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新信

 
山霧-1(反共文學示例)
#1
發信站: HiNetNews (msa.hinet.net>)
http://tw.myblog.yahoo.com/jw!o.8HaiWCEQLCohsoXUswCQ--/article?mid=446

山霧-2

四、

    當麗芬發現我的企圖以後,立刻狡兔似的防範小玲和我接觸。可是小孩畢竟是天真的,她會爬上椅子從窗口和我招手。每一次,當那女人發現她的女兒如此地在和我傳遞情感時,她就迅速地拉攏窗簾。然後,我會聽見小女孩的哭聲傳出戶外。

   這一天,滿天的烏雲壓得人心頭沉甸甸的,我又踱到綠屋前,準備和那孩子講故事,小玲因為以前聽了一半,急著要出來,可是她媽媽把門鎖著,儘管小玲失哭著搥門,一直相應不理。

   我在外面幸災樂禍地望著,沒想到天忽然下起雨來。小孩的哭鬧,吸引著我的注意,因此沒有及時離去。但山雨一來,常令人閃避不及,忽然嘩啦啦的,豆大的雨點已如千軍萬馬拋下來。眼看沒處跑了,我一急索性避到她家門前的台階,頭頂上的一小塊屋簷,剛好可以擋住雨。

    雨時大時小,一直下個不停。眼看天色漸漸昏黯,不知什麼時候,小玲已停住哭鬧,陣陣菜香從門縫飄出來,刺激得我胃裡骨碌碌響。飢寒交加,我開始後悔。

    忽然,門伊啊的開了。麗芬探出頭來,看我站在外面,似乎吃了一驚,冷冷的說﹕「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對不起,避個雨。」

   小玲也瞥見了,高興地大叫:「叔叔!」

   我向小玲裝了個鬼臉,然後轉向她,正經的說:「外面太冷,能讓我進去避一下嗎?雨一停我立刻走。」

   她冷冷地點點頭,我也就不客氣的進去了。

   坐下以後,我抱小玲坐在沒有受傷的腿上。我說:

   「我們是鄰居,站在路那邊,妳可以看見我的房子。」

    「我知道。」她毫無表情的說。

    於是,我們都沉默了。

   在掛壁上褂有一張照片。那是一個英偉的青年。我無聊地端詳著。

   「那是我的丈夫。」麗芬開口了,那語氣顯然是表示「我是個有丈夫的女人」。

    可是,我發覺這照片上的男人,並不是那天霧裡和她在一起密談的男人。那麼那男人是誰呢?可就費人猜疑了。

    我說﹕「你的先生在那兒作事?我們好像從未見過面?」

   「他是一個海員,很難得回來一次,而且一回來呆不上兩天就走了。」

    我點點頭:「我是一個新聞記者,剛從金門回來——因為腿受了傷。」

    「金門?」她隨口問了一句。

   「嗯,我也常寫寫小說,我的筆名是紫彬。」我的意思無非是讓她知道,我並不是一個無聊的男人。

   「你是紫彬先生?」想不到我的行業竟引起她的興趣:「我常拜讀您的大作。」

    既然她喜歡我的小說,我就和她談小說。

   「我常看您的小說,」她從我的懷中把睡著了的小玲抱過去:「您所寫的都是真的?」


    確實,我的寫作大都取材自前線親身的經歷。無論是描寫國軍的英勇;共匪的兇悍、殘暴﹔大陸人民的善良、悲慘,都是活生生的事實。這一點我頗引為自豪。因此我告訴她,雖然故事本身難免經過一番渲染的工夫,但皆有其事實的根據。

    她仰起頭,靠在椅背上:「我總以為小說都是捏造出來的。」

    這時,雨已經停住,有幾顆稀疏的星星閃爍在烏雲的缺口。我站起來:「我該走了。」


    她抱小玲安放在沙發上,給我開門。

    「我不希望你再來。」

    從她的表情,我相信那不是她的真心話。我愕然著的時候,她已輕輕的把門關上了。


            五、

    雖然她說不希望我再去,我還是再去了。

    這時,我的小說已經完成初稿了。我很高興在這偏僻的山居,能夠遇到我的知音。儘管她對我本人並不表歡迎,我仍很願意讓她作我這篇作品的第一個讀者。至於她身世的祕密,我倒已沖淡了過去的好奇心。因此,我第二次進入那綠色門屝的時候,同時攜帶著我剛完成的稿子。

    「漁舟淚痕?」她翻了翻稿子,雖然裝得漠然,卻掩不住一股欣喜。

    「願意作它的第一個讀者嗎?」

    她沒有回答。

    當我告辭的時候,「漁舟淚痕」留在她家的客桌上。

    起先,我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小玲坐在一旁望望我,又望望她媽媽。

    麗芬站了起來,用手背擦擦眼睛,悽然的說:「你寫得太動人了。」

    我正要謙虛一番,接著她又說:「可是我不相信共產黨真有那麼壞。」

    「不,共產黨比我寫的還要壞。我真恨我的表達能力太差了。我沒有盡到暴露共匪真面目的責任。」

    「不談這些了,我不願意為這事情難過,」她笑了笑:「為了感謝你給我第一個拜讀的榮幸,請你接受我的一點謝意,晚餐在我這兒隨便吃便飯吧?」

    我「恭敬不如從命」了。就這樣,我們開始建立了友誼。

    她是個溫柔而端莊的女人,有種高貴的氣質,令人樂於接近。然而不知為什麼,她常會失神地坐著,半天不說一句話。雖然我絕無邪念,但仍可感覺到,她在儘量和我保持距離。幸好小玲的天真活潑,溝通著我們。我們也會毫無拘束地大笑起來。

    偶而,我們也會在緊靠她家後面的小湖邊垂釣。這湖雖小,但很深,水很清,卻不見底。

    她那憂鬱的性格,總是像在愁慮些什麼?我也很奇怪,一個多月來,她的丈夫從未回來過,就連我第一次看到她時那霧中的男人,也不再出現。

    她還有些什麼親人?除了有一次,她無意中透露出有一個弟弟在金門前線服役外,從未提及別人;而且,連她的弟弟,她以後也絕口不提。

    曾經,我無意中發現牆角有一小截菸蒂。我知道她是不抽菸的,我也沒有抽菸的習慣,這就表示並不是沒有人來過,那是誰?我百思不得一解。

*後續請看:

http://tw.myblog.yahoo.com/backof-true/article?mid=451&prev=-1&next=450
Wed Sep 19 11:21:19 2007
回覆 | 轉寄 | 返回

卍 台大獅子吼佛學專站  http://buddhaspac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