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何所有故,何所起,何所繫著,何所見我,令諸ⓐ眾生作如是見、如是說:『我世間常①、世間無常②、世間常無常③、世間非常非無常④;世有邊⑤、世無邊⑥、世有邊無邊⑦、世非有邊非無邊⑧;命即是身⑨、命異身異⑩;如來死後有、如來死後無、如來死後有無、如來死後非有非無』?」
諸比丘白佛:「世尊是法根、法眼、法依……」如是廣說,次第如上三經。
[校勘]
ⓐ 宋、元、明三本無「諸」字。
[註解]
① 我世間常:我和宇宙的主體是永恆不變的。
② 世間無常:宇宙的主體是無常的,會消失而一了百了(斷滅論)。
③ 世間常無常:宇宙的主體是常也是無常。
④ 世間非常非無常:宇宙的主體不是常也不是無常。
⑤ 世有邊:宇宙有邊界。
⑥ 世無邊:宇宙沒有邊界。
⑦ 世有邊無邊:宇宙既是有邊界、又是沒有邊界。
⑧ 世非有邊非無邊:宇宙既不是有邊界、也不是沒有邊界。
⑨ 命即是身:生命(靈魂)即是肉體,兩者不可以分離。另譯為「彼命彼身」、「是命是身」。
⑩ 命異身異:生命(靈魂)是一回事,肉體是另一回事,兩者可以分離。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此經所記載即「十四無記」,佛陀不予回答的問題。
要如何正確地看待「十四無記」的問題?可參見卷十第262經:「如實正觀世間集者,則不生世間無見,如實正觀世間滅,則不生世間有見。[……]如來離於二邊,說於中道」(CBETA, T02, no. 99, p. 67, a2-4) 佛陀離於有、無的二邊,離於斷、常的二邊,以因緣法講說世間完整的面貌。
有同學會問說:「十四無記有『世間無常』,佛教也認為『世間無常』呀?」其實兩者雖然中文字面相同,實際的意義卻不一樣。十四無記所說的「世間無常」是將宇宙(世間)視為一個主體、大我,認為這個主體是無常,會消失而一了百了,屬於斷滅論。佛教所說的「世間無常」則是基於因緣的分析,描述人世間的遷流變化,而非有一個主體、大我。
至於「如來死後有」等問題,則可參見卷五第106經「導讀」的說明。
關於佛教對於「十四無記」的看法,也可參考《雜阿含經》卷五第106經、卷十六第408經、卷三十二第905經、卷三十四第962經,《中阿含經》卷六十第220經,《長阿含經》卷十二第18經歡喜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