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刑場【第三章】死亡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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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地府刑場【第三章】死亡邀請函
發信站: FCU IECS BBS (Sun Dec 28 23:40:30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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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誰?」世銘指著坐在沙發上猛抽煙的男人。

  「他是死者詹惠君的老公,叫白元山。」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警員向世銘報告。

  「你確定他有提到梁文德的名字?」

  「吳警官,老實講,他目前情緒非常不穩定,說話不清不楚的,我筆錄也不知道該怎
麼作,只記得他說昨晚在收到一封訃聞,還有看到梁文德全家死訊的新聞後,死者就開始
變的怪怪的,我就想說向你報告一聲。」

  「我了解,你和其他人先到外面去,我一個人跟他談。」

  世銘走到白元山身旁,慢慢坐下,深怕驚嚇到他。白元山無視於世銘的存在,想繼續
點煙抽,但因為桌上的煙盒已空無一物,他開始顯得不知所措,手不停地在衣服的口袋裡
搜索。世銘拿出自己的煙,白元山一看到,立刻搶過去將煙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

  「白先生,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嗎?」

  白元山拿煙的手不停地發抖,「剛剛九點多我下班回來,要找惠君出去吃飯,但一直
找不到她的人,客廳沒有,房間沒有,廚房沒有,浴室也沒有…」白元山又吸了一口煙,
「我想說她應該是出去買東西,所以就自己先去洗個澡,但浴缸裡都是惠君洗完澡的泡沫
水,所以我就按下送水鈕…呵…」

  世銘發現白元山開始有點語無倫次,甚至可以說是歇斯底里。

  「那泡沫水越來越少,越來越低,我還彎下腰用手刷浴缸…」白元山抬起頭直盯著世
銘,「沒多久,我在水裡摸到一張類似紙的東西…那水越來越少,越來越低,惠君她…她
圓瞪的眼睛先從泡沫中浮出,然後是浮腫且佈滿血漬的臉…呵,我趕快把手伸出來,居然
撈出了惠君的臉皮…」
─ ─ ─ ─ ─
  「阿萍,十一點多了,妳還不回家!」賢璋手上拿著外套。

  「我在等吳警官。」莉萍轉頭看一下今天中午遇見的女子,她已經趴在另一張辦公桌
上睡著了。

  「他最近超忙的,可能要等很晚,那我先走了!」

  「拜拜!」

  賢璋並沒有回應,顧自走出辦公室,但到了門口時,又突然回過頭,「對了,阿萍,
模仿陳勝東醫師殺人的那個案子,我希望妳能破案,加油!」

  「韓警…」莉萍正想站起來謝謝賢璋的鼓勵時,賢璋就已經不見蹤影,不免令莉萍有
點失望,但不管如何,她知道自己開始受到重用,心中就不禁浮起一股喜悅。

  莉萍坐回桌前,繼續埋頭趕工有關模仿陳勝東醫師殺人案件的分析報告。

  「阿萍,妳是不是陳勝東案的協辦?呼呼…」過了約莫一小時,一名員警突然氣喘虛
虛地跑進辦公室。

  「對啊,怎麼了?」

  「那個人犯又打電話來了,妳趕快跟他講話拖時間,我們才可以偵測他的位置。」

  「喔,好!」莉萍趕緊起身奔向勤務中心。
─ ─ ─ ─ ─
  「喂!」莉萍為了壯膽,眼睛看著其他同事。

  「為什麼要換人聽電話?」對方顯然用了變聲器,音調低沉無起伏。

  「我是辦著這個案件的人。」

  「哈哈,哈哈…」對方的笑聲令莉萍不寒而慄。

  「笑什麼?」

  「妳來聽電話,是認為可以獲得線索嗎?你以為我是白痴,會告訴你什麼嗎?」

  「沒有!我…」莉萍腦袋一片空白。

  同事們不斷比手畫腳,要莉萍和他繼續談下去。

  「我不是白痴,我不會告訴你什麼…但…我是神經病,所以我會告訴你些事。」

  莉萍更加呆住,完全不知道對方在玩什麼把戲,但看到同事們緊張的表情,只好硬著
頭皮上陣,「是你說的,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學陳勝東?你認為有人要殺你嗎?」

  「我和陳勝東不一樣,他是白痴,居然誤以為別人要殺他,而我,是有精神病,我也
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人?」

  「你是說你沒有動機?」莉萍直覺對方是個變態,但非常有理智。

  「夠了!到此為止,我屍體還沒縫完呢!」對方的語氣突然轉為憤怒,但隨後又立刻
轉為悲傷,「唉,我不是醫生,不能縫得像陳勝東一樣好,他縫起來,簡直就像沒被分屍
過,但我縫起來卻像做壞掉的傀儡,零零散散的…」

  「你聽我說…」莉萍試圖插話,但對方依舊喃喃自語。

  「…分屍也是一樣,陳勝東知道人的肉體哪裡會痛,哪裡不會痛,所以死者可以舒服
地走,但我不懂,所以苦主在被分屍的過程中,哀嚎聲就像屠宰場的豬叫似的…」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莉萍還是不放棄。

  「為了補償他們,我只好額外附贈,把他們的眼睛也縫起來,呵呵…」對方語氣開始
轉為冷靜,「…這次的死者是住在台北市明學路一八五巷二弄三樓…啊,對了,警官,妳
剛剛很沒禮貌,讓我有點火大,但…我對妳很有興趣,我想見見妳,拜拜。」

  電話被掛斷了。

  「可惡,四分五十五秒,不夠五分鐘,偵測不到他的位置。」勤務中心的同事們開始
手忙腳亂,「對了,趕快找人去明學路…」

  莉萍手上還拿著話筒,腦中直盤旋著「我想見見妳」的那句話。
─ ─ ─ ─ ─
  世銘走進辦公室,還不斷打著呵欠。裡頭除了一位趴在桌上睡覺的女子外,並沒有其
它人在。

  「抱歉,妳是不是岑秀?」世銘輕輕拍著那女子的背。

  女子抬起頭看著世銘,表情有些恐懼,「對…」

  「妳好,我叫吳世銘,今天下午有同事打電話給我,聽說妳和梁文德一家人的案子有
關係。」世銘發現岑秀的樣子雖然有點狼狽,但看仍得出是一位美女。

  「呼…」岑秀從口袋內拿出噴霧劑吸了一口,「你們能保護我嗎?」

  「小姐,妳是不是氣喘發作?」

  「我沒事,只是有點緊張,先告訴我,你們能不能保護我?」

  「嗯…」世銘皺了一下眉頭,開始懷疑岑秀是不是精神異常,「小姐,妳沒告訴我發
生什麼事,我要怎麼幫忙?」

  岑秀手上緊握著噴霧劑,不發一語,似乎在考慮些什麼。

  「其實整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是我奶奶告訴我的…」過了一會,岑秀開始緩緩說出她
所知道的一切,「二十多年前,我奶奶篤信密宗,小時候我也會跟她去。在那裡,主要目
的是在激發信徒的超自然潛能,像穿牆、隔空取物之類的,但後來有一個信徒走火入魔,
心魔佔據了他的軀體…」

  世銘拿起桌上的水喝著,顯得有些不耐煩。

  「…大家發現後,合力進行驅魔,花了將近七天七夜,最後心魔消失了,但那個信徒
也死了,而且心魔留下一句話,它會回來的,所有信徒的世世代代都會受到詛咒。經過這
件事,政府也以有人無故死亡為由強制解散我們…」岑秀看了看世銘,「你不相信我?」

  「岑小姐,不是的,我只是不懂這和梁文德一家人有什麼關係?」世銘嘴角帶點苦笑。

  「我雖然不太記得這些事,但我記得梁文德是密宗裡的人,小時後他常常來看我奶奶
,所以我記得他…就昨天,我收到一封訃聞,密宗的師父去世了,而且他的助手要我們小
心,因為『它』回來了…不久我就看到梁文德一家人慘案的新聞…」

  世銘一聽到「訃聞」兩個字,伸直了背,態度開始轉而嚴肅。

  「…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但我真得非常害怕!」

  「岑小姐,妳有沒有帶著那訃聞?」

  「我放在家裡。」

  「岑小姐,我必須看那訃聞。聽著,這是我車子的鑰匙,車子停在A5的位置,妳先過
去,我向同事交代一些事,馬上過去。相信我,妳不會有事的。」

  岑秀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接過鑰匙,離開了辦公室。

  世銘撥了通電話給執勤員警,「阿國,把白元山提到的訃聞放在我桌上,還有找人到
梁文德家裡,看看有沒有類似的訃聞。」
─ ─ ─ ─ ─
  世銘來到停車場,往A5的方向走去。半夜十二點多,四周一片漆黑,而稀疏幾座路燈
拉長了世銘的身影。

  世銘經過停在A3的警車時,發現岑秀居然坐在駕駛座。

  「岑小姐,不是這一輛,是A5。」世銘敲敲車窗。

  岑秀仍靜靜坐在車裡,毫無反應。

  「岑小姐…」世銘頓時停下動作,心想,「奇怪,她怎麼會有別人車子的鑰匙?」

  「吳警官!」有人在世銘的身後叫著。

  世銘轉過頭,居然是岑秀,「怎麼會…」世銘趕緊再轉回去,A3的車子裡頭空無一人
…

  「吳警官,怎麼了?」

  「我剛剛…沒有,沒事。」世銘心想應該是自己睡眠不足造成的錯覺。

  「嘟」…「嘟」…「嘟」…岑秀的手機響了起來。岑秀從皮包拿出手機,卻遲遲未接
,眼睛直瞪著顯示器。

  「岑小姐,妳怎麼不接電話?」世銘上前瞧了一眼,手機顯示是『家』,「家人找妳
啊?」

  「我和我奶奶相依為命,但她十年前已經去世,我現在一個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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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中揚起血的舞動
                  艷麗上彩圖案
                      鑲成滲血的傷懷
                         揮刀之本意  是為天誅?
                           人誅的報還  心卒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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