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如是：
一時，佛在摩竭國神祇ⓗ恒水①側，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猶如ⓘ摩竭牧牛人愚惑，少智ⓙ慧，意欲從恒水此岸，ⓚ渡牛至彼岸，亦復不觀彼此之岸深淺之處，便驅牛入水，先[＊]渡瘦者，又犢尚小，在水中央，極為羸劣，不能得至彼岸。復次，[＊]渡中流之牛不肥不瘦，亦不得[＊]渡，於中受其苦惱。次復，[＊]渡極有力者，亦在水中，受其困厄。
「今我眾中比丘亦復如是，心意闇鈍，無有慧明，不別生死ⓛ位，不別魔之橋船，ⓜ意欲[＊]渡生死之流，不習於禁戒之法，便為波旬得其便也。從邪道求於涅槃，望得滅ⓝ度，終不果獲。自造罪業，復ⓞ墮他人著罪中。
「猶摩竭牧牛人黠慧多智，意欲[＊]渡牛至彼ⓟ此之岸，先觀察深淺之處，前[＊]渡極盛力牛到彼岸；次[＊]渡中流之牛，不肥不瘦，亦得[＊]渡至彼岸；次[＊]渡極羸者，亦[＊]渡無他②，小犢尋從其後而濟[＊]渡無為。
「比丘！如來亦復如是，善察今世、後世，觀生死ⓠ之海，魔之徑路，自以八正道度生死[＊]之難。復以此道度不度者③，猶如導ⓡ牛之正；一正，餘者悉從。我弟子亦復如是，盡有漏成無漏，心解脫、智慧解脫，於現法中以身作證而自遊化，度魔境界至無為處。亦如彼有力之牛[＊]渡彼恒水得至彼岸。我聲聞亦復如是，斷五下結，成阿那[＊]含，於彼般涅槃不還來ⓢ此間，度魔境界至無為處。如彼中流之牛，不肥不瘦，得[＊]渡恒水而無疑難。我弟子亦復如是，斷三結使，ⓣ婬、怒、癡薄，成斯陀[＊]含，來ⓤ至此世，盡於苦際，斷魔境界至無為[＊]之處。如彼瘦[>牛]將諸小犢得[＊]渡ⓥ彼恒水，我弟子亦復如是，斷ⓦ結使，成須陀洹，必至得度，度魔境界，度生死之難。如彼小犢Ⓚ從母得[＊]渡。我弟子亦復如是，持信奉法，斷魔諸縛，至無為處。」
爾時，世尊便說Ⓛ斯偈：
「魔王所應獲， 不究生死邊，
如來今究竟， 世間現慧明。
諸佛所覺了， 梵志不明曉，
Ⓜ猶涉生死岸， 兼度未度者。
今此五種人， 及餘不可計，
欲度生死難， 盡佛威神力。
「是故，比丘！當專其心，無放逸行，亦求方便，成賢聖八品之道；依賢聖道已，便能自度生死之海。所以然者，猶如彼愚牧牛之人，外道梵志是也，自溺生死之流，復墮他人著罪中。彼恒水者，即是生死[＊]之海也。彼黠慧牧牛者，如來是也；度生死[＊]之難，由ⓧ聖八品道。是故，比丘！當求方便，成八聖道。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校勘]
ⓐ 含＝鋡【聖】＊
「含」，聖本作「鋡」。 「鋡」，大正藏原為「含」，今依據聖本改作「鋡」。
ⓑ 九＝八【聖】＊
「九」，聖本作「八」。 「八」，大正藏原為「九」，今依據聖本改作「八」。
ⓒ （東晉…譯）十三字＝符秦建元年三藏曇摩難提譯【宋】【元】，＝符秦三藏曇摩難提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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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之二＝分之餘【聖】
「第四十三之二」，聖本作「分之餘」。 「分之餘」，大正藏原為「第四十三之二」，今依據聖本改作「分之餘」。
ⓔ 二＝餘【宋】【元】
「二」，宋、元二本作「餘」。 「餘」，大正藏原為「二」，今依據宋、元二本改作「餘」。
ⓕ （時）＋我【宋】【元】【明】
「我」，宋、元、明三本作「時我」。 大正藏無「時」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干＝千【明】
「干」，明本作「千」。 「千」，大正藏原為「干」，今依據明本改作「千」。
ⓗ 〔三〕－【聖】
聖本無「三」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三」字，今依據聖本刪去。
ⓘ 頸＝頭【宋】【元】【明】【聖】
「頸」，宋、元、明、聖四本作「頭」。 「頭」，大正藏原為「頸」，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頭」。
ⓙ 然＝燃【宋】【元】【明】
「然」，宋、元、明三本作「燃」。 「燃」，大正藏原為「然」，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燃」。
ⓚ 口出火光＝或口出火【宋】【元】【明】
「口出火光」，宋、元、明三本作「或口出火」。 「或口出火」，大正藏原為「口出火光」，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或口出火」。
ⓛ 擔＝擭【元】【明】，＝攫【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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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矛＝鉾【宋】【元】【明】，＝牟【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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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擔持＝持擔【聖】，〔擔〕－【宋】【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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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爾時我再三不對魔語我曰沙門畏我不乎）十七字【宋】【元】【明】
「」，本作「」。 大正藏無「」字，今依據本補上。
ⓟ 杖＝仗【宋】【元】【明】【聖】
「杖」，宋、元、明、聖四本作「仗」。 「仗」，大正藏原為「杖」，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仗」。
ⓠ 政＝正【宋】【元】【明】
「政」，宋、元、明三本作「正」。 「正」，大正藏原為「政」，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正」。
ⓡ 恬＝淡【宋】【元】【明】
「恬」，宋、元、明三本作「淡」。 「淡」，大正藏原為「恬」，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淡」。
ⓢ 泊＝怕【聖】
「泊」，聖本作「怕」。 「怕」，大正藏原為「泊」，今依據聖本改作「怕」。
ⓣ 乎＝于【宋】【元】【明】
「乎」，宋、元、明三本作「于」。 「于」，大正藏原為「乎」，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于」。
ⓤ 坐＝座【宋】＊【元】＊【明】＊
「坐」，宋、元、明三本作「座」。 「座」，大正藏原為「坐」，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座」。
ⓥ 執＝捉【宋】【元】【明】
「執」，宋、元、明三本作「捉」。 「捉」，大正藏原為「執」，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捉」。
ⓦ 動＋（也）【宋】【元】【明】
「動」，宋、元、明三本作「動也」。 大正藏無「也」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復＝當【宋】【元】【明】
「復」，宋、元、明三本作「當」。 「當」，大正藏原為「復」，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當」。
ⓨ 〔仁〕－【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仁」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仁」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憙＝喜【聖】
「憙」，聖本作「喜」。 「喜」，大正藏原為「憙」，今依據聖本改作「喜」。
Ⓐ 〔三〕－【明】
明本無「三」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三」字，今依據明本刪去。
Ⓑ 〔以〕－【宋】【元】【明】【聖】
宋、元、明、聖四本無「以」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以」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刪去。
Ⓒ （以）＋正【宋】＊【元】＊【明】＊
「正」，宋、元、明三本作「以正」。 大正藏無「以」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本）＋作【宋】【元】【明】
「作」，宋、元、明三本作「本作」。 大正藏無「本」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甚＝其【元】【明】
「甚」，元、明二本作「其」。 「其」，大正藏原為「甚」，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其」。
Ⓕ 所＝我【宋】【元】【明】
「所」，宋、元、明三本作「我」。 「我」，大正藏原為「所」，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我」。
Ⓖ 伸＝申【宋】【聖】
「伸」，宋、聖二本作「申」。 「申」，大正藏原為「伸」，今依據宋、聖二本改作「申」。
Ⓗ 旬＋（曰）【宋】【元】【明】
「旬」，宋、元、明三本作「旬曰」。 大正藏無「曰」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語＋（時）【宋】【元】【明】
「語」，宋、元、明三本作「語時」。 大正藏無「時」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涌＝勇【宋】【聖】
「涌」，宋、聖二本作「勇」。 「勇」，大正藏原為「涌」，今依據宋、聖二本改作「勇」。
ⓐ 〔此〕－【聖】
聖本無「此」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此」字，今依據聖本刪去。
ⓑ （緣）＋一【宋】【元】【明】
「一」，宋、元、明三本作「緣一」。 大正藏無「緣」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所＋（修行）【宋】【元】【明】
「所」，宋、元、明三本作「所修行」。 大正藏無「修行」二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拳＝捧【聖】
「拳」，聖本作「捧」。 「捧」，大正藏原為「拳」，今依據聖本改作「捧」。
ⓔ 響＝嚮【聖】
「響」，聖本作「嚮」。 「嚮」，大正藏原為「響」，今依據聖本改作「嚮」。
ⓕ [𩊅>䩕]＝鞭【宋】【元】【明】
「[𩊅>䩕]」，宋、元、明三本作「鞭」。 「鞭」，大正藏原為「[𩊅>䩕]」，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鞭」。
ⓖ ～M. 34. Gopālaka.，[No. 99(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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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水～Gaṅgānad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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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竭牧牛人～Māgadh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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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慧」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慧」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渡＝度【宋】＊【元】＊【明】＊
「渡」，宋、元、明三本作「度」。 「度」，大正藏原為「渡」，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度」。
ⓛ 位＝徑【宋】【元】【明】【聖】
「位」，宋、元、明、聖四本作「徑」。 「徑」，大正藏原為「位」，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徑」。
ⓜ 〔意〕－【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意」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意」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度＝渡【聖】
「度」，聖本作「渡」。 「渡」，大正藏原為「度」，今依據聖本改作「渡」。
ⓞ 墮＝隨【元】
「墮」，元本作「隨」。 「隨」，大正藏原為「墮」，今依據元本改作「隨」。
ⓟ 此之＝岸此【宋】【元】【明】
「此之」，宋、元、明三本作「岸此」。 「岸此」，大正藏原為「此之」，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岸此」。
ⓠ 〔之〕－【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之」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之」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導」，大正藏原為「道」，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導」。
ⓢ 此＝世【宋】【元】【明】
「此」，宋、元、明三本作「世」。 「世」，大正藏原為「此」，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世」。
ⓣ 婬＝淫【聖】
「婬」，聖本作「淫」。 「淫」，大正藏原為「婬」，今依據聖本改作「淫」。
ⓤ 至＝生【元】【明】
「至」，元、明二本作「生」。 「生」，大正藏原為「至」，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生」。
ⓥ 〔彼〕－【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彼」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彼」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三）＋結【宋】【元】【明】
「結」，宋、元、明三本作「三結」。 大正藏無「三」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從母得＝隨從母【宋】【元】【明】
「從母得」，宋、元、明三本作「隨從母」。 「隨從母」，大正藏原為「從母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隨從母」。
Ⓛ 斯＝此【宋】【元】【明】
「斯」，宋、元、明三本作「此」。 「此」，大正藏原為「斯」，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此」。
Ⓜ 猶涉＝獨步【聖】
「猶涉」，聖本作「獨步」。 「獨步」，大正藏原為「猶涉」，今依據聖本改作「獨步」。
ⓧ （賢）＋聖【宋】【元】【明】
「聖」，宋、元、明三本作「賢聖」。 大正藏無「賢」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註解]
① 恒水：恆河。
② 次渡極羸者，亦渡無他：接著渡體弱的牛，讓體弱的牛也無恙地渡河。「無他」指無恙，這裡的「他」本作「它」，也作「虵」，是「蛇」的古字，上古時期人類居住於林野中，多有蛇患，因此以「無它」為問候語。
③ 復以此道度不度者：再以這個方法渡還沒有到彼岸的人。
[對應經典]
[讀經拾得]
在本經的譬喻中，有智慧的牧牛人會安排健壯的大牛先渡河，大牛的腿長，牛蹄較容易觸及河底，且較有經驗處理各種狀況，因此由大牛先走，跟隨在後面的中牛、小牛較能順利渡河；如果讓小牛先渡河，小牛的腿短，牛蹄不容易觸及河底，容易被水流捲入，則整群牛失去了前導，也可能因此驚慌失措。因此聰明的牧牛者會觀察此岸、彼岸，安排大牛先過、其他牛跟隨著。
佛陀發現、親證八正道後，除了介紹八正道的途徑，也會對僧團作適切的安排，善巧地次第教導不同程度的弟子們，讓弟子們次第到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