葷酒
[佛學大辭典(丁福保)](飲食)葷與酒也。葷為植物之辛而臭者,以攝一切之肉類。
葷與酒之並稱。葷,又作葷辛,指味辣而臭氣濃烈之植物,即五辛。葷酒與肉類共為禁止供佛之食物。至後世,每在寺院門前之界石刻有「不許葷酒入山門」等字樣,稱為禁牌石、戒壇石、葷酒牌。據梵網經卷下舉出,五辛係指大蒜、革蔥、慈蔥、蘭蔥、興渠等。但其他經典另有異說。總之,葷帶臭氣,令他人生厭;酒則易亂性,醉亂行者之心意,基於此,葷酒均為修行者所禁止。〔四分律卷十五、十誦律卷十七、俱舍論卷十四、卷十八、法苑珠林卷九十三〕(參閱「五辛」1099) p5592
[佛學大辭典(丁福保)]
戒壇石
(物名)禪律諸寺門有大書「禁葷酒入山門」之碑石也。為立於戒壇前之石,故云戒壇石。
(物名)標結界相之石也。有二種:一為攝僧界中結大界標其外相之石牓。四分律行事鈔所謂「最外一重,大界外相標」,又「結已,即須牓示顯處,令後來者,主客俱委,無有濫疑」是也。二為禁葷酒等入門內之石牓,亦稱禁牌石,又曰葷酒牌。是禁葷酒等入結界內,令僧眾道業精進也。
指禁飲酒之戒。不論在家、出家皆有此一規定。酒不只妨礙佛道修行,亦令人心狂亂。一般在禪寺山門之石刻上有「葷酒不許入山門」之標示。(參閱「酒」4336) p995
(1043~1121)白雲宗之創始者。宋代河南登封人。自稱孔子後裔。從汝州龍門山寶應寺海慧出家,遍歷諸方,止於舒州浮山,宴坐二十年,後至杭州靈隱寺後山白雲庵創白雲新義,以華嚴經為根本要典,主張儒釋道三家一致,重視忠孝慈善,晨夕持誦禮拜供養,躬耕自活,不沾葷酒。政和六年(1116),著證宗論排斥禪宗,覺海愚禪師訴之於朝,力論其偽,遂坐罪流放恩州(廣東)。宣和三年入寂,弟子慧能歸遺骨於杭州,建塔於餘杭南山之普安寺。著有初學記、三教篇、正行集、十地歌等。〔佛祖統紀卷四十六、卷五十四〕 p1376
又稱雲宗。為華嚴宗之一派。宋代以後流行於江南一帶。北宋徽宗大觀(1107~1110)年間,西京(今洛陽)寶應寺僧清覺(1043~1121)所創;因其居杭州白雲庵,取其所居名,故稱白雲宗。其信徒素食,被稱為「吃菜」之道民,又稱白雲菜、十地菜。清覺著有證宗論、三教編、十地歌、初學記、正行集等,發揮華嚴宗教義。本宗係以華嚴為一代佛教之旨歸,立「十地三乘頓漸二教」之教相為教說。
本宗將修行果位分為十地(十階),即:(一)須陀洹果,(二)斯陀含果,(三)阿那含果,(四)阿羅漢果,(五)辟支佛果,(六)遠行地,(七)不動地,(八)善慧地,(九)法雲地,(十)妙覺地。其中,前四地為聲聞乘,第五地為緣覺乘,第六至第九為菩薩乘,第十地為佛乘;將第一地與初禪、第二地與二禪、第三地與三禪、第四地與四禪中之十三梵天、第五地與十八梵天、第六至第九之四地與空無邊處等四無色相配當,後五地分別與般若、唯識、法華、禪、華嚴相配當;而認為前九地為漸教,第十地為頓教;第九地與第十地相比較,猶輸一等,故稱第十地為等覺大乘。以華嚴為頓教佛乘;貶斥禪宗及法華等為未了之漸教,尤其排斥禪宗。本宗提倡儒釋道三教一同之說,重視忠孝慈善之德,宗徒晨夕誦經禮拜,躬耕自活,不事葷酒、不娶妻,宗團之集會皆於夜間舉行。
本宗被當代禪徒視為邪黨,頗受排斥。清覺因其所著之證宗論被指為忤逆朝政,而於政和六年(1116)謫流廣南恩州。至宣和二年(1120)遇赦,次年九月即示寂,世壽七十九。歸葬於餘杭南山,建白雲塔,築普安院(即後之大普寧寺),門人政布、慧能等弘傳所承,仍襲其供養法寶、躬耕自活之風,門徒益眾。至南宋寧宗時,有沈智元者,住白雲庵,自稱道民。嘉泰二年(1202),乞請敕額下賜,孰料有臣僚奏其吃菜事魔,姦民植黨,創立私庵,蠱惑愚俗;遂遭下命毀庵,沈智元匿至他處。
南宋亡後,本宗為別於一般佛教僧官,置有白雲宗攝所,別置白雲宗僧錄司,任命南山普寧寺道安為白雲宗僧錄。至元代,蔚為一大教團。世祖至元十四年(1277),白雲宗南山大普寧寺住持道安等人共募開版大藏經;至元二十七年竣工,即世稱之元藏,又稱大普寧寺本。元仁宗延祐六年(1319),御史臺奏白雲宗總攝所所屬之蓄髮僧不養父母,避役損民。同年十月(一說七年),中書省又奏總攝沈明仁奪民田二萬頃,誑誘愚俗十萬人,妄受名爵。帝即沒收沈明仁之璽書、銀印,復其民籍,廢總攝所及各所之僧錄僧正都綱司,僧悉還俗,禁斷其流傳。明太祖(1368~1398 在位)亦曾明令嚴禁此宗。溯自元祐八年(1093)清覺開創以來共二百二十七年,白雲宗遂絕跡而不存。〔釋氏稽古略卷四、佛祖統紀卷四十七、卷五十四、元史本紀第二十一至第二十七〕 p2096
律宗或禪宗寺院門前所立之石碑。又作結界石。碑上通常銘刻「不許葷酒入山門」字樣。起源不詳,惟黃檗清規有高六、七尺,廣一尺二寸之記載。(參閱「結界石」5184) p2918
標示結界相之石。(一)指攝僧界中結大界而標示其外相之石牓。據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二(大四○‧一六上):「最外一重,大界外相標。」又據同書卷上二(大四○‧一五上):「結已,即須牓示顯處,令後來者,主客俱委,無有濫疑。」蓋此石標內,表示攝僧大界。又於石上書「大界外相」或「攝僧大界」。(參閱「結界」5181)
(二)為禁止葷酒等入門內之石牓。又作禁牌石、葷酒牌。即禁止葷酒等入結界內,以令僧眾道業精進。黃檗清規老人預囑語條(大八二‧七八○下):「本山及諸山,凡稱黃檗法屬者,概不許葷酒入山門,破佛重戒。」又同書附錄之法具圖中已有石標之雛形,石標高六、七尺,廣一尺二寸,上刻「不許葷酒入山門」,立於山門外。現今日本黃檗、曹洞等禪院門前多立此碑,想係沿傳黃檗宗祖隱元隆琦之遺風。 p5184
(一)五葷酒肉,雖為佛子所禁食,然如患病,則許權便食用,稱為開葷。〔十誦律卷二十六、摩訶僧祇律卷三十二、四分律卷四十二〕
(二)茹素者開始改食葷辛之時,稱為開葷。又稱開齋。然古稱解素、開素,不稱開葷。 p5310
中國淨土宗的一派。係南宋僧慈照子元所開創。子元初誦《法華》,習止觀禪法。後慕東晉‧慧遠造白蓮社遺風,故唱導淨土念佛法門。其所倡行者為歸依三寶、持五戒、念佛五聲,並代法界眾生禮拜懺悔,祈願眾生往生淨土。後於平江府(江蘇省)建立白蓮懺堂,勤修淨業,漸成一派。紹興年間(1131~1162),子元遭謗而被流放至江州(江西九江)。後獲赦免。乾道二年(1166),應詔至德壽殿講說淨土法門,蒙賜號「慈照宗主」;後歸平江,以「普覺妙道」四字為宗名,宗風大振。
此宗為半僧半俗的教團,教徒稱為白蓮菜、茹茅闍梨菜。嚴禁葷酒肉食,實施嚴格的禁欲主義。及子元示寂後,小茅闍梨承繼其說,弘傳於南方各地,漸生壞亂風俗之弊。至元代武宗至大元年(1308)遂遭禁止。時,廬山東林寺普度概歎於祖說受誤解,乃撰《廬山蓮宗寶鑑》十卷,闡明子元教旨,復興白蓮宗。後受命為教主,世稱優曇宗主。然該宗積弊未有改善,故於英宗至治二年(1322)復遭禁斷。其後之信徒,漸混合彌勒信仰而改稱白蓮教,成為民間宗教。曾屢有祕密性活動。元末之紅軍(紅巾賊)及朱元璋之開國皆曾利用此教活動。和期間亦被視為邪教而遭禁止,然仍於民間祕密流行。
◎附︰竺沙雅章著‧楊曾文譯〈關於白蓮宗〉(摘錄自《世界宗教研究》1992年二月號)
在學術界有一種很流行的看法,認為宋元時代的白蓮宗是佛教中的異端宗門,把它作為邪教之一與元末以降的白蓮教同一視之。可是,開祖茅子元是學天台宗的僧人,其教說「依仿天台」,從這裏看不到異端的色彩。並且宋代以天台宗僧為中心,追紹東晉‧慧遠的白蓮社的念佛結社是很盛行的,在子元出生地浙西一帶也興此風。子元是隨順當時的社會風潮而開創白蓮宗的,而不是進行反社會的運動。在宋代也沒有發布過針對白蓮宗、白蓮社的禁令。因此那些傳習「吃菜事魔」的人們「慎官府之發覺,更易其名,曰我係白蓮,非魔教」(《名公書判清庚》卷十四「痛治傳習事魔等人」。譯按,此按日譯文句之意譯,未核原書)。即白蓮結社是合法的,如說是白蓮社則可免官憲的檢舉。因此可以推測,民間信仰的團體中謊稱為白蓮社的增多了。
到了元代,產生了「冒名蓮社,假求衣食者,往往有焉」(《山庵雜錄》卷下)這種情況,元朝幾度禁止稱為「白蓮」的宗教活動。普度的復教運動在於分別正邪,闡揚正教,雖一度取得成功,但在他死後不到百年之時,其弊害益甚(同上)。元末,並非彌陀信仰,而是唱導彌勒下生說的「白蓮會」,就是其後的白蓮教。
在近年的研究中,多把茅子元創立的白蓮宗與元末以降所謂的白蓮教混同,其實從兩者信仰的內容來說,彌陀與彌勒有重大不同,因此在研究上應明確它們的差異。
北宋以後,流行於江南一帶的新興教派。係洛陽寶應寺沙門清覺(1043~1121),於北宋徽宗大觀年間(1107~1110),隱居杭州靈隱寺後山白雲山庵時所創。其教徒稱為白雲菜、十地菜。
本宗以《華嚴經》為一代佛教的旨歸,立「十地三乘頓漸二教」教相為教說。所謂十地,即分修行果位為︰(1)須陀洹果,(2)斯陀含果,(3)阿那含果,(4)阿羅漢果,(5)辟支佛果,(6)遠行地,(7)不動地,(8)善慧地,(9)法雲地,(10)妙覺地。此中,前四地為聲聞乘,第五地為緣覺乘,第六至第九為菩薩乘,第十地為佛乘。又,後五地分別相當於般若、唯識、法華、禪、華嚴。前九地為漸教,第十地為頓教。
此外,本宗提倡儒釋道三教同一之說,重視忠孝慈善之德。並主張朝夕供養法寶,自耕自活,不事葷酒,不娶妻,夜間集會。
創始人清覺俗姓孔,字本然,號本覺。曾貶斥禪宗及法華宗為未了義的漸教,因而受到禪徒反擊。後遭讒謗,流放至廣南思州。四年後獲赦。宣和三年(1121)入寂,享年七十九。門人葬其遺骨於餘杭南山。並於此築普安寺(後稱大普寧寺)。並以此寺為根據地弘揚清覺之教法。創立之初,本宗曾被視為邪黨,屢受排斥。然至元代初年,不僅獲朝廷允准設立宗團,並為別於一般佛教僧官,而於南山大普寧寺設置白雲宗攝所,別置白雲宗僧錄司。元世祖至元十四年(1277),大普寧寺住持道安在白雲宗門等僧俗援助之下,發願開版大藏經;至元二十七年完成,世稱元藏或大普寧寺本,或略稱普寧藏。
元仁宗皇慶元年(1312),宗主大慈隱寺沈明仁奉勒附刻清覺著作《初學記》、《正行集》入藏。延祐二年(1315),受封為榮祿大夫司空。然至延祐六年,御史臺奏白雲宗所屬蓄髮僧不養父母、避役損民。同年十月(一說七年),中書省又奏沈明仁奪民田二萬頃、誑惑愚俗十萬人、妄受名爵。帝乃沒收沈明仁之璽書、銀印,並廢除總攝所及各所僧錄僧正都綱司。且令僧悉還俗,禁斷該宗流傳。明太祖(1368~1398在位)時,亦明令禁止弘傳此宗。此後,本宗遂絕跡不存。
◎附︰藍吉富〈關於白雲宗之形成及滅亡的若干考察〉(摘錄自《世界宗教研究》1992年二月號)
一、前言
宋代宗鑒《釋門正統》一書的〈斥偽志〉文中,曾經列舉三種「邪偽」的宗教團體︰摩尼教、白蓮宗與白雲宗。在這三種宗教團體中,摩尼教是祅教的分支,雖然曾依附中國佛教,但在教義上與佛教仍有一段距離。至於後兩種,則都是由佛教徒自佛法中推衍出新義所創立出來的佛教宗派。
中國佛教史上的宗派,以普及之廣狹與流傳之久暫來衡量,大約可分為二類。一類是主流宗派。這是歷代佛教徒所公認的正統宗派,流傳時間較久遠,流傳的地區也較普遍;所主張的教義,也大體能得到佛教界的認同,如天台宗、華嚴宗、禪宗、淨土宗……等,都屬此類。另一類是支流宗派。這是指在教義和實踐上與傳統佛教差異較大的佛教宗派。在流傳時間與地區方面,都較不久遠,而且它們的教義或實踐方式也常受主流宗派的質疑或斥責。譬如隋代信行的三階教、宋代茅子元的白蓮教,以及宋代清覺的白雲宗,就屬此類。本文是針對此中之白雲宗所作的某種角度的考察。
關於白雲宗的現代研究,日本學界之重松俊章、小川貫弌、竺沙雅章等學者,已經有很好的成績。他們在相關史料的深入搜集,以及對宋元時代白雲宗的活動概況,白雲宗開雕《普寧大藏經》的原委,以及該宗在浙西一帶的社會角色及社會地位等方面的論題,都曾有相當程度的研究成果。因此,對這些論題,本文將不再重覆討論。本文的考察重點,將側重在白雲宗創教者(清覺)的思想特質及導致該宗滅亡的部分原因。至於其他方面,則暫不涉及。
二、白雲宗創教者(清覺)之思想特質
白雲宗是北宋僧人清覺所創立的。依《釋氏稽古略》卷四所載,清覺俗姓孔,生於河南登封縣,為孔子第五十二世孫。其曾祖在五代‧後唐莊宗時,曾任節度使、太子太師等職。其父孔訢也曾考上進士。因此,清覺自幼即生長在一官宧人家之中,宋神宗熙寧二年(1069),他讀《法華經》有所省悟而出家於龍門山寶應寺,披剃師為海慧。
出家後的清覺,遵從其師的囑附,先後到南方各處參訪善知識,並在舒州浮山靜修二十年。宋哲宗元祐七年(1092),清覺遊方到浙江。最初住靈隱寺,其後,由於慕名而來求法的人愈來愈多,乃移居靈隱寺後的白雲庵,並開創白雲宗。
開宗之後的清覺,弘化的地點在餘杭、錢塘、湖州歸安、烏程等地,法緣頗盛。宋徽宗政和六年(1116),由於清覺所撰《證宗論》中有忤逆朝廷聞官之句,為忌者所告發,乃被流放到廣南思州,交由地方官管束(宋代稱此為「編管」)。徽宗宣和二年(1120),由於其弟子政布等十人上京投訴,乃得蒙旨釋放。次年,清覺逝世。享年七十九歲,僧臘五十二夏。
清覺是一位出身於北方的僧人,在他客居杭州之後不久即擁有不少信眾,且能開宗立派,其中,應有其個人方面的獨特因素。玆就其本人所具的人格特質,略作詮解。
作為一個宗教家,清覺能受信眾景從的原因之一,是他具有「卡理斯瑪」(Charisma)的人格特質。這也是白雲宗能夠形成的根本原動力之一。
依據德國社會學家韋伯(Max Weber)的詮釋社會學(Interpretative Sociology)的說法,在政治或宗教等方面,統御領導(又譯「支配」)的三個類型是法制型、傳統型、與卡理斯瑪型(Charismatic Domination)。其中的卡理斯瑪型,是指領導者具有某種被信徒承認的超凡稟賦,因此而得到信徒的信仰與服從。由此而組成的團體,叫做「卡理斯瑪共同體」(Charisma Commune)。
清覺是孔子的第五十二世後裔,曾祖父曾任高官,父親又是進士,像這樣顯赫的官宧子弟居然出家為僧,在先天上已具有吸引群眾的特質。加上他曾在舒州浮山結庵靜修二十年,更具有令信徒嚮往的宗教資歷。此外,在創立白雲宗之後,他曾「為龍神說三歸五戒」,在教義方面,他曾在錢塘開化寺講《華嚴經》,又撰有《證宗論》、《三教編》、《十地歌》、《初學記》、《正行集》等著述。這些條件,使信徒容易感受到他在出身、修行、教義素養方面都有為人所不及的長處,自然容易形成信仰清覺的「卡理斯瑪共同體」。清覺被「編管」到廣南思州時,有弟子十人為他赴京請求平反,當他逝世後,其舍利還被分葬在德清等七處。由這些事例,可以看出信眾對他信服的程度,也可看出在他生前,白雲宗的「卡理斯瑪共同體」已經形成。
在清覺的著述中,《證宗論》、《十地歌》、《三教編》等三種已佚。不過,從現存《初學記》、《正行集》二文,仍可窺見其思想上的若干特質。這兩篇文章曾在元武宗皇慶二年(1313)奉敕入藏,被收入白雲宗刊刻的《普寧大藏經》中。
如果以一個「論師」的尺度來衡量,清覺這兩篇著述顯然並不精緻,也不夠謹嚴。但是,如果以一個具原創性的宗派開創者來看,他這兩篇文章仍有能吸引當時民眾的若干特質。
清覺思想的第一項特質是強調實踐。《初學記》強調步入解脫道的實踐,《正行集》則強調人間道的實踐。其徒孫道安在註釋《初學記》時,即曾明言清覺之立教,有「據自所證而說」之處,「所證」是從解脫道的實踐而得的證量,可見這種重視宗教實踐是清覺其人的重要特質。通觀《初學記》全文,其實是清覺所創的修行次第論。而《正行集》則是立身處世的四十八種行為規範。可見清覺的思想特別重視實際起行,並不是單純的理論體系。《正行集》開宗明義就說︰「凡君子者不在乎貴,不在乎賤,不在乎貧,不在乎富,唯在乎行也。」這種語句,對清覺思想的特徵有清楚的凸顯。
第二項特徵是主張三教調和論。關於這一點,可以在《正行集》中的這段文字中看出來。「三教之說,其義一同。儒教則仁義禮智信,歸於忠孝君父焉。釋教則慈悲救苦,歸於化誘群迷焉。道教則寂默恬淡,歸於無貪無愛焉。」
此中,儒教「歸於忠孝君父」、釋教「歸於化誘群迷」、道教「歸於無貪無愛」,這三種不同的宗教目標,清覺為何認為「其義一同」﹖他並沒有詳細的說明。但是揆其寓義,我們可以推知清覺似認為三教的最高理趣並不衝突,是一致的,只不過任務各有不同而已。而清覺本人以佛教僧人出現,因此他在其《初學記》敘述須陀洹果時,也以佛教去會通儒釋二教。
清覺思想的第三項特質是強調修行過程中的神異現象。在《初學記》中,他明言︰「證得一分報身,一重身光顯現」並謂證得初果者,「死時吉祥好相,直展一指示人,其屍不臭不壞」。如證得十地中的第九地(法雲地),更能「神通比佛一般」、「臨滅上升虛空,出現一十八變」,在清覺所設的三乘十地修行階位中,神通靈異現象幾可謂與修證果位平行發展,儘管神異現象的記載在佛經中並不罕見,但是在大部分中國主流宗派佛教徒的心目中,明白地將神通與修正果位並列,仍然是不恰當的。因此,清覺這種對神異現象的肯定態度,固然可以招致信徒的嚮往,但也可能遭受主流宗派的排斥。
如上所述,清覺的思想並沒有博大精深的體系,他強調的是實踐的重要性、三教調和,以及神異現象,這些特質都孕涵著白雲宗發展成為民眾「庶民」佛教的可能性。如果在清覺之後,未能有繼起的理論家重新建構白雲宗的思想體系,那麼,白雲宗要普及於知識分子之中,或要獨得主流宗派的接受,是相當困難的。
三、關於白雲宗滅亡原因之若干考察
清覺逝世後,白雲宗在浙西一帶頗能穩定地成長。由於具有卡理斯瑪特質的領導者已經去世,那些未具備此項特質的繼任者,勢必要用其他方式吸引信徒並擴充教勢。在這方面,有幾位繼任者的事業,頗有顯著的成果。其中,元代的道安,曾率領白雲宗徒完成了《普寧大藏經》的出版事業;沈智元、沈明仁等人則刻意與統治階級掛 鈎。其中,沈明仁且曾出任元朝帝王敕任的「白雲宗總攝」及「榮祿大夫、司空」等職。可見他們擅長利用政治力量來擴張教勢。此外,該宗領導人也能在浙西一帶大量擴建庵院,並從事橋樑道路的建設。
依常情判斷,這樣的發展態勢應該是有遠景可期的,然而,該宗居然僅繫延了二百年左右即自歷史舞台消失。個中原因,是頗堪玩味的。本文擬就某些前人所較不注意的角度,為這一問題略作詮釋。下面幾點,就是筆者初步探索所得的芻見。
(一)清覺逝世後,教義層次未能提升。
清覺思想之不為主流宗派所接受,可以從前引《釋門正統》一書將白雲宗收入〈斥偽志〉窺見端倪。該書將白雲宗與摩尼教、白蓮宗並列,而一併斥之為邪偽,並且明言清覺的思想是「魔說」。可見白雲宗的教義,在主流宗派佛教徒眼中,是難登大雅之堂的。
此外,我國後世主流佛教徒對清覺的思想也並不重視。這一點從《普寧藏》以後之各種藏經都不收清覺的著述,也可以看出端倪。清覺的《初學記》與《正行集》二文,在元仁宗皇慶二年(1313)曾奉敕收入《普寧藏》,但是,在《普寧藏》以後出版的各種大藏經,如《磧砂藏》(元朝重編本)、《南藏》、《北藏》、《嘉興藏》等六種大藏經,都沒有仿照《普寧藏》收錄。清覺著述之為主流宗派所歧視,由此可以推知。
由上面這些事例,顯示出白雲宗的繼任領導人,在清覺逝世後,應該儘快深化或體系化白雲宗的教義。這一點如能成功,則不只可以將該宗普及於知識分子之中,而且也可以杜絕主流宗派的譏評。可惜那些繼任者未能從事於此,乃使該宗教義無法化膚淺為謹嚴,而長期停滯在凡庸的思想水平線上。
(二)教團轉型為道民集團,無法為當時社會所接受。
白雲宗的清覺,在身份上是一與傳統比丘相同的出家人。當時的信眾,也與一般佛教徒無異。然而,在清覺逝世之後,教團逐漸轉變成為與佛教教團不同的「道民集團」。其所扮演的社會角色曖昧不清,乃不易為當時社會上之不信仰該宗者所認同。《釋門正統》〈斥偽志〉中,錄有宋寧宗嘉泰二年(1202)的一篇奏章,其文即謂白雲宗為道民,並對道民的角色認同問題頗有質疑。該文云︰「道民者……既非僧道,又非童行。自植黨與,千百為群。」
這段文字顯示出在當時官員的心目中,白雲宗已經是不同於佛教、道教的另一種信仰集團。雖然他們還是「以屏妻孥、斷葷酒為戒法」,而且也有燒香、燃燈、設齋、誦經等與佛教相同的儀式,但他們所凸顯的其他教團特質,卻無法使教團以外的某些人認同他們是佛教徒。加上該宗在入元以後不斷出現干犯政治忌諱及違反社會規範的行為,乃遭到執政者的彈壓而終至滅亡。
從教團發展史的角度來看,白雲宗被視為非僧非道的「道民集團」,正是該宗發展史上之「轉型不良」所引起的現象。教團型態的轉換,是「卡理斯瑪」型領袖逝世後,該教團所面臨的一件大事。轉型的成功與否,與教團未來的興衰有直接的關係。白雲宗在清覺逝世後,繼任領袖應該在「做為佛教之一宗派」這一前提下,去從事領導方式的改革、教義層次的提升,以及弘法方式及弘法內容的改良等方面的工作。而不應該使原本以「佛教宗派」面貌出現的教團形相,轉變發展成「非佛教」的信仰集團。換句話說,繼任領袖應該去致力於教團內部之「質的轉型」,而不應該放任該宗的發展,走上「形相轉型」的道路。
(三)教團的組織力量太顯著,為統治者所忌。加上領導者及信眾的行為逐漸腐化,終為統治階層及社會所不容。
關於這一點,是在現實上導致白雲宗滅亡的重要原因。由於重松俊章、竺沙雅章等日本學者已有詳細的考察,因此本文不擬再作蛇足之論。
(四)宋代的正統思想頗為發達,凡屬非正統的宗派,往往較難立足。
從北宋以來,一般學術界即陸續出現有關正統思想的理論。到南宋,這種思想更是盛行。這些人(如蘇東坡、陳師道等人)對歷史上各王朝的傳承提出各自的看法,並指出有些王朝是正統,有些則是非正統。
在宋代佛教界,這種政治上的正統與非正統之爭,被援引到宗派之中來。禪宗的明教契嵩,著《傳法正宗記》及《傳法正宗定祖圖》。在書中,他依據《寶林傳》建立二十八祖的傳承體系,並指斥天台宗之二十三祖說為非正統。而天台宗,則有《釋門正統》與《佛祖統紀》二書應用中國史籍中的「紀傳體」撰寫方式,來強調自宗的正統性,並藉以貶抑他宗。
從這種主流宗派彼此之間的正統之爭,可以看出宋代佛教中之正統思想的盛行。白雲宗在這種氣氛下,不只不是正統,而且,連次一級的偏統、霸統都談不上。它被主流佛教徒視為不入流的「邪偽」而排斥在佛教圈外。在這種情形之下,白雲宗的發展,就比一般主流宗派多了一層阻力,如果其他條件配合不當,那麼,必然會加速使其步入衰亡之途。
四、結語
從中國佛教史的發展來看,主流宗派的形成,幾乎都是緩慢醞釀的。一般的情況是,先有一位或數位思想孕育者,然後產生新教義,並且逐漸有群眾。數代相傳之後,才形成宗派的組織型態。宗派意識也逐漸地產生。
以天台宗為例,儘管宋代天台宗的宗派意識甚為強烈,且與禪宗有過法統之爭,而且,在宋代天台宗的著述裏,也視隋代的智顗為「天台教主」與「天台四祖」。然而,有趣的是,智顗生前並未自認是「天台宗」的開創者。甚至於在中唐以前,「天台宗」三字也罕見有人引用。可見天台宗這一在宋代頗為有力的教團,是緩慢醞釀形成的,並不像白雲宗一樣,是有意識地建構出來的。這種情形,不只天台宗如此,其他的華嚴宗、禪宗、淨土宗等宗派,其教團組織與宗派意識,也莫不是在主要的思想建立者逝世之後若干時日才形成的。
這種宗派的形式,特色是在初期並不強調「我是✕✕宗、你是✕✕宗」的宗派意識。最初講求的是創始者在佛法上的新見解或新體驗,並不刻意以結社的組織型態相標榜。歷史上的大部分中國人似乎比較習慣於這種形成宗派的方式,而較不習慣那種具有清晰的宗派意識,且係預先規劃、重視組織的宗派。
隋代信行的三階教、宋代茅子元的白蓮宗,以及本文所探討的白雲宗,其創教者都是在傳統佛教寺院出家的僧人。他們都具有令信徒欽仰的宗教情操或人格特質。不過,由於他們所組織的新教團都形成得太快,容易使外人對它們產生「驟然出現」的錯愕感。因此,它們也都曾遭受到正統僧團的激烈排斥,甚至於被譏斥為邪魔外道。此外,在他們的發展史上,這三個教團都曾盛極一時,都曾遭受政治壓迫,也都在數百年後即告驟然衰竭。這些如出一轍的巧合現象,是值得推敲的。導致這些現象的原因,固然須從宗教、政治、社會、經濟等原因去追索,然而,其中似乎也透露出中國人之宗教性格的一些特徵。值得關心中國佛教史及中國民族性的人再深入探討。
〔參考資料〕 《初學記》;《佛祖統紀》卷四十七、卷四十九;《釋氏稽古略》卷四;《元史》〈本紀〉卷二十一~卷二十七;《支那に於ける佛教と儒教道教》;重松俊章《宋元時代の白雲宗門》;小笠原宣秀《中國近世淨土教史の研究》;小川貫弌《元代白雲宗教團の活躍》、《元代白雲宗門の活動狀態》、《白雲宗大藏經局の機構》;竺沙雅章《中國佛教社會史研究》。
指舉行授受戒律儀式的場所。戒律之授受,原僅挑選清淨地方結界舉行,後來才以土、石、磚等築成三層平壇作為戒律授受處,故戒壇又稱戒場。如《行事鈔資持記》卷上之二云(大正40‧206a)︰「戒壇者,謂於場中別更封土,若據初開,未必有壇,所以律中約通從本但云場耳。」戒壇之初建,據《釋氏要覽》卷上記載,始自天竺樓至菩薩請築戒壇為比丘受戒,佛許之,遂於祇園精舍外院之東南隅建壇。
中國戒壇的設立風氣,係在戒律經典及其儀式傳入之後所陸續興起。依《佛祖統紀》卷三十五所載,魏明帝嘉平二年(250),中天竺三藏曇摩迦羅至洛陽,譯出《僧祇戒》。又於正元元年(254),與安息國沙門曇諦共出《曇無德部四分戒本》,十人受戒羯摩法,沙門朱士行為受戒之始。另據《比丘尼傳》卷一〈晉竹林寺淨檢尼傳〉所載,升平元年(357),沙門曇摩羯多於洛陽立戒壇,為淨檢等四人授具戒。此為中國比丘尼受戒的最早記錄,也是中國北方寺院建立戒壇見於文獻之始。
其後,南方寺院亦有戒壇之設。如《宋高僧傳》卷八〈唐韶州今南華寺慧能傳〉云(大正50‧755a)︰「印宗辭屈而神伏,乃為其削椎髻,於法性寺智光律師邊受滿分戒,所登之壇,即南宋朝求那跋摩三藏之所築也。」此外,晉‧支道林曾於石城、汾州各立一壇;宋‧智嚴於上定林寺立壇;梁‧僧祐於上雲居、棲霞等處亦曾立壇;唐‧道宣嘗於淨業寺建石戒壇,並撰有《關中創立戒壇圖經》一卷。後來,建立戒壇之風氣乃漸盛行全國。官設私設均有。
中國的戒壇在創建之初極為簡單,入唐以後漸形華麗。如河南嵩山會善寺的戒壇,係用石欄築成,雕刻極精,曾有「琉璃戒壇」之稱。至後世,更有以戒壇為寺名者,如北京西山戒壇寺,原名慧聚,後改名萬壽,但因寺中建有高大的戒壇,故一般人皆稱之為戒壇寺。又,往昔之禪、律諸宗寺院,每在寺門前建石碑,上書戒約,如「禁葷酒入山門」等字樣,因其多立於戒壇前右方,故俗稱為「戒壇石」。
有關戒壇的型式,據明‧周永年所撰《吳都法乘》卷十〈壇宇篇〉引朱希周「蘇郡開元寺重建萬善戒壇碑」文所載,明‧嘉靖十四年(1535),曾就開元寺故地建室,並築壇其中,越三年而告成。壇有二級,高七尺餘,廣二十九尺,四面列階而升;壇上設毗盧遮那如來像,護戒諸神圍繞其側。壇外設普門法王子大悲像,像之左右有十八應真。由此可知,戒壇的建築至明代已相當發達,而且是在室內築壇。
另依道宣《關中創立戒壇圖經》所載,戒壇之規制為︰三層壇,下壇四方寬二十九點八尺,高九尺。中壇四方寬二十三尺,高四點五尺。上壇四邊寬七尺,高二寸,上面供奉佛舍利塔。或謂道宣此制係參考中國古來祭壇之形式而訂者。
日本天平勝寶六年(754),東渡日本的唐僧鑑真於東大寺大佛殿前設戒壇,為天皇等人授菩薩戒。此為日本設立戒壇之始。翌年十月在大佛殿之西常設戒壇。天平寶字五年(761)另在下野藥師寺與筑前觀世音寺立戒壇,後二者與東大寺戒壇合稱「天下三戒壇」。
平安時代,最澄欲於比叡山延曆寺建大乘戒壇,然與僧綱展開論爭。終於在弘仁十三年(822)最澄歿後七日,始獲敕許。故延曆寺戒壇與三戒壇合稱「四戒壇」。其後,園城寺(三井寺)脫離延曆寺,自立戒壇,長久二年(1041)請求敕許,遭延曆寺反對而未實現。此一請求敕許之事,反覆持續至十四世紀猶未成功。
鎌倉時代,唐招提寺隨著復興戒律之勢,也在寺內設置戒壇。南北朝時代,雖由延曆寺分置出鎮興寺、寶戒寺、等妙寺、藥師寺等「遠國四戒壇」,但都燬於戰國時代的兵火。今仍屹立不變的東大寺、觀世音寺、延曆寺、唐招提寺之戒壇,自興建以來,皆曾歷經頗多變遷。
〔參考資料〕 《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卷上;《道宣律師感通錄》;《佛祖統紀》卷三十九;《僧史略》卷下;《釋氏稽古略》卷三;《南都叡山戒勝劣事》;《元亨釋書》卷二十七;佐藤達玄《中國佛教偺芣け詻戒律の研究》。
明代僧。字蕅益,俗姓鍾,江蘇省吳縣木瀆鎮人。十二歲讀儒書,闢釋老。十七歲閱袾宏《自知錄》及《竹窗隨筆》,始不謗佛。二十三歲聽講《楞嚴經》,懷疑何故有「大覺」,何以生起虛空和世界,決意出家體究此一問題。二十四歲三次夢見德清,當時德清住在曹溪,路遠不能往,因從德清的弟子雪嶺剃度,命名智旭。此年夏秋在雲棲寺聽講《成唯識論》,聞性相二宗不許和會,甚以為疑,因往徑山(杭州西北)坐禪,至次年夏,自覺性相二宗的義理一齊透徹。臘月八日,在袾宏塔前受四分戒。二十六歲又在袾宏塔前受菩薩戒。二十七歲起,遍閱律藏,見當時禪宗流弊,決意弘律。三十二歲開始研究天台教理。三十三歲秋始入靈峰(浙江孝豐縣東南十五里),造西湖寺。此後歷遊江浙閩皖諸省,均不斷從事閱藏、講述和著作。五十歲冬,自金陵歸靈峰,仍繼續著述。清‧順治十二年(1655)正月示寂,壽五十七歲。兩年後,門弟子將其遺體火化,起塔於靈峰大殿右。
智旭生平的著述,經其弟子成時編次,分為宗論和釋論二類。宗論即《靈峰宗論》,共十卷;釋論包含釋經論和宗經論及其他著述共六十餘種一六四卷。
智旭的學說,綜合禪教律而會歸淨土,同時又融會儒釋,是多面性的。
智旭的禪,是承延壽、梵琦、真可的文字禪。他參禪的最初動機,是由聽《楞嚴經》和《成唯識論》,於性相二宗教理不能融會而起疑。後來他教人參究,也只是「究此瞥起一念,起處無從,全依真性。然真非妄因,何因起妄﹖真非有外,妄豈外來,展轉簡責」,以為銀墻鐵壁話頭(《宗論》五之二)。這只是尋求性相會通的推理而已。他常自述學禪經過,力戒「墮禪病」和「誤中宗門惡毒」;痛斥狂禪暗證,以為「獨自遠行不問路程,必定有誤」(《宗論》四之三)。主張「教內自有真傳」(《宗論》六之二),自稱「但從龍樹通消息,不向黃梅覓破衣。」(《宗論》九之二)。所以他修的禪,後來就會歸於天台教觀了。
智旭於三十二歲註《梵網經》,才開始研究天台教義。他於宋人極推崇知禮的《妙宗鈔》,以為不可更動一字。於明人唯稱許傳燈的《生無生論》。他的天台宗學說,即是繼承這兩人的系統。但他也有與兩人不同的見解。關於教判,智旭安立了貫通前後的五時說,修正了《四教儀備釋》「阿含十二(年)方等八(年)」等說法(《教觀綱宗》通判五時論)。在化儀四教的祕密教中,他區分祕密教與祕密咒,將一切陀羅尼章句收於祕密咒下,這也與台宗舊有教判不同。關於教理,他主張性具善惡與色心雙具理事兩重三千,與山家的主張完全相同。雖然他有時也說「眾生現前介爾心性,本無實我實法,亦無五位百法百界千如差別相」,略近山外「理具三千無相」的主張,但不是他的主要思想。關於觀法,他也沿用山家的妄心觀,以現前一念妄心為止觀的直接對象,但更注重實際應用。他與傳燈僅曾見過一面,並沒有從傳燈學教。傳燈繼承善月、真覺的主張,判《楞嚴》屬於方等,又批判華嚴宗和禪宗,智旭都不同意,以為台宗應遍攝禪、律、法相,否則就不能成其絕待之妙了(《宗論》二之五)。他常以《起信論》解釋天台宗旨,又用唯識解《起信論》,乃至用唯識解天台教義。在智旭的時代,唯識宗的註疏是很貧乏的。他所根據的有關唯識的著述,主要是《宗鏡錄》。此錄即是會通天台、賢首、慈恩諸宗的,智旭繼承了這種思想,也說「馬鳴、龍樹、護法同契佛心」(《起信論裂網疏》自跋)。他雖深究台宗,但因不滿台宗末流的門戶之爭,所以一再聲明自己「究心台部不肯為台家子孫」,「私淑台宗,不敢冒認法脈」。
智旭為糾正宗門流弊,決意宏律,曾遍閱律藏三次,致力於大小乘律藏的疏釋和講說。他著《梵網經疏》依據台宗見解,對於別解脫戒直宗《四分律》,旁採諸家,並參考大乘律。至於主要的著作則為《毗尼事義集要》。在律學這一方面,他可稱為元照以後的唯一大家。但他對於戒律重視實踐,當時響應的人很少,他為此事非常痛心,在文字裏常流露他的悲觀失望。
智旭的禪教律學,後來都指歸淨土。一般淨土宗徒,都以為智旭是袾宏的繼承者。但智旭平時推崇袾宏的卻偏重在戒律,而不在淨土,只以淨土攝一切佛教,以《阿彌陀經》為中心教典而重視持名,又主張禪淨合一,這些都與袾宏一致而已。智旭所認為淨土的要典,都收在《淨土十要》內,但其中並沒有收袾宏的著作,而特別推崇的卻是傳燈的《生無生論》和袁宏道的《西方合論》。
智旭的淨土思想,曾經過幾個時期的演變。他二十二歲喪父,聞地藏本願而發心念佛。這是結合儒家思想為報父母恩而念佛,只是單純的持名。二十八歲喪母閉關,以參禪工夫求生淨土,說「禪者欲生西方,不必改為念佛。但具信願,參禪即淨土行」(《宗論》四之三),則又偏重於理持。三十歲至四十歲,他多疏釋律部,結壇懺願,以「生宏律範,死歸安養」自矢。後十年中,他多疏釋經論,融通性相諸宗教理,於四十九歲著《彌陀要解》,始形成最後的淨土思想體系。
智旭於淨土三經中主要所宗的是《阿彌陀經》;所以他關於淨土教理的主要著作,也就是《彌陀要解》。此書先依天台宗五重玄義方式,說明此經以能說所說人為名,實相為體,信願持名為宗,往生不退為用,大乘菩薩藏無問自說為教相。又以《阿彌陀經》總攝一切佛教,以信願行總攝《阿彌陀經》一經宗旨。在智旭以前,宋代遵式作《往生淨土決疑行願二門》,已包含了信願行。傳燈《生無生論》更正式提出「一念之道有三,曰信、曰行、曰願。」智旭所立信願行,即是繼承他們的主張,而加以更深細的闡發。《要解》將信的內容分為︰信自(一念回心決定得生,自心本具極樂),信他(彌陀決無虛願,釋迦及六方佛決無誑語),信因(散亂稱名猶為佛種,一心不亂寧不往生),信果(淨土諸上善人皆由念佛得生,如影隨形決無虛棄),信事(實有極樂國土,不同莊生寓言),信理(西方依正,不出現前一念心外)。願的內容是「厭離娑婆,欣求極樂」。行的內容是「執持名號,一心不亂。六字持名,念念欣厭具足,信決願切,由此就能歷九品生,淨四種土」。他主張「即以執持名號為正行,不必更涉參究」、「參禪必不可無淨土,淨土必不可夾禪機」。所以他所宏的是偏重持名的淨土教。
但智旭又將持名分為「事持」與「理持」,說「事持者,信有西方阿彌陀佛,未達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但以決志願求生故,如子憶母無時暫忘;理持者,信西方阿彌陀佛是我心具心造,即以自心所具所造洪名為繫心之境,令不暫忘。」理持就是唯心淨土的教義。因此,智旭所說的念佛,有廣狹二義︰狹義唯指持名,廣義即含攝一切佛教。他說念佛三昧有三種︰
(1)念他佛︰以彌陀果德莊嚴為所念境,或念名號,或念相好,或念功德,或觀正報,或觀依報,如東林諸上善人。
(2)念自佛︰觀此現前一念介爾之心,具足百界千如,與三世佛平等,功深力到,豁破無明,如南嶽、天台、禪宗諸祖。
(3)自他俱念︰了知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托彼果上依正,顯我自心理智,感應道交自然不隔,如永明(延壽)、楚石(梵琦)(《宗論》七之四)。
於此他最推重的是禪教合一攝歸淨土的延壽和梵琦。智旭最後的淨土思想,是將禪宗的參究歸納於天台教觀,又以天台教觀應用於念佛法門;他作念佛即禪觀論,說︰「究此現前一念心性名為參禪,達此現前一念心性名為止觀,思維憶持現前一念心性名為念佛。」(《宗論》五之三)。天台既圓攝一切佛教,念佛也就圓攝一切佛教,持名一法就能統攝一切宗、教、事、理,故智旭晚年的持名是「以般若為導,以淨土為歸」,「以悟道為先鋒,念佛為後勁」,悟後起修的持名,與袾宏所說︰「無智稱念」有別。
智旭目睹當時佛教中門戶分歧的流弊,所以發揚延壽、袾宏等的思想,力求佛教諸宗的調和。他在理論上融會性相,在實踐上調和禪淨,而主張禪教律三學統一。他說︰「禪者佛心,教者佛語,律者佛行,(中略)不於心外別覓禪教律,又豈於禪教律外別覓自心,如此則終日參禪、看教、學律,皆與大事大心正法眼藏相應於一念間。」(《宗論》二之三)三學攝歸一念,以念佛總攝釋迦一代時教,為智旭思想一大總結。清以後台家講教大多依據他的經論經疏,形成了合教、觀、律歸入淨土的靈峰派,一直延續至今。後人並奉他為淨土宗第九祖。
智旭受儒家思想影響處甚多,自稱「身為釋子,喜研孔顏心法示人。」他由於讀了袾宏的《自知錄》始不闢佛,《自知錄》就是綜合儒佛的著作。對於儒佛的異同,智旭以為約跡約權而說是不同的,儒家所說「天命之謂性」、「太極生兩儀」等都是「非因計因」的見論,約實約本來說,儒家的聖人都是菩薩化現,方便說法(《宗論》六之二)。他說︰「儒禪教律無非楊葉與空拳。」又說︰「以禪入儒,是為誘儒知禪。」所以他說儒釋一致,事實上是一種化導方便,並不是真將儒釋等量齊觀的。 (隆蓮)
◎附一︰呂澂《中國佛學源流略講》餘論(摘錄)
德清的思想影響於後人。原來學禪的智旭,即對他深懷仰慕。但德清住在廣東原來六祖慧能的道場,智旭不能遠去從學,就在他門下雪嶺處出家。智旭後來泛覽各家著述,最後歸宿於天台。關於這一宗,智旭受到當時大家幽溪傳燈(1554~1627)的啟發很大。天台宗原以「性具」為其基本思想,所謂念念三千,本來有性等。但性具要從理事上都得到體現。後人講性具,多偏於理,而謂性即是理。但事上是否具足,此應考究。因事不但具理,也具足相,猶如賢首所說事事無礙,重重無盡──這樣性具的思想自然由具性而發展到具相,從而接受賢首家之說了。智旭這種思想即是在德清的影響下所得的,他即以此解釋《起信》,又以《起信》融通性相,並批評了賢首的《起信論疏》。
智旭用性具說特別是具相觀點來註解《起信》,名為《裂網疏》,其中會通性相,以為兩者如同波水關係,相是波而性是水,如波之不離水,相亦不離性,但兩者不是並列,而應會相歸性,台賢不善講說,卻將二者分裂了。此不一定是立宗者之錯,而是後人傳錯了的。他批評台宗與慈恩各有缺點,台家只講性具而不懂唯識法相,法相家講法相而又不懂圓理,由是議論紛紜性相不通。他主張要具體理解台宗所說的三千境界之說,應依於法相,他同德清一樣,認為具體的事是不離百法的,這是即性入相,反之相亦應歸於性。因此,他說︰「欲透唯識玄關,須善台衡宗旨;欲得台衡心髓,須從唯識入門。」這樣,此二門就具有相成之用,而能會相入性了。由此可見,智旭以天台為主而會通性相,所用的最後根據,仍為《起信》,並以德清之說為指針。不過,德清主要以《華嚴》為性宗,智旭則更範圍廣闊,不限於此。他一方面統一了教,同時還統一了禪。在他所作的《宗論》中就提出了全面通達佛家義學的問題。
怎樣來理解通達佛家義學的問題呢﹖他說︰「悉教綱幽致,莫善(於)《玄義》,而《釋籤》輔之;闡圓理真修,莫善(於)《止觀》而《輔行》成之。」這是天台的教典。「極性體雄詮,莫善(於)《雜華》(《華嚴》)而《疏鈔》、《玄談》悉之;辨法相差別,莫善(於)《唯識》而《相宗八要》佐之。」這是指賢首法相(慈恩)。如此有教有觀,有性有相,都被提出來了,而做到這「悉性」、「真修」、「極性」、「辨相」後,還要「然後融於宗境(禪)。變極諸宗(並非混而一之),並會歸於淨土」。這種說法,可看成是當時大規模的融會貫通的突出典型,也算是佛學在中國的最後返照。
像智旭這樣的思想,也是有其來源的,這就是延壽的《宗鏡錄》,不過那時佛學還沒有這樣多的變化罷了,據說智旭曾閱過《宗鏡錄》四遍,並加以改訂,於中發現有後人添加部分,都剔出來。但他並不完全同意《宗鏡》之說。如荷澤禪的「知為心體」說,他就批評為「知不單為眾妙之門,也是眾禍之門」。智旭思想對後世影響很大,在近代佛學思想未曾變化之前,大抵都是依照他來講說的。
◎附二︰明‧智旭〈八不道人傳〉(摘錄自《靈峰宗論》卷首)
八不道人,震旦之逸民也。古者有儒、有禪、有律、有教,道人既蹵然不敢,今亦有儒、有禪、有律、有教,道人又艴然不屑;故名八不也。俗姓鍾,名際明,又名聲,字振之。
先世汴梁人,始祖南渡,居古吳木瀆。母金氏,以父岐仲公持白衣大悲咒十年,夢大士送子而生,蓋萬曆二十七年己亥,五月三日亥時也。七歲茹素。十二歲就外傅,聞聖學,即千古自任,誓滅釋老,開葷酒,作論數十篇闢異端,夢與孔顏晤言。十七歲,閱《自知錄》序及《竹窗隨筆》,乃不謗佛,取所著闢佛論焚之。二十歲詮《論語》,至「天下歸仁」不能下筆,廢寢忘飡 三晝夜,大悟孔顏心法。冬喪父,聞地藏本願,發出世心。二十二歲專志念佛,盡焚窗稾二千餘篇。二十三歲聽《大佛頂經》,謂世界在空,空生大覺。遂疑何故有此大覺,致為空界張本﹖悶絕無措,但昏散最重,功夫不能成片,因決意出家,體究大事。
二十四歲夢禮憨山大師,哭恨緣慳,相見太晚。師云︰「此是苦果,應知苦因。」語未竟,遽請曰︰「弟子志求上乘,不願聞四諦法。」師云︰「且喜居士有向上志,雖然不能如黃檗、臨濟,但可如巖頭、德山。」心又未足,擬再問,觸聲而醒。因思古人安有高下﹖夢想妄分別耳。一月中,三夢憨師。師住曹溪,不能遠從,乃從雪嶺師剃度,命名智旭。雪師,憨翁門人也。夏秋作務雲棲,聞古德法師講《唯識論》,一聽了了,疑與《佛頂》宗旨矛盾,請問。師云︰「性相二宗,不許和會。」甚怪之,佛法豈有二岐邪﹖一日問古師云︰「不怕念起,只怕覺遲,且如中陰入胎,念起受生,縱令速覺,如何得脫﹖」師云︰「汝今入胎也未﹖」道人微笑。師云︰「入胎了也。」道人無語。師云︰「汝謂只今此身,果從受胎時得來者邪﹖」道人流汗浹背,不能分曉,竟往徑山坐禪。次年夏,逼拶功極,身心世界,忽皆消殞。因知此身,從無始來,當處出生,隨處滅盡,但是堅固妄想所現之影,剎那剎那,念念不住,的確非從父母生也。從此性相二宗,一齊透徹,知其本無矛盾,但是交光邪說,大誤人耳。是時一切經論,一切公案,無不現前。旋自覺悟,解發非為聖證,故絕不語一人。久之,則胸次空空,不復留一字腳矣。
二十六歲受菩薩戒。二十七歲遍閱律藏,方知舉世積譌。二十八歲母病篤,四刲肱不救,痛切肺肝。葬事畢,焚棄筆硯,矢往深山。道友鑒空,留掩關於松陵。關中大病,乃以參禪功夫,求生淨土。三十歲出關朝海,將往終南。道友雪航願傳律學,留住龍居。始述《毗尼事義集要》及《梵室偶談》。是年遇惺谷、歸一兩友,最得交修之益。三十一歲送惺谷至博山薙髮,隨無異禪師至金陵。盤桓百有十日,盡諳宗門近時流弊,乃決意宏律。然律解雖精,而煩惱習強,躬行多玷,故誓不為和尚。
三十二歲擬註《梵網》,作四鬮問佛︰一曰宗賢首,二曰宗天台,三曰宗慈恩,四曰自立宗。頻拈得台宗鬮,於是究心台部。而不肯為台家子孫,以近世台家,與禪宗、賢首、慈恩各執門庭,不能和合故也。三十三歲秋,惺谷、壁如二友去世,始入靈峰過冬,為作《請藏因緣》。三十五歲造西湖寺,述《占察行法》。三十七歲住武水,述《戒消災略釋》、《持戒犍度略釋》、《盂蘭盆新疏》。三十八歲住九華,次年述《梵網合註》。四十一歲住溫陵,述《大佛頂玄義文句》。四十二歲住漳州,述《金剛破空論》、《蕅益三頌》、《齋經科註》。四十四歲住湖州,述《大乘止觀釋要》。四十六歲住靈峰,述《四十二章經》、《遺教經》、《八大人覺解》。四十七歲住石城,述《周易禪解》。是秋,住祖堂。越二年,述《唯識心要》、《相宗八要直解》、《彌陀要解》、《四書蕅益解》。五十一歲冬返靈峰,述《法華會義》。次年述《占察疏》,重治《律要》。五十四歲住晟谿,草《楞伽義疏》,遷長水而始竟。尚有《閱藏知津》、《法海觀瀾》、《圓覺》、《維摩》、《起信》諸疏,厥願未完,姑竢後緣而已。
生平嘗有言曰︰漢宋註疏盛,而聖賢心法晦,如方木入圓竅也。隨機羯磨出,而律學衰,如水添乳也。《指月錄》盛行,而禪道壞,如鑿混沌竅也。《四教儀》流傳,而台宗昧,如執死方醫變證也。是故舉世若儒、若禪、若律、若教,無不目為異物,疾若寇讎。道人笑曰︰知我者,唯釋迦、地藏乎!罪我者,亦唯釋迦、地藏乎!孑然長往,不知所終。
〔參考資料〕 《淨土聖賢錄》卷六;《蕅益大師宗論》卷一;《中國淨土教理史》(《世界佛學名著譯叢》{51});《淨土宗史與宗師》(《現代佛教學術叢刊》{65});聖嚴著‧關世謙譯《明末中國佛教之研究》;郭朋《明法佛教》第二章;高峰了州《華嚴思想史》;坂本幸男(等)《法華經の中國的展開》。
(一)ㄏㄨㄣ, [名]
1.泛指肉類食物。如:「不忌葷素」。《水滸傳.第五回》:「洒家不忌葷酒,遮莫甚麼渾清白酒,都不揀選,牛肉狗肉,但有便吃。」
2.指蔥、蒜、韭等具有辛辣氣味的蔬菜。《儀禮.士相見禮》:「夜侍坐,問夜,膳葷,請退可也。」漢.鄭玄.注:「葷,辛物,蔥韭之屬。」
[形]
有關男女間淫穢事情的。如:「葷笑話」。
ㄏㄨㄚ ㄏㄜˊ ㄕㄤˋ, 1.《水滸傳》一書中,魯智深的別號。魯智深雖然出家為和尚,但因性子粗暴,又嗜酒肉,所以被稱為「花和尚」。
2.引申指不守清規的出家人。如:「身為出家人,卻葷酒不忌,真是個花和尚。」
ㄐㄧㄢˇ ㄒㄩㄢˇ
挑選、選擇。《水滸傳.第五回》:「洒家不忌葷酒。遮莫甚麼渾清白酒,都不揀選。」《三國演義.第二○回》:「於是揀選良馬、名鷹、俊犬,弓矢俱備,先聚兵城外,操入請天子田獵。」
ㄑㄧㄥˋ ㄐㄧㄥˋ
用盡無餘。《西遊記.第十八回》:「若再喫葷酒,便是老拙這些家產田產之類,不上半年,就喫個罄淨!」
ㄓㄜ ㄇㄛˋ, 1.不論、不管。《水滸傳.第五回》:「洒家不忌葷酒,遮莫甚麼渾清白酒,都不揀選。」《二刻拍案驚奇.卷一》:「他肯點點頭的,便差池些,也會發高科,做高官;不肯點頭的,遮莫你怎樣高才,沒處叫撞天的屈!」也作「折末」、「折莫」、「折麼」、「遮不」、「遮末」、「者末」、「占不」。
2.儘管、即使。唐.李白〈少年行〉:「遮莫親姻連帝城,不如當身自簪纓。」《初刻拍案驚奇.卷二九》:「遮莫做了沒脊梁惹羞恥的事,一床錦被可以遮蓋了。」也作「折末」、「折莫」、「折麼」、「遮不」、「遮末」、「者末」、「占不」。
3.不如。《水滸傳.第二回》:「好了!遮莫去那裡賠個小心,借宿一宵,明日早行。」也作「折末」、「折麼」、「遮不」、「遮末」、「者末」、「占不」。
4.或許、大概。元.關漢卿《魯齋郎.第一折》:「或是流二千,遮莫徒一年,恁時節則 落的幾度喘。」也作「折末」、「折麼」、「遮不」、「遮末」、「者末」、「占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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