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數)英俊記曰:「一咒願師、二導師、三唄師、四散花師、五梵音師、六錫杖師、七堂達。」捨芥鈔五曰:「一講師、二讀師、三咒願師、四三禮師、五唄師、六散華師、七堂達。」
(儀式)九條錫杖中之前三條,略用之法也。
(名數)大法會有帶領眾僧之職者九人:一導師、二咒願師、三唄師、四散花師、五梵音師、六錫杖師、七引頭、八堂達、九衲眾。
(儀式)四個法要之第四謂之錫杖,諷詠錫杖之頌文而振錫也。其頌文之作者不詳。初四句依華嚴經十四:「手執錫杖,當願眾生,設大施會,示如實道。」之經文,其他偈句為古德所作。有九節,每一節終,輒振錫,故曰九條錫杖。
(雜名)見錫杖條。
(名數)一現前僧物,屬於一結界中現在眾僧之眾物也。即現前僧個個供養之衣食等。二四方僧物,又曰十方僧物,亦曰僧祇物,屬於四方僧之物件。寺之房舍飯米等也。此別由施者之意志而別者。
又由於物件之性質而區別者為重物輕物,堂舍田園等為前者,鉢錫杖三衣等十八資具為後者。重物輕物之別,明死者遺產相續之法。
(名數)菩薩戒經說菩薩修頭陀行時,及遊方而往來百里千里,宜常以十八物隨身。一楊枝;二澡豆,和水洗手之豆粉也;三三衣,如上;四瓶,梵云軍持,淨水瓶也;五鉢,如上;六坐具,即上之尼師壇也;七錫杖;八香爐;九漉灑水囊,如上;十手巾;十一刀子;十二火燧;十三鑷子;十四繩床;十五經;十六律,即梵網經也;十七佛像;十八菩薩像,文殊彌勒也。是為梵網之三尊。見梵網經下,十八物圖。
(名數)見六物條。
(雜語)張伯淳詩曰:「道林卓錫舊種此,彷彿於今八百年。」錫者錫杖。僧人所持,卓者拄立,故謂僧人居處為卓錫。詳錫丈條。(CBETA註:疑為見錫杖條)
(物名)錫杖,磬,鈴等。總為法會諷誦所用之道具。唄者,歌詠也。
(物名)Khakkhara,錫杖之梵名。寄歸傳四曰:「言錫杖者,梵云喫棄羅,即是鳴聲之義。」
(儀式)一梵唄,先於法會之初,諷詠如來妙色身之偈,讚嘆佛德,且靜止外緣也。二散華,梵唄之次,唱願我在道場等之偈,而散花供養佛也。三梵音,散華之次,唱十方所有勝妙華等之偈。以淨音供養佛也。四錫杖,梵音之次,唱手執錫杖之偈而振錫杖也。此四事為法會中之最要者,故曰法要。又云法用。
(菩薩)梵名乞叉底蘗沙Kṣitigarbha,在忉利天,受釋迦如來付屬,每日晨朝入恒沙禪定觀察眾機,於二佛中間無佛世界教化六道眾生之大悲菩薩也。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故名地藏。又在密教其密號為悲願金剛或稱與願金剛,在金剛界示現南方寶生如來之幢菩薩,在胎藏界則為地藏院中九尊之中尊地藏薩埵也。地藏菩薩本願功德經囑累人天品曰:「地藏記:吾今日在忉利天中,於百千萬億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天龍八部大會之中,再以人天諸眾生等未出三界在火宅中者付囑於汝,無令是諸眾生墮惡趣中一日一夜。」地藏十輪經一曰:「此善男子,於一一日每晨朝時,為欲成熟諸有情故,入殑伽河沙等諸定。從定起已,徧於十方諸佛國土成熟一切所化有情,隨其所應,利益安樂。」地藏本願經下曰:「現在未來天人眾,吾今慇懃付屬汝,以大神通方便度,勿令墮在諸惡趣。」地藏十輪經一曰:「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秘藏。」地藏講式曰:「梵號叉底俱舍,密亦號悲願金剛,今號地藏薩埵也。彼胎藏界現九尊之主伴,度九界妄情。此金剛界列寶生界會,舉大悲之幢導三有迷途。」案:地藏菩薩名。在釋迦既滅以後,彌勒未生以前,眾生賴以救苦,自誓必盡度六道眾生,始願成佛。現身於人天地獄之中,以救苦難。其狀圓頂。手持寶珠及錫杖。或云即閻羅王之化身也。
又佛滅度一千五百年。地藏降迹新羅國主家。姓金。號喬覺。永徽四年,年二十四歲。祝髮。攜白犬善聽,航海而來。至江南池州府東青陽縣九華山。端坐九華山頭,七十五載。至開元十六年七月三十夜成道。計年九十九歲。時有閣老閔公,素懷善念。每齋百僧,必虛一位,請洞僧(即地藏也)足數。僧乃乞一袈裟地。公許。衣徧覆九峰。遂盡喜捨。其子求出家。即道明和尚。公後亦離俗網。反禮其子為師。故今侍像。左道明,右閔公,職此故也。菩薩入定二十年,至至德二年七月三十日顯靈起塔。至今成大道場。
又九華山之肉身殿,相傳為地藏成道之處。有磴八十一級,緣練以登,峻險不堪言狀。其化成寺,即地藏王宮,中存地藏之遺迹甚多。印光法師文鈔續編曰:「無知愚人,妄謂地藏菩薩是暹羅國太子,其肉身塔,遇閏大七月,彼國之王親來開塔。豈知此係新羅國王族出家,姓金名喬覺,於唐玄宗時來九華。居數十年,後坐脫,肉身不壞,遂以全身入塔,絕無開塔之說。當唐之時,高麗有三國:一高勾麗,二新羅,三百濟。後高勾麗吞滅二國,而但名高麗耳。近時愚人,不知新羅,遂訛作暹羅。唐時亦無暹羅之名,彼係兩國:一暹國,一羅斛國,後併為一,遂名暹羅。此僧事迹,具載九華志,宋高僧傳。」
(術語)與巡教同。持錫杖而遊化,故有錫字。
(經名)一卷,失譯。錫杖為得道梯橙之意,此所說與律制之錫杖異。
(雜語)吐羅難陀比丘尼罵迦葉尊者為愚鈍物。毘奈耶雜事三十一曰:「吐羅難陀苾芻尼,從外而來,欲入住處,遇河水泛溢,見迦攝波在板橋上。吐羅難陀作是念:此愚鈍物,今可治之。速往橋邊,用力蹋板。時迦攝波,遂即落河,衣服並濕,鉢沈水底,錫杖隨流。迦攝波曰:姊妹汝無過犯,乃是具壽阿難陀,作斯過失,強請世尊,度如斯類惡行之女。」
(物名)比丘所持之小刀。供割切三衣之用。僧史略上曰:「禪師則[卄/凶/ㄆ]笠,及持澡罐漉囊錫杖戒刀斧子針筒,此皆為道具。」釋氏要覽中曰:「僧史略云:戒刀皆是道具,按律許畜月頭刀子為割衣故。今比丘畜刀名戒者,蓋佛不許斫截一切草木壞鬼神村故,草木尚戒,況其他也。」
(雜語)懸錫杖之義,謂僧之止住也。同於掛搭。祖庭事苑八曰:「西域比丘,行必持錫。有二十五威儀,凡至室中,不得著地,掛必於壁牙上,今僧所止住處,故云掛錫。」
(術語)三寶之一。諸佛所說之妙法,珍重如世之財寶,故云法寶。維摩經佛國品曰:「集眾法寶,如海導師。」增一阿含經一曰:「三阿僧祇集法寶。」
又僧家所用衣鉢,錫杖等也。僧法海有六祖法寶記一卷。見唐書。
(圖像)畫釋尊橫臥寶床,五十二類異眾圍繞之而哀慟之相也。畫虛空雲中有一僧,攜錫杖立於前,無數天人從於後而降臨之相者,是尊者阿那律(又曰阿泥樓駄),於如來身入棺後,昇忉利天,以世尊入滅之事,告摩耶夫人,摩耶聞之哀慕,自天下趣於雙樹間也。見摩訶摩耶經下。佛北首下娑羅樹之枝,遙懸錦囊及錫杖者,是為佛之鉢盂及錫杖。佛入滅時手付阿難者也。見菩薩處胎經一。佛之足下有二老婆撫如來之足而涕泣者,悲身貧不能如餘人為前後之供養也。見小乘大般涅槃經下。佛前一比丘迷倒,餘僧垂手而慰之者,阿難深沒憂海,投如來前如死人,阿那律安慰之,使於如來致四問之狀也。見智度論二。大力士之悲哽鳴咽相,是金剛力士也。見佛入涅槃密迹金剛力士哀戀經。
(術語)徧界悉集會也。九條錫杖文曰:「恭敬供養三尊界會。」
(人名)齊鄴西龍山雲門寺僧稠,能修禪法。嘗山行見兩虎鬥,以錫杖中解之而去。齊文宣帝為建雲門寺。屢幸寺,稠師守比丘之法,都不送迎。或人以此讒於帝,帝大怒,欲自來加害。稠師冥知之。避寺去二十里,孤立道傍。帝至而問之。曰:恐鮮血不淨,污精舍。帝下馬悔謝,躬負師還寺。見唐高僧傳十六。
(物名)錫杖之異名。十誦律五十六曰:「杖法者,佛在寒園林中住,多諸腹行毒蟲,嚙諸比丘。佛言應作有聲杖驅遣毒蟲,是名杖法。」
子管反錫杖下頭[金*截]也應作鑽子亂反關中名鑽江南名鐏鐏音在困反釋名矛下頭曰鐏也
音戒若音嫁者非也此處說提謂波利二長者獻麨蜜佛授與髮爪令起塔供養因問如何作如來乃褺三衣為基趾覆鉢盍於衣上為塔身豎錫杖於傍為相輪二長者將髮爪歸本城各起塔今猶見在是佛最初令造塔在此地也即縛喝國界也
上疋遙反下子管反錫杖頭足下飾也正作鏢䂎也下又經音義作鑽子乱反非
指振錫杖時所唱之偈。為四個法要之一。此偈有九條,故稱九條錫杖。此偈之前三條與「三條錫杖」同。又第一條之「手執錫杖,當願眾生,設大施會,示如實道」四句,乃出自新譯華嚴經卷十四淨行品,其他諸句之出處不詳。〔真言諸經常用集卷上〕 p144
大法會中帶領眾僧之九師。即指導師、咒願師、唄師、散花師、梵音師、錫杖師、引頭、堂達、衲眾。 p152
(一)現前僧物與四方僧物。此依施者之意志而區別。(一)屬於一結界中,現在眾僧之諸物,為現前僧物,即現前僧個個供養之衣食等。(二)屬於四方僧之物件者,則為四方僧物,又稱十方僧物、僧祇物,如寺之房舍、米飯等。
(二)重物與輕物。此依物之性質而別。房舍、田園等為重物,鉢、錫杖、三衣等十八資具為輕物。又此輕、重物之別,在明死者遺產相續之法。 p237
指大乘比丘遊行諸方,托鉢乞食時,身常攜行之十八種物。原始佛教教團中,僧人所有物則僅有六種。十八物即:(一)楊枝,即齒木,乃除臭、助消化之具。(二)澡豆,即用以洗淨穢手之大豆、小豆。(三)三衣。(四)瓶,即盛裝飲用水之容器。(五)鉢,即食器。(六)座具,乃坐臥時敷於地上或床上之布。(七)錫杖,乃頭部附鐶之杖。(八)香爐。(九)漉水囊,乃為瀘過水中蟲所用之布囊。(十)手巾。(十一)刀子,即剃髮、剪指甲、裁衣等所用之小刀。(十二)火燧,乃打火之道具。(十三)鑷子,用以拔除鼻毛之物。(十四)繩床,即繩製之床。(十五)經,即經卷。(十六)律,即戒本。(十七)佛像。(十八)菩薩像。此十八種物為大乘比丘所應護持者,若虧其一,則犯輕垢罪,其中尤以離三衣為捨墮,屬重垢;離鉢為突吉羅,屬中垢;其餘屬輕垢。〔梵網經卷下〕(參閱「六物」1274) p352
又稱乾元禪寺、山谷寺。位於安徽天柱山中。傳為南朝寶志禪師所創建。後禪宗三祖僧璨遊此,擴建寺院,聲揚大江南北。隋大業二年(606),三祖立化寺中樹下,後人建「立化亭」紀念之。寺東有寶公洞、錫杖井、卓錫泉。據傳,寶公洞為寶志禪師開山時之居處,井、泉乃寶志禪師以錫杖所掘。寺西有石牛古洞,乃宋代黃庭堅之讀書處。寺有一塔,名覺寂。開山以來,香客不絕,文人雅士常集。寺壁留有宋代張同之所題「禪林誰第一?此地冠南洲」之詩句。今僅存藏經樓和偏房數間。 p602
六觀音之一。全稱千手千眼觀自在(梵 Avalokiteśvara-sahasrabhuja-locana)。又作千手千眼觀音、千眼千臂觀音、千手聖觀自在(梵 Sahasra-bhujāryāvalokiteśvara)、千臂觀音、千光觀自在、千眼千首千足千舌千臂觀自在。據千手千眼大悲心經載,觀自在菩薩於往昔聞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為利益一切眾生,乃發具足千手千眼之願,而即刻得其身。
諸經所載形像不一,有身作檀金色,一面千臂者;有身作黃金色,半跏坐於赤蓮花上,十一面四十手,前三面呈菩薩相,本面有三眼,右三面白牙向上,左三面為忿怒相,後一面暴笑,頂上一面現如來相者;有身作金色,千臂千眼五百面者。於密教現圖胎藏界曼荼羅為二十七面千臂,跏坐於寶蓮花上,千手中有四十(或四十二)臂持器杖。又依千光眼觀自在菩薩祕密法經,千手係表以四十手各濟度二十五有,故千臂非必具足,但有四十手即可,乃表觀音菩薩廣大慈悲之化用,故多以千臂稱之;且各面各手所代表之功德成就法及印言,亦隨各尊本誓之不同而異。
其千眼係於千手之掌中各有一眼。然若為四十手者,則僅有四十眼。據大悲心陀羅尼經載,四十手所持之物或所呈之手相各為:施無畏、日精摩尼、月精摩尼、寶弓、寶箭、軍持(瓶)、楊柳枝、白拂、寶瓶、傍牌、鉞斧、髑髏寶杖、數珠、寶劍、金剛杵、俱尸鐵鉤、錫杖、白蓮花、青蓮花、紫蓮花、紅蓮花、寶鏡、寶印、頂上化佛、合掌、寶篋、五色雲、寶戟、寶螺、如意寶珠、羂索、寶鉢、玉環、寶鐸、跋折羅、化佛、化宮殿、寶經、不退轉金輪、蒲桃,另有加上甘露手而合為四十一手者。各手之功德成就法及印言等,一一具載於經軌中。
於蓮華部諸尊之中,此尊為最勝之尊,故又稱蓮華王。其種子為 (hrīh),係(ha ra ī ah)四字所合成之字,表示貪(ra)瞋(ī)癡(ha)三毒轉入涅槃(ah)之義。據千手儀軌所載,此尊之根本印係以二手作金剛合掌,手背稍曲相離,二中指相合,二拇指、二小指分開豎直。此印又稱蓮華五古印、九山八海印、補陀落九峰印。其餘經軌另載有二十四種印、二十五種印之說。結根本印時,則誦根本陀羅尼,而有如下四種成就:(一)息災,(二)增益,(三)降伏,(四)敬愛鉤召等。然以其陀羅尼較長,故一般皆誦念小咒,即:唵(oj,歸命)嚩日羅(vajra,金剛)達摩(dharma,法)紇哩(hrīh,種子)。據千手千眼大悲心陀羅尼經等載,誦持此尊之陀羅尼者,可免受飢餓死、惡獸殘害死、樹崖墜落死等十五種之惡死,而得眷屬和順、財食豐足、道心純熟等十五種之善生;或治諸種疾病、蟲毒、難產死產、夫婦和合、延命、滅罪等。
有關此尊之儀軌及圖像等,至唐朝時始傳至我國。據千眼千臂觀世音菩薩陀羅尼神咒經之序所載,武德年中(618~626),中天竺僧瞿多提婆齎來此尊之形像及結壇手印之經本;貞觀年中(627~649),另有北天竺僧以千臂千眼陀羅尼之梵本奉進,後由智通譯成漢文。故有關此尊之信仰,至七世紀已逐漸形成。
近代學者考察此尊之信仰於印度形成之情形,發現於印度神話中,相當於此尊之神格有因陀羅(梵 Indra)、原人(梵 Purusa)、濕婆(梵 Śiva)、毘紐(梵 Visnu)等,此等諸神均有千眼之說。又大教王經卷九亦記載大自在天有千手千面之說。近代學者於西域等地探險,曾發現不少千手觀音畫像之斷片及曼荼羅等。〔千光眼觀自在菩薩祕密法經、千手觀音姥陀羅尼身經、補陀落海會軌、密教發達志卷二、Le Coq: Die buddhistische Spätantike in Mittelasien; A. Stein: The Thousand Buddhas〕 p734
為日本修驗道行者之稱。山伏,有「入法性真如之寶山,降伏無明煩惱」之意。又作山臥、修驗者、驗者、行者。為得神驗之法,而於山野作苦行修練之人。依其修行之程度,有大先達、正先達、三僧祇、二僧祇、一僧祇等階級之別。且有蓄髮帶妻者與剃髮清僧之別。就其蓄髮、剃髮之不同,可分為法身形、報身形、應身形三種:(一)外形如俗人般之優婆塞形者,稱為下山伏,此即法身形之山伏。(二)留髮一寸八分者,稱為摘山伏,此即報身形之山伏。(三)剃髮之比丘形,稱為剃山伏,此即應身形之山伏。自江戶時代以降,山伏所用之服飾、物品、器具均有所規定。所持物品主要有:頭巾、班蓋、鈴繫(法衣之一種)、結袈裟、法螺、念珠、錫杖、笈、肩箱、金剛杖、引敷、腳半,以上稱為十二道具。(參閱「修驗道」4051) p947
指六種物品。全稱比丘六物。為僧尼不可或缺之生活資具,並為佛制所允許私蓄之物。即:僧伽梨(大衣)、鬱多羅僧(上衣)、安陀會(中衣)等一組,以及鉢、尼師壇(敷布坐臥之具)、飲水所用之漉水囊等六種,此稱六物。若略去後二者,一般稱為三衣一鉢。若加裁縫用具之針、筒,則為八物。
最初佛教出家者之特徵係以三衣一鉢為代表,故將三衣一鉢視為神聖之物。至於六物、八物則為後來所增加者。僧尼生活中一切靠他人布施之理由,主要即是為使出家人之欲望減少至最低限度,故規定不可攜帶其他物品。此類用具於比丘臨終時均須交與看護者。除佛教僧侶外,印度古代其他教派之出家修行者亦有類似作法,以之為對治世俗欲望之道,據數論派所依據之經典金七十論卷下載,出家者所宜持之資具計有四種,即:三杖、澡灌、袈裟、吉祥等。其中之吉祥指灰囊、天目珠、三縷纓身、諸咒術章句、以一長草安於頂髻上,稱為吉祥草;此五者能去除不淨,故稱吉祥。若以五種吉祥加上前三種,則共為八種資具。此類有關出家僧尼生活資具之規定,至後世亦被持守,然所制定之資具種類間有刪增,如敕修百丈清規卷五所載,參禪行者,將入叢林,必須先辦資生順道之具,即:三衣、坐具、偏衫、裙、直裰、鉢、錫杖、主杖、拂子、數珠、淨瓶、漉水囊、戒刀等十五物,此皆為增長善法之具。
又上述六物、八物等之形狀、材料、製法均有極嚴格之規定,而以遠離華美及貪欲,為其一貫精神。至於漉水囊,則是為恐僧侶誤食水中之蟲而備者,亦是基於不殺生之精神而來。
此外,六物中,僅可攜持一組,其餘稱為長物、餘長物(梵 atireka,規定之外之所有物),僅可於十日內攜持,若超過此限期,則犯戒。〔有部毘奈耶雜事卷十七、十誦律卷二十八、善見律毘婆沙卷七、四分律卷四十一、根本薩婆多部律攝卷十三、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下一、南海寄歸內法傳卷一、釋氏要覽卷中〕(參閱「十八物」352、「僧物」5736) p1274
錫杖頂部之六個環輪,表六道,振之,對內意味覺醒六道迷夢,對外則行腳時可避野獸。由此而轉指錫杖。 p1311
位於浙江台州府(天台縣)佛霞嶺山脈東北端。又稱天梯山,或稱台嶽。以山形如八葉覆蓮,有八支八溪及上台、中台、下台等,似三星之台宿,故稱天台。共由桐柏、赤城、瀑布、佛隴、香爐、羅漢、東蒼、華頂等八峰組成,最高之華頂峰高一一三六公尺。另傳本稱南嶽,周靈王太子晉居此,其魂為山神,命左右公改稱天台。峰巒甚多,有招賢、金墩等諸山,摘星、玉女等諸峰,百丈、獅子等諸巖,劉阮、丹霞等諸洞,鬧、秀等諸溪,惠澤、靈澤、百丈等諸潭,泉、墨等諸湖。又有醴泉井、智者泉、錫杖泉、墨池、放生池,五百羅漢石等,自古即頗負盛名,為道士、隱士棲隱之地,如伯夷、叔齊、彭宗、阮肇、許邁、葛玄、顧歡、葉法善、司馬承禎、呂洞賓、張紫陽等,皆曾居此,山中之道觀、佛寺特多。
佛教開拓此山,相傳約於吳赤烏年中(238~251),首建清化寺、翠屏菴,未久,有支遁、于法蘭、曇光、竺曇猷等人,先後創建棲光寺、隱岳寺、中巖寺等。其後,法順創建瀑布寺,慧明創建臥佛寺。僧護居於石城,發願造彌勒石像,僧淑、僧祐繼其業,於梁天監十五年(516)竣工。此外,智達開創棲禪寺,天花尊者建開嚴寺,僧祐亦建白巖寺。至南朝陳宣帝太建七年(575),智顗定為修禪之地,遂於佛隴峰建修禪寺(後稱禪林寺),自此乃為天台宗之根本道場。智顗晚年時,晉王廣(煬帝)建天台山寺,大業元年(605)賜額「國清寺」,天台宗歷代祖師皆住於此。後又增建平田寺。唐貞觀六年(632)灌頂入寂於國清寺,其後智越、普明、智威等相繼住之。據傳豐干居國清寺時,拾得為典座,寒山住寒巖幽窟中,常來該寺乞食,與拾得相交遊,賦詩頌三百餘首。後玄朗、湛然相繼至此。建中三年(782)湛然入寂於佛隴道場,門人奉全身塔於智顗塋兆之南隅,元浩纂輯其教法,號天台中興之祖。唐貞元二十年(804),日僧最澄、義真等至智者禪院(真覺寺)從道邃、行滿習天台宗教法,又從修禪寺翛然傳牛頭禪一派,返國後創立日本佛教天台宗。唐武宗會昌廢佛後,天台山寺塔多被毀壞。最澄於禪林寺中草創之院,亦告荒廢。後圓珍、圓覺再興之,就國清寺建止觀堂,號天台山國清寺日本國大德僧院。日本留學僧每多巡拜天台山。後梁龍德年中,德韶、師蘊住雲居,受吳越王之歸依,復興智顗舊蹟。
唐末以來,禪宗興盛,故天台山禪寺特多。五代時,德韶、義寂再興。至宋代,知禮、遵式等人將天台教學遷至四明山、西湖,其後天台山逐漸衰微。元代時有無見先睹住之,明代有曇噩、象先真請、易菴如通、月亭明得等人棲止於此,然至明代弘治、正德年間幾已衰滅。天台山原有佛寺七十二,明萬曆年中,存廢相半。現存國清寺、真覺寺、高明寺、大佛寺、華頂寺、上方廣寺、下方廣寺、萬年寺、寶相寺等。其中以國清寺為根本道場,伽藍俱備,最為著名。真覺寺為埋葬智顗之地。龕前有雙石塔,號定慧真身塔院。高明寺留有智顗講淨名經之遺蹟,號智者幽溪道場。寶相寺又稱赤城寺,大佛寺為智顗入滅之處,吳越王時,德韶創建堂舍,號寶國華嚴院,宋代始改為今名。山頂有七級二十丈之磚塔,係梁岳陽王妃所建,今存四級。其他有飛霞、玉京、餐霞、華陽、紫陽等五洞。〔天台四教儀集解卷上、梁高僧傳卷十一、卷十三、卷十四、國清百錄卷二、卷三、卷四、隋天台智者大師別傳、天台山方外志、法華持驗記卷上、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第一二一至第一二六、職方典第九九五、第一○○○、第一○○二、天台霞標卷五之四、支那佛教史蹟評解卷四〕 p1338
位於雲南祥雲縣治之南。據大清一統志卷三七八大理府載,水目山係在雲南縣(祥雲縣)南二十五里處。大明一統志則稱「寶華山」。山上有佛剎,山頂有泉,其深難測。山上始建佛寺,係在段氏之後大理國時代(1097~1252),淨妙澄與普濟慶光二人共同為段氏而建者。山上本無泉,慶光以錫杖卓地,遂有泉湧出,故稱卓錫泉,且得水目山之名。慶光於該寺開堂弘法,歸依者頗多。至明末,楊岐宗虎丘派無住洪如(1592~1664)於該山創寶華寺,與弟子普行非相(1604~1690)相繼於此弘揚律禪,官民歸依者甚眾。至近代,水目、寶華兩寺漸凋零,海瑞(?~1920)有感於此,遂集資復修之,迄今香火猶盛。〔滇釋紀卷一至卷三、新續高僧傳卷五十九〕 p1487
指密教之中應千手觀音之四十手而顯現之化身菩薩。於五部五法之中各有八手,故共成四十真言法,即:(一)佛部息災法,有化佛手不離觀音、羂索手持索觀音、施無畏手除怖觀音、白拂手拂難觀音、榜棑手現怒觀音、鉞斧手鎮難觀音、戟矟手破賊觀音、楊柳手藥王觀音。(二)金剛部調伏法,有三鈷手金剛觀音、獨鈷手持杵觀音、寶劍手寶劍觀音、宮殿手大勢觀音、金輪手不轉觀音、寶鉢手寶鉢觀音、日摩尼手日精觀音、月摩尼手月精觀音。(三)寶部增益法,有如意珠手與願觀音、寶弓手寶弓觀音、寶經手般若觀音、白蓮手分荼利觀音、青蓮手見佛觀音、寶鐸手法音觀音、紫蓮手見蓮觀音、蒲桃手護地觀音。(四)蓮華部敬愛法,有蓮花合掌手現敬觀音、寶鏡手鏡智觀音、寶印手智印觀音、玉環手持環觀音、胡瓶手持瓶觀音、軍持手禪定觀音、紅蓮手天花觀音、錫杖手慈杖觀音。(五)羯磨部鉤召法,有鐵鉤手鉤召觀音、頂上化佛手灌頂觀音、數珠手念珠觀音、寶螺手持螺觀音、寶箭手速值觀音、寶篋手見隱觀音、髑髏手縛鬼觀音、五色雲手仙雲觀音等。其中各觀音之形像、印言,於千光眼祕密法經之中有詳細記載。 p1647
日本佛教用語。又作四箇法用。為大法會時所行之四種最重要之法儀,故稱法要。(一)誦梵唄,以梵唄讚頌如來之微妙色身,為口業之讚,依此供養十方世尊相好具足,靜止外緣,成大功德。(二)散花,以花開清淨之妙色妙香散諸佛剎,故下界以花意味淨土。然見色、聞香,諸鬼神等嫌之猶過於人之糞穢。故以散花供養諸佛,可除卻惡神惡鬼之障礙。(三)唱梵音,如來梵音響聞十方,聞其音者皆得道果、是故以淨音供養三寶。(四)振錫杖,法會時,手持錫杖,唱三節二十三句之偈,各節終了,振錫杖,此即稱為梵音錫杖,以警覺受苦眾生;唱此振錫杖之偈以供養三寶,功德無量。〔塵添壒囊鈔卷十五〕 p1827
地藏,梵名 Ksitigarbha,音譯作乞叉底蘗婆。地,住處之義;藏,含藏之義。即受釋尊之付囑,於釋尊圓寂後至彌勒菩薩成道間之無佛時代,自誓度盡六道眾生始願成佛之菩薩。關於地藏菩薩之名義,地藏十輪經卷一以(大一三‧七二二上)「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祕藏」,故稱地藏。大方廣十輪經卷一以地藏為伏藏(埋藏在地中之寶藏)之義;究竟一乘寶性論卷四以地中之伏藏喻顯「如來藏」。
據大方廣十輪經卷一序品、占察善惡業報經卷上等載,地藏菩薩由過去之大悲誓願力,示現大梵王身、帝釋身、聲聞身、閻羅王身、獅象虎狼牛馬身,乃至羅剎身、地獄身等無量無數異類之身,以教化眾生,並特別愍念五濁惡世受苦眾生,應眾生所求而消災增福,以成熟眾生之善根。地藏菩薩常變現如是無數之化身濟度眾生,故又稱為千體地藏。
地藏菩薩之本緣故事,有多種說法。據地藏菩薩本願經卷上仞利天宮神通品載,地藏菩薩於過去久遠劫前,為大長者之子,因見師子奮迅具足萬行如來之相好莊嚴,而產生恭敬景仰之心,為證得此莊嚴之相,而發願盡未來際不可計劫,度脫六道罪苦眾生。同經同品又謂,地藏菩薩為過去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時之一婆羅門女,為救度其母出離地獄,而為母設供修福,並發願盡未來劫廣度罪苦眾生。又同經閻浮眾生業感品亦舉出二說:(一)地藏菩薩於過去久遠劫時為一國之王,其國內人民多造眾惡,遂發願度盡罪苦眾生皆至菩提,否則不願成佛。(二)地藏菩薩於過去久遠劫時為一女子,名為光目,其母墮於地獄受苦,光目為救度之,而發願救拔一切罪苦眾生,待眾生盡成佛後,方成正覺。上記諸說皆隨地藏信仰而廣傳人間,故佛教中常以「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等語來形容地藏菩薩慈悲憐愍之廣大誓願。
地藏菩薩之形像有多種,大日經卷三等以之為菩薩形,並飾以寶冠、瓔珞等。大方廣十輪經卷一等則以之為沙門形。一般廣為流傳之形像,為內祕菩薩行,外現沙門形,左手持寶珠,右手執錫杖,或坐或立於蓮花上。
在密教中,地藏菩薩為胎藏界曼荼羅地藏院之主尊,呈菩薩形,左手持蓮花,花上有如意寶幢,右手持寶珠,坐於蓮花上。密號為悲願金剛、與願金剛。三昧耶形為寶珠或蓮花上之幢。種子為 (i,伊),或 (ha,訶)。真言有二種,一般多用「南麼三曼多勃馱喃訶訶訶微娑麼曳莎訶」。印相為旗印;陀羅尼集經卷六則以印相為法身印及法印。又金剛界曼荼羅中,南方寶生如來四親近中之金剛幢菩薩,與地藏菩薩同體異名。此外,據八大菩薩曼荼羅經所舉,地藏菩薩為八大菩薩之一。或謂地藏菩薩與觀音、勢至、龍樹等菩薩皆為阿彌陀佛之脅侍,稱為阿彌陀五佛。亦有謂阿彌陀佛於因位時之法藏菩薩,與地藏菩薩為同體。
我國自隋唐之後,崇尚地藏菩薩之信仰極為興盛,例如隋代之信行依地藏十輪經而高倡「普佛普法」之說與地藏菩薩禮懺法,當時稱為三階教。此外,宋代之常謹撰有地藏菩薩靈驗記一書,書中即收錄梁代至宋代有關地藏菩薩之三十二種靈驗事蹟。由於此信仰之普遍,故時人每輾轉模畫地藏菩薩像,置於寺院或私人佛堂以禮拜供養之,其較著名者有梁代漢州德陽縣善寂寺東廊壁上之地藏菩薩像。
又我國佛教界視地藏菩薩為四大菩薩之一,相傳其應化說法之道場在安徽省九華山。據宋高僧傳卷二十等載,地藏菩薩降誕為新羅國王族,姓金,名喬覺,出家後於唐玄宗時來華,入九華山修道,居數十年示寂,肉身不壞,以全身入塔。九華山之肉身殿,相傳即為地藏菩薩成道處。
地藏菩薩以悲願力救度一切眾生,尤其對地獄中之罪苦眾生特別悲愍,而示現閻羅王身、地獄身等廣為罪苦眾生說法,以教化救度之,故一般又以閻羅王為地藏菩薩之化身。如地藏菩薩發心因緣十王經中,即舉出閻羅王之本地為地藏菩薩之說。又如我國民間信仰中,地獄思想受「地藏菩薩本願經」之影響甚深,而視地藏菩薩為地獄之最高主宰,稱之為幽冥教主,其下管轄十殿閻王。近時於敦煌千佛洞發現之地藏十王圖,即繪有地藏菩薩及十王等之像,並附有宋代太平興國八年(983)造立之銘文。
據地藏十輪經卷一載,地藏菩薩具有無量數不可思議之殊勝功德,為一切世間聲聞、獨覺所不能測。地藏菩薩本願經卷上謂,地藏菩薩本已證入十地之果位,然為教化眾生,故仍在聲聞、辟支佛地,而不願成佛。同經並舉出,至心稱念地藏菩薩之名號,或禮拜供養地藏菩薩之畫像、雕像等,必能離諸憂苦,不墮惡道,並能獲得十種或二十八種利益。 在日本,地藏菩薩之信仰始自平安中期,興盛至今。此一信仰於鎌倉時代以後,滲入民間信仰。如以示現於塞河原之地藏菩薩為兒童之救護者,並有和讚歌頌之。又如育子地藏、子安地藏專事救護育子之事。此外,參禮六地藏(教化六道之地藏菩薩)、延命地藏、勝軍地藏者亦頗多。〔金剛三昧經、大方等大集經卷五十七、舊譯華嚴經卷四十四、大寶積經卷一、地藏菩薩陀羅尼經、大日經卷一至卷四、地藏菩薩儀軌、預修十王生七經、不空羂索神變真言經卷九、大日經疏卷五、卷十、卷十三、法苑珠林卷十四、景德傳燈錄卷十一〕(參閱「六地藏」1259、「延命地藏」2878、「閻魔王」6340)p2318
梵名 Tamālapatra-pratyeka-buddha。音譯作多摩羅跛怛囉鉢囉底曳計母馱。又作多摩羅跋香辟支佛、多摩羅葉緣佛。意譯作藿葉香、性無垢賢。謂藿葉所製成之香為諸香中最勝。此尊安於密教現圖胎藏界曼荼羅釋迦院中尊北方外列第三位,與顯教之多摩羅跋栴檀香佛同體。其形像為如來形,略瘦,全身白黃色,著偏袒袈裟,左手握袈裟衣角於胸前,右手屈臂舒掌及屈無名指、小指,趺坐於赤蓮華座。種子為 (va),三昧耶形為錫杖,密號為[氙-山+盆]氳金剛。〔大日經卷五祕密漫荼羅品、大日經疏卷六、法華玄贊卷七〕 p2332
(1541~1615)明代律僧。古林派之祖。江蘇溧水人,俗姓楊。字古心。早年喪父,由母撫育成長。嘉靖三十一年(1552)母歿,而感世緣虛幻無常,遂於萬曆十年(1582,一說嘉靖年間)依攝山棲霞寺之素安出家。後讀華嚴經菩薩住處品,誓從文殊菩薩受戒,遂赴五臺山,夙夜虔勤懇求。一日恍惚之間,從一老嫗受僧伽黎衣,觀見菩薩,頓悟五篇、三聚心地法門,視大小乘律如從胸中流出。歸鄉途中,經南京,偶遇長干寺(報恩寺)塔修治之際,因安置眾人所不能舉之塔頂,故得優波離再來之稱。萬曆十二年,改南京定淮門內馬鞍山之古林庵為寺,神宗賜「振古香林」之額。歷住靈谷、棲霞、甘露、靈隱等諸寺,開壇授戒三十餘處,徒眾約萬餘人。萬曆四十一年,神宗嘉譽之,賜紫衣、鉢及錫杖,並詔建龍華大會於五臺山聖光永明寺,授千佛大戒,賜號「慧雲律師」。編有經律戒相布薩軌儀一卷。萬曆四十三年十一月示寂,世壽七十五。世稱中興律祖,法系稱古林派。〔梵網經菩薩戒初津卷七、毘尼日用切要香乳記卷下、大昭慶律寺志卷八、清涼山志卷八、新續高僧傳卷二十八、中國佛教史卷四、金陵古蹟圖考〕 p2379
為佛寺之通稱,乃安置佛像並供僧尼止住以修行佛道之處所。又稱寺。有各種異稱,如寺剎、僧寺、精舍、道場、佛剎、梵剎、蘭若、叢林、栴檀林、檀林、紺園等。法苑珠林卷三十九更列舉淨住舍、法同舍、出世間舍、金剛淨剎、寂滅道場、清淨無極園、遠離惡處、親近善處等別名。
相當於寺院一語之梵語有 vihāra, sajghārāma 等,前者音譯毘訶羅,意譯住處、遊行處;後者音譯僧伽藍、伽藍,意譯眾園。然均可譯作「精舍」,意為精鍊修行者之居舍。
另有蘭若,為阿蘭若之簡稱,又作阿鍊若、練若,為梵語 aranya 之音譯,意譯無諍、空閑處,意指遠離村落之安靜而適合修行之場所。亦有稱寺院為「剎」者,剎,係梵語 laksatā(幡竿)之訛譯,因一般均有於佛堂前立剎之風俗,故稱寺院為剎。
印度最早之寺院,為佛世時設於中印度王舍城之竹林精舍,及舍衛城之祇園精舍。據大智度論卷三載,中印度之精舍在王舍城者有五處,舍婆提(舍衛城)有二處,波羅奈斯城有一處,毘耶離城有二處,鳩睒彌城有一處。據大毘婆沙論卷一二五載,迦溼彌羅國有石崖伽藍、戰主迦伽藍。又學僧雲集的華氏城之雞園寺與王舍城之那爛陀寺等皆極其著名,惜少有保存完整者。由古寺院之遺址得知,一般佛寺多於中央設方形佛殿,外圍設僧房,佛殿正面之內陣即安置佛龕。建築材料有石、甎、木等三種,建築形式有佛堂、僧房、塔婆之分,而僅塔婆有若干尚保存完整。
據大宋僧史略卷上創造伽藍條所載,我國寺之名稱,源於官方所設以接待四方賓客之鴻臚寺為館;西域僧東來後,多先以鴻臚寺為館,再移住他處,後遂稱僧尼所住之處為寺。
又所謂「院」,原意為周圍有垣,轉稱為周垣或指有回廊之建築物,或指官舍。至唐代,因敕建大慈恩寺作翻經院,成為佛教建築物稱「院」之濫觴。至唐末,稱佛寺為院者甚多,宋代官立之大寺,亦多稱為院。
我國有僧寺之始,一般均謂溯自東漢明帝永平年間(58~75)造立之白馬寺,然當時果有此事與否,迄今仍無定論。依出三藏記集卷十三康僧會傳所載,孫吳赤烏十年(247),孫權為康僧會造建初寺。以此為中國僧寺之嚆矢,或較可信。其後,繼有武昌之昌樂寺、慧寶寺,金陵之保寧寺,蘇州之通玄寺,揚州之化城寺,四明之德潤寺等。
西晉初年,洛陽一帶造立寺塔者不少,達官顯貴多有捨宅為寺者。譯經三藏竺法護亦於長安青門外營建寺院,精勤行道,教化遠近道俗。又有將佛教建築概稱為浮圖,後漸轉為專指高塔而言。
南北朝時,南朝之建業(南京)有瓦官寺、同泰寺、光宅寺等大寺院。北魏則於興安元年(452),下詔天下郡縣各造浮圖一所,未久,設沙門都統以掌理僧尼事宜。熙平元年(516),在都城洛陽重建永寧寺,景觀極為壯闊。東魏興和四年(552),境內寺剎達三萬餘所。其間歷經北魏太武帝於太平真君年間(440~450)及北周武帝於建德三年(574)先後二次之毀佛事件,寺院及僧尼深受殘害。
隋代統一後,振興佛教,建設寺院,天下道場始漸恢復舊觀。如仁壽年間(601~604)下詔諸郡立靈塔一一○所,以供養舍利。唐代造寺之風更盛,建有弘福寺、大慈恩寺、西明寺、佛授記寺等大寺院。玄宗開元二十六年(736)敕令諸郡建立開元寺、龍興寺。肅宗至德元年(756)造建成都大聖慈寺,設九十六院八千五百所。然於武宗會昌法難時(845),佛寺四千六百所被毀,僧尼二十六萬餘人還俗,其後幸經宣宗加以復興。至五代後周世宗顯德二年(955),再度下詔毀佛,破壞寺院三千餘所。
自唐中葉至五代,禪宗大盛。至宋代,教寺多改為禪寺。南宋高宗紹興九年(1139),詔令郡縣設置報恩光孝禪寺,以追念徽宗,未久,再就禪院制五山十剎。爾後元明兩代造寺之風亦盛,為利區別,依禪、教、律而分寺為禪、講、教三類。清代兵火不斷,寺塔被毀無數,現存者雖不復從前舊觀,然其數仍不少。
又禪宗稱寺院為叢林、禪林、禪閣等。即集合眾僧使之規律、和合而修道,如林之齊整,故以「林」比喻之。叢林之中,若師家依法系傳法予弟子而任住持者,稱為法門叢林,乃度弟院、徒弟院之意,謂自己度弟子擔任住持之寺院,俗稱子孫叢林。若廣招天下大德高僧為住持,而不由徒弟繼承之寺院,稱為十方叢林,或十方剎。
又依寺之設立者而分類:如由官府建立之寺院,稱為官寺;私人營造者,稱為私寺。若由住寺者區別,則有僧寺、尼寺之分。後世之寺院,除寺號、院號之外,並附加山號,係因初時之寺院多建於山中,故山名與寺名並稱,後對平地所造之寺院,亦附以山號,成為寺院之別稱。另有以年號稱寺名者,如北魏宣武帝景明四年(503)之景明寺,正始四年(507)之正始寺,及唐玄宗時之開元寺。
朝鮮寺院最早建於高句麗小獸林王二年(372)。該年前秦苻堅派遣沙門順道入高句麗弘傳佛法,乃建肖門寺、伊弗蘭寺。百濟枕流王元年(384),胡僧摩羅難提至百濟弘法,翌年於漢山創建佛寺。高句麗廣開土王二年(393),在平壤建立九座寺院。新羅炤智王元年(479),建桃李寺。十年,建天泉寺。法興王十四年(527),造大興輪寺,繼而再造大通寺、佛國寺、皇龍寺、實際寺等。
高麗太祖二年(919),興建法王寺、王輪寺塔等十寺,並修復諸荒廢之塔院,又陸續興建大興寺、嵩山寺、廣興寺、彌勒寺、四天王寺等。繼位之光宗、穆宗、顯宗等諸帝皆崇尚佛法,致力於營築佛寺。
至朝鮮太宗二年(1402),明令京師七十寺以外諸寺之田產永遠充作軍資。世宗元年(1419),罷黜五教,僅保全禪、教兩宗,並將寺社全數歸公。成宗元年(1470),禁止喪事、供佛等佛事,諸寺遂趨衰頹。宣祖二十五年(1591),日人豐臣秀吉入侵,若干寺院遭焚毀,勢力再度受挫,難以振起,直至近代始漸復興。
日本寺院最早建立於欽明天皇十三年(552),其時由百濟傳入佛法,蘇我稻目即捨向原地方之屋宅為佛寺,以供奉佛像。或謂始於欽明天皇六年,或宣化天皇三年(538)。未久,敏達天皇六年(577),百濟工匠來日,在難波營造大別王寺。用明天皇二年(587),造坂田寺、四天王寺。繼有金剛寺、橘寺、百濟大寺、藥師寺等。聖武天皇(724~749)以後,有東大寺、唐招提寺、西大寺等。至平安朝與鎌倉時代,則有延曆寺、金剛峰寺、園城寺、法勝寺、建長寺、圓覺寺等。室町時代,亦就禪寺制定五山十剎。江戶時代,對寺院極優禮,諸寺愈見興隆,迄於今日。
在日本,寺院亦稱「坊」,坊有區劃、區院之意,指眾多僧房之區域,此實由 vihāra 意譯而稱為寶坊、僧坊。然於後世常將坊與房混同,乃至獨房亦稱坊。房,本意為小屋,指僧侶日常起居之房間,戒律中對其大小、建法均有所規定,後來對寬大之殿舍樓閣亦稱為房。
關於寺院之主從關係,如承傳祖師法之根本寺院,稱為本寺、本山。其屬下之寺院,則稱末寺、末山。在大寺院境內,附屬於該寺院之小寺,稱為子院、支院、枝院、寺中、寺內、塔頭。塔頭原指祖師塔之處,該處設有祀奉祖師之小院,故後世將寺域內之支院稱為塔頭,或塔中;分佈於遠處而不另設住職之寺院,則稱通坊、通寺、支坊、兼帶所、掛所等。本山之支坊,則稱為別院、御坊。其中掛所又稱懸所,本指懸掛錫杖之所,即懸杖休息之意,後世則對無別院資格之支院,亦稱之為掛所。又信徒宿息處,稱為宿院、宿坊。上述之稱謂多為日人所用。另就寺院之大小、高下及創立之緣由而定之格式等級,稱為寺格、寺班,我國與日本於此均有一定之制度。
至於寺院之住職,稱住持、院主。日本之坊主,即住職之意,然漸轉指一般之僧侶。〔洛陽伽藍記卷一、卷三、歷代三寶紀卷三、釋氏要覽卷上、釋迦方志卷下、四分律行事鈔卷下三、宋高僧傳卷十二、卷十七、佛祖統紀卷三十五、卷三十六、卷四十、金陵梵剎志卷三十九、卷四十八、新五代史記卷十二、高麗史卷一、歷代朝鮮史略卷三、三國史記卷四、東國輿地勝覽卷二十九、日本書紀卷十九至二十九、元亨釋書卷二十至二十三、八宗綱要、禪林象器箋殿堂門〕(參閱「伽藍」2769、「叢林」6552) p2414
印度佛教音樂,約起源於西元前二千年至一千五百年左右,記述梨俱吠陀歌詠方法之娑摩吠陀(梵 Sāma-veda)即為其肇始,依此而奠定聲明、梵唄之基礎。佛教繼承此方法而產生伽陀(梵 gāthā,意譯孤起頌)之方式,釋尊即以此方式傳予跋提比丘、優婆利尊者、目連、阿難、難陀、婆耆舍等。其後,馬鳴則作釋尊一代事蹟之歌(賴吒和羅伎)。此外,據傳龍樹開啟南天鐵塔,受金剛薩埵之灌頂,誦持祕密最上漫荼羅時,亦作金剛歌詠之讚。
至阿育王時代,佛教音樂之種類已甚豐富。至二世紀中葉迦膩色迦王之際,印度之佛教音樂隆盛異常,並盛傳到中亞細亞之于闐、疏勒等地。六、七世紀戒日王(梵 Śīlāditya)治世之時,印度佛教音樂發展至全盛期,越過葱嶺、中亞細亞,一支通過天山南麓,以龜茲(庫車)為中心;一支經過天山北麓,以高昌(吐魯番)為中心而昌盛發達。其後,印度佛教音樂經過西域諸國,大舉流傳於唐室宮廷,促成唐朝舞樂之高度發展。
佛教音樂所用之樂器有:弦樂器(梵 vīnā)、管樂器(梵 vajśī)、打樂器(梵 dundubhi)。二世紀以後亦使用在下部雕有舟形共鳴胴之五弦琵琶。傳云,釋尊在靈鷲山說法時,因憐憫盲目之弟子巖窟尊者,而用弦樂器伴奏,唱頌地神陀羅尼經。此種盲僧琵琶,直至阿育王之子鳩那羅(梵 Kunāla)失明之際,始被推廣使用,後亦隨佛教傳至中、日等地。
部派佛教在嚴格之戒律中,音樂、歌舞、演劇乃被禁絕,故於僧侶之間,佛教音樂並不發達。然至大乘佛教興起後,每於盛大之供養會上採用歌舞以莊嚴之,佛教音樂至此遂急遽發展。大規模之佛教歌劇,始於七世紀戒日王所作之「龍王之喜」(梵 Nāgānanda)。
七世紀末因佛教沒落,佛教音樂亦隨之衰微,故佛教音樂轉移至緬甸、泰國、柬埔寨(高棉)、印尼等東南亞地區。在緬甸,與印度同樣使用七音階之法,佛教之聲明在此盛行。樂器方面則使用印度二世紀頃所用之舟形胴付弓形之莊恩(tsaun,古代為七弦,後來改為十三弦),此外則是該國之傳統樂器琴(magyun)與傳自泰國之打樂器基旺(kyiwain)。在泰國,傳統音樂並非印度式之音樂,係以東南半島南部吉蔑族之獨特民族音樂為基調,再使用由我國傳入之樂器,而形成其特殊之佛教音樂。然以佛教立場而言,除梵唄外,並無其他大規模之佛教音樂出現。在柬埔寨林邑國地方,盛行印度佛教舞樂,例如西元七三六年於日本傳播印度舞樂之林邑國僧佛哲(Fattriet),為極負盛名之舞樂研究者。此外,從十二世紀之安哥寺雕刻觀之,古印度樂器較少,反而主要使用南洋系統之樂器,由是可知,泰國、柬埔寨之佛教音樂乃異於印度之獨自型態。
於印尼,隨著佛教王國之建立,佛教音樂亦行傳入,然因以南傳佛教為中心,故甚少舉行大規模之佛教歌舞,而爪哇島東面之巴黎島則遺存印度教舞蹈遺蹟,其舞姿具有強烈之印度色彩。
在西藏方面,喇嘛左手持鈴、右手執錫杖以作為禮拜音樂之主體,其他作為儀式音樂者,有單旋律之齊唱與樂器之伴奏。較為常用之樂器有長型喇叭、屬於敲打樂器之鈴、鈸等,另外有遺自棒教以人頭骨作成二面鼓及以人類之大腿骨所作成之縱笛。
在我國,雖自東漢以來即開始有漢譯經典,然卻無法採用由佛教傳來之梵唄唱法來歌誦之。此一情形,自梁高僧傳中可見一二。至三國時代,康居(Samarkand)之僧來蜀,因而傳來伊朗式之歌唱法。直至魏武帝第四子曹植(陳思王),素有音樂天才之美稱,對梵曲饒有興趣,傳說曾於山東省東阿縣之魚山,創製中國所獨有之梵唄法,中國之聲明於是時始奠定基礎。與印度式七音階之歌唱法對照,中國係採用五音階之法。
至唐代八世紀頃,中印度之佛教學者善無畏、金剛智、不空等來我國朝覲,印度式之梵唄始漸流行。據專家考證,我國之梵唄與民間歌曲共通之點甚多,與近代日本聲明之性質則迥然不同。〔宗教音樂(田邊尚龍)、佛教音樂と聲明(大山公淳)、佛教音樂之研究(日本東洋音樂學會編)〕 p2678
佛教諸尊像之形態並非依據製作者之自由意志,而係以一定之規則為基準而造成。此一規則之基本即是經典與儀軌。所謂儀軌,即密教經典所說之念誦佛菩薩與天部等之供養儀式與軌則;將此類儀式與軌則以圖示解說之,通稱為儀軌。儀軌最初盛行於印度、中國,直至日僧最澄、空海、常曉、圓行、圓仁、惠運、圓珍、宗叡等所謂「入唐八大家」之留學僧始將儀軌傳入日本。其後,由安然集其大成,成立諸阿闍梨真言密教部類總錄(八家祕錄),共計二十部一七五五卷。於日本密教,儀軌之整理極為發達、繁雜。由平安末期至鎌倉時代,成立諸種儀軌,此等儀軌詳載佛像諸尊之形像、色彩、種子、持物、供養法等,凡欲雕塑諸尊佛像時,均須一一依照儀軌所示。
諸儀軌之分類方法有多種,或分灌頂部、胎藏界部等,總為二十部;或分七部、九部;或依修法之事、形像之事等而順次分類。以下參照此等分類,大別佛教諸尊像為如來、觀音、菩薩、明王、天部等五大部。
(一)如來部:如來諸尊皆以釋迦如來之形像為基本,故採出家形態,身著法衣,而無瓔珞等嚴身之具。著法衣之樣式,有通肩及偏袒右肩之區別。髮形為螺髮,頭頂高出之部分為肉髻,額有象徵智慧之白毫(白色旋毛)。各如來之區分主要依手之印相,印相係如來內在之覺悟表現於外之形式。(1)釋迦如來(梵 Śākya-muni-tathāgata),為究竟真理之體現者,為歷史上之佛陀,為佛教之教主,故具有超越之性格。釋迦如來像有八種,即:誕生像、樹下思惟像、苦行像、出山像、降魔成道像、說法像、涅槃像、金棺出現像。伴隨脅侍之釋迦三尊,原則上左方為文殊菩薩,右方為普賢菩薩。於禪、律系統中亦有配以迦葉、阿難,或觀自在、金剛藏等。法華經見寶塔品亦載有與多寶如來並坐之情況。(2)藥師如來(梵 Bhaisajyaguru-vaidūryaprabhā-rāja-tathāgata),為東方琉璃光世界之教主。古來皆作施無畏、與願印之通佛相,與釋迦如來無異,唯依銘文以分別。後於其左手上持藥壺,亦有持鐵鉢、錫杖或琉璃珠者。伴隨脅侍之藥師三尊,左方為日光菩薩,右方為月光菩薩,皆立像,另有十二神將之眷屬。於密教二部曼荼羅並未列出藥師如來,故另有與東方阿如來同體之說。(3)阿彌陀如來(梵 Amitāyus-amitābha-tathāgata,意譯無量壽如來、無量光如來),淨土三部經及無數大乘經典中屢次論及此尊,乃佛教淨土信仰之最主要信仰對象,於我國,常與長生不老之信仰相結合而廣被接受。其印相大致有三種:說法印相、定印相、來迎印相。就觀無量壽經所載九品往生,而有九種來迎之造型。阿彌陀如來三尊之情形,左方為觀世音菩薩,右方為大勢至菩薩。另基於觀無量壽經之記載,而有淨土曼荼羅、觀經曼荼羅等極樂淨土變相圖之繪製。此外,善導之往生禮贊以十往生阿彌陀佛國經為本據,而舉出二十五菩薩隨從彌陀來迎往生者之說,然此等二十五菩薩之名並未見於觀無量壽經。(4)毘盧遮那如來(梵 Vairocana-tathāgata),又稱盧舍那佛,為太陽神之神格佛格化。毘盧遮那之梵名 Vairocana 即「光明遍照」之意,蓋此尊係以釋迦如來為假像,其本身乃遍滿全宇宙者,故稱為毘盧遮那如來。其印相為於千葉蓮花臺座上結跏趺坐,左手置於膝上,右手向前,顯示說法印之姿。日本唐招提寺金堂毘盧遮那佛,即為此一造型。(5)大日如來(梵 Mahāvairocana-tathāgata),又稱摩訶毘盧遮那如來。乃由毘盧遮那如來開展出來,為密教內部至上之佛格。於如來部諸尊中,此尊為唯一之菩薩形像者。其印相,於密教金剛界為智拳印,於胎藏界為法界定印。於金胎二曼荼羅,皆以大日如來為中心,配置象徵大日智德之四如來,五佛一組,稱五智如來。
(二)觀音部:觀音諸像中有六觀音、七觀音、三十三觀音等變化身。以六觀音而言,通常係指:(1)聖觀音(梵 Āryāvalokiteśvara),於圖像學上,為區別各種變化觀音,而特稱本然之觀音時,冠以「聖」字以表示之。其造像之表現極為自由,並無特定規定。(2)十一面觀音(梵 Ekādaśa-mukha Āvalokiteśvara),變化觀音之一,具有十一面。一般以正面之三面為慈悲相,左三面為瞋怒相,右三面為狗牙上出相,後一面為大笑相,頂上為阿彌陀佛化佛之一面。(3)不空羂索觀音(梵 Amoghapāśa Āvalokiteśvara),隨菩提流支所譯「不空羂索神變真言經」之流布,其造像為數不少。羂索,為捕鳥之網,象徵投於大千世界以救度一切眾生之義;以其心願不空之故,稱為不空。形像大多為一面三目八臂。(4)千手觀音(梵 Sahasra-bhuja Āryāvalokiteśvara),具有千手、千眼以救度眾生,於我國最早係以「大悲觀音」之名而深受信奉。千手乃象徵此菩薩之救度範圍、方法之廣大無量。大部分之造像,非實際刻有千手,而以中央二手合掌,左右各有二十手,並以每一手救度二十五有界眾生,故總為千手;又每一手各有一眼,故為千眼。千手觀音,伴隨有婆藪仙人、風神、雷神及其他二十八部眾。(5)馬頭觀音(梵 Hayagrīva),一般各於三面之頂上戴著馬頭,為忿怒形相。於各種觀音變化身中,此尊較具明王之性格,故又被列於八大明王中。此尊之性格,頗受印度敘事詩摩訶婆羅多(梵 Mahābhārata)所載毘濕奴神之故事所影響。又此觀音因大悲,故不住涅槃,而住於無明諸境界中以斷盡諸惡趣。其形像有三面二臂、三面八臂等多種。(6)如意輪觀音(梵 Cintāmanicakra Āvalokiteśvara),乃住於如意寶珠三昧而轉法輪,以拔六道眾生苦之菩薩。其形像多為六臂,各臂或作思惟狀,或持如意寶、持念珠、按光明山、持蓮、持輪等。亦有以准胝觀音代替不空羂索而為六觀音,或於原先之六觀音另加准胝而為七觀音。
上舉之外,密教胎藏界曼荼羅蓮華部院中亦列有甚多觀音,持修法之觀音有三尊:(1)披葉衣觀音(梵 Palāśāmbarī),有二臂及四臂二種,二臂之造型多以左手執羂索,右手執開敷蓮花。(2)白衣觀音(梵 Pāndura-vāsinī),其頭部披白衣之造型,原非經典所載,而係唐代以後所成立者。通常有二種,或為列於蓮華部院之一尊;或為阿彌陀如來之眷屬,為諸觀音之母。其形像有一面二臂、三面六臂。多為育兒、求子者之祈願對象。(3)多羅觀音(梵 Tārā),由觀自在菩薩眼中放大光明而生者,為二臂之像。
持成就法之觀音有四尊:(1)青頸觀音(梵 Nīlakanthī),乃基於濕婆神之古傳說而來,念此尊可解脫一切之怖畏、厄難,有四臂像、二臂像等形像。(2)阿摩[齒*來]觀音(梵 Abhetrī),又稱無畏觀自在。源於「觀自在菩薩阿摩[齒*來]法」之記載。其形像為三目四臂,坐白獅子。(3)水月觀音,形像為見水中月之姿態。(4)香王觀音。
後世民間信仰,應三十三化身之思想,而產生三十三觀音,其中之楊柳觀音,右手執楊柳枝,能消除病難;水月觀音,於敦煌出土之古畫中可發現此觀音;魚籃觀音,為手持魚籃,或乘於魚背之姿態;馬郎婦觀音,其由來常與魚籃觀音相混合。
(三)菩薩部:(1)彌勒菩薩(梵 Maitreya-bodhisattva),現於兜率天教化眾生,釋尊入滅後,再下生成佛,於娑婆世界度化眾生之菩薩。多作思惟、半跏趺坐之姿。(2)文殊菩薩(梵 Mañjuśrī),與普賢共為釋迦三尊之脅侍,一般以文殊乘獅子,普賢乘白象。文殊為智慧第一,如童子般清純無執著,故為童子造型。山西省五臺山清涼寺為文殊之聖地。日本平安時代,有志於巡禮五臺山者不少,於此影響下,遂有所謂「渡海文殊像」。其眷屬有善財童子、優填王、佛陀波利三藏、最勝老人。持物一般為劍、經卷。文殊亦有依髻(或頭上文字)之數目,而稱一髻(一字)文殊、五髻(五字)文殊、六髻(六字)文殊、八髻(八字)文殊等稱。(3)普賢菩薩(梵 Samantabhadra),依法華經普賢菩薩勸發品所載,多以法華經之護持者而現像。於法華經中為女人成佛之證人,故被描繪成如女人之優美姿態。眷屬有十羅剎女。於密教,和金剛薩埵合一,示現為普賢金剛薩埵。或乘三頭六牙之象,特稱普賢延命菩薩,為祈求息災延命修法之本尊。(4)虛空藏菩薩(梵 Ākāśagarbha),藏有廣大無邊之德,猶如虛空。形像有多種,一般為坐蓮臺、左手執蓮花。於瑜祇經金剛吉祥大成就品有「五大虛空藏」之說,此五尊乃開虛空藏所具之五智而成之五尊。(5)地藏菩薩(梵 Ksitigarbha),為釋尊入滅後,彌勒出現前,其間無佛時期,出現於五濁惡世、救度六道眾生之菩薩。於我國、日本廣被信仰。一般造像為聲聞形,手持寶珠、錫杖。(6)大勢至菩薩(梵 Mahāsthāmaprāpta),為極樂淨土之補處菩薩,阿彌陀佛之脅侍。標幟為冠中有寶瓶。(7)日光(梵 Sūryaprabha)、月光(梵 Candraprabha)二菩薩,為藥師佛之脅侍,形像無定形。手持日、月,或蓮花莖上載日、月輪。(8)藥王菩薩(梵 Bhaisajya-rāja)、藥上菩薩(梵 Bhaisajya-samudgata),為釋迦如來之脅侍,然此一造型古來極少。於密教,為菩薩形,右手執藥草,左手為拳形。如為藥師八大菩薩之一,則藥王執藥草與藥壺,藥上僅持藥壺。
(四)明王部:(1)不動明王(梵 Acalanātha),為大日如來之使者,守護真言行者。形像依善無畏譯「大毘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之說,持物為慧刀、羂索,髮垂於左肩,現威怒相,身負猛火,坐於磐石上,額有水波相。眷屬為八大童子。(2)降三世明王(梵 Trailokyavijaya),為五大明王中東方之尊,以降伏貪瞋癡等三世一切之障難而被信仰。足下踩踏大自在天及濕婆神之妃烏摩(梵 Umā),一般有八臂、二臂、四臂等形像。(3)軍荼利明王(梵 Kundalī),為五大明王中南方之尊。呈現四面四臂或一面八臂之形像,手足捲附甚多蛇,蛇表示我癡、我見、我慢、我愛。(4)大威德明王(梵 Yamāntaka),又稱降閻摩尊。於五大明王中配置於西方。以髑髏為瓔珞,跨乘水牛,為六面六臂之像。(5)金剛夜叉明王(梵 Vajrayaksa),於五大明王中配置於北方。為三面六臂之像,中心面為五眼。(6)烏樞沙摩明王(梵 Ucchusma),又稱受觸金剛、不淨忿怒、不壞金剛。表示燒盡世間一切染污及邪惡之尊。(7)愛染明王(梵 Rāgarāja),具有改變愛欲貪染為清淨菩提作用之明王。形像為背有日輪,手持弓、矢,頭戴獅子冠,坐於寶瓶上。(8)馬頭明王,即馬頭觀音。(9)孔雀明王(梵 Mahāmayūrīvidyā-rājñī),為孔雀之神格化。表示滅除一切毒害、怖畏、苦惱、災厄而得安樂。其形像,據不空所譯大孔雀明王畫像壇場儀軌載,係於白蓮花上結跏趺坐之慈悲相,具有四臂,各持蓮花、俱緣果、吉祥果、孔雀尾。
(五)天部諸尊:(1)天(梵 Deva),係將印度古代神話之諸天佛教化,成為守護佛法者。主要有:1.梵天(梵 Brahmā),為色界四禪天之第一天,一般形像多著中國式禮服,為二臂之像。2.帝釋天(梵 Indra),為欲界六天中第二天忉利天之主神,守護釋尊甚力。其造型有多種,較常見者為持寶蓋柄或執金剛杵之形像。3.執金剛神(梵 Vajra-dhara),象徵帝釋天發揮威力之一面,通常有二尊分立於寺門之左右,乃一體之二分。4.四天王,自古即為佛教之守護神,於印度為貴人之形態,由中亞傳入中國後即變成武人像。於日本,則立於須彌壇或密教修法壇之四方。5.兜跋毘沙門天,傳說化現於西域兜跋國。左手執寶塔,右手執戟、寶棒。身著鎧甲,頭戴三面寶冠,為守護王城而置於城門。6.吉祥天(梵 Mahāśrī),為印度古神話中吉祥天(梵 Laksmī)之佛教化,其形像模擬唐代貴婦人,右手結施無畏印或與願印,左手執如意寶珠。7.辯才天(梵 Sarasvatī),古為八臂,後為二臂,手執琵琶,或為八臂蛇頭人身之造型。8.伎藝天女,又稱大自在天女,其形像,身著天衣,左手捧一天花,右手執裙。9.焰摩天(梵 Yama),又稱閻摩王,二臂,手持人頭幢,乘牛。10.水天(梵 Varuna),左手執龍索,右手執劍,乘於龜背。11.摩醯首羅天(梵 Maheśvara),又稱大自在天,乃濕婆神之佛教化,有二臂、四臂、十八臂等造型,乘牛。12.摩利支天(梵 Marīci),為陽炎之神格化,有二臂、三面六臂、三面八臂等造型。13.大黑天(梵 Mahākāla),形像有二臂、六臂、八臂,背負象皮,呈兇暴相;於印度、我國司寺院之守護、豐饒等職,後轉司財福。14.聖天(梵 Nandikeśvara),又稱大聖歡喜天。原為誘惑佛道修行者之邪惡天神,後成為排除魔障力量之象徵。其形像為人身象頭之二天抱擁像。15.韋馱天(梵 Skanda),於禪宗寺院多安置於廚房。身著甲冑,兩手合掌,手上橫置寶劍。16.深沙大將,二臂,胸著髑髏瓔珞,腹部為小兒臉;為般若經之守護神,常與般若十六善神並列於佛教圖像中。(2)龍王(梵 Nāga),乃被認為住於水中,而有呼雨魔力之神格化動物。其造型,人身蛇尾,頭上冠有三至九個龍頭,呈瞋恚忿怒相。(3)夜叉(梵 Yaksa),於印度古神話中為吃人之鬼,於佛教則為佛法之守護神,藥師十二神將、大般若十六善神皆由夜叉演變而來者,後世大都以武裝的天部之造型表現之。(4)乾闥婆(梵 Gandharva),武裝天部造型,頭戴獅冠,手持三叉戟;亦有呈菩薩形者,頭戴八角冠,左手持簫笛,右手持寶劍,具有大威力。(5)阿修羅(梵 Asura),多為三面六臂,據攝無礙經載,呈青黑色、忿怒之裸形像,具有六臂兩足,六手之中,有二手結合掌印,其餘四手各持火頗胝、刀杖、水頗胝、持鎰印。(6)迦樓羅(梵 Garuda),為佛典常記載之金翅鳥,常吞食龍。形像有二臂、四臂,人身鳥頭。(7)緊那羅(梵 Kijnara),於密教胎藏界曼荼羅有二尊,一奏橫鼓,一奏豎鼓;亦有呈現麞鹿馬頭面人身、裸形、持笛之像。(8)摩睺羅伽(梵Mahoraga),為蛇之神格化。於密教胎藏界曼荼羅中,共描繪三尊,一為二手作拳,置於胸前,呈舞蹈之狀;一為吹橫笛;一為頭戴蛇冠而歌之形態。 p2701
佛教藝術導源於印度工巧明業。自原始佛教至部派佛教時期,由於戒律中(沙彌十戒)有「遠離觀聽歌舞」之明文規定,故未能建立藝術發展之基礎,而僅限於佛足、金剛座、菩提樹等之雕畫,以為佛陀之象徵。約至紀元前後,大乘佛教興起之時,雕刻、建築、繪畫、工藝等藝術活動始隨印度都市工商業與部分進步派僧侶之革新精神而興起,打破以往小乘時代不敢模擬佛像之觀念,而普遍塑造佛像供養禮拜,佛教藝術乃藉造像而大興。
印度佛教藝術可大別為兼具希臘、印度、大夏、安息等藝術素質之犍馱羅藝術與印度佛教藝術。至笈多王朝(302),以摩揭陀為中心,統一印度,印度本身之藝術乃與犍馱羅藝術先後依附於佛教而東傳我國。至隋唐之世,無論佛教義理或藝術均已與我國人性情精神相結合,並融入我國特有之情操與氣度,使佛教藝術衍為純中國之型態。
就佛教藝術發展之廣大範圍與源流而言,可略分為三大系統:(一)小乘佛教藝術,其藝術主體係以根據初期佛教遺物崇拜為基礎之佛塔建築,另於繪畫雕刻方面則多以本生譚、譬喻故事為主題,直至後來佛像製作普及後仍持續此一傾向。此系統包括錫蘭與東南亞等南傳佛教諸國。(二)以尊像之製作與崇拜為中心之大乘佛教藝術,源於印度,經中亞而開展至中國、日本。然於中亞與我國之初期,小乘佛教藝術之色彩甚濃。(三)密教藝術,約始於七八世紀之印度,其中一流系經中國而傳入日本,成為日本平安、鎌倉時代之藝術主流;另一流系經尼泊爾傳入西藏而展開喇嘛教特有之藝術風格,其後亦擴及蒙吉、東北等地。
若純粹就大小乘佛教藝術之特性而言,則小乘佛教藝術多指印度之初期藝術與錫蘭等南傳佛教諸國之藝術。如前所言,其藝術主體多以佛塔為中心,其時亦有部分佛像之製作,然佛像所呈現之風貌樣態乃歷史性之佛陀形像;與之相對者,為呈現多樣化風貌之大乘佛教藝術,其佛像製作則以呈現理想化之佛菩薩諸尊等尊像崇拜之雕像、畫像為主。又隨大乘佛教各宗派思想之發展,而有淨土宗藝術、法華經藝術、禪宗藝術、密教藝術等各具特色之宗派藝術產生。以密教藝術而言,最大特點在於其宗教儀禮與藝術密不可分之性質,如密教修法中之本尊像、諸尊圖像等,實乃密教藝術最重要之主題。此類尊像多為印度教之諸神轉變而來,入於密教後,復擴增其尊像種類,並變化其形像(如多面、多臂之異型尊像,與怒髮忿顏、手持武器之忿怒像)。上記之外,密教隨修法所需之曼荼羅而依準經典、儀軌之記載,描繪出各種曼荼羅圖像,如兩界曼荼羅、尊勝曼荼羅、北斗曼荼羅等,此類曼荼羅圖像普遍流行於西藏、中國、日本。又各類密教修法之法器,如金剛杵、鈴、幢、鐸、鐃鈸、爐、寶珠、花鬘、真言符印、摩尼輪等,亦為密教藝術不可少之一環。要言之,密教藝術各種複雜變化之特色,使之於整體佛教藝術中占有重要之角色。
若就一般藝術之分類而言,約可將佛教藝術分別為建築、雕刻、繪畫、工藝等數種,茲分述如次:
(一)建築:據傳世尊在世時已有具備本殿、寮舍、倉庫、客室、火屋(廚房)、經行堂、溫室(浴室)、前堂、蓮池、病室等設施之祇園精舍,惟事實不詳。當時遺留下來之建築主要有塔(梵 stūpa)、塔院(梵 caitya-grha,制多堂)、僧院(梵 vihāra)、尖塔(梵 śikhara)等,通常組合三、四種即可構成一個伽藍,主要建材為甎、石材。
就建築型態而別,大抵佛教建築有塔、石窟、僧院、玉垣、門、石柱、幢、曼荼羅等類型:(1)塔,意譯墳、廟、高顯處,營建源於對佛陀舍利之崇奉,故具有佛教崇拜之獨特風格,為佛教特有之建築,通常皆為佛教建築群(伽藍、寺院)之中心。樣式有自然之圓形,半球形覆鉢式(始於阿育王時)、方形等。材料則印度古塔多內部積累土石,外部蔽以板石或泥灰。半球形覆鉢式即印度之古塔,最重要之遺構可見於山琦遺蹟,塔之最中心處埋藏舍利容器,四周圍以欄楯,塔門敞開。通常古塔平面之直徑比塔之高度大,此係其最大特色,其後始逐漸增高。如犍馱羅式建築於數重基壇上之覆鉢式塔,其圓筒高度已顯見增高,且基壇呈方形,凡此皆由純粹古塔形制變化而來。此一形制傳入我國後,可見於甎造或石造之雁塔、喇嘛塔等。另如我國、日本所遺存之木造塔婆(通常有三重塔、五重塔)亦為此一塔制之變化型態。此外,密教、日本之木造多寶塔、石造五輪塔、寶篋印塔等則為塔制之新形式。(2)石窟,於小乘石窟中,以跋闍(Bhaja)、康打哩(Komdane)為最古;我國則以大同雲岡石窟最奇偉,係北魏、隋朝之遺蹟,此外尚有河南洛陽龍門、鞏縣、南京棲霞山、山西太原天龍山等處。石窟內部,遺存有豐富的尊像雕刻、裝飾、壁畫等,充分顯現出佛教藝術之綜合風貌。(3)僧院,梵語 vihāra,又稱僧坊。有單獨僧房、單層僧院、平地僧院、重層僧院等四型。岩窟中亦有遺存之遺例,較常見者有三面圍成之正方形,中央為空間廣闊之中庭,與我國、日本三面僧坊之形制極為接近。另有由四面配置整然、圍繞中庭之四面僧坊,此一形制係由犍馱羅逐漸普及於中印度。印度之僧院初時為木造,後漸採用石造,我國與日本則一般為木造。於僧院中,另有祠堂、講堂等大眾生活所必需之建築,通常由此等堂塔組為一伽藍而形成一寺院。然在我國,多以七組堂塔為一單位,乃所謂七堂伽藍之制,其後亦傳入日本。一般而言,七堂之種類與配置並無定規,常依宗派之別而累增,或改變用途、名稱、型態式樣等。(4)玉垣,又作周垣,凡伽藍、塔、僧房等建築物周圍均有石質玉垣圍繞,通常由石格、貫及地覆構成,上施以極細微之浮雕,構圖多取獅、象、牛、馬等動物及法輪、菩提樹、本生譚等。(5)石柱,阿育王曾刻詔書、法敕立於國境。柱端鐘形,上載象、獅、輪寶等。(6)幢,梵語 dhvaja,意譯旗、標誌。於印度,幢之樣式類別有三種:1.形狀如旗,2.塔蓋左右各樹一斜竿,3.塔前左右各樹一石(如我國長方形碑)。(7)曼荼羅,形像曼荼羅有以金、銀建造者,形制則有圓壇、方壇、蓮華壇、三角壇等。
各國之佛教建築常因各地人文及地理因素而各顯特色。錫蘭之遺存建築與印度大多相同,緬甸、泰國、柬埔寨等地,則雜有木造建築,爪哇之婆羅浮圖(Boro-Budurl)為一表現密教九層曼荼羅之大規模石造建築。西藏之大寺院,多建於山麓斜坡上,配置有多種建築,連接在一起,呈現一種歐洲風格之市街景觀,特色為塔身下部尚有一細小之喇嘛塔。我國之佛教建築多仿皇宮式之建築,其典型設計多以主要建築物整齊、對稱地配列左右兩方,山門與天王殿、大雄殿、法堂、方丈等呈一直線並列,其左右分別設置鐘樓與鼓樓、伽藍殿與祖師殿、客室與雲水堂等。塔為多層,建於伽藍外。材料以木、甎為主,屋瓦大多加上彩色塗繪。我國著名的佛教建築中,如建於魏孝明帝熙平元年(516)之永寧寺,被譽為「此寺精麗,閻浮所無」。又我國之佛教建築,可謂為中國佛教藝術之大觀,蓋因印度亦無如此諸堂整齊、蔚然壯觀之佛教建築。其他諸國,如韓國、越南之佛教建築,可說係承襲我國之樣式;滿蒙則雜有西藏與中國之風格。日本之佛教建築亦模仿我國之樣式,且多採用木造,初期建築呈現左右整齊對稱之配列,塔多半配置於伽藍內。平安朝以後,除禪宗寺院外,伽藍之配置則多傾向自由化。至於細部之式樣,平安朝以前為和式,鎌倉時代以後則有唐式、和式、天竺式三種,後來為和式與唐式混合之普通樣式。昭和以後採用鋼筋混凝土建造。
(二)雕刻:於世尊涅槃後,佛徒多以金剛座、菩提葉、法輪、佛足、傘蓋等為膜拜對象,直至西元一世紀中葉,始漸流行佛像之塑造。迨四、五世紀阿摩羅婆提(梵 Amaravati)之大塔,其欄楯有佛形像全具之佛傳圖。於印度,雕刻藝術之遺品最著名者為旁遮普之阿旃多石窟(梵 Ajantā)之雕像,阿旃多素有「東方藝術之宮」的美稱,石窟內部多壁畫,外部則多雕刻,其人物表情均極莊嚴生動,富有濃厚的宗教氣息。又印度以北之佛教造像則具犍馱羅藝術風格。此外,阿富汗喀什米爾之巴米羊(Bamian)遺蹟,保存世界著名之崖壁大佛像,高達五十二公尺餘。其他如柬埔寨之安哥窟、爪哇之婆羅浮圖等,皆有雕造精湛之石雕藝術。於我國,歷朝所鑿造之石窟,內中多含大量造像。而我國石窟之造像藝術,初時甚受犍馱羅與印度之影響,至唐宋即完全表現中國風格之特色。此外,東晉戴逵父子,由泥塑而發明夾紵;北朝李雅、張岫先後塑造嵩山少林寺佛像與安陽萬佛溝石窟造像;唐時楊惠之的塑像傳神,凡此皆為後世塑佛樹立良好規範。
(三)繪畫:印度自古即有以畫為業者。如阿旃多石窟之初期作品,即為佛教壁畫之最早製作。例如第十窟之六牙白象本生圖,可追溯為紀元前之作品。此外,殘留於阿旃多第二期(五、六世紀間)、第三期(七世紀)等諸窟之繪畫極多,其特色係由明暗之對比產生立體效果。另於錫蘭悉耆利耶石窟(巴 Sīgiriya)之供養天人圖,可推定為五世紀所傳留下來之壁畫,其手法係屬於阿旃多石窟繪畫之技巧,此一風格係經由西北印度輸入之希臘文化,與佛教文化相混合而產生之特殊藝術型態,故阿旃多石窟不僅成為印度藝術之寶庫,亦成為遠及中亞、中國、日本的佛教藝術之源流。如阿旃多石窟中之龍女傳說圖、飛天圖等,甚至遠如日本亦受其風格影響,如法隆寺之壁畫、日野法界寺阿彌陀堂之飛天圖等。
關於佛畫方面,最初約有本生譚、佛傳圖、[巾*(究-九+登)]像、壁畫等四類。[巾*(究-九+登)]像之畫法,係先於中央畫好佛像,次於像下書寫三歸依之文,再次書寫五學處、十二因緣,最後於像上書寫二頌。通常佛畫有三種用途:莊嚴、供作本尊、法具。大抵而言,一切佛像從其形體容貌之相好而言,均是相同,故區別各各不同之佛,主要由「手印」分辨。除相好與手印外,尚須注意度量,如全身長一二○分,肉髻高四分,面長十二分,頸長四分等。
我國歷代名家多作寺院壁畫,尤於唐代,當時畫家若被任命繪製寺院壁畫,必引為一生中之殊遇。著名之畫家有顧愷之、陸探微、張僧繇、袁子昻、吳道子、李公麟等。惜以佛寺多為磚木所造,每易毀於兵燹水火,獨西陲之敦煌、吐魯番等地之石窟壁畫得以倖免災厄,燦然存在。西域出身之尉遲乙僧被譽為初唐第一位佛畫家,常以獨特之「遠近法」繪製西域風之變相圖。此外,我國禪僧之水墨畫至今仍被畫界所重,此類僅藉著上墨色來表現宇宙風貌精神之畫風,可視為禪宗特有之風格,亦為中國藝術之奇葩。自宋以後,大型壁畫之獨特畫風逐漸衰微,代之以禪宗祖師像、羅漢像,又在禪僧指導下,墨繪與書法因而發達,著名之禪畫代表者有牧谿、梁楷、石濤、八大山人、漸江、玉磵等,彼等繪畫技巧之特出、氣慨之壯大,予畫界極大之影響。其中尤以石濤最具代表性,其「一筆畫」之絕創,為我國禪畫最佳之寫照。日本十五世紀室町時代即集我國宋代墨繪之大成,中心人物有如拙、周文、雪舟等。
(四)工藝:佛教歷史中最古之工藝品為舍利容器,材料有金屬(金、銀、銅)、玉、石、木等,通常埋於佛塔之中;於印度,最早之遺品約為西元前四世紀之作品。我國與日本之塔婆,中間多埋有舍利容器。一般佛教所用之器具類,統稱為佛具或道具,其種類樣式繁多,以下略分七類統括之:(1)尊像之莊嚴具,如天蓋、幡、花鬘、纓絡等。(2)供養具,如香爐、燭臺、花瓶、花籠、盤等。(3)樂器類,梵鐘、金鼓、磬、銅鑼、鈴、木魚等。(4)容器,如經箱、袈裟箱等。(5)僧侶之法服及所持物,如袈裟、錫杖、念珠、如意等。(6)密教之修法具,如金剛杵、金剛鈴、羯磨杵、禮盤等。(7)與雕刻、建築有關之作品,如櫥子、佛龕、佛壇、燈籠等。
我國唐代前後,佛教與民間生活相結合,工藝方面固然大量製作法器與供具,一般生活器具亦皆滲入佛教藝術之成份。宋代因之,直至目前,即或略有變易,而佛教影響之因素仍不難判知。〔佛教藝術論集(現代佛教學術叢刊(20))、中國佛教藝術(國立歷史博物館)〕 p2712
可分兩種,即:(一)錫杖之略稱。又作有聲杖、鳴杖、智杖、德杖。僧伽隨身十八物之一。為僧人遊行時,若年老力衰、病苦纏身,或為驅遣蛇蟲等所必攜行之物。杖頭安上大小環數個,搖動之,則發出錫錫之聲,故有警覺作用。僧人托鉢時亦用之,使人遙聞即知。迨至後世,成為具有神聖意味之法器。
(二)拄杖之略稱。又作主丈、拄杖子。即支撐身體之杖。多用於禪林中,為僧侶行腳、師家勸誡或上堂說法時所用之器具。禪苑清規卷十百丈規繩頌(卍續一一一‧四六六下):「或有所犯,即須集眾以拄杖杖之,焚燒道具,逐從偏門而出者,示恥辱也。」
此外,據禪苑清規卷一裝包條載,禪僧入寺之法,先於山門外簷下,脫[竹/斗]笠,左手攜杖,垂杖頭,右手提笠。〔禪苑清規卷七尊宿入院條〕(參閱「拄杖」3259、「錫杖」6324) p2956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八幡大菩薩
日本八幡宮內所奉祀的神祇。又稱八幡大明神。相傳此神原是豐前宇佐當地豪族的氏神。有關八幡神的最早文字記錄,是《續日本紀》卷十二「天平九年四月乙巳」條,遣使向伊勢神宮、八幡二宮告狀的記載;同書卷十四「天平十三年閏三月甲戌」條載︰奉納八幡神宮金字《最勝王經》、《法華經》各一部,造三重塔一基。已有神佛混融的跡象。天平勝寶元年(749)十二月,宇佐八幡神被請至大和國(奈良縣)平群郡梨原宮,奉為神宮(即東大寺鎮守手向山八幡宮);同時受到朝廷的尊崇。至平安時代初期,與佛教的混合情況漸深,乃被稱為八幡大菩薩。
貞觀二年(860),大安寺僧行教將宇佐八幡奉請至京都南郊南山,建石清水八幡宮。此宮被尊為王城鎮護神,為日本第二宗廟,地位僅次於伊勢神宮,八幡信仰遂漸普及,在八幡宮中亦多行佛教法會。康平六年(1063),源賴義將八幡神迎請至鎌倉由比鄉,再移至小林鄉。由於源賴朝在鎌倉營建鶴岡八幡宮,因此,八幡神遂成為源氏的氏神,並逐漸成為武士的守護神,成為全國性的信仰。
八幡神與佛教混合的結果,產生獨特的僧形八幡神像。其形相為比丘形,著衲衣,右手持六輪錫杖,左手持念珠。木像方面,奈良藥師寺(平安時代)、教王護國寺(平安時代)、東大寺(快慶作,鎌倉時代)等寺所藏,皆為國寶級之古物;而京都神護寺(鎌倉時代)、神奈川縣淨光明寺(同)等寺也都有繪像。
〔參考資料〕 《扶桑略記》卷三;《續日本紀》卷十二、卷十四、卷十七;《類聚三代格》卷一;《諸社根元記》卷中;《東大寺八幡驗記》;《日本後紀》卷十七;《三代實錄》卷二十九。
六觀音之一,七觀音之一。全稱十一面觀音菩薩。係觀世音菩薩的化身。其梵名意譯為十一最勝,或十一首,有時又稱為大扒照觀音。由於形像具有十一頭面,所以通稱為十一面觀音。
此一觀音的著名,是由其神咒而來。該神咒名為「十一面觀世音神咒」,為十一億佛陀所說,威力甚大。依佛典所載(大正20‧149a)︰「時觀世音菩薩白佛言,世尊,我有心咒,名十一面。此心咒十一億諸佛所說。我今說之,為一切眾生故,欲令一切眾生念善法故(中略)欲除一切諸魔鬼神障難不起故。」持這一神咒的人,現身可得十種功德(無病、常念佛、衣食充足等)及四種果報(臨終見佛、永不墮地獄、不為禽獸所害、命終生無量壽國)。由於神咒效驗如此,因此持誦該咒及尊崇該咒本尊十一面觀音者,歷代不乏其人。
此一觀音出現在漢譯經軌中,為時甚早,僅次於聖觀自在菩薩。依《十一面觀世音神咒經》所說,其形像為(大正20‧150c)︰
「身長一尺三寸,作十一頭,當前三面作菩薩面,左廂三面作瞋面,右廂三面似菩薩面,狗牙上出,後有一面作大笑面,頂上一面作佛面,面悉向前,後著光。又,其十一面各戴花冠,其花冠中各有阿彌陀佛。觀世音左手把澡瓶,瓶口出蓮花;展其右手以串瓔珞,施無畏手。」
然而,古來所見的圖像,未必皆如該經所載。其十一面的配置有種種不同,或有二臂、四臂、八臂之異。例如︰
(1)《十一面儀軌》出四臂說,謂右第一手是施無畏,第二手執念珠。左第一手執蓮花,第二手持軍持(即瓶)。
(2)印度孟買卡內利(Kanheri)石窟安置的四臂像,本面頂上有三重,各安三面,其上再安一面,合為十一面。
(3)山西省太原縣天龍山第九窟有二臂像,本面頂上的周圍刻十面,其上又安一佛面。左手屈而持鉢,右手垂下作施無畏印。
(4)新疆省高昌出土的十一面像,本面頂上有五面,其上又有二面,更上有一面,本面的左右耳各安一面。
此外,敦煌千佛洞第一○二窟的壁畫像,及西藏所傳畫像皆有八臂像。前者是本面頂上安五面,其上又安二面,二面中間安化佛一體,其上更安一面,本面左右耳各安一面瞋怒相。八臂中,左第一手持蓮花,第二手持月珠,第三手執幢幡,第四手結施無畏印。右第一手執紅蓮花,第二手持日珠,第三手持錫杖,第四手則剝落不明。後者是本面頂上安三面,其上再安三面,更上又安一面,本面左右耳各安一面。八臂中,左右第一手於胸前合掌。左第二手持蓮花,第三手持弓矢,第四手持羂索。右第二手持數珠,第三手持法輪,第四手作與願印。
此一觀音的特殊形像──十一面,有其特殊的象徵意義。十一面中,前三面為慈相,是菩薩見到行善眾生時生出慈心的大慈與樂相。左三面為瞋相,是見到行惡眾生時生出悲心的大悲救苦相。右三面白牙上出相,是見到淨業眾生時所發出的讚嘆、勸進相。最後一面是暴笑面,是見到善惡雜穢眾生時,為使其改惡向道所生的怪笑相。頂上的佛面,是為修習大乘的眾生所作的說法相。關於這十一面的配置,歷代佛徒所繪頗有不同。此外,或謂前左右各有三面,乃象徵度化三有之眾生。或言寂靜相三面表示清淨行者的三毒,威怒的三面表示破除障礙善男善女正道正行的三障,利牙三面表破除惡魔惡人等左道的三障,後面的笑怒相表斷三毒等之後必得一切智。此十面為大悲方便之化儀。頂上佛面則為本地法身,即此十一面表因果一體本迹不二之義。
在密教胎藏現圖曼荼羅中,此觀音位列蘇悉地院北端,具四臂,趺坐於蓮花上。本面兩側各有一面,其上有五面,更上有三面,合本面而成十一面。右第一手結施無畏印,第二手執念珠。左第一手持蓮花,第二手持軍持。
蓋蓮花表眾生本具之自性清淨心,軍持瓶是長養此蓮花的大悲甘露水,數珠表精進義,對一切眾生施無畏故結施無畏印。或言念珠表大悲之德,施無畏表大慈之德,蓮花表三昧之理,澡瓶表大悲智之義。或謂念珠表根本智、大圓鏡智,智斷煩惱,故為調伏義。施無畏乃三業之化用,是成所作智,為息災義。蓮花表觀音之體,是妙觀察智,花為人所愛,故為敬愛義。澡瓶表以甘露之智水潤澤一切眾生,是平等性智,為增益之義。四智之總體為法界體性智,故此尊為蓮華部五智圓滿之尊。
十一面觀音之密號為變異金剛,或稱慈愍金剛。種子為「迦」(ka)。以開敷蓮華或軍持為三昧耶形。印契是作金剛合掌,深叉十指,然後舉至頭上。此即行者觀十指為十面,加自己的一面而成十一面,自身即成十一面尊之身。
另外,有為除病而供養此尊之法,稱之為十一面法。有以十一面觀音為中尊而建立的曼荼羅,稱之為十一面觀音曼荼羅。
學術界中,有人以為十一面觀音係婆羅門教的神祇Ekadaśa-rudra演化而來,大約在五、六世紀時被吸收入佛教之中云云。
〔參考資料〕 《千光眼觀自在菩薩祕密法經》;《陀羅尼集經》卷一、卷二、卷四、卷十二;《七佛八菩薩所說大陀羅尼神咒 經》卷一;《不空羂索神變真言經》卷四;《佛祖統紀》卷三十七。
指古代大乘比丘常隨身攜帶的十八種物。《梵網經》卷下云(大正24‧1008a)︰「菩薩行頭陀時及遊方時,行來百里千里,此十八種物常隨其身。」
十八物即︰
(1)楊枝(dantakaṣṭha)︰即齒木,為清除口內臭氣之用的木片。
(2)澡豆︰指由大豆、小豆、豌豆等磨成的粉末,沐浴、洗滌時所用。
(3)三衣︰指僧伽梨(saṅghāṭī)、鬱多羅僧(uttarāsaṅga)、安陀會(antarvāsa)三種衣。
(4)瓶︰指軍持(knṃḍikā),即水瓶,盛水供洗滌或飲水之用。
(5)鉢(pātra)︰又稱應量器,盛食物的用具。
(6)坐具(niṣīdana)︰坐臥時敷陳於地上或床上的布。
(7)錫杖(khakkhara)︰頭部掛鐶的杖,步行時,鐶振動出聲,以警路上的蟲類,或行乞時喚起人家的注意。
(8)香爐︰炷香招請諸佛的器具。
(9)漉水囊(parisravaṇa)︰又稱濾水羅、漉囊或漉袋,指用於濾過水中之蟲的布囊。
(10)手巾(snātra-śāṭaka)︰拭手的布,也包括拭面巾、拭身巾、拭腳巾等。
(11)刀子(śastraka)︰供截衣、剃髮、截爪之用的刃物。
(12)火燧︰打火的器具。
(13)鑷子(ajapadaka-daṇḍa)︰拔鼻毛或拔刺的用具。
(14)繩床︰繩製的床,便於安坐禪觀。
(15)經︰佛所說的經典。
(16)律︰即戒本。
(17)佛像、(18)菩薩像︰為供養而隨身攜之。
蓋此十八物為大乘比丘所應護持,虧其一則犯輕垢罪。其中又有重中輕三品,即離三衣為捨墮,是重垢;離鉢為突吉羅,是中垢;其餘為輕垢。此中,小乘比丘僅用六種,即三衣、鉢、坐具、漉水囊,此六種通稱比丘六物。
又,關於此十八種物的分合,有異說。智顗《菩薩戒義疏》卷下所出如前;勝莊《梵網經菩薩戒本述記》卷下(末),開三衣為三,合經與律、佛像與菩薩像各為一;義寂《梵網經菩薩戒本疏》卷下(末),則除楊枝和澡豆,開三衣為三,以成十八種。
〔參考資料〕 《梵網經戒本疏》卷三;《梵網經古 迹記撮要》卷三;《菩薩戒經疏註》卷下之二;《大乘比丘十八物圖》。
六觀音之一。指具有千手、千眼,每一手掌各有一眼的觀音菩薩。全稱千手千眼觀自在。又稱千手千眼觀世音、千眼千臂觀世音、千手聖觀自在、千臂觀音、千加自在,或稱千眼千首千足千舌千臂觀自在。《千打觀自在菩薩祕密法經》云(大正20‧119c)︰「大悲觀自在,具足百千手,其眼亦復然,作世間父母,能施眾生願。」「千」,表無量、圓滿之義。即「千手」象徵此觀音大悲利他之方便無量廣大,「千眼」象徵應物化導時觀察機根之智圓滿無礙。
關於觀音菩薩具足千手千眼的因緣,據《大悲心陀羅尼經》所述,過去無量億劫有千光王靜住如來出世,以憐念一切眾生,故說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觀世音菩薩一聞此咒,從初地超第八地,心得歡喜,遂發身生千手千眼以利益安樂一切眾生的大誓願,應時身上具足千手千眼。
至於其形像,諸經軌所載不同︰
(1)據《千眼千臂觀世音菩薩陀羅尼神咒經》卷上、《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姥陀羅尼身經》所說,身作檀金色,一面千臂。《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姥陀羅尼身經》另說千臂中十八臂的印相持物。
(2)依《千打觀自在菩薩祕密法經》所說,身是黃金色,於紅蓮華上半跏坐,有十一面四十手。十一面中,當前三面作菩薩相,本面有三目,右邊三面作白丑碾上相,左邊三面是忿怒相,當後一面為暴笑相,頂上一面作如來相。
(3)依《補陀落海會軌》所說,身是金色,千臂千眼,有五百面。
(4)依《世尊聖者千眼千首千足千舌千臂觀自在菩提薩埵怛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所說,為千眼、千頭、千足、千舌、千臂之相。
(5)依《現圖胎藏界曼荼羅》所說,有二十七面千臂,結跏趺坐於寶蓮華上。千手中,有四十手(或四十二手)各持器杖,或作印相,其餘各手不持器杖。
其中,「十一面」表滿足十地十波羅蜜而證得第十一地妙覺,與十一面觀音相同。「五百面」即相應於千臂千眼之意。至於「二十七面」,經軌並未述及,似出自《祕藏記》。或謂「二十七面」表示濟度二十五有的二十五面,加上本面與本師阿彌陀佛。或說十波羅蜜中,前六度各開三種,後四度各開二種,合為二十六面,再加本面而成二十七面。
千手觀音
有關「千臂」一說,依《千光眼觀自在菩薩祕密法經》所述,「千手」表示四十手各濟度二十五有(一有配四十手、四十眼,合為千手千眼)。可知所謂「千臂」,並不須具足千臂,只要具四十臂即可。依《大悲心陀羅尼經》所載,四十手所持之物或所作的印相為︰如意珠、羂索、寶鉢、寶劍、跋折羅、金剛杵、施無畏、日精摩尼、月精摩尼、寶弓、寶箭、楊枝、白拂、胡瓶、旁牌、斧鉞、玉環、白蓮華、青蓮華、寶鏡、紫蓮華、寶篋、五色雲、軍持、紅蓮華、寶戟、寶螺、髑髏杖、數珠、寶鐸、寶印、俱尸鐵鉤、錫杖、合掌、化佛、化宮殿、寶經、不退金輪、頂上化佛、蒲萄。
另外,也有人將四十手加甘露手而成四十一手;或加上中央的蓮華合掌及入定印,而作四十二臂。《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姥陀羅尼身經》則說十八臂,文云(大正20‧101b)︰
「面有三眼,臂有千手,於千手掌各有一眼,首戴寶冠,冠有化佛。其正大手有十八臂,先以二手當心合掌,一手把金剛杵,一手把三戟叉,一手把梵夾,一手把寶印,一手把錫杖,一手掌寶珠,一手把寶輪,一手把開敷蓮華,一手把羂索,一手把楊枝,一手把數珠,一手把澡罐,一手施出甘露,一手施出種種寶雨,施之無畏,又以二手當臍,右明顯左仰掌,其餘九百八十二手,皆於手中各執種種器坏印,或單結手印。」
關於此觀音的三昧耶形,也有多種說法。或說相對於果德的阿彌陀,聖觀音為因德,故以初割蓮花為三昧耶形;或謂對其他觀音而言,此尊是果德,故用開敷蓮花。或如《千手陀羅尼》、《千打經》等所言,求智慧則用寶鏡,求善友則用寶箭,應其所求,四十手所持之物皆是三昧耶形。或指蓮花上的寶珠,謂此寶珠能隨願出生一切,故無須採用四十手上各別的三昧耶形。蓮花表示本有的理性,寶珠表示萬德具足,因此蓮上寶珠即相應於蓮華部的果德──此尊的本誓。
此尊是蓮華部(或稱觀音部,為密教金剛界五部之一,或胎藏界三部之一)果德之尊,故稱蓮華王。蓮華部皆以大悲為本誓,但以此尊為蓮華王,故特以大悲金剛為密號。其種子為「紇哩」(hrīḥ)是由「訶囉伊惡」(hara ī aḥ)四字合成,表示由貪(ra)、瞋(ī)、癡(ha)三毒轉入涅槃。
根據《千手儀軌》所載,此尊的根本印是以二手作金剛合掌,手背稍曲相離,二中指相合,二拇指、二小指分開竪直。此印稱為蓮華五古印,或稱九山八海印、補陀落九峰印。《姥陀羅尼身經》另說總攝身印等二十四印;《千眼神咒經》再加心王印,而說二十五印。《千手儀軌》又言,結根本印時,誦根本陀羅尼,即能作四種成就︰一者息災,二者增益,三者降伏,四者敬愛鉤召。世間、出世間果報皆得圓滿。然此陀羅尼甚長,因而常誦「唵(oṁ,歸命)嚩日羅(vajra,金剛)達摩(dharma,法)紇哩(hrīḥ,種子)」的小咒。
又,此尊四十手隨眾生根機,相應於五部五種法,能滿足一切願望。即以四十手表示此尊的本誓。茲依《千打觀自在菩薩祕密法經》、《大悲心陀羅尼經》所載,略述如次︰
(1)息災法佛部︰化佛(表不離佛邊)、羂索(安穩)、施無畏(除怖)、白拂(除惡障)、旁牌(辟除惡獸)、鉞斧(離官難)、戟矛肖(除賊難)、楊柳(除病)。
(2)調伏法金剛部︰跋折羅(降伏天魔)、金剛杵(摧怨敵)、寶劍(降伏魍魎鬼神)、宮殿(不處胎宮)、金輪(菩提心不退)、寶鉢(除腹中病)、日摩尼(得眼明)、月摩尼(除熱毒病)。
(3)增益法寶部︰如意珠(豐饒資具)、弓(得仕官)、寶經(得聰明多聞)、白蓮(得功德)、青蓮(生淨土)、寶鐸(得妙音聲)、紫蓮(見諸佛)、蒲桃(稼穀成熟)。
(4)敬愛法蓮花部︰合掌(人非人愛念)、寶鏡(得智慧)、寶印(得辯才)、玉環(得男女僕使)、胡瓶(善和眷屬)、軍持(生梵天)、紅蓮(生諸天宮)、錫杖(得慈悲心)。
(5)鉤召法羯磨部︰鐵鉤(善神擁護)、頂上化佛(得佛授記)、數珠(佛來授手)、寶螺(呼召善神)、寶箭(遇善友)、寶篋(得伏藏)、髑髏(使令鬼神)、五色雲(成就仙法)。
據《大悲心陀羅尼經》所述,誦持此尊之陀羅尼者,可免受飢餓死、惡獸殘害死等十五種惡死,而得眷屬和順、財食豐足等十五種善生,或治各種疾病、蟲毒、難產、死產等。《千眼千臂神咒經》說有延命、滅罪、除邪淫、轉女身等利益;《千手觀音治病合藥經》亦說可治諸種疾病、蟲毒等,並說夫婦和合之法。
《大悲心陀羅尼經》謂此尊有密跡金剛力士等二十八部的護法眷屬。此稱千手觀音二十八部眾,《千手觀音造次第法儀軌》列其一一形像及真言等。又有以此尊為本尊,為修敬愛、息災等法而行的修法,稱為千手觀音法,或稱千手法。此外,有以此尊為主尊而建立的曼荼羅,稱為千手觀音曼荼羅。此有數種,如《千眼千臂觀世音菩薩陀羅尼神咒經》卷上說十肘曼荼羅,《姥陀羅尼身經》所出為五重曼荼羅,《千打經》出三重曼荼羅,《補陀落海會軌》出六重曼荼羅。
此尊的儀軌及圖像,至初唐時代始傳至中國。據《千眼千臂觀世音菩薩陀羅尼神 咒經》序文所載,唐‧武德年中(618~626),中天竺婆羅門僧瞿多提婆攜來此尊形像及結壇手印經本。貞觀年中(627~649),另有北天竺僧奉進《千臂千眼陀羅尼》的梵本,後由智通譯成漢文。可知,此尊的信仰應是形成於西元七世紀。
印度神話中,似無相當於此尊的神格,但一般相信因陀羅(Indra)、原人(Puruṣa)、濕婆(Śiva)、毗紐(Viṣṇu)等諸神夙有千眼之說,而且濕婆及阿魯糾那(Arjuna)曾有千臂(Sahasra-bāhu)之稱。又,《大教王經》卷九曾述及大自在天有千手千面。現代印度本土未曾發現任何有關此尊之物,但近代學者於西域地方發現不少千手觀音畫像的斷片,及曼荼羅等。
〔參考資料〕 《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大身咒本》;《觀自在菩薩心真言一印念誦法》;《觀自在菩薩大悲智印周遍法界利益眾生薰真如法》;後藤大用《觀世音菩薩本事》。
位於安徽潛山縣境天柱山野寨區。又稱乾元寺、三祖寺。相傳為南朝名僧寶誌和尚於大同二年(536)所創建。隋代時,禪宗三祖僧璨前來駐錫,擴建堂舍,並於此撰《信心銘》。大業二年(606),合掌立化於寺前大樹下,後人建立化亭、立化塔供奉之。寺院原規模甚大,歷經滄桑,今僅存藏經樓、偏房數間及覺寂塔一座。覺寂塔原名三祖寺塔,始建於唐‧天寶五年(746),大曆七年(772)更今名。唐武宗滅佛之際被毀,大中(847~859)初年復置,明‧嘉靖四十三年(1564)重建。塔為樓閣式、七層八角,高近三十公尺,外旋中空;塔壁鑲有磚雕佛像,對稱排列,塔頂有八條鐵索繫住塔的八角,上懸五十一只銅鈴,風動鈴響。
寺周名勝頗多,著名者有寶公洞、錫杖井、卓錫泉、石牛古洞等。傳寶公洞為寶誌禪師開山時所居,井、泉為其錫杖所掘;石牛古洞為宋文學家黃庭堅讀書處。唐宋以來,至此遊者在崖壁上留下甚多題名石刻,現存有二百八十多處,大都保存完整,書法剛勁,刻石精深,為研究我國古代書法藝術及歷史人物的寶貴資料。
我國近世佛教界所信仰的四大菩薩之一。被尊稱為「大願地藏菩薩」,與觀音(大悲)、文殊(大智)、普賢(大行)並稱為四大菩薩而為我國佛教徒所尊崇。依經典所載,地藏菩薩受釋尊付囑,出現於釋尊入滅後至彌勒佛出世的無佛時代,誓願濟度教化六道一切眾生後始願成佛,且又有「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的誓願,故被稱為「大願菩薩」。「地藏」之梵語音譯為乞叉底蘗婆、𣏧師帝揭婆。此外,又別稱持地菩薩、無邊心菩薩、地藏王菩薩。
據《地藏本願經》卷上所載,地藏菩薩的本緣有四︰
(1)於過去久遠劫前為大長者之子。因見師子奮迅具足萬行如來之相好莊嚴,乃發願在盡未來際不可計劫,度脫六道罪苦眾生,以證得此相。
(2)於過去不可思議阿僧祇劫為一婆羅門女。因欲救亡母脫離惡趣,乃設供修福。並立誓在盡未來劫,普度罪苦眾生。
(3)於過去久遠劫時為一國王。因見國內人民多造眾惡,乃誓願救度一切罪苦眾生皆至菩提,自己始成佛。
(4)於過去久遠劫時為一女子,名光目。因欲拯救在地獄受苦的亡母,故誓願濟度一切罪苦眾生。待彼等成佛後,始成正覺。
依《地藏十輪經》所載,此一菩薩具有無量數不可思議之殊勝功德,為一切世間聲聞獨覺所不能測。由於他誓願拯救六道眾生,所以,任何眾生如果能夠至心、如法念誦他的名號或供養他的圖像,則地藏菩薩必能使之離諸憂苦,得二十八種利益,並為安置生天、涅槃之道。
此外,據《地藏本願經》及《占察經》所說,地藏菩薩自從發心修行以來,已過無量數劫。其智慧、功德,早已與佛相同,按理早就可以成佛了。但是,由於他所發的本願在度盡一切眾生,所以,在眾生尚未完全解脫之前,決不成佛。
關於地藏菩薩的形像,《大日經》等作菩薩形(即在家相),以寶冠瓔珞莊嚴,《大方廣十輪經》等作沙門形。然一般多流傳外現比丘形,左手持寶珠,右手執錫杖,或坐或立於千葉青蓮花上的形像。
在密教,此菩薩為胎藏界曼荼羅地藏院的主尊,呈菩薩形,身肉色,左手持安有如意寶幢的蓮花,右手執寶珠,面稍向左,坐於赤蓮花上。密號為悲願金剛、悲愍金剛、與願金剛,三昧耶形是寶珠或蓮花上的幢,印相是旗印。《陀羅尼集經》卷六則說是法身印及法印。真言多用《大日經》卷四〈密印品〉所載的「南麼三曼多勃馱喃訶訶訶微娑麼曳莎訶」。
如前所述,地藏菩薩所示現的多為出家相。此與文殊、普賢之多為在家相者不同。他特重救渡苦難最深的地獄眾生,並且教導眾生要尊敬三寶,深信因果,庶使來世不至墮入惡趣。此外,又提倡孝道,教人如法超薦祖先,凡此種種都是我國佛教界對他產生深邃敬意的原因。
地藏菩薩
關於地藏信仰在印度的流傳情形,諸說紛紜。按︰梵語經題為「(Ārya-)kṣitigarbha-sūtra」(《(聖)地藏經》)的經典在《大乘集菩薩學論》中曾數度被引用,而且,梵文《十地經》(Daśabhūmīkaśūtra)與其他經典中也載有地藏菩薩,由此可推知最遲六、七世紀以後,地藏菩薩已為印度人所信仰。但信仰情形,不如近世中日佛教界熱烈。而且,印度的四大菩薩(觀音、文殊、彌勒、普賢)也沒有地藏菩薩。至於在中國,隋代僧信行曾以地藏信仰為中心,建立三階教。又,沙門藏川也曾混合道教的十王思想,而撰《閻羅王授記四眾逆修生七往生淨土經》等以弘揚地藏信仰。此外,唐代之新羅王族金喬覺出家後,到我國安徽九華山修行。其人被視為地藏菩薩的化身,而九華山也成為國人心目中的地藏菩薩之示現處。明代以後,依據《地藏菩薩本願經》而有的信仰愈為流行。該經曾被稱為佛門之孝經。地藏菩薩被國人信仰的程度,也更為提高。一直到今日的台灣佛教界,其勢仍不稍衰。
在日本,依據此種地藏信仰的偽經亦曾流行,從平安末期至鎌倉初期左右,《延命地藏菩薩經》、《地藏菩薩發心因緣十王經》等陸續問世。另外,各種相關文學作品及靈驗譚也在庶民之間流傳。日本的地藏信仰盛行與「賽之河原」思想結合,假託為空也上人所撰的《西院河原地藏和讚》即非常有名。至江戶時代,作為兒童之守護神的地藏佛像出現,主要在護佑生產平安與育子順利,而六地藏巡行、地藏盆、地藏流、地藏講等活動更融入日常生活中。到現代,又與水子(嬰靈)供養、交通安全相結合,以民間信仰的姿態而受人矚目。
◎附︰印順〈地藏菩薩之聖德及其法門〉(摘錄自《妙雲集》下編{11})
地藏菩薩之名德
(一)釋名義
在佛法中,菩薩是依德立名,不像一般人的名字,與自身的心行無關。中國熟知的四大菩薩,於名號上皆加一讚詞,如大智文殊、大行普賢、大悲觀音、大願地藏,可見地藏菩薩的願力是特別深廣的。大乘經中有《大集經》,以佛說法時,十方大眾雲集的大法會而得名。在大集法會中,菩薩多有以藏為名的,如日藏、月藏、虛空藏、金剛藏、須彌藏、地藏。何謂地藏﹖地是大地,也是「地大」;藏是含藏、伏藏義,如金礦、銀礦、煤礦、鐵礦等。於佛法中名為藏,是庫藏之意。地藏之含義,一方面是從地而說;地是四大之一,能擔當一切,一切崇山峻嶺,萬事萬物都在地上。此喻菩薩的功德,能為眾生而荷擔一切難行苦行。地也有依止義,一切草木皆依地而成,依地而生。喻世間一切自利利他功德,依此菩薩而存在而引起。地藏菩薩能含藏種種功德,能引生一切功德,難行苦行,救度眾生,故名地藏。世俗稱為地藏王,依經但名地藏,也許因地藏比丘為新羅國王子,而加「王」字以尊稱之。
(二)讚功德
九華山的地藏,是菩薩的應化,現在要來說地藏菩薩的真實功德。如《占察經》說︰「發心以來,過無量無邊不可思議阿僧祇劫,久已能度薩婆若海,功德滿足,但依本願自在力故,權巧現化,影應十方。」據經文的記載,地藏菩薩發心修行以來,已經很久──無量無邊不可思議阿僧祇劫了。功德智慧,與佛一樣。薩婆若即一切智──佛智。薩婆若海,形容佛之大覺悟大智慧,如海一樣的深廣。地藏菩薩於無量無邊劫修行,早已達到了佛的智慧海,功德圓滿具足,早應成佛了。但菩薩發願度盡一切眾生,故隱其真實功德,以本願力,自在神通,到處現身說法,救度人天。故《楞伽經》中說到,有大悲菩薩,永不成佛。這不是因為程度差,或者懈怠修行,而由於大悲願力,發願度盡一切眾生,所以功德與佛齊等,而不現佛身,始終以菩薩身,於十方世界度脫眾生。
地藏菩薩的功德,與佛平等,所以敬信菩薩的功德,也不可思議了。如《十輪經》(一)說︰「諸大菩薩所,於百劫中至心皈依,稱名念誦,禮拜供養,求諸所願,不如有人於一食頃,至心皈依稱名念誦禮拜供養地藏菩薩,求諸所願,悉得滿足。(中略)如如意寶,亦如伏藏。」經上說︰若至誠皈依文殊、彌勒等諸大菩薩,稱其名號,禮拜供養,求自己所願,如求健康、求長壽、求財富,或求斷煩惱等。於一百劫中求諸大菩薩,還不如有人於一頓飯間──短期間至心皈依地藏菩薩,稱名念誦菩薩名號,虔誠敬禮地藏菩薩的功德大,若有所求,皆能圓滿達成願望。這是弘揚地藏菩薩法門,所以特地讚歎地藏菩薩功德的超勝。如意寶,即摩尼珠,此寶能出生一切,所求皆遂。地藏菩薩的悲願救度,令眾生所求皆應。又如窮人忽得伏藏,立刻大富,一切都有了。若眾生有種種艱苦,不得自在,修行地藏法門,這樣的一切皆可滿足。此外,依《地藏十輪經》說,地藏菩薩如觀世音菩薩一樣,於十方世界現種種身,說種種法,令眾生離種種困苦,皆得滿足。
地藏菩薩還有一特殊功德,也是從地藏的名義而來,如《十輪經》(一)說︰「能令大地一切草木、(中略)花果,皆悉生長。」住在農村的,希望的是農作物豐收。地藏菩薩能滿足眾生所求,增長一切花草樹木,一切於地上生長的,皆得豐碩的收成。此經譯出後,少人弘揚,故對地藏菩薩這方面的特殊功德,少人注意。對於這,農人們應是特別感恩祈求的。
還有,地藏菩薩的治癒疾病。如《須彌藏經》說︰「汝今能於一切眾生,能為大藥,如大妙藥。何以故﹖汝身即是微妙大藥。」古代的藥,主要是生於地上的草、木及礦物。故地藏菩薩功德,如藥師佛一樣。但不是大醫王,而是大妙藥,能令眾生增長精氣,增進健康,祛除疾病。若能見菩薩,親近菩薩,一切病──身病、心病、生死煩惱病皆除,一切功德皆具足。
末了,就是一般熟知的,依《地藏菩薩本願功德經》而說的︰「地獄未空,誓不成佛」了。依《地藏菩薩本願經》,地藏本願誓欲度盡地獄眾生。眾生中最苦惱者,應是地獄眾生了,菩薩特發大願,對極苦眾生而加以救濟解脫。
地藏菩薩之特德
(一)來居穢土
一切大菩薩,如觀世音菩薩,在此世界示現度生,所現皆在家相,如現白衣大士,或現天人等相,文殊師利現童子相,普賢菩薩也是在家相。唯地藏菩薩現出家相。此一意義,很少人注意。地藏菩薩究竟為什麼現出家相﹖為了說明此義,以「來居穢土」及「現聲聞相」二義來說。地藏菩薩雖然遍到一切世界度生,但特別要在這穢惡世界,度罪苦眾生。此如《十輪經》(一)說︰「地藏已於無量無數大劫,五濁惡世無佛世界,成熟有情。」地藏菩薩發心於無量無邊劫,皆於穢惡世界度眾生,越是穢惡的世界越要去,越是苦惱的眾生越要度。他還要到沒有佛法的世界,眾生苦難最多處,去利益眾生。菩薩的願力,各有不同,地藏菩薩的慈悲大願,是著重於穢惡世間的成熟有情。因此,如《十輪經》(一)說︰「我今學世尊發如是願,當於此穢土得無上菩提。」釋迦牟尼佛是出現於穢惡世界,並於此穢土成佛的。地藏菩薩要學習釋迦佛,發願於此穢土成佛,於此穢土度生,可說是釋迦佛精神的真正繼承者。
(二)示現聲聞
地藏菩薩是大菩薩,功德與佛相齊,究竟圓滿,於此娑婆世界釋迦佛法會中,現出家相,如《十輪經》(一)說︰「以神通力,現聲聞像。」聲聞是出家弟子的名稱,這是地藏菩薩的特色。依大乘經說︰有些清淨世界沒有小乘法,也沒有出家眾。但釋迦佛來此穢土成佛,即現出家相;穢土佛法與出家眾,是有密切關係的。地藏菩薩向釋迦佛看齊,現出家相,也願於穢土成佛。穢惡世界的佛法,有出家眾,可以解說為適應時代,而有為己的獨善的傾向。但從另一方面說,含有積極的特殊意義︰在這穢惡世界,眾生一天到晚,非爭名,即奪利,為生活忙,為私利忙,整個社會,充滿了罪惡黑暗。在此黑暗污穢的世界中,應給予一種光明和希望,所以釋迦佛出現於穢土中,出家成佛。《十輪經》說,出家的僧相,是穢惡世界的清淨幢相。在此不理想的社會中,建立清淨的僧團,使大家見聞薰染,而達到身心清淨。佛法是適應社會的,在穢土中弘法要有出家人,現出清淨莊嚴的解脫相。釋迦佛及地藏菩薩,來穢土而現出家相,意義即在於此。出家無經濟的私有,以乞化為生,不為享受,也就減少了因經濟而來的問題。其次,現出家相,男不婚,女不嫁,不像一般人,因夫婦關係,而發生糾紛苦痛。五濁惡世的無邊罪惡,主要起因於男女及經濟的佔有。出家相,即提供了解決穢土困難,以及解脫穢染身心的方案。即使做不到,也知道解脫苦難的真正方向。所以穢土的佛法,重心為出家眾,而淨土中就可以沒有出家的了。地藏菩薩現出家相於此土度生,有著特殊意義,所以穢土眾生,對地藏菩薩感到特別親切。地藏菩薩不只是提倡孝道,超度父母,而且現聲聞身,度穢土眾,實為古代大德特別推重的原因。
救度眾生不墮地獄
地藏菩薩來五濁惡世救眾生,而眾生中最苦惱者是地獄眾生,所以地藏菩薩的悲願力,眾所熟知,是為了救脫地獄的眾生。一般人所知道的,是地藏菩薩把地獄裏的苦惱眾生救拔出來。但這不是唯一的辦法,也不是最理想的。最要緊的、最徹底的,還是如何令眾生不墮地獄,才是救度地獄眾生的好辦法。比如好的醫生,非但能為病者治療或動手術,還能教人如何調攝健康,預防疾病。如只知地藏菩薩救度地獄眾生,而不知菩薩還苦心教導眾生,何者應止,何者應作,才能不墮地獄,若等到墮入地獄受苦,已是遲了。(中略)
地藏菩薩於無量劫以來,皆發願救度眾生,不墮地獄。現於釋迦佛前,重發此願︰「五濁惡世空無佛時,其中眾生煩惱熾盛,習諸惡行,愚癡狠戾,難可化導,(中略)善根微少,無有信心。(中略)如是等人,為財利故,與諸破戒惡行苾芻相助,共為非法朋黨,皆定趣向無間地獄。若有是處,我當往彼,以佛世尊如來法王,利益安樂一切有情無上微妙甘露法味,方便化導,令得受行拔濟,(中略)令不趣向無間地獄」(《十輪經》四)。佛在世時,佛的威德大,眾生根機利。佛滅度後,眾生煩惱熾盛,作惡的多,愚癡狠毒,不辨是非善惡,殘酷兇暴,所以經上說︰「五濁惡世眾生,剛強難化。」這些眾生常為財利,與壞比丘合作。佛法在世間,良好的道場,有德比丘當然會有人護持,如一些念佛參禪講經道場,有大德領導,也有人護法。然有些地方名勝、古剎或者新建,不管是否有德高僧主持,財產一多,也要有護持的人。從前大陸上的寺宇,要維持得好,每有拉攏地方勢力士紳,逢迎送禮,請他護持。有些在家人,對三寶多少有點信心,但出家人自己不長進,請客送禮,請託幫忙,漸漸養成了習慣性。不免有些地方士紳,不分好歹黑白,只要送禮就幫忙。這不但造成惡劣風氣,反使有德比丘無法立足。這一來,不但未能護持佛教,反而增加佛教的不少困難。真正愛護佛法,欲令三寶清淨者,對此只有痛心,故太虛大師對此甚為感嘆!地藏菩薩於釋迦法會中,示現出家相,建立清淨僧團為佛法的中心。依此基本精神,地藏菩薩發願,於惡世中令此等眾生,能以方便把他們從墮落邊緣救出來。這並不一定要顯神通,把要墮落地獄的眾生拉出來,而是開示正理,令其了解,特別令這群有財富勢位,可能作重罪而要墮落地獄的,信奉佛法,不要作破壞三寶的罪。佛說此法門,以《地藏十輪經》為主,使五濁惡世眾生,不入地獄。
臨墮已墮者之拔濟
地藏菩薩的法門,特重於如何才能使人不墮惡道。不作重惡業,不墮落地獄,當然最好,但那已作了墮地獄的重惡業,在臨命終時將要墮落,如何才能在緊要關頭救濟他﹖如果已墮地獄的,又將如何救度他﹖病人病重將死時,或者已死,那時如惡業已造成了,善業又來不及作,這將如何救度﹖在《地藏菩薩本願經》中,特別著重說到這一法門。
地藏菩薩發願,要救苦難惡趣眾生。惡道眾生中,地獄眾生最苦,菩薩對苦難眾生,特別慈悲憐憫,所以特重於地獄的濟度。地藏菩薩在釋迦佛法會中,受佛囑付。於佛滅後末法時代,眾生根鈍,煩惱深重,修行悟證者少,墮落者多。地藏菩薩於無邊劫中發大願,所以於佛前擔負此責任,願於穢惡世界救度眾生,這是甚難稀有之事!
〔參考資料〕 《大方廣十輪經》卷一〈序品〉;《占察善惡業報經》卷上;《大日經義釋》卷七;《地藏菩薩本願經綸貫》;許止淨《九華山志》;弘一《地藏菩薩聖德大觀》;真鍋廣濟《地藏菩薩の研究》;西義雄(等)《大乘菩薩道の研究》。
明代律宗僧。古林派之祖。俗姓楊。字古心。江蘇溧水人。父早喪,由母撫育成人,嘉靖三十一年(1552)母亦歿,乃感世緣虛幻。萬曆十年(1582)(一說嘉靖年間)投攝山棲霞寺素安(一作素庵)出家。後讀《華嚴經》〈菩薩住處品〉,立誓從文殊菩薩受戒,遂赴五台山,夙夜虔誠懇求。一日,恍惚間自一老嫗受僧伽黎衣,覲見菩薩。頓時悟五篇三聚心地法門,視大小乘律有如從胸中流出。人稱優波離再世。
萬曆十二年,將南京定淮門內馬鞍山的古林庵改建為寺,後住靈谷寺。曾於棲霞、甘露、靈隱、天寧等三十餘處舉行戒會,徒眾及萬。萬曆四十一年,神宗嘉其美譽,賜予紫衣、鉢及錫杖,詔請於五台山聖光永明寺建龍華大會,授千佛大戒,並以司禮內臣張然代其受菩薩戒。由於敷座之日,起五色瑞雲,神宗乃復賜萬壽戒壇的匾額,及「慧雲律師」號。萬曆四十三年十一月示寂,年七十五。葬于南京天隆玉環山,帝因思念師,遂下詔燕京愍忠寺畫其遺像,供奉大內,加以宸贊。師曾編《經律戒相布薩軌儀》一卷,並付梓刊行。
〔參考資料〕 《梵網經菩薩戒初津》卷七;《毗尼日用切要香乳記》卷下;《大昭慶律寺志》卷八;《清涼山志》卷八;《新續高僧傳》卷二十八;蔣維喬《中國佛教史》卷四;《金陵古蹟圖考》。
佛寺的通稱,指安置佛像、經卷,且供僧眾居住以便修行、弘法的場所。略稱寺,又名寺剎、僧寺、精舍、道場、佛剎、梵剎、淨剎、伽藍、蘭若、叢林、檀林、紺園、旃檀林、淨住舍、法同舍、出世間舍、金剛淨剎、寂滅道場、遠離惡處、親近善處、清淨無極園等。此外,民間也往往訛稱為廟。
茲依國別而分述寺院之狀況如次︰
〔印度〕 相當於「寺院」的梵語有四︰(1)vihāra︰音譯毗訶羅,意譯為住處、遊行處、精舍、僧坊。(2)lakṣatā︰原意指幡竿,訛譯為剎。因一般習慣在佛堂前立剎,故有此稱。(3)saṃghārāma︰音譯為僧伽藍摩、伽藍。意譯為眾園、精舍。即大眾共住的園林,多為國王或大富長者所施捨,以供僧侶止住。(4)araṇya︰音譯阿蘭若、阿練若、蘭若、練若,意譯無諍、空閑處。指村外適於清靜修道之所。
根據古寺院的遺蹟,可知印度佛寺多在中央設方形佛殿,殿外有僧房圍繞,殿內正面則安置佛龕。建材係採石、甎、木三種。形式有佛堂、僧房、塔婆等分別。在中印度,精舍數目頗多。如王舍城有五處,舍婆提(舍衛城)有二處,波羅奈斯城有一處,毗耶離城有二處,鳩睒彌城有一處。其中,佛在世時建於王舍城的竹林精舍,及舍衞城的祇園精舍乃印度最早的寺院。又《大毗婆沙論》卷一二五記載迦濕彌羅國有石崖伽藍、戰主迦伽藍。而華氏城雞園寺、那爛陀寺、阿旃陀石窟寺院等,更是著名的佛教聖地,可惜今日完整留存者不多。
〔中國〕 據《漢書》〈元帝紀〉註云︰「凡府廷所在,皆謂之寺。」《大宋僧史略》卷上〈創造伽藍〉條云(大正54‧236c)︰「寺者,釋名曰寺,嗣也。治事者相嗣續於其內也。本是司名。西僧乍來,權止公司。移入別居,不忘其本,還標寺號。僧寺之名始於此也。」
可知在漢代,寺原為中央與地方的政事機關,如太常寺、鴻臚寺(招待諸侯及四方邊民之所)。後因西域僧東來,多先住鴻臚寺,逮移居他處時,其所住處仍標寺號。從此遂稱僧侶的居所為寺。又,「院」本是周圍有垣之意,轉指周垣或有迴廊的建築物,亦指官舍。至於將佛教建築稱為「院」,則始自唐代在大慈恩寺所建的翻經院。至宋代,官立的大寺亦多稱院。
中國早期佛寺建築的佈局,大致沿襲印度形式。爾後因融入固有的民族風格,遂呈現新貌。其建材以木為主,多設於平地(如府城巿街)或山中。故後世寺院除寺號、院號外,亦附加山號。又有以年號名寺者,如北魏之景明寺、正始寺、唐之開元寺。此外,寺院若依創設者而分,可分成官寺(由官府所建)、私寺(由私人營造)。若依住寺者而分,乃有僧寺、尼寺之別。若依宗派,則分為禪院(禪宗)、教院(天台、華嚴諸宗)、律院(律宗)或禪寺(禪宗)、講寺(從事經論研究之寺院)、教寺(從事世俗教化之寺院)等類。
創建於東漢明帝時的洛陽白馬寺,為我國佛寺的濫觴,其後續有建業(南京)建初寺、武昌昌樂寺、慧寶寺、金陵瑞相院、保寧寺、蘇州通玄寺、揚州化城寺、四明德潤寺等。西晉初年,京洛一帶造寺塔圖像而禮拜之風盛行,不少達官顯貴或捨舊宅,或於各地立寺塔。當時佛教建築概稱為「浮圖」。後因高峻層塔漸為寺院的重要象徵,「浮圖」遂轉而專指高塔。
南北朝時,寺院的數目激增。然其間曾因北魏太武帝及北周武帝的廢佛而遭嚴重破壞。至隋文帝一統天下,重興佛寺,始漸恢復舊觀。唐代造寺之風益熾。如玄宗於開元二十六年(738),下令各郡建開元、龍興二寺。肅宗在至德元年(756)造成都大聖慈寺,設九十六院八千五百區。會昌五年(845),武宗毀天下佛寺四千六百所,命二十六萬五百位僧尼還俗。至五代,後周世宗於顯德二年(955),再次禁止私度僧尼,並廢無敕額寺院三千餘所。宋代由於禪宗盛行,教寺多改為禪寺,且立五山十剎之制。元明二代為區別寺剎,乃依禪、教、律分成禪寺、講寺、教寺三類。逮清代,寺院雖多遭戰亂所毀,但現存者仍不少。
自唐中葉以後盛行的禪宗,稱寺院為叢林、禪林、禪閣等。叢林中,由傳法弟子繼師之位而任住持者,稱為法門叢林(指自度弟子以擔任住持的寺院),俗稱子孫叢林;若廣招天下懿德高僧為住持,而非弟子繼承者,則號十方叢林、十方剎。
〔朝鮮〕 高句麗‧小獸林王二年(372),前秦‧苻堅遣沙門順道來高句麗傳佛法。五年,建肖門寺、伊弗蘭寺,此即朝鮮有佛教之始。其後,百濟枕流王、新羅炤智王、法興王、高麗太祖、光宗、穆宗、顯宗等人,亦皆崇尚佛法,廣建佛寺。至李朝‧太宗二年(1402),明令京師七十寺以外諸寺的田產永為軍資。世宗元年(1419)罷黜五教,唯存禪、教二宗,並將寺院悉數充公。成宗元年(1470),禁止喪事供佛等事,致使諸寺逐漸衰頹。宣祖二十五年(1591),因日人豐臣秀吉入侵,不少佛寺遭焚毀,勢力再度受挫,至近代始趨蓬勃。
〔日本〕 欽明天皇十三年(552),一說欽明天皇六年或宣化天皇三年(538),佛教正式自百濟傳入日本。當時蘇我稻目捨向原地區的家宅建寺,安置所進獻的佛像,成為日本最早的寺院。爾後,敏達、用明、推古等天皇相繼興建諸寺。至持統天皇朱鳥六年(692),天下寺剎已達五百餘所。天平十三年(741),聖武天皇於諸國設國分寺及國分尼寺,並創筑紫觀世音寺、東大寺、唐招提寺等。至平安時代及鎌倉時代,則有延曆寺、金剛峰寺、園城寺、建長寺諸大剎。室町時代,在諸國立安國寺,且仿中國禪寺制度,亦施行五山十剎制。江戶時代,對寺院保護甚力,使諸寺繁榮至今。
在日本古代氏族社會中,佛教寺院僅為氏族的禱告處,並非公共、公開的場所。直至大化革新,始產生由國家管理的官大寺(國大寺)。其後,續有國分寺、國分尼寺、定額寺、敕願寺、氏寺、院家等形成。此外,依寺院的主從關係,承繼祖師法的根本寺院,稱為本寺、本山。其下屬寺院則稱末寺、末山。又隸屬大寺院,且在其境內的小寺,名為子院、支院、枝院、寺中、寺內、塔頭。此中,塔頭原指有祖師塔之處,由於該處設有奉祀祖師的小院,故後世稱寺域內的支院為塔頭,亦名塔中。位於遠地,不另設住持的寺院稱為通坊、通寺、支坊、兼帶所、掛所等。其中,掛所又名懸所,本指懸掛錫杖之處,即懸杖休息之意,後世乃用來稱無別院資格的支院。本山的支坊名為別院、御坊等。信徒的住宿處則稱宿院、宿坊。
◎附一︰周叔迦《法苑談叢》(摘錄)
中國習慣,一般祭祀神靈的場所統稱為廟。佛教的廟宇,統稱為寺院;道教的廟宇,統稱為宮觀。古代官署叫作「寺」,如太常寺、鴻臚寺之類。佛教傳入中國漢地,是由漢明帝派遣使臣前往西域,請來攝摩騰等到洛陽而開始的。攝摩騰初到時,被招待在鴻臚寺。因為鴻臚寺是掌握賓客朝會禮儀的,其後政府為攝摩騰創立了館舍,也就叫作白馬寺。後世佛教的廟宇因此也稱寺。一寺之中可以有若干院,其後建築規模較小的寺便叫作「院」。比丘尼住的寺院多稱作「庵」。
印度的寺院,原有兩種︰一種叫作「僧伽藍摩」。僧伽,義為眾;藍摩,義為園,意謂大眾共住的園林。僧伽藍摩,略稱為「伽藍」,一般都是國王或大富長者所施捨,以供各處僧侶居住的。一種叫作「阿蘭若」,義為空閑處,就是在村外空隙的地方,或獨自一人,或二、三人共造小房以為居住、清靜修道之所。或不造房屋,只止息在大樹之下,也可以叫作阿蘭若處。阿蘭若,簡稱為「蘭若」。佛陀時代的比丘除了三衣鉢具之外不許有別的財產。因此僧伽藍是從任何地方來的比丘都可居住的場所,所以稱為十方僧物。比丘自建的阿蘭若,假如本人遠遊之後,就等於棄捨,任何比丘都可以遷入居住。僧伽藍摩又名「貧陀婆那」,義是叢林。《大智度論》卷三說︰「多比丘一處和合,是名僧伽。譬如大樹叢聚,是名為林。(中略)僧聚處得名叢林。」
僧侶居住在伽藍之中,是依受戒先後為長幼次序的。從受戒時起到七月十五日(農曆)為一臘。遇事集會的坐位須按戒臘多少排列先後。戒臘最長的稱為「上座」。伽藍中一切事務要由全體僧眾集會來共同決定。凡事必須取得一致意見,方可辦理。其日常事務也由全體僧眾推定「知事僧」,負責辦理。此管理僧眾雜事的職務,梵名叫「羯磨陀那」。羯磨,義為「事務」;陀那,義為「授與」,義譯為「悅眾」(見《四分律行事鈔》卷一)。
中國漢地的寺院,自古也有寺院和蘭若之分。唐宋以來,創建寺院要向政府申請,得到許可,方准興建。寺院的名稱也由政府頒發。《舊唐書》〈職官志〉說︰「天下寺有定數,每寺立三綱,以行業高者充之。」註云︰「每寺上座一人,寺主一人,都維那一人。」唐武宗滅佛法時,並省天下佛寺四千六百,蘭若四萬。其鄉村群眾公共所立奉佛之所,叫作「佛堂」。開元十五年(727)曾敕令拆除天下村坊佛堂小者,功德(佛像等)移入近寺(見《佛祖統紀》卷四十)。但是當時的寺院、蘭若、佛堂的制度如何,現在已難以詳考了。至唐‧百丈禪師創立禪宗寺院的清規(維持寺院清淨的規約),設置十務,分司各事(見《景德傳燈錄》卷六)。但是百丈所定的清規久已失傳,詳細情況不得而知。當時佛教各宗已先後成立。為住持者,身居一寺之主,各以其所秉承的宗派義理,傳授學人;其時寺院似無嚴格的宗派繼承問題。到了唐末以後,由於禪宗衣法相傳的習慣,於是寺院的住持有了世代的標稱,如南宋初正覺為天童寺的第十六世住持。然而那時寺院的修行法則還是隨著先後住持所秉承的宗派不同而時有變更的。住持所秉承的宗派與寺院的世代並不發生連帶關係。到了元時分天下寺院為禪、教、律,各守其業,不得變易。於是法派與寺院成了固定的關係,逐漸形成明清以至近代所通行的寺院制度。
近代的寺院大致分為兩類︰一類叫作「叢林」或「十方」;一類叫作「小廟」或「子孫」。每個寺院都必定屬於一定的宗派,世代相承,很少任意更改的。然而其寺院對於本宗派的教義和修行法則多不講習,漸成有宗派之名,並無宗派之實。其十方寺院住持的繼承,多是師徒關係,經過傳法手續而確定。由前任住持以「法卷」寫明歷代傳承,授與弟子,成為法徒。一代住持可以有幾個或更多的法徒,繼承住持時在法徒中選任。十方寺院可以開堂傳戒。子孫寺院住持的繼承,也就是師徒關係,是由於住持為弟子剃度,成為剃度徒,一住持可以有眾多剃度徒。到繼承住持時在剃度徒中選任。子孫寺院是不許開堂傳戒的。凡寺院在其法派相承中有相接近的,稱為「本家」。寺院中如有重大事務或爭執,可以邀請本家的住持共同討論或調解。子孫寺院經本寺子孫的同意,可以改為十方;十方寺院則不許改為子孫寺院。一般而論,寺院是不許買賣的,但是子孫寺院經雙方同意,可以表面是讓而實際是有代價的。
寺院的組織,在唐代是由三綱(上座、寺主、維那)共同負責全寺事務的。三綱的人選由政府任命。到了宋代,寺主由當地州官和群眾備文邀請。宋人文集中常有請某某法師住持某寺的疏文。至於上座、維那等職便由寺主委任了。寺主改稱為住持,是由百丈禪師創立清規時定名的,意謂安住而維持佛法。世俗又稱住持為「方丈」,意謂所住的地方狹隘,只有方丈之地。王簡栖《頭陀寺碑》中說︰「宋‧大明五年始立方丈茅茨。」又相傳唐高宗時王玄策奉使到印度,過維摩居士故宅基,用笏量之,只有十笏,所以號為方丈之室(見《法苑珠林》〈感通篇〉),從此相沿稱住持為方丈。住持位居僧堂之首,故又稱為堂頭大和尚。子孫寺院的住持,除本人願意讓位外,一般都是終身任職。叢林寺院的住持,一般是六年一任,但可以連任,也有實行終身制的。住持退位以後稱為「退居和尚」。
百丈清規所立十務,是管理全寺勞作事務的。相傳百丈清規曾推行到全國的禪宗寺院,但是百丈清規到宋初已失傳,當時稱為「古清規」。現在只有宋‧楊億撰〈古清規序〉一篇(見元‧德煇編《敕修百丈清規》卷八)。宋元時各寺都有自己的清規,內容不盡相同。宋‧圓悟克勤的後嗣無量宗壽禪師有《日用小清規》;元‧中峰明本禪師有《幻住庵清規》。宋‧崇寧二年(1103)宗賾編《禪苑清規》十卷,他在〈序〉中曾經說︰「叢林蔓衍,轉見不湛。加之法令滋彰,事更多矣。」咸淳十年(1274),惟勉編《叢林校定清規總要》二卷,〈序〉中也說︰「朋輩抄錄叢林日用清規,互有虧闕。」元‧至大四年(1311),一咸又編《禪林備用清規》,序中說到各家清規「或以僧受戒首之,或以住持入院首之。」但是一咸卻以「祝聖」(祝皇帝壽)、「如來降誕」二儀冠其前,並且說其書只是備而不用。由此可見宋元時各寺清規甚為繁雜,各各不同。但都不叫作百丈清規。到了元‧至元四年(1338),德煇根據一咸所編,參考諸家,撰成《敕撰百丈清規》,始用百丈標名,實質是與百丈原制迥不相同。明‧洪武十五年(1382)、永樂二十二年(1424),先後敕旨推行清規。英宗正統七年(1442),又敕令重刊施行。可見清規的發展,由百丈創始,逐漸演變成為敕撰,以政府的命令加以推行,封建勢力逐步控制寺院,使佛教為封建主義服務;寺院的組織也喪失了佛教原來的平等的精神,塗上了封建主義的色彩。
寺院組織,除住持外,設有四大班首、八大執事等。四大班首是指導禪堂或念佛堂修行的;八大執事是專管全寺各項事務的。四大班首即首座、西堂、後堂、堂主。首座由住持聘請年高德劭的尊宿擔任,為全堂修行的模範,掌禪堂中號令之權。東為主位,西為賓位。本寺住持為主人,相當於東堂首座;其輔助住持教導修行的,待以賓禮,稱西堂首座,簡稱西堂。禪堂中原分為前堂後堂,總負其責的稱首座,或前堂首座;於是分任後堂責任的稱後堂首座,或簡稱後堂。堂主是在首座之下負責禪堂或念佛堂中事務的。在禪堂中的座位,門東是維那之位;門西順序為住持、首座、西堂、後堂、堂主的座位。也有在禪堂後方中間設一木龕,叫作「維摩龕」,專供方丈入堂坐禪時使用。
八大執事是監院(庫房負責人)、知客(客堂負責人)、僧值(又叫糾察)、維那(禪堂負責人)、典座(廚房、齋堂負責人)、寮元(雲水堂負責人)、衣鉢(方丈室負責人)、書記。監院綜理全寺事務,掌管全寺經濟。知客掌管全寺僧俗接待事宜。僧值管理僧眾威儀。維那掌管宗教儀式的法則。典座管理大眾飯食齋粥。寮元管理一般雲遊來去的僧侶。衣鉢輔助住持照應庶務,調和人事。書記職掌書翰文疏。八大執事都是每年一任,由住持任命之。
藏蒙喇嘛寺院的組織︰第一叫「智果」,又叫「古學」,即是「呼圖克圖」。第二是「赤巴」,即戒行高深,經典嫻熟的住持,是寺中最高領導人,三、五年一任;較小寺院叫「堪布」。其下有掌經喇嘛,叫作「翁則」,負誦經課程及解釋疑義之責。鐵棒喇嘛,叫作「格果」,負督察喇嘛勤惰,有懲罰喇嘛及維持佛法之責。法神喇嘛,名叫「接巴」,負決疑卜筮之責。「根察」負統籌全寺事務,監察全寺出納。管家喇嘛,叫作「根巴」,掌管寺內財產及收支事宜。充本喇嘛,叫作「涅巴」,負經管貿易之責。(中略)
子孫寺院只由本寺僧侶居住,不接待外來僧眾。僧眾在外雲遊參學時可以到十方叢林居住,叫作「掛單」或「掛撘」。「單」是指僧人的行李,掛單便是將行李安放起來,暫不他往的意思。僧人住進寺院,首先住在雲水堂,言其如行雲流水,過而不留。在雲水堂住相當時期以後,經本人要求和住持同意,可以進禪堂或念佛堂,成為寺中的基本僧眾。住雲水堂可以隨時他往;住禪堂或念佛堂後,如要離寺他往,只能在每年正月十五日或七月十五日提出申請告別。禪堂或念佛堂的僧眾名額有一定的限額。
◎附二︰印順《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第十三章第三節(摘錄)
「寺」是中國字,是什麼意義﹖為什麼用來稱呼佛教的僧眾住處﹖福井康順博士以為︰寺是「祠」與「畤」的演變。《說文》說︰「寺,廷也。有法度者,從寸,ㄓ聲。」這是依漢代當時流行的廷寺而說,不可能是寺的本義。「寸,法度也,亦手也。」(《說文》)。寸與手,形象是相近的。這個字,從ㄓ(可能是「土」)從寸,像手裏拿著什麼。寺的本義,是古代政教領袖的近侍。甲骨文雖沒有發現,但《周禮》〈天官〉說︰「寺人,掌王之內人,及女官之禁令。」《詩》〈秦風〉說︰「寺人之令」。〈大雅〉說︰「時維婦寺」。寺──寺人(侍),是執掌傳達命令的,但重在內廷。由於長在王室內廷,所以「婦寺」連稱,同屬王的近侍。這是「寺」的本義,起源一定很早。王的近侍,會參與機密,所以寺人勃鞮,會奉命來襲殺晉公子重耳;後又向晉文公報告變亂的機密(《國語》)。這是廷內的近侍,後來用閹者,所以宧官稱為寺人。古代是祭政一致的,後來才漸漸的分離。在宗教方面,是祭五帝的「畤」,在郊外祭祀,所以加田而成為畤。可能祭禮由寺人(潔淨的)籌備經理,也就稱之為畤。這與「祠」一樣︰「司」為王管理事務,審核查察(伺)的。在祭祀方面,就加示為祠。祠是祭祀。如《漢書》說︰楚王英「尚浮屠之仁祠」。祠佛(依佛法,應稱為供養佛)用花、果、香、燈明,不用犧牲的血祭,所以說「仁祠」。其後,才演化祠堂的祠。(司在政治方面的發展,略)寺在政治方面︰古有三公、六卿,起初都是從王室而轉治對外政務的(如尚書,中書,都是這樣)。從漢以來,三公所住的稱為府,六卿所住的稱為寺,其實,王廷、府寺,都可以通稱為寺的,如《漢書》〈元帝紀註〉說︰「凡府廷所在,皆謂之寺。」左思《吳都賦》說︰「列寺七里」。寺,成為王廷,一切政治機關的通稱。「畤」是天子祭五帝的,在一般人心中,並不熟悉。佛教採取畤而又簡化寺的可能性,是難以想像的。我們應注意的是,中國古代,服裝、建築住處,是有等級的。人民的房屋,高度是有限制的;如飛簷、黃(彩色)牆等,人民是不能用的。王家與官寺的建築形式,宗教是不限止的,如孔廟、佛寺。中國佛教的寺,不是印度式的,是中國廷寺式的。一般的稱為寺,佛教的也是寺,是佛寺。後來道教的建築物,稱為「宮」、「觀」,也都是王家建築的名目。佛教供奉佛菩薩的,稱為「殿」,殿是帝皇御朝論政的所在。知道中國佛寺是取法「府廷所在」的形式,那末佛寺的名稱可以了解,與塔不相同的理由,也可以明白出來。(中略)
《決定總持經》說(大正17‧771b)︰「佛滅度後,處於末學,為其世尊興立功德︰五百塔寺、講堂、精舍,以若干種供養之具,而用給足諸比丘僧。一一塔寺所有精舍,百千比丘遊居其中。」
立五百「塔寺」,為世尊作功德,也就是為了供佛而立塔。塔以外,還造了講堂、精舍,這是供養僧眾的。「一一塔寺所有精舍」,精舍是屬於寺塔的,為百千比丘的遊居處。經文雖是過去佛事,而釋尊滅度以後的印度佛教,正是這樣。以塔為主,含得講堂與精舍,是大乘佛經所說的,「塔」的又一意義。所以「塔」是供奉舍利的,「寺」是取法於當時府廷建築的,「起佛寺,立塔」,初期的譯典,是有明確分別的。支讖在《般舟三昧經》中,持五戒、八關齋的地方,也是稱為「佛寺」的。康僧會《舊雜譬喻經》說︰「獼猴到佛寺中,比丘僧知必有以」,「寺」也是比丘眾的住處。漢以後,「府廷所在,皆名為寺」的稱呼,漸漸過去,「佛寺」的初義也淡忘了。「寺塔」的複合詞,普遍的流行起來。大乘經不斷傳來,實際是僧眾住處而稱之為塔,也是重要的因素。「塔寺」結合詞,被誤解為寺等於供養舍利的「塔」,有的就直譯stūpa為「寺」了!不過中國佛教界,(佛)寺始終是供佛(佛塔、佛像)、弘法、安住僧眾的道場。
〔參考資料〕 《洛陽伽藍記》卷三;《歷代三寶紀》卷三;《古今譯經圖紀》卷一;《辯正論》卷三;《廣弘明集》卷十五、卷十六;《釋迦方志》卷下;《近代中國的佛教制度》(《世界佛學名著譯叢》 );道端良秀《中國佛教社會經濟史の研究》。
源於《盂蘭盆經》的佛教故事。在中國流傳甚廣,曾經是無數圖畫及戲曲的題材。故事敘述佛陀的大弟子目連拯救亡母出地獄的事。「目連」原名為「大目犍連」(Mahā-mo-ggallāna),「目連」為其略稱。
《盂蘭盆經》為西晉‧竺法護譯。經中敘述目連始得六通後,想要度化父母以報哺育之恩,卻發現亡母生於餓鬼道中。目連盛飯奉母,但食物尚未入口便化成火炭,其母不能得食。目連哀痛,於是乞求佛陀。佛陀告訴目連,其母罪根深結,非一人之力所能拯救,應仗十方眾僧之力方能救度。於是教他在七月十五僧自恣日,為父母供養十方大德眾僧,以此大功德解脫其母餓鬼之苦。
此經的基本思想就是以供僧的功德救度已亡故之父母。由於本經強調孝道思想,所以頗受國人重視。梁武帝於大同四年(538)七月十五日,在同泰寺舉辦第一次盂蘭盆會。到唐代,盂蘭盆會便廣泛地在民間流行。直至今日,盂蘭盆會已成為中國民俗的一部分。
隨著盂蘭盆會的盛行,目連救母的故事便廣泛的在民間流傳。代表這種流行的,便是變相(佛經故事圖畫)和變文的流行。唐人畫目連變相者不只一家;而在變文方面,敦煌發現的目連救母變文就有十六則。稱為《大目乾連冥間救母變文》、《大目犍連變文》或《大目連緣起》、《大目連變文》等。其中倫敦不列顛博物館藏編號S-2614的《大目乾連冥間救母變文》首尾完整,被收入《大正藏》第八十五冊。
這些變文是唐人所作,是歷代目連戲曲中時代最早的,但這時的故事已有一些演變,添加了許多情節和描述。先是目連遍歷地獄尋母不獲,後憑藉佛陀的錫杖才得入阿鼻地獄見母。然後又承佛陀親臨地獄,放光動地,大破地獄,於是目連母轉成餓鬼。目連又依佛喻廣造盂蘭盆,出其母於餓鬼道而成為黑狗。目連引黑狗七日七夜誦經懺悔,才又得轉人身。於是目連乃勸其母求生西方佛國。
在這個引申的故事裡,佛陀的威神之力被極力強調,這是與原經不同的。此外,變文中讓目連之母歷經地獄、餓鬼、畜生三惡道。對三惡道中的種種苦處極盡描繪之能事。這也是變文的一大特色。
宋真宗時(998~1022)曾明令禁止講唱變文。但目連救母的故事並沒有隨之銷聲匿跡。現在可知的資料有元末明初的《目連救母出離地獄升天寶卷》;明‧鄭之珍有《目連救母行孝戲文》三卷(一百齣),為元明最弘偉的傳奇之一;清人又擴大而成為十本的《勸善金科》。
總的來說,目連救母的故事一直是中國民間最受歡迎的佛教故事之一。一再成為俗文學的題材。它所強調的佛力救度和對地獄、餓鬼、畜生道的慘狀的描述,也表達了民間信仰對佛教接受的程度和風貌。
〔參考資料〕 《盂蘭盆經》;周紹良‧白化文編《敦煌變文論文錄》。
應佛教之信仰、崇拜、儀禮之需要而作的一切造型美術。與基督教美術並稱世界二大宗教美術。
佛教本來並不注重美術,然教祖釋迦入滅後,在家信徒間對釋迦遺物的崇拜,尤其是安置佛舍利的佛塔崇拜頗為盛行,因而促使佛教美術產生多樣化的發展。其歷史發展,大體可分為三個系統︰(1)小乘美術︰以根源於早期遺物崇拜之風的佛塔為中心。繪畫、雕刻方面則以故事圖為主題。爾後造像盛行,所作佛像風格呈現的是歷史性佛陀之形像。其範圍包括印度的初期美術及錫蘭、東南亞等南傳佛教諸國的美術。(2)大乘美術︰以尊像的製作與崇拜為中心。所作尊像多屬表現理想化之佛、菩薩、諸神的雕像及畫像。另外,又依宗派的不同,而有淨土教美術、法華經美術、禪宗美術、密教美術等區別。此系源自印度,經中亞傳入中國、日本而甚為蓬勃。不過,中亞及中國初期仍盛行小乘美術。(3)密教美術︰西元七、八世紀時興起於印度。此系除宗教儀禮與美術關係密切外,更攝取印度教諸神圖像,製作多面(如三面、十一面等)、多臂(如四臂、八臂、千手等)的異型尊像及怒髮怒顏、手持武器的忿怒像等,增加甚多尊像的種類。又因密教於修法時,供有按照儀軌(修法的規定)配置的曼荼羅(如兩界曼荼羅、尊勝曼荼羅、安鎮曼荼羅、北斗曼荼羅等),故中國、日本亦有根據此圖來描繪諸尊的情形。爾後密教美術分二支,一支經中國傳入日本,成為平安、鎌倉時代美術的主流;另一支由尼泊爾入西藏、蒙古及中國東北,促成藏傳佛教美術的發展。
關於佛教美術的特色,玆依建築、雕刻、繪畫、工藝四方面,略加說明︰
(一)建築︰佛教建築形式多樣,玆列舉數種略述如次︰(1)佛塔︰即印度所謂的窣堵波。因受信徒熱烈崇拜,而成為佛教特有的建築。位居建築群(伽藍、寺院)的中心。印度古塔呈覆鉢形(半球形),四周圍以欄楯,塔門敞開,建材為磚或石,其特色是平面直徑較塔身長。後來塔身逐漸增高,在山崎曾有遺蹟留存。其後,此制傳入中國、日本,不僅促進磚或石造雁塔、喇嘛塔及木造塔婆(三重塔、五重塔等)的發展,更有木多寶塔、石造五輪塔、寶篋印塔等新形式產生。此外,緬甸、泰國、錫蘭等地也有各具本國特色的覆鉢式塔。(2)石窟︰自古盛行於印度。後更遠播至阿富汗、中亞及中國等地。由於其集建築、雕刻、繪畫於一身,故對佛教綜合美術的發達助益甚大。今存頗多遺例,著名的有印度阿旃陀石窟、中國的雲岡石窟、敦煌千佛洞等。(3)祠堂︰隨著佛像製作與崇拜的盛行,奉祀佛及諸尊像的祠堂遂被普遍設立。但在印度,其重要性不若佛塔。至傳入中國,始成為佛教的主要建築。其名稱依所奉本尊的不同,而稱為佛堂、阿彌陀堂或觀音堂等。寺院中最主要的祠堂(多為佛堂),在印度稱根本香堂,在中國稱為大雄寶殿,在日本則稱為金堂(或本堂)。(4)僧院(vihāra)︰為僧眾所居的住房,又稱僧坊。印度的僧院如同祠堂。初為木造,後為磚造或石造。形式是方形,三面羅列房室,中央是大廳。與中國、日本的木造三面僧坊之形式類似。另有用方形厚壁圍繞中庭,四面房室布置井然的僧坊制,始於犍陀羅,普及於中印度,現存的印度石窟有多數僧院遺蹟留存。
此外,亦有用於說法及其他法會的講堂、附屬於僧院的各項建築等。此等堂塔形成一座伽藍(即一寺院)。在中國,主要以七堂塔為一單位,成立所謂的七堂伽藍制。爾後此制亦傳入日本。關於七堂的種類與布置,因宗派、用途、名稱、建材、地域、時代之別而呈多種風貌。
(二)雕刻︰其起源係為了莊嚴佛教建築。在古印度早期,盛行依據佛傳、本生譚等佛教故事圖所刻的浮雕。後因佛像崇拜風氣蓬勃,以及大乘佛教興起,乃使種種佛、菩薩及諸神雕像的製作漸趨普遍。至密教時代,更增加許多異型尊像。此等尊像原則上依類別的不同,而呈現各種形態。如佛陀是根據釋迦形像的如來形,菩薩是模仿世俗貴人之姿的菩薩形,剃髮的佛弟子及僧眾是作僧形(比丘形),明王及天部的一部分作忿怒形。然也有例外,如大日如來作菩薩形,地藏菩薩作僧形等。爾後隨著佛教的東傳,東亞諸國亦製作、崇拜各具本國色彩的尊像。但所製尊像的形貌仍多少保存印度的風格。此外,密教對諸尊像的印契與持物皆有所規定。
造像在印度,於貴霜時代後期興起。至五、六世紀笈多時代產生最圓熟的作品。但八、九世紀以後,因密教諸尊的出現,在造型上呈衰退之勢。故至十二世紀終告消滅。遺品大部分為石雕,然在犍陀羅、阿富汗等地亦盛行金屬(銅)像及泥塑雕像。在中國,造像活動之盛凌駕印度,其年代可遠溯至二世紀後半,所造之像主要為大乘諸尊像。北魏與唐代前期為中國造像史的二大顛峰。遺品多為石像、金屬像、塑像及乾漆像。木造像則較少。中唐以後,密教雕刻亦頗流行,但遺品幾乎不存,到宋代,佛像雕刻漸趨衰微。
朝鮮、日本的佛像完全受中國影響,與印度並無直接關係。朝鮮的佛像係以取材自中國北魏、北朝形式的三國時期作品及依據唐代形式的新羅統一時代作品為代表。日本佛像則吸收三國時代的朝鮮與隋唐樣式。其種類有金銅像、塑像及乾漆像等。但石像甚少。又自平安至鎌倉時代,密教雕刻最為繁榮,且隨淨土思想的普及,其本尊與菩薩的雕像亦甚盛行。
(三)繪畫︰佛教繪畫的產生亦與雕刻同出一轍,是從莊嚴建築內部開始,並以佛教故事(佛傳、本生譚)為主要畫題。一般古繪畫多已湮滅,現存者大體為石窟壁畫。其中,印度阿旃陀石窟、阿富汗巴米揚石窟、中國敦煌千佛洞等地的壁畫均甚有名。此外,在中國、日本,描於寺壁、扉、柱、天井等處的壁畫畫題,不僅取材自佛教故事圖,同時也依據取材自各種經典的變相圖(如維摩經變相、法華經變相、華嚴經變相等);而懸掛在壁上,作為禮拜對象的佛畫,則有單獨像、三尊像、群像等多種。又與禪宗有關的水墨佛畫亦頗盛行。在密教,則經常製作諸尊的畫像,並用之於修法。其中,曼荼羅為特有的密教繪畫。在西藏及日本,此類作品都留傳甚廣。
(四)工藝︰在佛教工藝品中,以舍利容器的年代最為古老。其材料有金屬(金、銀、銅)、玉、石、木等類。此容器多埋於佛塔之中。在印度有西元前四世紀的遺品留存。而中國及日本的塔婆亦以埋有舍利容器為原則。此外,有一般佛教徒稱之為「佛具」的器具,其種類可分成︰
(1)堂內或尊像之莊嚴具︰如天蓋、幡、纓絡、華鬘等。
(2)供養具︰如香爐、燭臺、華瓶、華籠、盤等。
(3)樂器︰如梵鐘、金鼓、磬、銅鑼、鈴、木魚等。
(4)容器︰如經箱、袈裟箱等。
(5)僧人所持之物︰如袈裟、錫杖、數珠、鉢、如意等。
在密教,用於修法之用具稱為法具或道具。有金剛杵(獨鈷杵、三鈷、五鈷)、金剛鈴、羯磨、禮盤等。此外,建築方面有櫥子、龕、佛壇、燈籠等。
◎附一︰中村元、肥塚隆合著〈印度の佛教美術〉(摘錄自《世界佛學名著譯叢》{91})
(一)古代初期的美術
〔孔雀王朝〕 這裏所謂「古代初期的美術」,是指西元前五、六世紀至西元後一世紀之間的美術史。當時的印度由於婆羅門教不崇拜神像,耆那教的美術作品也幾乎不存在,因此,印度初期的美術在實質上,是以佛教為主題的美術。
佛教徒的宗教藝術開始於西元前三世紀,如前所述阿育王在全國各地建築佛塔和石柱。這些石柱頂端的雕刻都相當講究,除了在勞利亞‧南旦格當地的例子外,目前還有五個遺蹟可資佐證。其中以鹿野苑出土的獅子柱頭最為精緻,是雕刻的上品,一直保存得很好。雕像是以寫實的手法,將毛髮與腳趾以強勁的手法表現出來。這種表現可能是沿襲波斯阿凱梅尼斯王朝的傳統,但在式樣上,卻和波斯迥然不同。以安置動物石雕的蓮花瓣而論,波斯王朝雕刻的花瓣呈垂直狀;但是阿育王柱的花瓣卻有鼓起的變化。另外在動物形體表現方面,前者硬而平板;後者則富有彈性及變化。上述的樣式並非印度傳統的樣式,很可能是經由巴德利亞,傳入印度的希臘化藝術。
除了柱頭雕刻之外,起源於阿利安生活信仰的數個守護神像,也可能是當代的作品,這種守護神像的代表作品有︰巴特那郊外迭達剛吉出土的「夜叉女神」和摩突羅郊外出土的「夜叉女神」,但兩者的造形並不盡相同。有人認為前者是西元前後期的作品,但由於該作品採西方樣式,再糅合印度固有的傳統,因此有人堅持是孔雀王朝末期的作品。摩突羅郊外出土的作品,便純粹保留了印度純樸、稚拙的樣式。
〔不畫佛陀的佛傳圖〕 佛教美術發展到巽伽王朝,就開始出現以釋尊的生涯為主題的佛傳浮雕。這些浮雕大都雕刻在石造佛塔塔門以及欄柵上。
初期佛傳圖最大的特色是︰不畫釋尊的形像。例如︰在巴路特出土的「伊羅鉢龍王禮佛圖」上的中央空白處,僅用伽羅希底文寫著︰「Erapata nāgarājā bhagavato vadate」(伊羅鉢龍王朝拜釋尊);而在合掌下跪的伊羅鉢前面,卻沒有畫出佛陀的形像,僅在樹根處放著一個方形的台座。以聖樹(菩提樹)和台座象徵佛陀的坐落處。此外,暗示佛陀存在的東西還有足跡、傘蓋、經行石和佛塔等,這些東西有時候會單獨出現,但大多數是數件事物配合而成,使人藉著它們而緬懷釋尊的偉大事蹟。
本生圖為表現釋尊前世形像的浮雕,但是圖中由誕生到入滅,卻完全沒有釋尊前世的形像出現,理由是︰印度阿利安人並不崇拜偶像,而且佛教徒認為佛陀超乎常人,一旦進入涅槃後,其形像是無法窺視的,因此佛教徒的崇拜對象僅止於佛塔以及聖樹。
〔巴路特〕 西元1873年,康尼罕在馬底亞布拉提休州北部的巴路特村,發現了著名的佛塔遺蹟。佛塔塔門和欄柵上共刻有︰夜叉女神像、佛傳圖、本生圖、佛教聖地圖、動植物紋樣和人物胸像等浮雕。
夜叉神像和夜叉女神像的浮雕,其輪廓大都與背後壁面成直角,頂多沿著輪廓稍作圓形修飾而已,雕像表面缺乏變化。最遺憾的是,神像雖是高浮雕,但是沒有立體感,從側面觀看,整個胸部就像被合掌的手背壓住胸口般,雙腳雖然向兩側打開,但是肢體的動態僵硬不自然,這是因為肉體的各部分都是機械性地連接而成的,因此缺乏統一感。
支配巴路特浮雕的是︰平坦的面以及刻在上面銳利、明確的線條。這種雕刻線所表現出來的形像並不自然,但是能夠予人一種明快的感覺,這種特色就成為巴路特雕刻深具魅力的地方。當時因為透視圖法尚未發達,因此無法表現出遠近關係,譬如︰在表現一個四角台座時,從台座的正面描繪出側面,並且由台座的正上方,把所觀察的實像雕刻下來,因此大地就直接成為背景,使原本是遠近的關係變為上下關係,這就是印度雕刻的特色。
在東門的石柱上雕刻著巽伽王朝統治時代的刻文,此刻文被認為是西元前150年左右的作品;但也有人就刻文的書體,提出該遺蹟是西元前125至175年間的作品之論調;其他還有許多說法,但以該刻文是西元前一世紀初期的作品之說法最為有力。
〔佛陀伽耶〕 佛教雕刻除了巴路特出土的作品外,還有西元前一世紀中葉的佛陀伽耶欄柵,目前,這些原本是圍在大精舍四周的欄柵,已經被陳列於當地的博物館內。佛陀伽耶的浮雕脫離了巴路特的平面性,人物的軀體富圓滑感,人體各部位的接合處也都自然有神。其中最大的轉變是,佛陀伽耶的浮雕已經不再受柱寬的限制,夜叉女神或其他高浮雕的神像,較過去的作品更有立體感。
另外,在說法圖和聖地圖中存在著一種留下空白的表現,這種表現是巴路特或山崎浮雕上所看不到的。同時,佛陀伽耶的浮雕還出現有翼飛馬、半人魚和半人馬等作品,這很顯然是受了希臘文明的影響。
〔山崎〕 在古代商業城巿維底加近郊的山崎山丘上,遺留有西元前三世紀至西元後十二世紀的佛塔、佛堂和僧院等遺蹟,這些遺蹟的歷史可追溯至阿育王建造石柱和開始用紅磚堆砌小型佛塔的時代。
三座佛塔中的第一座是阿育王塔,在巽伽王朝曾經加以整修。除了石製欄柵外,在四面的入口處也加建塔門。雖然欄柵沒有任何浮雕裝飾,但是塔門上卻刻滿了浮雕;南門上刻有薩達瓦哈那朝,一位工匠捐獻給希利夏塔卡尼國王的銘文。根據近代研究,希利夏塔卡尼國王在位年代約在一世紀初期。不過最耐人尋味的是,佛塔不同樣式的四座塔門,依其完成的年代以南門最為古老,其次依序是北、東、西,不過,年代間的差距均不超過一世紀。
山崎出土的浮雕,和巴路特、佛陀伽耶出土的浮雕最大的差異是︰前者的刻紋深,能微妙地將細部凹凸處表現出來。而且由於紋路深,一旦經陽折射,會產生陰影,更強調了雕像的立體感。南門的年代最早,其平板的感覺也較強烈;但是其他三門所表現的神像充滿圓滑感,充分表現出柔美與優雅的線條;雖然對事物遠近的表達不夠成熟,但是,卻因為採用新的斜雕法,使浮雕藝術更向前邁進一步。所謂斜雕法,就是將實物的表面或側面雕刻在石塊表面,從偏斜的視點補捉實物的影像。除此之外,再加上深刻法所產生的陰影,自然能表現出立體感。有關樹木的雕刻,特別強調樹葉的纖細,在表達方面,摒除呆板、墨守成規的手法。斜雕和深刻雖同屬突破性的一環,但是它們偏重於觀念性模型化的表達,在寫實上似嫌不足。
第二佛塔只有欄柵和浮雕,沒有塔門,同時,也見不到佛傳圖與本生圖的蹤跡。浮雕的樣式樸實,略帶平板感,可能是西元前二世紀的作品。第三佛塔只留下南門,浮雕的表現不似第一佛塔西門般具有緊湊氣勢,可能是一世紀中葉的作品。
(二)佛教美術的發展與衰微
〔佛像的出現〕 朱木拿河畔的古城摩突羅,位居通商要衝,自古就是繁榮的商業都巿。這裏有許多佛教和耆那教的寺院,同時也是克利修那信仰的中心地。過去,摩突羅屢遭異族入侵,城巿的建築被毀壞無遺,如今僅能從遺蹟中的石雕作品,遙想古代繁榮的情形。
摩突羅地區的美術盛期是始於西元前一世紀末,在薩喀族的統治下逐漸萌芽。在第一貴霜王朝時代(一世紀中葉~二世紀前半)中,摩突羅仍然受制於薩喀族,直到迦膩色迦王上任的第二貴霜王朝時代(二世紀中葉~三世紀前半),佛教美術才得以大力發展。此期是佛教美術的最盛時期,並一直發展到笈多王朝時代(四~六世紀)。雕塑佛像所用的石材,都是來自希克里所產帶有黃白斑點的紅色沙岩。現今考古學家在恆河平原進行廣泛挖掘工作,他們發現︰出土的雕刻作品在材料上幾乎相同,而且,製作手法也都屬於摩突羅派。由此可知,摩突羅在佛教美術發展史上自有其重要性。
巴基斯坦西北部的犍陀羅,昔日是貴霜王朝的中心地。由於地處東西文化交流的要地,因而其美術作品帶有極為濃厚的西方色彩。一世紀末左右,犍陀羅首度出現以人體表現佛陀形像的雕像,這種人體雕像隨即影響摩突羅的作品,後者在二世紀初期也出現佛像,不過在樣式上卻與犍陀羅大異其趣;摩突羅的作品純粹以印度傳統為基礎。
在摩突羅西郊卡多拉發現的佛像,充分表達了摩突羅佛像初期的特色。該佛像的體軀有重量感,左肘張開,具有無比的雄渾力,雙眼炯炯有神,口部緊閉;頭頂的髮髻呈卷貝狀,髮際光滑潔淨;身披輕紗,隱約可見其圓滿的肉體;從左肩到盤坐的大腿之間,刻有凹凸幅度非常大的粗褶,佛像的台座刻著「菩薩」的銘文。初期摩突羅的如來佛像,也都用「菩薩」來命名。這種作法有人認為,過去遵循傳統不展示佛像的摩突羅美術,為了配合犍陀羅的美術造型,因此,才開始用「菩薩」的名稱。
〔摩突羅雕刻的種種特色〕 從純印度傳統出發的摩突羅佛像,隨後也受到犍陀羅的影響,其中最顯著的是在衣服的表現︰從過去的右肩改為通肩的披法,甚至有了領端向外摺的特徵。不過,這種改變很可能已是二世紀末期的事。在此之前,摩突羅佛像仍然保有其獨特的風格,例如︰螺髮覆蓋整個頭部,在最上端梳個髮髻。摩突羅佛像首度出現於佛傳圖後,才有膜拜像的雕刻,但是現今發掘的遺蹟中,膜拜像的雕刻多於佛傳圖的雕刻。
摩突羅除了雕刻佛像外,還有耆那教祖的雕像。初期的優秀作品首推捐獻板。女性像是摩突羅美術雕刻中最富有變化與特別經過潤色的作品。雕刻在佛教及耆那教佛塔欄柵柱上的夜叉女神像幾乎全裸。除此之外,還有男女合歡圖,這後來成為印度教美特娜像的先驅。另外,在摩突羅美術雕刻中較重要的是,穿著富有伊朗風味服飾的貴霜王朝諸王和戰士們的雕像。
〔笈多佛像的完成〕 摩突羅雕刻發展到三世紀末時,就逐漸趨於形式化。不過,在五世紀初期進入笈多王朝時,卻又再度呈現生動的氣象。最近在摩突羅西郊布提西瓦出土的佛立像,在台座上刻著「笈多紀元115年」(西元434年),今天被視為珍貴的作品。另外,在查瑪布羅出土的佛像特徵是︰眉毛雄勁、雙眼微張、豐唇、下顎飽滿,神態極為沉著、莊嚴,雙耳特長且耳翼凹凸非常明顯;通肩的袈裟緊緊地裹住身體,衣服的褶紋是用近乎U字型的陽刻線表現。在具有「施無畏印」的佛像背後,殘留著未完成修飾的部位與上肩部連在一起(貴霜王朝的摩突羅佛像也有此例),手指間呈現縵網狀。當初此佛像的背部十分光滑華麗,只是目前已經破損不堪,真是一大憾事。
五世紀時,鹿野苑的雕像活動突然大為盛行,而且有凌駕摩突羅之勢;但兩者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出土於鹿野苑的初轉法輪像,毫無衣褶刻線是其特色。微閉的雙眼,冥想的表情,再配合朱納所產的黃白色沙岩,整個雕像呈現出優美而靜默的氣息。這段時期的雕刻主要是以膜拜像為主;浮雕的佛傳圖在貴霜王朝的摩突羅已經衰微,圖案也漸趨簡化,神話色彩減弱,偏向於描述佛陀的四或八個重要事蹟,這種傾向至笈多王朝更形強烈。然而這並不表示人們對佛傳圖的關心降低,只是將說法圖轉以繪畫來表達。不過,出土於鹿野苑的佛傳圖浮雕,則為例外。
〔佛教美術的末期〕 七世紀中葉,佛教隨著戒日王王國的崩潰,而急速衰退,印度教即起而代之。佛教在八世紀中葉到十一世紀初期,接受波羅王朝的庇護,在恆河下游的比哈爾和孟加拉兩地擴大勢力,後來,由於受到伊斯蘭教的壓迫,遂於十三世紀初期消失於印度本土,改向尼泊爾、西藏等地發展。
此期的「從天降下圖」,雖然繼承了鹿野苑派的傳統技巧,但是身體的各部位不自然,而且欠缺平衡感與整體性,也無法表現出鹿野苑派所具有的崇高精神。佛陀和另外二神足下的階梯,象徵佛陀從三十三天降下人間;其右方是帝釋天,左方持傘竿者是梵天,在梵天下方跪坐、合掌的是烏特帕拉瓦那比丘尼。雖然「從天降下圖」取材自佛傳,但是一般人都將它視為膜拜像。另外,在波羅時代完成的觸地印坐佛(表示降魔成道)的四周,出現表示誕生、初轉法輪、涅槃、千佛化身、從天降下、平服醉象、獼猴奉蜜等有關釋尊八相的圖示,不過,神話的成分已經相當薄弱了。
此期的佛教已經逐漸和印度教融合,趨於密宗體系,最後終於發展出金剛乘佛教。金剛乘教派以「本初佛」(普賢王如來)為根本佛,進一步產生五禪定佛,即所謂的毗盧舍那、阿閦、寶生、阿彌陀、不空成就五佛,五佛各有配偶,由五佛生出無數尊神,形成以本初佛為中心的大體系。在金剛乘體系內尚包括了多面多臂像和女性化的尊像。
此外,金剛乘教派規定信徒必須觀想諸神,同時,為了獲得功德而必須積極修行。其代表經典──《成就法鬘》,對諸神的膚色、姿勢、面數、臂數、願印、持物等都有詳細的規定。這種規定就成為造像的規範(儀軌)。然而,重視規範的結果,使得波羅王朝的美術成為注重外表修飾、缺乏生氣的形式化作品。
雖然在這個時期興起了青銅像的雕鑄,但是傑出的作品卻不多,大多和石雕一樣缺乏內涵。另外,在繪畫方面也有以經典為體裁的創作。遺憾的是,纖細、奢華的內容,在實質上仍然與石雕一樣,都是屬於形式化作品。波羅時代的美術,後來也盛行於東南亞、尼泊爾、西藏。
◎附二︰〈中國佛教美術〉(編譯組)
我國美術因佛教的傳入,而融和印度、波斯、希臘、羅馬、犍陀羅美術的精華,形成特有的佛教美術。其後更經僧侶的傳播,而影響及於西藏、蒙古、朝鮮、日本、越南等地。
我國的佛教美術,就建築、雕塑、繪畫三方面而言,情形略如下述︰
(一)建築︰我國佛教建築源自印度,但明顯地帶有漢化痕跡,其形式可分三類︰
(1)寺︰建於東漢明帝時的洛陽白馬寺,為我國佛寺的濫觴。當時為方便弘法,多設在都府城邑。至魏晉南北朝時,除平地建寺外,亦興起鑿窟造像之風。寺院格局為前有寺門,門內立塔,塔有佛殿,塔為全寺主體。隋唐的寺院則是佛殿與塔並重,塔建殿前。其後佛殿成為全寺主體,塔便立於寺旁,另成塔院。五代時期,寺院盛行造羅漢殿,供奉五百羅漢像。宋代佛寺的台階、勾欄繁雜,彩畫朱漆,金碧輝煌,頗能凸顯寺院的神祕莊嚴。然此時木造佛寺逐漸衰微。元代因受西藏佛教影響,故多塔而少寺。明清以來,佛寺建築日趨複雜。然現存佛寺均由清代所重修,已失原有的風格。其中,以五台山的南禪寺與佛光寺,年代最古。
(2)塔︰我國佛塔形制多樣,風格獨特,建築材料以木、磚、石為主,乃佛教建築的重要形式之一。依其塔型可分為︰
{1}樓閣式塔︰屬木造,呈角椎型。最早出現於東漢末年,至南北朝時成為塔的主流。洛陽永寧寺塔即為其代表,然已遭焚毀。唐代盛行仿木塔式的磚石塔,平面呈方形。宋以後演變為六角或八角形,一般高十三層。
{2}密檐式塔︰屬磚石造,呈炮彈型,第一層特別高,以上各層漸矮。平面為方形或八角形,塔內中空或實心,一般無柱樑斗拱等裝飾。如河南嵩岳寺塔、永泰寺塔、法王寺塔,及雲南昆明慧光寺塔、大理崇聖寺塔皆屬此類。其中,建於北魏的嵩岳寺塔為我國現存最古的塔。
{3}單層塔︰屬磚石造,多為墓塔。平面呈方形、六角形、八角形和圓形。初為中空,後變成實心。唐代嵩山會善寺的淨藏塔即屬此類。另外,亦有兩層重檐,頂上立磚者,如山東長清靈岩寺的惠崇塔即是。
{4}喇嘛式塔︰此類塔的基座平面為方形或十字形。塔身由肥短變為瘦高。正面設「眼光門」,內置佛像。有相輪十三層,最上為寶珠或小銅塔。清代多是日、月、火焰。外層呈灰白色,俗稱白塔。北平妙應寺舍利塔、山西五台山大塔院寺塔即屬此類。
{5}金剛寶座塔︰造形仿印度佛陀伽耶金剛寶座塔。於方形台基中央建大塔,四隅各設一小塔,故又稱五塔。初建於唐代,至明代盛行。雲南昆明妙湛寺塔、北京五塔寺塔即屬此類。
現今留存的佛塔多係明清時代所建。
(3)石窟︰模仿印度開窟建龕之風,興起於魏晉南北朝。其初期形制是洞底平面呈橢圓形,頂為穹窿形,有門窗。爾後洞窟平面由橢圓變為方形,或分前後二室,或為中心柱式,窟頂呈覆斗形、方形或長方形平棋,窟外有卷形門,門上有方形小窗。此外,亦有因石質鬆軟而用木造的窟檐、殿廊者。現存石窟有新疆的拜城、庫車、吐魯番等地石窟、甘肅的敦煌千佛洞、榆林窟、麥積山石窟、山西的雲岡、天龍山石窟、河南的龍門、鞏縣石窟、河北響堂山石窟、雲南劍川石窟等。
(二)雕塑︰東漢明帝年間,佛教雕刻開始興起。魏晉南北朝時造像藝術盛行,尤其石窟造像更大放異彩。依石質的軟硬度,可分為石雕與泥塑。如雲岡、龍門、天龍山石窟即屬前者;敦煌千佛洞、麥積山石窟便屬後者。
關於石窟雕像的面容、花紋、服裝等,因時代而有異。六朝前期造像皆身軀高大,寬肩,粗頸,臉型豐滿,眼睛長而銳利,唇厚耳長,面露微笑而蘊含崇高氣魄。服飾方面深受犍陀羅美術的影響,通肩或袒式袈裟衣紋凸起。後期造像雖無前期高大,然民族化傾向加強。面相多瘦長,身軀細長窈窕,唇薄,嘴角上翹,服飾為褒衣博帶,衣紋呈階梯狀。至隋、唐代,雕像面容由瘦長再變為頰豐頤滿,眉似半月,眼睛長而慈柔,目光朝下作沈思狀,體態健美,服飾輕薄,以波浪線條表示。但晚唐作品已自優美境界的追求,墮入官能的頹廢美,失去佛教的莊嚴氣氛。
(三)繪畫︰我國早期繪畫係以點線為主要的表現手段與成型效果。其後因佛教東傳,印度重色彩暈染的凹凸畫法逐漸影響傳統的線畫藝術,遂使色彩的運用逐漸靈活而普遍,成為重要的造型手段,且隨著朝代而變換。如漢代的寺院壁畫習以墨為界,中填朱、赭等色,再以白粉塗明處,彩度較低。魏晉南北朝的敦煌石窟壁畫則多用土紅、粉紅、藍、草綠等色,設色較為活潑、熱烈。
最早的佛教繪畫可塑自漢明帝時,置於清涼殿與顯節陵上的圖寫佛像,以及繪於白馬寺壁的千乘萬騎繞塔三匝像,但今已難窺其技法。至魏晉南北朝,佛畫成為中國畫的重要項目之一。至唐代,更為蓬勃發展。然宋代以後,因文人畫興起,遂呈分歧。著名的佛畫家有吳‧曹不興、北齊‧曹仲達、南朝的顧愷之、陸探微、張僧繇、隋‧展子虔、唐‧尉遲乙僧、閻立本、張孝師、吳道子等人。其中,吳道子集佛畫之大成,世稱「百代畫聖」。
◎附三︰〈佛畫〉(摘譯自《佛教大事典》)
指佛教繪畫,有廣、狹二義。狹義是指代替佛像成為禮拜對象的佛、菩薩諸畫像,及淨土圖、曼荼羅等像;廣義則包涵依據佛教主題所描繪的本生圖、佛傳圖與經典故事圖。其技法係以線條描輪廓,多塗上色彩,然亦有素描及木版印刷者。其形式可分裝飾寺院垣牆的壁畫,繪於紙、麻、絹等的掛畫及捲軸畫等類。
在印度,佛畫因佛教美術的成立而發展。其中,以阿旃陀石窟壁畫最為著名,然今遺存者不多。爾後隨佛教的東傳,造成了巴米揚諸洞、克孜爾、庫姆多拉、貝沙克魯克諸千佛洞,及敦煌莫高窟等地的壁畫藝術。此等壁畫至西元六世紀左右,多以本生、佛傳、千佛等為主題。其後,漸由淨土變與經變所取代。另外,敦煌莫高窟第十七窟(藏經洞)的軸裝及幡式之多彩佛畫,對了解我國佛畫在八世紀左右的發展情形,頗有助益。雖然我國對古代佛畫遺品的保存並不完善,但我們仍可從古代的畫史、畫譜去做約略的理解。
日本的佛畫深受大陸文化的影響,其動向幾乎與我國並行推移。奈良時代以前(八世紀以前),以本生、佛傳、各種淨土等為主題的顯教系佛畫為主流。到平安時代,屬密教系佛畫的曼荼羅及密教尊像大量產生。中期以後,又有屬淨土教繪畫的來迎圖流行。鎌倉時代,隨著新佛教的隆盛,而出現了日本獨特的佛畫。另一方面,亦自我國傳入禪宗系佛畫。其後漸告衰微。
◎附四︰周叔迦〈漫譚佛畫〉(摘錄自《現代佛教學術叢刊》{20})
佛教畫的種類,總的來說,可以分為圖和像兩大類。所謂像,是指一幅畫中單獨畫一像,或一幅畫中雖畫有多像,其內容都只是側重在表現每一像的儀容形貌,別無其他的意義。所謂圖,是指一幅畫中以一尊像為主題,或多尊像共構成為主體,其中有主有伴,共同體現一項故事。例如︰「十八羅漢像」是在一幅畫中或多幅畫中畫十八羅漢,但只是繪出每位羅漢的儀容形貌,或降龍,或伏虎,各各羅漢不相聯繫。至於「十八羅漢過海圖」便是在一幅畫中繪出十八羅漢共同渡越滄海的不同動作。
佛像畫就其內容來分,可以有七類︰(1)佛類,(2)菩薩類,(3)明王類,(4)羅漢類(包括緣覺類),(5)天龍八部類,(6)高僧類,(7)曼陀羅類。佛圖就其內容來分,也可以有六類︰(1)佛傳類,(2)本生類,(3)經變類,(4)故事類,(5)山寺類,(6)雜類。此外還有「水陸畫」一種,是由像和圖混合組成的佛畫集。
現在就各類佛畫簡略說明如下︰
(一)佛像︰(中略)
一切佛像從其形體容貌的相好來說,都是相同的。所以區別各各不同的佛,主要是從其手的姿勢,所謂「手印」來分辨的。例如釋迦牟尼佛像也有說法相、降魔相、禪定相之不同。右手上舉,以食指與大指作環形,餘三指微伸,是說法相。右手平伸五指,撫右膝上,是降魔相。以右掌壓左掌,仰置足上當臍前,是禪定相。彌陀佛像是以右掌壓左掌置足上,掌中置寶瓶。藥師佛像是垂伸右手,掌向外,以食指與大指夾一藥丸。在漢地相傳有所謂「旃檀佛像」,是釋迦牟尼佛立像的一種,右手施無畏印(右手上舉,伸五指,掌向外),左手與願印(左手下垂,伸五指,掌向外),衣紋作水波紋形。相傳這是佛在世時,印度優填王用旃檀木所造佛像的形式,是最初的佛像。
繪畫佛像,除了相好和手印外,還應注意度量。就立像而言,以全身之長為一二○分,其肉髻高四分,就是佛頂上有肉塊高起如髻,狀如積粟覆甌,名為不見頂相。由肉髻之根下至髮際也長四分。面長十二分,頸長四分。頸下到心窩,即是與兩乳平,為十二分。由心窩到臍為十二分,由臍至胯為十二分。以上是上身量,共為六十分,當全身之半。胯骨長四分,股長二十四分,膝骨長四分,脛長二十四分,足踵長四分。以上是下身量,也是六十分,亦當全身之半。形像寬廣的量度︰由心窩向上六分處橫量至腋為十二分,由此向下量至肘為二十分,由肘向下量至於腕為十六分,由腕向下量至中指尖為十二分,共為六十分,當全身之半。左右合計,等於全身之量。坐像的量度,上身與立像相同。由胯下更加四分是結跏雙趺交會處。由此向下再加四分是寶座的上邊。由趺會向上量至眉間白毫,即以其長為兩膝外邊的寬度。兩踵相距是四分。這是畫佛像的量度。
(二)菩薩像︰(中略)
菩薩像可以分為四類︰第一類是總的用形像來表達菩薩修行階次的畫像。根據佛教的理論,自凡夫而修行到達佛果,中間要經過四十二個階次,就是十住、十行、十向、十地、等覺、妙覺共四十二階次。住、行、向三十位又總稱為三賢位,十地又稱為十聖位。等覺是等同於佛的菩薩,妙覺就是佛位。用四十二個不同形狀的人像來表達這四十二位,便是四十二賢聖像,又可以分開來各各單畫,如等覺菩薩像之類。
第二類是佛經中具體提出名號的菩薩畫像。這些菩薩都是等覺位的菩薩,輔助釋迦弘揚教化的。此中常畫的有文殊菩薩(又名妙吉祥菩薩)、普賢菩薩、彌勒菩薩(又稱慈氏菩薩)、地藏菩薩、大勢至菩薩、藥上菩薩、維摩居士以及姚秦‧鳩摩羅什譯《仁王般若經》〈受持品〉所說的五大力菩薩(又稱仁王菩薩或大力菩薩)等。此外還有宋人所繪或宋人畫錄中所記,其名稱不見經傳的菩薩像,如(《宣和畫譜》)有唐‧吳道元的如意菩薩(疑是如意輪菩薩之誤),唐宋人畫的寶印菩薩(疑是寶印手菩薩)、寶檀菩薩(疑即寶檀華菩薩之誤)等。其原卷今已不傳,不能知其內容如何,應亦屬於此類。
第三類是觀世音菩薩畫像。觀世音菩薩也是佛經中具體提出名號的菩薩。因為民間對之信仰甚深,畫家又繪成種種不同的姿勢,在繪畫藝術上是極盡豐富多采的能事,所以別為一類。觀世音菩薩畫像,又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是遵照正規儀容所繪的一面二臂、或坐或立、相好端嚴的形像(聖觀音)。第二類是遵照密宗儀軌所繪的一面二臂或多面多臂手持種種法物的形像,如大悲觀音、如意輪觀音、七俱胝觀音(又稱准提觀音)、不空羂索觀音、不空鈎觀音等。第三類是畫家自創風格,任意寫作,任意題名的觀音像,其中也有符合於相好服飾手印度量等法則的,如水月觀音、寶相觀音等;也有只是一般人物像而毫不顧及菩薩像應有法度,如佇立觀音、白衣觀音、魚籃觀音、行道觀音、自在觀音等。此類像最為複雜,難可勝舉。在日本相傳有十五觀音、二十五觀音、三十三觀音之說,包括以上三類的形像。
第四類菩薩像是包括佛像旁所畫的供養菩薩像,如樂音菩薩、獻花菩薩、獻香菩薩等,和畫家任己胸臆,隨意寫畫,毫無規矩尺度的菩薩像,如行道菩薩、親近菩薩、思維菩薩、思定菩薩、蓮花菩薩、玩蓮菩薩、獅子菩薩等。
正規菩薩像的畫法,也與佛像一樣,要注意到相好、服飾、手印、量度的。一般來說,佛的相好要端正溫肅;菩薩相好要柔麗慈祥。佛的服飾是單純樸實,披服袈裟,偏袒右肩,顯露心胸;菩薩的服飾要華美莊嚴,首戴天冠,身披瓔珞,手貫環釧,衣曳飄帶。各個菩薩也有一定的手印姿勢。觀世音菩薩手持蓮花,天冠中有一化佛(阿彌陀佛)。大勢至菩薩也手持蓮花,天冠中有一寶瓶。彌勒菩薩手持寶塔,文殊菩薩手持經篋或經卷,地藏菩薩手持摩尼珠和錫坏。菩薩像的度量,大致與佛相仿,所不同的是頂無肉髻,胯無胯骨;髮際、頸喉、膝骨、足趺各減佛四分之一。以上六處共減十二分,如佛身量為一二0分,菩薩身量便是一0八分。寬量是由心窩平量至兩腋是十分(較佛減二分),由此下垂十八分至肘(較佛減二分),再下十四分(較佛減二分)至腕,由腹至中指尖是十二分,共為五十四分,左右合為一0八分。
(三)明王像︰明王像是佛、菩薩的忿怒像。根據佛教密宗的理論,佛和菩薩各各都有兩種身︰一是正法輪身,即是佛、菩薩由所修的行願所得真實報身;二是教令輪身,即是佛、菩薩由於大悲而示現威猛明王之相。明是光明之義,密宗以智慧的光明摧破一切煩惱業障,所以稱為明王。明王像一般都是多面多臂,手持各種法物的忿怒相。如不動明王是毗盧遮那佛的忿怒相,降三世明王是阿閦佛的忿怒相,軍荼利明王是多寶佛的忿怒相,六足尊是阿彌陀佛的忿怒相,金剛藥叉是不空成就佛的忿怒相。但也有非忿怒相的明王,如孔雀明王便是一面四臂,騎金色孔雀,住慈悲相的明王,是毗盧遮那佛的等流身。
一般明王除面相忿怒外,服飾如同菩薩像。手印也各有一定的儀軌。明王的度量,上身如菩薩像同,只是腹與脛各減四分之一(各十八分)。如佛身量為一二0分,菩薩像是一0八分,明王像便是九十六分。其寬度由心至腋如菩薩像同為十分,只是由腋至肘減為十四分(少四分),由肘至腕為十二分(減二分),手仍是十二分,共四十八分,左右共九十六分。
(四)羅漢像︰羅漢是梵語「阿羅漢」的略稱,含有三義︰(1)不生、(2)殺賊、(3)應供。就是依小乘佛教修行的方法進修而得到破除煩惱,解脫生死輪迴而決定得入涅槃果證的出家弟子。阿羅漢的畫像大約有三類︰第一是眾多羅漢的組合像,如十大弟子像(根據《維摩經》〈弟子品〉所記的釋迦如來的十大弟子)、十六羅漢像(根據《法住記》所記受釋迦如來付囑長住世間的十六弟子)、五百羅漢等。十八羅漢像是從十六羅漢像發展而成,可能是中國畫家增繪了《法住記》的作者和譯者,但是很難考了。至於古畫卷上所看到的四羅漢像、六羅漢像、十四羅漢像等都是十六羅漢像的殘本。第二是由十大弟子或十六羅漢中選繪的單獨一羅漢像,如迦葉像、須菩提像、富樓那像、賓頭盧像、降龍羅漢、伏虎羅漢等。第三是畫家任意寫作,不拘尺度的畫一比丘形像而題為羅漢,如岩居羅漢、赤腳羅漢、玩蓮羅漢、羅漢出山、羅漢補衲等。就相好而言,羅漢像是頂無肉髻。相貌或老或少、或善或惡以及美醜、雅俗怪異、胖瘦高矮、動靜喜怒均可任意寫作。顏色可以赤黃白黑。唯須目端鼻正,身著僧衣。切忌根殘肢缺。至於量度標準是與菩薩的量度相同的。
小乘行者有兩種︰一是羅漢,二是緣覺。(中略)依據正規,獨覺的像是頂上微現肉髻,面目與佛同,身著僧衣,而量度與菩薩的量度相同。但是畫家繪辟支佛像常與羅漢像同,任意作其形像而題作辟支佛而已。
(五)天龍八部像︰天龍八部像亦即是鬼神像。天龍八部是指天、龍、藥叉、乾闥婆(天樂神)、阿修羅(神)、迦樓羅(金翅鳥神)、緊那羅(天歌神)、摩睺羅迦(蟒神)。其中主要是天神像。這種像也有兩類︰一是佛經中具體舉出名字的天神像,二是畫家任意圖繪的天神像。具體有名字的天神,如梵王、帝釋(此二天是最初請佛說法,後來經常侍衛佛的)、摩醯首羅天(世界中最高的天)、摩利支天(道教所謂斗姆)、四大天王(東方持國天王,抱琵琶;南方增長天王,持劍;西方廣目天王,持蛇;北方多聞天王,托塔或抱傘)、龍王、鬼子母和九曜神(日、月、金、木、水、火、土、羅睺、計都)等。畫家任意繪畫的如佛像旁的飛天以及行道天王、過海天王、雲蓋天王、善神、護法神、坐神、立神等。
天神的度量,全身長為九十六分。無頸項。面輪十二分,由下顎至心,由心至臍,由臍至胯各十二分,股十八分,脛十八分。髮際、膝蓋、足趺各三分。共為九十六分。寬度從心間橫量至腋為十分。由腋下至肘為十四分,由肘至腕為十二分,由腕至中指尖為十二分,共為四十八分,左右合九十六分。
鬼神像中又有「侏儒量」,寬廣各七十二分。面輪十二分與上同。由下顎至心,由心至臍,由臍至胯各十分。股與脛各十二分。膝蓋、足趺各三分。其上無髮,共七十二分。從心橫量至腋為六分,由腋下至肘為十分,由肘至腕為八分,由腕至中指尖仍為十二分,共為三十六分,左右共七十二分。
(六)高僧像︰高僧像都是佛教歷史中具體人物。其量度無有一定,縱廣不等。一般可以身量為八十四分,而寬廣為九十六分。也可以由畫家任意繪畫比丘形像以舒情意,如梵僧、渡水僧等。
(七)曼荼羅畫︰「曼荼羅」是梵語,義為輪集。古譯作「壇」或「輪壇」。是密宗修行時所供奉的佛像畫。其形式或方或圓。在其中央畫一佛或一菩薩像以為本尊。本尊的上下左右四方以及四隅各畫一菩薩像,形成一俯視的蓮花,其中央蓮台上是本尊,周圍八個蓮瓣上各有一像,總成為中院。在此外周圍又有一層或二層畫諸菩薩或護法諸天像,成為外院。繪畫曼荼羅畫,必須遵照各個本尊的經軌中所規定的儀則,不得改變。如依據《大日經》所繪的胎藏界曼荼羅,根據《金剛頂經》所繪的金剛界曼荼羅,一幅之中層層有眾多佛菩薩,名為「普門曼荼羅」,或「都會曼荼羅」,或「普門會曼荼羅」。其中有以藥師佛、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等為中心的比較簡單的曼荼羅,名為「一門曼荼羅」,或「別尊曼荼羅」。如居庸關石刻在其洞券頂上石刻佛畫便是尊勝佛頂曼荼羅畫。修密宗的人持誦顯教經典,如《法華經》、《仁王般若經》等而繪畫成的法華曼荼羅、仁王曼荼羅等,總稱為「經法曼荼羅」。
(八)佛傳圖︰佛傳圖是繪畫釋迦牟尼佛一生教化事蹟的圖。可以多幅連續表其一生,或選畫其中某一事蹟,如說法圖之類。(中略)
(九)本生圖︰本生圖是繪畫釋迦牟尼佛在過去生中為菩薩時種種教化眾生事蹟。(中略)
(十)經變圖︰凡將佛經中所敘的故事繪為圖畫,名為經變相。佛傳圖和本生圖也是根據佛經所說的故事而繪畫的,也屬於經變一類。但是因為內容是表達釋迦牟尼佛今生或過去生中的事蹟,所以別為佛傳圖和本生圖。此外專門描繪某一經中一段或全部所說的內容,稱為經變圖。如根據《阿彌陀經》繪畫極樂世界的情況叫作極樂淨土變;根據《觀無量壽經》繪畫韋提希夫人被囚和觀極樂世界十六觀法,叫作觀無量壽佛經變;根據《藥師本願經》繪畫藥師佛淨土情況,叫作藥師經變;根據《彌勒上生經》繪畫彌勒菩薩在兜率天說法,叫做彌勒上生經變;根據《彌勒下生經》繪畫彌勒成佛的情況,叫作彌勒下生經變;根據《華嚴經》所繪毗盧佛說法或華藏世界,或善財童子五十三參,叫作華嚴經變;根據《維摩經》所謂十大弟子與維摩問答、文殊問疾、天女散花等,叫作維摩經變;根據《法華經》繪畫佛說法相,叫作法華經變;根據《金剛經》繪畫佛說法相,叫作金剛經變;根據《楞伽經》繪畫佛說法相,叫作楞伽經變;根據《法華經》〈普門品〉繪畫觀音普門示現三十二應相,叫作觀音經變;根據《大悲心陀羅尼經》繪畫大悲觀音像,叫作大悲經變;根據《楞嚴經》繪畫二十五圓通相,叫作楞嚴經變。此外繪地獄情狀,叫作地獄變等等。
(十一)故事圖︰根據佛教歷史中所記載的故事,繪畫成圖,叫作故事圖。關於印度佛教史中有阿育王像。中國佛教史的故事,首先是︰攝摩騰取經圖。石勒禮佛圖澄圖,也叫作石勒問道圖,也叫作蕃王禮佛圖,這是古人常畫的。關於東晉時佛教故事有︰支(遁)許(詢)間曠圖、支遁三𮥼圖、慧遠虎溪三笑圖、東林蓮社圖、生公說法圖等。關於南北朝的佛教故事有︰梁武帝翻經圖、梁武帝與志公論法圖、達磨渡江圖、達磨面壁圖、二祖調心圖。關於隋唐的佛教故事有︰隋文帝入佛堂圖、唐‧玄奘取經圖、五祖授衣圖、龐居士圖、丹霞訪龐居士圖、昌黎見大顛圖、李翱訪藥山圖、圓澤三生圖、豐干與寒山拾得天台說問圖。宋代的佛教故事圖有︰贊寧譜竹圖、東坡留玉帶圖等。此外還有畫家遣興之作,如元‧趙孟頫的寫經換茶圖、明‧孫克弘的聽經雞圖、劉廷美的上方遊覽圖、赴璞的石梁飛錫圖等,都是描繪當時的故事。
(十二)山寺圖︰山寺圖是佛畫中的山水畫,以描寫山寺的風景為題。可以根據佛經繪畫與佛教有關的山水,如阿耨達池蓮圖、雪山佛剎圖。但是主要的是繪畫中國有名的,或當時與繪畫家有特別淵源的佛寺風景。古代的山寺圖有白馬寺寶台樣、永業寺佛影堂、靈嘉寺塔樣、天宮寺等。唐宋人所繪有江心寺圖、五台山圖、峨嵋山圖。元人的獅子林圖最有名。又有多寶塔院圖,此外明代人所繪多是一時與寺僧遺贈之作,如金山寺圖、南湖禪舍圖、結庵圖、肇林社圖、治平山寺圖、吉祥庵圖、寒山寺圖、金明寺圖,清人有盤山十六景圖、桃花寺八景圖、棲霞寺圖、會善寺圖、雲棲山寺圖、鎮海寺雪景圖、香山寺圖、雲林寺圖等。
(十三)雜類圖︰雜類圖是畫家不根據經論,只是一時遣興之作。如禪宗主張除破一切名相的執著,稱為掃相,而畫家便畫作大像而一人用掃帚掃之,或用水洗之,題為掃像圖,或洗像圖。又如譏笑比丘的醉僧圖。又如無關具體事實的講經圖、聽法圖、禪會圖、參禪圖、問禪圖、解禪圖、逃禪圖、禮佛圖、托體圖、繡佛圖、三教圖、佛道圖、儒佛圖、貝葉注經圖、竹間持咒圖、貝葉清課圖、宣梵雨花圖、香象皈依圖、羚羊獻花圖,這些都只屬於雜類而已。
(十四)水陸圖︰水陸法會,全名叫作「法界聖凡水陸普渡大齋盛會」,是佛教中最盛大的宗教儀式之一。在舉行水陸法會時,要在殿堂上懸掛種種宗教畫,統稱之為水陸畫。水陸法會的緣起,一般傳說是梁武帝夢中得神僧的啟示,醒後與寶誌禪師研究,創作了儀軌,在金山寺最初舉行。現在水陸畫中還將此故事畫成水陸緣起圖,成為一幅。但就水陸儀軌中所誦咒語都是唐代所譯經咒,絕不能是梁代所撰。水陸法會是由北宋神宗時才盛興起來的,是由唐代密宗的冥道供和梁武帝的「慈悲懺法」綜合組成。
水陸畫並無一定的幅數,最多有二百幅或一二0幅,少即三十二幅或七十二幅。其中分上堂和下堂兩部分。上堂之中有佛像、經典像、菩薩像、緣覺像、聲聞像、各宗祖師像、印度古仙人像、明王像、護法鬼神像、水陸撰作諸大士像。下堂之中有諸天像、山嶽江海諸神像、儒士神仙像、諸種善惡神像、阿修羅像、種種鬼像、閻羅王及鬼卒像、地獄像、畜生像、中陰眾生像、城隍土地像。可以說水陸畫是集釋道畫的大成。下堂畫中諸天和諸神像大部雜有道教畫。每幅的繪法章法雖不一定,人物可分可合,可多可少,但是每幅的畫法都有一定的規矩,而且保持著唐宋的遺法。
◎附五︰陳觀勝著‧古鼎儀譯〈佛教對中國文化的貢獻〉(摘譯自《Buddhism in China》)
佛教對中國山水畫的影響
中國山水畫以宋代最出名,而題材方面又以有禪味的最為優美。畫家們將大自然景色繪入作品中,高山流水,樹木川河,無一不表現出心靈之創造與無常的理法,若隱若現,似有還無,這也就是大乘佛教所說的空。正如法國漢學家歌索(Grousset)指出,馬遠的獨釣圖可說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此圖中,漁翁獨坐舟中,四面煙波瀰漫,不見其涯,而湖水亦僅淡淡幾筆,其他部份全是空白,表現出奧妙的禪理。
禪宗主張一切有情眾生皆有佛性。山川走獸,瀑布松風,無一不是佛性之所在。畫家們就嘗試把它表現出來。禪畫家們先於禪定中觀照自然,直至心與境合,下筆時方能自然無礙,有如流水行雲,一揮而就。此中更無半點延擱,畫筆飛快運轉,就恍如自動一般。
由於禪畫家們認為花草中亦有佛性,所以他們竭力畫出花草中的內蘊,而不是表現它們的外表。在高度的凝神之下,畫家與對象合一,然後迅速地過轉到畫紙上。禪畫家喜歡繪竹,因為竹中空外直,象徵佛教「空」之理念。據說,禪畫家若連續繪竹十年,自身的性格亦會如竹一般。不過提筆時他已忘記這一切,但隨靈感而動。
〔參考資料〕 金維諾《中國美術史論集》;《佛教藝術論集》(《現代佛教學術叢刊》{20});曉雲《印度藝術》;松本文三郎《印度の佛教美術》;逸見梅榮《印度佛教美術考》;高田修《印度‧南海の佛教美術》;小野玄妙《佛教美術概論》、《小野玄妙佛教藝術著作集》;《西域文化研究》第五冊〈中央アジア佛教美術〉;小衫一雄《中國佛教美術史の研究》;A.Grunwedel《Buddhistische Kunst in Indien》;J. Ph.Vogel《Buddhist Art in India, Ceylon and Java》。
指以延命利生為誓願的地藏菩薩。《地藏菩薩本願經》卷上云(大正13‧782c)︰「若有女人厭是醜陋多疾病者,但於地藏像前志心瞻禮,食頃之間,是人千萬劫中所受生身相貌圓滿,(中略)若未來世有男子女人,久處床枕,求生求死了不可得,或夜夢惡鬼乃及家親,或遊險道,或多魘寐,共鬼神遊,日月歲深轉復尪瘵,眠中叫苦,慘悽不樂者,(中略)但當對諸佛菩薩像前,高聲轉讀此經一遍,或取病人可愛之物,或衣服寶貝莊園舍宅,對病人前高聲唱言,我某甲等為是病人,對經像前捨諸等物,(中略)是人命終之後,宿殃重罪至於五無間罪,永得解脫。」
此外,流行於民間的《延命地藏經》,被認為是偽經。又「延命地藏」一詞不見於經軌,其現聲聞形,半跏坐於蓮台,右手持錫杖,左手捧寶珠的形像也與《地藏菩薩儀軌》所說不同。
〔參考資料〕 《寂照堂谷響集》卷二。
修學佛道所必要的資具,古稱道具。即三衣六物、犍稚、籌、錫杖、瓶、數珠、拂子、扇等,或密教修法具等之總稱。其內容依諸書所記,並不一定,但一般均將修行修法等所用的器物類,稱為法具或佛具。依《古事類苑》〈宗教部〉所載,古稱之道具,即三衣六物、獨鈷、如意、拂子、坐具等僧眾所持的資具類,也稱為僧具。廣義的佛器,是指花瓶、火舍香爐、燈臺、斗帳、蓋、花幔、幡、磬、鈴、法螺、木魚、鐃、鈸、金鼓、鐘等的總稱,又稱佛具或法具。法具之稱,始自何時則不明。
為供佛施僧及講說佛法而舉行的集會。又稱佛會、佛事,日本佛教界又稱之為法要。
印度古來即盛行法會,其種類頗多。《長阿含》卷十七〈沙門果經〉(大正1‧108b)︰「於恒水北岸為大施會,施一切眾。」《維摩經》卷上〈菩薩品〉(大正14‧543c)︰「我昔自於父舍設大施會,供養一切沙門、婆羅門及諸外道、貧窮下賤孤獨乞人,期滿七日。」其中所說之大施會,即不分僧俗、男女、貴賤、上下,無遮平等的「無遮大會」。以及《十誦律》卷五所載的般闍婆瑟會、娑婆婆瑟會、二月會、入舍會,《摩訶僧祇律》卷三十三所說的佛生日大會、菩提大會、轉法輪會、羅睺羅大會、阿難大會。
其中,般闍婆瑟會即五年大會,《有部尼陀那》卷五稱為五歲大會,乃為紀念佛陀五歲時剪除頂髻的集會。但是《大唐西域記》卷五〈羯若鞠闍國〉條謂,五歲大會為五年一設的無遮大會;《玄應音義》卷十七譯般遮于瑟為五年一大會,意指每五年舉辦一次。
娑婆婆瑟會又稱六年會或六歲會,即為紀念佛陀六歲時頂髻再立的集會。二月會也稱頂髻會,指一般人民剪去頂髻的節會。入舍會另稱盛年會,是一般人民慶祝遷入新居的集會。佛生日大會即浴佛節,為紀念佛誕的集會。菩提大會即成道會,是慶祝佛陀於菩提樹下金剛座上,成等正覺的集會。轉法輪大會,即紀念佛陀成道後於鹿野苑初轉法輪之會。
羅睺羅大會及阿難大會,指於羅睺羅、阿難之塔所行的法會。據《高僧法顯傳》〈摩頭羅國〉條載,在印度,從舍利弗、羅睺羅、目連、阿難、文殊、觀音,乃至經律論三藏及般若波羅蜜等,均設有諸種供養法會。又云(大正51‧859b)︰「眾僧受歲竟,長者居士婆羅門等,各將種種衣物沙門所須,以用布施眾僧,僧受,亦自各各布施。佛泥洹已來,聖眾所行,威儀法則,相承不絕。」
又,《阿育王傳》卷二載,阿育王嘗布施金銀供養佛生處塔、般涅槃塔。
在中國方面,依《歷代三寶紀》卷四載,後漢靈帝曾於光和三年(180)在洛陽佛塔寺齋僧,並下令懸繒、燒香、散華、燃燈。《高僧傳》卷九〈竺佛圖澄傳〉載,後趙‧石勒每年必於四月八日,親詣佛寺浴佛。《魏書》〈釋老志〉卷二十載,北魏孝文帝承明元年(476)八月,永寧寺設太法供度良家男女百餘人。太和元年(477)二月,帝幸永寧寺設齋,並赦死囚。三月又設會,命中祕二省與佛徒討論佛義。《南史》〈梁紀〉載,中大通元年(529)二月,武帝於同泰寺設救苦齋;十月又建四部無遮大會,僧俗五萬餘人集會。依《廣弘明集》卷十九所載〈御講般若經序〉中載,中大通五年二月帝於同泰寺無遮大會自講「金字般若經」,與會者多達三十餘萬人。《續高僧傳》卷五〈法雲傳〉載,梁‧普通六年(525)法雲於同泰寺自設千僧會。《洛陽伽藍記》卷二〈平等寺〉之條載,北魏‧永熙二年(533)二月五層塔落成,帝親率百官作萬僧會。其他如《佛祖統紀》等所載的有︰水陸會、放生會、華嚴會、盂蘭盆會、頭陀會、獅子會、龍華會等。
另據《敕修百丈清規》及《幻住清規》等之記載,禪家以修祝聖會、佛降誕會、成道會、涅槃會、國忌、祈禱會(祈晴、祈雨、祈雪、道蝗、日蝕、月蝕)、楞嚴會、青苗會、盂蘭盆會、觀音菩薩生日會、達磨忌、百丈忌、開山歷代祖忌、嗣法師忌等諸會為年例。
日本齋會最早於敏達天皇十三年舉行,蘇我馬子經營佛殿安置彌勒石像,迎請善信等三尼設齋。推古天皇十四年(606)四月,元興寺安奉丈六佛像並設齋,命諸寺於四月八日、七月十五日設齋;舒明天皇十二年五月於廐坂宮設齋。不久又在禁中修御齋會、仁王會、季御讀經等。
平安時代以宮中御齋會、興福寺維摩會、藥師寺最勝會為「南京三會」,法勝寺大乘會、圓宗寺法華會及最勝會為「北京三會」。依源為憲《三寶繪詞》卷下載,當時諸山所舉行的年中行事為︰正月的修正月(修正會)、御齋會、比叡懺法、溫室、布薩,二月的修二月、西院阿難悔過、山階寺涅槃會,三月的志賀傳法會、藥師寺最勝會、高雄法華會、法華寺華嚴會、比叡坂本勸學會、藥師寺萬燈會,四月的比叡舍利會、大安寺大般若會、灌佛、比叡受戒,五月的長谷菩薩戒,六月的東大寺千花會,七月的文殊會、盂蘭盆會,八月的比叡不斷念佛、八幡放生會,九月的比叡灌頂,十月的山階寺維摩會,十一月的熊野八講會、比叡霜月會,十二月的佛名會等。
其中,大般若會係印度以來傳承的風習,為供養《般若經》的法會,會中安奉《般若經》與般若十六善神圖。華嚴會又稱知識供,為供養《華嚴經》的法會,會中懸掛五十五所善知識圖像。又,《雲圖抄》、《年中行事祕抄》、《小野宮年中行事》等書,對年中法會及其沿革也有所記述。
此外,南都另有唯識會、俱舍會等供養各論的法會。其他如為佛像開光之開眼供養;佛殿落成時所修的入佛供養或慶讚會;為追善先亡所營建的佛事,稱常樂會或追善會。以及彼岸會、十夜會、臨正會、千部會、萬部會、大藏會等,種類頗多。
法會之儀式雖廣略不定,但一般進行的方式為莊嚴道場,於佛前備香、華、燈明、音樂等,並行表白、願文、諷誦等事。又,具備導師、讀師、咒願、禮師、唄師、散華、堂達等七眾之法會,稱為七僧法會;具備梵唄、散華、梵音、錫杖諸僧者,稱四箇法要。
〔參考資料〕 《有部毗奈耶雜事》卷二十四、卷三十三、卷四十;《廣弘明集》卷二十四、卷二十八;《荊楚歲時記》;印順《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菅沼晃(等)編《佛教文化事典》〈法會と藝能〉。
位於陜西省扶風縣城北十公里的法門鎮(原名崇正鎮)。創建於東漢桓帝、靈帝時期。初名阿育王寺,隋代改為成實道場,唐代改名法門寺、法雲寺,宋時則名崇真寺,通稱法門寺。寺內主要建築有佛殿、大雄寶殿、僧房等。大殿前牆頭鑲有北宋‧太平興國三年(978)靈巽記刻石,旁存清‧光緒十年(1884)重修法門寺碑等。
相傳唐憲宗曾令人迎來釋迦佛指骨一節,並建護國真身塔一座加以珍藏。時,王公庶士,奔走捨施,百姓有廢業破產、燒頂灼臂而求供養者,法門寺遂成為當時的著名寺院。明‧萬曆年間(1573~1620)加以重修,增建成八面十三層磚塔,態勢雄偉,高四十一公尺,下層四周有題額︰東曰「浮圖耀目」,西曰「舍利飛霞」,南曰「真身寶塔」,北為「美陽重鎮」。1981年八月二十四日,塔之西半壁因霪雨而倒塌,其正面及內部所藏的古代經卷因而見諸於世。1987年春,由陜西省考古研究所、寶雞巿文化局及扶風縣博物館聯合組成的考古隊,拆除原塔的殘餘部分,正式發掘寶塔地宮。此地宮呈甲字形,面積三十一點四八平方公尺,前、中、後室,均以青石與大理石構成。當時,考古隊在地宮之中,發現不少重要文物。1988年乃在法門寺建立博物館。
根據發掘報告顯示,出土文物有各種金銀器、琉璃、珍珠、寶石、玉器、瓷器、漆器及絲織品。另有記載法門寺史、迎奉舍利具體組織與地宮供養清單之碑記、鏨刻等文字資料。其中,宗教文物包括佛指骨舍利四枚(佛真身指骨一節、「影骨」三枚),以及各種法衣(金襴袈裟)、法器(金棺銀椁、寶函、錫杖、浴佛盆、銀香爐等)、造像等。法器中的錫杖,共有三支,分別為雙輪六環銅錫杖、四輪十二環金花銀錫杖、雙輪十二環金花銀錫杖(村一點九六公尺,刻有圓覺十二僧。)
寺內現存建築,多為清代建築。前院有銅佛殿五間,單檐歇山式。後有大雄寶殿三間,硬山單檐,兩側各有耳殿三間。東西為鐘、鼓二樓。寺內另收藏有碑刻八方。
〔參考資料〕 陳全方、柏明、霜科合著《法門寺與佛教》。
南朝神異僧。一作寶誌。世稱寶公或誌公。金城人(陜西省南鄭縣。一說金陵人),俗姓朱。少即出家,入建康道林寺師事僧儉,修禪業。劉宋‧泰始(465~471)初年,常往來都邑。居處不定,飲食無時,髮長數寸,常執一錫杖跣行街巷。杖頭掛剪刀及鏡,或掛布帛一兩匹。蕭齊‧建元年間(479~482)稍顯異迹,數日不食仍無飢容。時或賦詩,言如讖記,至後皆驗。京土士庶無不歸服。
時,齊武帝謂師惑眾,收建康獄中。及至梁武帝即位,甚加崇禮,嘗下詔曰︰「誌公 迹拘塵垢,神遊冥寂,水火不能燋濡,蛇虎不能侵懼。語其佛理,則聲聞以上。談其隱淪,則遁仙高者。豈得以俗士常情,空相拘制。何其鄙狹一至於此。自今行來,隨意出入,勿得復禁。」師自是多出入禁內。天監三年(504)六月,帝在重雲殿講說,師臨其席,遽然起舞詠五言詩,亦諷國運。五年冬,奏令法雲祈雨。十年四月亦作詩,預讖侯景之亂。嘗授帝以祛除煩惱之法,且頗得貴族或官僚歸信。
師現靈異化眾四十餘年,士女恭事者不計其數。高勾麗王亦聞其令譽,遣使贈綿帽。天監十三年冬在華林園佛堂中示寂,年九十七。敕鍾山獨龍阜,並於其墓側建開善寺,陸倕撰墓誌銘,琅邪王筠撰寺碑,諡「廣濟大師」。後唐莊宗加諡「妙覺大師」;宋‧太平興國七年(982)加號「道林真覺菩薩」;大中祥符五年(1012)贈號「道林真覺大師」;南宋‧紹興三十一年(1161)賜號「慈應惠感大師」;元‧天曆二年(1329)封「普濟聖師菩薩」;清‧雍正十二年(1734)勒封「一際真密禪師」。相傳著有《文字釋訓〉三十卷、《十四科頌》十四首、《十二時頌》十二首、《大乘讚》十首等。後世且傳說保誌係十一面觀音之化身云云。
〔參考資料〕 〈誌公法師墓誌銘〉(《寶華山志》卷七);《高僧傳》卷三〈畺良耶舍傳〉、卷十;《洛陽伽藍記》卷四;《廣弘明集》卷十九、卷二十九;《集神州三寶感通錄》卷下;湯用彤《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忽滑谷快天《禪學思想史》;牧田諦亮〈寶誌和尚傳考〉(《現代佛教學術叢刊》{50})。
八卷(或作二卷)。元‧東陽德煇編,笑隱大訢校正。略稱《敕修清規》、《百丈清規》、《至元清規》、《至正清規》。收在《大正藏》第四十八冊。
百丈清規是唐‧百丈懷海(720~814)所制定的一套禪門規矩。然該清規在五代時已無原本。元‧至元元年(1335),德煇奉順帝之命,對照參考宋‧宗賾《禪苑清規》、惟勉《咸淳清規》、元‧澤山弌咸《禪林備用清規》等書,又參酌元代叢林規矩,撰成此書。
編者德煇之自序云(大正48‧1159a)︰
「百丈清規行於世尚矣。繇唐迄今,歷代沿革不同,禮因時而損益有不免焉,往往諸本雜出,罔知適從,學者惑之。(中略)於是會粹參同而詮次之,繁者芟訛者正缺者補,互有得失者兩存之,間以小註折衷,一不以己見妄有去取也,稍集笑隱凡定為九章,章冠以小序,明夫一章之大意,釐為二卷,使閱而行者條而不紊。庶幾吾祖垂法之遺意,得以遵承而煇懼。」
全書包含祝釐、報恩、報本、尊祖、住持、兩序、大眾、節臘、法器等九章,並附〈百丈祖師塔銘〉、〈百丈山天下師表閣記〉、〈古清規序〉、〈崇寧清規序〉、〈咸淳清規序〉、〈至大清規序〉,以及〈敕修百丈清規敘〉等部份。全書內容,可綜括為下列幾項︰
(1)有關叢林或僧寺舉行各項慶典活動的規範。在帝王生日、佛陀的誕辰及涅槃紀念日、祖師忌日,以及祈晴祈雨之法會時,禪院應遵循之事項。
(2)禪門各種修持方式(參禪、念誦、坐禪、坐參等)之規定,以及僧人舉止之規範。
(3)禪寺內部職掌及任免出處之規定。
(4)沙彌初度、受戒、護戒,及僧人遊方、參請等事之規矩。
(5)道具與法器等物之使用方式。道具指錫杖、鉢、法衣、念珠、濾水囊等物。法器指鐘、椎、磬、鼓、木魚等物。
本書於文和五年(1356)傳入日本,為五山叢林所重。除有多種刻本外,註釋書亦復不少(中國方面,有《百丈清規證義記》九卷,係清‧儀潤所撰)。
〔參考資料〕 陳士強《佛典精解》;HolmesWelch著‧阿含譯《近代中國的佛教制度》;岩井大慧《元初に於ける帝室と禪宗との關係について》。
五十卷。唐‧義淨譯。係小乘根本說一切有部之廣律。收在《大正藏》第二十三冊。全書包含四波羅巿迦法、十三僧伽伐尸沙法、二不定法、三十尼薩祇波逸底迦法、九十波逸底迦法、四波羅底提舍尼法、眾多學法、七滅諍法等八科。
本律與《十誦律》同為說一切有部的廣律,就二本內容而言,本律或以《十誦律》為基礎而編纂。本律中,存有《三啟經》、《三啟無常經》之語。按,稱《無常經》為《三啟經》係在馬鳴(100~160左右)以後,依此可知此律本編纂於馬鳴以後。又,律中有多處用大乘的用語,且插入密教的作法及咒文。於其行事上,與《四分》、《十誦》等舊律相違之處亦多,再依義淨所說,此律本盛行於那爛陀及南海地方大乘學徒之間。因此,《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雖與《四分律》、《十誦律》等諸律同為小乘律之一種,但印度之大乘學徒亦有宗奉之者。
◎附一︰印順《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第二章第二節(摘錄)
《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與《十誦律》同為說一切有部的廣律,但組織與內容,都多少不同。《十誦律》的傳譯,在西元五世紀初;而《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漢譯為西元八世紀初,藏譯在九世紀中。所以稱《十誦律》為有部律,《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為新有部律,是不妨這樣說的(但新與舊的分判,極易引起誤會)。龍樹(Nāgārjuna)《大智度論》卷一百說(大正25‧756c)︰「毗尼(中略)有二分︰一者,摩偷羅國毗尼,含阿波陀那、本生,有八十部。二者,罽賓國毗尼,除卻本生、阿波陀那,但取要用作十部。」
龍樹所見的二種毗尼,是否就是《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與《十誦律》﹖據《大智度論》卷二說(大正25‧69c)︰「二百五十戒義,作三部、七法、八法、比丘尼、毗尼增一、憂波利問、雜部、善部,如是等八十部,作毗尼藏。」
龍樹所說的《八十部律》,次第與《十誦律》相合,而與《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簡稱《根有律》)的次第不合。《根有律》是否就是《八十部律》呢﹖現存的《根有律》,漢譯的不完全,西藏譯本也是不完全的。而西藏所傳《根有律》的組織,是晚期的新組織;在漢譯《根有律》的論書中,可以明白的看出,《根有律》的組織,是近於《十誦律》的。《根有律》就是《八十部律》,與《十誦律》為同一原本,只是流傳不同而有所變化。起初,《十誦律》從摩偷羅(Madhurā)而傳入罽賓──健陀羅(Gandhāra)、烏仗那(Udyāna)一帶,為舊阿毗達磨論師所承用。如《十誦律》說的結集論藏,為「若人五怖、五罪、五怨、五滅……」,與《阿毗達磨法蘊足論》〈學處品〉相合。其後,《根有律》又從摩偷羅傳到北方,為迦濕彌羅(Kaśmīra)阿毗達磨「毗婆沙師」所承用。例如《大毗婆沙論》解說「譬喻」為「如大涅槃持律者說」。所說大涅槃譬喻,出於《根有律雜事》。又如《順正理論》,說結集論藏為「摩呾理迦」;也與《根有律雜事》相合。流行於北方的說一切有部,源遠流長,化區極廣,隨時隨地而有多少不同。這二部廣律,不全為廣略的差別,實為同一原典而流傳不同。
◎附二︰〈根本說一切有部百一羯磨〉(摘譯自《佛教大辭彙》等)
《根本說一切有部百一羯磨》,十卷。唐‧義淨譯。又稱《根本百一羯磨》,略稱《百一羯磨》。為記載一0一種羯磨法的律本,收於《大正藏》第二十四冊。
本書係根本說一切有部派所依用的羯磨文,由二十二種單白羯磨、四十七種白二羯磨、三十二種白四羯磨合成。其中,所謂白、白二、白四,乃是根據僧伽行事的輕重而區分。在內容方面,凡有關西方壇場樣式、中國邊國的限界、便廁法、漉水羅法等,義淨皆加以註釋,卷末並有跋文。
◎附三︰〈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摘譯自《望月佛教大辭典》)
《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梵Mū-la-sarvāstivāda-vinaya-kṣudraka-vastu,藏Ḥdul-ba phran-tshegs-kyi gshi),小乘律部經典。四十卷。唐‧義淨譯。收在《大正藏》第二十四冊。係說一切有部所輯有關制戒因緣及佛與弟子間的故事。初以大門總攝頌賅述宏綱;次立八門,於一一門中各立別門,各門都有總攝頌、別攝頌,另加內攝頌共有一五0頌。今依據總攝頌略述各門大要︰
(1)第一門︰對比丘等眾於洗浴時以甎揩身,剪爪,綴鉢,用鏡,以水羅濾水,煮食生豆,隨處洗足,昇梯時結下裾等事,說其開許遮禁,且論火生長者等五十餘因緣。
(2)第二門︰對持傘蓋、劫貝臥帔等,用藥湯等事,說明其開許止禁,又別論勝鬘夫人、惡生王、難陀比丘等三十餘因緣,以說明出家之利。
(3)第三門︰就三衣的割截、衣服安置於衣架、造寺、安放石鹽於角筩內、持面巾及身巾、造寺營作人之所須物、受妙好床座、畜剃刀等事,說其開許止禁,又另論河邊比丘等四十餘因緣。
(4)第四門︰就上座說戒的次第、寺園的牆柵,腋邊另安貼緣、供給病者之物、寺中的彩畫、無鉢者的出家、向未出家未近圓者說四依法、法會處的栽種樹木等事,說其開許遮禁,且說四十餘因緣。
(5)第五門︰就焚燒比丘屍體、詰問他人、捨長衣分與僧眾、取用死者之所有物、於界外與欲、知曉寺中人數、求寂而居軟座、分張利物、用五種爪牙等獸皮諸事,說其開許止禁,又另說尊者舍利子入定觀察大目連之五趣因緣等二十餘事緣,又說佛為五人三轉法輪之事。
(6)第六門︰就使用五猛獸的皮綖,受近圓之三師、以金寶器取食、以穢惡水污比丘衣服等事,說其開許遮止,且說燈光王、猛光王、大藥、瞿曇彌、釋尊幼時、大神通、從三十三天降下等三十餘事緣,又闡明比丘尼八敬法。
(7)第七門︰就比丘尼與男子同宿、住阿蘭若處、著僧腳踦、二形黃門出家、羯磨、沽酒、轉根、寺外乞歡喜、以骨石等揩身諸事,說其開許止禁,且說訶利底藥叉女、法與尼等三十餘事緣。
(8)第八門︰就比丘尼入僧寺、畜銅鉢、以雜末等撲他人淨髮、搖錫杖、用瀉藥、三衣、觀臥具等事,說其開許遮禁,且說妙花婆羅門、佛涅槃、五百結集、七百結集等三十餘事緣,又說七種不虧損法、五過失、五勝利、五希有、八種大地震動緣、四黑白說等。
書中第十一、第十二等二卷,與《大寶積經》卷十四〈入胎藏會〉兩卷完全相同。又,義淨所譯《根本說一切有部略毗奈耶雜事攝頌》一卷,收在《大正藏》第二十四冊,乃略出本書之攝頌而成。
〔參考資料〕 《開元釋教錄》卷十三;《貞元新定釋教目錄》卷二十三、卷三十;《大藏聖教法寶標目》卷七、卷八;《至元法寶勘同總錄》卷八。
東晉僧。生卒年、鄉貫不詳。一說其為天竺人,或謂其為高句麗人。風儀特異,神變尤奇,恆以行化為任,開講之時常有天華降下。東晉‧寧康二年(374)入高句麗,小獸林王迎之,令頒行佛法,並於翌年為造伊弗蘭寺。朝鮮佛教之弘傳,濫觴於此。
師與早其兩年東至朝鮮之順道(前秦‧苻堅之使者),並稱二道。又,一說阿道與黑胡子為同一人。
◎附︰《朝鮮佛教通史》上編(摘錄)
釋阿道或云本天竺人,或云從吳來,或云自高句麗入魏,後歸新羅,未知孰是。風儀特異,神變尤奇,恒以行化為任,每當開講,天雨妙花。始,新羅訥祇王時,有黑胡子者,從高句麗至一善郡,宣化有緣。郡人毛禮,家中作窟室安置。於是,梁遣使賜衣著香物,君臣不知香名及與所用,乃遣中使,齎香遍問中外。胡子見之,稱其名目曰︰焚此則香氣芬馥,所以達誠於神聖。所謂神聖,不過三寶,一曰佛陀,二曰達摩,三曰僧伽,若燒此發願,必有靈應。時,王女病革,王使胡子焚香表誓,厥疾尋愈。王甚喜,餽贈甚厚。胡子出見毛禮,以所得物贈之,報其德焉。因語曰︰吾有所歸,請辭。俄而,不知所去。
毗處王時,有阿道和尚與侍者三人,亦來止毛禮家,儀表似胡子,住數年,無疾而化。其侍者三人,留住讀誦經律,往往有信受奉行者焉。然按古記,梁‧大通元年三月十一日,阿道來至一善郡,天地震動,師左執金環錫杖,右擎玉鉢應器,身著霞衲,口誦花詮,初到信士毛禮家。禮出見,驚愕而言曰,曩者高麗(此謂高句麗也)僧正方來入我國,君臣怪為不祥,議而殺之,又有滅垢玼從彼復來,殺戮如前,汝尚何求而來耶﹖宜速入門,莫令鄰人得見,引置密室,修供不怠。適有吳使,以五香獻原宗王,王不知所用,遍詢國中,使者至問法師,師曰以火燒而供佛也。(中略)
又按高得相《詩史》曰︰梁氏遣使曰元表,賚送沉檀及經像,不知所為咨四野,阿道逢時指法相。註云阿道再遭斬害,神通隱毛禮家,則梁吳之使莫辨其詳。又阿道之跡,多同黑胡子何哉。然自永平至大通凡四百餘年,高句麗興法已百五十餘年,而百濟已行一百四十餘年矣,若按朴寅亮《殊異傳》云,師父魏人崛摩,母曰高道寧,高麗人也。崛摩奉使高麗私通還魏,道寧因有身誕焉。師生五稔,有異相。母謂曰,偏孤之子,莫若為僧。師依教即於是日剃髮,十六入魏,覲省崛摩,遂投玄彰和尚,受業十九年,歸寧於母。母諭曰此國機緣未熟,難行佛法,惟彼新羅,今雖無聲教,爾後三千餘月,有護法明王御宇大興佛事,又其國京師,有七法住之處,一曰金橋天鏡林(今興輪寺),二曰三川岐(今永興寺),三曰龍宮南(今皇龍寺),四曰龍宮北(今芬皇寺),五曰神遊林(今天王寺),六曰沙川尾(今靈妙寺),七曰壻請田(今曇嚴寺)。此等佛法不滅,前劫時伽藍墟也。汝當歸彼土,初傳玄旨,為浮圖始祖,不亦美乎。
師既承命子之聲,出疆而來,寓新羅王闕西里,時當味鄒王即位二年癸未矣。師請行竺教,以前所不見為怪,至有將殺之者,故退隱于續村毛祿家,今善州也。逃害三年,成國宮主疾病不愈,遣使四方求能治者,師應募赴闕,為療其患。王大悅,問其所欲,師請曰但創寺於天鏡林,吾願足矣。王許之,然世質民頑,不能歸向,乃以白屋為寺。後七年,始有欲為僧者,來依受法。毛祿之妹名史侍,亦投為尼,乃於三川岐,立寺曰永興,以依住焉。味鄒王崩後,嗣王亦不敬浮圖,將欲廢之,師還續村,自作墓入其內,閉戶示滅,因此聖教不行於斯盧(新羅一名斯盧)。厥後二百餘年,原宗果興像教,皆如道寧所言。自味鄒至法興凡十一王矣,阿道出現年代前卻如是其差舛,並是古文不可取捨。然若當味鄒時已有弘宣之益,則與順道同時明矣。以其中廢而至梁‧大通乃興耳,故並出黑胡子元表等,敘而觀焉。
〔參考資料〕 《三國史記》卷十八;《三國遺事》卷三;《海東高僧傳》卷上。
禪宗叢林用語。原意指記錄文書的紙片或書札。有名單、單位、隣單、眠單、草單、差單、經單、單帳、日單、旬單、月單等種類。然其意義,頗多引申。茲略述如下︰
(1)名單︰又稱為單。即書寫各自名字的紙片,用來貼置於僧堂內各人之座位、床位,一般多用紅色。如《敕修百丈清規》卷三〈住持章〉請喪司職事條下云(大正48‧1128a)︰「見職知客接外客,喪司合千人僕,排單揭示。」《叢林兩序須知》〈西序〉知客須知條下云(卍續112‧155下)︰「在寺及新到僧眾,有懇求進堂者,預先引拜方丈,給出單票,然後送入,白維那安單。」
(2)單位︰亦稱「單」。原指揭貼名單之處,後轉指其場所。即僧堂內各人之座位、床位。一般僧堂之床位,寬三尺,其上有三條木椽,長六尺,加上床前之單板(床前所置之板)一尺,合七尺,故稱床位為「三條椽下七尺單前」。又,禪僧至僧堂,請求止住該寺,稱為「掛單」;辭別寺院而他去,稱為「起單」。或稱「抽單」;若犯戒被擯出寺,稱為「遷單」;若擅自離寺(不告而別),則稱「溜單」。
(3)隣單︰即一單位之左右隣。如《敕修百丈清規》卷六〈大眾章〉日用軌儀條下云(大正48‧1144b)︰「入眾之法,睡不在人前,起不落人後,五更鐘未鳴,輕輕抬身先起,將枕子安腳下,未要拗,恐驚隣單。」又云(大正48‧1145a)︰「若自噴嚏,當以衣袖掩鼻,不得抓頭,恐風屑落隣單鉢中。」
(4)眠單︰指臥具。棉被則稱被單。《永平清規》卷上〈辨道法〉云(大正82‧324b)︰「聞開大靜,以兩手執被兩角而把合,縱折而作兩重,次又縱折而作四重,次向內橫折而作四重,都計十六重也。以安眠單之奧頭,次疊歛眠單於被下。」
(5)草單︰指安居用的戒臘簿,即戒臘牌之稿本。《敕修百丈清規》卷七〈節臘章〉夏前出草單條下云(大正48‧1150b)︰
「叢林以三月初一日,出草單,見後,方丈止掛撘,堂司依戒臘牌寫僧數,令行者先呈首座,次呈住持,兩序掛僧堂前,備卓子列筆硯于下,凡三日,皆齋後出,或有差錯,請自改正。」
(6)差單︰又稱差帳。即揭示分配職務之名單。由輪差僧簿逐次差定。如《敕修百丈清規》卷一〈祝釐章〉聖節條云(大正48‧1113c)︰「依戒具寫差單,排定日分。」
(7)經單︰法會時,為告知大眾讀誦之經名,將經名書寫於黃紙上,即稱經單。
(8)單帳︰指單式之記帳。即記載所有道具調度之品目的名單。《 敕修百丈清規》卷三〈住持章〉唱衣條下云(大正48‧1129b)︰「眾散,各自照價持標取衣,三日後,不取者,依價出賣,造單帳,唱衣古法。」
(9)日單︰即記錄每日收支之卡片。
(10)旬單︰即每十日記錄一次的出納單。
(11)月單︰即每月之出納記錄卡。
《敕修百丈清規》卷四〈兩序章〉副寺條云(大正48‧1132c)︰「令庫子每日具收支若干,僉定飛單呈方丈,謂之日單。或十日一次結算,謂之旬單。」
◎附︰王景琳〈獨家所有的章程與習慣──寺院的清規〉(摘錄自《中國古代僧尼生活》)
行腳僧遊方到寺暫住,稱為「掛單」。單,指寺院僧堂東西兩序所錄的寺中僧眾名單,平素寺中僧人的衣鉢就掛在名單下的鈎子上,行腳僧入寺,要在東西兩序牆壁上貼上名字,並把衣鉢掛上,這就叫「掛單」。「掛單」也稱為「掛搭」、「掛錫」。「搭」亦指衣鉢,「錫」指行腳僧隨身攜帶的錫杖。一般行腳僧入寺暫住,也要把錫杖掛在名單之下,《祖庭事苑》卷八曾說︰「西域比丘,行必掛鈎,有二十五威儀。凡至室中,不得著地,必掛於壁牙上,今僧所至住處,故云掛錫。」但後來寺院的「掛單」,已漸漸失去原來的掛衣鉢之意,而僅有入寺暫住之意了。
凡是受過具足戒的比丘,都可以以行腳僧的身份,到其他寺院「掛單」。但一年十二個月中,並不是所有的時間都可以掛單。每年從正月十五日(冬安居結束)至四月十五日(夏安居開始)、七月十五日(夏安居結束)至十月十五日(冬安居開始)的這六個月,是雲遊求學期。只有在這六個月裏,比丘才可以離開自己原住的寺院,遍訪他寺,尋師參道,各個寺院也只有在這六個月裏才接待前來「掛單」的行腳僧。
行腳僧入寺「掛單」,按照古時清規,要先到接待處與負責接待的職事僧相見,再去僧堂掛單,後謁見寺中住持。元代以後,則改為先去供行腳僧住宿的旦過寮(客房),從眾多行腳僧中,推舉一位熟悉寺中清規的僧人為「參頭」,將大家引至客司(即接待處),與客司的職事僧──知客相見。行腳僧被引至客司,應先站立門口右側,隨著參頭一聲「暫到相看」的稟報,知客即將行腳僧迎進屋內,行腳僧當十分謙恭地拜見知客,知客揖首後燃起香,遞上茶湯點心,詢問來歷。問畢,行腳僧才可起身施禮謝茶,並隨知客回旦過寮。知客將行腳僧姓名籍貫等寫成「單票」送交住持。
行腳僧欲正式掛單,很重要的一步是要禮拜寺中住持。禮拜之前,須先通過侍者稟報,如獲依允,才可禮拜。寺中住持與行腳僧的相見,稱為「大相看」,這是因為佛門講求「清淨」,沒有平常數見之禮,故要待各地行腳僧來的多了,才一起相見。
待拜見之後,行腳僧可向住持提出掛單的請求。「掛單」的請求,一般應在參頭率眾人見過住持,住持送出眾人兩三步後,再由參頭率眾人回身,走向住持近前稟告道︰「某等生死事大,無常迅速,以聞道風,特來依附,伏望慈悲收錄。」稟告之後不等住持應允,即搶先施禮一拜道︰「謝和尚掛單。」待住持真正應允,還要施禮再拜,向住持乞求「帖子」,所謂「帖子」,實際就是掛單的「單」。帖子的款式大致是這樣的︰
「奉方丈慈旨,掛單一僧XXX,XX府縣
人氏。曾師XX為徒,受過XX戒,今X月X
日至本寺。
XXX報」
只要有此帖,行腳僧就可到寺中管理部門,正式辦理掛單手續,準備參加掛單歸堂儀式。
寺院中掛單儀式又分為「大掛單」與「小掛單」兩種。「小掛單」指僅在寺中留宿半月以內即行的。若準備留宿半月以上或更長的時間,則稱為「大掛單」。
小掛單的歸堂儀式,在寺院中管理部門得到住持批准的帖子之後舉行。先由行腳僧將帖子送給侍者,說明「適奉方丈慈旨,令就上寮附名」,再由侍者根據此帖向堂司(掌管禪堂的部門)發榜,堂司得到報榜,即令寺中雜役請行腳僧至禪堂用茶。請茶時,行腳僧應攜帶度牒或戒牒,作為對自己身分的證明。用過茶後,參頭隨之把眾人的度牒或戒牒一一收上遞與維那,請維那辨別真偽,眾人則再施一禮,然後參頭送維那步出堂外。這時,隨著堂司內傳出擊小板的三聲鳴響,寮主便由客房中走出迎接新掛單的行腳僧,彼此互道寒喧。
新掛單的行腳僧與寮主問訊後,還要去東西兩序問訊。其禮儀與見知客、見寮主大同小異。待把東西兩序應酬完了,行腳僧應再次手拈燃香詣見方丈,這樣,才算正式「掛單」了。
行腳僧在掛單時,應遵守所掛單之寺的各種清規,包括「共住規約」、「禪堂規約」等,一般至少要住上半月,才可另遊他寺,過期半月不走的,還要重新進行掛單。
「大掛單歸堂」,又叫「安單」,指行腳僧在寺中掛單已久,希望正式成為寺中的一員,以便在寺中長久居住下去,而寺中僧眾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也認為可以與之共住,這樣,就要為行腳僧舉行「安單」(大掛單歸堂)儀式。
安單,對於行腳僧來說,意味著他從此不再作為寺院的客人暫居寺內。對於寺院來說,則又增加了一位新成員,故安單儀式要比「小掛單」顯得正規、古板。
安單儀式過程,與「小掛單」有不少相同之處,如亦需由侍者發榜,堂司根據報榜,請行腳僧用茶,在用茶之後,檢驗度牒等。所不同的是安單者要在參頭帶領下,從前門右手依次進入禪堂,走至聖僧像前,排成一列,燒香供奉,大展三拜,巡堂行走一匝,再回到原來站立之處,等待維那將度牒或戒牒發還大家。發完之後,維那即向諸寮發送報榜,榜上寫明姓氏、時間、籍貫、年齡及出家師父姓氏、受戒名稱、地點等等,並註明自某年某月起至本寺。
安單儀式舉行之後,行腳僧就失去了行腳僧的身份,而正式成為寺中一名清眾了。不過,新安單的僧人習慣上還要舉行一次「謝安單」的答謝會,會前,新安單者需出榜報眾︰
「新歸堂兄弟來日粥罷,詣方丈謝掛單。今月✕日 侍司 某報。」
答謝會多在法堂舉行。堂中要莊嚴地設置住持之位,排列香几爐瓶燭台,請出住持,屢謝屢拜,並再三謙恭地表示對自己能於寺中安單感到莫大榮幸。而住持在「謝掛單」之後,還會特地為新安單者請茶。
從儀式上說,「掛單」和「安單」似乎是一種充滿客套、溫馨的清規,其中的每一道程序,每一項儀式,都顯得那麼井井有條,客客氣氣。然而在實際執行過程中,卻並不一定全都是這樣的。據說,汝州葉縣廣教寺院就曾有一位令人十分敬畏的住持──歸省禪師,有兩位行腳僧,一名浮山遠,一名天衣懷,聞聽歸省禪師高風,前來遊學,渴望入其門下掛單。時值大雪嚴寒,二人隨同眾僧一齊拜見歸省,不料歸省非但不表示「同守寂寥」之喜,反而抄起一盆水向眾人潑去。此時正是滴水成冰的時節,眾僧被潑上水,棉衣結冰,苦不堪言,紛紛起身而去,惟有浮山遠、天衣懷巋然不動,端跪如山。儘管歸省再三呵斥,令其離去,二人終是不肯,還說自己千里求師,豈能因一勺水而去!最後,兩人的一片誠心,終於感動了歸省,同意兩人留在寺內,成為「掛單」僧人。可是,廣教寺內的生活十分清苦,一日,浮山遠趁歸省不在,意欲偷偷做點油麵粥充飢,不想被歸省發現,按照清規,浮山遠結結實實挨了三十杖。歸省又令其以衣鉢折價賠償油麵,而後將其逐出。浮山遠被迫居於寺外廊下。歸省發現後又向其追索房租,浮山遠於是四處乞化,將房租如數奉還,但他仍不肯離寺。歸省為其精神所感化,終於同意他在廣教寺內安單。
這個故事主要宣揚浮山遠學佛求道的堅韌不拔,說明一個真正虔誠的佛教徒應當能經受得起各種各樣的考驗。但其中也透露出,「掛單」和「安單」作為寺院的一種清規和習慣,不僅僅是一種禮儀程式,更含有佛門修行的意思在內。只有心堅如鐵的僧人,才能通過「掛單」和「安單」,使自己的德行大大提高一步。
寺院中舉行安單,和掛單一樣,也有時間限制,主要分春期和冬期兩期。寺院一般從四月十五日到七月十五日舉行夏安居,從十月十五日至來年正月十五日舉行冬安居,在這兩個時期內,寺院禁止僧人雲遊,要鎖起旦過寮,不得掛單。而安單是為已經入寺的掛單僧人舉行的儀式,所以不受此限。安單的春期自正月十六日起至七月十五日止,冬期自七月十六日起,至次年正月十五日止。但一般求安單的僧人多於正月或七月期頭歸禪堂,稱為「大進堂」。
一年一度的貼單
寺院每年都要吸收新戒,增加新的比丘與沙彌,而且每年都會有不少其他寺院的行腳僧前來要求掛單安單,成為寺院的常住;本寺的僧人也會出去雲遊求學。這些都影響了寺中僧眾人數的穩定性,常常使一個寺院內僧眾的數目有增有減。同時,曾經剃髮受戒發誓出家的僧人們,也並不是個個都能耐得住寺院生活的寂寞,有的忍受不了寺中的清規戒律,嚮往世俗的享樂生活,又離寺還俗;有的想還俗,又礙於師父的面子,於是便偷偷出逃,日本僧人圓仁的《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就記有開成五年二月十一日「黃昏,寺主弟子沙彌詠賢,偷率上座小師師俊兩人同心暗出走去,院中老少無人聞知」的僧人逃跑之事。再加上寺院「肅眾」──將犯戒的僧人掃地出門、自然死亡等原因,寺院中常住僧眾的人數便會不斷發生變化。為了便於管理,寺院每年都要對寺中常住僧眾的人數進行一次清點登記,並以張榜的方式將名單張貼於牆上,這就是所謂「貼單」。
貼單一般於寺院中冬安居(結冬坐禪)的第一天,也就是十月十五日進行。但貼單的準備工作,卻從十月初便開始了。一到十月,進入冬季,維那便命各職事僧在準備冬安居事宜的同時,揭去舊的僧人名單,清查全寺冬安居時的常住僧人人數,並開具清單,送交住持。然後根據清單寫成單票,每張單票分兩行書寫,職序在上,法名在下。到了十四日早上吃過早粥,寺中便掛出一塊上書「貼單」的牌告。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十月十五日,隨著寺院中二聲大板的敲響和三聲大鐘的轟鳴,全寺僧眾便齊集禪堂。此時,維那早已在禪堂佛座左右鋪席完畢,禪堂職事僧也已按照各司事先清理填寫的單票順序,將各位僧人的行李安於席上。於是,由維那向全寺僧眾宣布「貼單」儀式開始,而後,維那即帶領眾人去拜見住持。拜見時,維那應將全寺僧眾的單票交與住持的侍者捧立,然後隨住持一同進入禪堂(或者法堂)。單票將按照僧人受戒先後的秩序,放在盤內,置於禪堂法座之上。
住持率眾禮佛之後落座,此時,堂內要敲起三陣引磬,創造出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僧眾當合掌靜坐,恭聽住持說法。儘管貼單的意義寺中不少僧人年年皆聽,已聽過不知多少遍了,但此刻仍要表現得如初次聽到一般。住持說法之後,將起身親自為寺中職事班首貼單,以示對這些負責僧人的器重,其餘僧人皆由維那貼單。貼單的順序,全依寺中僧人的地位高下、職事大小、受戒先後排列。凡單上有名的僧人,就等於取得了本寺籍,成為本寺常住成員,於是,可以把自己的行李搬出禪堂,放回自己所居的寢室內。
貼單的尾聲,是向住持表示感謝。當晚晚課後,全寺僧眾應依次到住持所居的方丈室中向住持表示謝貼單,感謝住持對自己的收留。至此,貼單宣告結束。
一年一度的貼單,雖然屬於一種清規,但在寺院實際生活中已完全演變為一種習俗了。事實上,寺院中幾乎從沒有發生過無故不被貼單的情況,僧人也絕不會為自己被免貼而顧慮。所以,「貼單」在很大程度上,僅僅起著聯絡住持與僧眾感情的作用。在貼單活動中,使僧人更明確地意識到自己是本寺的一員,產生一種榮譽感、責任感。同時,寺中常住僧人多少,也可以看作是本寺興衰情況的外在標誌,顯示著住持德行、修養的高下,因而住持對貼單活動總是十分熱衷。
當然,貼單還有一個很實際的意義,就是只有確切清點了本寺僧眾人數,才能對寺中冬安居的生活進行安排。按照清規,寺院自十月十五日起進入結冬坐禪,這時寺院要鎖起旦過寮(雲水堂,即客房),不再接待外來行腳僧。本寺僧眾則開始精心修道,也不得再離寺雲遊。這樣,整個一個冬安居期間(從十月十五日到來年正月十五日),寺院中吃喝住用物資的貯積,就全以貼單時的人數為依據。所以,愈是上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大寺,貼單就顯得愈發重要,它成了住持和職事僧安排寺中各項事宜的一個根據。
〔參考資料〕 《禪苑清規》卷一、卷二;《入眾須知》〈夏前特為新到茶〉;《百丈清規證義記》卷七;《黃檗清規》卷五〈梵行章〉;《小叢林略清規》卷上;《僧堂清規》卷一;《洞上規繩》。
我國現存規模最大的石窟群。位於甘肅省西北端,包括莫高窟、西千佛洞及安西榆林窟,其中以莫高窟的規模最大,影響最深遠。
相傳莫高窟始鑿於前秦‧建元二年(366),此後歷經隋、唐、宋、元各代開鑿,共計一千餘窟,保存至今者有四九二窟,洞內的壁畫計有四萬五千多平方公尺,彩塑二千四百餘尊。開鑿的洞窟,最大的高四十公尺,小的高不盈尺。洞內造像均為泥質彩繪,有單身也有群像,最大的高三十三公尺,小的不過十公釐,多彩多姿,神態各異。壁畫內容豐富,題材廣泛,不僅表現佛教思想,並反映我國古代狩獵、耕作、紡織、交通、建築、藝術、婚喪嫁娶等現象,藝術成就極高。
西千佛洞開鑿在黨河崖壁的北側,始建於北朝晚期,以後歷代皆有興修。現存洞窟十九個,自西向東排列,窟頂是平坦的戈壁灘。安西榆林窟位於甘肅省安西縣南約七十公里處,開鑿於隋唐以前,現存洞窟四十一個(東崖三十個,西崖十一個),其中有一洞窟繪有唐僧西行取經彩畫,是極珍貴的文物資料。西千佛洞與榆林窟的壁畫、彩塑,在形制、內容、風格上,皆與莫高窟有密切的關係,是敦煌石窟藝術的組成部分。
由於敦煌處於中西文化交流的特殊地位,因而石窟藝術中反映了傳統藝術與外來藝術相結合的特徵,這在其他石窟中也是少見的。明代以降,由於航海術的發達,絲路驟衰,敦煌石窟遂鮮為世人所知。清‧光緒二十六年(1900),王圓簶道士無意間發現了藏經洞(即莫高窟第十七窟)的寶庫,敦煌之名始為世人所知。藏經洞內藏有從五世紀初晉代到十一世紀初宋代諸朝的經卷、文書、帛畫、織繡、銅像等文物六萬餘件。經卷中除佛經外,另有道經及佛典,所使用之文字,除漢文之外,藏文、梵文、粟特文、古和闐文、回鶻文等少數民族文字的寫本占六分之一。此一發現,震驚國際,西方探險隊陸續前來探查,迄今,敦煌石窟藏書及壁畫多流入法、英、日、印、俄、美、德等國博物館中,僅餘八千餘卷藏於北京圖書館。1943年,國民政府特成立敦煌藝術研究所,對敦煌寶物加以整理研究。1950年大陸政府將該機構改稱敦煌文物研究所,文革後又擴大為敦煌研究院,以期對敦煌石窟的研究,作更大的推展。像這種對敦煌文物的研究,在近代國際學術界已蔚然成風,並成為一門獨立學科,謂之「敦煌學」(Tunhuanology)。
◎附一︰河原由雄著‧莊伯和譯〈敦煌與絲路的石窟寺院〉(摘錄自《中國名山古剎》下)
敦煌石窟位於甘肅省西北端,可分莫高窟、安西榆林窟、西千佛洞三群。最大的莫高窟,沿大泉河的鳴沙山東崖,依南北寬一公里分上下二至三段開鑿而成;窟數四九二,塑像二千二百,因屬於砂礫水成岩石壁,洞內壁畫都先在底層加上石胎,佛像也都是石胎塑造,真正的石雕只有一尊而已。
就年代看,以中央地區的北魏至隋為最古老,左右(南北)為唐、宋,南北兩大佛附近更集中於唐後期,千佛洞南端、北端,則有少數開鑿於西夏、元代。
北朝時代
至於《沙州地誌斷簡》、《莫高窟記》所說的莫高窟開鑿期(353年、366年),如今卻找不到恰當的石窟。最古老的只有北涼、北魏,其中二七五、二七二、二六八洞,與永靖縣炳靈寺的建弘五年佛(424年,第一六九窟)比較,年代屬於北涼時代(421~439)。二五四、二五七、二五九、二六三窟則屬北魏時代(439~5 35)。二四九、二八五窟為西魏時代(535~557)。又原先被認定為北魏‧正央羯的二九0窟,經最近的研究,與二九六、四二八窟一樣地,年代應為北周時代(557~581)。
北涼、北魏的確可說是啟開了敦煌石窟史幕,可讓人感受到純樸的西方樣式,其中的二七五窟為架有克孜爾石窟作風的半圓錐型天井的長方洞,交腳彌勒佈滿裏壁空間,而在鑲嵌紅底花紋的牆壁上描繪惡生王、尸毗王本生的畫風,都應當是直接受中亞影響的。
這些初期窟,有屬於在主室周壁安置佛龕或穿鑿小室的僧房窟形式,有塑像放置於裏面,天井呈[□@◇]形的伏斗方形尊像窟,有主室中央雕刻塔柱,柱之四面設置佛龕的塔廟窟,後者以主室前部為前室,前室的天井形成窟頂人字坡,從而可以察知它與以禮拜為中心的尊像窟之間的變遷。
塑像都是在白底之上施以彩色的。北涼塑像,內體表面的凹凸表現法,顯得很粗放,衣褶隆起。北魏佛像則以刻線表現衣紋,相貌顯現出一種美術史家貫稱的「古拙的微笑」,很是纖細、優雅;尊形有交腳、倚坐、趺坐、半跏等,除寶冠彌勒、二佛並坐、思惟太子之外,也有不少是不知尊名的;龕形有尖拱龕、屋形龕,後者與漢代門闕有關,而為中國式龕的萌芽。
壁畫以本生、佛傳占主壁,其中又以描述苦行、布施的摩訶薩埵王子、須大拏太子、尸毗王本生的數量為最多,接著齊周時代則出現鹿母、善友、須闍提、得眼林。佛傳方面,「四相」出現於北魏,北周則有描繪得更仔細的「八相」;初唐更出現了描繪涅槃前後的奇蹟。
古老的構圖為一圖一景或同圖異時注的一圖式,其中二五四窟的「捨身飼虎」故事,為探尋東方故事畫源流的上好資料,並可與日本法隆寺玉蟲櫥子的佛傳畫互為對照,然而此窟的形制屬於在室中央豎立方柱的塔廟窟,對面壁上圖畫「割肉貿鴿」的尸毗王本生,在周壁上安置千佛,因此信徒可以環繞方柱禮拜塑像,並可從壁畫得到圖解說明的二重效果。二五七、二五九窟為方柱洞式的一對窟,然而二五九窟更模擬了裏壁佛龕制的尊像窟,從這裏可以了解窟制的變遷發展。總之,從齊周時代起,大致明顯地傾向於伏斗形天井的尊像窟形式。
西魏‧大統四至五年(538~539)的第二八五窟,屬於裏面開鑿三龕、兩壁各開鑿四龕的僧房窟形式;從裏面的脇龕置入坐禪僧形像,可知此窟構造是以禪定為要旨的。
周壁、窟頂的壁畫雖非出自同時期、同一作者之手,而日天、月天、象頭的大聖歡喜天、童形的拘那羅太子、多眼多臂的毗紐天、濕婆天神等模仿印度圖像,以及怪獸、神仙、飛天、風神、雷神、山中羅漢等中國式主題,都是受人注目的。至於畫風的區別,有在赤底上施以生動華麗色彩的西方式樣,相對地,也有在白底上用細勁朱線描繪的中國主題。
二八五窟的確是巧妙地消化吸收東西方樣式的洪爐,若說是敦煌初期壁畫的總決算,實不過言,但無論如何,初期壁畫最大的話題,仍是北魏佛菩薩的粗獷輪廓線所具備不可思議的魅力,實際上,這是白色肉身上的朱暈與鉛白相混,經年累月,才變化為黑色。例如二六三窟的後補壁被剝下後,即出現北魏佛畫的細勁鐵線描輪廓線。
隋、初唐時代
隋、初唐活潑的造窟活動,反映了世界帝國的特性,確知年代的石窟,依次為三0二窟(584年)、三0五窟(585年)、三九0窟(618~624年)、二二0窟(642年)、三三五窟(686年)、一二三窟(697年)、三三二窟(698年以前)。
窟制也有屬於古式的方柱洞,其中方柱的上部象徵須彌山形,有的截去方柱上部,形成佛壇。大致上自600年前後起,伏斗形天井裏壁佛龕制的方形窟已成定規。並且窟頂已非[◇@□]形,而皆飾以蔓草為主的藻井文樣,其中值得注目的還有西方意匠的聯殊文、葡萄蔓草文。
壁畫主題在隋代時,主要有描繪於南北兩壁上的樹下說法圖,以及周圍和千佛圖。然而說法圖在初期只有三尊,其次再加二羅漢的五尊式,初唐更加上二力士而形成七尊式,其次展開為圍繞天王、八部眾的大淨土圖。初唐已少見佛傳、本生,而以釋迦、西方、藥師、法華、彌勒變相圖占有主壁,東壁,即洞口左右,利用場所的特性而作對稱的維摩文殊對問圖。
畫風已不只有西方樣式,並積極採取了中原畫壇樣式,為了以周到的計畫、強靭筆力描繪大畫面的淨土圖,導入中原畫壇畫風是很必要的。事實上,足以與吳道子(繪畫)、楊惠之(雕塑)相比擬的卓越造形,已是這一時代的特色。其中的二二0窟,裏壁佛龕為三尊塑像,北壁畫七佛藥師的淨土圖,南壁畫西方淨土,東壁畫維摩變相,雖屬以禮拜為中心的尊像窟形式,但從明朗的色彩、諸尊纖細的形態,呈現出新的氣氛,特別是維摩變,其傑出應可比擬現已無存的瓦官寺顧愷之筆下的維摩。西方淨土圖則與古代淨土圖不同,具有虛空、寶樓、寶池、舞樂諸會的完備形式,在淨土變展開史上是值得注意的。
此時代的壁畫,重要的還有三三二窟南壁描繪由金棺出現、荼毗、分舍利組成的涅槃前後的奇蹟圖;東壁描繪阿彌陀五十二身圖,與日本法隆寺金堂壁畫的西方淨土圖一脈相承,為值得注目的初期淨土圖資料。
盛唐時代
盛唐時代以開元、天寶(713~756)為中心,國力充實,佛教美術也在質量上都臻於至境,大乘佛教則隨著東傳的路線,而在絲路的石窟寺裏接連不斷地雕刻巨佛。例如則天武后曾在洛陽郊外鑄造一千丈的銅造彌勒佛,實與誇張她的威權有關。而這種製作巨像的作風,更波及敦煌,莫高窟就有二尊威容堂堂的大佛,北大佛在第九十六窟,高三十五公尺(695年),南大佛稍小,在一三0窟,高二十四點三公尺(開元年間,713~742),都屬倚坐彌勒像;北大佛補修的地方較多,南大佛保存狀況較好,線條有彎曲變化的細長眼睛,微妙的嘴唇造型處理,任何部位都著重於調和、均齊,洋溢出典雅的氣氛,說是經典之作,絲毫不差。
盛唐塑像除此之外,又以三二八、四十五窟保存最佳也最為出色,佛菩薩的尊嚴,羅漢、神將、天王的激情,都巧妙地包容在唐代寫實性之內。仔細一看,迦葉彷彿給塑成羅漢留下稀疏的顎鬚的樣子,又,衣紋上的裝飾文樣更顯現造形的細緻來。
盛唐壁畫在主題、構圖都值得注意的二一七窟,主壁以一大山水圖為背景,堂堂表現出觀經變、法華變、普門品變相等複雜構圖;佛龕內部和窟頂的各個角落,詳細地裝飾著堪稱盛唐之華麗寶相華文,其中騎象普賢、騎獅文殊的讚迎圖,還有觀音、地藏的供養圖也有具備無比豪華的結構。尤其北壁的觀經變相,分為畫面左右及下面的序品、十三觀、九品來迎的描寫方式,構成技法之卓越,無可比擬。
中唐時代以後
安祿山之亂(755年)後,唐朝國勢衰微,在莫高窟的塑像壁畫上也顯現了變化傾向。建中二年(781)敦煌為吐番佔領(中唐時代),到大中五年(851)漢人張義潮又奪回敦煌(此後依次進入「歸義軍張氏時代」與「曹氏時代」。年代從晚唐至宋代)。儘管如此,敦煌幾乎都未受中原文化的刺激。在壁畫上則重複出現傳習的同一主題、構圖、畫技,而呈現明顯的類形化傾向。佛、菩薩的形態變得生硬起來,以重重的強烈色暈表現立體感的作風更加顯著,色彩則多用丹色、白綠等單調的顏色,缺乏紅色調特別成為八世紀後期以後的特色。
但,造窟活動決不因吐番占領而衰退,如一四八(776年)、一五八、一五九窟以及晚唐、宋代為紀念張氏、曹氏,都陸續營造壯麗的大型佛窟。
十六、三六五(附置藏經洞的吳洪弁窟)、一五六(張義潮窟)、九十四(張淮深窟)、九(張承奉窟)、九十八(于闐王窟)、六十一(曹元忠夫人翟氏窟)等是其代表。
而且隨著構造的擴大化,原來的裏壁佛龕制逐漸衰微,代以大規模的佛壇窟制,即以主室中央雕刻寬廣的佛壇上配置塑像,本尊背後雕出象徵樹葉的屏障。其中也有在裏壁刻出十五公尺高的大涅槃像、南北向的空間寬廣的變形窟(一四八、一五八窟)。
從吐番時代起,尊像的種類更多了,並增加釋迦瑞像、觀音、地藏、千手、如意輪、千鉢文殊、熾盛光佛等密教像;在光背、身光上裝飾著焰光形、劍用等繁縟的文樣;同時諸尊周圍及虛空又有數重渦卷狀的光變,畫面上呈現出苦重的氣氛。壁畫主題有西方、藥師、彌勒、法華、報恩、華嚴、降魔、大乘密嚴、天請問等十餘種,這些淨土變相都給描繪在周壁劃分的三至五區之上,腰壁上並繪有窟主及其家族肖像,此外更細分佛傳、本生,在屏風狀畫面一扇一扇地加以仔細描繪,畫板數目單是一邊的壁面就有十數區之多。畫題中最受喜好的是維摩變、牢度叉鬥聖變等神變故事,以及善友、惡友太子報恩變等。又如莫高窟最具規模的六十一窟,裏壁描繪五台山一大勝景圖,並不單是寫景圖,而是攙合了五台山文殊的靈異譚,反映了對於靈驗與神變的時代要求。總而言之,中唐以後的佛窟,除畫格、技法之外,圖像種類極其豐富,每一件作品除美術史之外,對於佛教史、文學史也深具貴重的價值。
◎附二︰鄧健吾著‧張桐生譯〈敦煌漢族文化的傳統與佛教美術〉(摘錄自《世界佛學名著譯叢》{58})
關於敦煌石窟寺院的情形在《水經注》和《高僧傳》等史書裡面都沒有記載。不過,現在保存在敦煌文物研究所,即莫高窟第三三二窟的唐‧聖曆元年(698)李懷讓的斷碑〈大周李君重修莫高窟佛龕碑〉上,有莫高窟草創的記錄。根據碑文的記載,前秦‧建元二年(366)有一個叫做樂僔的沙門,他戒行清虛,執心恬靜。他行腳林野之際來到了三危山,忽見夕陽殘照下的三危閃閃地放出金色的光,光中似有千佛之姿,於是,樂僔於山中架吊橋,鑿岩壁,打造了許多龕像。接著有法良禪師自東方來,於樂僔所鑿的石窟旁邊又營造石窟,伽藍(石窟寺院)的產生就是自此二僧開始的……。除了這個碑文以外,在有名的張義潮所捐獻的第一五六窟北壁的上部有以墨書寫的十行〈莫高窟記〉。這上面也記述了樂僔和法良的事蹟,因為許多地方的字受到了磨損,所以要判讀全文非常困難。不過,在伯希和三七二0文書中有唐‧咸通六年(865)的〈莫高窟記〉,可以用來填補缺落的地方。在文中後半記著「晉司空索靖於岩壁題仙嶽寺,此後鐫造不絕,有五百餘窟龕」,可是在〈李君佛龕碑〉上沒有這樣的記述。索靖是敦煌出身的人,在《晉書》裡有他的傳,歿於太安二年(303),上面的記述可能是附會敦煌民間傳說而寫的。此外,在第十七窟的藏經洞所發現的《沙州士鏡》殘卷裡面有莫高窟「創建於永和八年癸丑年」的記載。癸丑實際上是永和九年(35 3),較樂僔開莫高窟還早十三年。《沙州士鏡》是五代後漢‧乾祐二年(949)的記錄,比〈李君佛龕碑〉遲了二五0年,可信性不高。總之,晉‧永和九年相當於漢人政權前涼‧張重華的八年,前秦‧建元二年相當於前涼‧張天錫的太清四年。因為〈李君佛龕碑〉上有前秦‧建元二年的年號,所以我們很容易產生當莫高窟開創的時候,敦煌已收入前秦版圖的錯覺。而事實上,張氏的前涼滅於前秦是在這十年以後的東晉‧太元元年(376)。那麼,〈李君佛龕碑〉上為什麼要寫上前秦的年號呢﹖第一五六窟的〈莫高窟記〉上記述說,沙門樂僔為了禪行「行腳西遊」而千里迢迢從東方來。又,在〈李君佛龕碑〉上也說,接著有法良禪師自東而來。所以,樂僔和法良大概是前秦的禪僧,為了修行而來到敦煌,所以碑上才會寫上前秦的年號。
下面我們來談一下敦煌的石窟美術,而且把重點放在壁畫上面。唐‧咸通四年(863)所寫的文書裡面有「三所禪窟」這個名稱,正如這個名稱所顯示的,敦煌附近有三個石窟,敦煌的莫高窟、西千佛洞以及安西的榆林窟。一般所說的敦煌石窟或千佛洞指的是莫高窟。大同雲岡、洛陽龍門等石窟,是在洞裡岩壁上雕出石佛。而敦煌的石窟則是於壁面塗上泥土,使表面平整以後再畫上壁畫,或者揉土以造塑像。敦煌一帶的石質是混有砂粒的礫岩,所以無法直接雕刻石佛,因此,敦煌石窟的美術是以壁畫和塑像為主的。尤其是壁畫,內容非常豐富,形成了敦煌美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古來的中國,當北方民族入侵或者發生內亂的時候,都巿或寺院總會遭到燒毀。所以,不僅是當時的佛教美術,就是宮廷和貴族所收藏的繪畫、雕刻、工藝等也都幾乎蕩然無存。尤其是繪畫的遺品,在考古挖掘的時候,出土的非常稀少,而且,唐以前的傳世品幾乎找不到了。然而在敦煌,不僅擁有從五世紀前半期到十四世紀左右的元代為止的各時代的繪畫,其中一部分還幾乎保存著完整的姿態。其中又以南北朝到隋唐的繪畫遺品為多,有的還寫著紀年銘。在中原已經找不到可以代表各時代的繪畫的情況之下,要知道當時繪畫的實情以及在繪畫史的編年工作上,敦煌的美術更具備了無可取代的貴重價值。
在莫高窟裡面,樂僔和法良所開鑿的草創期的石窟已經逸失了,所以我們無法看到四世紀後半到五世紀初的佛像和壁畫。現存的初期窟都集中於莫高窟南區的中央,其中擁有最古式樣的第二七五窟的北側到第四四二窟之間的寬約二十五公尺的崖面崩壞得很厲害,樂僔和法良的石窟很可能就是開在這附近的。有關中國四世紀初的佛像和壁畫的樣式,這從1963年所發現的中國石窟最古的寫有西秦‧建弘五年(424)的墨書銘的佛像和壁畫上,可以知道一個大概的情形。
在屬於敦煌最初期的第二七五窟裡,南壁畫著太子的四門出遊,北壁畫著畢鄰迦里迦本生、尸毗王本生和月光王本生等。這些佛傳、本生的壁畫,情景單一,以象徵性的手法表現主題,作風樸素。其中飛天急遽地曲腰飛翔的姿態,與馬蹄寺石窟最初期的金塔寺窟裡的飛天造形有共通的地方。佛傳雖然是以印度的故事為題目,可是,樓閣、人物等都反映了漢人的風俗,使人感覺到,這裡雖然是鄰接西域的西陲邊地,而漢以來的傳統卻是那樣地根深蒂固。不過,在畫人物的面孔和軀體的時候,為了表現立體感而使用粗線條暈色的畫法是不同於中國傳統畫法的。這些粗線所暈的色雖然都變成了暗褐色,不過,從第二六三窟的壁畫上仍然可以看到當時的姿態。第二六三窟的壁畫因為直到最近幾年表面都覆了一層宋代的壁畫,所以沒有變色,北魏時代的色調仍然保存得很好,使我們知道了北朝的壁畫使用了西方的美麗的烘托畫法。也就是說在顏面和軀體上先以銀朱畫上粗輪廓,再以暈色烘托出眼和鼻子的形狀,再在上面蓋上一層以鉛白為主體的膚色,使銀朱隱約地襯托出立體感來。
北朝期的莫高窟壁畫主要畫的是千佛、佛傳和本生。在五世紀後半期到六世紀前半期之間,佛傳和本生的表現方法發生了變化,過去是以單一的畫面來表現主題,後來則採用了以橫長的畫面來表現故事的過程的方法,就像我們在第二五七窟所見到的一樣。第二五七窟是由具備北魏窟中常見的尖形窟頂的前室和擁有方柱的後室所構成的塔廟窟。後室的方柱四壁的上段畫有千佛,中段有沙彌守戒自殺品、九色鹿王本生、須摩提女緣品等,像攤開的畫卷一樣。畫中的山岳、河川、馬車、樓閣等顯著的具備了漢墓壁畫的傳統作風。另外一方面,在第二五四窟裡面,尸毗王本生、摩訶薩埵本生、佛傳的降魔圖等都是以單幅表現出來的。摩訶薩埵本生也就是須陀王子捨身飼虎圖的構圖,是在單幅裡面各處畫上同一人物,表現了時間的推移以及故事的進展。像這樣的表現似乎也影響到了法隆寺的玉蟲櫥子(櫥子即佛龕──譯者註)的漆繪。
從北魏末年到西魏之間,中國的具備民族特色的題材以及表現方式更加顯著起來。第二四九窟的窟頂是伏斗形,各斜面被比擬作天空,畫上了西王母、東王公、風神雷神、四神、怪獸、乘著鳳凰的神佛等,中國古來的黃老思想支配了佛國淨土,眾神佛舞動的姿態像是將窟頂捲起了旋渦一樣。此外,在記載西魏‧大統四、五年(538、539)銘文的第二八五窟的窟頂也畫著和第二四九窟同樣的民族題材,壁畫上的菩薩和飛天的容姿具備與南朝墓磚印壁畫中的人物和飛仙相近似的樣式,很受人注目。暈色的技法也採用了不同於北魏的水暈,而且,在佛和菩薩的衣裳上用一種叫做鐵線描的細而有勁的線條畫上輪廓,再施以群青、綠青、紅等色彩,與白堊地的背景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給進窟的人以鮮明的印象。
到了北周時代,佛傳和本生的表現方式又發生了變化。在第四二八窟的東壁上,門的左邊畫著須陀拿太子本生,右邊畫著摩訶薩埵本生。畫面分成三段,從上而下以S字或Z字形畫出故事展開的過程,從某一個角度來看,情節的進行近似今天的戲劇,表現的方式則更為明快。以前據說第二九0窟有北魏‧正光年間(520~524)的供祀銘,最近對此事發生了懷疑。這個窟被認為是北周期所營造的,在這個窟的前室尖形窟頂的兩個斜面上畫著佛傳,畫面分成三段,用五十多個場面表現了從釋迦誕生到成佛為止的各情景。這樣的表現法可以使信徒一目瞭然,在教化眾生上一定產生了很大的效果。
隋窟也繼承了前代,裝飾著千佛和佛傳、本生的壁畫,此外還新出現了法華經變、維摩詰變等經變。東晉的顧愷之曾在丹陽的瓦官寺畫過維摩詰變,敦煌維摩詰變的出現要遲了兩百年以上。此外,隋代人喜畫釋迦的樹下說法圖,唐代也繼承了這個傳統。一般來說,中央畫壇的影響力大了起來,這是隋代的特色。另一方面,反映了隋與西方的交流,在建築裝飾和衣服上喜歡用連珠紋、唐草紋等伊朗系統的紋樣。
到了唐代,莫高窟的美術在質量兩方面都達到了最盛的時期。內壁的佛龕占據了整個壁面,上面安放著本尊,以菩薩作陪。各壁面畫著大幅的各種淨土變相,越發流露出佛國淨土的氣氛。第二二0窟是初唐的代表窟,在西壁的佛龕左右畫著普賢和文殊菩薩,南壁畫著西方淨土變,北壁畫著東方藥師淨土變,東壁畫著維摩詰變,內壁的龕下有墨書的「翟家窟」三個字,北壁的中間和東壁的門上殘留著貞觀十六年(642)的銘文──這是在1944年剝去了覆在上層的西夏壁畫而出現的。由於當時剝畫的技術不甚高明,所以初唐的原畫稍微受到了損傷,這是很遺憾的事。1975年把西夏補修的入口向外推出去的時候,又出現了五代的壁畫和翟奉達的題記。
這個窟的淨土圖與隋代以來的樹下說法圖式的淨土圖有所不同,在中間畫著雙樹下的阿彌陀如來等諸尊,周圍環繞著寶池,左右及上部遠方配置著宮殿閣樓,前方畫著搧動著長絹、跳著胡旋舞的天人和樂人,表現出極樂淨土中華美的理想世界。在寶池的蓮華上有兒童模樣的菩薩在那裡很快活地翻著觔斗或者騎在別人的肩膀上,這是化生於西方淨土的信徒的姿態,也一定就是捐獻這個窟的翟氏一族死去的父母及兄弟的姿態。這個在極樂世界裡轉生為菩薩的蓮華化生才是西方淨土變的核心部分吧!
這個窟的北壁並排畫著七佛的立像,在七佛的左右分別配置著六個神將,如果這就是十二神將的話,那麼這七佛就是七佛藥師了。另一方面,玄奘翻譯《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是在這個壁畫完成以後的永徽元年(650),所以也有人把這個本尊解釋為過去七佛。不過,從手上拿著藥壺和錫杖來看,很明顯的應該是七佛藥師。在玄奘譯的《藥師經》裡面有「禮拜供祀藥師如來……造如來形像七軀」的句子,裡面有造七佛以禮拜藥師的思想,不過,我們不能夠斷定在玄奘翻譯《藥師經》以前就不存在這種想法。在七佛藥師的左右所配置的十二神將的臉上可以看到動態的表情,與平靜的本尊形成了對比。
在東壁入口的兩側畫著維摩詰變,是描寫文殊菩薩造訪病榻的維摩詰時,互論法門的情景。上方顯示出各種神異,下方左邊文殊的旁邊可以看到帝王和文官,右邊維摩詰的旁邊可以看到諸民族的國王和從者。維摩詰從帳中探身出來與文殊激論,在他的面部所表現的咄咄逼人的表情,以及強勁的描線技術都告訴了我們︰一進入唐代,中原優秀的寫實畫風就千里迢迢地傳到了敦煌。這是因為唐代自貞觀初年開始積極地經營西域,敦煌成了中央政府的前衝據點而與長安之間的往來比以前更為密切的緣故。
隋代所流行的樹下說法圖在進入初唐以後很流行。在第五十七窟、第三二二窟有保存得很好的說法圖,以菩提樹下說法為主而配以羅漢、菩薩和金剛力士。纖細的技法和鮮明的色彩使全體洋溢著優美的氣氛。有人指出第三三二窟的樹下說法圖與法隆寺金堂壁畫在樣式上有共通的地方,這大概是因為長安、洛陽寺院的範本分別傳到了東西的緣故吧!
到了盛唐期,西方淨土變、東方藥師淨土變、維摩詰變、法華經變、彌勒淨土變等,各種變相圖更加發達起來。第二一七窟的北壁畫了以《觀無量壽經》為本的觀經變,在彌陀淨土的兩側及下方畫著未生怨及韋提希夫人的十三觀相,在這裡我們可以說從氣宇恢宏的大畫面上看到了淨土變的完成。在這些淨土圖中所出現的瓊樓玉宇的華麗世界,代表了生活在封建社會裡人們的理想樂園。而在另一方面,也可以說是唐代貴族對豪華的現實生活的謳歌。
第一四八窟的觀經變在構造上酷似日本的當麻曼荼羅,使人以為前者是後者的祖型。盛唐期的窟是在內壁安置寬大的佛龕,上面以本尊為中心,並配置寫實的彩塑,在背後的壁面上畫著與彩塑相對應的羅漢或菩薩像,顯示出立體感以及空間的緊迫感。像這樣將塑像與壁畫併為一體的手法到了中唐期就消失了,開始出現在龕內塑像的周圍安置直條屏風的形式。
建中二年(781),敦煌淪陷於吐蕃之手,將近七十年被異族(藏人)所統治。在第一五九窟的東壁上有大畫面的維摩詰變,維摩詰的下方可以看到吐蕃的贊普(王)。上方畫的維摩詰像雖然是形式化的表現,下方的贊普像則很寫實地表現了他的動作。第一五八窟是一個放置了十五公尺的涅槃像的大窟。在涅槃佛背後寬大的內壁上畫著菩薩天王,南壁畫著羅漢,北壁畫著穿了各民族服裝的信徒在那裡悲嘆的樣子。在吐蕃時期像這樣表現各民族風俗的畫算是相當多,每一個人物的姿態都透露出獨特的個性。一般來說,技巧比以前大膽,表現人物立體感的暈色法與傳統的中原作風不同,色彩也轉以土黃、茶、綠青等為主調,顯示出敦煌與中原交通斷絕以後,畫匠們無法自由地獲得顏料和筆的苦狀。
大中二年(848),此地豪族張義潮把吐蕃驅逐出去,唐收回了河西地區,張義潮因此受任為歸義軍節度使,而唐朝的國力已不如往昔,所以事實上,河西走廊成了張氏一族的獨立王國。第一五六窟是張氏所營造的,在南、北壁和東壁的經變下層有張義潮及其妻宋國夫人的出行圖,像長卷一樣的攤開著。當俄國革命之際逃到中國領內的白俄兵士住在敦煌莫高窟的時候,這個窟內的壁畫受到了相當大的損傷,不過,仍然不失為表現了當時王侯豪華出行的景觀及風俗的貴重的形像資料。
第十七窟又叫藏經洞,由於發現了敦煌文書而知名,這是一個附屬於河西地方都僧統洪辯所營造的第十六窟的甬道的窟,這個窟的作用與收放唐招提寺鑑真和上像的開山堂相同,窟的內壁中間放著洪辯的肖像(塑造),壁面畫著在樹下的人物像。樹木和人物在技法上都非常的優秀,頗有唐最盛期的傳統之餘緒。
張氏一族衰退以後曹議金抬頭,在五代的後唐‧同光二年(924)接任歸義軍節度使,在曹氏的時候,河西一帶回鶻(回紇)、吐蕃的勢力逐漸強大,曹氏的勢力範圍後退,僅占據敦煌和瓜州一帶。這個小王國的政權所以能夠維持將近一三0年之久,這主要是因為他們與于闐和甘州的回鶻王締結婚姻關係,而加深了政治和經濟上的連繫的緣故。在第九十八窟前壁的入口左右有于闐國王及其妻曹氏的供祀像,于闐國王的供祀像是莫高窟中最大的,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兩者關係之密切。此外,第一0八窟有曹議金夫婦出行圖,據說曹氏設置了畫院,這一族所營造的許多窟中的壁畫大概就是出於畫院的畫師之手的。
第六十一窟畫在整個內壁的大幅五台山圖是宋代的代表作品之一,在《華嚴經》裡有文殊菩薩住於東北方的清涼山的記載,由於名字及有五個山頂的條件相符合,所以山西省的五台山成了信仰的聖地。製作五台山圖最早的記錄是唐高宗龍朔元年(661),不久流傳到吐蕃和日本。這個第六十一窟裡的圖似乎是根據唐末的五台山圖而畫的,天空中顯現出各種靈異,在五峰當中有清涼寺、佛光寺及大小一百七十多建築物散在各處,下方畫了參詣五台山的信徒、耕田的農民以及小販等,是傳達了當時的風俗的名勝圖繪,頗耐人尋味。
據說黨項羌族建立的西夏滅了沙州歸義軍是在1036年左右。在西夏的支配期間,敦煌沒有營造新的洞窟,不過,許多窟裡的壁畫都重新畫過了。第四0九窟的東壁入口左右畫著身穿龍袍看似西夏王的供祀者像,大概是由於長年歲月的侵蝕而變色的緣故,人物的畫法看起來像兒童畫,可是風味獨特,技法熟練,使人推測,五代、宋以來的畫院傳統仍然存在於這個時代裡。西夏於十三世紀初亡於元,此後的莫高窟的壁畫就只有一些西藏情調的密教繪畫了。
在上千年的悠長歲月當中,敦煌的世相流轉變遷,莫高窟的美術也有盛有衰。不過,通過此一宗教美術,我們不僅能夠知道各個時代的支配者以及民眾的信仰和思想,還可以了解一些他們的生活情形。殘留在莫高窟的壁畫告訴了我們,當時的畫師們雖然受到宗教上的限制,可是,他們仍然能夠基於自己的生活體驗,把當時的風俗、習慣、生產活動等,表現於繪畫上面。
莫高窟的壁畫所畫的本生、佛傳、經變等佛教繪畫的主題,固然是莫高窟壁畫中最重要的內容,可是,事實上,當時的壁畫作家們對印度這個國家一無所知,所以,他們對於在印度所畫的佛傳和本生裡面出現的生活情景是完全沒有體驗過的。因此,他們最初一定是一邊看著印度或西域的僧侶們所帶來的底本,一邊加以模倣描繪的。
後來,他們開始根據自己直接或間接的生活體驗來表現佛教的世界。也就是說,作家們通過宗教藝術把自己對現實生活的認識表現出來。而這種認識又成了宗教繪畫內容的一部分。因此,儘管這些繪畫所畫的是佛像、本生、經變等富有濃厚宗教色彩的東西,可是,作品本身卻曲折委婉地反映了當時的生活情景及審美意識。
在各種佛教傳說、本生、佛傳、經變,尤其是表現天的天頂畫裡面摻入了許多中國古來的傳說和寓言等,特別是從北魏末年進入西魏以後,人們喜歡表現中國傳統的神話和傳說,同時更進一步把自己經常聽到的傳說或寓言等當作比喻,用來表現民眾的某種願望或對善惡的批判。
唐代以後,經變的繪畫流行起來。在淨土變裡面配置著樓閣、殿堂、寶池和伎樂、舞蹈等的宮廷生活,甚至於一般民眾的農耕生活以及狩獵、冠婚葬祭等,各種各樣的生活情景都成了描繪的對象,直接地反映了各個時代的社會生活和風俗習慣。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這些繪畫為我們這些學歷史的人提供了非常貴重的形象資料。在中國繪畫的領域裡面,佛教繪畫從出現到成長發展的過程當中,超越了佛教美術的形式和內容上的限制,而為某種生活提供了表現的場所,這是多麼有意義的事。
下面我們就來談一下敦煌的現狀。
莫高窟位於敦煌東南大約二十五公里的地方,直線距離雖然只有十八、十九公里,可是從敦煌到莫高窟之間的柏油公路剛好成T字形,等於要走三角形的兩邊,所以有二十五公里。
從1963年起,開始修補莫高窟的石窟。看了伯希和、斯坦因或大谷探險隊所拍的照片,我們也會知道,本世紀前半期的莫高窟的崖的前方全部都已崩壞,洞窟內的塑像和壁面悽慘地暴露在外面。而且,當時除了自然破壞以外還有人為的破壞助威。十九世紀末以來,住在莫高窟的王道士見到莫高窟的棧道崩壞了,就在各壁面橫加開鑿洞穴作為連絡的通道。在這種情形下,貴重的壁畫、塑像遭到破壞,或者暴露在直射陽光和風砂之下任其摧殘。在1963年,開始修補敦煌。(中略)從1963到1966年之間,重要地方的修復工程大致完成。
工程開始以前,在把石窟前面堆積的砂石搬開的時候,又重新發現了三窟三龕。敦煌莫高窟在共產政府初統治大陸之時有四六八窟,後來成了四八六窟,現在又增加到了四九二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在地下四、五公尺深的地方發現的六窟,包括北魏的三窟以及盛唐、中唐、西夏所開的三龕。其中第四八七窟的窟形是與具有西魏‧大統四年銘的第二八五窟相同形式的僧房窟,頗受人注意。
1965年,在第一二五窟和第一二六窟之間又發現了北魏‧太和年間(477~499)的刺繡,這在《文物》雜誌上有詳細的報告,在此不作詳細的敘述。這是用鏈狀花樣刺繡成的一佛二菩薩及供祀者,並且寫著發願文。根據研究者的報告,這個刺繡作於太和十一年(487)的四月八日,因為樣式接近中原的樣式,所以很受到研究者的注意。此外,在當時的石窟前面所建的「飛閣」遺蹟也被發掘了出來。
◎附三︰王重民〈記敦煌寫本的佛經〉(摘錄自《敦煌遺書論文集》下編)
敦煌佛經的價值應該說︰一是寫本之古,足以校勘宋代以後開雕的各藏;二是古佚經、佚文之多,可以補足宋代以後各藏的不足;三是有一些佛教史料過去失傳,佛教史上一些未決的問題,只有利用了敦煌佛教史料以後,才獲得了解決。單就這三點來說,就可知道它的價值是非常鉅大的。
如前所述,敦煌佛經寫本的年代,包括第四到第十的七個世紀,其中北魏時代的寫本當然非常寶貴,而隋唐時代(唐代斷自天寶以前)由於多據官本,紙墨書法又都好,也有很高的校勘價值。現在我們對於宋刻各藏已經視為珍品,翻印校勘不遺餘力,但對於比宋藏刻本還古到五、六、七百年時間的敦煌佛經寫本,除了一些極個別的卷軸,和日本校勘《大正大藏經》用過的一些敦煌佛經寫本作校勘外,還有很大量很寶貴的寫本未經利用過。至於敦煌佛經中所包含的古逸經,那就更重要了。因為屬於這類的佛經,都是在古代通行一時,在佛教史上造成過一定的影響,竟因原本或原譯本失傳,在最近九百年間,研究佛經和佛學史的人,只知經名而未見經本,或者連經名都不知道了。敦煌佛經的發見,使那些古佚經又和世人相見,當然是佛教史研究上的一個極其重大的事件。所以當被劫餘的八千卷敦煌佛經運藏在京師圖書館以後,我國佛學專家李翊灼先生就在這方面作了廣泛的研究。他遍閱了那八千多卷佛經,從中選出了一五九種古逸經,編成了《敦煌石室經卷中未入藏經論著述目錄》,並附《疑偽外道目錄》,今有1912年《古學彙刊》排印本。後來日本校印《大正大藏經》時,又印入《昭和法寶總目錄》內。這部目錄著作可以說給研究敦煌佛經打開了一個新的門徑。隨後日本的佛教團體和佛學專家在這一目錄的影響下,利用倫敦、巴黎和日本私人收藏家所藏的敦煌佛經,經過了十多年的努力,校訂出了一八八種古佚經,編入《大正新修大藏經》內,成為第八十五卷的〈古逸部〉和〈疑似部〉。這應該說是一個很大的貢獻,給佛經研究提供了大量新材料,引起佛學研究者很大的注意。
在《大正新修大藏經》所校印的這一八八種古逸經和疑似經中,有很多北朝時期的佛經解義,如《法華義記》卷第三,《維摩經義記》卷第四,《華嚴經義記》卷第一,《涅槃經義記》、《勝鬘義記》、《十地論義疏》第一、第二殘卷。唐代的逸經逸注就更多了,最重要的如道氤撰的《御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宣演》二卷。關於法成的講解,有《大乘稻芉經隨聽疏》、《大乘稻芉經隨聽疏決》、《瑜伽師地論分門記》和《瑜伽論手記》等,還有關於禪宗的一些經論。最古的寫本《法句經》,也作為「疑似經」校印在這裏。《法句經》的翻譯時代較早,和梵本校對起來,有些句法不相同,但那是翻譯人時代局限性所造成的,不能因此說那個經本有什麼可疑。若是作為古譯墨本來看待,才算比較合理。又敦煌佛經多是殘卷,有的有前題無後題,有的有後題無前題,還有一些前後題都沒有,這就給編校人造成了極大的困難,《大正新修大藏經》中也就不可避免的要在這一類的困難中發生錯誤。如〈古逸部〉既根據伯2132和2173兩卷,校錄了道氤的《御製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宣演》兩卷,又根據伯2330,校錄了《金剛般若經疏》一卷。但這裏的《金剛般若經疏》的全文,已經包括在《御製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宣演》的上卷當中,讀者一對就能立刻覺察出來。所以《金剛般若經疏》就是《御製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宣演》的另一個寫本,應該用它(伯2330卷)校伯2132卷。但由於伯2330卷沒有前後題,編者不知道,就出現了這樣的錯誤。
◎附四︰周一良〈敦煌寶藏的學術價值〉(摘錄自《敦煌遺書論文集》序)
敦煌寶藏主要可以分為文物和寫本(也有一部分刊本)兩大方面,而這兩方面又各包含許許多多需要研究探討的內容。就文物而言,如洞窟的類型、斷代與分期,壁畫的源流、技法及其在中國繪畫史上的地位,壁畫所反映的佛經經義、佛教故事、社會經濟狀況、風俗服飾,不同時期的建築、雕塑、幡幢、刺繡品等的風格、特點等等。就寫本文獻而言,涉及的方面和問題就更為廣泛了。古寫本經史子集的校勘,久已亡佚的四部書的考訂,彌補文學史上失去的環節的、前所未見的變文及詩、曲子詞等作品,研究唐代宗教不可缺少而早已失傳的佛教、道教、摩尼教等經典,反映敦煌地方各個時期(唐朝統治、吐蕃佔領、張氏、曹氏歸義軍)政治、社會、經濟、法律的官私和寺院文書等等。而敦煌經卷的題記、壁畫上的榜題、功德記、發願文、寫本文獻中的俗字、變文中的語詞以及寫本的書法等等,也無不給歷史、語言、考古、藝術等學科提供了研究對象和寶貴資料。敦煌所出西藏文、于闐文和其他民族語文的文獻,同樣具有極高價值。如吐蕃贊普朝廷上頓悟、漸悟一場激烈的佛教爭論,若非敦煌藏文資料,是無從為世所知的。總而言之,敦煌寶藏豐富多彩,利用這些材料,可以幫助解決大大小小許多方面的問題,可以取得五光十色的研究成果。
〔參考資料〕 姜亮夫《莫高窟年表》;潘絜茲《敦煌莫高窟藝術》;敦煌藝術研究所《敦煌藝術寶庫》;商務印書館編《敦煌遺書總目索引》;《敦煌藝術》(里仁書局影印本);榎一雄(等)編《講座敦煌》(十三冊);矢吹慶輝《鳴沙餘韻解說》;《西域文化研究》第一冊〈敦煌佛教資料〉、第五冊〈中央アジア佛教美術〉;塚本善隆《敦煌佛教史》。
又譯郎達馬王。係九世紀時的西藏國王,以大肆破佛滅法而聞名。西元836至842年在位。本名達瑪(Dar-ma),但因其破壞佛教的行為暴虐如「牛」(glaṅ),所以被稱為「朗達瑪」。他是赤德松贊(俗稱為賽那累)的四子,赤祖德贊(俗稱熱巴巾)的哥哥。熱巴巾因在位期間大力保護佛教,而招致苯教徒的反感及殺害,死後,貴族大臣擁立朗達瑪為贊普。
朗達瑪甫一即位,即以苯教徒自居,並進行破佛運動,嚴重打擊佛教,雖然只是短短幾年,卻影響深遠,致使西藏佛教在其後的近百年,成為「黑暗時代」。
朗達瑪王滅佛的手段,主要有以下幾點︰
(1)停建、封閉佛寺︰原來在熱巴巾時期已經開工修建的寺院,一律下令停工。桑耶寺、大昭寺等著名寺院嚴加封閉,小昭寺廢為牛圈。其他佛教活動的場所也一概封鎖。
(2)破壞寺廟設施︰塗毀寺內壁畫,在上面構畫僧人飲酒作樂圖;將佛像釘上釘子,丟棄河中。
(3)焚毀佛經︰這種迫害,致使僧人夾帶經籍遠逃,或將其埋藏於岩洞中。後者在以後被發掘出來,稱為「伏藏」。
(4)鎮壓佛教僧人︰朗達瑪上台後,僧人或被迫逃亡,或被殺害,倖存者也一律迫使改信苯教,或還俗。不屈服者,就被迫去打獵殺生,甚至使用苯教法器,參加苯教法會。
凡此種種,徹底摧毀了佛教在西藏的勢力。而朗達瑪也終在西元842年,於大昭寺前遭佛教僧人暗殺。其後,贊普的繼承問題,使王室分裂,交相混戰,各地將領更擁兵自雄。
◎附︰索南堅贊著‧王沂暖譯《西藏王統記》第十一章。
(一)即位滅法
於是貝達那巾等逆臣,權力煊赫,以郎達瑪為魔之化身,不喜佛法,具有罪行,因奉之即王位。
爾時,班支達達那希拉,在拉薩東梅如寺中閉關,修財神法,發生障難。班支達憤極,用錫杖柄,力擊財神身像之腹(原註︰「或謂為鐵金剛」),乃自像腹,流出多量之金,以此為質,建造身依卡薩巴內,語依金座,意依能鳴銀鳥。彼之近侍,克什米爾烏巴拉,造銀質慈氏像,設夜供養。
於時風霜荒旱,人畜多病,以此為口實,且王心著魔,乃滅佛教。迫出家沙門或作屠人,或脫法衣,或為獵者,不聽則殺之,並擬將二覺臥佛像,棄擲河中。(中略)復擬將殿中塑像,悉投於水,乃以繩縛金剛手身像之頸。於剎那間,縛繩之人,嘔血立死。於是毀殿之事中止,乃將拉薩與桑耶之門築塞。又毀一切小神殿。一切經典,或棄河內,或投火中,或埋地下。喜法大臣等,知王著魔,大為愁苦,乃同啟王曰︰「大王,不宜毀滅佛教,請一念昔日之良法,請一視父祖之典籍!」語已大哭。
此時,楚臥山邊,有堯格琼、藏惹賽、馬爾釋迦牟尼三人修行。一日堯格琼見一大德,未著僧裙,手持弓箭,頭帶毛羽,追獵一鹿。問之曰︰「老僧誤認耶﹖抑大德瘋顛耶﹖此胡為乎﹖」餘二人指獵者言曰︰「汝未誤認,彼大德瘋顛矣!」乃呼大德來前問故。大德曰︰「汝三人未遭王罰,亦險矣哉!」於是詳言滅法始末,三人大懼,立時起身,用騾負《毗奈耶》三包,北行逃之西康,住但笛寫爾岩洞中。此後又有噶微喬扎巴與雍頓僧格絳粲二人,攜《對法》與《俱舍》多包,亦逃至西康,居於恩琼昂宗岩洞中。
(二)被弒
此時拉隆具德金剛,住葉爾巴岩洞中修行。於半夜時,拉薩之護法吉祥天女現前語之曰︰「藏中成就者,惟汝一人而已。王郎達馬破壞佛法,汝應前往殺此罪王,我佑助汝,可勿畏也!」翌晨問於近侍,知王滅法屬實,於是不顧身命,為護佛法,生起殺生之勇氣,乃將白馬用炭塗黑,著外黑內白之法衣,頭帶黑帽,以油和炭塗面部,袖中暗藏弓箭,騎黑馬至拉薩。適藏王正閱讀碑文,逕詣王前,禮拜,默禱本尊,一禮出弓箭,二禮引滿弓,三禮箭射王額,乃逃去。王兩手拔額上箭,遂卒。(原註︰「藏王郎達馬,誕生於牛年,即位於雞年,滅法五年,被射死於虎年,享年三十八歲。」)具德金剛逃還岩洞,旋復逃往西康。
[南山律學辭典] 亦名:亡人物斷輕重正明處分、 隨機羯磨‧諸分衣法篇:「斷輕
亡物斷輕重正明處分
亦名:牙角針筒戒開緣
行事鈔‧隨戒釋相篇:「律不犯
濟緣記‧釋受戒篇:「善生六重
行事鈔‧對施興治篇:「明厭治
亦名:諸雜物
行事鈔‧缽器制聽篇:「(一、
俱舍論十四卷十八頁云:復以何緣、不於遠離遮罪、建立近事律儀?誰言此中不離遮罪。離何遮罪?謂離飲酒。何緣於彼諸遮罪中,不制離餘,唯遮飲酒?頌曰:遮中唯離酒,為護餘律儀。論曰:諸飲酒者、心多縱逸,不能守護諸餘律儀。故為護餘、令離飲酒。寧知飲酒、遮罪攝耶?由此中無性罪相故。以諸性罪,唯染心行。為療病時,雖飲諸酒;不為醉亂,能無染心。豈不先知酒能醉亂,而故欲飲,即是染心?此非染心。由自知量;為療病故,分限而飲,不令醉亂;故非染心。諸持律者、言飲酒是性罪。如彼尊者鄔波離言:我當如何供給病者?世尊告曰:唯除性罪。餘隨所應,皆可供給。然有染疾釋種須酒。世尊不開彼飲酒故。又契經說:諸有苾芻、稱我為師;不應飲酒。乃至極少如一茅端所沾酒量,亦不應飲。故知飲酒、是性罪攝。又諸聖者、雖易多生;亦不犯故。如殺生等。又經說是身惡行故。對法諸師言非性罪。然為病者、總開遮戒;復於異時、遮飲酒者;為防因此犯性罪故。又令醉亂、量無定限;故遮乃至飲茅端所沾量。又一切聖、皆不飲者,以諸聖者、具慚羞故。飲酒能令失正念故。乃至少分亦不飲者;以如毒藥、量無定故。又經說是身惡行者;酒是一切放逸處故。由是獨立放逸處名。餘不立此名皆是性罪故。然說數習墮惡趣者;顯數飲酒、能令身中諸不善法、相續轉故。又能引發惡趣業故。或能令彼轉增盛故。如契經說:窣羅迷麗耶末陀放逸處、依何義說?醞食成酒,名為窣羅。醞餘物所成;名迷麗耶酒,即前二酒、未熟已壞、不能令醉,不名末陀。若令醉時;名末陀酒。簡無用位,重立此名。然以檳榔及稗子等、亦能令醉;為簡彼故,須說窣羅迷麗耶酒。雖是遮罪;而令放逸、廣造眾惡。為令慇重遮斷,故說放逸處言。酒是放逸所依處故。
二解 大毗婆沙論一百二十三卷十六頁云:問:世尊何故於遮罪中,惟離飲酒、立為學處?答:舊對法諸師、及迦濕彌羅國諸論師說:惟離飲酒是近事者所受律儀家族本地。離餘遮罪,則不如是。故此惟立離飲諸酒。脅尊者曰:法王法主、知此律儀、有法能為障礙遮止,有法不為障礙遮止。謂飲諸酒、於此律儀,最極能為障礙遮止。如守門者、禁門不開。離餘遮罪,則不如是。故此惟立離飲諸酒。有作是說:離飲諸酒、易可防護。非餘遮罪。謂酪清漿沙糖水等,足能止渴,何用酒為。有餘師言:離飲酒戒、能總防護諸餘律儀。如塹垣城,能總防護。復有說者,若不防護離飲酒戒;則總毀犯諸餘律儀。餘則不爾。曾聞有一鄔波索迦、稟性仁賢,受持五戒,專精不犯。後於一時,家屬大小、當為賓客;彼獨不往,留食共之。時至取食,鹹味多故;須臾增渴。見一器中,有酒如水。為渴所逼,遂取飲之。爾時便犯離飲酒戒。時有鄰雞、來入其舍。盜心捕殺,烹煮而噉。於此復犯離殺盜戒。鄰女尋雞,來入其室。復以威力、強逼交通。緣此更犯離邪行戒。鄰家憤怒,將至官司。時斷事者、訊問所以。彼皆拒諱。因斯又犯離虛誑語。如是五戒、皆因酒犯。故遮罪中、獨制飲酒。有餘師說:酒令失念,增無慚愧,其過深重,故偏制立。如律中說:製地國中,有一毒龍,性極暴惡,為稼穡害。其所居池、水陸空飛、無敢近者。時有尊者、名曰善來。以巧方便、令其調伏。因此名稱、流佈八方。於是信心、競興供養。漸次遊化,至室羅筏。值彼城中請僧設會。有近事女、家不豐饒。獨請善來,奉上飲食。食多鹽味,須臾增渴。為渴所逼,現相求飲。時近事女、作是思惟。尊者所食,極為肥膩。若飲冷水;或當緻疾。遂設方便,授以清酒。彼不審察,便取飲之。讚慰收衣,趣勝林寺。將至,醉悶[酉*面]眩便倒。衣缽錫杖、狼藉在地。露體而臥,無所覺知。佛將阿難、經行遇見,知而顧問,此臥者誰?何為此間醉酒而臥?阿難白佛:此是善來。佛告阿難:可集僧眾。僧眾集已;佛在眾中,敷如常坐,結加趺坐。爾時世尊告苾芻眾:汝等聞見苾芻善來、曾以巧便伏毒龍不?諸苾芻眾、隨已見聞,各白佛言:我曾聞見。佛言:汝等;於意云何?善來今能伏蝦蟆不?苾芻皆曰:不也;世尊。爾時如來種種方便、訶毀酒過。告諸苾芻:汝等若稱佛為師者;自今已往,下至茅端所沾酒渧,亦不得飲。故遮罪中、獨制飲酒。有作是說:飲酒能令智慧衰退。如說:長者智慧衰退,是第六失。故遮罪中、獨制飲酒。有餘師說:聖者經生,必不飲酒。雖嬰孩位,養母以指強渧口中;不自在故,而無有失。才有識別;設遇強緣;為護身命,亦終不飲。故遮罪中,獨立酒戒。
大毗婆沙論一百六十六卷十二頁云:云何厭食想轉時,四想隨轉?謂修行者、起厭食想時,觀手中、若缽中,食、從何而成。知從谷等。復觀谷等從何而來。知從田中種子差別。復觀種子由誰故生。知由種種泥土糞穢。如是觀已;便作是念:此食展轉、從不淨生。復能展轉、生諸不淨。誰有智者、於中貪著。又彼行者、或常乞食,或僧中食。常乞食者,晨朝澡漱嚼楊枝時,於水作尿想。於楊枝作指骨想。著衣持缽、往聚落時,於衣作濕人皮想。於腰絛作人腸想。於缽作髑髏想。於錫杖作脛骨想。於道路間所見礫石作骸骨想。既至聚落;見諸城壁,作冢墓想。見諸男女,作骨鎖想。於乞食時,若得餅;作人肚想。若得;作骨粖想。若得鹽;作人齒想。若得飯;作蛆蟲想。若得諸菜;作人發想。若得羹臛;作下汁想。若得乳酪;作人腦想。若得酥蜜;作人脂膏想。若得魚及肉;作人肉想。若得諸飲;作人血想。若得歡喜丸等;作乾糞想。其僧中食者、若得淨草,作死人發想。所處床座、作骨聚想。於所得飲食,作不淨想。皆如前說。問:行者何故於飲食等作不淨想耶?答:彼作如是思惟:我無始生死、由於不淨作淨想故;輪迴五趣,受諸苦惱。今欲違彼,趣涅槃樂;是故於中,觀為不淨。復次彼行者、作是念:莫令我於飲食生淨想故;增益貪心,障礙聖道。故於飲食,作不淨想。由不淨想,便能厭離。彼瑜伽師、如是於食起厭想已;作是思惟:生死諸行、何可欣樂。便於三界諸行生厭。由如此故;彼先所修一切世間不可樂想,便得圓滿。彼由厭生死故;便樂涅槃。由此緣故;先所修習斷離滅想,皆得圓滿。如是厭食想轉時,四想隨轉。
西域記六卷十九頁云:停棺側有窣堵波,是摩訶摩耶夫人哭佛之處。如來寂滅,棺斂已畢。時阿泥律陀上昇天宮,告摩耶夫人曰:大聖法王,今已寂滅。摩耶聞已;悲哽悶絕。與諸天眾,至雙樹間,見僧伽胝缽及錫杖,拊之號慟,絕而復聲曰:人天福盡。世間眼滅。今此諸物,空無有主。如來聖力,金棺自開。放光明,合掌坐;慰問慈母,遠來下降。諸行法爾。願勿深悲。阿難銜哀而請佛曰:後世問我,將何以對?曰:佛已涅槃,慈母摩耶自天宮降至雙樹間。如來為諸不孝眾生,從金棺起,合掌說法。
西域記一卷十四頁云:縛喝國東西八百餘里,南北四百餘里。北臨縛芻河。國大都城,周二十餘里。人皆謂之小王舍城也。其城雖固;居人甚少。土地所產,物類尤多。水陸諸花,難以備舉。伽藍百有餘所,僧徒三千餘人,并皆習學小乘法教。城外西南有納縛(唐言新)僧伽藍。此國先王之所建也。大雪山北作論諸師,唯此伽藍,美業不替。其佛像則瑩以名珍,堂宇乃飾之奇寶。故諸國君長,利之以攻劫。此伽藍素有毘沙門天像,靈鑒可恃,冥加守衛。近突厥葉護可汗子肆葉護可汗,傾其部落,率其戎旅,奄襲伽藍,欲圖珍寶。去此不遠,屯軍野次,其夜夢見毘沙門天曰:汝有何力,敢壞伽藍。因以長戟貫徹胸背。可汗驚寤,便苦心痛。遂告群屬,所夢咎徵。馳請眾僧,方申懺謝。未及返命,已從殞歿。伽藍內南佛堂中,有佛澡罐,量可斗餘。雜色炫燿,金石難名。又有佛牙,其長寸餘,廣八九分,色黃白,質光淨。又有佛掃帚。迦奢草作也。長餘二尺,圍可七寸。其把以雜寶飾之。凡此三物,每至六齋。法俗咸會,陳設供養,至誠所感,或放光明。伽藍北有窣堵波,高二百餘尺,金剛泥塗,眾寶廁飾。中有舍利,時燭靈光。伽藍西南,有一精廬。建立已來,多歷年所,遠方輻湊,高才類聚。證四果者,難以詳舉。故諸羅漢將入涅槃,示現神通,眾所知識,乃有建立諸窣堵波。基址相鄰,數百餘矣。雖證聖果;終無神變。蓋亦千計,不樹封記,今僧徒百餘人,夙夜匪懈,凡聖難測。大城西北五十餘里,至提謂城。城北四十餘里,有波利城。城中各有一窣堵波,高餘三丈。昔者如來初證佛果,趣菩提樹,方詣鹿園,時二長者,遇彼威光,隨其行路之資,遂獻蜜。世尊為說人天之福,最初得聞五戒十善也。既聞法誨,請所供養。如來遂授其髮爪焉。二長者將還本國,請禮教之儀式,如來以僧伽胝(舊曰僧伽支偽)方疊布下次鬱多羅僧,次僧卻崎(舊曰僧祇支偽)又覆缽豎錫杖。如是次第,為窣堵波。二人承命,各還其城。擬儀聖旨,式修崇建。斯則釋迦法中最初窣堵波也。城西七十餘里,有窣堵波,高餘二丈。昔迦葉波佛時之所建也。從大城西南入雪山阿,至銳秣陀國。
西域記九卷三頁云:莫訶河東入林野行百餘里,至屈屈(居勿反)吒播陀山(唐言雞足)。亦謂窶盧播陀山(唐言尊足)。高巒峭,壑洞無涯。山麓谿澗,喬林羅谷;岡岑嶺嶂,繁草被巖。峻起三峰,傍挺絕崿。氣將天接,形與雲齊。其後尊者大迦葉波居中寂滅。不敢指言,故云尊足。摩訶迦葉波者:聲聞弟子也得六神通,具八解脫。如來化緣斯畢,垂將涅槃,告迦葉波曰:我於曠劫勤修苦行,為諸眾生,求無上法。昔所願期,今已果滿。我今將欲入大涅槃,以諸法藏,囑累於汝。住持宣布,勿有失墜。姨母所獻金縷袈裟,慈氏成佛,留以傳付,我遺法中諸修行者,若苾芻,苾芻尼,鄔波索迦,(唐言近事男。舊曰伊蒱塞,又云優波塞。皆訛也)鄔波斯迦,(唐言近事女。舊云優婆斯。又曰優婆夷。皆訛也)皆先濟渡,令離流轉。迦葉承旨,住持正法。結集既已;至第二十五年,厭世無常,將入寂滅。乃往雞足山山陰而上,屈盤取路,至西南岡。山峰險阻,崖徑槃薄。乃以錫杖扣剖之,如割。山徑既開;逐路而進。槃紆曲折,迴互斜通。至于山頂東北面出。既入三峰之中;捧佛袈裟而立。以願力故;三峰斂覆。故今此山、三脊隆起。當來慈氏世尊之興世也,三會說法之後,餘有無量憍慢眾生,將登此山,至迦葉所。慈氏彈指,山峰自開。彼諸眾生,既見迦葉;更增憍慢。時大迦葉,授衣致詞,禮敬已畢。身昇虛空,示諸神變,化火焚身,遂入寂滅。時眾瞻仰,憍慢心除。因而感悟,皆證聖果。故今山上建窣堵波。靜夜遠望,或見明炬。及有登山,翻無所睹。
西域記二卷十三頁云:城東南三十餘裡,至醯羅城。週四五里。豎峻險固,花林池沼,光鮮澄鏡。城中居人,淳質正信。復有重閣,畫棟丹楹。第二閣中,有七寶小窣堵波。置如來頂骨。骨週一尺二寸,髮孔分明,其色黃白,盛以寶函。置窣堵波中。欲知善惡相者,香末和泥,以印頂骨。隨其福感,其文煥然。又有七寶小窣堵波。以貯如來髑髏骨。狀若荷葉,色同頂骨。亦以寶函緘絡而置。又有七寶小窣堵波,貯如來眼睛。睛大如柰,光明清徹,曒映中外。又以七寶函,緘封而置如來僧伽胝袈裟。細所作。其色黃赤。置寶函中,歲月既遠;微有損壞。如來錫杖,白鐵作鐶,栴檀為笴,寶笥盛之。近有國王,聞此諸物,并是如來昔親服用。恃其威力,迫脅而歸。既至本國,置所居宮中;曾未浹辰,求之已失。爰更尋訪,已還本處。斯五聖跡,多有靈異。迦畢試王,令五淨行,給侍香花。觀禮之徒,相繼不絕。諸淨行等,欲從虛寂以為財用。人之所重,權立科條,以止喧雜。其大略曰:諸欲見如來頂骨者,稅一金錢。若取印者,稅五金錢。自餘節級,以次科條。科條雖重;觀禮彌眾。
在大法會中領導眾僧做佛事的九位比丘,即導師、咒願師、唄師、散花師、梵音師、錫杖師、引頭、堂達、衲眾。
菩薩戒經說菩薩修頭陀行時,或是遊方到很遠的地方去,應時常隨身攜帶十八種東西,即楊枝、澡豆(和水洗手之豆粉)、三衣、瓶(淨水瓶)、鉢、坐具(尼師壇)、錫杖、香爐、漉水囊、手巾、刀子、火、燧、鑷子、繩床、經、律(即梵網經)、佛像、菩薩(即文殊彌勒,是為梵網三尊)。
錫杖的別名。
頭陀所使用的十八種道具,即楊枝、澡豆、三衣、瓶、鉢、坐具、錫杖、香爐、奩、漉水囊、手巾、刀子、火燧、鑷子、繩床、經律、佛像、菩薩像等。
ㄒㄧˊ, [名]
1.(stannum,Sn)化學元素。原子序50。色白似銀,富延展性,在空氣中不易起變化。能溶於酸及熱氫氧化鉀溶液,但不溶於水。質地較鉛堅韌。常用來焊接、鍍鐵與製造合金。
2.細布。通「緆」。《列子.周穆王》:「衣阿錫,曳齊紈。」晉.左思〈嬌女詩〉:「脂膩漫白袖,煙薰染阿錫。」
3.和尚所用錫杖的簡稱。北周.庾信〈秦州天水郡麥積崖佛龕銘.序〉:「是以飛錫遙來,度杯遠至。」唐.李中〈送紹明上人之毘陵〉詩:「聽蟬離古寺,攜錫上扁舟。」
4.姓。如漢代有錫光。
[動]
賜與、賜給。通「賜」。《書經.仲虺之誥》:「天乃錫王勇智,表正萬邦。」《左傳.隱公元年》:「孝子不匱,永錫爾類。」
[形]
錫製的。如:「錫壺」、「錫罐」。
ㄅㄛ ㄩˊ
出家人的飯器。「缽」文獻異文作「?」。唐.岑參〈太白胡僧歌〉:「窗邊錫杖解兩虎,床下?盂藏一龍。」
ㄇㄧㄥˊ ㄙㄨˋ
有名的飽學之士。《南史.卷二五.張興世傳》:「欣泰通涉雅俗,交結多是名素,下直輒著鹿皮冠,衲衣錫杖挾素琴。」也作「名宿」。
ㄈㄚˇ ㄅㄠˇ, 1.佛教用語。指諸佛、菩薩的教法。為三寶之一。《五燈會元.卷一.二十七祖般若多羅尊者》:「於諸寶中,法寶為上。」
2.僧家所用的衣缽、錫杖等,也稱為「法寶」。
3.比喻具有神奇功效的寶物。
ㄈㄛˊ ㄗˇ, 1.菩薩的通名。元.吳昌齡《東坡夢.第一折》:「只除佛子神仙纔可到,怎許遊人容易得攀摩。」
2.引申指慈惠的人。《宋史.卷三七三.洪皓傳》:「人感之切骨,號『洪佛子』。」
3.受戒的佛門弟子。指能紹繼佛種的人。《西遊記.第一二回》:「長老遂將袈裟抖開,披在身上,手持錫杖,侍立階前。君臣個個欣然,誠為如來佛子。」
ㄕㄢˋ ㄩㄢˊ, 1.良好關係。南朝梁.簡文帝〈相宮寺碑〉:「皇太子蕭緯,自昔蕃邸,便結善緣。」《西遊記.第一二回》:「我將袈裟、錫杖,情願送他,與我結個善緣。」
2.俗稱好姻緣為「善緣」。
ㄧ ㄔㄤˋ ㄅㄞˇ ㄏㄜˋ
比喻響應附和的人很多。參見「一倡百和」條。《野叟曝言.第五二回》:「項掛百八念珠,手執九龍錫杖,一唱百和,宣卷譚空,鐃鈸鐘鼓,聲喧若沸。」
ㄧ ㄗㄨㄛˊ
往日。唐.杜甫〈寄贊上人〉詩:「一昨陪錫杖,卜鄰南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