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悟大乘正理決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又作《頓悟大乘正理訣》。略稱《正理決》。一卷,王錫編。為八世紀末,盛行於西藏拉薩的頓門派與漸門派的宗論記錄。其中,頓門派屬於中國佛教,漸門派屬於印度佛教。書中記載︰中國禪師摩訶衍,應西藏贊普王之詔赴拉薩,代表頓門派與印度僧蓮華戒(Kamalaśīla)等漸門派論辯,結果頓門派駁倒漸門派云云。但是,根據西藏方面的史料記載,當時獲勝的是漸門派。此書現有敦煌本S-2672、P-4646。香港學者饒宗頤有此書之校記及研究,收在《選堂集林》書中。台灣流通之影印本收在《大藏經補編》第三十五冊、《現代佛學大系》第五十三冊。
〔參考資料〕 P. Demiéville著‧耿昇譯《吐蕃僧諍記》;上山大峻《敦煌佛教の研究》。
[佛光大辭典]
淨眾宗
即以四川成都淨眾寺為化導中心之初期禪宗宗派。又稱淨眾派。唐代於成都府創建淨眾寺之新羅僧無相(684~762),首開本宗。立無憶、無念、莫忘等三句為宗旨,以配當戒、定、慧三學,誡勉學人勿追憶過往、勿先慮未來、勿忘時時與此智(無憶、無念之智)相應。三句之中,尤其強調無念。無相重視嚴肅之禮讚法儀,故仿官壇受具足戒之行儀建立道場,教眾引聲念佛以止「念」。
此派之法系,係上承五祖弘忍、資州智詵、處寂,下傳保唐無住。無相之另一弟子淨眾寺神會,傳法予南印、道圓,圭峰宗密即承此系統。另有弟子慧義寺神清,著北山錄,論述三教關係。〔宋高僧傳卷十九、禪門師資承襲圖、圓覺經大疏鈔卷三下、頓悟大乘正理決、禪學思想史上(忽滑谷快天)〕(參閱「無相」5103) p4705
梵語 mahā-yāna。(一)乃摩訶衍那之略稱。指大乘之教法。(參閱「大乘」807)
(二)為南朝宋代僧求那跋陀羅之德號。因師廣演大乘之教法,故世稱摩訶衍。(參閱「求那跋陀羅」2965)
(三)唐代僧。又稱摩訶衍那、大乘和尚。德宗(780~805 在位)時入西藏講經,力倡禪宗,認為直指人心乃得開示佛性,一時藏地僧人風靡相從。贊普妃沒廬氏等貴族婦女三十餘人從其出家。後乞[口*栗]雙提贊(742~797 在位)自尼泊爾迎請寂護之弟子蓮華戒入西藏,傳印度教法。蓮華戒精通中道,雅善因明,與師所弘傳之禪旨適相乖違,諍論囂然,久莫能決,藏王乃集眾使兩家辯論,蓮華戒陳詞破難,師無以應答,遂放還漢土,自此中觀之學遂代禪教而興,此事在西藏佛教史上,為有名之「拉薩論爭」,又稱為「頓漸之爭」。蓋大乘和尚一若中國傳統型範,主張大而化之的頓悟直指,貶斥思慮分別之教義演繹,惟此頓悟直指之法門,只合於心領神會之默照點破,用於辯論,則不免見拙;而印度佛教自世親、僧護以下,即特重辯論之技巧,蓮華戒又精通因明論學,師之敗北乃必然之下場,然禪宗之影響並未因此在西藏消滅。現今所傳西藏史書,仍有對禪宗之記載。〔西藏佛學原論、頓悟大乘正理決(王錫)〕 p6079
一卷。唐‧曇曠述。收在《大正藏》第八十五冊。係論述大小二乘教義之著作。西藏贊普王統治敦煌時,曾對當時具有代表性的佛教學者曇曠,提出二十二個有關佛教教義的問題,此書即曇曠對這些問題所作的解答。近代學術界認為,本書是繼《頓悟大乘正理決》之後的另一部值得重視的敦煌佛教要典。本書卷首第一問之前,內文有缺,第二問以下至第二十二問,就不退、三業、五濁、三身、六度、發心、三業、十地、涅槃等二十二項之問答作述。各問答間均置「謹對」二字,卷末題有比丘法燈書的識語。
本書之敦煌本有S-2674、S.4297、P.2287、P-2690、P.2707、P.2835等六種。
〔參考資料〕 《鳴沙餘韻解說》;巴宙《大乘二十二問之研究》;上山大峻《敦煌佛教の研究》第一章。
法國著名漢學家戴密微所撰的學術名著。主要內容在論述八世紀末漢僧摩訶衍與印度僧人蓮華戒,在吐蕃(西藏)王宮中所舉行的法義大辯論。書名原作《拉薩法諍記》,1952年由法國大學出版社刊行出版;1980年八月,耿昇將此書譯成中文時,根據戴密微於1970年所提出的改正意見而譯為《吐蕃僧諍記》。
全書主要分成兩部分,第一部分為敦煌漢文寫卷《頓悟大乘正理決》的翻譯與詳註;第二部分為歷史說明,亦即本書的核心內容。書末有附錄、補遺、刊誤、索引(中文版改為譯名對照表)及《頓悟大乘正理決》敦煌文書的影印圖版(中文版刪去此部分)。本書內容豐富,考證細緻,是研究西藏之古代宗教、歷史的重要參考資料。
西元八世紀末,印度系佛教徒與中國系佛教徒在西藏桑耶寺所進行的教義論爭。又稱「拉薩論爭」。據推測,時間約在西元792~794年間。
由於藏王赤松德贊的篤信與支持,佛教在761年正式傳入西藏。隨後,779年,印度學僧寂護(Śantarakṣita)在西藏成立第一個僧團組織,並逐漸擴大勢力。同時,中國漢地佛教也在中國禪師摩訶衍(Mahā-yāna,又譯大乘和尚)的弘揚下,急速擴展。結果,導致兩系統佛教徒的對立,論爭甚至愈演愈烈。為此,赤松德贊乃招請寂護的弟子蓮華戒(Kama-lashīla)與摩訶衍在桑耶寺進行教義論辯。並依印度習俗,在辯論者中間放置花環,規定最後由失敗者為對方獻上花環,然後離開西藏。
摩訶衍主要依據如來藏思想,提出「若達到無思考、無分別的境界,即可顯現佛性、頓悟成佛」的觀點,即所謂「不思不觀」的頓悟說;蓮華戒則立足於中觀思想,以「若無『一切法無自性』的分別,則無法達到無分別智」的漸悟說,加以駁斥。二人採取各種方式,相互責難。結果,根據藏文資料《布頓佛教史》的記載,摩訶衍論敗,被逐出西藏。(中國方面的資料《頓悟大乘正理決》則記載大乘和尚論勝。)其後,印度佛教成為西藏佛教的正統;赤松德贊並下令禁止漢地佛教經典的流通,也不許藏人學習禪宗教法。
〔參考資料〕 戴密微著‧耿昇譯《吐蕃僧諍記》;梶山雄一著‧吳汝鈞譯《中觀與空義》;上山大峻《敦煌佛教の 5研究》;Giuseppe Tucci《The Religions ofTibet》。
西元八世紀末葉時,漢地佛教在吐蕃的代表人物。又稱摩訶衍那、大乘和尚。生卒年不詳。根據敦煌寫本《頓悟大乘正理決》中所錄師致吐蕃贊普的表章,可知師於吐蕃佔領沙州(今甘肅敦煌)後,應贊普赤松德贊之邀前往拉薩傳教。
師力倡禪宗,主張「不思‧不觀」之頓悟說,一時吐蕃僧俗風靡相從。赤松德贊的妃子沒盧氏及貴族婦女三十多人,也從其出家受戒。後在桑耶宗論時,為代表印度佛教的蓮華戒所敗,而返回敦煌繼續傳教。
◎附一︰王森《西藏佛教發展史略》第一篇(摘錄)
在墀德祖贊、墀松德贊兩代,前後自長安迎請過一些漢僧,在歷次唐蕃戰亂中也虜獲過一些漢僧,特別是金城公主帶去了漢僧和德宗派去了漢僧。這些漢僧在西藏的活動,今天我們沒有看到詳細記載,但從一些跡象上看,有一些是以講經譯經為主。在西藏也很有幾個藏族譯師深通漢文,《丹噶目錄》(Ldan-dkardkar-chag)中有三十四種經書標呢自漢文譯成藏文的,證明了這一點(《五部遺教》中也提到了一些藏族譯師懂漢文,後來藏僧著述科判詳密,也是從講經漢僧學來)。另外一些漢僧則是禪僧,最著名的是藏文中常提到的摩訶衍。
摩訶衍約於西元781年或稍遲一二年,受贊普詔進藏。敦煌寫本《頓悟大乘正理決》說到「於大唐國請漢僧大禪師摩訶衍等三人」,贊普妃沒盧氏等人即從摩訶衍出家。到寂護死後,他的影響迅速擴大。藏文資料甚至於說,只有意希旺波、貝揚等少數幾個人還遵循寂護的教法外,絕大部份的藏僧都信奉或附和摩訶衍。意希旺波等,自然還有印僧,為了恢復他們的勢力,建議墀松德贊延請蓮華戒(Kama-laśila)。
蓮華戒是寂護在印度的高足(寂護和蓮華戒師徒,是印度大乘中觀宗自立量派Dbu-marang-rgyud內所謂「隨瑜伽行中觀派」的代表人物),他到藏以後,由墀松德贊主持,和摩訶衍展開辯論。這場辯論延續了三年(約在792~794年)。《頓悟大乘正理決》說漢僧勝,內地禪宗和蓮華戒派下此後並行於西藏;某些藏文資料記載,摩訶衍先勝後敗,被擯還唐,並且說墀松德贊下令,從此不許藏人隨學禪宗。有的書上說墀松德贊作結論僅是此後應學習龍樹中觀宗,但禪宗亦一向以龍樹為其重要祖師之一,且摩訶衍返敦煌後,在當地仍為重要人物,當地藏族官員還對他表示一定尊重,似非被擯棄不用之人。從現有的材料看起來,禪宗在西藏的影響並沒有斷絕,並且一直影響到後來的寧瑪、噶舉等派,而在當時譯經目錄上看,卻是蓮華戒等所傳中觀宗居於主流,可以說,在當時大概是印僧佔了上風。
◎附二︰P.Démiéville著‧耿昇譯《吐蕃僧諍記》第二章〈史料疏義〉(摘錄)
我們在閱讀(王錫)這篇序及摩訶衍和尚表章的時候,立即就會在腦海裏呈現一個十分清晰的輪廓,那就是這位漢僧從一開始就十分明顯地處於守勢。具問發難的並不是他,而是印度代表。他確實曾要求印度僧侶們向他發問,但這是因為他發現印度代表們在吐蕃贊普面前屢進讒言,對他橫加指責,造成了使他感到難堪的結果;被迫進行自我辯護的也是他,而不是印度僧侶。在第一道表章中,摩訶衍和尚懇切請求吐蕃贊普結束這場曠日持久而有損於佛教界精誠團結的論戰;他同時既藉口自身老耄,又以天真和諷刺性的口氣陳述他的教理遠不適應於進行唇槍舌劍般的論戰;他同時還想由他的弟子來取代他。在後來的論戰過程中,他又呈第二道表章重新概嘆其年事之高和教理爭論之無益。他回首往事,追述贊普是怎樣把他召到吐蕃來講授禪門的,吐蕃贊普是如何在論戰之前許久就深悟了其教理之正統性,他又是怎樣被正式准許布教禪門。他殷切希望吐蕃贊普立即降一道有利於他的聖旨,以馬上結束分裂教宗的活動。他渴望能公正地允許各個人都能自由地從事他們所樂於進行的事業。第三道表疏是一部自我辯護狀,它最清楚不過地表達了摩訶衍和尚自我辯護的立場。其中直接地提到其對手們對他的人身攻擊,而且他還竭力逐點駁斥對方。他借助於佛教經典文獻和他以唐朝的名師們的權威作掩護,而且還拒絕自我標榜「法師」。摩訶衍也承認他的印度對手們在推理性的經院哲學方面要比他高超。表疏的結尾部份是對他一生思想情操和布教活動的長篇辯護,提出對他的禪修習的指控,是完全不適宜的。
總而言之,我們認為摩訶衍和尚的處境並不是很妙的。印度教派明顯是處於攻勢,而且從論戰一開始就出現了這樣的局面,關於僧諍會的兩種說法在這一點上是吻合的。根據本寫本序言所記載,這次僧諍會是由於印度大師們向贊普對摩訶衍進讒言而引起的,因為印度和尚們嫉妒摩訶衍所取得的成就。布頓認為雙方的敵對情緒是摩訶衍等漢僧們影響增大的一種反應,因為漢僧把吐蕃佛教徒中的絕大部份都爭取到他們一邊去了。布頓說︰「肯定曾出現過競爭局面。這種競爭不是『神學家』之間心平靜氣的爭論,而且還牽涉到其他意圖。」
◎附三︰饒宗頤〈王錫「頓悟大乘政(正)理決」序說並校記〉(摘錄)
王錫敘又云︰「摩訶衍依止和上法號降魔、小福張和上雄仰、大福六和尚。同教示大乘禪門,自從開法已來,經五六十年,亦曾久居山林樹下,出家以來,所得信施財物,亦曾著貯積,隨時盡皆轉施。」(P本)
按S本文字與此微有不同。如「依止和上」,S本誤作「知上」,「大福」作「大福德」,多一「德」字,「准仰」,S本作「雄(惟)仰」,似是人名。
所謂依止者,凡比丘新度後,以依止其先輩比丘而受其監督,從學參禪,此師即其依止和尚。摩訶衍自言︰法號降魔、小福、大福輩皆其依止師,此數人者,皆北宗神秀之法嗣,見《景德傳燈錄》。然宗密答裴休問之《中華傳心地禪門師資承襲圖》神會門下有摩訶衍,是摩訶衍者,又曾及神會門下。茲將摩訶衍在南北宗之關係表之如下︰
摩訶衍於神秀為再傳,神秀之傳付者,河東普寂及大智(即義福)兩禪師,並稱東山繼德。所謂大福應即義福,是摩訶衍本出禪門北宗,又事神會,蓋兼習南北宗者也。
摩訶衍事蹟,向來未明,只知其曾居瓜州耳。
與摩訶衍在吐蕃開示禪教者,又有達摩麼低,王錫《政理決》云︰「陛下了知臣之所說,禪門宗旨是正,遣與達摩麼低同開禪教,然始敕命頒下諸處,令百姓官僚盡知。」(此據S本,P本F°154b)
P本作達摩低,無「麼」字。按達摩麼低是Dharmamati,乃梵名,唐云法意。據《禪門師資承襲圖》有襄州法意,與摩訶衍同出神會門下,當即此人。
摩訶衍事蹟,猶有可考者,知其早歲曾為長沙嶽麓寺住持。唐‧李邕〈麓山寺碑〉云︰
「……總管大將軍齊郡公權公諱武,福德莊嚴,喜慧方便,疏寫四部,鎮重百城。有若智謙法師者,願廣於天,心細於氣,誦習山頂,創立花臺。有若摩訶衍禪師者,五力圓常,四無清淨,以因因而入果果,以滅滅而會如如。有若首楞法師者,文史早通,道釋後得,遠涉異會,幽尋天台……並建場所,牙(互)為住持……。」
此碑末題「大唐‧開元十八年歲次庚午……前陳州刺史李邕文并書」,蓋立於玄宗朝。據碑文繼摩訶衍者,又有首楞法師,假定摩訶衍任嶽麓住持為二十五歲,約當開元十年(722)。如前文考證沙州部份陷落於建中二年(781),其入吐蕃,不知在何年。而建中、貞元間,摩訶衍年已逾八十矣。證以王錫所記,摩訶衍自言︰「況臣老耄心風,所說忘前失後。」《曲禮》云「八十、九十曰耄」。耄是九十之名,是摩訶衍在吐蕃,已近九十之年。
ㄔㄢˊ ㄗㄨㄥ, 1.中國佛教宗派。特重禪觀,不重教理,自稱教外別傳。以菩提達摩為初祖,下傳慧可、僧璨、道信、弘忍,弘忍之後分成南宗慧能,北宗神秀二派。北宗強調漸修,南宗主頓悟。弘忍圓寂後,北宗神秀大闡宗風於長安、洛陽。中唐以後,南宗成為禪宗的正統,並形成曹洞、雲門、法眼、溈仰、臨濟五家。但宋朝以後則僅存曹洞、臨濟二脈。也稱為「佛心宗」。
2.禪法的精髓。〈頓悟大乘正理決.敘〉:「朗戒珠於情田,洞禪宗於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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