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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悲金悼玉的學佛記(七)
#1
常寂光
悲金悼玉的學佛記

七:家變風雨

夢蘭妳可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愁緒與無奈....... 

今天父親又醉酒回來,滿身的汗味和酒臭味襲來讓人禁不住想嘔吐做嘔.

一進到客廳馬上就把音響開的大大聲,震耳欲嚨的感覺讓人直喊受不了.

只見媽媽過去將音響關小聲跟著父親嚷著起來.我在廚房裡描著父親跟母親的吵架,
那鍋爐內的菜還沒熟透我不能走開.不一會父親的斥罵之聲又再次響了起來.就像炸
彈炸掉一個山壁我只感覺到滾落的石頭是母親無奈的淚滴,於是我馬上將火切成最小
走到客廳去保護母親. 

只見他張牙舞爪,口出穢言如毒蛇,吐信向我襲來,我一面與他保持距離深怕吸到他醉
惡淵藪的酒氣,一方面還要顧及母親是否會被傷害攻擊,耐著性子,緩緩道出身為中國
人應有的儒家思想觀念與邏輯.

 「巴巴,孔子說,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這句你知道意思嗎?」丟出至聖先師的語句壓
一壓他.

「 我做好你老子的事就是務本.」只見他大言不慚的說著.

「 古人說,自重而後人重,這點你懂嗎?」接著第二招繼續問著. 

「那是他們不懂我!!」他否認了這句. 

「孟子說,愛人不親,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禮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己者皆反
求諸己.」不放棄的第三招說起儒家思想的作人道理.

 「這句什麼意思. 」他突然陷入一臉忙然配上搖晃的感覺好像是在坐海盜船.

「這句話就是說,遇到任何不如意的事都要先反求諸己想想自己是哪裡沒做好,而不
是一味的喝酒,罵媽媽.」心平氣合的糾正著. 只見他突然說出令我剎異的話語.

 「我要喝酒,因為我是濟公活佛轉世,我要度眾生,所以我要喝酒,因為酒後吐真言,
因為眾人皆醉,我獨醒.你知影唔知影某. 」這一套似是而非的說詞令人真不高興.

「但是你嘛不駛打媽媽呀!! 」我重申君子動口不動手來.

「你母就是固執,就是憨到不會抓癢,就是唔聽我的話,我匣卡打.」父親振振有詞的
說. 

「好哇!!好自為之.我要出去.」說完拉開紗門,大力一刷,紗門又脫軌了,碰的一聲,
鐵門激出大大的聲響.

我再次的把紗門拉好.心中有著頻頻的感觸想要表達出來,對於父親的總總舉止說來
真是無奈,似是而非的理論令我非常感慨,我心想你要度眾生,若是你自己先能得度就
阿彌陀佛了,父親以前在曾在一位朋友的道觀,濟公壇內當主簿,也就是用筆記錄一切
大小事情,如收驚問事及回答之事.

他曾說,當時他曾懷疑過那位乩童是真乩還是假乩.於是他就把濟公來時喝的酒從葫
蘆內倒回玻璃米酒瓶內,結果發現酒量都沒有少,所以他相信那是真濟公降壇.他學濟
公,追隨濟公的方式度人.只可惜他只學到皮毛,學到表相,學會結交酒肉朋友和受氣
不爽時打罵老婆出氣.

其實父親並非時時刻刻都這樣血氣之勇,盛氣凌人打罵老婆出氣的人.只要父親不飲
酒,就會是個善良老實,熱心助人,卻又沉默寡言的正常人,甚至與他相處一日都說不
到五句話.可是只要一杯黃湯下肚,馬上就變成叱吒菜市場的大聲公,以及沉迷在紙醉
金迷愛喝花酒的那堆人的頭頭. 喝酒跟賭博正是我家年年負債的緣起和因由.祇是
他--我的父親.僅管好話說盡,我又如何能轉變他的毛病與習性. 

畢業了,大家各自在記念冊上道下記念的時光機.讓話語能重溫過去.6月11日我的大
學聯考日只剩下二十天來,心中總是有股急燥之火燃燒,尤其是在那股境界退掉之後
更明顯.隨著聯考的逼近機車把手在手中轉動中愈速愈急,心律動陣陣的像熱鍋上的
螞蟻.我該只是用著濕毛巾來濕潤體氣的焦急.還是再沖沖冷水讓自己冷靜.

畢業三天了今天下午心情格外的悶,母親已收拾好菜市場的餐具回到家裡睡午覺休
息.這時那熟悉的巨響又威嚇的迫近.

「撞...!!」刷的一聲,紗門又脫軌,口渴走出來,要到廚房間看見紗門倒在平台上歪
斜著.心想今天的颱風可真是大.

「昱偉,您母ㄚ類..」語氣傳來濃濃的酒味.

「媽媽在睡覺.」我直接告訴父親的說.

「叫伊起來,我麥愛錢.」一付討債鬼的樣子令人心底生厭.

「拜託類,一天到晚喝酒,家裡的錢早就被你喝光了啦.」我氣憤的抗議著父親亂自揮
霍的事情.

他瞪了我一眼,不理我的逕自往房間走進去.

不一會一陣吵鬧聲叫了出來,媽媽跑出臥房來到客廳,心中非常的氣憤又懼怕,只見父
親伸拳舉起欲將落下.

那沉積了多年的憤怒終於如甦醒的火山似的爆發出來,

「別再打媽媽.」我站起來往母親的背後跨過,正巧被父親狂猛急重的拳頭打落在背
後,剎那間我的心產生一道裂縫正碎裂著.
痛,是一時的,但是他這一拳卻狠狠的打碎了我對他原有的忍讓,尊重,和順從.痛,痛
楚的讓我驚覺到我的心已裂,裂,裂成一道既暗又深,深,深不見底的馬里亞納海溝.
深沉,幽暗,陰鬱,慘淡,昏天暗地,暗影飄移,害怕,驚悚,顫慄,恐懼的慘入暗潮洶湧的
血液裡.在海底火山中狂嘯憤怒,急速向上竄起.

一股濃濃烈烈的恨如瞬間點燃撩原星火,烈燄狂奔,電光石火,飛沙走石,憤恨疾急.併
射而出是那佈滿血絲,血紅噬人的眼睛.我像野獸狂嘯大叫著:
「我要搬出去住.」緊握的雙拳浮現青筋,聲響大大在客廳振盪,回音重重地跌落在三
人耳際.行動迅速,快如電光,三步併成兩步朝房間直奔而去.


收拾了聯考的考前猜題的書本後,隨即走到客廳,不理會他們,打開紗門準備繫上鞋帶
離去.
「你呀敢出去,我就甲厝燒掉.」燥聲亂鳴威嚇的話語.


燥聲亂鳴威嚇的話語也阻止不了我鐵青臉色森然冷冽的表情,
因為我已鐵了心,憤怒的氣勢壓抑體內血淚交織的哀慟.鬆,不能鬆,我不能鬆.一鬆氣
勢就弱,就無法轉變他要傷害母親的感受.剛毅的氣勢壓抑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我強裂
地止住剛環潤在眼眶裡的眼淚.拿起書本,奮力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走出一幅和樂家庭的虛偽圖像裡,碰的一聲巨響.鐵門槍決了圖像與心的故鄉.
來到樓下前方電話亭,只見母親已朝我走來對我說:

「你老爸擱起酒肖,阿謀你先住你妹妹的乾媽家,有什米代誌,瞑早再講.」媽媽安撫
著顫動的面容.


「我無法度住在家裡,我冊讀不下去.」面容枯索抹過一臉無奈.我洩了憤怒之氣.

「阿謀你賣住叨位」媽媽關心的問著.

「我可以住同學家,奇安你嘛知影.」我告訴媽媽奇安來過我們家的事.

「好啦!!瞑早再講.」媽媽先不管我的回應讓我好好靜心.

「嗯!!」點點頭應允,雙手搓著臉不讓自己哭泣.

我隨著媽媽走到巷子底小妹的乾媽家,說明原委當晚我即在阿姨家留宿.
當我看見媽媽憔悴的面容蒼白的氣色仍要回去面對父親時心中忍不住地酸楚,哀傷的
止住哀慟欲出的眼淚

,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到心碎,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孤臣孽子的感覺.

這天夜裡我睡不著覺,破碎的心是如此的痛,我能感受馬里亞納海溝的悲鳴與怒吼.誰
能給我審視的潛水艇,好讓我像漆黑的海溝照明,看見蠕動的恐懼幽暗,悲傷,在潛艇
身旁遊移.一尾掙獰的魔鬼魚帶著焦慮的口大口的吞噬我的憂鬱.

又一尾看來頹廢而不知名的魚是新品種的魚他的名字叫暴戾.正吞食海淵寂寞浮游生
物受傷的眼睛.火山旁的繫縫,有著撕裂,憤怒,仇恨.瘋狂,鬱悶在熱泉內吞食美味而
日漸稀少的理性.此刻潛艇的探測燈打向我,彷彿正對著我說:((你有沒有淚
流.....!!))

昏昏的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媽媽來叫我,我陪母親回家,當我看見父親醉酒清醒,那眼
睛充滿反省自責的表情默在那裡,他愧對我,使我決心要逃離這個家,當下我無任何表
情只說一句話:

「我要搬到同學家住.」語氣平淡如風雨過後的寧靜.

伊惦惦.

隨即進房收拾書本衣物,父親仍坐在藤椅上,面有愧容的彷彿要我留下.此刻我已劃清
界線,終止短兵相接.僅存的一絲理智和痛楚的感覺,帶著背包攜著行囊,走到樓下,連
絡奇安說明原委要在他家住下.

母親給了我幾千元,要我好好保重,忘記所有過往種種,專心迎接未來考試,祇是我擔
心父親是否會繼續酗酒來傷害母親.

「媽媽,妳保重.」一絲痛苦又深沉的祝福.

「ㄟ啦!!」一聲簡短卻充滿深摯的允諾.

當母親看著我騎車離去,心中哽咽而說不出的酸楚再次又哽在喉嚨裡.

 

來到奇安家裡奇安將我的行理帶到他的房間.告訴我他哥哥當兵回來所以沒有空房間
叫我跟他一起睡.我看著雙人床的擺設剛好可以兩個人睡.

於是我告訴奇安說,我只是暫住一陣子,等考完試就會回去找媽媽.

「你這樣的遭遇也真令人同情.這樣好了,你跟我們一起到補習班讀書怎樣.」在奇安
的提議下我跟奇安和她馬子黎慧蘭一起在他們的補習班附設的k書中心讀書,只是我
的心一直都沒辦法專心,我的心裡壓抑著一種痛苦的悲鳴.

看著他們像鴛鴦情人般認真的研討作業內容,令我心生感慨.如果當初夢蘭的的舊情
人不再找她,也許現在的我就是這樣的過程. 我能考的上大學嗎?我的心情很紛亂我
的感受很淒慘.我的位置坐不住.我讀不下所要應考的書.

於是我不是上洗手間就是到附近的肯德基店裡閒坐,想讓人聲鼎沸的人潮將我內心的
痛苦寂寞給淹沒.這種遊盪的心情讓引來他們的注意,奇安要我好好放鬆心情,還是以
課業為第一要緊,等考上了問題也就解決了.只是我聽不進去,內心的煎熬一直承受
著,不只是來自聯考的壓力,我擔心媽媽,擔心妹妹是否會再受到父親的欺凌.

這種情緒一直縈繞著我像一個黑洞吞噬著我所有的理智與感受.每次書讀不到一個小
時我就到處走來走去.他們有時候會突然找不到我.而叮寧我不要亂跑的說.

終於到了大學聯考,我考完第一堂國文科目我就翹頭跑掉.因為我實在無法靜下心來.
有誰能理解我內心的痛苦與悲哀.

回到奇安的家裡,奇安突然拿了一罐啤酒對我說.

「喝了它,當你醉了一場清醒之後你就會比較舒暢.」奇安用著一般成人的思維羅輯
對待我.

我氣憤的撇開他遞來的手恨恨的說:

「就是酒讓我家庭分裂,讓我媽媽受盡折磨,你還要我喝酒做什麼!!告訴你,我恨
酒.」奇安深受震憾,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發脾氣.

於是奇安只好告訴我說.

「即然酒無法澆愁,那你要如何克服你自己的情緒波動.」關懷的語調試圖讓我的低
潮尋得到一個出口.

「我,我不知道,我現在一無所有,我打幾通電話回去都沒人接,只有父親接到一次,我
恨他,我不想在跟他說話,於是我掛掉他的電話.」說著對父親的憤怒與憤慨.

「那你怎麼辦,大學聯考沒考完那你要不要準備化工類.」奇安再次提醒我要打起精
神來準備化工類組.

「奇安我實在沒心情再考試我真的好想好好的一個人靜一靜.」搖搖手示意奇安不要
再繼續說下去.

「好吧,既然你不想準備考化工類那你就玩電腦遊戲吧!!不要再去想它.只是我這裡
沒有什麼好玩的遊戲你就忍耐一點吧!!」說完奇安就到k書中心繼續跟她馬子復習課
業.

我在他的電腦裡找不到好玩有趣的遊戲,索性的就一直睡一直說最好像宋朝的睡仙陳
摶一樣一睡一百多天.又像睡美人一樣一睡一百年.我用睡覺來逃避心裡的愁心上的
苦.有誰可是我夜裡明燈所綻放希望的路.



捲翹睫毛所遮蓋的眼突然的顫動,一雙迷濛的雙眼睜了開來.

原來是奇安在叫我,昏沉沉的醒來,問著奇安有什麼事.

「兄弟,我看你這樣昏睡也不是辦法,就算大學聯考考完你也該準備二專的考試
吧!!」奇安還是不灰心的要我繼續看書下去.

「這...,我沒心情,我沒有情緒,我只要想到家裡不幸的遭遇我就無法專心.」再次告
訴他情緒受到困擾牽伴的原因.

「那你打電動吧!!」奇安還是把我當小孩子哄.

「我打不下去你家裡沒有裝網路連線遊戲.」直接說出奇安電腦設備的不足.

「好吧!!這樣的話那我幫你想辦法.」他的足智多謀總能讓人感到寬心跟安慰.

「謝謝你奇安.」我起來向他致謝著.

「別這麼說,我們是嘛吉嘛!!」再次強調我們是哥們的事情.

於是奇安跟伯亨連絡,伯亨說他們家在永和有一間小套房是他哥哥住的,而他哥哥在
外島當兵目前無法回來,他告訴他媽媽我的遭遇,他媽媽願意讓我到他家住.
 

然後我跟奇安來到伯亨他家跟他母親問好以後就搬到永和的中山路去.

 心情的愁苦有誰知道,午夜夢迴的情人已失去目標.我想起自己的第一段戀情就這樣
無聲無息的死去.半年多來始終都沒有夢蘭回應我的消息.不但如此還有令人傷感的
家庭悲劇.夢蘭,夢蘭,可知在美國的妳能否明白我思慕妳痛苦的心情.

在那間小套房裡我每天都在玩電腦遊戲,儘管打的昏天暗地,但是只要神智一恢復清
醒,我的痛苦又再次降臨. 

玩了幾天,一種空虛感再次湧上來.痛苦的此刻猶如一把銳利的匕首,刺裂裂的劃破在
我早已孤臣孽子的路上,鳴叫哀嚎的痛傷.停留在一條永無止盡的長河裡,我更需要有
人指引我該如何面對失戀和家庭暴力.

那種有心卻又無力的感覺,那種空虛的無力感,試圖抓住某些東西,卻又無法掌握的悲
哀,種種負面的情緒席捲而來.撕裂,空虛,沮喪,失望,不滿,委屈,燥慮.紛紛由潘朵拉
之盒打開.又似在颱風暴雨中努力掌帆的近海漁船,卻發現其帆因驟雨狂風早已破爛
不堪,不復使用,只能讓一帆孤舟,無助的在風雨中飄搖.如同絕望者的哀嚎,發自心中
深處的吶喊,無能為力,無以為繼的悲哀.

我陷入極度矛盾,解不開,理還亂,索性以沉睡,昏睡來逃避一切的糾纏. 一陣沉睡後
醒來,逢頭垢面的看著人身大的鏡子,

想想. 這是我嗎?不,這不是我,我已死去,在家暴壓力的陰影. 

「你是誰?」我自己答問.不,我不用第二人稱,想起父親質問的話語,梁昱偉,可是哲
學家謙稱自己來到人世的出生.我不是哲學家,我只是一個心碎的人. 

那就用他吧!!他是誰? 一張頹廢的臉浮現在自己面前. 

而他愁悵的思念亦隨著冷漠的空氣而敞開. 

而他理智的思維亦隨著顫動的心緒而蒙蔽.

 而他破碎的傷痛亦隨著家破的四散而嘆息. 

而他初戀的戀情亦隨著舊情人介入而死去.

 而他心碎的回憶亦隨著往日的情懷而悲戚.

 而他相思的憂鬱亦隨著外賣的叫聲而激起.

 而他掙扎的痛楚亦隨著浪潮的顛覆而恐懼.

 而他哭喪的冷默亦隨著昔日的暴力而哭泣.

 而他滿腹的委屈亦隨著時間的黏繫而焦急. 

他是誰?他怎麼這麼慘烈.一句問號自心底深深投射出來. 

噢,不不不不....他不是我.強力的否定語句,像滴血的紫薇.

抓著鏡子,猛力的搖頭,不,這決對不是我. 一陣搖晃後,走進浴室,開著水龍頭,讓水
聲激沖著大腦,一步步的喚醒應有的理智.拿了毛巾,洗了把臉,感覺像沖著瀑布,聞到
清新的味. 


 我整理衣服開始騎著車子出門漫遊,從國小的學校開始繞著周圍的路徑前行.過往的
記憶如風的飄行.一股愁漠感,顯然國小並沒有給我太多印象深刻的事情.於是我順著
路線來到了國中的學校,環繞了幾圈,想著國中盡是不如意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在尋找
什麼,一種空濛感好像慢慢的把我壓縮到小時候.

我只能騎著車繞著這些成長經過的標地物,想著有什麼是讓我奮發進取的自足.時間
的流沙同車速畫上等號,車速的奔馳與油箱的燃料劃上等號.我只能讓時間消耗車子
的燃料,直到油盡,直到力竭直到自己的心情再度撕裂.

 猛然間起伏的激潮隨著右手的手把旋扭而加速.忽快忽慢的速度是我心裡高低的起
伏.

我開始回憶到高中時代,一切光芒耀眼的時代,可惜這種感覺僅僅短暫的在腦海中浮
現.我來到紅印,只見紅印的燈光沒有亮起.我來到台大只可惜我只是從女巫店門穿梭
過去.我來到承天禪寺但是時間已超過晚上八點半而關寺休息.我來到台北市政府附
近,只是再也找不到跨年夜的熱鬧情形.我上了貓空卻沒有下來讓心中有個短暫的喘
息餘地.我在尋什麼?回家經過希爾頓飯店我想著心痛愁悵的感覺.抖然間想起高一時
在工地打零工與父親的對語.

「卡肖,14樓迎,卡緊把土搬來,」回想起高一時在十四樓的鷹架邊,父親大喝到,我搬
著水泥包,顫抖的雙腳慢慢從屋頂陽台搬到父親站在屋頂角的鷹架上,那高度往下望
的瞬間感到一陣暈眩,是能令人感到恐懼的高度,令人目眩神搖不敢久視.

當我一腳踩在鷹架上小心翼翼將水泥包放下,雙腿站在鷹架的橫板向下望時,背脊掠
過一陣冰冷,雙腳發麻,感覺就像山上的獅王訓練幼獅一般,叨著幼獅從山上往山谷拋
下,再讓他費盡辛苦的自力爬上.

我戰慄的一手握緊鷹架的竹竿,一手絞伴著水泥和砂土混合成的混泥土.這是我第一
次踩鷹架,我不敢向下望,深怕一個眼神驚慌,馬上就被吸到地面上摔的滿地腦漿.

騎著車在外頭四處遊蕩,讓思念走過每一個地方,踩著思念的回憶,一路地跟蹤思念而
去.小學,國中,高中,的校區,紅印,貓空,承天禪寺,希爾頓,土城,中和,板橋.木柵,新
莊,中正區.台北縣市來回奔走.唯一消化思念的方法.耗油!!抖然間再次想起昔日父
親常說的話語. 

((虎毒不食子.))

你常說,虎毒不食子,可是如今你卻伸出你的虎掌惡狠狠的撕裂我的心,我滿身是傷的
哀嚎,哀嚎你吞食掉我原本對你的順從與尊敬,我沒有父親,我面對的是噬人醉酒的猛
虎而已. 無力掌握自己感受,無法對自己及他人包容.憂慮與家庭分裂的陰影,一貫地
補捉他心底暗沉的縛繫. 它在幽閉的心靈死角憶起那道灌住性靈恆常不滅的曙光.可
是佛光....

猛然一股氣憤將車速催致破佰的速度,一個感覺.死了算了,活著做什麼?急勁的強風
讓我鎖定電線桿想一頭撞子在電線桿上面.突然間一股意念襲來.我又緩了車速.心中
的陰影又偷偷的起伏我再次催快速度朝向對線的車道對準白色的車子想一頭撞死.正
在不到一百公尺的距離.一個念頭來臨.

想到,我已學佛,我是修行人,佛弟子不能自殺,無論多少痛苦都要能忍.轉念間車速放
慢了我緊急剎車,只感覺到一股勁風從我旁邊穿越而過.我沒有撞上那台白色的轎車.
於是我拋卻想要藉車禍而輕生的念頭.

只記得曾經在細雨紛飛的痛楚中經行,哀思的任由雨絲與淚齊下滿地.穿越渺不知去
向的紅綠燈下,迷惘,重疊,輝映的紅綠燈染照在衣裳裡.

不走,是感概生命無垠如浮萍飄移,逝水如斯的淒茫,

於是我當起交通警察指揮交通,讓自己的思緒能夠有秩序的行走.讓心裡總總的感傷,
哀戚,悲鳴,迅速通過,不再棧留心神意識之中.

當神志被雨後的陽光蒸融,移奪的慘綠褂著希冀的淚勾,隨著烈日鞭策下快馳,躍過愛
情與親情雙重效應突然浮現一抹堅定笑容.我想到......

 也許,面對失戀或許是該收拾傷痛的最佳方式,面對心碎或許該是災後重建的最好選
擇.我正視著面對自己,尋找可以支撐我勇敢的尋求我的復原力.

復原力是當人們受到創傷後能順利康復,且表現良好的稱名,

復原力主要的兩個組成份子構成,即抵抗能力與積極的生活方式.於是我想起金革裡
面一群優秀的朋友,想起我在都市叢林中奮勇抗戰的積極生活.終於讓我想起立中.

我在柏亨哥哥房間上網寫信給以前在金革當工讀生時認識的立中,他是歷史,法律雙
修的雙學位學生,今年大五,在金革工讀時對我的表現很欣賞佩服.我告訴他我失戀及
家庭分裂及沒考上聯考的事,他用icq來問我並安慰我說: 

>你在什麼時候出走?

 >>在我義憤填膺的時候.我回答說.

 >你在什麼時候淚流? 

>>在我慘遭家庭烽火的時候. 

>你在什麼時候分手?

 >>在我被舊情復燃灼傷的時候.

 >關於,分手一事我有一個建議: 

>>什麼建議? 

>面對情人,就像面對維納斯一樣,你要讚美她.相處也是,今天無蜜語,明天分手的信
就來投訴你. 

這點我頗有微詞,但卻很讚同,因為夢蘭的前男友,浪漫密度比我濃. 

>至於家庭暴力的影響,我的看法:

 >面對家暴像面對惡魔,你要遠離他,申請保護令也是,今天不申請,明天無情的迫害
又來傷害你. 

>趕快打電話告訴妳媽媽快去警察局申請保護令,以免再受到傷害.

>> 謝謝你立中.

> 別客氣,金革老工讀生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擊倒的呦.別忘了你讓我心服的過程. 

>>^_^.一個微笑提振精神. 

>有空再聊畢竟法律的學分不好修,我還要再忙.

 >>^_^.

 我關上icq.想著在金革時每天激勵出來的爆發力與壓力頓時湧出一股豪情.面對壓
力是光譜的兩端,從壓縮到釋放,沒有一刻是同時並存的,釋放是壓力的解離,貫穿紅
外線到宇宙射線的頻律,是分分秒秒緊繃的神經,並經由空白地,休息處,睡眠時,找回
自己,穫得新的能量動力.我是穿梭都市叢林裡的一位傭兵,每天三五十位的拒絕及唇
槍舌戰,練就一身是膽,我又何必懼怕家庭的悲懼,我能處理事情.想著就立刻拿起手
機,打電話回家.詢問家裡的事情.結果是父親接的電話,我馬上掛斷距絕再跟他連絡
說話.一股愁悶迅速又燃燒起來. 

 我無法說出自己內心對他的痛恨與感慨,時間任地的流洩一地,卻流洩不了因臨界點
突破後潰堤的窘境.我想著媽媽?是否依然安然在家,她心中的悲苦我是否能夠為她分
擔,我是否能保護她.省省吧!!昱偉.父母之間的糾紛不是你一個人就能搞定的事情.
妹妹呢?雖然慧玲平常喜歡嘲諷我但是對於她

的感受卻也頗為她擔憂.不知家裡那隻醉酒的野獸何時會再一次噴火燃炙妹妹思緒的
面容.我想趕快跟她連絡,只是她的手機因沒有付費而打不通.我不想打到家裡,因為
這幾天都是那隻野獸噴火的聲音.

我陷入空茫.一種無力感再次襲捲上來.對於家庭的環境心底真是悲哀.這時接到伯亨
打來的電話說他哥哥要回來.那我該如何是好. 離開這裡我又該往何處去.於是我又
開始騎著車流浪.不知不覺停下腳步.我步行在到家裡附近的地方閒晃.回憶整個成長
的環境及地方.
2003年11月11日 9:41:01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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