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阿含經》一五四_梵志品婆羅婆堂經(第154經)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東園鹿子母堂。

爾時,有二人婆私吒及婆羅婆梵志族,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諸梵志見已,極訶責數,甚急至苦,而語之曰:「梵志種勝,餘者不如;梵志種白,餘者皆黑;梵志得清淨,非梵志不得清淨;梵志梵天子,從彼口生,梵梵所化。汝等捨勝從不如,捨白從黑,彼禿沙門為黑所縛,斷種無子。是故汝等所作大惡,極犯大過。」

爾時,世尊則於晡時從宴坐起,堂上來下,於堂影中露地經行,為諸比丘說甚深微妙法。尊者婆私吒遙見世尊則於晡時從宴[*]坐起,堂上來下,於堂影中露地經行,為諸比丘說甚深微妙法。尊者婆私吒見已,語曰:「賢者婆羅婆!當知世尊則於晡時從宴[*]坐起,堂上來下,於堂影中露地經行,為諸比丘說甚深微妙法。賢者婆羅婆!可共詣佛,或能因此從佛聞法。」

於是,婆私吒及婆羅婆即詣佛所,稽首作禮,從後經行。

世尊迴顧,告彼二人:「婆私吒!汝等二梵志捨梵志族,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諸梵志見已,不大責[*]數耶?」

彼即答曰:「唯然。世尊!諸梵志見已,極訶責[*]數,甚急至苦。」

世尊問曰:「婆私吒!諸梵志見已,云何極訶責[*]數,甚急至苦耶[*]?」

答曰:「世尊!諸梵志見我等已,而作是說:『梵志種勝,餘者不如;梵志種白,餘者皆黑;梵志得清淨,非梵志不得清淨;梵志梵天子,從彼口生,梵梵所化。汝等捨勝從不如,捨白從黑,彼禿沙門為黑所縛,斷種無子。是故汝等所作大惡,極犯大過。』世尊!諸梵志見我等已,如是極訶責[*]數,甚急至苦。」

世尊告曰:「婆私吒!彼諸梵志所說至惡,極自無賴。所以者何?謂彼愚癡,不善曉解,不識良田,不能自知,作如是說:『我等梵志是梵天子,從彼口生,梵梵所化。』所以者何?婆私吒!我此無上明、行、作證,不說生勝,不說種姓,不說憍慢:『彼可我意,不可我意,因坐因水,所學經書』。婆私吒!若有婚姻者,彼應說生,應說種姓,應說憍慢:『彼可我意,不可我意,因坐因水,所學經書』。婆私吒!若有計生、計姓、計慢者,彼極遠離於我無上明、行、作證。婆私吒!說生、說姓、說慢:『彼可我意,不可我意,因坐因水,所學經書』者,於我無上明、行、作證別。

各種姓都有善法與惡法

復次,婆私吒!謂有三種,令非一切人人共諍,雜善不善法,彼則為聖所稱不稱。云何為三?剎利種、梵志種、居士種。婆私吒!於意云何?剎利殺生,不與取、行邪婬、妄言乃至邪見,居士亦然;非梵志耶[*]?」

答曰:「世尊!剎利亦可殺生、不與取、行邪婬、妄言,乃至邪見,梵志、居士亦復如是。」

世尊問曰:「婆私吒!於意云何?梵志離殺、斷殺、不與取、行邪婬、妄言,乃至離邪見,得正見;剎利、居士為不然耶[*]?」

答曰:「世尊!梵志亦可離殺、斷殺、不與取、行邪婬、妄言,乃至離邪見得正見;剎利、居士亦復如是。」

世尊問曰:「婆私吒!於意云何?若有無量惡不善法,是剎利、居士所行;非梵志耶[*]?若有無量善法,是梵志所行;非剎利、居士耶[*]?」

答曰:「世尊!若有無量惡不善法,彼剎利亦不可行,梵志、居士亦復如是。若有無量善法,彼梵志亦可行,剎利、居士亦復如是。」

「婆私吒!若有無量惡不善法,一向剎利、居士行,非梵志者。若有無量善法,一向梵志行,非剎利、居士者。彼諸梵志可作是說:『我等梵志是梵天子,從彼口生,梵梵所化。』所以者何?婆私吒!見梵志女始婚姻時,婚姻已後,見懷妊時,懷妊[*][*]已後,見產生時,或童男,或童女。婆私吒!婆羅門也是媽媽生的,而不是梵天口生如是諸梵志亦如世法,隨產道生,然彼妄言誣謗梵天而作是說:『我等梵志是梵天子,從彼口生,梵梵所化。』

「婆私吒!若族姓子、若干種姓、若干種名,捨若干族,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從我學道,應作是念:『我等梵志是梵天子,從彼口生,梵梵所化。』所以者何?婆私吒!彼族姓子入我正法、律中,受我正法、律,得至彼岸,斷疑度惑,無有猶豫,於世尊法得無所畏。是故彼應作是說:『我等梵志是梵天子,從彼口生,梵梵所化。』婆私吒!彼梵天者,是說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梵是如來,今是如來,無煩無熱,不離如者,是如來也。婆私吒!於意云何?諸釋下意愛敬至重,供養奉事於波斯匿拘娑羅王耶[*]?」

彼則答曰:「如是。世尊!」

世尊問曰:「婆私吒!於意云何?若諸釋下意愛敬至重,供養奉事於波斯匿拘娑羅王,如是波斯匿拘娑羅王則於我身下意愛敬至重,供養奉事我耶[*]?」

答世尊曰:「諸釋下意愛敬至重,供養奉事於波斯匿拘娑羅王者,此無奇特。若波斯匿拘娑羅王下意愛敬至重,供養奉事於世尊者,此甚奇特。」

世尊告曰:「婆私吒!波斯匿拘娑羅王不如是意,而於我身下意愛敬至重,供養奉事於我:『沙門瞿曇種族極高,我種族下。沙門瞿曇財寶甚多,我財寶少。沙門瞿曇形色至妙,我色不妙。沙門瞿曇有大威神,我威神小。沙門瞿曇有善智慧,我有惡智。』婆私吒!但敬法因此敬佛波斯匿拘娑羅王愛敬於法,至重供養,為奉事故,而於我身下意愛敬至重,供養奉事於我。

產生種姓的因緣

爾時,世尊告比丘曰:「婆私吒!有時此世皆悉敗壞。此世壞時,若有眾生生晃昱天,彼於其中妙色意生,一切支節諸根具足,以喜為食,自身光明,昇於虛空,淨色久住。婆私吒!有時此大地滿其中水,彼大水上以風吹攪,結構為精,合聚和合,猶如熟酪,以抨抨乳,結構[*]為精,合[*]聚和合。如是,婆私吒!有時此大地滿其中水,彼大水上以風吹攪,結構[*]為精,合[*]聚和合,從是生地味,有色香味。云何為色?猶如生酥及熟酥[*]色。云何為味?如蜜丸味。

「婆私吒!有時此世還成復時,若有眾生生晃昱天,壽盡、業盡、福盡命終,生此為人,生此間已,妙色意生,一切支節諸根具足,以喜為食,自身光明,昇於虛空,淨色久住。婆私吒!爾時,世中無有日月,亦無星宿,無有晝夜,無月、半月,無時無歲。婆私吒!當爾之時,無父無母,無男無女,又無大家,復無奴婢,唯等眾生。於是,有一眾生貪餮不廉,便作是念:『云何地味?我寧可以指抄此地味嘗。』彼時,眾生便以指抄此地味嘗。如是,眾生既知地味,復欲得食。彼時,眾生復作是念:『何故以指食此地味,用自疲勞?我今寧可以手撮此地味食之。』彼時,眾生便以手撮此地味食。於彼眾生中復有眾生,見彼眾生各以手撮此地味食,便作是念:『此實為善,此實為快,我等寧可亦以手撮此地味食。』時,彼眾生即以手撮此地味食。若彼眾生以手撮此地味食已,如是如是,身生轉厚、轉重、轉堅,若彼本時有清淨色,於是便滅,自然生闇。婆私吒!世間之法,自然有是,若生闇者,必生日月,生日月已,便生星宿,生星宿已,便成晝夜,成晝夜已,便有月、半月,有時、有歲。彼食地味,住世久遠。

「婆私吒!若有眾生食地味多者,便生惡色,食地味少者,便有妙色,從是知色有勝有如,因色勝如故,眾生眾生共相輕慢言:『我色勝,汝色不如。』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地味便滅。地味滅已,彼眾生等便共聚集,極悲啼泣而作是語:『奈何地味?奈何地味?』猶如今人含消美物,不說本字,雖受持而不知義,此說觀義亦復如是。婆私吒!地味滅後,彼眾生生地肥,有色香味。云何為色?猶如生酥[*]及熟酥[*]色。云何為味?如蜜丸味。彼食此地肥[*],住世久遠。

「婆私吒!若有眾生食地肥[*]多者,便生惡色,食地肥[*]少者,便有妙色,從是知色有勝有如,因色勝如故,眾生眾生共相輕慢言:『我色勝,汝色不如。』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地肥[*]便滅。地肥[*]滅已,彼眾生等便共聚集,極悲啼泣而作是語:『奈何地肥[*]?奈何地肥[*]?』猶如今人為他所責,不說本字,雖受持而不知義,此說觀義亦復如是。婆私吒!地肥[*]滅後,彼眾生生婆羅,有色香味。云何為色?猶如曇華色。云何為味?如淖蜜丸味。彼食此婆羅,住世久遠。

「婆私吒!若有眾生食婆羅多者,便生惡色,食婆羅少者,便有妙色,從是知色有勝有如,因色勝如故,眾生眾生共相輕慢言:『我色勝,汝色不如。』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婆羅便滅。婆羅滅已,彼眾生等便共聚集,極悲啼泣而作是語:『奈何婆羅?奈何婆羅?』猶如今人苦法所觸,不說本字,雖受持而不知義,此說觀義亦復如是。

「婆私吒!婆羅滅後,彼眾生生自然粳米,白淨無皮,亦無有穬,長四寸,朝刈暮生,暮刈朝生,熟有鹽味,無有生氣。眾生食此自然粳米,如彼眾生食此自然粳米已,彼眾生等便生若干形,或有眾生而生男形,或有眾生而生女形。若彼眾生生男女形者,彼相見已,便作是語:『惡眾生生,惡眾生生。』

「婆私吒!惡眾生生者,謂說婦人也。若彼眾生生於男形及女形者,彼眾生等則更相伺,更相伺已,眼更相視,更相視已,則更相染,更相染已,便有煩熱,有煩熱已,便相愛著,相愛著已,便行於欲。若見行欲時,便以木石,或以杖塊而擲打之,便作是語:『咄咄!弊惡眾生作非法事。』云何眾生共作是耶[*]?猶如今人迎新婦時,則以襆華散,或以華鬘垂,作如是語:『新婦安隱,新婦安隱。』本所可憎,今所可愛。婆私吒!若有眾生惡不淨法,憎惡羞恥,懷慚愧者,彼便離眾一日、二日,至六、七日,半月、一月,乃至一歲。婆私吒!若有眾生欲得行此不淨行者,彼便作家而作是說:『此中作惡,此中作惡。』婆私吒!是謂初因初緣世中起家法,舊第一智如法、非不如法如法人尊

「於中有一懶惰眾生,便作是念:『我今何為日日常取自然粳米,我寧可併取一日食直耶[*]?』彼便併[*]取一日食米。於是,有一眾生語彼眾生曰:『眾生!汝來共行取米耶[*]?』彼則答曰:『我已併[*]取,汝自取去。』彼眾生聞已,便作是念:『此實為善,此實為快,我亦寧可併[*]取明日所食米耶[*]?』彼便併[*]取明日米來。復有一眾生語彼眾生曰:『眾生!汝來共行取米耶[*]?』彼則答曰:『我已併[*]取明日米來,汝自取去。』彼眾生聞已,便作是念:『此實為善,此實為快,我今寧可併[*]取七日食米來耶[*]?』時,彼眾生即便併[*]取七日米來。如[*]彼眾生自然粳米極取積聚,彼宿粳米便生皮穬[*],刈至七日亦生皮穬[*],隨所刈[*]處,即不復生。

「於是,彼眾生便共聚集,極悲啼泣,作如是語:『我等生惡不善之法,謂我曹等儲畜宿米。所以者何?我等本有妙色意生,一切支節諸根具足,以喜為食,自身光明,昇於虛空,淨色久住,我等生地味,有色香味。云何為色?猶如生酥及熟酥[*]色。云何為味?如蜜丸味。我等食地味,住世久遠。我等若食地味多者,便生惡色,食地味少者,便有妙色,從是知色有勝有如,因色勝如故,我等各各共相輕慢言:「我色勝,汝色不如。」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地味便滅,地味滅後,我等生地肥[*],有色香味。云何為色?猶如生酥[*]及熟酥[*]色。云何為味?如蜜丸味。我等食地肥[*],住世久遠。我等若食地肥[*]多者,便生惡色,食地肥[*]少者,便有妙色,從是知色有勝有如,因色勝如故,我等各各共相輕慢言:「我色勝,汝色不如。」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地肥[*]便滅。地肥[*]滅後,我等生婆羅,有色香味。云何為色?猶如[*]曇華色。云何為味?如淖蜜丸味。我等食婆羅,住世久遠。我等若食婆羅多者,便生惡色,食婆羅少者,便有妙色,從是知色有勝有如,因色勝如故,我等各各共相輕慢言:「我色勝,汝色不如。」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婆羅便滅。婆羅滅後,我等生自然粳米,白淨無皮,亦無有穬[*]藁[*],長四寸,朝刈暮生,暮刈朝生,熟有鹽味,無有生氣,我等食彼自然粳米,如我等自然粳米,極取積聚,彼宿粳米便生皮穬[*],刈至七日,亦生皮穬[*],隨所刈處,即不復生,我等寧可造作田種,立標牓耶[*]?』

「於是,彼眾生等造作田種,豎立標牓[*]。於中有一眾生自有稻穀,而入他田竊取他稻,其主見已,便作是語:『咄!咄!弊惡眾生,云何作是?汝自有稻,而入他田竊取他稻。汝今可去,後莫復作。』然彼眾生復至再三竊取他稻,其主亦至再三見已,便以拳扠牽詣眾所,語彼眾曰:『此一眾生自有稻穀,而入我田竊取我稻。』然彼一眾生亦語眾曰:『此一眾生以拳扠我牽來詣眾。』

「於是,彼諸眾生共聚集會,極悲啼泣而作是語:『我等生惡不善之法,謂守田也。所以者何?因守田故,便共諍訟,有失有盡,有相道說,有拳相扠。我等寧可於其眾中舉一端正形色,極妙最第一者,立為田主,若可訶者,當令彼訶,若可擯者,當令彼擯[*],若我曹等所得稻穀,當以如法輸送與彼。』於是,彼眾生中,若有端正[*]形色,極妙最第一者,眾便共舉,立為田主,若可訶者,彼便訶責,若可擯[*]者,彼便擯[*]棄,若有稻者,便以如法輸送與彼是田主。是田主謂之剎利也,令如法樂眾生,密護行戒是王,是王謂之王也。婆私吒!是謂初因初緣世中剎利種,舊第一智,如法非不如法,如法人尊。

「於是,彼異眾生以守為病,以守為癰,以守為箭刺,便棄捨守,依於無事,作草葉屋而學禪也。彼從無事,朝朝平旦入村邑王城而行乞食,彼多眾生見便施與,恭敬尊重,而作是語:『此異眾生以守為病,以守為癰,以守為箭刺,便棄捨守,依於無事,作草葉屋而學禪也。此諸尊捨害、惡不善法是梵志,是梵志謂之梵志也。』

「彼眾生學禪不得禪,學苦行不得苦行,學遠離不得遠離,學一心不得一心,學精進不得精進,便捨無事,還村邑王城,作四柱屋,造立經書。彼多眾生見如是已,便不復施與、恭敬、尊重,而作是語:『此異眾生本以守為病,以守為癰,以守為箭刺,便棄捨守,依於無事,作草葉屋,而學於禪不能得禪,學苦行不得苦行,學遠離不得遠離,學一心不得一心,學精進不得精進,便捨無事,還村邑王城,作四柱屋,造立經書。此諸尊等更學博聞,不復學禪是博聞,是博聞謂之博聞。』婆私吒!是謂初因初緣世中有梵志種,舊第一智,如法非不如法,如法人尊。

「於是,彼異眾生各各諸方而作田業,是各各諸方而作田業,是各各諸方而作田業,謂之鞞舍。婆私吒!是謂初因初緣世中有鞞舍種,舊第一智,如法非不如法,如法人尊。

「婆私吒,世中起此三種姓已,便知有第四沙門種也。云何世中有此三種姓已,便知有第四沙門種耶?於剎利族族姓之子,能自訶責[*]惡不善法,自厭憎惡惡不善法,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而作是念:『我當作沙門,行於梵行。』便作沙門行於梵行。如是,梵志種族、鞞舍種族族姓之子,亦自訶責[*]惡不善法,自厭憎惡惡不善法,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亦作是念:『我當作沙門,行於梵行。』便作沙門行於梵行。婆私吒!如是世中起此三種姓已,便知有第四沙門種也。

苦樂是由於善惡業而非種姓所決定,除了受苦樂外,更有解脫之道

「婆私吒!我今廣說此三種姓。云何廣有此三種耶?剎利種族族姓之子,身行不善法,口、意行不善法,彼身壞命終,一向受苦。如是,梵志種族、鞞舍種族族姓之子,身行不善法,口、意行不善法,彼身壞命終,一向受苦。婆私吒!剎利種族族姓之子,身行善法,口、意行善法,彼身壞命終,一向受樂。如是,梵志種族、鞞舍種族族姓之子,身行善法,口、意行善法,彼身壞命終,一向受樂。婆私吒!剎利種族族姓之子,身行二行及與護行,口、意行二行及與護行,彼身壞命終,受於苦樂。如是,梵志種族、鞞舍種族族姓之子,身行二行及與護行,口、意行二行及與護行,彼身壞命終,受於苦樂。

「婆私吒!剎利種族族姓之子,修七覺法,善思善觀,彼如是知、如是見,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如是,梵志種族、鞞舍種族族姓之子,修七覺法,善思善觀,彼如是知、如是見,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婆私吒!如是此三種廣分別也。梵天帝主說此偈曰:

「『剎利二足尊,  謂有種族姓,
  求學明及行,  彼為天人稱。』

「婆私吒!梵天帝主善說此偈,非不善也。善歌諷誦,非不善也。善詠語言,非不善也。謂如是說:

「『剎利二足尊,  謂有種族姓,
  求學明及行,  彼為天人稱。』

「所以者何?我亦如是說:

「『剎利二足尊,  謂有種族姓,
  求學明及行,  彼為天人稱。』」

佛說如是。尊者婆私吒、婆羅婆等,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婆羅婆堂經第三竟(五千六十八字)

[校勘]

「含」,聖本作「鋡」。[*]

聖本無「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十三字。

「第」,明本作「第十」。

明本無「第四分別誦」五字。

「東園」,巴利本作 Pubbāarāma。

「婆私吒」,巴利本作 Vāseṭṭha。

「婆羅婆」,巴利本作 Bhāradvāja。

「責」,聖本作「嘖」。[*]

「宴」,大正藏原為「燕」,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宴」。[*]

「學」,大正藏原為「覺」,今依據前後文改作「學」。

「耶」,萬德寺本作「邪」。[*]

「極自」,宋、元、明三本作「困極」。

「極」,萬德寺本、聖二本作「困」。

大正藏在「剎利」字之後有「居士」二字,今依據宋、元、明、萬德寺本、聖五本刪去。

大正藏無「不」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大正藏無「居士」二字,今依據宋、元、明、萬德寺本、聖五本補上。

「妊」,萬德寺本、聖二本作「任」。[*]

大正藏在「妊」字之後有一「身」字,今依據宋、元、明、萬德寺本、聖五本刪去。[*]

「誣」,大正藏原為「𧩄」,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誣」。

「念」,大正藏原為「說」,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念」。

「惑」,萬德寺本作「或」。

「今」,大正藏原為「冷」,今依據宋、明二本改作「今」。

「波斯匿」,巴利本作 Pasenadi。

萬德寺本無「此」字。

「晃昱天」,巴利本作 Ābhassara。

「構」,大正藏原為「搆」,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構」。[*]

「合」,聖本作「含」。[*]

「抨抨」,聖本作「𮝂𮝂]」。

「酥」,聖本作「蘇」。[*]

「成復」,大正藏原為「復成」,今依據宋、元、明、萬德寺本、聖五本改作「成復」。

「餮」,萬德寺本、聖二本作「餘」。

「地味住」,宋、元、明三本作「味在」。

「肥」,聖本作「𦡕」。[*]

「惡」,聖本作「為」。

「責」,大正藏原為「嘖」,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責」。

「婆羅」,巴利本作 Badālatā。

「如」,大正藏原為「加」,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如」。[*]

「穬」,大正藏原為「䵃」,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穬」。[*]

「藁」,聖本作「槀」。[*]

「如」,萬德寺本、聖二本作「如如」。[*]

「擲打」,大正藏原為「打擲」,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擲打」。

大正藏無「咄」字,今依據宋、元、明、萬德寺本、聖五本補上。

「襆」,萬德寺本作「𧚦」,聖本作「樸」。

「語」,大正藏原為「言」,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語」。

大正藏在「一」字之後有一「事」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刪去。

「惰」,宋、元、聖三本作「嬾」。

「日」,聖本作「月」。

「併」,大正藏原為「并」,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併」。[*]

「刈」,宋本作「割」。[*]

「喜」,聖本作「憙」。

「酥」,萬德寺本、聖二本作「蘇」。[*]

「便」,大正藏原為「彼」,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便」。

「如」,聖本作「如如」。

「刈」,宋、元、明三本作「割」。

「牓」,聖本作「榜」。[*]

大正藏無「彼」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補上。

聖本無「於」字。

「會」,大正藏原為「曾」,今依據前後文改作「會」。

「正」,聖本作「政」。[*]

「田主」,巴利本作 Khettānaṁ-pati。

「擯」,聖本作「殯責」。[*]

「責」,大正藏原為「嘖」,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責」。[*]

「若」,聖本作「各」。

「剎利也」,巴利本作 Khattiya。

「密」,大正藏原為「守」,宋、明、萬德寺本三本作「密」,元、聖二本作「蜜」,今依據宋、明、萬德寺本三本改作「密」。

「王」,聖本作「主」。

「王」,巴利本作 Rājan。

「刺」,大正藏原為「剎」,今依據前後文改作「刺」。

聖本無「捨」字。

「柱」,聖本作「住」。

「柱」,聖本作「注」。

大正藏在「各」字之後有一「詣」字,今依據宋、元、明、萬德寺本、聖五本刪去。

「鞞舍」,巴利本作 Vessa。

「沙門」,巴利本作 Samaṇa。

明本無「婆羅婆堂經第三竟」八字。

宋、元、明、聖四本無「五千六十八字」六字。

[註解]

極自無賴:實在是蠻橫沒有道理。

彼可我意,不可我意,因坐因水,所學經書:他符合我的心意還是不合我的心意?坐的位置、用水的先後如何?(例如《中阿含經》卷三十八第152經中「第一座、第一澡水」代表最高的地位。)讀過多少經書?按:這裡是指以自我中心來判斷他人、根據世俗表相來評判他人。

婚姻者:結婚的人、行欲的人。這句是指行欲的人、非修行人因為不懂事,說這話還說得過去,但自命清淨的梵志說這話實在是沒道理。

計生、計姓、計慢者:計度出生、計度種性、計度我慢(高傲憍慢)的人。這句是指愛計較的高傲憍慢的人才會說這種話,和佛陀所說差太多了。

下意:謙卑。

地味:遠古時代水上自然凝聚的美味,顏色如酥酪,滋味如蜂蜜。相當的《長阿含經》經文作「地味」或「地甘泉」,相當的南傳經文作「地味」。

猶如今人含消美物,不說本字,雖受持而不知義:就如同現在的人吃了好吃的東西後,不會說食物的名稱(而是發出感嘆聲),但自己也不知道感嘆聲是什麼意思。相當的南傳經文作「他們這麼說:『哎呀!味!哎呀!味!』這是跟隨被古人認為世界開端的用語而不了知其含意。」

地肥:遠古時代像磨菇般自然出現的美味,顏色如酥酪,滋味如蜂蜜。相當的《長阿含經》經文作「地肥」或「地皮」,相當的南傳經文作「地餅」。

婆羅:遠古時代像蔓草般自然出現的美味,顏色如酥酪,滋味如蜂蜜。相當的《長阿含經》經文作「地膚」,相當的南傳經文作「蔓藤」。

自然粳米:遠古時代自然生長的稻米,沒有糠、沒有殼、有香氣,採收後可直接食用。相當的《長阿含經》經文作「自然粳米」,相當的南傳經文作「不被耕種的熟米」。

舊第一智:古代的說法、古代的真理。說是「舊」,是相對於佛世時的說法來說。

如法、非不如法:這樣的說法(種姓起源)是合理的。(比較於當時梵志說自己是梵天口所生的說法, 這個說法才是合理的)

如法人尊:照著道理而行的人所尊敬的。

無事:離開聚落,寂靜而適合修行的地方。又譯作「無事處」、「空閑」、「空閑處」,音譯為「阿蘭若」、「阿練若」。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婆羅門種姓為膚色較白的雅利安人後裔,認為自己從梵天口中出生,是最清淨、優等的種姓,因而兩位婆羅門青年跟隨佛陀出家修行備受訶責。佛陀因此為他們開示四姓平等,所有人依據自身行為善惡而得到苦樂,不因種姓有所差別。

接著說最早四姓的起源,以及在所有種姓中以明行成就的阿羅漢為第一。

另一方面,依本經的記載,人類自遠古以來就習慣於破壞大自然,由於人類的貪欲破壞大自然,導致自然資源的消失以及環境的惡化。

  • 是否應儲蓄?

有同學提問:「光音天人剛下來人間時,由於競相爭奪、囤積食物而造成環境的惡化。但是現在的人要好好過日子的話都會儲蓄,是否儲蓄是不健康的?」

人生於世「需要的不多,想要的太多」,人需要食物乃至物資以維生,這不見得就是貪欲;想要超過所需的食物或物資,想要愈來愈多,才是貪欲。

光音天人剛下來人間時,並不需要食物,卻因「想要的太多」而囤積食物,這是基於貪欲,最終耗盡資源而導致食物不再自然產生的惡果。

在環境日漸惡化之後,人類需要食物才能生存,沒有食物就會餓死,因此食物已逐漸變為「需要的」,不一定是「想要的太多」了。

儲蓄也是如此,人們需要儲蓄以保障生活,在當今的社會下,人們通常不是基於貪欲而儲蓄,若因吝嗇而過度儲蓄才是貪欲的表現。

《雜阿含經》卷四十八第1283經說「始學功巧業,方便集財物」,在家人合法地賺錢、合理地儲蓄,在佛法來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中阿含經》卷三十三〈大品1〉第135經、《長阿含經》卷十一第16經善生經、《雜阿含經》卷四十八第1283經中都有記載佛陀為善生童子開示,可將個人所得大致分為四份:一份供應生活所需(飲食)、一份要儲蓄起來,二份作賺錢的資本(例如一份投入工作所需、一份則可投資或借給他人)。因此佛陀也教在家弟子適量地儲蓄。

然而過於吝嗇而過度儲蓄,如同無法節制自己而亂花錢,都不出貪及癡,《雜阿含經》卷四第91經即說:「若善男子無有錢財而廣散用,以此生活,人皆名為優曇鉢華,無有種子,愚癡貪欲,不顧其後。或有善男子財物豐多,不能食用,傍人皆言是愚癡人如餓死狗。是故,善男子所有錢財能自稱量,等入等出,是名正命具足。」

《雜阿含經》卷四十六第1232經即記載一位長者多財巨富,但是完全不肯花錢而生活得像個窮人,也不幫助他人、施與他人,這就是因為太貪而對自己及他人都吝嗇,受不到福報的利益,福報用完即墮三惡道。

了解財物只是工具而不是目的,正確看待財富的因緣生滅,自然能妥善地運用及累積資財,而得到現世的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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