善見大王居士寶成就?時,居士丈夫忽然自出,寶藏自然,財富無量。居士宿福眼,能徹視地中伏藏,有主無主,皆悉見知。其有主者,能為擁護,其無主者,取給王用。時,居士寶往白王言:『大王!有所給與,不足為憂,我自能辦。』時,善見王欲試居士寶,即勑嚴船於水遊戲,告居士曰:『我須金寶,汝速與我。』居士報曰:『大王小待,須至岸上。』王尋逼言:『我停須用,正爾得來。』時,居士寶被王嚴勑,即於船上長跪,以右手內著水中,水中寶瓶隨手而出,如蟲緣樹。彼居士寶,亦復如是,內手水中,寶緣手出,充滿船上,而白王言:『向須寶用,為須幾許?』時,善見王語居士言:『止!止!吾無所須,向相試耳!汝今便為供養我已。』時,彼居士聞王語已,尋以寶物還投水中。時,善見王踊[*]躍而言:『此居士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居士寶成就。

主兵寶「云何善見大王主兵寶成就?時,主兵寶忽然出現,智謀雄猛,英略獨決,即詣王所白言:『大王!有所討伐,王不足憂,我自能辦。』時,善見大王欲試主兵寶,即集四兵而告之曰:『汝今用兵,未集者集,已集者放;未嚴者嚴,已嚴者解;未去者去,已去者住。』時,主兵寶聞王語已,即令四兵,未集者集,已集者放;未嚴者嚴,已嚴者解;未去者去,已去者住。時,善見王踊[*]躍而言:『此主兵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阿難!是為善見轉輪聖王成就七寶。

四神德「何謂四神德?一者長壽不夭,無能及者。二者身強無患,無能及者。三者顏貌端正,無能及者。四者寶藏盈溢,無能及者。是為轉輪聖王成就七寶及四功德。

「阿難!時,善見王久乃命駕,出遊後園,尋告御者:『汝當善御,安詳而行。所以然者?吾欲諦觀國土人民安樂無患。』時,國人民路次觀者,復語侍人:『汝且徐行,吾欲諦觀聖王威顏。』阿難!時,善見王慈育民物,如父愛子,國民慕王,如子仰父,所有珍奇盡以貢王,願垂納受,在意所與。時王報曰:『且止!諸人!吾自有寶,汝可自用。』復於異時,王作是念:『我今寧可造作宮觀。』適生是意,時,國人民詣王善見,各白王言:『我今為王造作宮殿。』王報之曰:『我今以為得汝供養,我有寶物,自足成辦。』時,國人民復重啟王:『我欲與王造立宮殿。』王告人民:『隨汝等意。』時,諸人民承王教已,即以八萬四千兩車,載金而來,詣拘舍婆城,造立法殿。時,第二忉利妙匠天子默自思念:『唯我能堪與善見王起正法殿。』

正法殿「阿難!時,妙匠天造正法殿,長六十里,廣三十里,四寶莊嚴,下基平整,七重寶塼以砌其階;其正[*]法殿柱有八萬四千,金柱銀,銀柱金櫨,琉璃[*]、水精櫨柱亦然。繞殿周匝,有四欄楯,皆四寶成,又四階陛亦四寶成。其正[*]法殿上有八萬四千寶樓,其金樓者銀為戶牖,其銀樓者金為戶牖,水精、琉璃[*]樓戶亦然。金樓銀牀,銀樓金牀,綩綖細輭,金織成,布其座上,水精、琉璃[*]樓牀亦然。其殿光明,眩曜人目,猶日盛明,無能視者。時,善見王自生念言:『我今可於是殿左右起多隣園池。』即造園池,縱廣一由旬。

法池「又復自念:『於正[*]法殿前造一法池。』尋即施造,縱廣一由旬,其水清澄,潔淨無穢,以四寶塼廁砌其下,繞池四邊,欄楯周匝,皆以黃金、白銀、水精、琉璃[*]四寶合成。其池水中生眾雜華:優鉢羅華、鉢頭摩華、拘勿頭華、分陀利華,出微妙香,馚馥四散。其池四面陸地生華:阿醯物多華、瞻蔔華、波羅羅華、須曼陀華、婆師迦華、檀俱摩梨華。使人典池,諸行過者將入洗浴,遊戲清涼,隨意所欲。須漿與漿,須食與食,衣服、車馬、香華、財寶,不逆人意。

「阿難!時,善見王有八萬四千象,金銀交飾,絡用寶珠,齊象王為第一。八萬四千馬,金銀交[*]飾,絡用寶珠,力馬王為第一。八萬四千車,師子革絡,四寶莊嚴,金輪寶為第一。八萬四千珠,神珠寶為第一。八萬四千玉女,玉女寶為第一。八萬四千居士,居士寶為第一。八萬四千剎利,主兵寶為第一。八萬四千城,拘尸婆提城為第一。八萬四千殿,正法殿為第一。八萬四千樓,大正樓為第一。八萬四千牀,皆以黃金、白銀、眾寶所成,氍氀毾𣰆,綩綖[*]細軟,以布其上。八萬四千億衣,摩衣迦尸衣劫貝為第一。八萬四千種食,日日供設,味味各異。

「阿難!時,善見王八萬四千象,乘齊[*]象上,清旦出拘尸城,案行天下,周遍四海,須臾之間,還入城食。八萬四千馬,乘力馬寶,清旦出遊,案行天下,周遍四海,須臾之間,還入城食。八萬四千車,乘金輪車,駕力馬寶,清旦出遊,案行天下,周遍四海,須臾之間,還入城食。八萬四千珠,以神珠寶,照於宮內,晝夜常明。八萬四千玉女,玉女寶善賢給侍左右。八萬四千居士,有所給與,任居士寶。八萬四千剎利,有所討伐[*],任主兵寶。八萬四千城,常所治都,在拘尸城。八萬四千殿,王所常止,在正法殿。八萬四千樓,王所常止,在大正樓。八萬四千座,王所常止,在頗梨座,以安禪故。八萬四千億衣,上妙寶飾,隨意所服,以慚愧故。八萬四千種食,王所常食,食自然飯,以知足故。

慈心護生「時,八萬四千象來現,王時蹋蹈衝突,傷害眾生,不可稱數。時王念言:『此象數來,多所損傷,自今而後,百年聽現一象。』如是轉次百年現一,周而復始。」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三

[校勘]

大正藏無「佛」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瞻婆」,元、明二本作「瞻波」。

「瞻波」,巴利本作 Campā。

「娑」,大正藏原為「婆」,今依宋、元、明三本改作「娑」。

「波羅奈」,大正藏原為「波羅㮈」,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波羅奈」。

「波羅奈」,巴利本作 Bārāṇasi。

「大善見」,巴利本作 Mahā-Sudassana。

大正藏無「爾」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拘舍婆提」,巴利本作 Kusāvati。

「琉璃」,聖本作「流離」。[*]

「圍」,大正藏原為「圓」,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圍」。

「樓」,宋本作「鏤」。

「夾」,大正藏原為「俠」,宋、元、明三本作「夾」,聖本作「挾」,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夾」。

大正藏在「隣」字之後有一「娑」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樹」,宋本作「種」。

「恬淡」,大正藏原為「深潭」,宋、明二本作「恬淡」,元本作「銛淡」,聖本作「沾潭」,今依據宋、明二本改作「恬淡」。

「隥」,大正藏原為「蹬」,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隥」。[*]

宋、元、明三本無「金蹬,琉璃梯」五字。

「遼」,元、明二本作「繞」。

「琉」,大正藏原為「瑠」,今依據高麗藏改作「琉」。

「琉」,大正藏原為「瑠」,今依據高麗藏改作「琉」。

「紛」,聖本作「紜」。

「主」,宋、元、明三本作「王」。

宋、元、明三本無「大」字。

「耆」,大正藏原為「諸」,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耆」。

大正藏無「若」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摩捫」,大正藏原為「摩抆」,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摩捫」。

「將」,宋、元、明三本作「持」。

宋、元、明三本無「引」字。

「忠」,大正藏原為「中」,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忠」。

「政」,宋、元、明三本作「正」。

大正藏在「所」字之後有一「宜」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刪去。

宋本無「則」字。

「枉」,聖本作「抂」。

大正藏無「亦」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比」,大正藏原為「此」,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比」。

「踊」,聖本作「勇」。[*]

大正藏無「」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毛」,大正藏原為「髦」,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毛」。

「烏」,大正藏原為「象」,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烏」。

宋、元、明、聖四本無「諸軍眾,猶如晝日。於軍眾外周匝,復能照」十六字。

大正藏無「寶」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從」,宋、聖二本作「縱」。

「語言」,大正藏原為「言語」,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語言」。

「儀」,大正藏原為「宜」,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儀」。

「爾得」,大正藏原為「今得」,宋、元、明三本作「爾得」,聖本作「爾時」,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爾得」。

「須」,聖本作「復」。

「善見王」,大正藏原為「王善見」,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善見王」。

「伐」,大正藏原為「罰」,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伐」。[*]

「已」,聖本作「以」。

「正」,聖本作「政」。[*]

「溢」,聖本作「逸」。

「兩」,宋、元、明、聖四本作「量」。

大正藏無「正」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樓」,大正藏原無此字,今依據高麗藏補上。

「綖」,元、聖二本作「綖筵」。[*]

「造」,宋、元、明三本作「功」。

「水中」,大正藏原為「中水」,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水中」。

「鉢」,大正藏原為「波」,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鉢」。

「拘勿」,大正藏原為「俱物」,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拘勿」。

「瞻蔔」,宋、元、明三本作「占匐」。

「交」,大正藏原為「校」,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交」。[*]

「齊」,宋、元、明三本作「齎」。[*]

「氀」,大正藏原為「𭯫」,宋、元、明三本作「氀」,聖本作「𭯟」,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氀」。

「毾𣰆綩綖」,聖本作「塔登菀莚」。

「芻」,大正藏原為「初」,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芻」。

「劫貝」,大正藏原為「劫波」,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劫貝」。

「周遍」,宋、元、明三本作「周遊」。

大正藏在「千」字之後有一「神」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宋、元、明、聖四本無「佛說」二字。

聖本在「三」字之後有光明皇后願文。

[註解]

瞻婆:古代印度六大都市之一,是鴦伽國的首都,位於恆河南岸。當時有以首都名作為國號的習慣,因此鴦伽國又稱為瞻波國,為十六大國之一,位於當時的中印度,摩竭陀國的東北邊,曾隸屬於摩竭陀國。又譯為「瞻波」、「占波」。

毗舍離:古代印度六大都市之一,位於當時的中印度,當今印度東北部,在恆河北岸,是十六大國之一的跋耆國的首都,這個城內主要的種族叫離車,是跋祇族的一部。當時有以首都名作為國號的習慣,因此跋祇國又稱為毗舍離國。另譯為「鞞舍離」、「毘舍離」、「毘耶離」、「廣嚴城」。

王舍城:中印度摩羯陀國的首都。

娑祇:古代印度六大都市之一,是拘薩羅國的舊都城,位於當時的中印度,舍衛城的南方,和拘薩羅國以南的阿踰闍城隔河相望。又譯為「娑雞帝」。

迦維羅衛:古代中印度國名、城名,位於當今尼泊爾境內,是佛陀出生的地方。又譯為「迦毘羅越」、「迦毘羅衛」。

波羅奈:古代印度六大都市之一,位於當時的中印度、當今印度北方邦瓦拉納西以北約十公里處的恆河河畔,是十六大國之一的迦尸國的首都。當時有以首都名作為國號的習慣,因此迦尸國又稱為波羅㮈國。另譯為「波羅㮈」。

熾盛:繁盛。

欄楯:欄杆。直的木條是欄,橫的木條是楯。

彫文刻鏤:精美的雕刻、修飾。

仞:長度單位,七尺或八尺為一仞。

琉璃:青色的寶石。

水精:水晶。

隥:階梯、石階。通「蹬」。

周匝:環繞一周。

自娛樂:自得其樂,樂在其中。又譯為「具足住」、「成就遊」。相當的南傳經文作「進入後住於」。

波羅:小鼓。

剎利王水澆頭種:以水淋頭上的灌頂儀式登基的剎帝利種國王。相當的《中阿含經》經文作「頂生剎利王」。

摩捫:撫摸、拿持。「捫」讀音同「門」。

常則:一定的規則。

志性:心性;心念。

給使:差遣、使喚。

食時:吃飯的時間,在佛經中常指中午以前或是午時。

齎:拿著;帶著。

麤:「粗」的異體字。

栴檀:檀香,為檀香科檀香屬的常綠小喬木,有白檀、赤檀等種類。原產於印度,株高可達十二公尺,心材黃褐色,有強烈香味,可作香料、藥用、或雕刻材料。

先起後坐:比王早起身、比王晚坐下,指有禮節。

未集者集,已集者放;未嚴者嚴,已嚴者解;未去者去,已去者住:讓尚未集合的士兵集合,讓已集合的士兵解散;讓尚未肅敬的士兵肅敬,讓已肅敬的士兵稍息;讓尚未出行的士兵出行,讓已出行的士兵止住。指練兵迅速確實。相當的《中阿含經》經文作「欲合軍眾,便能合之,欲解便解,欲令大天王四種軍眾不使疲乏,及勸助之,諸臣亦然」。

櫨:斗拱。架在柱上以支撐屋梁的方木。讀音同「爐」。

階陛:台階。

戶牖:門窗。

綖筵:線織成的席子。

縷:線。

氍氀:讀音同「渠驢」,毛織品、毛織的地毯。

毾𣰆:另作「毾㲪」,讀作「踏登」,質料上佳的毛被與毛蓆。

芻摩衣:精細的亞麻衣。另譯為「初摩衣」。

迦尸衣:絲綢衣。另譯為「繒衣」。

劫貝衣:棉布所織的衣服。

頗梨:玻璃;水晶。

以慚愧故:穿衣服是為了避免赤身露體、不好意思。(而不是為了讓自己光鮮亮麗。)

蹋蹈:踩踏、踐踏。「蹋」通「踏」。「蹈」讀音同「到」。

[對應經典]

 

[進階辨正]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四

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導讀

第一分遊行經第二後

(7/9)

布施、持戒、禪思報得轉輪王

報得轉輪王大福的因緣爾時,佛告阿難:「時王自念:『我本積何功德,修何善本,今獲果報,巍巍是?』復自思念:『以三因緣,致此福報。何謂為三?一曰布施,二曰持戒,三曰禪思,以是因緣,今獲大報。』王復自念:『我今已受人間福報,當復進修天福之業,宜自抑損,去離憒閙,隱處閑居,以崇道術。』時,王即命善賢寶女,而告之曰:『我今已受人間福報,當復進修天福之業,宜自抑損,去離憒閙,隱處閑居,以崇道術。』女言:『唯諾!如大王教。』即內外,絕於侍

「時,王即昇法殿,入金樓觀,坐銀御牀,思惟貪婬欲、惡不善,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第一禪除滅覺、觀,內信歡悅,歛心專一,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捨喜守護,專念不亂,自知身樂,賢聖所求,護念樂行,得第三禪捨滅苦、樂,先除憂、喜,不苦不樂,護念清淨,得第四禪。時,善見王起銀御牀,出金樓觀,詣大正樓,坐琉璃牀,修習慈心,遍滿一方,餘方亦爾,周遍廣普無二無量,除眾瞋恨,心無嫉惡,靜默慈柔以自娛樂,悲、喜、捨心,亦復如是。

「時,玉女寶默自念言:『久違顏色,思一侍覲,今者寧可奉現大王。』時,寶女善賢告八萬四千諸婇女曰:『汝等宜各沐浴香湯,嚴飾衣服,所以然者?我等久違顏色,宜一奉覲。』諸女聞已,各嚴衣服,沐浴澡潔。時,寶女善賢又告主兵寶臣集四種兵:『我等久違朝覲,宜一奉現。』時,主兵臣即集四兵,白寶女言:『四兵已集,宜知是時。』於是,寶女將八萬四千婇女,四兵導從,詣金多隣園,大眾震動,聲聞于王,王聞聲已,臨而觀,寶女即前,戶側而立。

玉女勸輪王住世受用福報「時,王見女,尋告之曰:『汝止勿前,吾將出觀。』時,善見王起頗梨座,出大正樓,下正法殿,與玉女寶詣多隣園,就座而坐。時,善見王容顏光澤有於常,善賢寶女即自念言:『今者大王色勝於常,是何異瑞?』時,女尋白大王:『今者顏色異常,將非異瑞,欲捨壽耶?今此八萬四千象,白象寶為第一。金銀交飾,用寶珠,自王所有,願留意,共相娛樂,勿便捨壽,孤棄萬民。又八萬四千馬,力馬王為第一;八萬四千車,輪寶為第一;八萬四千珠,神珠寶第一;八萬四千女,玉女寶第一;八萬四千居士,居士寶第一;八萬四千剎利,主兵寶第一;八萬四千城,拘尸城第一;八萬四千殿,正法殿第一;八萬四千樓,大正樓第一;八萬四千座,寶飾座第一;八萬四千億衣,柔軟衣第一;八萬四千種食,味味珍異。凡此眾寶,皆王所有,願少留意,共相娛樂,勿便捨壽,孤棄萬民。』

轉輪王悟得世間眾樂皆悉無常「時,善見王答寶女曰:『自汝昔來恭奉於我,慈柔敬順,言無麤漏今者何故,乃作此語?』女白王曰:『不審所白有何不順?』王告女曰:『汝所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餚饍,斯皆無常,不可久保,而勸我留,豈是順耶?』女白王言:『不審慈順當何以言?』王告女曰:『汝若能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餚[*]饍,斯皆無常,不可久保,願不戀著,以勞神思。所以然者?王命未幾當就後世,夫生有死,合會有離,何有生此而永壽者?宜割恩愛以存道意,斯乃名曰敬順言也。』

「阿難!時,玉女寶聞王此教,悲泣號啼淚而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餚[*]饍,斯皆無常,不可久保,願不戀著,以勞神思。所以然者?王壽未幾當就後世,夫生有死,合會有離,何有生此而永壽者?宜割恩愛以存道意。』

眾寶隨王命終自然消逝「阿難!彼玉女寶撫此言頃,時,善見王忽然命終,猶如壯士美飯一,無有苦惱,魂神上生第七梵天。其王善見死七日後,輪寶、珠寶自然不現,象寶、馬寶、玉女寶、居士寶、主兵寶同日命終,城池、法殿、樓觀、寶飾、金多隣園,皆變為土木。」

佛曾六度葬身於此佛告阿難:「此有為法,無常變易,要歸貪欲無厭,消散人命,戀著恩愛,無有知足。唯得聖智,見道者,爾乃知足。阿難!我自憶念,曾於此處六返,作轉輪聖王,終骨於此。今我成無上正覺,復捨性命,措身於此,自今已後,生死永絕,無有方土,措吾身處,此最後邊,更不受有。」

爾時,世尊在拘尸那竭城本所生處,娑羅園中雙樹間,臨將滅度,告阿難曰:「汝入拘尸那竭城,告諸末羅:『諸賢!當知如來夜半於娑羅園雙樹間當般涅槃,汝等可往諮問所疑,面受教誡,宜及是時,無從後悔。』」

佛陀為五百末羅說法

是時,阿難受佛教已,即從座起,禮佛而去。與一比丘淚而行,入拘尸城,見五百末羅以少因緣,集在一處。

時,諸末羅見阿難來,即起作禮,於一面立,白阿難言:「不審尊者今入此城,何甚晚暮,欲何作為?」

阿難垂淚言:「吾為汝等,欲相饒益,故來相告。卿等當知,如來夜半當般涅槃,汝等可往諮問所疑,面受教誡,宜及是時,無從後悔。」

時,諸末羅聞是言已,舉聲悲號,宛轉地,絕而復蘇,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同舉聲言:「佛取滅度,何其駛哉!佛取滅度,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

是時,阿難慰勞諸末羅言:「止!止!勿悲!天地萬物,無生不終,欲使有為而常存者,無有是處。佛不云乎?合會有離,生必有盡。」

時,諸末羅各相謂言:「吾等還歸,將諸家屬,并持五百張白,共雙樹間。」

時,諸末羅各歸舍已,將諸家屬,并持白㲲[*],出拘尸城,詣雙樹間,至阿難所。阿難遙見,默自念言:「彼人眾多,若一一見佛,恐未周聞,佛先滅度。我今寧可使於前夜,同時見佛。」即將五百末羅及其家屬,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阿難前白佛言:「某甲某甲諸末羅等及其家屬,問訊世尊起居增損。」

佛報言:「勞汝等來,當使汝等壽命延長,無病無痛。」阿難乃能將諸末羅及其家屬,使見世尊。

時,諸末羅頭面禮足,於一面坐。爾時,世尊為說無常,示、教、利、喜。時,諸末羅聞法歡喜,即以五百張白㲲[*],奉上世尊,佛為受之,諸末羅即從座起,禮佛而去。

佛陀為梵志須跋說法

是時,拘尸城內,有一梵志,名曰須跋,年百二十,耆舊多智,聞沙門瞿曇今夜於雙樹間當取滅度,自念言:「吾於法有疑,唯有瞿曇能解我意,今當及時自力而行。」即於其夜,出拘尸城,詣雙樹間,至阿難所,問訊已,一面立,白阿難曰:「我聞瞿曇沙門今夜當取滅度,故來至此,求一相見。我於法有疑,願見瞿曇,一決我意,寧有閑暇得相見不?」

阿難報言:「止!止!須跋!佛身有疾,無勞擾也。」

須跋固請,乃至再三:「吾聞如來時一出世,如優曇鉢花時時乃出,故來求現,欲決所疑,寧有閑暇暫相見不?」

阿難答曰如初:「佛身有疾,無勞擾也。」

時,佛告阿難:「汝勿遮止!聽使來入,此欲決疑,無嬈亂也,設聞我法,必得開解。」

阿難乃告須跋:「汝欲覲佛,宜知是時。」

須跋即入,問訊已畢,於一面坐,而白佛言:「我於法有疑,寧有閑暇一決所滯不?」

佛言:「汝所問。」

須跋即問:「云何?瞿曇!諸有別眾,自稱為師,不蘭迦葉末伽梨憍舍梨阿浮陀翅舍金披羅波浮迦旃薩若毘耶梨弗尼揵子此諸師等,各有異法,瞿曇沙門能盡知耶?不盡知耶?

佛言:「止!止!用論此為,吾悉知耳。今當為汝說深妙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須跋受教,佛告之曰:「具有八聖道才能解脫若諸法中,無八聖道者,則無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須跋!以諸法中有八聖道故,便有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須跋!今我法中有八聖道,有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外道異眾無沙門果。」爾時,世尊為須跋而說頌曰:

「我年二十九,  出家求善道;
 須跋我成佛,  今已五十年。
 戒定智慧行,  獨處而思惟;
 今說法之要,  外道沙門。」

佛告須跋:「若諸比丘皆能自攝者,則此世間羅漢不空。」

是時,須跋白阿難言:「諸有能從沙門瞿曇已行梵行,今行、當行者,為得大利。阿難!汝於如來所修行梵行,亦得大利,我得面覲如來,諮問所疑,亦得大利。今者,如來則為以弟子莂而莂我已。」

即白佛言:「我今寧得於如來法中出家受具戒不?」

佛告須跋:「若有異學梵志於我法中修梵行者,當試四月,觀其人行,察其志性,具諸威儀無漏失者,則於我法得受具戒。須跋!當知在人行耳。」

須跋復白言:「外道異學於佛法中當試四月,觀其人行,察其志性,具諸威儀無漏失者,乃得具戒。今我能於佛正法中四歲使役,具諸威儀,無有漏失,乃受具戒。」

佛告須跋:「我先已說在人行耳。」

於是,須跋即於其夜,出家受戒,淨修梵行,於現法中,自身作證: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得如實智更不受有。時,夜未久,即成羅漢,是為如來最後弟子,便先滅度而佛後焉

[校勘]

「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大正藏原為「後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宋、元、明三本作「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聖本無「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十五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大正藏無「第一分」三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補上。

「後」,宋、元、明、聖四本作「之三」。

「如」,宋、元、明三本作「若」。

「復」,宋、元、明、聖四本作「覆」。

大正藏無「為」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滅」,大正藏原為「減」,今依據高麗藏、磧砂藏二本改作「滅」。

「歛」,大正藏原為「撿」,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歛」。

「念」,宋、元、明、聖四本作「心」。

「瞋」,大正藏原為「結」,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瞋」。

「玉」,宋本作「王」。

「覲」,宋、元、明三本作「現」。

「色勝於」,宋、元、明三本作「光色勝」。

大正藏無「座」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大正藏無「衣」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餚」,聖本作「飯」。[*]

「號啼」,大正藏原為「𨂜啼」,高麗藏作「號啼」,宋、元、明、聖四本作「歔欹」,今依據高麗藏改作「號啼」。

「捫」,元、明二本作「抆」。

「壽未」,宋、元、明三本作「未命」,聖本作「未壽」。

「磨」,宋、元、聖三本作「摩」。

「消」,宋、元、明三本作「銷」。

「命」,宋、元、明、聖四本作「念」。

「返」,宋、元、明三本作「反」。[*]

「甚」,宋、元、明三本作「其」。

「蘇」,大正藏原為「甦」,今依據聖本改作「蘇」。

「㲲」,大正藏原為「疊」,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㲲」。[*]

大正藏無「間」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先」,元、明二本作「當」。

「見」,宋、元、明三本作「現」。

大正藏無「白」字,今依據聖本補上。

「須跋」,巴利本作 Subhadda。

「解」,宋、元、明三本作「知」。

「已」,大正藏原為「巳」,今依據前後文改作「已」。

大正藏無「曰」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宋、元二本無「身」字。

「阿難」,宋、元、明三本作「阿難曰」。

大正藏無「畢於」二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不蘭迦葉」,宋、元、明三本作「富蘭迦葉」。

「不蘭迦葉」,巴利本作 Pūraṇa-Kassapa。

「末伽梨憍舍梨」,大正藏原為「末伽梨憍舍利」,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末伽梨憍舍梨」。

「末伽梨憍舍梨」,巴利本作 Makkhali-Gosāla。

「阿浮陀翅舍金披羅」,宋、元二本作「阿浮多翅舍欽婆羅」,明本作「阿耆多翅舍欽婆羅」。

「阿浮陀翅舍金披羅」,巴利本作 Ajita-Kesakambalā。

「波浮迦旃」,巴利本作 Pakudha-Kaccāyana。

「薩若毘耶梨弗」,巴利本作 Sañjaya Belaṭṭhi-putta。

「尼揵子」,巴利本作 Nigaṇṭha-Nātha-putta。

「外道」,大正藏原為「此外」,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外道」。

大正藏無「能」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莂」,宋本作「別」。[*]

「莂」,大正藏原為「別」,今依據元、明、聖三本改作「莂」。

[註解]

巍巍:崇高雄偉的樣子。

抑損:制止;減少。

覲:下級人員進見君王或長官。

思惟貪婬欲、惡不善,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第一禪:思惟貪欲、淫欲等感官欲樂,是惡的、不善的事情,覺與觀兩者皆有,由捨離而生起喜與樂,達到初禪的境界。其中「覺」又譯為「尋」,是投向的注意力;「觀」又譯為「伺」,是持續的注意力。例如打坐時將心念投向呼吸,就是「尋」;接著將心念持續地省察呼吸,就是「伺」。「初禪」是色界的四個禪定層次的第一個層次。

除滅覺、觀,內信歡悅,歛心專一,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止息覺與觀,內心澄淨、專注,覺與觀兩者皆無,由定而生起喜與樂,達到第二禪的境界。

捨喜守護,專念不亂,自知身樂,賢聖所求,護念樂行,得第三禪:離於喜,安住在捨心,安住在正念、正知中,體驗到樂。達到聖者追求的:『捨、念、住於樂』的第三禪。

捨滅苦、樂,先除憂、喜,不苦不樂,護念清淨,得第四禪:離於苦、樂,先前憂、喜已斷,達到不苦不樂,只有因捨而生的清淨之念,心專注純一的第四禪。

周遍廣普無二無量:遍滿十方,沒有差別,沒有界限。

久違顏色:一段時間沒見到大王。顏色在這邊指面容。

奉現:疑為「奉覲」的訛誤,指尊敬地覲見、拜會。

牕:「窗」的異體字。

踰:越過、超過。同「逾」。

珞:以玉編綴的飾品,通常掛在脖子上。

少:略微、稍微。

未幾:不久。

捫:撫;摸。「捫」讀音同「門」。

飡:「餐」的異體字。

磨滅:消散。

貪欲:貪求而不知足的欲念。簡稱「貪」。

諦:真實。

措:安置。

埀:「垂」的異體字。

以少因緣:因為一些緣故。

復蘇:再度甦醒。也作「復甦」。

梵志:有志修梵行(清淨的修行)的人。

須跋:比丘名,是佛陀滅度前最後一位親自教導而證得阿羅漢果的弟子。又譯為「須跋陀羅」。

耆舊多智:德高望重,年長又有智慧。

優曇鉢:聚果榕,為桑科榕屬落葉大喬木。果實長在樹幹上,由沒有葉子的小枝簇生,如同無花果般為隱花果,因此人們認為它不開花而結果,印度古代以優曇鉢開出花朵(基因突變)引申為極為稀有的意思。

遮止:攔阻、阻止。

決疑:解決疑惑。

嬈亂:擾亂。

開解:心開意解;解開疑惑而領悟。

恣:任憑;聽任。

不蘭迦葉:外道六師之一,否認善、惡的業報,認為殺生、偷盜、邪淫、妄語等種種惡事不會有罪報;作種種善事,也不會有好報。可說是無因果、無道德論者。又譯為「富蘭那迦葉」。

末伽梨憍舍梨:外道六師之一,認為人的際遇,不是由自己的意志、行為造成的,一切隨命運擺布,努力是徒然的。無論愚智,都要輪迴受諸苦樂,直到八萬四千大劫後,就自然得到解脫。因此也否定因果論,認為人所作的善事惡事都是徒然。可說是宿命論者。又譯為「末迦梨瞿舍利子」、「瞿耶樓」。

阿浮陀翅舍金披羅:外道六師之一,認為人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元素造成,死後還歸地、水、火、風,全部敗壞,一了百了,沒有來生。作善作惡都沒有報應,所以不須布施乃至祭祀,只管追求快樂,而否定道德。可說是順世派、唯物快樂主義者。又譯為「阿耆多枳舍欽婆羅」、「阿夷耑」。

波浮迦旃:外道六師之一,認為眾生的存在有七種成分是真實的:地、水、火、風、苦、樂、命。這七種成分不必靠任何條件產生,而能安住不變。因此,縱使用刀砍頭,也不會死,因為刀只是在七法之中穿過罷了。因此也沒有揮刀的人,也沒有被砍的人,否定善惡觀念、道德觀念。可說是無因論的實有論者。又譯為「婆浮陀伽旃那」、「伽拘羅迦氈延」、「迦羅拘陀迦栴延」。

薩若毘耶梨弗:外道六師之一。認為所謂真理只不過是主觀上以為是真的,要不陷於主觀的執著,最穩當的做法是不肯定自己的立場。這一派沒有自己固定的主張,而是仗著語言的技巧去駁倒對手,如同中國的「白馬非馬論」一般。可說是懷疑論、不可知論者。又譯為「刪闍耶毘羅胝子」、「散闍耶毘羅胝子」、「散若夷毘羅梨沸」、「先闍那毘羅胝子」、「娑若鞞羅遲子」、「刪闍耶毘羅坻子」、「先比盧持」。

尼揵子:外道六師之一。耆那教的創始人。主張苦樂、罪福等皆由前世所造,必須以苦行償還,要脫離輪迴,必須修苦行,等苦行成就、舊業消滅,新業不生時,生命就回復清淨,捨離肉體、獲得解脫。此派與其餘五派相比,較類似佛教提倡修行,但主張命與非命二元論,而不是因緣論,所主張的極端苦行也是佛教所反對的。又譯為「尼揵陀若提子」、「尼乾子」、「尼乾陀若提子」、「尼揵連陀闍提弗多羅」。

此諸師等,各有異法,瞿曇沙門能盡知耶?不盡知耶:這些老師各自主張不同的真理,姓瞿曇的出家人全部知道嗎?不全知道嗎?其餘譯本的意義不同,相當的《雜阿含經》經文作「各作如是宗:『此是沙門,此是沙門。』云何?瞿曇!為實各各有是宗不?」,相當的《別譯雜阿含經》經文作「斯等六師各各自稱已為世尊竟,為實得一切智不?」,相當的南傳經文作「他們對自己自稱的全部證知?全部都不證知?或者一些證知,一些不證知?」

八聖道:邁向解脫的八個正確途徑;聖者的道路。又譯為「八正道」。

沙門果:修行的成果,即初果至四果。又稱為「四沙門果」。

自攝:(修行八聖道而)收攝自己的身心。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正住」。

羅漢不空:不會沒有阿羅漢。「羅漢」為「阿羅漢」的簡稱,即斷盡煩惱、不再輪迴的四果聖人。

今者,如來則為以弟子莂而莂我已:今天佛陀如同灌溉、照顧弟子般,已經灌溉、照顧了我。其中「莂」可指植物生長太密而移栽,也可指古代寫在簡帛上,從中剖開、雙方各執一半的契約。相當的《般泥洹經》經文作「今受聖恩,乃聞是法」,相當的《雜阿含經》經文作「為大師雨,雨灌其頂」,相當的《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內容作「於諸師中灌頂最上,由師力故我亦善證」,相當的南傳經文作「大德!這個我歸依世尊、法、比丘僧團[……]凡在這裡,以內住弟子之灌頂在大師面前被灌頂」。

異學:泛稱佛弟子以外的修行者,另譯作「外道」。

當知在人行耳:應該要知道事在人為(所以要看新人的實際行為,而不必然只看時間。)

今我能於佛正法中四歲使役,具諸威儀,無有漏失,乃受具戒:如今我有信心能在佛陀的正法中讓人使喚四年,具有威德、合乎儀則、沒有缺失,通過這樣的考核後才受出家戒。按:這是指須跋有信心不只能表現良好四個月,要考核他四年都沒問題。

現法:這一生。「法」在這邊是廣義的用法,代表任何有形、無形、真實、虛妄的事物或道理,所以「現法」即現在的事物,表示這一生。

如實智:契合真理的智慧。

更不受有:不會再受輪迴。

便先滅度而佛後焉:須跋便先於佛陀圓寂前,自取圓寂。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佛陀在回答須跋時,明確表示具有八聖道才能證得解脫,外道們沒有八聖道,則無法解脫。《雜阿含經》卷三十四第965經也說:「眾生正盡苦,究竟苦邊者,一切皆悉從此道出」。

八聖道為:

  1. 正見:正確的見解。
  2. 正志:正確的意向。
  3. 正語:正確的言語。
  4. 正業:正確的行為。
  5. 正命:正當的謀生。
  6. 正方便:正確的努力。
  7. 正念:正確的專注、清澈的覺知。
  8. 正定:正確的禪定。


以在家修行人的生活為例:

  • 「正見」可由讀經、聞法來學習。沒有正見的人為了名或利可能不擇手段,甚至不惜自害害人;有正見的人知曉因果,知道要將心力放在自利利他的作為上,同時捨離「戒禁取見」(執著無益解脫的禁戒或禁忌),不會對世俗儀式或忌諱過度鑽牛角尖,而能在各種情境下知道正確的用功方向。
  • 基於正見而能有正確的心態(意業),言語(語業)、行為(身業),即「正志」、「正語」、「正業」。舉例而言,有「正志」的人不會讓自害害人的念頭在心中如滾雪球般增長,而能常慚愧、知感恩,煩惱自然漸漸減輕;有「正語」的人不會樂於欺騙人或辱罵人,所說的話也就愈來愈有說服力,別人也樂於與他溝通;有「正業」的人不會動手害人,也就不會犯法甚至傷害他人,行為愈來愈沒有過失,更進一步還能行善助人。
  • 不管自己的身語意如何,在家人都得在世間謀生養活自己,所以得「正命」,正確地謀生,不選擇會逼自己犯罪的工作。
  • 除了謀生以外,還得多找機會修行,也就是「正方便」,才不會虛度光陰,才會一點一滴地、積沙成塔地修行。
  • 在世間生活有許多引發貪、瞋、癡的情境,必需培養「正念」,覺知身心的現況,才能在有三毒時客觀審視,也能在沒有三毒時知道自己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而能生起歡喜心,愈修愈快樂,樂於修行。
  • 有以上的各項基礎,而能去除五蓋、培育七覺支,內心輕安穩定,修得「正定」,進而依定發慧、證得解脫。

由這樣整個修行的進程來看,的確具有八聖道才能解脫、沒有八聖道就不能解脫。當然,這樣的修行進程並不一定只能稱呼為八聖道,例如《雜阿含經》卷三十四第965經所說「眾生正盡苦,究竟苦邊者,一切皆悉從此道出」的「此道」,相當的南傳經文描述為斷除五蓋、建立四念住、修習七覺支,正是八聖道中最重要的修行內容。

(8/9)

是時,阿難在佛後立,撫牀悲泣,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所以者何?我蒙佛恩,得在學地,所業未成,而佛滅度。」

爾時,世尊知而故問:「阿難比丘今為所在?」

時,諸比丘白如來曰:「阿難比丘今在佛後撫牀悲泣,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曀,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所以者何?我蒙佛恩,得在學地,所業未成,而佛滅度。』」

佛告阿難:「止!止!勿憂莫悲泣也。汝侍我以來,身行有慈,無二無量;言行有慈,意行有慈,無二無量。阿難!汝供養我,功德甚大,若有供養諸天、魔、梵、沙門、婆羅門,無及汝者。汝精進,成道不久。」

阿難四奇特法爾時,世尊告諸比丘:「過去諸佛給侍弟子亦如阿難,未來諸佛給侍弟子亦如阿難。然過去佛給侍弟子,語然後知;今我阿難,舉目即知:如來須是,世尊須是。此是阿難未曾有法,汝等持之。轉輪聖王有四奇特未曾有法,何等四?聖王行時,舉國民庶皆來奉迎,見已歡喜,聞教亦喜,瞻仰威顏,無有厭足。轉輪聖王若住、若坐,及與臥時,國內臣民盡來王所,見王歡喜,聞教亦喜,瞻仰威顏,無有厭足,是為轉輪聖王四奇特法。今我阿難亦有此四奇特之法,何等四?阿難默然入比丘眾,見皆歡喜,為眾說法,聞亦歡喜,觀其儀容,聽其說法,無有厭足。復次,阿難默然至比丘尼眾中、優婆塞眾中、優婆夷眾中,見俱歡喜,若與說法,聞亦歡喜,觀其儀容,聽其說法,無有厭足,是為阿難四未曾有奇特之法。」

爾時,阿難偏露右肩,右膝著地,而白佛言:「世尊!現在四方沙門耆舊多智,明解經律,清德高行者來覲世尊,我因禮敬,親覲問訊。佛滅度後,彼不復來,無所瞻對,當如之何?」

佛告阿難:「汝勿憂也。諸族姓子常有四念,何等四?一曰念佛生處,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二曰念佛初得道處,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三曰念佛轉法輪處,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四曰念佛般泥洹處,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阿難!我般泥洹後,族姓男女念佛生時,功德如是。佛得道時,神力如是。轉法輪時,度人如是。臨滅度時,遺法如是。各詣其處,遊行禮敬諸塔寺已,死皆生天,除得道者。」

佛陀交待僧團事務

佛告阿難:「我般涅槃後,諸釋種來,求為道者,當聽出家,授具足戒,勿使留難。諸異學梵志來求為道,亦聽出家受具足戒,勿試四月。所以者何?彼有異論,若小稽留則生本見。」

爾時,阿難長跪叉手,前白佛言:「闡怒比丘虜扈自用,佛滅度後,當如之何?」

佛告阿難:「我滅度後,若彼闡怒[*]不順威儀,不受教誡,汝等當共行梵壇,勅諸比丘不得與語,亦勿往返[*]教授從事。」

是時,阿難復白佛言:「佛滅度後,諸女人輩未受誨者,當如之何?」

佛告阿難:「莫與相見。」

阿難又白:「設相見者,當如之何?」

佛言:「莫與共語。」

阿難又白:「設與語者,當如之何?」

佛言:「當自撿心。阿難!汝謂佛滅度後,無復覆護,失所持耶?勿造斯觀,我成佛來所說經戒,即是汝護,是汝所持。阿難!自今日始,聽諸比丘捨小小戒,上下相和,當順禮度,斯則出家敬順之法。」

佛告諸比丘:「汝等若於佛、法、眾有疑,於道有疑者,當速諮問,宜及是時,無從後悔,及吾現存,當為汝說。」時諸比丘默然無言。

佛又告曰:「汝等若於佛、法、眾有疑,於道有疑,當速諮問,宜及是時,無從後悔,及吾現存,當為汝說。」時,諸比丘又復默然。

佛復告曰:「汝等若自慚愧,不敢問者,當知識,速來諮問,宜及是時,無從後悔。」時,諸比丘又復默然。

阿難白佛言:「我信此眾皆有淨信,無一比丘疑佛、法、眾,疑於道者。」

佛告阿難:「我亦自知今此眾中最小比丘皆見道迹,不惡道,極七往返[*],必盡苦際。」爾時,世尊即記莂千二百弟子所得道果。

時,世尊披鬱多羅僧,出金色臂,告諸比丘:「汝等當觀如來時時出世,如優曇鉢花時一現耳。」爾時,世尊重觀此義,而說偈言:

「右臂紫金色,  佛現如靈瑞;
 去來行無常,  現滅無放逸。

佛陀入定入滅

「是故,比丘!無為放逸,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覺,無量眾善,亦由不放逸得,一切萬物無常存者,此是如來末後所說。」於是,世尊即入初禪,從初禪起,入第二禪;從第二禪起,入第三禪;從第三禪起,入第四禪;從四禪起,入空處定;從空處定起,入識處定;從識處定起,入不用定;從不用定起,入有想無想定;從有想無想定起,入滅想定

時,阿難問阿那律:「世尊已般涅槃耶?」

阿那律言:「未也,阿難!世尊今者在滅想定。我昔親從佛聞,從四禪起,乃般涅槃。」

於時,世尊從滅想定起,入有想無想定;從有想無想定起,入不用定;從不用定起,入識處定;從識處定起,入空處定;從空處定起,入第四禪;從第[*]四禪起,入第三禪;從三禪起,入第二禪;從二禪起,入第一禪;從第一禪起,入第二禪;從二禪起,入第三禪;從三禪起,入第四禪;從四禪起,佛般涅槃。當於爾時,地大震動,諸天、世人皆大驚怖。諸有幽冥日月光明所不照處,皆蒙大明,各得相見,迭相謂言:「彼人生此!彼人生此!」其光普遍,過諸天光。

天人及出家人的追思

時,忉利天於虛空中,以曼陀羅花、優鉢羅、鉢頭摩、拘摩頭、分陀利花散如來上,及散眾會。又以天末栴檀而散佛上,及散大眾。佛滅度已,時,梵天王於虛空中以偈頌曰:

「一切昏萌類,  皆當捨諸陰;
 佛為無上尊,  世間無等倫。
 如來大聖雄,  有無畏神力;
 世尊應久住,  而今般涅槃。」

爾時,釋提桓因復作頌曰:

「陰行無有常,  但為興衰法
 生者無不死,  佛滅之為樂。」

爾時,毘沙門王復作頌曰:

「福樹大叢林,  無上福娑羅;
 受供之良田,  雙樹間滅度。」

爾時,阿那律復作頌曰:

「佛以無為住,  不用出入息;
 本由寂滅來,  靈曜於是沒。」

爾時,梵摩那比丘復作頌曰:

「不以懈慢心,  約己修上慧;
 無著無所染,  離愛無上尊。」

爾時,阿難比丘復作頌曰:

「天人懷恐怖,  衣毛為之竪
 一切皆成就,  正覺取滅度。」

爾時,金毘羅神復作頌曰:

「世間失覆護,  群生永盲冥
 不復正覺,  人雄釋師子。」

爾時,密迹力士復作頌曰:

「今世與後世,  梵世諸天人;
 更不復覩見,  人雄釋師子。」

爾時,佛母摩耶復作頌曰:

「佛生樓毘園,  其道廣流布;
 還到本生處,  永棄無常身。」

爾時,雙樹神復作頌曰:

「何時當復以,  非時花散佛;
 十力功德具,  如來取滅度。」

爾時,娑羅園林神復作頌曰:

「此處最妙樂,  佛於此生長;
 即此轉法輪,  又於此滅度。」

爾時,四天王復作頌曰:

「如來無上智,  常說無常論;
 解群生苦縛,  究竟入寂滅。」

爾時,忉利天王復作頌曰:

「於億千萬劫,  求成無上道;
 解群生苦縛,  究竟入寂滅。」

爾時,王復作頌曰:

「此是最後衣,  纏裹如來身;
 佛既滅度已,  衣當何處施。」

爾時,兜率陀天王復作頌曰:

「此是末後身,  陰、界於此滅;
 無憂無喜想,  無復老死患。」

爾時,化自在天王復作頌曰:

「佛於今後夜,  偃右脇而臥;
 於此娑羅園,  釋師子滅度。」

爾時,他化自在天王復作頌曰:

「世間永衰冥,  星王月奄墜
 無常之所覆,  大智日永。」

爾時,比丘而作頌曰:

「是身如泡沫,  危脆誰當樂?
 佛得金剛身,  猶為無常壞。
 諸佛金剛體,  皆亦歸無常;
 速滅如少雪,  其餘復何?」

佛般涅槃已。時,諸比丘悲慟殞絕,自投於地,宛轉號咷,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又如斬蛇,宛轉迴遑,莫知所湊。」

時,諸比丘亦復如是,悲慟殞絕,自投於地,宛轉號咷,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

爾時,長老阿那律告諸比丘:「止!止!勿悲,諸天在上,儻有恠責。」

時,諸比丘問阿那律:「上有幾天?」

阿那律言:「充滿虛空,豈可計量?皆於空中徘徊騷擾,悲號躃踊,埀淚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又如斬蛇,宛轉迴遑,莫知所湊[*]。』是時,諸天亦復如是,皆於空中徘徊騷擾,悲號躃踊,埀淚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

末羅民眾瞻仰遺容

時,諸比丘竟夜達曉,講法語已,阿那律告阿難言:「汝可入城,語諸末羅:『佛已滅度,所欲施作,宜及時為。』」

是時,阿難即起,禮佛足已,將一比丘,涕泣入城,遙見五百末羅以少因緣,集在一處。諸末羅見阿難來,皆起奉迎,禮足而立,白阿難言:「今來何早?」

阿難答言:「我今為欲饒益汝故,晨來至此。汝等當知:如來昨夜已取滅度,汝欲施作,宜及時為。」

時,諸末羅聞是語已,莫不悲慟,捫淚而言:「一何駛哉!佛般涅槃。一何疾哉!世間眼滅。」

阿難報曰:「止!止!諸君勿為悲泣,欲使有為不變易者,無有是處。佛已先說:『生者有死,合會有離;一切恩愛,無常存者。』」

時,諸末羅各相謂言:「宜各還歸,辦諸香花及眾伎樂,速詣雙樹,供養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於牀上,使末羅童子舉牀四角,持幡蓋,燒香散華,伎樂供養,入東城門,遍諸里巷,使國人民皆得供養;然後出西城門,詣高顯處而闍維之。」時,諸末羅作此論已,各自還家,供辦香華及眾伎樂,詣雙樹間,供養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於牀上,諸末羅等來共舉牀,皆不能

時,阿那律語諸末羅:「汝等且止!勿空疲勞,今者諸天欲來舉牀。」

諸末羅曰:「天以何意,欲舉此牀?」

阿那律曰:「汝等欲以香花伎樂供養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於牀上,使末羅童子舉牀四角,擎持幡蓋,燒香散花,伎樂供養,入東城門,遍諸里巷,使國人民皆得供養;然後出西城門,詣高顯處而闍維之。而諸天意欲留舍利七日之中,香花伎樂,禮敬供養;然後以佛舍利置於牀上,使末羅童子舉牀四角,擎持幡蓋,散花燒香,作眾伎樂,供養舍利。入東城門,遍諸里巷,使國人民皆得供養;然後出城北門,渡凞連禪河,到天冠寺而闍維之。是上天意,使牀不動。」

末羅曰:「諾!快哉斯言!隨諸天意。」

時,諸末羅自相謂言:「我等宜先入城,街里巷陌平治道路,掃灑燒香,還來至此,於七日中供養舍利。」時,諸末羅即共入城,街里巷陌[*],平治道路,掃灑燒香,訖已出城,於雙樹間,以香花伎樂供養舍利。訖七日已,時日向暮,舉佛舍利置於牀上,末羅童子奉舉四角,擎持幡蓋,燒香散花,作眾伎樂,前後導從,安詳而行。

時,忉利諸天以曼陀羅[*]花、優鉢羅花、鉢頭摩[*]花、拘摩頭[*]花、分陀利花、天末栴檀散舍利上,充滿街路。諸天作樂,鬼神歌詠。時,諸末羅自相謂言:「且置人樂,請設天樂供養舍利。」

於是,末羅奉牀漸進,入東城門,止諸街巷,燒香散花,伎樂供養。時,有路夷末羅女篤信佛道,手擎金花,大如車輪,供養舍利。時,有一老母舉聲讚曰:「此諸末羅為得大利,如來末後於此滅度,舉國士民快得供養。」

[校勘]

「以」,宋、元、明三本作「已」。

宋、元、明三本無「汝」字。

「與」,宋、元、明三本作「舉」。

「見」,大正藏原為「眾」,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見」。

「智」,宋、元、明三本作「知」。

大正藏在「因」字之後有一「得」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覲」,聖本作「現」。

「受」,聖本作「授」。

「闡怒」,宋、元、明、聖四本作「闡弩」。[*]

「闡怒」,巴利本作 Channa。

「扈」,大正藏原為「𭟊」,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扈」。

「梵壇罪」,大正藏原為「梵檀罰」,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梵壇罪」。

「梵壇罪」,巴利本作 Brahma-daṇḍa。

「未」,宋、元、明三本作「來」。

「持」,宋、元、明、聖四本作「恃」。

「持」,元、明二本作「恃」。

「和」,大正藏原為「呼」,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和」。

「是時」,宋、元、明三本作「時為」,聖本作「時」。

大正藏在「禪」字之後有一「定」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宋、元、明三本無「第」字。

宋、元、明三本無「處」字。

宋、元、明三本無「處」字。

「是」,明本作「起」。

「阿那律」,巴利本作 Aunruddha。

「時」,宋、元、明三本作「是」。

「過」,宋、元、明三本作「遏」。

「曼陀羅」,大正藏原為「文陀羅」,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曼陀羅」。[*]

「鉢頭摩」,大正藏原為「波頭摩」,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鉢頭摩」。[*]

「拘摩頭」,宋、元、明三本作「拘勿頭」,聖本作「拘頭摩」。[*]

「栴」,聖本作「旃」。

「涅槃」,宋、元、明三本作「泥洹」。

「釋提桓因」,巴利本作 Sakka devānam inda。

「摩」,宋、元、明三本作「魔」。

「愛」,聖本作「受」。

聖本無「作」字。

「冥」,宋、元、明三本作「暝」。

「摩耶」,宋、元、明三本作「摩訶摩耶」。

「求」,明本作「永」。

「焰」,宋、元、明三本作「炎」。

「處」,宋、元、明三本作「所」。

「想」,聖本作「相」。

「異」,宋、元、明三本作「諸」。

「冀」,宋、元、明三本作「異」。

「駛」,聖本作「駃」。[*]

「湊」,大正藏原為「奉」,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湊」。[*]

「擎」,聖本作「摬」。[*]

「人民」,宋、元、明、聖四本作「民人」。

「闍維」,巴利本作 Jhāpeti。

「來共」,大正藏原為「眾來」,宋、元、明三本作「來共」,聖本作「來」,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來共」。

「牀」,聖本作「轝牀」。

「以何」,宋、元、明三本作「何以」。

「巷陌」,大正藏原為「街里」,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巷陌」。[*]

「奉舉」,宋、元、明三本作「捧舉」。[*]

[註解]

歔欷:悲泣抽噎。也作「噓唏」。

曀:陰暗;昏暗。讀音同「易」。

學地:在修學戒定慧的「有學」階段。佛弟子中尚未證阿羅漢的聖者,還有法須修學,因此稱為「有學」。(阿羅漢則是「無學」,已畢業了。)

但:只要;儘管。

給侍弟子:侍者。

奉迎:迎接。

高行:高尚的品行。

族姓子:原義為婆羅門大族的子弟,引申為信佛行善的男子。另譯為「善男子」。

釋種:姓釋迦的一族。

異論:錯誤的見解。

稽留:耽擱、停留。

則生本見:加深本來的見解。

闡怒:悉達多太子出家修道時,駕馬車載太子出城的僕從。佛陀成道六年後,隨佛出家,但自恃出身貴族而輕賤諸比丘,愛罵人,是結黨不守戒律的六位惡比丘之一。佛滅度後從阿難學道,終證阿羅漢。又譯為「闡陀」、「車匿」。

虜扈:自大、驕慢。

自用:固執自己的意見。

梵壇:意譯為默擯。

從事:交往。

因:經由;透過。

淨信:堅固的信心。

道迹:聖道的途徑。

趣:歸向、導向。

極七往返:最多七次往返(人天)。

記莂:即「授記」,佛陀確知地預言弟子將證得的果位或往生去處。又譯為「記別」。

鬱多羅僧:三法衣中的上衣。禮拜、聽法、聽戒時加披於內衣之外。

空處定:超越色,以無邊的空間為意念專注的對象(所緣)所成就的定境,是無色界第一天的層次。又譯為「無量空入處」、「空處」、「空無邊處」。

識處定:超越空間,以無邊的識為意念專注的對象(所緣)所成就的定境,是無色界第二天的層次。又譯為「無量識入處」、「識處」、「識無邊處」。

不用定:超越「有」,以無所有為意念專注的對象(所緣)所成就的定境,是無色界第三天的層次。又譯為「無所有處」。

有想無想定:沒有一般粗重的想陰,但想陰仍未真正斷盡的定境。猶如油已經倒光的油筒,倒不出油來了,但表面還是黏著一些油;非想非非想入處已幾乎沒有想陰,但又不能說斷盡想陰。是無色界天的最高層次。

滅想定:滅了想陰、受陰的禪定境界,是解脫的聖者才能證得的定。又譯為「滅受想定」、「想受滅正受」。

阿那律:比丘名,以「天眼第一」聞名,他是佛陀俗家的堂弟。又譯為「阿那律陀」。

迭相:互相。「迭」讀音同「跌」,交替、輪流之意。

萌類:眾生。「萌」是以草木剛發芽來比喻眾生智慧還未開。

釋提桓因:欲界六天當中,忉利天(又稱三十三天)的天主。又譯為「天帝釋」。

興衰法:生滅法,指「無常」。

毘沙門王:佛教的護法天神,是四天王天中,北方毘沙門天的天王。此天率領夜叉、羅剎等二神眾守護道場、聽聞佛法,因此又稱為「多聞天」。

靈曜:太陽,此處指佛陀。

衣毛為之竪:全身發麻,身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金毘羅神:名為金毘羅的護持佛法的鬼神部眾,即藥叉大將的一部。又譯為「欽婆羅夜叉」、「金婆羅鬼神」、「宮毘羅大將」。

人雄釋師子:佛陀之美稱。佛為人中之雄者,猶如獅子為百獸之王。

密迹力士:??

摩耶:悉達多太子的母親,是古代中印度天臂城善覺王的女兒、淨飯王的夫人,生下悉達多太子七日後逝世,往生於忉利天。又譯為「摩訶摩耶夫人」。

樓毘園:中印度迦毘羅衛國的園林,是悉達多太子的外祖父善覺王為其夫人藍毘尼建造的花園,靠近羅摩村,悉達多太子誕生於園內的無憂樹下。又譯為「藍毘尼園」、「隆頻林」。

四天王:欲界六天當中,四天王天的四位天王,各守護一方的天下,包括東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廣目天王,北方多聞天王。又譯為「四大天王」。

群生:眾生。

焰天:欲界六天的第三天。又譯為「炎摩天」、「夜摩天」、「豔天」。

化自在天:欲界六天的第五天。此天天人能隨心所欲地變化出五欲的境界而自娛樂,因此稱為「化自在」。又譯為「化樂天」。

奄墜:忽然、匆促地墜落。

異比丘:某位大家較不熟悉的比丘。

冀:希望。

號咷:大聲哭。也作「嚎咷」。

儻有恠責:或者會責怪。「儻」同「倘」;「恠」是「怪」的異體字。

竟夜達曉:一整夜直到天明。

悲慟:悲傷;悲痛。慟:過度悲傷,讀音同「痛」。

擎:高舉、支撐。

勝:負荷、承受。

凞連禪河:??

快哉斯言:說得太好了。

巷陌:街巷。

平治道路:鋪平、整治道路。

向暮:傍晚。

(9/9)

大迦葉尊者主持火葬

時,諸末羅設供養已,出城北門,渡凞連禪河,到天冠寺,置牀於地,告阿難曰:「我等當復應以何供養?」

阿難報曰:「我親從佛聞,親受佛教,欲葬舍利者,當如轉輪聖王葬法。」

又問阿難:「轉輪聖王葬法云何?」

答曰:「聖王葬法,先以香湯洗浴其身,以新劫貝周遍纏身,五百張㲲[*]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於第二大鐵槨中,栴檀香槨次重於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闍維之。收拾舍利,於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國行人皆見王塔,思慕正化,多所饒益。『阿難!汝欲葬我,先以香湯洗浴,用新劫貝周匝纏身,以五百張㲲[*]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於第二大鐵槨中,栴檀香槨次重於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闍維之。收拾[*]舍利,於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諸行人皆見佛塔,思慕如來法王道化,生獲福利,死得上天,除得道者。』」

時,諸末羅各相謂言:「我等還城,供辦葬具、香花、劫貝、棺槨、香油及與白疊。」時,諸末羅即共入城,供辦葬具已,還到天冠寺,以淨香湯洗浴佛身,以新劫貝周匝纏身,五百張㲲[*]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香油,奉舉[*]金棺置於第二大鐵槨中,栴檀木槨重衣其外,以眾名香而𧂐其上。

時,有末羅大臣名曰路夷,執大炬火,欲燃佛𧂐,而火不燃。又有諸大末羅次前燃𧂐,又火不燃。時,阿那律語諸末羅言:「止!止!諸賢!非汝所能,火滅不燃,是諸天意。」

末羅又問:「諸天何故使火不燃?」

阿那律言:「天以大迦葉將五百弟子從波婆國來,今在半道,及未闍維,欲見佛身,天知其意,故使火不燃。」

末羅又言:「願遂此意!」

爾時,大迦葉將五百弟子從波婆[*]國來,在道而行,遇一尼乾子手執曼陀羅[*]花。時,大迦葉遙見尼乾子,就往問言:「汝從何來?」

報言:「吾從拘尸城來。」

迦葉又言:「汝知我師乎?」

答曰:「知。」

又問:「我師存耶?」

答曰:「滅度已來,已經七日,吾從彼來,得此天華。」迦葉聞之,悵然不悅。時,五百比丘聞佛滅度,皆大悲泣,宛轉號咷,不能自勝,捫淚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又如斬蛇,宛轉迴遑,莫知所湊[*]。」

惡比丘高興從此無人管束時,彼眾中有釋種子,字跋難陀,止諸比丘言:「汝等勿憂,世尊滅度,我得自在。彼者常言:『當應行是,不應行是。』自今已後,隨我所為。」

迦葉聞已,悵然不悅,告諸比丘曰:「速嚴衣鉢,時詣雙樹,及未闍維,可得見佛。」

時,諸比丘聞大迦葉語已,即從座起,侍從迦葉,詣拘尸城,渡尼連禪河水,到天冠寺,至阿難所。問訊已,一面住,語阿難言:「我等欲一面覲舍利,及未闍維,寧可見不?」

阿難答言:「雖未闍維,難復可見。所以然者?佛身既洗以香湯纏以劫貝,五百張㲲[*]次如纏之。藏於金棺,置鐵槨中,栴檀香槨重衣其外,以為佛身難復可。」

迦葉請至三,阿難答如初:「以為佛身難復得見。」

時,大迦葉適向香𧂐,於時佛身從重槨內雙出兩足,足有異色,迦葉見已,怪問阿難:「佛身金色,足何故異?」

阿難報曰:「向者,有一老母悲哀而前手撫佛足,淚墮其上,故色異耳。」

迦葉聞已,又大不悅,即向香𧂐,禮佛舍利。時,四部眾及上諸天同時俱禮,於是佛足忽然不現。

時,大迦葉繞𧂐三匝,而作頌曰:

「諸佛無等等,  聖智不可稱;
 無等之聖智,  我今稽首禮。
 無等等沙門,  最上無瑕穢;
 牟尼絕愛枝,  大仙天人尊
 人中第一雄,  我今稽首禮。
 苦行無等侶,  離著而教人;
 無染無垢塵,  稽首無上尊。
 三垢垢已盡,  樂於空寂行;
 無二無儔,  稽首十力尊。
 為最上,  二足尊中尊;
 覺四諦止息,  稽首安隱智。
 沙門中無上,  邪令入正;
 世尊施寂滅,  稽首湛然迹。
 無熱無瑕郄,  其心當寂定;
 練除諸塵穢,  稽首無垢尊。
 慧眼無限量,  甘露威名稱;
 希有難思議,  稽首無等倫
 吼聲如師子,  在林無所畏;
 降魔越四姓,  是故稽首禮。」

大迦葉有大威德,四辯具足,說此偈已,時,彼佛𧂐不燒自燃,諸末羅等各相謂言:「今火猛熾,焰盛難止,闍維舍利,或能消盡,當於何所求水滅之?」時,佛𧂐側有娑羅樹神,篤信佛道,尋以神力滅佛𧂐火。

時,諸末羅復相謂言:「此拘尸城左右十二由旬,所有香花,盡當採取,供佛舍利。」尋詣城側,取諸香花,以用供養。

各國分別供養舍利

時,波婆[*]國末羅民眾,聞佛於雙樹滅度,皆自念言:「今我宜往,求舍利分,自於本土,起塔供養。」時,波婆[*]國諸末羅即下國中,嚴四種兵——象兵、馬兵、車兵、步兵,到拘尸城,遣使者言:「聞佛眾祐,止此滅度,彼亦我師,敬慕之心,來請骨分,當於本國起塔供養。」

拘尸王答曰:「如是!如是!誠如君言,但為世尊垂降此土,於茲滅度,國內士民,當自供養,遠勞諸君,求舍利分終不可得。」

時,遮羅頗國諸跋離民眾,及羅摩伽國拘利民眾、毘留提國婆羅門眾、迦維羅衛國釋種民眾、毘舍離國離車民眾,及摩竭王阿闍世,聞如來於拘尸城雙樹間而取滅度,皆自念言:「今我宜往,求[*]舍利分。」

時,諸國王阿闍世等,即下國中,嚴四種兵——象兵、馬兵、車兵、步兵,進渡恒水,即勅婆羅門香姓:「汝持我名,入拘尸城,致問諸末羅等:『起居輕利,遊步強耶?吾於諸賢,每相宗敬,鄰境義和,曾無諍訟。我聞如來於君國內而取滅度,唯無上尊,實我所天,故從遠來,求[*]請骨分,欲還本土,起塔供養。設與我者,舉國重寶,與君共之。』」

時,香姓婆羅門受王教已,即詣彼城,語諸末羅曰:「摩竭大王致問無量:『起居輕利,遊步強耶?吾於諸君,每相宗敬,鄰境義和,曾無諍訟。我聞如來於君國內而取滅度,唯無上尊,實我所天,故從遠來,求[*]請骨分,欲還本土,起塔供養。設與我者,舉國重寶,與君共之。』」

時,諸末羅報香姓曰:「如是!如是!誠如君言。但為世尊埀降此土,於茲滅度,國內士民自當供養,遠勞諸君,求[*]舍利分終[*]不可得。」

時,諸國王即集群臣,眾共立議,作頌告曰:

「吾等和議,  遠來拜首,
 遜言求分,  如不見與,
 四兵在此,  不惜身命,
 義而弗獲,  當以力取。」

時,拘尸國即集群臣,眾共立議,以偈答曰:

「遠勞諸君,  屈辱拜首,
 如來遺形,  不敢相許,
 彼欲舉兵,  吾斯亦有,
 畢命相抵,  未之有畏。」

時,香姓婆羅門曉眾人曰:「諸賢!長夜受佛教誡,口誦法言,心服仁化,一切眾生常念欲安,寧可爭佛舍利共相殘害?如來遺形欲以廣益,舍利現在但當分取。」

眾咸稱善,尋復議言:「誰堪分者?」

皆言香姓婆羅門仁智平均,可使分也。

時,諸國王即命香姓:「汝為我等分佛舍利,均作八分。」

於時,香姓聞諸王語已,即詣舍利所,頭面禮畢,徐前取佛上牙,別置一面。尋遣使者,佛上牙,詣阿闍世王所,語使者言:「汝以我聲,上白大王:『起居輕利,遊步強耶?舍利未至,傾遲無量耶?今付使者如來上牙,可供養,以慰企望,明星出時,分舍利,當自奉送。』」

時,彼使者受香姓語已,即詣阿闍世王所,白言:「香姓婆羅門致問無量:『起居輕利,遊步強耶?舍利未至,傾遲無量耶?今付使者如來上牙,竝可供養,以慰企望,明星出時,分舍利訖,當自奉送。』」

爾時,香姓以一瓶受石許,即分舍利,均為八分已,告眾人言:「願以此瓶,眾議見與,自欲於舍起塔供養。」

皆言:「智哉!是為知時,即共聽與。」

時,有畢鉢村人白眾人言:「乞地燋炭,起塔供養。」皆言:「與之。」

時,拘尸國人得舍利分,即於其土起塔供養。

波婆[*]國人、遮羅國、羅摩伽國、毘留提國、迦維羅衛國、毘舍離國、摩竭國阿闍世王等,得舍利分已,各歸其國,起塔供養。香姓婆羅門持舍利瓶歸起塔廟,畢鉢村人持地燋炭歸起塔廟。

當於爾時,如來舍利起於八塔,第九瓶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生時髮塔。

何等時佛生?何等時出家?何等時成道?何等時滅度?出時生,沸星出出家,沸星出成道,沸星出滅度(丹本注云問中應有何等時出家諸本並闕)

 何等生二足尊?  何等出叢林苦?
 何等得最上道?  何等入涅槃城?
 沸星生二足尊,  沸星出叢林苦,
 沸星得最上道,  沸星入涅槃城。
 八日如來生,  八日佛出家,
 八日成菩提,  八日取滅度。
 八日生二足尊,  八日出叢林苦,
 八日成最上道,  八日入泥洹城。
 二月如來生,  二月佛出家,
 二月成菩提,  二月取涅槃。
 二月生二足尊,  二月出叢林苦,
 二月得最上道,  二月[*]入涅槃城。
 娑羅花熾盛,  種種光相照;
 於其本生處,  如來取滅度。
 大慈般涅槃,  多人稱讚禮;
 盡度諸恐畏,  決定取滅度。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四

[校勘]

大正藏無「應」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葬」,宋、元、明三本作「瘞」。

「收拾」,元、明、聖三本作「牧歛」。[*]

「王」,聖本作「佛」。

「𧂐」,大正藏原為「積」,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𧂐」。

大正藏無「諸」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𧂐」,大正藏原為「其積」,宋、元、明三本作「𧂐」,聖本作「積」,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𧂐」。

「火又」,大正藏原為「又火」,高麗藏、宋、元、明、聖五本作「火又」,今依據高麗藏、宋、元、明、聖五本改作「火又」。

「大迦葉」,巴利本作 Mahā-kassapa。

「婆」,聖本作「波」。[*]

大正藏無「使」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大正藏在「師」字之後有一「問」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跋」,大正藏原為「拔」,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跋」。

「者」,宋、元、明三本作「老」。

「尼連禪」,宋、元、聖三本作「尼連」,明本作「熙連」。

「尼連禪」,巴利本作 Hiraññavatī。

「天冠寺」,巴利本作 Makuṭa-bandhana。

「洗」,宋、元、明三本作「洗浴」。

「適」,元、明二本作「迴」。

「向香𧂐」,聖本作「香向𧂐」。

「槨」,宋、元、明三本作「棺」。

「足」,大正藏原為「是」,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足」。

「尊」,聖本作「等」。

「苦」,明本作「若」。

「儔」,大正藏原為「疇」,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儔」。

「善」,大正藏原為「遠」,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善」。

「施」,元、明二本作「於」。

「隙」,大正藏原為「郄」,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隙」。

「威」,大正藏原為「滅」,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威」。

「姓」,宋、元、明三本作「性」。

「消」,宋、元、明三本作「銷」。

「君」,大正藏原為「所」,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君」。

大正藏無「求」字,今依據元、明二本補上。[*]

大正藏無「終」字,今依據元、明二本補上。[*]

「遮羅頗」,巴利本作 Allakappa。

「跋離」,巴利本作 Bulayo。

「羅摩伽」,巴利本作 Rāmagāma。

「拘利」,巴利本作 Koliyā。

「毘留提」,巴利本作 Veṭhadīpa。

「離車」,巴利本作 Licchavī。

「阿闍世」,巴利本作 Ajāta-sattu。

「聞」,聖本作「王」。

「渡」,宋、元、明三本作「度」。

「香姓」,巴利本作 Doṇa。

「語」,宋、元、明三本作「謂」。

「頌」,明本作「訟」。

「議」,聖本作「義」。

「敢」,聖本作「取」。

「爭」,大正藏原為「諍」,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爭」。

「害」,聖本作「割」。

「欲」,聖本作「所」。

「取」,聖本作「耳」。

「言」,宋、元、明三本作「曰」。

「平」,宋、元、明三本作「乎」。

大正藏在「受」字之後有一「一」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刪去。

大正藏無「爾」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畢鉢村」,巴利本作 Pipphalivana。

大正藏無「何等時出家」五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沸」,聖本作「佛」。

宋、元、明、聖四本無「丹本注云問中應有何等時出家諸本並闕」十七字。

「二月」,大正藏原為「八日」,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二月」。[*]

「慈」,聖本作「悲」。

宋、元、明、聖四本無「佛說」二字。

聖本在「四」字之後有光明皇后願文。

[註解]

𧂐:堆積的燃料。「𧂐」通「積」字。

大迦葉:【需統合】

尼乾子:一位耆那教徒。

釋種子:釋迦族血統的人,這裡指佛陀的弟子。

稽首:以頭頂禮受禮者的腳或地(五體投地、最高禮法)。

牟尼:寂默的意思,指寂默修道的聖賢,在這裡特指釋迦牟尼佛。

三垢:貪、瞋、癡,又譯為「三毒」。

無儔匹:無可匹敵、相比。

善逝:指佛陀。「善逝」是古印度對覺者十種常見的稱號(如來十號)之一,意思是徹底地到達彼岸,不再退沒於生死之海,此處以這個稱號來代表佛陀。

迴:掉轉、返回。

湛然:清明瑩澈的樣子。

無等倫:無可比肩;引申為最上、最勝者。等倫:同輩。

四辯:善於說法的四種才智,包含義辯(分別義理)、法辯(明白諸法)、辭辯(通達方言)、應辯(不畏懼說法)。又譯為「四辯才」。

眾祐:佛陀的十號之一,世尊 (梵:bhagavān,巴:bhagavā)的古代意譯,「祐」是福祐、福德、功德的意思,眾祐的意思為「眾多福德」(詳見: 從「眾祐」談起「世尊」),又譯為薄伽梵、婆伽婆。(此條註解似可統一、擇一上傳)

香姓:佛陀滅度後,均分佛舍利給諸國而平息戰禍的婆羅門。

長夜:長時間。

傾遲:殷切期待。

竝:「並」的異體字。

企望:盼望。

燋炭:引火的火把的餘燼,似炭狀、尚未成灰的部分。「燋」是用來引火的火把,讀音同「焦」。

沸星:二十八星宿中的鬼宿,相傳此星出時最為吉祥。又譯作「富沙」、「弗沙」。

叢林:指五欲功德。

菩提:為音譯,義譯為「覺」,即覺悟、證悟。

泥洹:即涅槃。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agama3/長阿含經第二經.txt · 上一次變更: 2024/11/17 14:31
 
Recent changes RSS feed Creative Commons License Powered by PHP Valid XHTML 1.0 Valid CSS
© 1995- 卍 台大獅子吼佛學專站
TIME:0.1145749092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