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阿含經》二〇〇_大品阿梨吒經(第200經)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行欲會不會障道?

爾時,阿梨吒比丘本伽陀婆利,生如是惡見:「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諸比丘聞已,往至阿梨吒比丘所,問曰:「阿梨吒!汝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耶?』」

時,阿梨吒答曰:「諸賢!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

諸比丘訶阿梨吒曰:「汝莫作是說,莫誣謗世尊,誣謗世尊者不善,世尊亦不如是說。阿梨吒!欲有障礙,世尊無量方便說欲有障礙。阿梨吒!汝可速捨此惡見也。」

阿梨吒比丘為諸比丘所訶已,如此惡見其強力執,而一向說:「此是真實,餘者虛妄。」如是再三。

眾多比丘不能令阿梨吒比丘捨此惡見,從座起去,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卻坐一面,白曰:「世尊!阿梨吒比丘生如是惡見:『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世尊!我等聞已,往詣阿梨吒比丘所,問曰:『阿梨吒!汝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耶?』」』阿梨吒比丘答我等曰:『諸賢!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世尊!我等訶曰:『阿梨吒!汝莫作是說,莫誣謗世尊,誣謗世尊者不善,世尊亦不如是說。阿梨吒!欲有障礙,世尊無量方便說欲有障礙。阿梨吒!汝可速捨此惡見。』我等訶已,如此惡見其強力執,而一向說:『此是真實,餘者虛妄。』如是再三。世尊!如我等不能令阿梨吒比丘捨此惡見,從座[*]起去。」

世尊聞已,告一比丘:「汝往阿梨吒比丘所,作如是語:『世尊呼汝!』」

於是,一比丘受世尊教,即從座[*]起,稽首佛足,遶三匝而去,至阿梨吒比丘所,即語彼曰:「世尊呼汝!」阿梨吒比丘即詣佛所,稽首佛足,卻坐一面。

世尊問曰:「阿梨吒!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耶?』」

阿梨吒答曰:「世尊!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

世尊訶曰:「阿梨吒!汝云何知我如是說法?汝從何口聞我如是說法?汝愚癡人!我不一向說,汝一向說耶?汝愚癡人!聞諸比丘共訶,汝時應如是答:『我今當問諸比丘也。』」

於是,世尊問諸比丘:「汝等亦如是知我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耶?」

時,諸比丘答曰:「不也。」

行欲障道的譬喻

世尊問曰:「汝等云何知我說法?」

諸比丘答曰:「我等知世尊如是說法:『欲有障礙。』世尊說欲有障礙也。欲如骨鎖,世尊說欲如骨鎖也。欲如肉臠,世尊說欲如肉臠也。欲如把炬,世尊說欲如把炬也。欲如火坑,世尊說欲如火坑也。欲如毒蛇,世尊說欲如毒蛇也。欲如夢,世尊說欲如夢也。欲如假借,世尊說欲如假借也。欲如樹果,世尊說欲如樹果[*]也。我等知世尊如是說法。」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諸比丘!汝等知我如是說法。所以者何?我亦如是說:『欲有障礙。』我說欲有障礙。欲如骨鎖,我說欲如骨鎖。欲如肉臠,我說欲如肉臠。欲如把炬,我說欲如把炬。欲如火坑,我說欲如火坑。欲如毒蛇,我說欲如毒蛇。欲如夢,我說欲如夢。欲如假借,我說欲如假借。欲如樹果[*],我說欲如樹果[*]。」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汝等知我如是說法。然此阿梨吒愚癡之人,顛倒受解義及文也。彼因自顛倒受解故,誣謗於我,為自傷害,有犯有罪,諸智梵行者所不憙也,而得大罪。汝愚癡人!知有此惡不善處耶。」

於是,阿梨吒比丘為世尊面訶責已,內懷憂慼,低頭默然,失辯無言,如有所伺。

誤解經文徒勞無功,如捉蛇捉腰部會被咬

於是,世尊面訶責[*]數阿梨吒比丘已,告諸比丘:「若我所說法盡具解義者,當如是受持。若我所說法不盡具解義者,便當問我及諸智梵行者。所以者何?或有癡人,顛倒受解義及文也,彼因自顛倒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彼諍知此義,不受解脫知此義,彼所為知此法,不得此義,但受極苦,唐自疲勞。所以者何?彼以顛倒受解法故。

「譬若如人,欲得捉蛇,便行求蛇。彼求蛇時,行野林間,見極大蛇,便前以手捉其腰中,蛇迴舉頭,或蜇手足及餘肢節。彼人所為求取捉蛇,不得此義,但受極苦,唐自疲勞。所以者何?以不善解取蛇法故。如是或有癡人,顛倒受解義及文也,彼因自顛倒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彼諍知此義,不受解脫知此義,彼所為知此法,不得此義,但受極苦,唐自疲勞。所以者何?彼以顛倒受解法故。

「或有族姓子,不顛倒善受解義及文,彼因不顛倒善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彼不諍知此義,唯受解脫知此義,彼所為知此法,得此義,不受極苦,亦不疲勞。所以者何?以不顛倒受解法故。

「譬若如人,欲得捉蛇,便行求蛇。彼求蛇時,手執鐵杖,行野林間,見極大蛇,先以鐵杖壓彼蛇項,手捉其頭,彼蛇雖反尾迴,或纏手足及餘肢[*]節,然不能蜇。彼人所為求取捉蛇,而得此義,不受極苦,亦不疲勞。所以者何?彼以善解取蛇法故。如是或有族姓子,不顛倒善受解義及文,彼因不顛倒善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彼不諍知此義,唯受解脫知此義。彼所為知此法,得此義,不受極苦,亦不疲勞。所以者何?以不顛倒受解法故。我為汝等長夜說筏喻法,欲令棄捨,不欲令受故。

筏喻

云何我為汝等長夜說筏喻法,欲令棄捨,不欲令受?猶如山水甚深極廣,長流駛疾,多有所漂,其中無船,亦無橋梁。或有人來,而於彼岸有事欲度,彼求度時,而作是念:『今此山水甚深極廣,長流駛疾,多有所漂,其中無船[*]亦無橋梁而可度者,我於彼岸有事欲度,當以何方便,令我安隱至彼岸耶?』復作是念:『我今寧可於此岸邊收聚草木,縛作椑,乘之而度。』即於岸邊收聚草木,縛作椑[*]栰,乘之而度,安隱至彼。便作是念:『今我此栰多有所益,乘此栰已,令我安隱,從彼岸來,度至此岸,我今寧可以著右肩或頭戴去。』彼便以栰著右肩上或頭戴去。於意云何?彼作如是意,能為栰有所益耶?」

時,諸比丘答曰:「不也。」

世尊告曰:「彼人云何為栰所作能有益耶?彼人作是念:『今我此栰多有所益,乘此栰已,令我安隱,從彼岸來,度至此岸。我今寧可更以此栰還著水中,或著岸邊而捨去耶?』彼人便以此栰還著水中,或著岸邊捨之而去。於意云何?彼作如是,為栰所作能有益耶?」

時,諸比丘答曰:「益也。」

法尚應捨,何況非法世尊告曰:「如是。我為汝等長夜說栰喻法,欲令棄捨,不欲令受。若汝等知我長夜說栰喻法者,當以捨是法,況非法耶?

六見處無我

「復次,有六見處。云何為六?比丘者,所有色,過去、未來、現在,或內或外,或精或麤,或妙或不妙,或近或遠,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受、想所有、所有想、所有此見非我有,我非彼有,我當無,我當不有,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行、識所有此見,若見聞識知,所得所觀,意所思念,從此世至彼世,從彼世至此世,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邊見所有此見,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常不變易,恒不磨滅法,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因對內、外我的執著,而有恐怖

於是,有一比丘從座[*]而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頗有因內有恐怖耶?」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復問曰:「世尊!云何因內有恐怖耶?

世尊答曰:「比丘者,如是見、如是說,彼或昔時無,設有我不得。彼如是見、如是說,憂慼煩勞,啼哭椎胸而發狂癡。比丘!如是因內有恐怖也。

比丘歎世尊已,復問曰:「世尊!頗有因內無恐怖耶。」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復問曰:「世尊!云何因內無恐怖耶[*]?

世尊答曰:「比丘者,不如是見、不如是說,彼或昔時無,設有我不得。彼不如是見、不如是說,不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比丘!如是因內無恐怖也[*]。

比丘歎世尊已,復問曰:「世尊!頗有因外有恐怖耶[*]?」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復問曰:「世尊!云何因外有恐怖耶[*]?

世尊答曰:「比丘者,如是見、如是說,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彼如是見、如是說,或遇如來,或遇如來[*]弟子,聰明智慧而善言語,成就智慧。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捨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捨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時,憂慼煩勞,啼哭椎[*]胸而發狂癡,如是說,我斷壞不復有。所以者何?彼比丘所謂長夜不可愛、不可樂、不可意念,比丘多行彼便憂慼煩勞,啼哭椎[*]胸而發狂癡。比丘!如是因外有恐怖也。

比丘歎世尊已,復問曰:「世尊!頗有因外無恐怖耶?」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復問曰:「世尊!云何因外無恐怖耶?

世尊答曰:「比丘者,不如是見、不如是說,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彼不如是見、不如是說,或遇如來[*],或遇如來[*]弟子,聰明智慧而善言語,成就智慧。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捨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捨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時,不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不如是說,我斷壞不復有。所以者何?彼比丘所謂長夜可愛、可樂、可意念,比丘多行彼便不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比丘!如是因外無恐怖也。

爾時,比丘歎世尊曰:「善哉,善哉,」歎善哉已,聞佛所說,善受持誦,則便默然。

於是,世尊歎諸比丘曰:「善哉,善哉,比丘受如是所可受,受已,不生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汝等見所受所可受,不生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汝等依如是見所可依,見已,不生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汝等見依如是見所可依,見已,不生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汝等受如是身,所有身常住不變易、不磨[*]滅法。汝等見受如是身所可受身已,常住不變易、不磨[*]滅法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所謂因神故有我,無神則無我,是為神、神所有不可得、不可施設,及心中有見處、結著、諸使亦不可得、不可施設。比丘!非為具足說見及見所相續,猶如阿梨吒比丘本為伽陀婆利耶?」

比丘答曰:「如是。世尊!為具足說見及見所相續,猶如阿梨吒比丘本為伽陀婆利。」

「復次,有六見處。云何為六?比丘者,所有色,過去、未來、現在,或內或外,或精或麤,或妙或不妙,或近或遠,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所有覺、所有想、所有此見,非我有,我非彼有,我當無我,當不有,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所有此見,若見聞識知,所得所觀,意所思念,從此世至彼世,從彼世至此世,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所有此見,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常不變易,恒不磨[*]滅法,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若有比丘,此六見處不見是神,亦不見神所有,彼如是不見已,便不受此世,不受此世已,便無恐怖,因不恐怖已,便得般涅槃,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知如真。是謂比丘度塹、過塹、破郭、無門、聖智慧鏡。云何比丘度塹耶?無明塹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度塹也。云何比丘過塹耶?有愛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過塹也。云何比丘破郭[*]耶?無窮生死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破郭[*]也。云何比丘無門耶?五下分結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無門也。云何比丘聖智慧鏡?我慢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聖智慧鏡。是謂比丘度塹、過塹、破郭[*]、無門、聖智慧鏡。

不執著我,則不以我喜、不以我憂

「如是正解脫如來,有因提羅及天伊沙那,有梵及眷屬,彼求不能得如來所依識,如來是梵,如來是冷,如來不煩熱,如來是不異。我如是說:『諸沙門、梵志誣謗我,虛妄言、不真實,沙門瞿曇御無所施設,彼實有眾生,施設斷滅壞,若此中無我不說,彼如來於現法中說無憂。若有他人罵詈如來,撾打,瞋恚責數者,如來因彼處不瞋恚、不憎嫉,終無害心。』若人罵詈如來,撾打、瞋恚責數[*]時,如來意云何?如來作是念:『若我本所作、本所造者,因彼致此。』言然罵詈如來,撾打、瞋恚責數[*]者,如來作是意。若有他人恭敬如來,供養禮事尊重者,如來因此不以為悅,不以為歡喜,心不以為樂。若他人恭敬如來,供養禮事尊重者,如來意云何?如來作是念:『若我今所知所斷,因彼致此。』若有他人恭敬如來,供養禮事尊重者,如來作是意。」

於是,世尊告諸比丘:「若有他人罵詈汝等,撾打、瞋恚責數[*]者,若有恭敬供養、禮事尊重者,汝等因此亦當莫瞋恚憎嫉,莫起害心,亦莫歡悅歡喜,亦莫心樂。所以者何?我等無神、無神所有,猶如今此勝林門外燥草枯木,或有他人持去火燒,隨意所用,於意云何?彼燥草枯木頗作是念:『他人持我去火燒,隨意所用耶?』」

諸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如是,若有他人罵詈汝等,撾打、瞋恚責數[*]者,若有恭敬供養、禮事尊重者,汝因此亦當莫瞋恚憎嫉,莫起害心,亦莫歡悅歡喜,亦莫心樂。所以者何?我等無神、無神所有,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若正智解脫命終者,彼不施設有無窮,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若有五下分結盡而命終者,生於彼間,便般涅槃,得不退法,不還此世。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彼三結已盡,婬怒癡薄,得一往來天上人間,一往來已,便得苦邊。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彼三結已盡,得須陀洹,不墮惡法,定趣正覺,極七往來天上人間,七往來已,便得苦邊。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若有信樂於我而命終者,皆生善處,如上有餘。」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阿梨吒經第九竟(四千五百七十字)

[校勘]

「含」,聖本作「鋡」。[*]

聖本無「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十三字。

明本無「第五後誦」四字。

「阿梨吒」,巴利本作 Ariṭṭha。

「利」,大正藏原為「梨」,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利」。

「本伽陀婆利」,巴利本作 Gaddhabādhi pubba。

「座」,大正藏原為「坐」,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座」。[*]

「口」,明本作「曰」。

「是」,大正藏原為「法」,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是」。

「果」,聖本作「菓」。[*]

「耶」,大正藏原為「也」,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耶」。[*]

「責」,聖本作「嘖」。[*]

「數」,聖本作「𡂡」。

「肢」,大正藏原為「支」,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肢」。[*]

「疲勞」,宋、元二本作「勞疲」。

「壓」,大正藏原為「押」,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壓」。

「項」,大正藏原為「頂」,聖本作「項」及「頭」,今依據聖本改作「項」。

「反」,聖本作「及」。

「義」,聖本作「善義」。

「船」,大正藏原為「舡」,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船」。[*]

「椑」,宋、元、明三本作「𥱼」,聖本作「𮆰」。[*]

「即於」,大正藏原為「彼便」,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即於」。

「意」,大正藏原為「竟」,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意」。

「磨」,宋、元、明三本作「摩」。[*]

「椎」,宋、元、明三本作「槌」,聖本作「推」。[*]

「耶」,大正藏原為「也」,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耶」。

「來」,聖本作「是」。[*]

「啼」,聖本作「勞」。

「受」,聖本作「愛」。

宋、元、明、聖四本無「受」字。

「受」,宋、元、明三本作「愛」。

「則」,大正藏原為「見」,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則」。

「利」,大正藏原為「梨」,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利」。

「所」,大正藏原為「行」,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所」。

「我」,大正藏原為「彼」,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我」。

「若」,大正藏原為「所」,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若」。

「受後」,大正藏原為「更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受後」。

「郭」,大正藏原為「墎」,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郭」。[*]

「打」,聖本作「頂」。[*]

「五下分結」,巴利本作 Pañc’ orambhāgiyāni saṃyojanāni。

大正藏在「打」字之後有「如來」二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刪去。

「責數」,聖本作「嘖𡂡」。[*]

「今」,聖本作「令」。

大正藏在「我」字之前有一「有」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刪去。

大正藏在「正」字之後有一「慧」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刪去。

「一往來」,巴利本作 Sakadāgāmin。

「得」,宋、元、明三本作「是」。

「須陀洹」,巴利本作 Sotāpannā。

「皆」,宋、元、明三本作「必」。

明本無「阿梨吒經第九竟」七字。

宋、元、明、聖四本無「四千五百七十字」七字。

[註解]

伽陀婆利:阿梨吒比丘出家前的職業名,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捕鷲者」。

行欲者無障礙:享受感官快樂不會對修行造成障礙。相當的《摩訶僧祇律》經文作「習婬法不能障道」,相當的南傳經文作「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我不一向說,汝一向說耶:我一向不這樣說,然而你卻一向這樣說嗎?

骨鎖:連鎖的白骨,已沒有肉了,貪吃的狗啃食時可能被刺傷。按:本段各項譬喻的詳細說明可見《中阿含經》卷五十五第203經晡利多經。

肉臠:肉塊,烏鴉或其它鳥類會搶奪、爭食它。

把炬:舉起火炬,特指迎風舉起火炬,會被燒到。

假借:借用,指無法持續下去。

樹果:樹上的果實,能讓人為了摘果而不顧危險爬上樹,也有人為了摘果而砍樹,進一步造成前者的危險。

族姓子:原義為婆羅門大族的子弟,引申為信佛行善的男子。另譯為「善男子」。

栰:同「筏」。

六見處:六個觀察處。這六個觀察處為「五陰」加上外道虛妄的邊見(常見、斷見)所見,都是無我的。

因內有恐怖:因為身內(無我,卻執著有我)而覺得驚恐。

因外有恐怖:因為身外(無我,卻執著有我)而覺得驚恐。

如是見、如是說,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

度塹、過塹、破郭、無門、聖智慧鏡:跨越壕溝,渡過壕溝,突破城外牆,解除城門,樹立神聖智慧的鏡子。按:這是以戰士打勝仗比喻修行人超脫輪迴。又譯為「斷關、度塹,超越境界,脫諸防邏,建聖法幢」。相當的南傳經文作「障礙已除去、溝已填滿、柱已拔起、無門閂、聖者旗已落下、負擔已卸下、已分離」。

五下分結:身見(執著於有恆常不變的自我)、戒取(執著於無益解脫的禁戒、禁忌)、疑(對於真理的懷疑猶豫;對佛法僧戒的疑惑)、貪欲、瞋恚。斷除五下分結,即為第三果聖者。

苦邊:苦的盡頭。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 行欲障道,那麼佛教徒都要出家嗎?

佛陀會針對目前聽眾的程度,順應聽眾的根基,依照聽眾的意願,開示能提升該聽眾程度的法,而不是要求每位佛教徒都出家證阿羅漢甚至成佛。

就經上所載八正道的次第來看,先有「正念」而有「正定」。在修四念處以成就正念的階段,會看著起心動念,有貪就看著貪生起、持續、滅去,有瞋就看著瞋生起、持續、滅去,這時的修法不要求一有貪就離貪、一有瞋就離瞋,而是多觀察這些三毒對身心的影響乃至後果,在我們體會了三毒對於身心的傷害後,自然對三毒就較減輕執著而能放下。在這個階段只要不破戒、不縱慾,並不須出家程度的要求。

修四念處修到穩固的「正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後,則可進一步修「正定」。正定以「初禪」為例,要求為「離欲、惡、不善法」,就需要真正能夠放下五欲,才能離開欲界的層次,達到色界的層次(色界定)。因此如果想要修正定者,則得要在精進修定的期間離欲,才可能達到初禪的層次,否則心隨境轉,隨著花花世界漂流,無法定下心來。另一方面,定境畢竟也是因緣生滅,出定後如回復到在家人生活,五欲還是會因緣生起,屆時也就無法入定,但若已基於定境而對佛法有進一步的體悟,這智慧是不受定境退失而退的。

  • 行欲障道與筏喻有何關係?

「筏喻」是以佛法為筏,一個階段的修法完成後,就可超越而捨去,以進修於下一階段。然而為何本經是在阿梨吒比丘誤以為「行欲不障道」的非法言論後說筏喻?

背後的原因經上沒有記載,只能由讀者自行思考。一種可能性是阿梨吒比丘將佛陀對在家人不須清修、較寬鬆的要求,當作是究竟的法,而自己錯誤推論認為行欲不障道。然而入門的法門畢竟不是終點,出家以究竟解脫為目標,應進修能解脫的止觀等法門,那麼就須要離欲才能更上一層樓。

說一切有部則有論師認為阿梨吒比丘是外道派進佛教中的臥底,故意混淆修行次第而搗亂。

  • 因內有恐怖

本經中「因內有恐怖」是指因為身內無我,卻執著有我而覺得驚恐。淺顯的來說,例如因為身體器官壞掉而認為自己快死了,而驚恐。更深一層來說,當執著身體是我的人,聽佛陀說「無我」時,會覺得驚恐而想說「怎麼會沒有我?」

  • 六見處

本經中「六見處」可能是指:

  • (1)色:所有色,過去、未來、現在,或內或外,或精或麤,或妙或不妙,或近或遠。
  • (2)受、(3)想:所有覺、所有想、所有此見非我有,我非彼有,我當無,我當不有。
  • (4)行、(5)識:所有此見,若見聞識知,所得所觀,意所思念,從此世至彼世,從彼世至此世。
  • (6)邊見:所有此見,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常不變易,恒不磨滅法。

這六見處所見,通通都是「無我」的(「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也就是《雜阿含經》用詞中的「非我、不異我、不相在」)。

前五見處是經中常提的五陰,第六見處是說不管根據什麼理論或見解,例如有人聲稱有「常不變易,恒不磨滅法」,不管怎麼講,聖者知道這些所描述的東西通通都是無我的。

第六見處可以引申包含各種邊見,像是若有新興宗教聲稱其供奉的佛是超出三界的「造物主」,或發明某高於五陰的識是不滅的「真我」,聲稱:「這些不在五陰之內,因此佛陀說的『五陰無我』不適用」,雖然號稱不屬於五陰(第一見處至第五見處),其實仍不出五陰,都屬於第六見處的邊見,佛陀兩千六百年前就講明這一切都是無我的。

《雜阿含經》卷三第63經就說了:「若沙門、婆羅門計有我,一切皆於此五受陰計有我。」(CBETA, T02, no. 99, p. 16, b15-16) 從佛教的角度,外道聲稱的我其實不出五陰。

相關的諸多經文佐證,可參照線上「進階辨正」的內容。

  • 打勝仗的比喻

本經、《雜阿含經》卷三第71經《雜阿含經》卷十五第387經南傳《增支部尼科耶》集5〈戰士品8〉第71經,都有以戰士打勝仗比喻超脫輪迴。這幾經的主題、比喻項目,以及佛法的解說,整理如下表所示:

《雜阿含經》卷三第71經:知有身、斷有身集、證有身滅、修斷有身道
勝仗比喻 斷關度塹超越境界脫諸防邏建聖法幢
佛法解說 斷五下分結度無明深塹究竟無始生死有愛盡我慢盡
《雜阿含經》卷十五第387經:於苦聖諦已知、已解,於苦集聖諦已知、已斷,於苦滅聖諦已知、已證,於苦滅道跡聖諦已知、已修
勝仗比喻 無有關鍵平治城塹度諸嶮難解脫結縛建立聖幢
佛法解說 五下分結已斷、已知斷知無明無際生死,究竟苦邊愛已斷、已知我慢已斷、已知
《中阿含經》卷五十四第200經:六見處無我、無我所,得涅槃
勝仗比喻 無門度壍破墎過壍聖智慧鏡
佛法解說 五下分結已盡已知無明壍已盡已知無窮生死已盡已知有愛已盡已知我慢已盡已知
南傳《增支部尼科耶》集5第71經:心解脫者與慧解脫者
勝仗比喻 無門閂障礙已除去溝已填滿柱已拔起聖者旗已落下、重擔已落下、已分離
佛法解說 五下分結已被捨斷無明已被捨斷出生輪迴的再有已被捨斷渴愛已被捨斷我慢已被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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