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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阿含經卷第十七

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

中阿含長壽王品第二(有十五經)(第二小土城誦)

 長壽、天、八念  淨不移動道
 郁迦支羅說  娑雞三族姓
 梵天迎請佛  勝天、迦[*]絺那
 念身、支離彌  上尊長老眠
 無刺及真人  說處最在後

導讀

(七二)中阿含長壽王品長壽王本起經第一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拘舍彌,在瞿師羅園

爾時,拘舍彌諸比丘數共鬥諍。於是,世尊告拘舍彌諸比丘曰:「比丘!汝等莫共鬪諍。所以者何?

若以諍止諍,  至竟不見止;
 唯忍能止諍,  是法可尊貴。

「所以者何?昔過去時,有拘娑羅國王,名曰長壽,復有加赦國王,名梵摩達哆,彼二國王常共戰諍。於是,加赦國王梵摩達哆興四種軍,象軍、馬軍、車軍、步軍。興四種軍已,加赦國王梵摩達哆自引軍往,欲與拘娑羅國王長壽共戰。拘娑羅國王長壽聞加赦國王梵摩達哆興四種軍,象軍、馬軍、車軍、步軍,興四種軍已,來與我戰。拘娑羅國王長壽聞已,亦興四種軍,象軍、馬軍、車軍、步軍。興四種軍已,拘娑羅國王長壽自引軍出,往至界上,列陣共戰,即摧破之。於是,拘娑羅國王長壽盡奪取彼梵摩達哆四種軍眾,象軍、馬軍、車軍、步軍,乃復生擒加赦國王梵摩達哆身,得已,即放而語彼曰:『汝窮厄人,今原赦汝,後莫復作。』

「加赦國王梵摩達哆復再三興四種軍,象軍、馬軍、車軍、步軍。興四種軍已,復自引軍往與拘娑羅國王長壽共戰。拘娑羅國王長壽聞加赦國王梵摩達哆復興四種軍,象軍、馬軍、車軍、步軍,興四種軍已,來與我戰。拘娑羅國王長壽聞已,便作是念:『我已剋彼,何須復剋[*]?我已伏彼,何足更伏?我已害彼,何須復害?但以空弓,足能伏彼。』拘娑羅國王長壽作是念已,宴然不復興四種軍,象軍、馬軍、車軍、步軍,亦不自往。於是,加赦國王梵摩達哆得來破之,盡奪取拘娑羅國王長壽四種軍眾,象軍、馬軍、車軍、步軍。」

「於是,拘娑羅國王長壽聞加赦國王梵摩達哆來,盡奪取我四種軍眾,象軍、馬軍、車軍、步軍已,復作是念:『鬥為甚奇!鬥為甚惡!所以者何?剋[*]當復剋,伏當復伏,害當復害。我今寧可獨將一妻,共乘一車,走至波羅㮈。』於是,拘娑羅國王長壽即獨將妻,共乘一車,走至波羅㮈[*]。拘娑羅國王長壽復作是念:『我今寧可至村村邑邑,受學博聞。』拘娑羅國王長壽作是念已,即便往至村村邑邑,受學博聞,以博聞故,即轉名為長壽博士。

「長壽博士復作是念:『所為學者,我今已得,我寧可往波羅㮈[*]都邑中,住街街巷巷,以歡悅顏色作妙音伎,如是波羅㮈[*]諸貴豪族聞已,當極歡喜而自娛樂。』長壽博士作是念已,便往波羅㮈[*]都邑中,住街街巷巷,以歡悅顏色作妙音伎,如是波羅㮈[*]諸貴豪族聞已,極大歡喜而自娛樂。於是,加赦國王梵摩達哆外眷屬聞,中眷屬、內眷屬及梵志國師展轉悉聞。梵志國師聞已,便呼見之。於是,長壽博士往詣梵志國師所,向彼而立,以歡悅顏色作妙音伎,梵志國師聞已,極大歡喜而自娛樂。於是,梵志國師告長壽博士:『汝從今日可依我住,當相供給。』長壽博士白曰:『尊者!我有一妻,當如之何?』梵志國師報曰:『博士!汝可將來依我家住,當供給之。』於是,長壽博士即將其妻依梵志國師家住,梵志國師即便供給彼。

「於後時長壽博士妻心懷憂慼,作如是念:『欲令四種軍陣列鹵簿,拔白露刃,徐庠而過,我欲遍觀,亦復欲得磨刀水飲。』長壽博士妻作是念已,便白長壽博士:『我心懷憂慼,作如是念:「欲令四種軍陣列鹵簿,拔白露刃,徐庠[*]而過,我欲遍觀,亦復欲得磨刀水飲。」』長壽博士即告妻曰:『卿莫作是念。所以者何?我等今為梵摩達哆王所破壞,卿當何由得見四種軍陣列鹵簿,拔白露刃,徐庠而過,我欲遍觀,亦復欲得磨刀水飲耶?』妻復白曰:『尊若能得者,我有活望,若不得者,必死無疑。』

「長壽博士即便往詣梵志國師所,向彼而立,顏色愁慘,以惡微聲作諸音伎,梵志國師聞已不得歡喜。於是,梵志國師問曰:『博士!汝本向我立,以歡悅顏色作妙音伎,我聞已極大歡喜而自娛樂。汝今何以向我立,顏色愁慘,以惡微聲作諸音伎?我聞已不得歡喜。長壽博士!汝身無疾患,意無憂慼耶?』長壽博士白曰:『尊者!我身無患,但意有憂慼耳。尊者!我妻心懷憂慼,作如是念:「我欲得四種軍陣列鹵簿,拔白露刃,徐庠而過,我欲遍觀,亦復欲得磨刀水飲。」我即報妻曰:「卿莫作是念,所以者何?我今如此,卿當何由得四種軍陣列鹵簿,拔白露刃,徐庠[*]而過,我欲遍觀,亦復欲得磨刀水飲耶?」妻復白我曰:「尊若能得者,我有活望,若不得者,必死無疑。」尊者!若妻不全,我亦無理。』

「梵志國師問曰:『博士!汝妻可得見不?』白曰:『尊者!可得見耳。』於是,梵志國師將長壽博士往至妻所。是時,長壽博士妻懷有德子,梵志國師見長壽博士妻懷有德子故,便以右膝跪地,叉手向長壽博士妻,再三稱說:『生拘娑羅國王。生拘娑羅國王。』教敕左右曰:『莫令人知。』梵志國師告曰:『博士!汝勿憂慼,我能令汝妻得見四種軍陣列鹵簿,拔白露刃,徐庠[*]而過,亦能令得磨刀水飲。』

「於是,梵志國師往詣加赦國王梵摩達哆所,到已,白曰:『天王!當知有德星現,唯願天王嚴四種軍,陣列鹵簿,拔白露刃,徐庠[*]導引,出曜軍威,以水磨刀,唯願天王自出觀視。天王!若作是者,必有吉應。』加赦國王梵摩達哆即敕主兵臣:『卿!今當知有德星現,卿宜速嚴四種之軍,陣列鹵簿,拔白露刃,徐庠[*]導引,出曜軍威,以水磨刀,我自出觀,若作是者,必有吉應。』時,主兵臣即受王教,嚴四種軍,陣列鹵簿,拔白露刃,徐庠[*]導引,出曜軍威,以水磨刀,梵摩達哆即自出觀。

「因是,長壽博士妻得見四種軍陣列鹵簿,拔白露刃,徐庠[*]導引,出曜軍威,并亦復得磨刀水飲。飲磨刀水已,憂慼即除,尋生德子,便為作字,名長生童子。寄人密養,漸已長大,長生童子若諸剎利頂生王者,整御天下得大國土,種種技藝,乘象、騎馬、調御、馳驟、射戲、手搏、擲、擲鉤、乘載、坐,如是種種諸妙技[*]藝皆善知之,若干種妙觸事殊勝,猛毅超世,聰明挺出,幽微隱遠,無不博達。

「於是,梵摩達哆聞拘娑羅國王長壽彼作博士,轉名在此波羅㮈[*]城中,梵摩達哆即敕左右:『卿等速往收拘娑羅國王長壽,反縛兩手,令彼騎驢,打破敗鼓,聲如驢鳴。遍宣令已,從城南門出,坐高標下,詰問其辭。』左右受教,即便往收拘娑羅國王長壽,反縛兩手,令彼騎驢,打破敗鼓,聲如驢鳴,遍宣令已,從城南門出,坐高標下,詰問其辭。是時,長生童子尋隨父後,或在左右而白父曰:『天王勿怖!天王勿怖!我即於此,必能拔濟,必能拔濟。』拘娑羅王長壽告曰:『童子可忍!童子可忍!莫起怨結,但當行慈。』眾人聞長壽王而作此語,便問於王:『所道何等?』王答眾人曰:『此童子聰明,必解我語。』

「爾時,長生童子勸波羅㮈[*]城中諸貴豪族:『諸君!行施修福,為拘娑羅國王長壽咒願,以此施福,願拘娑羅國王長壽令安隱,得解脫。』於是,波羅㮈[*]城中諸貴豪族為長生童子所勸,行施修福,為拘娑羅國王長壽咒願:『以此施福,願拘娑羅國王長壽令安隱,得解脫。』加赦國王梵摩達哆聞此波羅㮈[*]諸貴豪族行施修福,為拘娑羅國王長壽咒願:『以此施福願拘娑羅國王長壽令安隱,得解脫。』聞即大怖,身毛皆豎:『莫令此波羅㮈[*]城中諸貴豪族反於我耶?且置彼事,我今急當先滅此事。』於是,加赦國王梵摩達哆教敕左右:『汝等速去,殺拘娑羅國王長壽,斬作七段。』左右受教,即便速往,殺長壽王,斬作七段。

「於是,長生童子勸波羅㮈[*]城中諸貴豪族而作是語:『諸君看此,加赦國王梵摩達哆酷暴無道,彼取我父拘娑羅國王長壽無過之人,奪取其國倉庫財物,怨酷枉殺,斬作七段。諸君可往,以新繒㲲收斂我父,取七段屍,以一切香、香木積聚而闍維之,立於廟堂,為我作書與梵摩達哆言:「拘娑羅國王長生童子!彼作是語,汝不畏後為子孫作患耶?」』於是,波羅㮈[*]諸貴豪族為長生童子所勸,以新繒㲲[*]即往斂,取彼七段屍,以一切香、香木積聚而闍維之,為立廟堂,亦為作書與梵摩達哆言:『拘娑羅國王長生童子!彼作是語,汝不畏後為子孫作患耶?』

「於是,長壽王妻告長生童子曰:『汝當知此加赦國王梵摩達哆酷暴無道,彼取汝父拘娑羅國王長壽無過之人,奪取其國倉庫財物,怨酷枉殺,斬作七段。童子汝來!共乘一車,走出波羅㮈[*],若不去者,禍將及汝。』於是,長壽王妻與長生童子共乘一車,走出波羅㮈[*]。爾時,長生童子作如是念:『我寧可往至村村邑邑,受學博聞。』長生童子作是念已,便往至村村邑邑,受學博聞,以博聞故,即轉名為長生博士。

「長生博士復作是念:『所為學者,我今已得,我寧可往波羅㮈[*]都邑中,住街街巷巷,以歡悅顏色作妙音伎,如是波羅㮈[*]諸貴豪族聞已,當大歡喜而自娛樂。』長生博士作是念已,便往至波羅㮈[*]都邑中,住街街巷[*]巷,歡悅顏色作妙音伎,如是波羅㮈[*]諸貴豪族聞已,極大歡喜而自娛樂。於是,加赦國王梵摩達哆外眷屬聞,中眷屬、內眷屬、梵志國師,展轉乃至加赦國王梵摩達哆聞,便呼見。

「於是,長生博士即往詣加赦國王梵摩達哆所,向彼而立,以歡悅顏色作妙音伎,如是加赦國王梵摩達哆聞已,極大歡喜而自娛樂。於是,加赦國王梵摩達哆告曰:『博士!汝從今日可依我住,當相供給。』於是,長生博士即依彼住,加赦國王梵摩達哆即供給之,後遂信任,一以委付,即持衛身刀劍授與長生博士。

「爾時,加赦國王梵摩達哆便敕御者:『汝可嚴駕,我欲出獵。』御者受教,即便嚴駕訖,還白曰:『嚴駕已辦,隨天王意。』於是,加赦國王梵摩達哆便與長生博士共乘車出,長生博士即作是念:『此加赦國王梵摩達哆酷暴無道,彼取我父拘娑羅國王長壽無過之人,奪取其國倉庫財物,怨酷枉殺,斬作七段。我今寧可御車,使離四種軍眾各在異處。』長生博士作是念已,即便御車離四種軍,各在異處。

「彼時,加赦國王梵摩達哆冒涉塗路,風熱所逼,煩悶渴乏,疲極欲臥,即便下車,枕長生博士膝眠。於是,長生博士復作是念:『此加赦國王梵摩達哆酷暴無道,彼取我父無過之人,奪取其國倉庫財物,怨酷枉殺,斬作七段。然于今日已在我手,但當報怨。』長生博士作是念已,即拔利刀,著加赦國王梵摩達哆頸上而作是語:『我今殺汝!我今殺汝!』長生博士復作是念:『我為不是。所以者何?憶父昔日在標下時,臨終語我:「童子可忍!童子可忍!莫起怨結,但當行慈。」』憶已,舉刀還內鞘中。

「彼時,加赦國王梵摩達哆,夢見拘娑羅國王長壽兒長生童子,手拔利刀,著我頸上而作是語:『我今殺汝!我今殺汝!』見已恐怖,身毛皆豎,便疾驚覺,起語長生博士:『汝今當知我於夢中,見拘娑羅國王長壽兒長生童子,手拔利刀,著我頸上而作是語:「我今殺汝!我今殺汝!」』長生博士聞已,白曰:『天王勿怖!天王勿怖!所以者何?彼拘娑羅國王長壽兒長生童子者,即我身是。天王!我作是念:「加赦國王梵摩達哆酷暴無道,彼取我父無過之人,奪取其國倉庫財物,怨酷枉殺,斬作七段。而于[*]今日已在我手,但當報怨。」天王!我拔利刀,著王頸上而作是語:「我今殺汝!我今殺汝!」天王!我復作是念:「我為不是。所以者何?憶父昔日在標下時,臨終語我:『童子可忍!童子可忍!莫起怨結,但當行慈。』」憶已舉刀還內鞘中。』

「加赦國王梵摩達哆語曰:『童子!汝作是說:「童子可忍!童子可忍!」我已知此義。童子又言:「莫起怨結,但當行慈」者,此謂何義?』長生童子答曰:『天王!莫起怨結,但當行慈者,即謂此也。』加赦國王梵摩達哆聞已,語曰:『童子!從今日始,我所領國盡以相與,汝父本國還持付卿。所以者何?汝所作甚難,乃惠我命。』長生童子聞已,白曰:『天王本國自屬天王,我父本國可以見還。』

「於是,加赦國王梵摩達哆與長生童子共載還歸,入波羅㮈[*]城,坐正殿上,告諸臣曰:『卿等若見拘娑羅國王長壽兒長生童子者,當云何耶?』諸臣聞已,或有白曰:『天王!若見彼者,當截其手。』或復作是語:『天王!若見彼者,當截其足。』或復作是語:『當斷其命。』加赦國王梵摩達哆告諸臣曰:『卿等欲知拘娑羅國王長壽兒長生童子者,即此是也。汝等莫起惡意向此童子。所以者何?此童子所作甚難,惠與我命。』於是,加赦國王梵摩達哆以王沐浴浴長生童子,塗以王香,衣以王服,令坐金御床,以女妻之,還其本國。」

「比丘!彼諸國王剎利頂生王,為大國主,整御天下,自行忍辱,復稱歎忍;自行慈心,復稱歎慈;自行恩惠,復稱恩惠。諸比丘!汝亦應如是,至信、捨家、無家、學道,當行忍辱,復稱歎忍;自行慈心,復稱歎慈;自行恩惠,復稱恩惠。」

於是,諸比丘聞佛所說,有作是言:「世尊法王今且住也,彼道說我,我那得不道[*]說彼。」

於是,世尊不悅可拘舍彌諸比丘所行威儀、禮節、所學、所習,即從座起,而說頌曰:

「以若干言語,  破壞最尊眾,
 破壞聖眾時,  無有能訶止。
 碎身至斷命,  奪象牛馬財,
 破國滅亡盡,  彼猶故和解。
 況汝小言罵,  不能制和合,
 若不思真義,  怨結焉得息。
 罵責數說,  而能制和合,
 若思真實義,  怨結必得息。
 若以諍止諍,  至竟不見止,
 唯忍能止諍,  是法可尊貴。
 瞋向慧真人,  口說無賴言,
 誹謗牟尼聖,  是下賤非智。
 他人不解義,  唯我獨能知,
 若有能解義,  彼恚便得息。
 若得定為侶,  慧者共修善
 捨本所執意,  歡喜常相隨。
 若不得定伴,  慧者獨修善,
 如王嚴治國,  如象獨在野

 獨行莫為惡,  如象獨在野,
 獨行為善勝,  勿與惡共會。
 學不得善友,  不與己等者,
 當堅意獨住,  勿與惡共會。」

爾時,世尊說此頌已,即以如意足乘虛而去,至婆羅樓羅村。於是婆羅樓羅村,有尊者婆咎釋家子,晝夜不眠,精勤行道,志行常定,住道品法。尊者釋家子遙見佛來,見已往迎,攝佛衣鉢,為佛敷床,汲水洗足,佛洗足已,坐尊者釋家子婆咎座,坐已,告曰:「婆咎比丘!汝常安隱,無所乏耶?」

尊者釋家子婆咎白曰:「世尊!我常安隱,無有所乏。」

世尊復問:「婆咎比丘!云何安隱,無所乏耶?」

尊者婆咎白曰:「世尊!我晝夜不眠,精勤行道,志行常定,住道品法。世尊!如是我常安隱,無有所乏。」

世尊復念:「此族姓子遊行安樂,我今寧可為彼說法。」作是念已,便為尊者婆咎說法,勸發渴仰,成就歡喜,無量方便為彼說法,勸發渴仰,成就歡喜已,從座[*]起去,往至護寺林。入護寺林中,至一樹下,敷尼師檀,結跏趺坐。

世尊復念:「我已得脫彼拘舍彌諸比丘輩,數數鬥訟,相伏相憎,相瞋共諍,我不喜念彼方,謂拘舍彌諸比丘輩所住處也。」

當爾之時,有一大象為眾象王,彼離象眾而獨遊行,亦至護寺林。入護寺林中,至賢娑羅樹,倚賢娑羅樹立。爾時,大象而作是念:「我已得脫彼群象輩,牝象、牡象,大小象子,彼群象輩常在前行,草為之蹋,水為之渾,我於爾時,食被蹋草,飲渾濁水,我今飲食新草、清水。」

於是,世尊以他心智,知彼大象心之所念,即說頌曰:

「一象與象等,  成身具足牙,
 以心與心等,  若樂獨住林。」

於是,世尊從護寺林攝衣持鉢,往至般那蔓闍寺林。爾時,般那蔓闍寺林有三族姓子共在中住,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彼尊者等所行如是。若彼乞食有前還者,便敷床,汲水出,洗足器,安洗足凳,及拭腳巾、水瓶、澡罐,若所乞食能盡食者,便盡食之;若有餘者,器盛覆舉。食訖收鉢、澡洗手足,以尼師檀著於肩上,入室宴坐。若彼乞食有後還者,能盡食者,亦盡食之,若不足者,取前餘食,足而食之。若有餘者,便瀉著淨地,及無蟲水中,取彼食器,淨洗拭已,舉著一面,收卷床蓆,斂洗足蹬,收拭腳巾,舉洗足器,及水瓶、澡罐,掃灑食堂,糞除淨已,收舉衣鉢,澡洗手足,以尼師檀[*]著於肩上,入室宴坐。彼尊者等至於晡時,若有先從宴坐起者,見水瓶、澡罐[*]空無有水,便持行取,若能勝者,便舉持來,安著一面;若不能勝,則便以手招一比丘,兩人共舉,持著一面,各不相語,各不相問。彼尊者等五日一集,或共說法,或聖默然。

於是,守林人遙見世尊來,逆訶止曰:「沙門!沙門!莫入此林。所以者何?今此林中有三族姓子,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彼若見汝,或有不可。」

世尊告曰:「汝守林人!彼若見我,必可,無不可。」

於是,尊者阿那律陀遙見世尊來,即訶彼曰:「汝守林人!莫訶世尊。汝守林人!莫止善逝。所以者何?是我尊來,我善逝來。」尊者阿那律陀出迎世尊,攝佛衣鉢,尊者難提為佛敷床,尊者金毘羅為佛取水。

爾時,世尊洗手足已,坐彼尊者所敷之座,坐已,問曰:「阿那律陀!汝常安隱,無所乏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我常安隱,無有所乏。」

世尊復問阿那律陀:「云何安隱,無所乏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我作是念:『我有善利,有大功德,謂我與如是梵行共行。』世尊!我常向彼梵行行慈身業,見與不見,等無有異,行慈口業、行慈意業,見與不見,等無有異。世尊!我作是念:『我今寧可自捨己心,隨彼諸賢心。』世尊!我便自捨己心,隨彼諸賢心。世尊!我未曾有一不可心。世尊!如是我常安隱,無有所乏。」問尊者難提,答亦如是。

復問尊者金毘羅曰:「汝常安隱,無所乏耶?」

尊者金毘羅白曰:「世尊!我常安隱,無有所乏。」

問曰:「金毘羅!云何安隱,無所乏耶?」尊者金毘羅白曰:「世尊!我作是念:『我有善利,有大功德,謂我與如是梵行共行。』世尊!我常向彼梵行行慈身業,見與不見,等無有異,行慈口業、行慈意業,見與不見,等無有異。世尊!我作是念:『我今寧可自捨己心,隨彼諸賢心。』世尊!我便自捨己心,隨彼諸賢心。世尊!我未曾有一不可心。世尊!如是我常安隱,無有所乏。」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阿那律陀!如是汝等常共和合,安樂無諍,一心一師,合一水乳頗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如是我等常共和合,安樂無諍,一心一師,合一水乳,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世尊!我等得光明便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

世尊告曰:「阿那律陀!汝等不達此相,謂相得光明而見色者,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本未得覺無上正真道時,亦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行精勤無懈怠,身止住,有正念正智,無有愚癡,得定一心。阿那律陀!我作是念:『我行精勤無懈怠,身止住,有正念正智,無有愚癡,得定一心,若世中無是,我可見可知彼耶?』我心中生此疑患,因此疑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今要當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懃,因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

「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生無念患,因此無念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今要當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亦不生無念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因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

「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生身病想患,因此身病想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今要當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無念患,亦不生身病想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因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

「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生睡眠患,因此睡眠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今要當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無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亦不生睡眠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因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

「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生過精勤患,因此過精勤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猶如力士捉蠅太急,蠅即便死。如是,阿那律陀!我心中生過精勤患,因此過精勤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今要當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無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亦不生過精勤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因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

「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生太懈怠患,因此太懈怠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猶如力士捉蠅太緩,蠅便飛去。阿那律陀!我心中生太懈怠患,因此太懈怠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今要當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無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亦不生太懈怠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因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

「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生恐怖患,因此恐怖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猶如人行道,四方有怨賊來,彼人見已,畏懼恐怖,舉身毛豎。如是,阿那律陀!我心中生恐怖患,因此恐怖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今要當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無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不生太懈怠患,亦不生恐怖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因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

「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生喜悅患,因此喜悅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猶若如人本求一寶藏,頓得四寶藏,彼見已,便生悅歡喜。如是,阿那律陀!我心中生喜悅患,因此喜悅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今要當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無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不生太懈怠患,不生恐怖患,亦不生喜悅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因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

「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生自高心患,因此自高心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今要當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無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不生太懈怠患,不生恐怖患,不生喜悅患,亦不生自高心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因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

「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生若干想患,因此若干想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今要當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無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不生太懈怠患,不生恐怖患,不生喜悅患,不生自高心患,亦不生若干想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因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

「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心中生不觀色患,因此不觀色患故,便失定而滅眼,眼滅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阿那律陀!我今要當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無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不生太懈怠患,不生恐怖患,不生喜悅患,不生自高心患,不生若干想患,亦不生不觀色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因在遠離獨住,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見色。阿那律陀!若我心生疑患,彼得心清淨,無念、身病想、睡眠、太精勤、太懈怠、恐怖、喜悅、高心、生若干想、不觀色心患,彼得心清淨。」

「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我當修學三定,修學有覺有觀定,修學無覺少觀定,修學無覺無觀定。』阿那律陀!我便修學三定,修學有覺有觀定,修學無覺少觀定,修學無覺無觀定;若我修學有覺有觀定者,心便順向無覺少觀定,如是我必不失此。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學有覺有觀定。阿那律陀!我爾時行此住止行,若我修學有覺有觀定者,心便順向無覺無觀定,如是我必不失此知[*]見。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學有覺有觀定。阿那律陀!我爾時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若我修學無覺少觀定者,心便順向有覺有觀定,如是我必不失此知[*]見。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學無覺少觀定。阿那律陀!我爾時行此住止行,若我修學無覺少觀定者,心便順向無覺無觀定,如是我必不失此知[*]見。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學無覺少觀定。阿那律陀!我爾時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若我修學無覺無觀定者,心便順向有覺有觀定,如是我必不失此知[*]見。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學無覺無觀定。阿那律陀!我爾時行此住止行,若我修學無覺無觀定者,心便順向無覺少觀定,如是我不失此知[*]見。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學無覺無觀定。阿那律陀!我爾時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有時我知光明而不見色。阿那律陀!我作是念:『何因何緣知光明而不見色?』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若我念光明相,不念色相者,爾時我知光明而不見色。』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知光明而不見色。阿那律陀!我爾時行此住止行。阿那律陀!有時我見色而不知光明。阿那律陀!我作是念:『何因何緣我見色而不知光明?』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若我念色相,不念光明相者,爾時我知色而不知光明。』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知色而不知光明。阿那律陀!我爾時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有時我少知光明,亦少見色。阿那律陀!我作是念:『何因何緣我少知光明,亦少見色?』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若我少入定,少入定故,少眼清淨,少眼清淨故,我少知光明,亦少見色。』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少知光明,亦少見色。阿那律陀!爾時我行此住止行。阿那律陀!有時我廣知光明,亦廣見色。阿那律陀!我作是念:『何因何緣我廣知光明,亦廣見色?』阿那律陀!我復作是念:『若我廣入定,廣入定故,廣眼清淨,廣眼清淨故,我廣知光明,亦廣見色。』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廣知光明,亦廣見色。阿那律陀!爾時我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若我心中生疑患,彼得心清淨,無念、身病想、睡眠、太精勤、太懈怠、恐怖、喜悅、高心,生若干想,不觀色心患。彼得心清淨,有覺有觀定修學極修學,無覺少觀定修學極修學,無覺無觀定修學極修學,一向定修學極修學,雜定修學極修學,少定修學極修學,廣無量定修學極修學。我生知見極明淨,趣向定住,精勤修道品,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阿那律陀!爾時我行此住止行。」

佛說如是。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長壽王本起經第一竟(九千二百一十八字)

中阿含經卷第十七(九千二百一十八字)(第二小土城誦)

[校勘]

宋、元、明三本無「中阿含」三字。

「第二」,明本作「第七」。

宋、元二本無「有十五經」四字。

「迦」,大正藏原為「伽」,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迦」。[*]

「迎請」,明本作「請迎」。

宋、元、明三本無「中阿含」三字。[*]

「拘舍彌」,巴利本作 Kosambī。

「瞿師羅園」,巴利本作 Ghositārāma。

「眾」,大正藏原無此字,今依據高麗藏補上。

「剋」,元、明二本作「克」。[*]

「宴」,大正藏原為「晏」,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宴」。

大正藏在「往」字之後有一「至」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庠」,明本作「詳」。[*]

「庠」,宋、元、明三本作「詳」。

「庠」,明本作「詳」。[*]

「技」,大正藏原為「伎」,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技」。[*]

「羂」,宋、元、明三本作「衒」。

「載」,大正藏原為「車」,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載」。

「結」,大正藏原為「詰」,今依據高麗藏改作「結」。

「解」,大正藏原為「加」,今依據前後文改作「解」。

「㲲」,大正藏原為「疊」,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㲲」。[*]

「村邑」,宋本作「邑村」。

「街巷」,宋本作「巷街」。[*]

「喜」,宋、元、明三本作「悅」。

「辦」,大正藏原為「辨」,今依據前後文改作「辦」。

大正藏在「生」字之後有一「煩」字,今依據前後文刪去。

「于」,宋、元、明三本作「子」。[*]

「是語」,大正藏原為「此言」,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是語」。

「覺」,大正藏原為「寤」,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覺」。

「語」,大正藏原為「言」,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語」。

「刀」,大正藏原為「刃」,今依據高麗藏改作「刀」。

「知」,大正藏原為「和」,今依據前後文改作「知」。

「知」,大正藏原為「見」,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知」。

「服」,元本作「飯」。

「王」,大正藏原為「主」,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王」。

「道」,大正藏原為「導」,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道」。[*]

「座」,大正藏原為「坐」,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座」。[*]

「婆羅樓羅村」,巴利本作 Bālakaloṇakāragāma。

「婆咎」,巴利本作 Bhagu。

「定」,宋、元、明三本作「定定」。

「檀」,明本作「壇」。

「被」,大正藏原為「彼」,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被」。

「般那蔓闍寺林」,巴利本作 Pācīnavaṃsadāya。

「阿那律陀」,巴利本作 Anuruddha。

「難提」,巴利本作 Nandiya。

「金毘羅」,巴利本作 Kimbila。

「凳」,大正藏原為「蹬」,宋本作「橙」,元、明二本作「凳」,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凳」。

「罐」,宋本作「灌」。[*]

「檀」,宋、元、明三本作「壇」。[*]

「瀉」,宋、元、明三本作「寫」。

「捲」,大正藏原為「卷」,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捲」。

「蓆」,大正藏原為「席」,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蓆」。

「凳」,大正藏原為「蹬」,宋本作「橙」,元本作「櫈」、明本作「凳」,今依據明本改作「凳」。

「是」,大正藏原為「道」,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是」。

「所」,元、明二本作「可」。

「色」,宋、元、明三本作「色光」。

「令」,元本作「今」。

「太」,大正藏原為「大」,今依據宋、元、明、磧砂藏四本改作「太」。[*]

大正藏在「患」字之後有一「亦」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知」,大正藏原為「智」,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知」。[*]

,宋、元、明三本在「定」字後有「阿那律陀我爾時行此住止行阿那律陀若我修學無觀少觀定者心便順向有覺有觀定」三十五字。

「行」,宋、元、明三本作「行阿那律陀」。

明本無「長壽王本起經第一竟」九字。

宋、元、明三本無「九千二百一十八字」八字。

宋、元、明三本無「九千二百一十八字」八字。

宋、元、明三本無「第二小土城誦」六字。

[註解]

十五經:指「長壽王本起經、天經、八念經、淨不動道經、郁迦支羅經、娑雞帝三族姓子經、梵天請佛經、有勝天經、迦絺那經、念身經、支離彌梨經、長老上尊睡眠經、無刺經、真人經說處經」共十五經,從卷十七到卷二十一。

拘舍彌:古代印度都市名,是十六大國之一的跋蹉國(拔沙國)的首都,相當於現今的 Kosam,位於恒河支流 Yamunā 河沿岸。當時有以首都名作為國號的習慣,因此跋蹉國又稱為拘睒彌國。另譯為「拘睒彌」、「俱睒彌」、「拘深」。

瞿師羅園:佛陀的道場之一,由瞿師羅長者所佈施。另譯為「瞿沙羅園」、「瞿師園」。

鹵簿:皇室出巡時的衛隊。

徐庠:另作「徐詳」,緩慢而周密的樣子。

磨刀水:用以磨刀後的水,可作藥材。《本草綱目》記載磨刀水性味「鹹、寒、無毒」,主治「利小便,消熱腫」,而且能治「盤腸生產」,即分娩時產婦直腸脫出。本經中「作如是念……得磨刀水飲」這一段於《五分律》卷二十四(大二二‧一五九上)作:「婦忽作是念:願得日初出時,四衢道中,四種兵戰磨刀汁飲。」《增一阿含經》【高幢品】〈第八經〉大二‧六二六下)作:「夫人自夢在都市中生,又日初出,四部之兵,手執五尺刀,各共圍繞,而獨自產無有佐者。」

德子:有福德的兒子。

出曜軍威:

馳驟:騎馬疾奔。

羂:捕捉鳥獸的網。讀音同「倦」。

輦:以人力挽行、推拉的車。讀音同「碾」。

身毛皆豎:全身的毛髮都豎立起來。

繒㲲:「繒」,讀音同「增」,絲織品的總稱。「㲲」,讀音同「疊」,精細毛織布。繒㲲的意思是精細的絲織品或毛織布。

疲極:疲倦。這裡的「極」特指「倦」的意思。

彼道說我,我那得不道說彼:他對我說三道四,我怎麼能不對他說三道四?

若得定為侶,慧者共修善:如果能有定慧的同伴共同修行。相當的南傳經文作「如果能得到賢明的朋友:住於善良、堅固的共行者」。

若不得定伴,慧者獨修善,如王嚴治國,如象獨在野:如果不能有安定的同伴,有智慧的人即自己修行,有如國王嚴格地制理國家,也有如大象獨自走在林野中。相當的南傳經文作「如果不能得到賢明的朋友:住於善良、堅固的共行者,就如國王捨去已征服的王國後,如象獨自走在森林中一樣。獨自走更好,沒有愚癡的朋友,獨自走而沒有惡的被作,無為者就如在森林中的象一樣。」。

他心智:知道他人心裡在想什麼的神通。

難提:比丘名,佛陀稱讚他「乞食耐辱,不避寒暑」第一。

金毘羅:比丘名,佛陀稱讚他「獨處靜坐,專意念道」第一。

前還:較早回來。

食堂:飯廳。

自捨己心,隨彼諸賢心:不堅持己見,而隨著這些賢者的意思。

一心一師,合一水乳:觀念相同,老師相同,如同水乳交融,沒有爭執。

頗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耶:可有得到超越一般人的境界而有高低不同的安樂定境嗎?「人上之法」指超越凡人的解脫或神通,「差降」指隨等級的高低而有漸次的差別,「住止」是到達、停留的地方,這裡特指入定的境界。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有足以為聖者智見特質之過人法的證得、樂住嗎?」

得光明便見色,彼見色光明尋復滅:得到光明而看見形相,沒過多久那個讓人看到形相的光明就消失了。相當的南傳經文作「認知光與色的看見,但不久那個光與色的看見消失了」。

不達此相:沒有通曉這個表象(的原因)。

若世中無是,我可見可知彼耶:如果世界上沒有這回事,我可以見到、知道這回事嗎?(心中起了懷疑, 所看到的光明或形相是真的嗎?)

遠離獨住:遠離世俗而獨自居住。

無念患:失念的缺陷,指因為失念、不具念、不覺知,而造成定力的退失。

我心中生不觀色患:心中升起了「不想觀察到這些禪相」的想法。相當的南傳經文作「過度靜觀於色之心的小雜染」(atinijjhāyitattaṃ rūpānaṃ cittassa upakkilesaṃ),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過度集中貫注於色,一種心的缺點」(excessive meditation upon forms, an imperfection of the mind),並引註釋書的解說,當種種想生起時,我想我要作意於一色,不論是合意的或不合意的,當我這樣做時,我的過度靜觀於色生起。

若我心生疑患,彼得心清淨:如果我(如前面經文所說地曾)心中生起「疑」這個過患,(現在)心得到清淨了,不再有這個過患。

有覺有觀定:「覺」與「觀」兩者皆有的定境,通常指初禪。「覺」又譯為「尋」,是投向的注意力;「觀」又譯為「伺」,是持續的注意力。例如打坐時將心念投向呼吸,就是「尋」;接著將心念持續地省察呼吸,就是「伺」。又譯為「有尋有伺定」。

無覺少觀定:沒有「覺」但仍有殘存「觀」的定境,指初禪和第二禪中間的定境。又譯為「無尋唯伺定」。「少」的巴利文 mattaṃ 又譯為「唯」。

無覺無觀定:「覺」與「觀」兩者皆無的定境,指第二禪及以上的定境。又譯為「無尋無伺定」。

知見:知道、見到。

住止行:安住在修止的行為。

廣入定:範圍廣大的定,或許指十一切處(十遍處)定。。

一向定:一直修同一種定。

雜定:幾種定境交替著修。 or 可能指欲界定。

少定:較淺的定。or 可能指初禪至四禪等世間禪定。

廣無量定:可能指止觀兼具的定,例如三三昧,在行住坐臥時都可見到事物的無常、苦、無我,因此應用範圍極廣。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三位尊者認為:「我今寧可自捨己心,隨彼諸賢心」,放下自我則容易和睦相處。團體相處必須要異中求同,放下自我,接納別人。

自我意識太強的人眼中都是自己,看不到別人,自己是對的、錯的是別人,就容易紛諍不斷。

本經中提到的三種禪定層次,「有覺有觀定」(有尋有伺定)通常指初禪,「有覺少觀定」(有尋唯伺定)為初禪和二禪中間的定境,「無覺無觀定」(無尋無伺定)為二禪及以上的定境。三者可說是單純以覺(尋)和觀(伺)的程度區分禪定的層次,因此三者加起來也可說含蓋各種層次的禪定,與一般所謂的四禪八定只是分類的不同。

至於為何區分為「有覺有觀、無覺少觀、無覺無觀」三種,而沒有「少覺少觀」或「少覺無觀」?這是因為「少覺少觀」為「有覺有觀」,不需另外列出。至於「少覺無觀」通常不會發生,因為「觀」較「覺」來得微細,「少覺無觀」將較微細的擾動消除了,卻仍有較粗糙的擾動,不合理。

佛陀表示在這三種禪定層次之間轉換時,「若我修學A定者,心便順向B定」時,「我必不失此智見」,這「智見」就是以光明是否退失來判斷定力是否退步,以及找出造成定力退步的過患原因的方法。 or 此時已有觀智,而以觀智檢查這三種禪定層次??

此經中,阿那律尊者定力增進時,心中生起光明,但過不久光明就退失了,而向佛陀請教。

佛陀說他在未成佛前也曾經歷過這樣的狀況,因此指導阿那律尊者找出光明退失的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疑」,因為以前沒見過光明,懷疑那光明是真有其事嗎?對修法起了疑心而退失光明。

排除了疑心後,光明又起,但不久後又退失了,代表定力的退失。於是一項項地檢查、一項項地解決禪定時的各種缺失:無念、身病想、睡眠、太精勤、太懈怠、恐怖、喜悅、高心,生若干想,不觀色心患。

因此可以用光明是否退失,作為定力是否退失的徵相,每當光明退失了,就要找出禪定在哪裡有缺失並加以改善,即可恢復定力及光明。

缺失都解決了,就能獲得更穩定的定力。

光明心只是修定的副產品,只是想陰的一種呈現,在心念提升到天界層次時有可能發生,終究是不能執著的。但這個現象也可以在入門時當作工具使用,本經中佛陀即教導我們利用光明心的技巧來增進定力。

這個光明,在南傳稱為「禪相」。《阿含經》只有少數幾經提到運用「禪相」(巴利文 nimitta)來修定,除了本經外,還有卷二十第81經、卷二十四第98經中「身念住」的光明: 《中阿含經》卷二十四〈4 因品〉:「復次,比丘觀身如身,比丘者,念光明想,善受善持,善憶所念,如前後亦然,如後前亦然,如晝夜亦然,如夜晝亦然,如下上亦然,如上下亦然。如是不顛倒,心無有纏,修光明心,心終不為闇之所覆。如是比丘觀內身如身,觀外身如身,立念在身,有知有見,有明有達,是謂比丘觀身如身。」(CBETA, T01, no. 26, p. 583, a21-28)

巴利文 nimitta,英文的定義為: mark, sign; image; target, object; cause, condition. 一般翻譯為「相」,例如「徵相」,在禪坐時見到的相則譯為「禪相」。

「禪相」是在南傳的修定法門中一個方便,這光明並不是聖境,只是想陰的一種呈現,在因定力增進而有非常穩定的禪相之後,也可作修定的所緣使用,但在非常穩定之前只能用來協助判斷禪定的缺失。也就是說,開始有禪相時不要專注在其上,而是要專注在原先用功的方法上。至於當修念住或修觀時,則要將禪相視為如同任何世間的現象而觀察,只是無常、苦、無我的。在南傳的不同派別中,對這個方法有很多的發揚,而北傳的觀想法或是真言法也有很多相通的方法,例如《觀無量壽佛經》的日輪觀,或是《楞嚴經》提到「若目明朗,十方洞開無復幽黯,名色陰盡,是人則能超越劫濁。觀其所由,堅固妄想以為其本」。

從《阿含經》中提到禪相的經文很少,可合理推論禪相不是必要的,但對於有穩固的禪相的人,可以利用禪相來加深定力。

另一方面,禪相也不一定是「光明」,想陰也可能呈現不同的面貌,如光珠、棉花等,修無色界定時也不是以光明為相。禪定時也不一定會有禪相,也可以禪定生起的喜、樂作為所緣而修定。以下經文所說的「所相、所標」,應該也是 nimitta: 《中阿含經》卷46〈3 心品〉:「若有比丘所行、所相、所標,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量識處,無所有,是無所有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厭相應念想無欲具。」(CBETA, T01, no. 26, p. 716-718)

很多經典強調不執著相,這個「相」的巴利文就是 nimitta。涅槃則是 a-nimitta,涅槃是無相的。「無相三昧」的「相」也是 nimitta。因此就究竟的角度,禪相是方便,是渡河的筏,渡河後也要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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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階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