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初期漢譯佛典疑難詞釋義」,蘇錦坤居士作。

3.《雜阿含506經》:騣色虛軟石

《雜阿含•506 經》:佛住三十三天驄色虛軟石上,去波梨耶多羅、拘毘陀羅香樹不遠夏安居,為母及三十三天說法。

「驄色虛軟石」的確切意義頗難了解。支謙翻譯的《佛說義足經》也有類似的敘述。

《佛說義足經》:佛在忉利天上,當竟夏月,波利質多樹花適好盛,坐濡軟石上,欲為母說經,及忉利天上諸天。

《雜阿含•506 經》所譯的「驄色虛軟石」很可能就是《佛說義足經》的「濡軟」或「柔軟」石。在《佛本行集經》與《起世經》也提到三十三天波利質多羅樹下的一塊 大石。

《佛本行集經》〈57 難陀出家因緣品〉:從香醉山沒身往至三十三天,現於波利質多羅樹。時,彼樹下有一大石,名曰婆奴唫(逆林反)摩羅(隋言黃褐),住於彼處。

《起世經》〈8 三十三天品〉:彼波利夜怛邏拘毘陀羅樹下,有天子住,名曰末多,日夜常以彼天種種五欲功德,具足和合遊戱受樂。是故諸天,遂稱彼樹,以為波利夜怛邏拘毘陀羅。復次,諸比丘!三十三天,縱有急疾,未曾肯捨般荼甘婆石,必設供養尊重恭敬,然後乃復隨意而去。

《佛說立世阿毘曇論》與《大智度論》也提到波利質多樹附近的一塊大石,可是並不確定是在三十三天。

《佛說立世阿毘曇論》〈25 大三災品〉:波利質多樹及俱毘羅羅園,由乾陀海、由乾陀山,伊沙陀海、山,佉羅胝海、山,善見海、山,馬耳海、山,毘那多海、山,尼民陀海、山,及四天下中間洲地掘成州海,起鐵圍山。如是樹及拘毘羅羅園,此中昔是「般住劍婆羅寶石」。

《大智度論》:又在天上歡喜園中,夏安居時,坐「劍婆石」,柔軟清潔,如天綩綖,亦不以為樂。

關於「劍婆石」,《翻梵語》註解為「毺燈」:「劍婆石(應云劍婆羅,譯曰毺燈)。」

「毺燈」應寫作「毺(毛*登)」,細緻的毛織品為「毺(毛*登)」。

《一切經音義•四分律音義》:「《通俗文》:『織毛褥曰[(〦/(目*目)/大)*毛]毺,細者謂之毾[登*毛]也。』」

依照以上所引,如果「劍婆石」是「劍婆羅」的類似譯名,而且是一種毛織品,就和巴利「kambala」相當。巴利「paṇḍukambala」相當於上引《佛說立世阿毘曇論》的「般住劍婆羅」與《起世經》的「般荼甘婆石」,意為橘色或淺紅色的毛織品。28而《佛本行集經》的「婆奴唫摩羅」很可能是相當於巴利「vālakambala」,意為「馬尾或馬騣編成的毛織品」,這可能是《雜阿含•506 經》「驄色虛軟石」的「驄」字的來源,

筆者推測「驄色虛軟」或「驄色柔軟」可能是相當於的「vālakambala」的對譯。

《雜阿含•264 經》:「八萬四千寶馬馬,唯乘一馬,名婆羅訶,毛尾紺色。」

《增壹阿含•50.4 經》:「見有紺馬王,名婆羅含(秦言『髮烏朱毛尾』),乘空而來,行不動身。」

《雜阿含•264 經》馬名「婆羅訶」應為「婆羅含」,全名應為「婆羅含婆羅 vālakambala」,此馬的馬尾毛是暗紅色(紺),也就是《增壹阿含•50.4 經》「秦言『髮烏朱毛尾』」的本意。

邱大剛先生提醒筆者,Malalasekara 的《巴利專有名詞詞典》在 Sakka 處提到「 the Paṇḍukambalasilāsana, composed of yellow stone.(Paṇḍukambalasilāsana為黃色石頭所作)」。Paṇḍukambala-silāsana,silā 是石頭,sana 是布,雖然不能確定是「像布的石頭」或「像石頭的布」,「石」字是本來的字義,不是漢譯所添加。

其餘經中相關經文:

《頂生王因緣經》卷4:「佛言:「大王!福威力故,彼三十三天中波利質多羅俱毘陀羅樹勝異如是。復次,三十三天波利質多羅俱毘陀羅樹下有雜飾地,縱廣正等五十由旬,周匝二百由旬,殊麗可觀;有百一種采繪嚴飾,清淨柔軟如兜羅?及如妙[疊*毛],下足隨陷舉足隨起;天曼陀羅華散布其地,香風時來吹去萎華更雨新者。其中布以純金所成最勝賢座,帝釋天主處于座上;彼三十三天諸天子眾,夏四月中[*]游止其間,五欲娛樂,嬉戲自在。」(CBETA, T03, no. 165, p. 402, a10-19)

《佛說義足經》卷2:「在波利質花樹下,濡軟石上。樹高四千里、布枝二千里、樹根下入二百八十里。所坐石,按之即陷入四寸。捨便還復。」」(CBETA, T04, no. 198, p. 185, a8-11)

《大樓炭經》卷4〈9 忉利天品〉:「憒亂園中有方石。」(CBETA, T01, no. 23, p. 295, a11)

《撰集百緣經》卷9〈9 聲聞品〉:「爾時世尊,在忉利天上波利質多羅樹下寶石殿上,安居三月,為母摩耶說法訖竟,」(CBETA, T04, no. 200, p. 247, a1-2)

《佛昇忉利天為母說法經》卷1:「聞如是。一時。佛遊於忉利天上晝度樹下無垢白石。」(CBETA, T17, no. 815, p. 787, b6-7)

《佛說道神足無極變化經》卷1:「一時佛遊於忉利天上。在巴質樹下紺琉璃石。佛坐其上為母說法盡夏三月。」(CBETA, T17, no. 816, p. 799, c20-21)

《增壹阿含經》卷28〈36 聽法品〉:「爾時,天上善法講堂有金石縱廣一由旬。爾時,世尊石上結加趺坐,遍滿石上。爾時,如來母摩耶將諸天女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CBETA, T02, no. 125, p. 705, b30-c3)

paṇḍukambala,【中】橙色的毛毯,帝釋的王座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