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情仇(85）《春窗夢阿憐》

作者: lailn (LNL)
標題: 法海情仇(85）《春窗夢阿憐》
時間: 2009年 7月 5日  0:55:24 星期日

(作者白非白abstsai 授權轉貼)

法海情仇(85）《春窗夢阿憐》

「白大人，藥師經裡有記載救脫菩薩曾說..」淨海對半躺在病
床上的白居易解釋著：「屍形人在四十九天之內是有可能因為
供養藥師佛而回陽的。」

旁聽的眾人全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淨海又補充說道：「教頭看
起來像屍身，但其實他只是屍形，並未真正死亡，依他所說，
他是在佛堂念佛時看到死去的娘子，由此判斷，教頭可能因為
情緒失控而魂神離體..」

幕府大人起身對著淨海行了禮，請求道：「法海師付，白大人
還需休養一些時日才能上路，這期間不知可否請法海師付為我
等講解藥師經？」

淨海回說：「我未受大戒，哪夠資格講經..」

白居易卻是很高興的鼓勵淨海:「不妨，不妨，你是皇上特派的
護法僧，資格足夠，護法也包含弘法，否則便不叫護法了，不
是嗎？」

「這個..」淨海仍是覺得為難的回著：「這樣好了，我來教大
家讀經，必要的地方再稍作解釋好了..」

於是第二天講堂佈置完成，淨海便以皇家護法僧的身份非正式
的開講藥師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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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大內總管劉克明處，報馬仔來報：「報~~特使團飛鴿傳
書到~~」

劉克明展信，上頭寫到：「鏢物已確認，唯各路人馬皆已共知，
恐有搶鏢情事，須先下手，不日即將發動，為排除他人，請求
支援雷電風雨..云云」劉克明面露滿意的笑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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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病體休養了好幾天，淨海教民眾讀經也教了好幾個班了，
首批的種子班又各自開講了讀經班，幕府城內一時習經風氣大
盛，許多人也都皈依佛門，持誦起藥師法門。

十多天來，淨海的食宿都由趙玄瑟奉白居易的命令來料理，雖
然淨海食宿簡單，但是她由於也皈依了佛門，待淨海非常用心，
淨海講解佛經要用的文房，她都事前磨好墨汁，一旁協助整理。
雖然淨海和她熟識了，但淨海總是要求玄瑟離他三尺之外說話。

玄瑟心中頗為不解，她去問白居易，是不是淨海討厭她，白居
易哈哈大笑著解釋：「小姑娘，那是法海師付宗門的戒律，規
定不近女眾的」

玄瑟不服氣的問道：「那為什麼京城裡大和尚有人卻有十個老
婆的呢？」白居易笑得更大聲了，他說：「那些有老婆的和尚
大都是皇上所賜的老婆，誰敢不要？」趙玄瑟似懂非懂的“喔”
了一聲也就不再問了。問明白了原因，她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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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來，白居易已能在庭中散步，他每日黃昏時分，便在幕府
中庭散步，看著府中各處來玩耍的小朋友們跑跳著。

今天五月初一了，算算四月二十日出發已經十天，一行人卻因
突發事件而慢了行程，長安到回鶻，快馬也要六十天的路程，
這一擔擱，白居易心中有些焦急。

這一日，晡時太陽西斜，白居易午睡作了一個不太好的夢，夢
見自己是一隻被雨淋的孤鳥，和弟弟白行簡兩人失散了，起床
後心情悶悶不樂，他寫下了一首《夢行簡》:
天氣妍和水色鮮，閒吟獨步小橋邊，
池塘草綠無佳句，虛臥春窗夢阿憐，

放下了筆，他看見了窗外淨海站在庭中，身旁幾個小朋友圍著
他，其中陳教頭的兒子背著妹妹一手拉著淨海的衣擺，仰頭對
著淨海哭著說著話，白居易覺得奇怪，便差小玉去請淨海來問
問。

眾人入到屋內，白居易問明，原來是陳教頭有感淨海是救命恩
人，於是要他兒子拜淨海為師，淨海不肯，小娃兒急得哭啼求
情。

白居易於是對淨海說：「法海師付，你雖不能收徒，但至少可
以給他一個戒名吧？算是結個佛緣如何？」淨海點點頭。

「小朋友，你今年幾歲？」白居易問。「五歲」小朋友回答。

白居易再問：「讀書作詩嗎？」「嗯」小朋友用力的點著頭。
微微一笑，白居易指著窗外的花園說道：「你作一首看看？」

小朋友沉思了一下，便開口：「花開滿樹紅，花落萬枝空，唯
餘一朵在，明日定隨風。」

白居易大為讚嘆，對著淨海說：「這小朋友頗有慧根，知曉玄
意哪，哈哈哈，來，你不得不給他一個戒名了吧？」說完撫著
鬍鬚笑瞇瞇的看著淨海。

「是，大人」淨海作了個禮，於是借了白居易的文房，他寫下
了給小朋友的戒名：「知玄」

「好名，好名」白居易撫掌叫好，知玄背著妹妹，很高興的拿
著他的戒名跑著回報陳教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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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白大人的茶，玄瑟送淨海出白大人住處，來到中庭卻看見
知玄的妹妹坐在地上大哭，知玄則和幾個小朋友騎著竹馬打仗。

淨海停下來問問，旁邊一個較年長的小朋友回道：「小妹妹想
騎竹馬，可是她的腳生病沒力氣不能走路..」

「原來如此」正要安慰幾句，毗沙在淨海的耳中傳來聲音：「
我來給她騎..」淨海微微一笑，他知道毗沙自有主見，於是對
小妹妹說：「小妹妹，我的竹馬給你騎好嗎？」旁邊的小朋友
大聲的說著:「她又不能走路..」

淨海也不理會，抱起小妹妹，將錫杖給小妹妹騎著，說也奇怪，
小妹妹兩手握著杖身就這樣穩穩的騎站著，當淨海說「去玩吧」
時，小妹妹就像真的騎馬似的一上一下的蹦跳著跑著。

眾人一陣喧嘩，幾個小朋友飛奔到陳教頭家，一面跑一面叫“小
妹會跑了，小妹會跑了..”。

淨海微笑著看著小朋友，他心中想到的卻是昔日玩伴韓挐的身
影，心中若有所思。趙玄瑟一旁看著淨海，驚訝之外，更多疑
惑浮上心頭，心中自語”真是奇特的沙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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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日，幕府過端陽節，晚上飯局眾人酒酣耳熱，好不熱絡，
淨海因為過午不食，獨自坐在屋外牆邊打坐，知玄和妹妹偎在
淨海的身旁，兄妹倆自從那天小妹會走路之後，便一直不肯離
開淨海，活像淨海的小跟班。

知玄學著淨海盤腿而坐，小妹則頭枕著淨海的腿躺著睡著了，
淨海拿出尼師毯給小妹蓋上，要等飯局結束後才有大人會來抱
小孩回家。

白居易沒看到淨海，便差趙玄瑟端著一盤的零食要給小朋友，
一大杯的蜜水要給淨海。當玄瑟快到時，忽聽得小妹妹大哭叫
著“媽∼媽∼”。

知玄對淨海說：「妹妹晚上睡覺常常叫阿娘，要哭很久∼」趙
玄瑟遠遠的看見淨海抱起女孩，拍著她的背哄著小妹，小妹閉
著眼睛一直哭個不停。

趙玄瑟來到淨海身旁放下托盤，準備要接過小妹哄看看，卻不
料淨海反而開口吟唱起來，他抱著小妹一面拍著小妹的背，一
面唱誦著五會唸佛，當淨海吟唱開始後，小妹的哭聲就變小了，
最後眼角含淚，抽搐著，一面吸著大姆指，安安靜靜的又睡了。

一個和尚抱著小孩一面唱著佛名，這光景是前所未見，趙玄瑟
感覺到一陣母愛慈祥的觸動，不由得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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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有雙重意義，中午時分，快馬護送皇上聖旨來到，白居易
接旨五月五日起即日改任蘇州刺史，眾人無不賀喜白大人，飯
局也成了祝賀宴會。

但白居易知道這其中定然有鬼，他想不透不知又是誰把他給參
奏了，才會被皇上派到遠離長安的蘇州。

白居易的行程必須改變了，他一到回鶻國後，便需要轉往蘇州
就任，不必和趙歸真于人文等一行人回長安了。反正被參也不
是第一次，他一向忠言，得罪別人是常有的事。

下午白居易依慣例，修了一封《蘇州刺史謝上表》回報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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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後趙歸真回到住處，秘密召見了傳聖旨的官差，聖旨特使
給他一封密信，上頭是劉總管的字：「今已先將大人藉聖旨支
開，汝有二次機會，一在五月十五，雷電將至，一是回程，已
不用保護要員，汝可全力取鏢..」

聖旨官差另外給他一面小的黑色令旗，趙歸真一看便知這是呼
喚雷電風雨的信物。小心收藏好後便將犒銀送給官差，官差也
就回報長安去了。

五六月是西北地區最後的雨季，過後出了綠州就很難得再有風
雨，趙歸真盤算著要如何對淨海下手搶奪那塊寶玉。

招魂事件使得各路人馬摩拳擦掌，各個想來奪取寶玉，淨海的
處境相當危急，但他渾然不覺。趙歸真見過那塊玉的特性，他
知道除非把淨海作了，否則誰也拿不走那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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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要起程離開流川前往回鶻，夜深人靜，白居易看著窗外
的星光，對於自己被派來派去的坎坷官運覺得相當無奈，趙玄
瑟感到白居易的心情不是很好，一直陪著他，不給白居易喝太
多的酒，怕他出了什麼意外。

白居易想起白天「虛臥春窗夢阿憐」的心情，想到夢境果然應
驗，他又要成了浪跡天涯的孤鳥，他寫下了這首《對酒吟》：

一拋學士筆，三佩使君符。
未換銀青綬，唯添雪白鬍。
合聲歌漢月，齊手拍吳歈。
今夜還先醉，應煩紅袖扶。

隨後，趙玄瑟打理小玉侍候白居易就寢，白居易便昏昏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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