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解木蘭飛彈87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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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人本】拆解木蘭飛彈87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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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本教育電子報】拆解木蘭飛彈870909
                                    —公視的觀點與實踐
週三主題：紙上父母成長系列

今日主題：木蘭飛彈＝女性胸部這個「等式」並不會隨著我們長大成人而告
別我們，相反的，它沈入意識的底層，形成我們今日對女性胸部的看法之一。
在成長過程中，絕對的男性氣質與絕對的女性氣質間，難道只有一種選擇？
性別角色難道只有刻板扮演而沒有自主建構？我們的確需要憂心，因為我們
的媒體正在灌輸兒童這種刻板印象。（文摘自人本札記1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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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詩寧（公共電視節目研發部研發人員）

木蘭號，女性金剛，原籍日本，年齡不詳，胸部能發射飛彈。

當卡通「無敵鐵金剛」裡的男性金剛忙著用雙拳打天下，女性金剛木蘭號則
挺起胸膛發射飛彈，這個集暴力與色情於大成的場景，對現在三十歲以下的
青年也許都熟悉萬分，仔細回溯記憶的微光地帶，更可能發現威力無窮的木
蘭飛彈，其實是這一代人在告別母親懷抱之後對女性胸部共同的初步印象。

「木蘭飛彈＝女性胸部」，不要小看這樣的連結，因為這個「等式」並不會
隨著我們長大成人而告別我們，相反的，它沈入意識的底層，形成我們今日
對女性胸部的看法之一；女性胸部是明顯突出的圓錐形，是相對於男性拳頭
的工具性武器，不管今日我們持何種觀點嘗試解讀，這樣的連結都無法改變
它的本質——這就是我們在童年時從卡通裡被灌輸的，對於性別與身體認知
的刻板印象。

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我們的下一代也沒有避開這種命運的幸運。在現代的
卡通世界裡，「亂馬二分之一」取代了「無敵鐵金剛」，一壺熱開水澆頭便
可以將亂馬從功夫了得的男生變成嬌柔無比的女生，看似充滿趣味的性別轉
換，實則蘊含更加鞏固的性別建構機制。讓我們不禁要為這些小觀眾擔心，
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絕對的男性氣質與絕對的女性氣質間，難道只有一種
選擇？性別角色難道只有刻板扮演而沒有自主建構？我們的確需要憂心，因
為我們的媒體正是灌輸兒童這種刻板印象。

刻板印象的建構

從這個角度來看，在討論媒體色情對兒童的影響時，刻板印象無疑是最嚴重
的現象之一。在此我們不妨先對刻板印象做個一般性的描述：無論是針對於
性別、種族、階段等對象，刻板印象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無視於社
會的改變、人類的進步，而將舊有的偏見與新的事物強加連結。為了促成文
明的真正進步，種種不正確的刻板印象應首先予以解消，而大眾媒體身為傳
播工具，於此實負有最大的責任。

但若觀察實際媒體作為，我們的期待則不免落空。以上述分析兩個卡通為例，
儘管在這二十年來女性運動與女性的社會地位都有顯著的發展，但反映在給
兒童觀賞的卡通節目裡，女性角色卻沒有明顯的進步，仍充滿了被動、柔弱
的刻板印象；尤有甚之，在某些內容上更加保守（亂馬變成女生後比木蘭號
更需要男人保護即是一例）。

細心的人還會發現，在拒斥社會進步同時，另一方面媒體正利用流行文化，
對刻板印象做更巧妙、更細緻的連結與建構。如「亂馬二分之一」的劇情脈
絡的確與這個時代如性別扮演、同性戀等現象互相呼應，卻未必正確傳達新
興文化的價值，以致於在劇情裡兩性角色更加極端化，對女性的偏見更加嚴
重。在這方面，媒體就像餓虎撲羊般地追趕著真實世界，一口將它吞下且粗
糙進行複製，生產出更多的刻板印象，以作為給小小觀眾來到世界的第一份
獻禮。

卡通世界如此，那卡通以外的其他頻道與節目呢？手握遙控器，現代的兒童
接受刻板印象不只一種選擇。從A片頻道裡的性愛刻板印象，到連續劇的兩
性關係刻板印象，到瘦身廣告裡的身體刻板印象，就是連最適合闔家觀賞的
週末綜藝節目也充滿任意輕侮女藝人的文化主流刻板印象，對於性別、身體
和兩性關係可以有什麼不一樣的看法，兒童其實別無選擇。

刻板印象的成因與解消

刻板印象現象充斥，其實是所有媒體觀眾所面臨的共同處境，並沒有成人或
兒童的差別；只是，成人作為媒體的生產者和主要消費者，似乎更有條件去
主導、選擇與判斷自己是否要接受影響，相形之下，兒童面對這樣刻板印象
的強勢灌輸，就顯得手無寸鐵而只能洗耳恭聽、洗眼恭看。

從另一方面來看，商業機制雖然扮演了製造這些刻板印象背後的轉輪，但根
據供需法則，媒體色情的存在更反映了成人心中的欲望與消費需求。在這個
對欲望處理仍不夠成熟的社會裡，被壓抑的欲望只好轉化成偷窺或消費刻板
印象等形式來尋求滿足，於是，只要一打開電視，兒童和成人就一起經驗著
這個平面而單向的世界，反映永遠無法滿足的欲望與注定的失落，儘管這個
世界裡的某些欲望是兒童所費解的。

誠然，因為兒童對於成人欲望的不了解，即使兒童看了這些節目，接受了這
些刻板印象，短時間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但媒體色情問題常顯得隱晦
難明，家長和學校的處理方式也較不明顯。當兒童接受媒體色情訊息時，家
長和學校不是以視而不見的態度加以輕忽，就是以家長權威立場不由分說加
以壓制，過猶不及，讓對成人世界充滿好奇心的兒童更加無所適從。

經由排斥或輕忽媒體色情，將性別、身體和兩性關係排除在兒童成長過程之
外。在兒童成長的過程中，認識自己的身體、性別特質是不可或缺的過程，
在兒童長大成人之後，性愛更會是生活中理所當然的一部份。

從這個觀點來看媒體色情問題，重要的不是我們究竟在影像上複製了什麼或
呈現了什麼，（看見裸體未必會對兒童造成傷害，但一個蘊含性暗示的裸體
姿勢卻可能造成兒童對於同性／異性身體的刻板印象），而是我們究竟試圖
傳達什麼樣的價值給兒童。我們必須自問，在我們的生活經驗反省與社會趨
勢潮流中，有什麼樣的價值與觀念值得傳達給兒童，有助於兒童從認識自己
的身體中更能欣賞、保護自己，從認識性別差異與共同點中更能尊重差異、
平等待人，從真實了解兩性關係中發展出對性愛的健康態度與美好期待。

公視的觀點與實踐

公視身為國內第一個公共媒體，有責任在媒體色情氾濫的大環境中，做出良
好的媒體示範。基於以上觀點，目前公視節目有兩條並行不悖的策略，我們
一方面進行拆解，一方面建構。

公視任何節目絕對避免對於性別、身體和兩性關係的刻板印象連結；若需在
新聞報導中反應社會上的刻板印象，則立刻加以澄清與予以平衡報導；針對
兒童規劃「媒體識讀教育」節目，為兒童提供刻板印象的解消管道，這是拆
解面。

在建構面，公視充分考慮性別議題的重要性，如紀錄片「女人的故事」便是
探討一系列女性身體、工作與政治等議題，即使在戲劇中也盡量呈現有別於
刻板印象的性別角色，如青少年戲劇節目「秀麗福爾摩斯」以一個十五歲的
少女為主角，和一般以男性為主的偵探角色大異其趣。

公視目前每天提供一個小時以上的兒童及青少年節目，日後將繼續增加發
展，提供國內兒童及青少年收看電視的另一種清新選擇；未來更可能針對青
少年規劃「兩性教育」節目，提供青少年認識真實兩性關係的媒體管道。

在一本名為「聖境預言書」的小說中，曾提出人類未來該如何教育兒童，認
為我們應該教給兒童真實，因為在真實裡才蘊含了一切美好的可能性；這可
以作為公視節目觀點的註腳，然而真正的實踐卻有賴於持續的自我反省與觀
念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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