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行
[國語辭典(教育部)]ㄈㄤˋ ㄒㄧㄥˊ
准許通過。《宋史.卷四六.度宗本紀》:「以文武官在選,困於部吏,隆寒旅瑣可閔,詔吏部長貳、郎官日趣銓注,小有未備,特與放行,違者有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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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學大辭典(丁福保)]
一放一收
(雜語)一次把住,一次放行也。是為師家應學人機根之活手段,把住者抑學人,放行者縱學人。一放之時,森森羅列。一收之時,空界無物。謂擒縱與奪,有自在之狀也。見碧嚴錄第九十九則。
[佛光大辭典]
一擒一縱
禪林用語。為禪宗師家指導學人時所用臨機應變之機法。擒,即奪其思路;縱,則放任自由。與「把住、放行」同義。碧巖錄第四十九則(大四八‧一八五上):「一擒一縱,逢強即弱,遇賤即貴。」 p80
出草
禪林用語。為「入草」、「落草」之對稱。草,比喻世間、俗眾。超出世俗,稱為出草。宣說超出世俗之宗旨奧義,或提示佛法第一義,即稱為出草談。雲門禪師語錄卷中(大四七‧五五四上):「師一日云:『古來老宿皆為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談,隨語識人。若是出草之談,即不與麼!』」禪林又有「出草入草」一語,即向上把住之玄談,稱為出草,乃屬佛法之究竟義;向下放行之接化方法,稱為入草,乃屬佛法之方便法。〔碧巖錄第三十四則〕 p1561
平展
為禪林中師家引導學人之方法。「提持」之對稱。如實呈現原貌之意,轉指師家接化學人時,所用之「放行」手法。即師家肯定學人之境地見解,並令其自由發展悟道之機。碧巖錄第二十二則(大四八‧一六二下):「爾若平展,一任平展;爾若打破,一任打破。」(參閱「提持」4958) p1913
仰山十九門
仰山慧寂教導學人所施設之十九種法門。即:(一)垂示三昧門,教示學人修習三昧(禪定)之法。(二)問答互換門,教示學人問答、應對之法。(三)性起無作門,教示學人真如法性(佛性)乃無待造作即人人本具者。(四)緣起無礙門,教示緣起之理法乃自在無礙者。(五)明機普互門,機,指根器、根機。即明了學人根機以接化之。(六)暗合賓主門,賓,指學人、習禪者;主,指師家、指導者。即師家與學人相互契機,冥合不二。(七)三生不隔門,教導學人泯絕過去、現在、未來等三世之隔歷分別,而揭示任何機宜皆可成佛之理。(八)即幻明真門,藉現象界之變異虛幻來向學人明示如如常住之法性真理即幻。(九)用了生緣門,針對修行者所遇合之眾緣,一一辨析機理,抉隱明微,以令學人契當真理。(十)就生顯法門,明示修行者,令其徹底了知「自身即法」之妙理。(十一)冥符生緣門,令修行者自覺其機緣處境巧妙允當,冥符真理。(十二)三境順真門,明示學人隨順三類境(性境、獨影境、帶質境)即真理。(十三)隨機識生門,因應學人根機以種種方法識究之。(十四)海印收生門,以「海印三昧」之湛然深廣來收攝學人。海印三昧,謂猶如大海之甚深廣大,可容受萬物、映現萬象;通常用以形容深廣殊勝之法義,或比喻不可思議之佛智。(十五)密用靈機門,師家密用修行者靈利之根機。(十六)啐啄同時門,見學人開悟之機已熟,師家便因勢利導,伺機予以開悟之助緣。(十七)隨收隨放門,師家針對機宜,隨緣接化,或以嚴峻之手法否定學人心中之妄見,令不存執著;或以寬容之態度肯定學人之見解,放任學人自由發展。如是把住放行,隨緣收發而任運自如。(十八)卷舒無任門,師家應機教導學人,或擒或縱或奪或與而卷舒無礙。(十九)一多自在門,師家與學人間之關係融通微妙,泯絕任何一與多、大與小、尊與卑、妙與粗等之相對情執,而任運無作,和諧無間,開演無礙自在之大法。〔五家宗旨纂要卷下〕 p2166
佛
唐代僧。屬南嶽懷讓法系,為馬祖道一之法嗣。住溫州(浙江永嘉)之佛[山*奧],常以「花奴」一語接化學人,顯現把住放行之靈活機法,禪林傳稱為「佛[山*奧]花奴」。花奴,與「花郎」同,即乞食之意。景德傳燈錄卷八佛[山*奧]章(大五一‧二五九下):「僧問:『如何是異類?』師敲碗云:『花奴!花奴!喫飯來!』」〔禪苑蒙求卷中、五燈會元卷三〕 p2755
戒牒
僧尼出家受戒後所發之受戒證件。據釋氏稽古略卷三載,唐代宣宗大中十年(856),曾敕任法師辯章為三教首座,命僧尼受戒給牒,此為我國僧尼正式受戒給牒之始。於其前,開元十七年(729)玄宗曾下詔,令天下僧尼每三年造一次籍冊;又於天寶六年(747)下令天下僧尼隸屬兩街功德使,並由尚書省祠部出具證明,稱為祠部牒。
蓋唐、宋時代僧尼出家時即須領取度牒(出家僧籍證明書),受戒後再領取戒牒,皆由官方頒發。且受戒時須呈驗度牒,方准受戒。明代洪武至永樂年間(1368~1424),三度敕許僧俗受戒者抄白牒文隨身攜帶,以為執照,凡遇關津把隘之處,驗實放行。戒牒之作用遂成為僧尼旅行護照。清雍正廢止度牒,僧尼出家漫無限制,各地亦傳戒頻繁,戒牒則改由傳戒寺院發給。至民國以後,已無度牒之頒予,而僅存戒牒之制,係由中國佛教會統一簽發。日本自天平勝寶(749~756)以後,始發給由授戒之三師七證簽字之戒牒。〔經律戒相布薩軌儀、敕修百丈清規卷下大眾章沙彌得度條、大宋僧史略卷中、釋氏要覽卷上、釋氏稽古略卷四、魏書釋老志第二十〕(參閱「度牒」3779) p2914
把住放行
禪林用語。乃禪門中指導接化學人之方法。為把住與放行之並稱。又作把放、把定放行、一收一放。把住,又作把定,即捉住之意;在禪門中,師家用以袪除學人胸中之妄見,令其絲毫不存我見之方法。放行,即師家指導學人時,採取放任自由之法。與「放行」相對,「把住」乃師家向上提撕學人之法,「放行」則為向下順應學人自由證悟之方法。又把住之時,則一切靜止,無有一物;放行之時,則萬象彰顯,一一活躍。把住與放行若能相互交融運作,即達於全然自在之境。碧巖錄第七十六則(大四八‧二○三中):「把住放行,總在這裏許。」〔碧巖錄第八十二則評唱、第九十九則評唱〕 p2948
卷舒
禪林中,師家接引學人的兩種機法。卷,意即收,與「把住」同義,屬於「打破否定」之接化方法;舒,意即放,與「放行」同義,屬於「攝受肯定」之接化方法。師家依學人之根器,施設不同之教法,或收或放,予奪自在,靈活運用。若師家同時運用把住與放行兩種機法來接引學人,則稱卷舒齊唱。〔碧巖錄第三則、第五則〕 p3091
官不容針私通車馬
禪林用語。此乃表裏互用而相對稱之二語。官不容針,原謂於公而言,必得森嚴整肅,即連細針一般之差錯,亦絲毫不予寬宥;在禪林中,轉指佛法第一義諦之究竟透徹,不允許以絲毫偏差之言說滲和、取代、詮解之;由是,則「官不容針」一語亦引申為「於表相視之,乃為不可輕易歪曲之法」。私通車馬,即相對於「官不容針」,意謂原本細針般之差錯皆不予寬宥之情形,於私而言,則全面改觀,連車馬一般龐大之偏差亦可通融而行;在禪林中,轉指第二義諦之權巧方便,師家為指導學人,往往採取權宜放行之法;由是,「私通車馬」一語亦引申為「自裏層視之,實為融通無礙之方便法門」,故禪林每以此語形容師家接引學人時自在方便之機法。續高僧傳卷二十二福勝寺道興傳(大五○‧六二三中):「寺主曰:『依官制不許,何得停之?』興曰:『官不許容針,私容車馬。』」或謂「官不容針,私通車馬」二語原係唐人之俗諺,後為禪林所引用,二語合之,即謂表裏互用而並行無礙。 p3185
浮山十六題
宋代禪僧浮山法遠辨別宗旨之十六種範疇:(一)識自宗,須識本來之宗旨,不落言詮思量。(二)死中活,絕思量。(三)活中死,執著言語,則遠離真相。(四)不落死活,不墮二邊,不住一色,逍遙自在。(五)背捨,背事捨理,無凡無聖,離四句,絕百非。(六)不背捨,不損事理,隨流而不違佛法。(七)活人劍,語話不犯鋒茫,放行而自由自在。(八)殺人刀,打破凡聖之見。(九)平常,日用尋常之中皆是佛法。(十)利道拔生,以佛祖大道救濟眾生。(十一)言無過失,粗言細語皆合乎佛法。(十二)透脫,迥然超脫一切束縛。(十三)透脫不透脫,超然於束縛,卻僅止於此種透脫之境而終為其所束縛。(十四)稱揚,高揚舉唱佛法。(十五)降句,不弄言語,默契佛法。(十六)方入圓,言語動作一切盡入佛法大海中。〔五家宗旨纂要卷中〕 p4159
真金失色
禪林用語。指悟道之禪者,其機用之靈活,甚而可令黃金之光色褪卻。達道之人,活用機巧,可呵佛去祖,把住一物,不許何物出頭;奪去一切,丈六金身亦將化為一莖草。碧巖錄第三十一則(大四八‧一七○上):「放行也,瓦礫生光;把定也,真金失色。」 p4216
乾峰一路
禪宗公案名。為唐末曹洞宗之乾峰禪師答一僧之問,指示一路涅槃門不須遠求,即在眼前之公案。又作乾峰一劃。有一僧至乾峰處,以首楞嚴經卷五(大一九‧一二四下)「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之經文,請問十方諸佛一路涅槃門究竟在何處,乾峰以拄杖劃一線,答說「在這裏」。此乃表示不須遠求,事事物物之當體皆為佛作佛行、涅槃之一道。此僧後又至雲門宗之祖雲門文偃之處,請示同一問題,雲門謂其所持之扇子飛至三十三天,正著帝釋之鼻孔,打東海鯉魚一棒,降傾盆大雨。蓋乾峰明示「把定」,雲門明示「放行」,雖採不同之機法,然皆闡明宗旨之奧義。無門關之評唱(大四八‧二九九上):「把定、放行,各出一隻手扶竪宗乘。」乾峰表面雖明示把定而亦兼有放行,雲門雖示現放行卻含藏把定,二人不期從東西兩方顯示相同之路途,其機用於途中相合一致,是為此公案之要旨。〔從容錄第六十一則、無門關第四十八則、景德傳燈錄卷十七〕 p4369
掃蕩門
為「扶起門」之對稱。又作推倒門。即師家接引學人時,否定一切差別相,拂去所有執著之方法。反之,所謂扶起門,則指肯定迷悟、生佛、善惡、長短等一切義法分別之方法;禪林中,師家接化學人時,採取此類立之、扶之、起之的方法,亦稱建立門,乃屬「放行」之機法,而與否定、拂除執著之掃蕩門(乃屬「把住」之機法)相對。(參閱「把住放行」2948) p4583
麻谷振錫
禪宗公案名。為唐代之麻谷寶徹與章敬懷惲、南泉普願間之機緣問答。又作麻谷持錫、麻谷兩處振錫、麻谷振錫遶床。碧巖錄第三十一則(大四八‧二三六下):「麻谷持錫到章敬,遶禪床三匝,振錫一下,卓然而立。敬云:『是!是!』谷又到南泉,遶禪床三匝,振錫一下,卓然而立。泉云:「不是!不是!』谷云:『章敬道是,和尚為甚麽道不是?』泉云:『章敬即是,是汝不是。此是風力所轉,終成敗壞。』」
麻谷、章敬、南泉等三人皆為馬祖道一之弟子,此則公案乃麻谷尚未徹悟之前,希望獲得法兄章敬、南泉之印可而產生之故事。於公案中,章敬對麻谷之振錫、卓然而立等之機用,雖予以「是」之肯定,實則是章敬立於更高之立埸而以「放行」之接引機法給予同情之肯定,亦即以放任自由、因應隨順之態度及手法來引導麻谷開悟。然南泉對麻谷同樣的動作之反應,則以嚴格的「把住」機法否定之,亦即以嚴峻的手法及態度來袪除麻谷心中之妄見、執著。麻谷對章敬之肯定回答認為已得到印可,對南泉之喝以「不是」遂生迷惑。若麻谷機緣純熟,於南泉之「不是不是」,言下當得大悟。故南泉遂言「此是風力所轉,終成敗壞」,概謂遶床振錫、卓然而立等僅是肉體之運動而已,而肉體亦無非地、水、火、風等四大所構成之色法,終有落謝敗壞之日,而絲毫無關乎開悟解脫之宏旨,故欲以嚴厲手法提撕麻谷,期以超越是與不是而體會真正之禪旨與機用。〔從容錄第十六則〕 p4851
與奪
為禪家用以指導學人之方法。與,給予修行者自然發揮,亦即放行之意;奪,即奪取、不允許,或奪去一切之自由,亦即把住之意。故形容師家接化眾生,其方法巧妙、收放自如者,稱為「與奪自在」。碧巖錄第一則(大四八‧一四○上):「是衲僧家尋常茶飯,至於截斷眾流,東涌西沒,逆順縱橫,與奪自在。」此外,論評教義,褒而取之,亦稱為與;貶而斥之,則稱為奪。〔四教儀集註卷上〕 p5904
濟宗八大勢
為臨濟宗之師家指導學人所用八種自由運作之機法。即:(一)天真大勢,即天真自然、任運無作而不假方便之方法。(二)祕密大勢,即不用言說,暗中運作之機法。(三)平常大勢,即從平生之施為動作,來洞見人本性真如之機法。(四)直示大勢,即無所粘滯,直接以「即心是佛」等要旨來指示對方之機法。(五)呈似大勢,即不假文字語言,而直接以身邊物如拂子、拳頭等來呈示大道之機法。(六)收放大勢,即採取把住、放行等一收一放運用自如之機法。(七)權設大勢,即權巧方便之機法。(八)省悟大勢,即用拂、拳、棒、喝等機法,令學人當下開悟。〔五家宗旨纂要卷上〕 p6445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宗門十規論
一卷。五代僧法眼文益撰。收在《卍續藏》第一一○冊、《禪宗全書》第三十二冊。書中揭舉五代禪家的十項流弊,以矯時弊。所謂十弊,即︰
(1)自己心地未明,妄為人師︰謂當時禪人多所慢易,怠於參求,不擇宗匠,急務住持,濫稱知識,唯貴虛名。
(2)黨護門風,不通議論︰謂當時禪人各護德山、臨濟、溈仰、曹洞、雪峰、雲門,各黨其祖,不原真際,矛盾相攻,不辨緇白。
(3)舉令提綱,不知血脈︰謂舉唱宗乘,猥竊人言,不分真偽,玷凟古人,埋沒宗旨。
(4)對答不觀時節,兼無宗眼︰謂當時宗師不辨邪正,不觀時節,濫施棒喝,誑謔群小,欺昧聖賢。
(5)理事相違,不分觸淨︰謂理事不相資,或有事無理、或有理無事、妄作談論不分觸淨,譊訛不辨。
(6)不經淘汰,臆斷古今言句︰謂當時禪人結交知識朋友,不經淘汰,又妄臆斷古今,無異於不學劍而強舞太阿。
(7)記持露布,臨時不解妙用︰謂以承言滯句,鼓吻搖唇為妙解。
(8)不通教典,亂有引證︰謂不明佛意,不識義理,專守門風妄加引證,故自取譏誚。
(9)不關聲律,不達理道,好作歌頌︰謂當時宗匠以歌誦為等閑,任情直吐,多類野歌。
(10)護己之短,好爭勝負︰謂當時禪人多竊位任住持而以為已得最上乘超世間法。於是護己短、毀人長,破佛禁戒,棄僧威儀,口談解脫因,心弄鬼神事。
◎附︰法眼文益〈宗門十規論〉(摘錄自《禪宗全書》第三十二冊)
宗門十規論自敘
文益幼脫繁籠,長聞法要,歷參知識垂三十年。而況祖派瀚漫,南方最盛,於焉達者,罕得其人。然雖理在頓明,事須漸證。門庭建化固有多方,接物利生其歸一揆。茍或未經教論,難破識情。駈正見於邪途,汨異端於大義,誤斯後進,枉入輪迴。文益中測頗深,力排匪逮,拒轍之心,徒壯鼹河之智。無堪於無言中,強顯其言;向無法中,強存其法。宗門指病,簡辯十條,用詮諸妄之言,以救一時之弊,謹敘。
第一 自己心地未明妄為人師
論曰︰心地法門者,參學之根本也。心地者何耶﹖如來大覺性也。由無始來,一念顛倒,認物為己。貪欲熾盛,流浪生死。覺照昏蒙,無明蓋覆。業輪推轉,不得自由,一失人身,長劫難返。所以諸佛出世,方便門多。滯句尋言,還落斷常。祖師哀憫,心印單傳。俾不歷階級,頓超凡聖,只令自悟,永斷疑根。
近代之人,多所慢易。叢林雖入,懶慕參求。縱成留心,不擇宗匠。邪師過謬,同失指歸。未了根塵,輒有邪解,入他魔界,全喪正因!但知急務住持,濫稱知識。且貴虛名在世,寧論襲惡於身﹖不惟聾瞽後人,抑亦凋弊風教!登法王高廣之坐,寧臥鐵床受純陀最後之饈。乍飲銅汁,大須戰慄,無宜自安。謗大乘愆,非小罪報!
第二 黨護門風、不通議論
論曰︰祖師西來,非為有法可傳,以至于此。但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豈有門風可尚者哉!然後代宗師,建化有殊,遂相沿革。且如能、秀二師,元同一祖,見解差別故,世謂之南宗北宗。能既往矣,故有思、讓二師紹化。思出遷師,讓出馬祖;復有江西、石頭之號。從二枝下,各分派列,皆鎮一方,源流濫觴,不可殫紀。逮其德山、臨濟、溈仰、曹洞、雪峰、雲門等,各有門庭施設,高下品提。至於相繼子孫,護宗黨祖,不原真際,竟出多岐,矛盾相攻,緇白不辨。
嗚呼!不知大道無方,法流同味。向虛空而布彩,於鐵石以投鍼。角爭鬥為神通,騁唇舌作三昧。是非鋒起,人我山高。忿怒即是修羅,見解終成外道。倘不遇於良友,難可拔於迷津。雖是善因,而招惡果。
第三 舉令提綱、不知血脈
論曰︰夫欲舉唱宗乘、提綱法要,若不知於血脈,皆是妄稱異端。其間有先唱後提、抑揚教法、頓挫機鋒、祖令當施、生殺在手;或壁立千仞、水洩不通;或暫許放行、隨波逐浪。如王按劍,貴得自由。作用在於臨時,縱奪猶於管帶。波騰嶽立,電轉風馳;大象王遊,真師子吼。多見不量己力,剽竊人言,但知放而不知收,雖有生而且無殺。奴郎不辨,真偽不分。玷瀆古人,埋沒宗旨。人人向意根下卜度,個個於陰界裏推求。既懵於觸目菩提,祇成得相似般若。於無住本建立法幢,代佛宣揚豈同容易!不見雲門大師道︰盡大唐國內覓一個舉話人也難得。又不見黃檗和尚道︰馬大師出八十餘員善知識,問著個個阿碌碌地,惟有廬山和尚較些子。是知當此位次,若會舉令提綱,便是十成宗匠。何以知之﹖不見古人道︰從苗辨地,因話識人。直饒瞬目揚眉,早是一時驗了,況為模範,得不慎歟﹖
第四 對答不觀時節、兼無宗眼
論曰︰凡為宗師,先辨邪正。邪正既辨,更要時節分明,又須語帶宗眼,機鋒酬對,各不相辜。然雖句裏無私,亦假言中辨的。曹洞則敲唱為用,臨濟則互換為機,韶陽則函蓋截流,溈仰則方圓默契。如谷應韻,似關合符;雖差別於規儀,且無礙於融會。
近代宗師失據,學者無稽。用人我以爭鋒,取生滅為所得。接物之心安在,破邪之智蔑聞。棒喝亂施,自云曾參德山臨濟;圓相互出,惟言深達溈山仰山。對答既不辨綱宗作用,又焉知要眼﹖誑謔群小,欺昧聖賢,誠取笑於旁觀,兼招尤於現報!所以一宿覺云︰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法輪。似此之輩,不可殫論。但脫師承,都乏己見,無本可據,業識茫茫,惟可哀憐,難以為報。
第五 理事相違、不分觸淨
論曰︰大凡祖佛之宗,具理具事,事依理立,理假事明,理事相資,還同目足。若有事而無理,則滯泥不通;若有理而無事,則汗漫無歸。欲其不二,貴在圓融。且如曹洞家風,則有偏有正、有明有暗;臨濟有主有賓、有體有用,然建化之不類,且血脈而相通,無一不該,舉動皆集。又如法界觀,具談理事,斷自色空。海性無邊,攝在一毫之上;須彌至大,藏歸一芥之中。故非聖量使然,真猷合爾。又非神通變現,誕生推稱。不著他求,盡由心造。佛即眾生,具平等故。茍或不知其旨,妄有談論,致令觸淨不分,譊訛不辨。偏正滯於迴互,體用混於自然,謂之一法不明,纖塵翳目。自病未能剿絕,他疾安可醫治﹖大須審詳,固非小事。
第六 不經淘汰、臆斷古今言句
論曰︰夫為參學之人,既入叢林,須擇善知識,次親朋友。知識要其指路,朋友貴其切磋。只欲自了其身,則何以啟進後學﹖振揚宗教、接物利生,其意安在﹖看他先德,梯航山海,不避死生;為一兩轉之因緣,有纖瑕之疑事,須憑抉擇,貴要分明。作親偽之箴規,為人天之眼目,然後高提宗印,大播真風;徵引先代是非,鞭撻未了公案。如不經淘汰,臆斷古今,則何異未學劍而強舞太阿,不習坎而妄憑深涉,得無傷手陷足之患耶﹖
夫善取有,如鵝王擇乳;不善依,若靈龜矯蹤。況其間有逆順之機,回互之語;出其生而卻就死地,將其生而翻寄偏門。非可肆其狂心,輒使測他聖意!況一字法門之要,有萬端建化之方,得不慎諸,以防來者。
第七 記持露布、臨時不解妙用
論曰︰學般若人,不無師法。既得師法,要在大用現前,方有少分親切。若但專守師門,記持露布,皆非穎悟,盡屬見知。所以古人道︰見與師齊,減師半德;見超於師,方揚師教。六祖又謂明上座云︰吾與汝言,皆非密事,密在汝邊!又岩頭謂雪峰云︰一一從自己胸中流出。是知言語棒喝,非假師承;妙用縱橫,豈求他合﹖貶之則珠金喪彩,賞之則瓦礫增輝。可行即行,理事俱脩;當用即用,毫釐不差。真丈夫材,非兒女事。切忌承言滯句,便當宗風;鼓吻搖唇,以為妙解。況此不假筌蹄,得入思慮能知。智出於廣漠之鄉,神會於不測之境。龍象蹴踏,非驢所堪。
第八 不通教典、亂有引證
論曰︰凡欲舉揚宗乘,援引教法,須是先明佛意,次契祖心,然後可舉而行,較量疏密。倘或不識義理,只當專守門風,如輒妄有引證,自取譏誚。且如修多祕藏,盡是指蹤;圓頓上乘,悉同標目。假使解得百千三昧、沙數法門,只益自勞,非干他事!況復會權歸實,攝裔還源,於其淨界中,不受一塵。況佛事門中,不捨一法!不免據情結欵,就體解紛,與我祖宗全無交涉。
頗有橫經大士,博古真流,誇舌辯如利鋒,騁學富如囷積。到此須教寂默,語路難伸。從來記憶言辭,盡是數他珍寶。始信此門奇特,乃是教外別傳。後進之徒,莫自埋沒,遭他哂笑,有辱宗風。勿謂不假熏修,便乃得少為足,末既不曉,本何明哉﹖
第九 不關聲律、不達理道、好作歌頌
論曰︰宗門歌頌,格式多般,或短或長,或今或古。假聲色而顯用,或托事以伸機,或順理以談真,或逆事而矯俗。雖則趨向有異,其奈發興有殊。總揚一大事之因緣,共讚諸佛之三昧。激昂後學,諷刺先賢,皆主意在文,焉可妄述﹖
稍睹諸方宗匠,參學上流,以歌頌為等閑,將製作為末事。任情直吐,多類於野談;率意便成,絕肖於俗語。自謂不拘粗曠,匪擇穢孱;擬他出俗之辭,標歸第一之義。識者覽之嗤笑,愚者信之流傳。使名理而寖消,累教門之愈薄。不見華嚴萬偈、祖頌千篇,俱爛漫而有文,悉精純而靡雜,豈同猥俗,兼糅戲諧!在後世以作經,在群口而為實,亦須稽古,乃要合宜。茍或乏於天資,當自甘於木訥,胡必強攀英俊,希慕賢明;呈醜拙以亂風,織弊訛而貽戚﹖無惑妄誕,以滋後羞!
第十 護己之短、好爭勝負
論曰︰且如天下叢林至盛,禪社極多,聚眾不下半千,無法況無一二!其間或有抱道之士,潔行之人,肯暫徇於眾情,勉力紹於祖席。會十方之兄弟,建一處之道場。朝請暮參,匪憚勞苦。且欲續佛慧命,引道初機,非為治激聲名,貪婪利養。如鐘待扣,遇病與醫。澍法雨則大小無偏,振法雷則遠近咸應。其榮枯自異,動蟄差乖。固非選擇之情,行取捨之法。蓋有望風承嗣,竊位住持,便為我已得最上乘超世間法,護己之短,毀人之長;誑惑於鄽蠶,咀嚼於屠販。聲張事勢,矜託辯才。以訐露為慈悲,以佚濫為德行。破佛禁戒,棄僧威儀;返凌鑠於二乘,倒排斥於三學。況不撿於大節,自許是其達人﹖
然當像季之時,魔強法弱,假如來之法服,盜國王之恩威。口談解脫之因,心弄鬼神之事。既無愧恥,寧避罪愆﹖今乃歷敘此徒,須警來者。遇般若之緣非小,擇師資之道尤難。能自保任,終成大器。強施瞑眩,甘受謗嫌。同道之人,幸宜助發。
戒牒
指出家僧尼受戒後所得到的資格證明書。依《釋氏稽古略》卷三云(大正49‧840a)︰「宣宗(中略)大中十年,敕法師辯章為三教首座,初令僧尼受戒給牒。」可知給牒制在唐代已經盛行。當時僧尼出家、受戒所分別領那度牒(出家僧籍證明書)及戒牒,皆由官方頒發。且受戒時,須先呈驗度牒始能受戒。至明‧洪武、永樂年間(1368~1424),曾三次下令僧俗受戒者抄白牒文隨身攜帶,凡遇關津把隘之處,即驗實放行。此時戒牒乃成為僧尼旅行的護照。清初廢度牒,戒牒則改由傳戒寺院發給。民國以後,僅存戒牒制。且由中國佛教會統一頒予。
日本自奈良朝(710~784)以來,即實施具足戒牒。當時除東大寺戒壇院、筑紫觀世音寺、下野(栃木縣)藥師寺之外,其他寺院的授戒概不被承認。其後,叡山成立圓頓戒壇,促使菩薩戒牒亦告流行。其戒牒形式係首記受戒僧之年齡及本籍,次列戒和尚與傳戒師之名號。並經十師(三師七證)署名蓋印。此事原由太政官之治部省玄蕃寮所轄,後由僧綱發給。其後隨登壇受戒制度之衰微,證明書之制亦漸廢弛。
〔參考資料〕 小川貫弌〈中國現代の放戒と戒疤戒牒〉(《支那佛教史學》四卷三期);《三代實錄》卷十、卷四十二、卷四十七;《類聚三代格》卷三;《延喜式》卷二十一;《日本逸史》卷二十一。
把住‧放行
把住與放行的併稱。為禪門接引學人的方法。又作把定放行、一收一放。「把住」,指師家教導學人時,先打破、否定學人既有的思想、信念、見解,令學人由於陷入困惑絕望的深淵,反而成為向上進步的契機。此為向上提撕學人的方法。「放行」,指師家放任學人,使其自在自主地修行,為向下順應學人的方法。《碧巖錄》第七十五則云(大正48‧203b)︰「細如米末,冷似冰霜。逼塞乾坤,離庖暗。低低處觀之有餘,高高處平之不足。把住放行總在這裏許,還有出身處也無。」又,《天童如淨禪師續語錄》云(大正48‧134b)︰「放行也,瓦礫生央諉煒煒煌煌。把住也,真金失色而暗暗默默。」《寶覺禪師語錄》云(大正80‧25a)︰「人人頂寧頁上,自帶一顆珠,把定含大虛,放行起世界。」此謂把住時,一切靜止無一物;放行時,萬象顯然活躍。擒住與奪,無不自在。
〔參考資料〕 《碧巖錄》第四則垂示、第八十二則評唱、第九十九則評唱;《從容錄》第十一則評唱、第七十九則評唱;《永平廣錄》卷八;《大覺禪師語錄》卷上;《圓通大應國師語錄》卷上。
傳戒
設立法壇,為出家的僧尼或在家的教徒傳授戒法的一種宗教儀式。亦稱開戒或放戒。就求戒的人說是受戒、納戒或進戒。佛教大、小乘的戒法有︰五戒、八戒、十戒、具足戒和菩薩戒五種。比丘、比丘尼戒,必須具足一切條件──即一定僧數(中國十人、邊地五人)、一定範圍(結界立標)、一定程序(白四羯磨,即會議式),才能授受,故稱為受具足戒,略稱受具。
佛教初入中國時,並無傳戒儀式。據佛教史籍記載,當時度人出家,只為剃髮披服縵條,即無條相袈裟(見《釋氏要覽》卷上),以不滿五人,不能受具。大概只用三皈、五戒、十戒迭相傳授而已。到了曹魏‧嘉平二年(250)時,曇摩(柯)迦羅(《高僧傳》卷一譯云法時)來到洛陽,見眾僧未秉戒法,乃就白馬寺譯出《僧祇戒心》(戒本)以備用。並請梵僧立羯磨法受戒。這是中國依律傳戒之始。魏‧正元中(254~255)安息國沙門曇帝在洛陽譯出《曇無德羯磨》,才具備羯磨儀式。中國僧徒之受具足戒,一般傳說以朱士行為首(《僧史略》卷上),或即在此時。
東晉時(317~420),出家僧尼漸多,道安始提倡嚴肅戒律。他以為佛法東流未久,譯人對於受戒之法考校者少,先人所傳相承自以為是,至佛圖澄乃多所改正(見道安〈比丘大戒序〉)。道安時值喪亂,轉徙四方,常率弟子數百人,往來襄陽、長安等地。他所制定的僧尼軌範,有布薩(說戒)、悔過等法,可見其重視戒律弘傳之一斑。
中國尼眾之受具足戒實始晉代。晉穆帝升平元年( 357),僧建請曇摩竭多於洛陽,依《僧祇尼羯磨》及《戒本》建立戒壇傳戒。當時沙門道場以《戒因緣經》為難,認為他傳戒結果不合法。曇摩竭多遂浮舟於泗河結壇,洛陽竹林寺淨檢尼等四人同於此壇從大僧受具足戒,這是中國尼眾受戒之始,稱為船上受戒(寶唱《比丘尼傳》卷一)。
其後劉宋‧元嘉六年(429),有師子國(今斯里蘭卡)比丘尼八人至宋京(今南京)。當時景福寺尼慧果、淨音等以先所受戒不如法,戒品不全;適罽賓沙門求那跋摩經南海至宋,於南林寺建立戒壇,因請求重受。求那跋摩引證佛姨母波闍波提最初為尼因緣,謂戒本本從大僧而發,雖無僧尼二眾,無妨比丘尼的得戒。又以當時師子國八尼年臘未登,不滿十人,且令學宋語;求那跋摩另托西域船主難提於元嘉十年(433)復載師子國比丘尼鐵薩羅等十一人至,而先來諸尼已通達宋語;但這時求那跋摩已經去世,恰巧同年僧伽跋摩到達宋京,慧果尼等始在二眾俱備的形式下,於元嘉十一年在南林寺戒壇,重受具足戒。這時次第受尼戒者達三百餘人(《比丘尼傳》卷二、卷三)。世傳漢代婦女阿潘出家但受三皈,晉時淨檢尼只在一眾邊得戒,都未為全戒;故中國尼眾於二眾邊受具足戒的,以慧果、淨音等為始(《僧史略》卷上)。
五世紀初,《十誦律》(404年譯)、《四分律》(410年譯)、《僧祇律》(416年譯)、《五分律》(423年譯)諸律部次第譯出,中國戒律典籍遂大體完備。最初盛行者為薩婆多部(即說一切有部)之《十誦律》,其次《僧祇律》、《五分律》次第流行,隋、唐時代,《四分律》始廣行於世。
南朝宋、齊時代(420~501),律學巨匠志道、法穎等,皆盛弘《十誦》。志道(412~484)住鍾山(南京)靈曜寺,特長律品。北方先時(446)魏太武滅法,後雖復興,而戒授多闕。志道乃攜同契十有餘人至河南虎牢(今汜水縣北),於引水寺集合洛、秦、雍、淮、豫五州僧眾,講律明戒,更申受法。北魏僧戒獲全,實得其力(《高僧傳》卷十一)。法穎(416~482),敦煌人,精研律部,元嘉末(453)至宋都居新亭寺,受命為都邑僧正;齊時復為僧主。他於宋、齊二代在金陵盛弘《十誦》,被推為七眾宗師。著有《十誦羯磨》並《尼戒本》(《高僧傳》卷十一)等。其門下出智稱和僧祐,都是後來知名律師。
梁、陳二代,受菩薩戒風氣盛行。梁武帝、陳文帝等均稱菩薩戒弟子。菩薩戒之弘傳始於羅什。敦煌寫本中有題羅什撰《受菩薩戒儀軌》一卷。至於受戒的作法則以曇無讖(385~433)在姑臧(今甘肅武威)為道進等十餘人受菩薩戒為嚆矢。梁武帝以戒典東流,人各應受,但所見偏執,妙法猶漏。乃掇採群經,更造圓式戒壇,並詔慧超授菩薩戒。天監十八年(519)四月八日,自發弘誓,暫屏袞服,受福田衣(袈裟)於等覺殿從慧約受菩薩戒,太子公卿道俗男女從受者四萬八千人(《續高僧傳》卷六〈慧超及慧約傳〉);一說武帝將受菩薩戒,命僧正推選戒師。僧正略舉法深、慧約、智藏三人,武帝意在智藏,遂從他受菩薩戒(《續高僧傳》卷五〈智藏傳〉)。後至隋代,文帝楊堅從曇延受菩薩戒,煬帝楊廣從智顗受菩薩戒,均稱菩薩戒弟子(《廣弘明集》卷二十二)。
北方在元魏時,多行《十誦》及《僧祇》。魏‧法聰本學《僧祇》,後依曇無德羯磨得戒,始弘《四分律》;然是口傳,未載簡牘。門人道覆繼之,始製《疏》六卷(《僧史略》卷上)。北齊時代,慧光始弘《四分律》。他在北齊任天下僧統,世稱光統律師,著有《四分律疏》,並刪定《羯磨戒本》,盛行傳戒(《續高僧傳》卷二十一)。慧光弟子有法上、道憑、僧達、曇隱、道雲、道暉等十人。為魏、齊二代僧統四十年,常為眾僧授戒(《續高僧傳》卷八)。北周沙門慧遠,依法上僧統受具,光統律師十大弟子並為證戒,時以為榮(《續高僧傳》卷八)。
晉、宋以來,南方所立戒壇很多。東晉‧法汰先於楊都(今南京)瓦官寺立壇,支道林於石城、沃州(今浙江新昌縣境)各立一壇,支法存於若耶(今浙江紹興)謝傅隱處立壇,竺道一於洞庭山(今江蘇吳縣太湖)立壇,竺道生於吳中虎丘立壇,宋‧智嚴於上定林寺(在今南京)立壇,慧觀於石梁寺(在天台山)立壇,求那跋摩於南林寺立壇,齊‧僧傅於蕪湖立壇。又有三吳戒壇(似與法獻有關)。梁‧法超於南澗(在今南京)立壇,僧祐於上雲居、棲霞、歸善、愛敬四寺(俱在今南京)立壇。到唐初為止,自渝州(今重慶)以下至江淮(江蘇、安徽)之間,通計戒壇有三百餘所(道宣《關中戒壇圖經》)。這些戒壇形制如何已不可考。至唐‧乾封二年(667)道宣於長安淨業寺建立戒壇,始有定式。其制凡三層,下層縱廣二丈九尺八寸,中層縱廣二丈三尺,上層畟方七尺。其高度下層三尺,中層四尺五寸,上層二寸,總高七尺七寸;周圍上下有獅子神王等雕飾(《戒壇圖經》)。
戒場本無建築屋舍之必要,只要隨處有結界標示即成。道宣《四分律行事鈔》卷上之二云(大正40‧17c)︰「外國戒場多在露地,如世祭壇郊祀之所。」但為防風雨起見,古來大抵是堂內受戒與露地結界受戒並行的。道宣以後,戒壇的建立遍於全國,如廣州扔寺、嵩山少林寺(義淨重建)、長安實際寺、嵩山會善寺(一行建)、洛陽廣福寺(金剛智建)、羅浮山延祥寺、廬山東林寺、長安大興善寺、洪州龍興寺、撫州寶應寺、交城石壁寺、魏州開元寺、五台山竹林寺、泉州開元寺、吳郡開元寺等都有戒壇。戒壇名稱亦有種種不同︰嵩山會善的名「五佛正思惟戒壇」(《金石萃編》卷四十九)、洛陽廣福寺的名「一切有部石戒壇」(《不空三藏表制集》卷三)、交城石壁禪寺的名「甘露義戒壇」(《金石續篇》卷九)、建安乾元寺的名「兜戒壇」(《宋高僧傳》卷十二〈大安傳〉)。
唐代宗永泰元年(765),命長安大興善寺建方等戒壇,所需一切官供。又命京城僧尼各置臨壇大德僧人,永為常式。臨壇大德之設始此(《僧史略》卷下,此十臨壇大德,即後世受戒時之三師七證)。其後會昌、大中年間(841~859)臨壇大德見於僧傳者有長安聖壽寺慧靈及福壽寺玄暢等。當時還有內臨壇(宮中戒壇)、外臨壇(一般寺內戒壇)大德及內外臨壇大德之稱。玄暢即當時有名的內外臨壇大德(《宋高僧傳》卷十六、卷十七)。
宣宗大中二年(848)、懿宗咸通三年(862)又各命建方等戒壇。此與聲聞小乘教法有異。求戒者不拘根缺緣差,並皆得受;但令發大心領綱而已。此以稟順方等之文而立戒壇,故名方等戒壇。宣宗又以會昌法難時,僧尼被迫還俗者達二十六萬零五百人,在俗期間不免犯過,現欲再受出家,必先懺眾罪,後增戒品,若非方等,豈容重入﹖取其能周遍包容,故稱方等戒壇(《僧史略》卷下)。大中二年命上都、東都、荊、楊、汴、益等州建寺立方等戒壇,即為僧尼再度者重受戒法(《佛祖統紀》卷四十二)。到了大中十年(856),又命僧尼受戒給牒。這是中國僧尼受戒給牒之始(《釋氏稽古略》卷三)。
宋‧太平興國三年(978)永智於杭州昭慶寺立萬壽戒壇,後允堪重建,為江南著名戒壇(俞樾〈杭州昭慶寺重建戒壇記〉)。允堪自慶曆、皇祐(1041~1053)以來,還於蘇州開元寺、秀州(今嘉興)精嚴寺建造戒壇傳戒(《稽古略》卷四)。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命昇州(今南京)崇勝寺建壇,名承天甘露戒壇。翌年又在京師(開封)太平興國寺立奉先甘露戒壇。天下諸路皆立戒壇,凡七十二所。京師慈孝寺,別立大乘戒壇。使先於諸方受聲聞具足戒(比丘戒),後至此地僧受菩薩戒(《佛祖統紀》卷四十四)。此為後世三壇次第傳戒的開端。
明代中葉,封閉戒壇,受戒軌則遂遭廢弛(《百丈清規證義記》卷七)。至萬曆間,如馨於南京靈谷寺,重興南山,開壇傳戒,三昧寂光繼之,重立規制,開律宗道場於南京寶華山。弟子見月讀體參照古規,撰輯《傳戒正範》、《毗尼止持會集》,遂為近代傳戒的典則。同時三峰法藏撰有《弘戒法儀》一卷,盛傳戒法於江南;清初終南山超遠加以補充,成《傳授三壇弘戒法儀》一書。見月弟子書玉弘律於杭州昭慶寺,撰《二部僧授戒儀式》及《羯磨儀式》,有了這些著作,傳戒的體制乃漸備。又清初廣東弘贊,著有《比丘受戒錄》和《比丘尼受戒錄》;樂山老人著有《增刪毗尼戒科》、智旭著有《重治毗尼事義集要》等書,俱行於世,為各地傳戒時所依用。到了清末,湘僧長松以各地傳戒遵守戒科不一,謂「遵三峰者不少,亦因樂山頗多,集吳越間專遵華山更廣矣」(〈戒科刪補集要敘〉)。因依毗尼刪補合輯《弘戒法儀》、《增補毗尼戒科》、《傳戒正範》諸本,成《戒科刪補集要》,盛行於湘鄂之間(葦舫〈中國戒律宏傳概論〉,見《海潮音》第十五卷第七號)。
古代傳戒唯屬律宗寺院之事,近世禪寺、教寺亦相率開壇傳戒。有些不定期傳戒的寺院,常於數月前分寄「報單」,實貼各寺山門,使遠近周知。
一般備戒之法都是連受三壇。凡新戒入寺求戒須交一定戒金,以充戒堂燈燭香花、戒牒、同戒錄等費用。登記後男女新戒分別編入戒堂。以三人為一組(叫做「一壇」),次第編號,登壇受比丘戒時,即依此序而行;初壇沙彌戒和三壇菩薩戒,皆另集體授受。每傳一壇戒法,事先都要經過隆重演習,稱為演儀,然後正式傳戒。據《傳戒正範》所載︰初壇授沙彌戒前請戒懺悔儀,有淨堂集眾法、通啟二師法、請戒開導法、驗衣鉢法、露罪懺悔法、呈罪稱量法等。二壇授比丘戒前請戒懺悔儀,有明習儀法、請戒開導法、通白二師法、教衣鉢法、審戒懺悔法等。三壇授菩薩戒前請戒懺悔法,有通白二師法、請戒開導法、開示苦行法等。
初壇傳戒儀式,於法堂或其他適當場所舉行。至時鳴鐘集眾,待新戒齊集法堂,引禮作白教新戒請師開示。傳戒和尚即為開導受十戒意義,並行三歸羯磨。次為說沙彌十戒戒相(沙彌尼同),一一問以盡形壽能持否﹖眾答「依教奉行」,初壇告畢。
二壇傳戒儀式,在戒壇舉行。即為比丘、比丘尼授具足戒。受戒之時,鳴鐘集新戒於法堂,迎請戒師入戒壇。十師入壇拈香禮佛畢,繞登壇上就座。傳戒和尚依律命羯磨師作單白羯磨,差教授師下壇與諸沙彌詢問遮難。教授師對新戒先說衣鉢名相,隨問「今此衣鉢是汝自己有否」﹖新戒答「有」,即向師白受衣法,再口誦偈咒,身著袈裟。然後教授師次第詢問十三重難,及十六輕遮;新戒必須一一肯定回答。這是在受戒前實施審查受具者是否犯有眾罪以決定允許加入僧團的遺制。這時問的遮難,在戒律程序上為預審,壇上正式受戒時,據此一一重問。
問畢,傳戒和尚即開導明授戒體法。次依白四羯磨(三讀表決法)儀式,為諸沙彌授比丘戒。受具足戒已,傳戒和尚又舉四重禁即淫、殺、盜、妄四重戒或四不應作事,說明任犯一禁即失去比丘資格。比丘本(依用《四分律》)有二五0條戒相,比丘尼有三四八條戒相,俱以四重戒為根本,故戒壇上只宣四重戒,其餘枝葉戒相,命受具者下壇後學習。
三壇傳戒儀式,一般多就佛殿舉行(若新戒多,丹墀中亦可)。正中敷一高座,供本師釋迦牟尼佛位,左上高座供尊證師十方諸佛,羯磨師文殊菩薩,教授師彌勒菩薩及同學等侶十方菩薩位。右上高座候所請菩薩戒法師。受戒之日,鳴鐘集新戒於佛殿,請師入壇儀式與二壇略同。以前一般在受菩薩戒之前,和尚為已受比丘、比丘尼戒者開示之後,即令每人燃香於頂,或九炷(菩薩優婆塞、優婆夷),或三炷(菩薩沙彌),或十二炷(菩薩比丘),謂之燒香疤(編按︰台灣之在家眾,多燃於臂而不燃於頂)。燒香於頂之起源,相傳始於元世祖至元二十五年(1288),釋志德主天禧寺,每與七眾授戒燃香於頂,指為終身誓。此為中國漢族佛徒燒香疤之始(見談玄《中國和尚受戒燒香疤考證》)。但燃頂之法為羯磨所無。
大眾齊集,菩薩戒師即開導三聚淨戒,即菩薩戒法︰攝律儀戒、攝善法戒、饒益有情戒。次起座拈香作梵,二阿闍黎同音,教受戒者奉請釋迦如來為得戒和尚,文殊師利菩薩為羯磨阿闍黎,彌勒菩薩為教授阿闍黎,十方一切如來為尊證。繼之教以懺悔三世罪業及發十四大願。最後依《梵網經》宣說菩薩十重四十八輕(若授在家菩薩,六重二十八輕)戒相,授受問答方式與受比丘戒時略同。儀式完畢,戒師作禮下座,新戒歸堂,三壇完畢。
戒期完畢,由傳戒寺院發給「戒牒」及「同戒錄」。從前宋代僧尼出家時領取度牒(出家僧籍證明書),受戒時領取戒牒(受戒證明書,具有法律效力),都由政府頒發。傳戒寺院只發一種「六念」。受戒時須呈驗度牒,才能受戒(《慶元條法事類》卷五十道釋令)。
到了明‧洪武、永樂間(1368~1424)三次下令,許僧俗受戒之人,抄白牒文隨身執照,凡遇關津把隘之處,驗實放行(見明‧如馨《經律戒相菩薩軌儀》)。戒牒的作用遂成為僧尼旅行的護照。清初廢止度牒,僧尼出家漫無限制,各地亦傳戒頻繁,而戒牒改由傳戒寺院發給,其內容和形式遂極不一致了。(林子青)
◎附一︰王景琳〈寺院的傳戒與受戒〉(摘錄自《中國古代僧尼生活》二)
(一)傳戒受戒前的準備
寺院的傳戒,像《水滸傳》中文殊寺那樣為魯智深單獨選擇吉日良時傳戒剃度的情況,並不普遍,顯然是由於趙員外乃文殊寺大施主,長老不願駁其面皮,才這樣破例的。一般來說,寺院的傳戒一年中有兩次,一次在春季,一次在冬季。春季多在二月初八開堂,冬季多在十月十八日開堂,但也有些寺院的傳戒是不定期的。
在傳戒之前,寺院往往要事先發出文告,公佈舉行傳戒儀式的日期,這個文告稱作「報單」,其格式及內容大致是這樣的︰
本寺謹擇✕月✕日,開新戒堂,傳授千佛大戒。凡欲求戒者,預備三衣、鉢具、經律等,宜早來山,進堂演習律儀,毌使臨期倉促。特此預聞。
✕✕寺監院某甲告白
這是一張寺院傳戒的「宣民告示」。所謂「開新戒堂」,即是吸收新人入寺受戒為僧。這張報單常於傳戒前數月就張貼於寺院山門之外了。也有的寺院為了廣招僧徒,擴大本寺的影響,避免讓那些因不知開新戒堂日期的人們誤了受戒,還把報單遠近張貼,廣為宣傳。有的報單還寫上傳戒住持的法名。當然,也有的報單寫得十分簡約,僅註明「今冬傳戒」或「今春傳戒」等字樣,下屬「XX寺」。
凡新求戒入寺者,除了按照報單的要求,須準備三衣、鉢具、經律等寺院生活必需品,即《水滸傳》中寫到的趙員外為魯智深訂作的僧帽、僧衣等,還要交納一定的戒金。戒金主要用於戒堂燈燭香花、戒牒等項開支,如清代入寺就須交納銀子一兩五錢六分。戒金,也就是老百姓所說的「攢單銀」。如果受戒前已經在寺院中充當過「行者」,服過雜役,「攢單銀」可以減半。寺院要求出家人自籌三衣等物,並交納攢單銀,既有經濟上的原因,同時也含有考察求戒者皈依佛門之心誠與不誠、堅與不堅的意思在內。據說,戒金是不能用現成銀兩置辦或由他人代辦的,而需由求戒者親身乞化得來。《一夢漫言》說,華山見祖未出家前,聽說獅子岩大力、白雲二位高僧,精修淨業,持守戒律,德行甚高,極為嚮往,遂親至獅子岩苦求二僧為自己傳戒。大力為其誠心所感,命其置辦衣鉢等物。華山見祖友人闇初得知,欣然幫他籌備。不想白雲以為如此出家,受戒太易,惟恐日後持戒不堅,故一定堅持要華山見祖去沿門乞化。這個故事說明「攢單銀」本是作為對求戒者的一種考驗而產生的,但在流傳過程中,卻漸漸失卻了這一層意義,只剩下經濟因素了。
對於欲求戒出家的人來說,自籌了衣鉢等物,肯交攢單銀,並不意味著就一定可以受戒為僧,寺院在傳戒之前,還要進行一定的甄別與選擇。
按照佛教教義,除地獄中諸鬼因作惡太多,只能終日受苦,無暇皈依之外,其他一切願意皈依佛門的眾生皆可成為僧團成員。可是這種不分各色人等,三教九流一律不加區分的傳戒受戒之法在現實中並不能行得通,往往會造成寺院人員的混雜,難免遭受社會的譏嫌。所以,在普度眾生的原則下,寺院還需進行出家資格的審查。其審查內容大致包括︰小於七歲,七歲以上但生活不能自理者,不予傳戒;年過七十,起臥需人照料者,不予傳戒。一般奴隸、賊、負債人不予傳戒。但如果奴隸徵得了主人的同意,賊人痛改前非,負債人還清債務,便不再屬於「禁令」所禁之列,仍然可以出家受戒。
(二)傳戒受戒的程序
傳戒,是相對寺院而言的;受戒,則是就求戒出家者說的。但從儀式上來看,二者實為一回事。傳戒與受戒在寺院生活中都屬於莊嚴隆重的大事之一,其間的每一程序都極有講究。
傳戒之前,寺院首先要設立戒場,對於傳戒的場所進行裝飾。如果戒場設在露天,就需在繞場四周設立結界標示,並在四角懸旛,地面上噴灑香水。但更多的情況還是設在大殿、法堂或僧堂。戒場上除了佛像外,最主要的器物有香案、香燭、香花、各種法器以及住持、戒師、收弟子的師父等的座位。從晉代時起,不少大寺院還專門修建用於傳戒的戒壇,如唐‧乾封二年,道宣於長安淨業寺建立戒壇。據《戒壇圖經》所載,其戒壇共建三層,最下層縱廣二丈九尺八寸,高三尺;中層縱廣二丈三尺,高四尺五寸;上層畟方七尺,高二寸;建築四圍上下還雕飾有獅子神王等圖紋。此後戒壇的建築,多以道宣所建為定式。
傳戒受戒的具體程序,因時代的不同,地域的不同,頗有差異。如唐宋時,出家人往往先要到寺院中服各項勞役,此時可以垂髮而不剃髮,並可從師受沙彌戒。待政府規定的度僧之日到來,經過審查、甄別,得到官方給予的度牒,就取得了僧人資格,可以剃度為僧,以後還可接受比丘戒。這套程序到元代就被廢弛了,明末則開始有了連受三壇的所謂「三壇同受」制度,並一直延續下來。不過,需要指出的是,這些差異僅僅體現在傳戒步驟的先後不同及一些細枝末節上,傳戒中一些重要的步驟仍是大體相同的。
寺院的傳戒基本分為四類,即居士戒(包括「五戒」、「八戒」兩種)、沙彌戒(又稱「十戒」)、比丘戒(又稱「具足戒」)、菩薩戒(又稱「三聚淨戒」)。其中惟居士戒屬於寺院為在家修行的男女信徒舉行的傳戒儀式,其他三戒即所謂出家僧人「三壇同受」的戒律。初壇傳沙彌、沙彌尼十戒,二壇傳比丘、比丘尼具足戒,三壇傳菩薩戒,一般傳戒皆連受三壇。
剃度
在初壇傳戒儀式之前,還有一項必須先行舉行的儀式,這就是剃度,即俗稱的「削髮」。剃度是出家僧人與居士、俗人外貌上最為不同的顯著標誌。只有經過剃度的人,才具有可以接受三壇之戒的資格。剃度也意味著一個人已被僧團所接受,故而佛門中對削髮剃度看得甚重,一般都在隆重的場合下進行。
剃度,標誌著出家人告別紅塵,遁入空門之始,由塵世──君主統治之世出世──進入寺院,在封建家天下的社會裏,被認為是君主對自己臣民的極大恩賜。所以出家人在削髮剃度的儀式上,首先要拜謝君主的「開啟功德」。這時,寺院中的眾僧與新出家人要面北而立,由主持傳戒的戒師(又稱戒和尚)祝頌道︰
「皇帝萬歲臣統千秋,天下太平法輪常轉。伽藍土地增益威光,護法護人無諸難事。十方施主福慧莊嚴,合道場人身心安樂。師長父母道業趨隆,剃頭沙彌修行無障。三途八難咸脫苦輪,九有四生俱等覺岸。」
然後眾人一起唸佛號,新出家人則向戒師唱唸道︰「大德一心唸︰我某甲今請大德為剃頭受戒阿闍黎。願大德為我作剃頭受戒阿闍黎。我依大德故,得剃頭受戒,慈愍故。」這番唱唸,一般要唸得字正腔圓,音調悠長。唱唸之後,才可由戒師為之主持剃除鬚髮。
人的身體在成年後仍不斷生長的,惟有鬚髮。佛教認為,不斷生長的鬚髮具有競爭之意,能誘發人的競爭之心,使人內心不得清淨,故而做僧人先要剃去鬚髮。而鬚髮,尤其是頭髮,在中國傳統觀念中卻是受之於父母,萬不可摧殘毀壞之物。《三國演義》中曹操馬踐青苗,為嚴肅策紀,曾以削髮代頭。可見頭髮在漢民族心目中的重要價值了。佛教要求剃去鬚髮,自然也不能漠視這一漢民族特有的心理定勢與習俗,而要益發把儀式搞得正式、莊重。削髮之前,戒師要先手鳴引磬,率受戒者走出堂外,向北三拜,辭謝君主;復三拜,辭謝父母,以示自己從此即將脫離塵世,一心修行了。佛門稱削髮為剃度,意即剃髮使人得以超度,由此岸度往彼岸,故要在辭別此岸之君主、父母之後,才能動刀為受戒者削去鬚髮。
削髮時,受戒者當換上僧服,先向戒師合掌跪拜。戒師則手持淨瓶,以手指沾香湯,輕輕在受戒者頭頂滴上三滴,據說這樣可使受戒者心底清涼,煩惱不侵,摒除去俗人的氣味。剃度和今日剃光頭不僅意義不同,方式亦有差別。在戒師動刀前,先要將受戒者頭頂中心的少許頭髮挽成一個小髻,然後舉刀從下周旋剃上。待僅存頭頂小髻時,戒師將再次手持淨瓶,口唸偈語,每唸一句,在場的僧眾即隨聲應和一句。如此唸和三遍之後,戒師當對受戒者道︰「我已為你削除頭髮,唯有頂髻猶存,你可最後慎重考慮再下決心。如不能忘身進道,忍苦修行,少髮猶存,仍與俗侶相同,放你歸家,尚不為晚。」如果受戒者回答︰「決志出家,後無悔退。」戒師就將受戒人引至他日後的師父(教授阿闍黎)面前,合掌跪下,並把戒刀交其師父,由師父執刀道︰「最後一結謂之周羅,唯師一人乃能斷之,我今為汝除去,汝今許否﹖」答云︰「可爾。」隨之,師父手起髮落,誦「落髮偈」,並授其袈裟。受戒者應頂戴而受,受了再交還師父。經過三次授與,受戒者在師父幫助下,穿著袈裟,即行禮佛,並繞壇三匝。最後禮謝僧眾及戒師與師父。這樣,就可以正式登壇受戒了。
初壇傳戒
新受戒者,在寺院中也叫「新戒」。新戒經過剃度,寺院一般先傳沙彌戒(如新戒為女性,則為沙彌尼戒),也就是「三壇傳戒」中的第一戒──初壇傳戒。初壇傳戒儀式,多於露天設戒場或於法堂內舉行。開壇時,要鳴鐘集合眾僧,含新戒齊集戒場,由新戒請師開示。這時,戒師即為新戒開導受十戒的意義,然後迎請十方三寶一切菩薩及護法龍神,這叫「請聖」。請聖時,戒師要當堂鳴尺道︰
「善男子,汝既能依教奉行,欲受此根本十戒者,理須迎請三寶,慈悲證盟,次屈萬靈,威神鎮衛。汝起立合掌,隨我言音,作觀遠想,一心啟請。」
於是,戒師一一道所請之聖,新戒應以十分虔誠的口吻,答「弟子XX一心奉請」。請聖畢,即令新戒進行懺悔。懺悔後,由羯磨師(法事的主持僧)或戒師(亦可由師父)向新戒問「遮難」。佛教以為俗世有十三重難,十六輕遮,在傳戒時,當依次向新戒詢問,新戒則必須如實回答。所謂十三重難、十六輕遮的具體內容,不同的寺院、不同的教派有不同的說法,但其中不少重要的內容,卻各派皆同。一般在傳沙彌戒中,不必將十三重難、十六輕遮一一問道,而只問其中重要的即可,如︰
汝曾盜現前僧物否﹖
汝曾於六親男女中行淫否﹖
汝曾污破僧尼梵行否﹖
汝曾於父有病時捨去不顧否﹖
汝曾於母有病時捨去不顧否﹖
汝曾於師長有病時捨去不顧否﹖
汝曾殺害發菩提心眾生否﹖
……
戒師發問時,新戒須長跪在地,雙手合十,低頭凝目,答以「是」或「否」。
經過問遮難,下一項便是「授皈依」。「授皈依」也叫「受三歸」,即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佛」指佛祖,「法」指佛門教義,「僧」指繼承、宏揚佛教教義的高僧。「歸依」意為投靠,表示自己從此將以全部身心投靠於佛、法、僧。授皈依的本質實為信仰問題,但也須通過儀式加以體現。授皈依時,新戒仍須合掌長跪,戒師則面對新戒,舉唱︰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佛無上尊,皈依法離欲尊,皈依僧眾中尊。皈依佛竟、皈依法竟、皈依僧竟。如來至真等正覺,是我大師,我今皈依。從今以往,稱佛為師,更不皈依邪魔外道。慈愍故。」
戒師每唱唸一遍,新戒也要隨聲唱唸一遍,並隨禮一拜。這樣反覆三遍之後,即算是完成皈依了。
如果說剃度主要是從人的外貌上標誌著由俗人到佛教徒的轉變,那麼,「受三皈」則主要是從人的精神、信仰上標誌著這一轉變的完成。受過三皈之後,新戒才算是真正取得了登堂入室的門票,可以進一步受各種戒律了。也就是說,直到此時,才算正式開始進行初壇傳戒。這時,戒師要手持戒尺,以莊重沉緩的聲調,向新戒宣說沙彌的十戒戒相︰
「善男子,汝既捨邪歸正,戒已周圓,若欲識相護持,應受十戒︰
盡形壽不殺生,汝今能持否﹖
盡形壽不偷盜,汝今能持否﹖
盡形壽不淫欲,汝今能持否﹖
盡形壽不妄語,汝今能持否﹖
盡形壽不飲酒,汝今能持否﹖
盡形壽不塗飾香油,汝今能持否﹖
盡形壽不聽視歌舞,汝今能持否﹖
盡形壽不坐高廣大床,汝今能持否﹖
盡形壽不食非時食,汝今能持否﹖
盡形壽不蓄金銀財寶,汝今能持否﹖」
「盡形壽」即終生的意思。每當戒師宣讀完一條戒相,新戒亦須應聲回答「能持」或「依教奉行」。
待十戒宣畢,初壇傳戒即完滿結束了,新戒將在眾僧帶領下,彼此慶賀寺院中又增添了新鮮血液。
受沙彌戒者,大都為七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人。他們通過受戒建立起和戒師、教授阿闍黎(師父)的師徒關係,不僅在課誦修行上要接受二師的教誡,而且師徒間還有情如父子的相互敬重、事奉的關係。一般沙彌、沙彌尼年滿二十以後就可受具足戒,成為比丘或比丘尼了。往往授其具足戒之師,仍然由原來為之剃度的戒師和教授師父擔當。除非傳沙彌戒時的師父還俗或離寺,或圓寂,或師資無緣,才另請授具足戒之師。(中略)
[國語辭典(教育部)]
房頭
ㄈㄤˊ ㄊㄡˊ, 1.房間。《喻世明言.卷五.窮馬周遭際賣?媼》:「店主王公迎接了,慌忙指派房頭,堆放行旅。」
2.家庭。《孤本元明雜劇.千里獨行.楔子》:「哥哥領著三房頭家小,并大小軍將,守著這徐州。」
囉囌
ㄌㄨㄛ ㄙㄨ, 1.饒舌多話。《初刻拍案驚奇.卷一七》:「你們只在屋裡,不可出來囉囌!」也作「囉唆」、「囉嗦」。
2.麻煩。《文明小史.第一五回》:「拿張片子上去討債,亦就立刻放行,沒有什麼囉囌。」也作「囉唆」、「囉嗦」。
行旅
ㄒㄧㄥˊ ㄌㄩˇ, 1.旅客。《孟子.梁惠王上》:「商賈皆欲藏於王之市,行旅皆欲出於王之塗。」《文選.左思.魏都賦》:「斑白不提,行旅讓衢。」
2.旅途。《文選.謝瞻.答靈運詩》:「歎彼行旅艱,深茲眷言情。」
3.出遊、旅行。《文選.干寶.晉紀總論》:「行旅草舍,外閭不閉。」《五代史平話.梁史.卷上》:「行旅出數千里之外,不要?帶糧草。」
4.行李。《喻世明言.卷五.窮馬周遭際賣?媼》:「店主王公迎接了,慌忙指派房頭,堆 放行旅。」
任便
ㄖㄣˋ ㄅㄧㄢˋ
聽任方便。《三國演義.第二八回》:「因聞知雲長斬關殺將,恐於路有阻,特差我傳諭各處關隘,任便放行。」
安放
ㄢ ㄈㄤˋ
放置。《儒林外史.第二二回》:「道士出來接著,安放行李,當晚睡下。」《紅樓夢.第六二回》:「將這菱蕙安放好,又將些落花來掩了,方撮土掩埋平服。」
文憑
ㄨㄣˊ ㄆㄧㄥˊ
用作證明的文書。舊時官吏赴任所持的憑證,及學校給學生證明其在校肄業或畢業的,皆稱為「文憑」。《三國演義.第二七回》:「既無文憑,待我差人稟過丞相,方可放行。」《二刻拍案驚奇.卷二六》:「尋著了那個學吏,拏出吏部急字號文憑與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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