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刑場【第二章】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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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地府刑場【第二章】冤魂
發信站: FCU IECS BBS (Sun Dec 28 23:36:40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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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唧…」，衣櫥被打開的聲音隱約地傳進世銘的耳中。世銘徐徐地從床上坐起來，揉
著仍帶有濃濃睡意的眼睛，勉強睜開，床尾旁衣櫥的門已經被打開。望著裡頭，自己的衣
服堆得快比山高，再看看門內的長鏡，除了床上的自己外，並沒有反射出其他東西，尤其
床底下也是漆黑一片，空無一物。

　　「可惡，我看非得換個沒有鏡子的衣櫥不可，不然連在家都覺得梁湘柔好像在床底下
看著我一樣。」世銘開始對著自己講起話來。

　　因為前幾天熬夜的關係，世銘隨時都能躺下立刻睡著，但是一想起今天凌晨的凶案現
場，不禁發起了愣，「誰會這麼狠，居然把一個女孩子的頭髮連同頭皮一起扯掉？」世銘
轉頭看看鬧鐘，時針指著十一，分針界在五六之間，「不想了，上個廁所趕快睡覺，不然
明天怎麼上班！」

　　世銘費力地從床上爬起，伸個懶腰，邊走邊轉著脖子；到了門前時，他突然有種不好
的感覺，慢慢回過頭，看著衣櫥，隱約覺得自己剛剛好像有眇到一些東西；一步，一步，
一步…世銘走到衣櫥前，長鏡中除了自己的影像外，並沒有其他東西；他微低著頭沉思，
還是想不通，只好又緩緩走往門的方向；剛離開衣櫥前第一步，他突然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了；他轉頭用眼睛餘光看著長鏡，明明自己已離開衣櫥正前方，但是鏡中的影像卻仍停留
在原地；世銘走回到長鏡前，慢慢舉起右手，但鏡子中的自己卻一動也不動，面無表情，
眼神有些茫然…世銘完全不知所措，只能呆立在
長鏡前，聽著鬧鐘「答」、「答」、「答」…一秒一秒地過；鏡子中的自己開始有了動靜
，緩緩伸出右手，指著前方…世銘順著鏡中影像手指的方向轉過頭去，是自己的床；世銘
迅速將棉被掀開，斷手斷腳的屍塊、橫切一半的頭顱灑了一床，中間還鑲著梁文德驚懼的
臉孔；世銘嚇得往後一躺，正好靠在衣櫥中成堆的衣服裡…四週一片死寂，只剩急促的呼
吸聲…一搓頭髮從成堆的衣服裡掉到左肩上，世銘正準備用右手撥開時，才發現那不只是
頭髮，而是梁湘柔把頭搭在他的肩膀上；從散亂遮臉的頭髮縫隙中，世銘看見梁湘柔充滿
血絲的眼球，突然從中央轉向右邊，直瞪著他，
「快走，『它』來了…」

　　「嘟」…「嘟」…「嘟」…電話響個不停，世銘從床上坐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
手中還拿著自己母親的訃聞。

　　世銘接起電話，額頭卻還冒著汗，「喂，找誰？」

　　「學長，是我，賢璋。」

　　「怎麼了？」看著手上的錶，時間顯示「7：03AM」。

　　「學長，兩件事，第一，梁文德的案子你可能要一個人辦了，局長要我全心處理另一
個案子，第二…」賢璋的語氣還是一樣冷酷，「蕭法醫要我告訴你，他不管怎麼作，梁湘
柔的眼睛就是不肯闔上…」

　　世銘掛上電話，看著昨晚收到的訃聞，陷入沉思，「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多鳥事…算了
，這種狠心的女人，我絕不會參加她的喪禮…」
─　─　─　─　─
　　「…自我意識剩餘…」中午時分，莉萍剛用完餐，一邊走向警局，一邊看檔案想著，
「…原來陳勝東是認為別人想殺他，所以才先下手為強，把人解剖，但犯案後又覺得自己
搞錯而感到後悔，所以才又把屍體縫合，並報案請警察收屍…真是變態…不過想起來真是
高興，韓警官居然會請我幫他辦這個案子，我得好好努力了…」

　　「對不起…」就在莉萍剛踏進大門，突然聽見後頭有人叫她。

　　莉萍轉過身去，發現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一襲全白的連身長裙，微低著頭，一直
左右輕輕搖晃，頭髮也稍嫌凌亂，兩手還互相緊緊握著，不斷發抖，樣子顯得十分狼狽。

　　「小姐，有事嗎？」莉萍覺得對方的精神狀態應該有問題，所以問起話來格外小心。

　　「你們能不能保護我？」

　　「有人想傷害妳嗎？」

　　對方語氣越來越激動，「是『它』，『它』回來了，先是梁文德他們，再來就是我們
了…」
─　─　─　─　─
　　傍晚七點三十分左右，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回到家裡，關上鐵門，打開電話答錄
機，「妳有一通留言，下午五點三十分…嗶…惠君，是我，阿白，抱歉，看妳昨天心情不
好，本來答應妳今天六點要回去煮晚飯的，不過老闆臨時耍賤，我可能要到八點才能回去
，真是對不起啦。這樣好了，為了補償妳，等我回去後，我們去吃大閘蟹，就這樣喔，掰
掰。」

　　惠君笑了笑，到房間拿些換洗衣物後，走進浴室。

　　「…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惠君躺在浴缸裡，全身放鬆洗著泡泡澡，還一
邊哼著「新不了情」的曲調。

熱水的霧氣不斷從浴缸裡冒出，把鏡子弄得一片模糊。

「鏘！」鐵門被打開了。

　　「阿白，你回來囉！」惠君停止唱歌，「幫我拿毛巾，好不好？」

　　惠君繼續哼著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叩」、「叩」…「等一下！」惠君緩緩從浴缸走出，準備去開門。

　　「嘟」…「嘟」…「嘟」…「這裡是惠君的家，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在聽到一聲
『嗶』後留話。」客廳傳來電話聲，「惠君，對不起，我可能要到九點後才能回去…」

　　惠君聽到阿白的聲音便愣住了，站在門前發抖，不敢有絲毫動作…「匡噹」、「匡噹」
、「匡噹」…鐵鍊的聲音只差一門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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