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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六姚秦三藏法師ⓐ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導讀（二四）第三分堅固經第五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那難陀ⓑ城波婆利菴ⓒⓓ次①林中，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爾時，有長者子，名曰堅固ⓔ，來詣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言：「善哉，世尊！唯願今者勑②諸比丘：『若有婆羅門、長者子、居士來ⓕ，當為現神足③顯上人法④。』」 佛告堅固：「佛陀不要弟子向在家人示現神通我終不教諸比丘為婆羅門、長者、居士而現神足上人法也。我但教弟子於空閑處⑤靜默思道，若有功德，當自覆藏⑥，若有過失，當自發露⑦。」 時，堅固長者子復白佛言：「唯願世尊勑諸比丘ⓖ：『若有婆羅門、長者、居士來，當為現神足，顯ⓗ上人法。』」 佛復告堅固：「我終不教諸比丘為婆羅門、長者、居士而現神足上人法也。我但教弟子於空閑處靜默思道，若有功德，當自覆藏，若有過失，當自發露。」 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言：「我於上人法無有疑也。但此那難陀城國土豐樂，人民熾盛，若於中現神足者，多所饒益，佛及大眾善弘道化。」 佛復告堅固：「我終不教諸比丘ⓘ為婆羅門、長者ⓙ、居士而現神足上人法也。我但教弟子於空閑處靜默思道，若有功德，當自覆藏，若有過失，當自發露。所以者何？有三神足。云何為三？一曰神足⑧，二曰觀察他心⑨，三曰教誡ⓚ⑩。云何為神足？長者子！神足通比丘習無量神足，能以一身變成無數，以無數身還合為一，若遠若近，山河石壁，自在無礙，猶如行空；於虛空中結加趺坐，猶如飛鳥；出入大地，猶如在水；若行水上；猶如履地；身出煙火ⓛ，如大火聚，手捫日月，立至梵天。若有得信長者、居士見ⓜ此比丘現無量神足，立至梵天，當復詣餘未得信長者、居士所，而告之言：『我見比丘現無量神足，立至梵天。』彼長者、居士未得信者，語得信者言：『我聞有瞿羅呪，能現如是無量神變，乃至立至梵天。』」 佛復告長者子堅固：「彼不信者，有如此言，豈非毀謗言耶？」 堅固白佛言：「此實是毀謗言也。」 佛言：「我以是故，不勑諸比丘現神變化，但教弟子於空閑處靜默思道，若有功德，當自覆藏，若有過失，當自發露。如是，長者子ⓝ！此即是我諸比丘所現神足。 「云何名觀察他心神足？他心通於是，比丘現無量觀察神足，觀諸眾生心所念法，猥ⓞ屏⑪所為皆能識知。若有能ⓟ得信長者、居士，見比丘現無量觀察神足，觀他眾生心所念法，猥[＊]屏所為皆悉識知，便詣餘未得信長者、居士所，而告之曰：『我見比丘現無量觀察神足，觀他眾生心所念法，猥[＊]屏所為皆悉能知。』彼不信長者、居士，聞此語已，生毀謗言：『有乾陀羅呪能觀察他心，猥[＊]屏所為皆悉能知。』云何？長者子！此豈非毀ⓠ謗言耶？」 堅固白佛言：「此實是毀謗言也。」 佛言：「我以是故，不勅諸比丘現神變化，但教弟子於空閑處靜默思道，若有功德，當自覆藏，若有過失，當自發露。如是，長者子！此即是我比丘現觀察神足。 「云何為教誡[＊]神足？教誡通長者子！若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十號具足，於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說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清淨，梵行具足。若長者、居士聞已，於中得信，得信已，於中觀察自念：『我不宜在家，若在家者，鈎鎖相連，不得清淨修於梵行。我今寧可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具諸功德，乃至成就三明，滅諸闇冥，生大智明。所以者何？斯由精勤，樂獨閑居，專念不忘之所得也。』長者子！此是我比丘現教誡[＊]神足。」 爾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言：「頗有比丘成ⓡ此三神足耶？」 佛告長者子：「我不說有數，多有比丘成此三神足者。長者子！我有比丘在此眾中自思念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風，何由永滅？』彼比丘倐⑫趣⑬天道，往至四天王⑭所，問四天王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風，由何永滅？』 「長者子！彼四天王報比丘言：『我不知四大由何永滅？我上有天，名曰忉利ⓣ，微妙第一，有大智慧，彼天能知四大由何而滅。』彼比丘聞已，即倐趣天道，往詣忉利天⑮上，問諸天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風，何由永滅？』彼忉利天報比丘言：『我不知四大何由永ⓤ滅，上更有天，名曰ⓥ焰摩ⓦ⑯，微妙第一，有大智慧，彼天能知。』即往就問，又言不知。 「如是展轉，至兜率天ⓧ⑰、化自在天ⓨ⑱、他化自在天ⓩ⑲，皆言：『我不知四大何由而滅？上更有天，微妙第一，有大智慧，名梵迦夷Ⓐ⑳，彼天能知四大何由永滅。』彼比丘即倐趣梵道，詣梵天上問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風，何由永滅？』彼梵天報比丘言：『我不知四大何由永滅，今有大梵天王，無能勝者，統千世界，富貴尊豪，最得自在，能造化物，是眾生父母，彼能知四大何由Ⓑ永滅。』長者子！彼比丘尋問：『彼梵天Ⓒ王今為所在？』彼天報言：『不知大梵今為Ⓓ所在，以我意觀，出現不久。』未久，梵王忽然出現。長者子Ⓔ！彼比丘詣梵王所問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風，何由永滅？』彼大梵王告比丘言：『我梵天王無能勝者，統千世界，富貴尊豪，最得自在，能造萬物，眾生父母。』時，彼比丘告梵王曰Ⓕ：『我不問此事，自問四大，地、水、火、風，何由永滅？』 「長者子！彼梵王猶報比丘言：『我是大梵天王，無能勝者，乃至造作萬物，眾生父母。』比丘又復告言：『我不問此，我自問四大何由永滅？』長者子！彼梵天王如是至三，不能報彼比丘四大何由永滅。時，大梵王即執比丘右手，將詣屏處㉑，語言：『比丘！今諸梵天Ⓖ皆謂我為智慧第一，無不知見，是故我不得報汝言：「不知不見此四大何由永滅。」』又語比丘：『汝為大愚！乃捨如來於諸天中推問此事。汝當於世尊所問如此事，如佛所說，善受持㉒之。』又告比丘：『今佛在舍衛國給孤獨園，汝可往問。』 「長者子！時，比丘於梵天上忽然不現。譬如壯士屈伸Ⓗ臂頃㉓，至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來至我所，頭面禮足，一Ⓘ面坐，白我言：『世尊！今此四大，地、水、火、風，何由而滅？』時，我告言：『比丘！猶如商人臂鷹入海，於海中放彼鷹飛空東西南北，若得陸地便即Ⓙ停止，若無陸地更還歸船。比丘！汝亦如是，乃至梵天問如是義，竟不成就，還來歸我。今當使汝成就此義。』即說偈言：
「『何由無四大， 地水火風滅？ 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言：「世尊！此比丘名何等？云何持之？」 佛告長者子：「此比丘名阿室已，當奉持之。」 爾時，堅固長者子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校勘]ⓐ 「姚秦三藏法師」，大正藏原為「後秦弘始年」，今依據明本改作「姚秦三藏法師」。 ⓑ 「那難陀」，巴利本作 Nāḷandā。 ⓒ 「波婆利菴」，大正藏原為「波婆利掩」，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波婆利菴」。 ⓓ 「波婆利菴」，巴利本作 Pavārikambavana。 ⓔ 「堅固」，巴利本作 Kevaddha。 ⓕ 宋、元二本無「來」字。 ⓖ 宋本無「若有功德，當自覆藏，若有過失，當自發露。時，堅固長者子復白佛言：「唯願世尊勑諸比丘」三十四字。 ⓗ 宋、元、明三本無「顯」字。 ⓘ 「諸比丘」，大正藏原為「比丘」，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諸比丘」。 ⓙ 大正藏在「者」字之後有一「子」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誡」，宋、元、明三本作「戒」。[＊] ⓛ 「煙火」，大正藏原為「烟火」，宋、元二本作「煙火」，明本作「煙焰」，今依據宋、元二本改作「煙火」。 ⓜ 宋、元二本無「見」字。 ⓝ 大正藏無「子」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猥」，大正藏原為「隈」，今依據宋、明二本改作「猥」。[＊] ⓟ 大正藏無「能」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宋、元、明三本無「毀」字。 ⓡ 大正藏在「成」字之後有一「就」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大正藏無「言」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忉利」，巴利本作 Tāvatiṁsat。 ⓤ 大正藏無「永」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大正藏無「曰」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焰摩」，巴利本作 Yāma。 ⓧ 「兜率天」，巴利本作 Tusita。 ⓨ 「化自在天」，巴利本作 Nimmānarati。 ⓩ 「他化自在天」，巴利本作 Paranimmita-Vasavattin。 Ⓐ 「梵迦夷」，巴利本作 Brahmakāyika。 Ⓑ 「何由」，大正藏原為「由何」，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何由」。 Ⓒ 「梵天」，大正藏原為「大梵」，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梵天」。 Ⓓ 「為」，明本作「何」。 Ⓔ 「長者子」，大正藏原為「長者」，今依據明本改作「長者子」。 Ⓕ 「曰」，宋本作「白」。 Ⓖ 「天」，大正藏原為「王」，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天」。 Ⓗ 「伸」，大正藏原為「申」，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伸」。 Ⓘ 「一」，明本作「在」。 Ⓙ 「便即」，大正藏原為「則便」，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便即」。 Ⓚ 「亦」，大正藏原為「大」，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亦」。 [註解]① 波婆利菴次：園林名，位於那難陀城。又譯為「波婆利菴婆林」。 ② 勑：吩咐，「敕」的異體字，讀音同「賴」。 ③ 神足：這裡為神通的通稱，包含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相當的南傳經文作「神通」。 ④ 上人法：超越凡人的解脫或神通。又譯為「上人之法」。 ⑤ 空閑處：離開聚落，寂靜而適合修行的地方。又譯為「阿蘭若」、「阿練若」。 ⑥ 覆藏：只有自己知道，不告訴他人。 ⑦ 發露：表白自己所犯的過失。 ⑧ 神足：能依意念飛行、前往不論遠近的地方、或轉變物質的神通。又譯為「神足通」、「如意足」。 ⑨ 觀察他心：知道他人心裡在想什麼的神通。 ⑩ 教誡：開示說法教誨弟子。又譯為「教誡示現」、「教訓示現」。 ⑪ 隈屏：沒有人看到的地方。「隈」讀音同「威」，角落。屏是遮蔽物。//參考：雜阿含卷8第197經：他心示現者，如彼心、如彼意、如彼識，彼應作如是念、不應作如是念、彼應作如是捨、彼應作如是身證住，是名他心示現。由此處的理解，「隈」作「猥」似乎好一些，「猥」有鄙陋、粗俗、眾多、龐雜、混亂之意，「屏」在此似有隱瞞、蒙蔽的意思，所以「猥屏所為」大約是指「眾多鄙俗而不欲人知的念頭」，但是具觀察他心神足的都能知道。DL ⑫ 倐：急速。「倐」是「倏」的異體字。 ⑬ 趣：前往。 ⑭ 四天王：欲界六天當中，四天王天的四位天王，各守護一方的天下，包括東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廣目天王，北方多聞天王。又譯為「四大天王」。 ⑮ 忉利天：欲界六天的第二天，位於須彌山頂上，中央為帝釋天，四方各有八天，合稱三十三天。另譯為「三十三天」。 ⑯ 焰摩：欲界六天的第三天。又譯為「炎摩天」、「夜摩天」、「豔天」。 ⑰ 兜率天：欲界六天的第四天。又譯為「兜率陀天」，義譯為「知足天」。 ⑱ 化自在天：欲界六天的第五天。此天天人能隨心所欲地變化出五欲的境界而自娛樂，因此稱為「化自在」。又譯為「化樂天」。 ⑲ 他化自在天：欲界六天的最高天。此天天人能以較其低的天所變化出的欲境，自由拿來給自己娛樂，因此稱為「他化自在」。又譯為「他化樂天」。 ⑳ 梵迦夷：色界初禪天的通稱，此天離欲界的淫欲，寂靜清淨。又譯為「梵身天」。 ㉑ 屏處：隱密的地方；人們看不到的地方。 ㉒ 受持：接受不忘，依循實踐。 ㉓ 屈伸臂頃：彎曲再伸直手臂那麼短的時間。 ㉔ 麤：「粗」的異體字。 ㉕ 名色：即色、受、想、行、識五陰。其中「名」是「受、想、行、識」四陰，即所有心理的運作，沒有形體而只能用名字來詮釋，因此稱作「名」；「色」即色陰，也就是物質及物理世界的現象。另外也有解釋「名色」為「分別色」，分別四大及其變化。 [對應經典][讀經拾得]
【待撰寫】 律中記載佛陀制戒禁止比丘對未受大戒的人自稱得到過人法（超越凡人的解脫或神通），和本經的意旨一致。 另一方面，神足通、他心通、教誡通也有助於教化真正深入佛法精進修行的弟子，如《雜阿含經》卷八第197經及《中阿含經》卷三十五〈梵志品2〉第143經傷歌邏經提到佛陀以神足示現、他心示現、教誡示現教導出家弟子，其中以教誡示現最重要。
佛在本經說：「應答識無形，無量自有光」，表示識沒有形貌，也可說沒有邊界，只有自生的光明。修定到心不隨境轉後，剩下純粹的覺知功能，有如清淨的心光。但這樣清淨光明的識終究也要滅，才能涅槃：「此滅四亦滅，麤細好醜滅，於此名色滅，識滅餘亦滅。」也就是說「識」滅則「名色」滅。《中阿含經》卷五十八〈晡利多品3〉第211經大拘絺羅經也同樣講到：「云何知名色滅如真？謂識滅名色便滅，是謂知名色滅如真。」 事實上，「識」和「名色」輾轉相依，互相依靠而生長，如《雜阿含經》卷十二第288經：「識緣名色亦復如是，展轉相依，而得生長」。在十二因緣的架構下來分析，要滅除「識」和「名色」，則要洞悉並滅除「無明」和「行」。對於十二因緣架構的詳細分析，可參考《雜阿含經》卷十二。 [進階辨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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