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情仇(22) [鎮州單騎]

發信人: abstsai@ms1.hinet.net (Post Gateway), 信區: BudaXfile
標  題: 法海情仇(22)﹝鎮州單騎﹞
發信站: 由 獅子吼站 收信 (Sat Aug  8 07:32:27 1998)


---- 法海情仇(22)﹝鎮州單騎﹞---------------------------------

    鎮州城外，颳起陣陣黃沙。這幾日天氣突變，鎮日飛沙滿天。

    一面大唐使節的旌旗露出在黃沙之上，隱約的可以看見旌旗正
緩緩的向著城門而來。

    由城門上的敵樓跑下來一個戍衛，飛奔走告王庭湊，報說中央
大軍兵臨城下。

    王庭湊命令擂起戰鼓，全軍武裝戒備，他披上戰甲準備迎敵。
『來者有多少人？』王庭湊一面問，一面正要戴上頭盔。

    『報告將軍，來者一人！』第二個跑進來的士兵高聲的回報。

    『ㄎㄨㄥ，ㄎㄨㄤ』頭盔掉到地上去了。

    ＊＊＊　　＊＊＊

    不敢大意的王庭湊仍然要全軍武裝備戰，命令士兵弓上弦，劍
出鞘，開了城門，把韓愈“護送”到賓館。

    賓館的庭院內士兵們擠得水瀉不通，他們從沒見過中央軍有如
此英勇、膽敢隻身進入敵陣中的人，人人爭著要目睹這位英雄一面。

    韓愈在馬上氣喘噓噓的把扛在肩上的旌旗插在賓館的旗穴裡。
他下了馬，面露怒容一語不發，以嚴厲的眼神瞪著王庭湊。王庭湊
被韓愈的氣勢嚇住了，上來作禮，一面解釋道：『對不起，這裡所
以會亂成一片，都是他們這些人幹的事，反叛中央並不是我的本意，
是因為他們不受中央重視..所以..』

    韓愈站在台階上，對著王庭湊大聲的斥聲道：『皇上是因為你
有領導的才能，才把成德託付給你，誰知道你這麼無能，居然不能
叫這些..這些人..聽話..』韓愈怒氣沖沖的用手不斷的點著台階下
的士卒。

    『是我們先被皇上遺棄的..』幾個士官把刀劍架到韓愈的脖子
上，對著韓愈控訴他們對中央的不滿。

    原來田弘正的前二任節度使是王武俊，王庭湊的曾祖父是回鶻
汗國的人(維吾爾族一支)，本名五哥之，因功被王武俊收作乾兒子，
因而改姓王，這些被命令退伍的官兵都是跟隨王家多年的手下，對
王家忠心耿耿。田弘正雖由魏博來成德接管，但這些世襲軍人在軍
中形成擁王的勢力，不太聽指揮。

    當時田弘正回歸中央時，皇上以戰事平息了，要田弘正讓一些
官兵解甲歸田，可以免去龐大的軍費。田弘正為了消除這些手下對
王家的擁護，就要這些官兵們退伍，但卻沒有安排任何的後路，等
於是要這些官兵自生自滅，於是人人心生不滿。

    王庭湊奪了軍權當了成德節度使，於是這些人又回到成德，卻
成了叛軍。

    士官對韓愈說：『先太師(王武俊)為皇上立下多少功勞，他的
作戰血衣還在，為何中央把我們當盜匪看待？..』

    韓愈對庭院中的士兵們喊話：『你們能記得先太師的話，那就
太好了，先太師對中央如何效忠，中央對他是如何厚待，你們都知
道。現在你們要作個叛徒或者要作個忠臣享受富貴，由你們自己去
決定。』

    『你們看看安祿山好了..』韓愈舉出一些曾經叛亂而被平息的
例子。他接著說：『還有史思明、吳元濟、陳師道，他們的子孫到
如今都沒有一個活著，更別說有富貴可享，哪像田弘正歸順中央時，
全家都作官，連小孩都有官位..像那王承元歸順中央，二十歲就當
節度使，又如那劉悟、李祐..無一不是節度使，他的部下人人都有
官作..你們要怎樣就隨你們的意思好了..』

    王庭湊眼看官兵們軍心有些動搖，於是下令全體退出賓館，他
對韓愈說：『大人遠來，打算教我怎麼辦？』

    韓愈說：『放了牛元翼，給中央一個面子，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王庭湊很有禮貌的回答：『好，好，馬上就放他們出城』於是擺下
盛宴，和韓愈飲酒歡樂。

    酒酣耳熱之餘，王庭湊大大的誇讚韓愈，將他比作斐度南第二，
說他自斐大將軍之後就沒有見過如此人物。想起斐度南，韓愈不禁
淚流滿面，王庭湊一面勸酒一面對韓愈說：『唉，斐大將軍也真是
天妒英年，全家皆亡，唯一倖存一個後生如今也不知去向..來來，
呼乾啦..』

    韓愈大驚，酒意全消，跪了起來 (唐代賓館是地板，坐在地板
上就著矮桌子吃飯)， 雙手揪著王庭湊的領子：『你講啥覓？斐家
有後生還活著？你怎麼知道？快說!!快說!!..』

    『這..咳..這是田弘正..咳..的參軍說的..』王庭湊一面咳一
面說：『聽說曾經派出兩名殺手去殺，不過沒有任何消息，那殺手
也不知去向..而今也沒人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韓愈跌坐下來，兩眼出神。王庭湊輕聲的喚道：『韓大人，韓
大人..』

    ＊＊＊　　＊＊＊

　　住了數日，韓愈把眾人對朝廷不滿之事一一記錄，而後打道回
京，王庭湊派了一隊護衛一路護送韓愈回長安。過了不久，就聽說
牛元翼“殺出重圍”，王庭湊並未派兵追擊，雙方面子保住。

------------------------------------------------------------

---Ab Tsai----------------
abstsai@ms1.hinet.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