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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雙人床上


張天易跟著夏子嵐，坐上夏子嵐的保時捷跑車。


這輛保時捷在上次的事件中，得以倖存，沒有遭到撞毀的命運，因此夏子
嵐這回沒有換車了。


張天易已熟悉夏子嵐瘋狂的開車方式，但他從來沒有習慣過。


因此當夏子嵐把油門踩到底，在台北街頭暴力行駛時，張天易還是忍不住
抓緊握把，像殺豬一樣慘叫起來。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了杏森醫院門前。


「走吧。」夏子嵐說。


夏子嵐走在前面，推開醫院大門，逕自走了進去。


張天易沒有跟上，他抬起頭，仰望這棟七層樓高的醫院建築。


這棟老舊的大樓，和上次來時看到的一樣，外牆污損，窗戶洞開，與週遭
的市區街景格格不入，宛如台北市的化外之地。


上次他沒有多想什麼，直接就進入裡面勘查了。


如今知道那裡頭有大量的鬼，總數多達將近四百隻鬼。一想到整棟大樓擠
滿了鬼魂，張天易立時感到渾身發麻，駐足不前。


「淡水河七號，快進來。」


夏子嵐從門口探出頭，對著張天易招手。


張天易猶豫半晌，還是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他跟在夏子嵐身後，將一樓巡視了一圈，掛號處、候診區、診間、藥局…
…。


夏子嵐來到那寫著「太平門」的地下室入口，站在樓梯口前，探頭朝下看
了看，似乎頗有興趣，不過他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張天易陪著夏子嵐，將一樓到七樓看過一遍，一邊解說著上次來時，看到
的鬼魂分佈。


夏子嵐看完七樓的院長室後，沉吟半晌，說：「走，我們回一樓。」


兩人於是沿著原路返回一樓，一路上平安無事，沒有遇到鬼魂現身。


夏子嵐來到一樓的候診區，從袋中拿出一顆粽子。


那粽子是他向小瀅要來的，他總共帶了三個，以備不時之需。


粽子是小瀅特別製作，能夠和鬼魂進行「契約」的媒介，在和鬼魂訂定「
契約」的同時，能顯現出鬼魂臨死之前的情景。


「讓我們來看看，那晚在杏森醫院發生什麼事。」夏子嵐說。


夏子嵐將粽子平舉在身前，口中唸唸有詞，不一會兒，他已和週遭沒有顯
露出形體的鬼魂，訂立了「契約」。


「店長，那些鬼的心願是什麼？」張天易問。


「它們要我幫忙查清楚，它們到底是怎麼死的。」夏子嵐說。


訂立「契約」之後，鬼魂會提供夏子嵐必要的情報，而夏子嵐之後必須完
成鬼魂的心願，作為報償。


如果沒有達成鬼魂的心願，將會被那群鬼糾纏一輩子。


張天易深知，以夏子嵐的能耐，查鬼魂們的死因只是小事一樁，所以不必
太擔心這點。


不過那些鬼魂的心願，倒讓張天易覺得事有蹊蹺。那些鬼魂希望知道它們
怎麼死的，意思就是，它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當年在杏森醫院，想必發生了非常古怪的事情，才會讓這麼多人在搞不清
楚狀況下，平白冤死。


夏子嵐將粽子放在候診區的地上，示意張天易退後幾步。


過沒多久，週遭逐漸出現一些光影，光影像煙霧般緩緩流動、旋轉，色彩
繽紛。


從光影中，緩緩浮現出數十道人影。


那是一群坐在候診區長椅上的病患，有的一臉疲倦，有的面帶愁容，男女
老幼，高矮不一。


張天易知道，那是「契約」呈現出來的影像，「契約」能重現鬼魂臨死前
，印象最深刻的畫面，也是夏子嵐所需要的重要情報。


接著，光影慢慢擴大，隨著光影籠罩範圍愈來愈大，週遭出現愈來愈多人
的影像，有在牆邊來回踱步的病患，以及快步走過候診區的護士。


沒一會兒，整個一樓候診區全是鬼魂生前的模樣，放眼望去大約有六十多
人，將候診區全部坐滿。


病患們沒發出太多聲音，有些病患低聲交談，有些則看著書報雜誌等。


「六十五號病患，請至第三診間。」一名護士叫道。


一切看起來相當尋常，就是一個普通的醫院，晚間等待叫號看診的情形。


然而，就在下一個瞬間，奇怪的事陡然發生！


只見候診區的病患們，幾乎在同一時間，不約而同，一起從椅子上站了起
來，手中的東西散落一地，好像同時察覺了什麼危機似的


接著，那群病患有的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有的雙手抱頭，有的抱著肚子
，彎下了腰，一個個臉孔扭曲，面露痛苦神色。


離張天易最近的一名病患，「啊」的一聲，率先發出驚叫，其他病患也跟
著慘叫起來。叫聲中充滿了恐懼與痛苦。


隨著慘叫聲愈來愈大，更多外圍的病患也出現同樣的異樣，經過的護士也
停下腳步，一個個抱著頭，發出痛苦的慘叫。


除了視線所及的之外，張天易可以想見，在診間內看診的醫生和病患，想
必也是相同情形。


頓時之間，哀號聲、慘叫聲、驚恐的尖叫聲，響遍整個樓層，每個人都在
痛苦喊叫，整個候診區哀號四起，宛如人間煉獄。


緊接著，更奇怪的事發生了，只見其中一名病患，臉頰迅速地凹陷下去，
手臂和身軀也快速消瘦，一瞬間瘦得不成人形，好像餓了幾個月的災民。


他雙眼翻白上吊，雙手瘋狂扯著頭髮，嘴中仍不停嘶吼大叫著。


其他病患也跟著出現同樣異狀，一個個迅速消瘦下去，彷彿體內的精氣都
被一瞬間抽走一般，全都成了骨瘦如柴的模樣。


「砰」的一聲，一名病患倒在地上，動也不動了，接著「砰、砰、砰」病
患們接二連三往地上倒下。


短短幾秒之內，候診區遍地死屍，滿是骨瘦如柴的人的屍體。


就在這時，四周的光影流動速度加快，迅速聚攏，朝地上的粽子縮了回去
。滿地的屍體也消失了，候診區變回原本空蕩蕩的樣子。


張天易看了剛才的情景，心中驚駭莫名。


這到底是什麼邪惡的手段？竟然能在短時間之內，奪走這麼多人的性命？


他看向夏子嵐，夏子嵐輕皺眉頭，也露出一絲困惑的表情。


「走，我們去二樓看看。」夏子嵐說。


兩人來到二樓候診區，用同樣的方法，讓粽子呈現出影像。


呈現出來的影像和剛才沒有太大差別，原本平和的候診區，突然病患們站
起來痛苦哀號，接著一個個快速消瘦，成了一具具屍體。


只是重複了一樓的景象，張天易看了一點頭緒也沒有。


「再換個地方，」夏子嵐說：「我們去七樓院長室。」


在爬樓梯的途中，張天易滿腹疑惑，忍不住一直開口詢問。


「店長，」張天易說：「為什麼那些人一下子全死了？」


「我不知道。」夏子嵐說。


「會不會是什麼急性傳染病？」張天易問。


「嗯，有可能。」夏子嵐說。


「還是……」張天易說：「某種邪術，可以瞬間奪走性命之類的。」


「嗯，有可能。」夏子嵐說。


「或者他們全被注射了毒藥，在同一時間毒發身亡？」張天易問。


「嗯，有可能。」夏子嵐說。


「請問店長，那些人到底怎麼死的呢？」


「我不知道。」夏子嵐說。


既然店長也不知道，自己更不可能知道了。張天易心想，索性不再問。


每次遇到頭痛難解的謎題，店長總是能在重大關頭解出答案，以前是這樣
，這次一定也是這樣的。


兩人來到七樓院長室，夏子嵐拿出粽子，這是最後一顆粽子了。


他和院長室內的鬼魂訂立「契約」後，將粽子放在地上，不一會兒，院長
室內便顯現出人影。


只見一名中年男子坐在院長辦公桌的位置，雙手摀住額頭，一臉的悲傷與
痛苦。


張天易瞧著那名男子，從他坐的位置看來，他多半就是杏森醫院的前院長
──陳柏坤。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萬事興建設，我好恨，我恨你們，把我的兒
子還來，萬事興，把我的兒子還來啊……」男子痛苦地唸道。


張天易想起小瀅提過，萬事興建設因為交涉不成，便綁架撕票了院長陳柏
坤的獨子。從這樣看來，眼前的男子，想必就是陳柏坤了。


「報警沒用……告官沒用……」陳柏坤唸著：「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無
所謂了，我只要我的兒子，把我的兒子還來……」


陳柏坤右手握拳，用力地放在桌上，他握得很緊很緊，手指因用力擠壓而
泛白，他滿臉悲悽神色，嘴唇劇烈顫抖，接著他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為什麼……為了一塊土地，」陳柏坤哽咽道：「為了一塊土地，要殺死
我的兒子，醫院本來就要給他們了，萬事興，我好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希望萬事興的人全部下地獄，我希望能換回我的兒子……」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走進院長室。


「陳院長，你真的不惜一切代價，也想換回你的兒子嗎？」黑色身影說。


那黑色身影全身籠罩在黑色的雲霧中，臉孔極度模糊，看不清長相。


張天易知道，這是因為陳柏坤的記憶之中，對於這人的長相沒有太大的印
象，才會呈現出這樣的影像。


如此一來，對於這黑色身影的身份，暫時就不得而知了。


「是的，是的，我願意！」陳柏坤抬起頭，說：「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能
給的我都願意給，求求你幫助我，我只想要我的兒子！」


「那麼，」黑色身影說：「請陳院長跟我來吧。」


陳柏坤立刻站起身，跟著黑色身影，走出院長室。這時光影迅速消退，影
像到此也結束了。


張天易愣了半晌，隨即思考起來。這又是怎麼回事？


黑色人影說能讓陳柏坤換回兒子，用的是什麼方法？他們去了什麼地方，
做了什麼事情？一切都是一團謎。


更重要的是，這和整棟醫院的人暴斃之間，存在什麼樣的關係呢？張天易
左思右想，怎麼樣都想不通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張天易心中的疑惑愈來愈強烈，十年前，在杏森醫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讓整棟醫院的人，在一切之間，全數暴斃？而剛才看到的影像又是怎麼
一回事？


調查至此，仍然毫無進展，只得到更多的疑問。夏子嵐帶來的粽子也用完
了，看來今天的調查只能到此為止。


「記得小瀅說過，」夏子嵐突然說：「事發之後，警方在三樓手術室，發
現一名失去記憶的少年，對吧？」


「是有這麼一件事。」張天易想了想說。


「既然如此，我們去手術室看看吧。」夏子嵐說。


兩人再次走下樓，來到三樓的手術室。


手術室和張天易之前來時沒什麼不一樣，


一大把手術用的器具，包括手術刀、止血鉗、手術夾等，在地上凌亂散了
一地。有些器具上還能看到黑色乾涸的血污。


不鏽鋼製的手術台，保存得相當完整，上面覆蓋著厚重的灰塵。


手術台上有幾件綠色的手術衣，上頭沾著一大片黑色的血漬。


「嗯。」夏子嵐嗯了一聲，隨即在手術室內四處查看。他看得非常仔細，
將地上的手術器具，一個個撿起來仔細端詳。


張天易瞧著店長認真的樣子，自己無事可做，只好慢慢晃到手術室一角，
看著牆上一張手術清潔的標語。


就在這時，突然發生了一件恐怖的事！


張天易感覺有人從背後用力抱緊他，一陣熟悉的香味傳來，抱住他的人正
是夏子嵐。


他渾身一陣酥軟，雙頰迅速漲得通紅，心臟砰砰直跳，事情發生得太過突
然，他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店長怎麼這種時候，在這個地方，做出這樣的舉動？


張天易很久以前就懷疑，店長對自己有好感，但也有可能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並不排斥店長對他所做的行為，因為店長是美男子，他不排斥和美男
子有初步的親密關係。


但是、這、這也太突然了吧？店長難道想在這棟鬼屋裡面，正式對自己坦
承一切了嗎？


想到這點，張天易頓時羞得面紅耳赤，害羞得幾乎快要死掉了


「店長……」張天易輕聲喚道。


「不要說話。」夏子嵐低聲道，語氣十分嚴肅。


張天易緩緩回頭一瞧，只見在他們身後，站著一名面容枯槁的鬼護士。


張天易心中一凜，兩人在這醫院裡老半天都沒遇到鬼，現在鬼終於出來了！


「淡水河七號，不要亂動。」夏子嵐低聲說：「不能讓她發現我們是兩個
人。」


張天易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店長抱住他，並不是要表達愛意，而是
要混過鬼魂的耳目。


由於一個人有正面背面之分，兩個人就有兩個正面與兩個背面，兩個人分
開行動的話，很容易被鬼魂察覺在這手術室內出現了兩個活人。


如今夏子嵐從背後抱住他，兩人合體之下，立刻就變成只有一個正面和一
個背面，如此便可騙過鬼魂，讓鬼魂以為面前只有一個人。


「六十三號病患，請脫光全身衣物，換上手術衣喔。」鬼護士說。


看來張天易和夏子嵐的合體，被鬼護士誤當成六十三號病患了。


張天易不禁佩服夏子嵐的機警，如果手術室內有兩個人，一定會引起鬼魂
高度注意，認為另一個是家屬病患，而被趕出去。


在這些過程中，一旦和鬼魂接觸，很容易就被認出是活人，幸好夏子嵐這
樣一抱，鬼護士沒有認出他們是活人。


「店長，現在怎麼辦？」張天易小聲說。


「照它說的，把衣服脫光。」夏子嵐說。


什麼啊？張天易腦中一陣暈眩，隨即陷入一片混亂。真的要脫衣服嗎？在
這裡？和店長一起？店長也會脫光衣服嗎？這真是太令人難為情了。


他感覺背後的店長正扭動身體，恐怕已開始在脫衣服，他猶豫了一下，也
只好照夏子嵐所說，將全身的衣服脫光。


此刻，兩人全身上下脫個精光，緊緊抱在一起。張天易感覺夏子嵐從背後
抱住他，他感受到夏子嵐的體溫，以及肌肉的觸感，他已經無法思考任何
事情了，腦袋剩下一片空白。


那鬼護士拿來的手術衣，已破爛不堪，根本沒辦法穿上，兩人只好維持赤
身裸體，站在原地呆著。


過沒多久，鬼護士又走了進來。


「六十三號病患，來，躺在手術台上喔，待會要給你進行麻醉。」鬼護士
說。


一邊說著，陸續又有好幾隻鬼走進手術室，包括兩名鬼醫生，和五名鬼護
士，瞧這個陣仗，儼然這些鬼魂要來給他們動一場手術！


張天易和夏子嵐維持抱緊的姿勢，艱難地往手術台移動，經過一番努力，
兩人終於躺了上去，張天易在左，夏子嵐在右，兩人緊緊抱著，擺出側躺
的姿勢。


「對，這樣側躺著喔。」鬼護士說：「現在要來進行麻醉。」


鬼護士說著，拿出一個面罩，就要朝張天易臉上罩來。


「小心，快躲開。」夏子嵐低聲說。


張天易危及之中，脖子一扭，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開了面罩，鬼護士將面罩
罩到了手術台上，但它完全沒發覺，應該以為面罩已放在病患臉上了。


張天易閉上眼睛，假裝被麻醉昏迷的樣子，接著偷偷睜開一條縫，偷偷打
量四周。


只見鬼醫生、鬼護士全都聚在手術台邊，圍了一圈，面無表情，看著手術
台上的「六十三號病患」。


張天易瞧見鬼魂們面容枯瘦的模樣，不禁有點膽顫心驚。


他不曉得為什麼這樣沒有被認出來，但既然鬼魂沒認出他們是活人，他只
好繼續裝傻下去。


在這鬧鬼的醫院，被鬼魂們包圍，正要被進行手術，和店長赤身裸體，兩
人抱在一起。他不禁害怕得直發抖，在他一生之中，從未經歷如此可怕、
又古怪至極的情況。


「淡水河七號，別怕。」夏子嵐低聲說：「待會若有什麼手術刀、剪刀，
我們儘量避開，讓它們以為動完手術就好。」


張天易點點頭。


「現在開始進行六十三號病患的手術。」鬼醫生宣佈道。


鬼醫生說完，拿起手術刀，朝張天易側胸的部位，逕自劃了下來。


張天易大驚吃色，連忙扭動身體，避開那手術刀。手術刀從他身前劃過，
切到了手術台上。


然而這麼一扭，他和夏子嵐之間，又貼得更加緊密了。


他感覺自己的後背，正緊緊貼著夏子嵐的胸膛，貼得非常非常緊，夏子嵐
肌膚的觸感，夏子嵐的體溫，夏子嵐肌肉的結實，從背後不斷傳來，感覺
是這麼鮮明又強烈。


他害羞得整張臉漲成鮮紅色，腦中劇烈暈眩，自己在想什麼都分不清楚了
，心臟跳得好快，好像隨時都會從嘴巴跳出來，渾身感覺酥軟酥軟的，好
像飄到了雲端上。


接著，他發現不只是上半身，夏子嵐的下身也緊緊貼著他，緊貼著他的屁
股，他屁股感覺到一股柔軟的東西，貼在他右邊的屁股上，那應該是夏子
嵐的東西吧？


他從未想過會和夏子嵐親密到這番地步，他害羞到了極點，只想趕快挖個
洞鑽進去。


忽然夏子嵐下身一頂，頂了一下他的屁股，兩人向前挪動了一點距離，避
開另一把手術刀。


能這樣真是太好了。張天易忽然冒出這個念頭。和店長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上次是如此，上上次也是如此，每次和店長一起賣鬼屋，總會遇到離奇的
情況，讓兩人的距離變得如此親近，而且一次比一次更親密。


身處恐怖的地方，被鬼魂包圍，身陷迫切的危機，但店長總是在他身邊，
陪著他，抱著他，撫慰他脆弱的心靈。一切都會沒事的，張天易覺得一陣
安心，和店長在一起，一切問題都能解決的。


想到這裡，他暫時拋開了煩惱，放鬆身體，盡情感受夏子嵐給他的一切。


從背後、腰際、屁股到腳，他和夏子嵐每一吋身體，都是這麼的親密，這
麼的無法分開。


夏子嵐的鼻子，就位於他耳朵後方，他能感受到夏子嵐每一次呼氣，熱熱
的空氣吹拂過他的後頸，弄得他渾身酥麻不堪。


「請將六十三號病患翻身。」鬼醫生突然說。


周圍的護士立刻動作起來，張天易嚇了一跳，頓時不知所措。


「你聽到它說的了，快翻身。」夏子嵐低聲道。


張天易心知危機迫在眉睫，牙一咬，立刻轉了個身，抱住夏子嵐。


此刻，夏子嵐在前，張天易在後，換成張天易從背後抱住夏子嵐。


兩人扭動了一下，避開一把剪刀，接著繼續抱住不動。


現在換成這個姿勢，張天易又更加害羞了，他心中的羞赧程度已經突破天
際，隨時都會爆炸的感覺。


他緊緊抱著夏子嵐，把自己的胸口貼在夏子嵐背上，下身也緊貼著夏子嵐
赤裸的屁股。


他聞到夏子嵐髮際傳來的香味，他聞過很多次的，夏子嵐身上美妙的芳香
，陪他度過許多恐怖的時光。現在這樣的姿勢，從夏子嵐身上傳來的味道
更是香氣撲鼻。


店長現在在想什麼呢？張天易胡思亂想著。店長是不是和自己一樣，覺得
害羞，覺得酥麻，覺得很有感覺？或者店長只是嚴肅地在糊弄鬼魂，順便
調戲一下自己呢？


張天易心頭小鹿亂撞，簡直要到了抓狂的地步，這樣的情形會持續多久呢
？他不曉得是不是趕快結束比較好，不過他確定現在這樣感覺很好。


他忽然擔心一件事，要是自己起了生理反應怎麼辦？想到這點，他緊張得
大腸快要痙攣了。


要是自己起了生理反應，店長一定會察覺到，到時該怎麼辦？在此時此刻
，兩人緊抱的姿勢下，如果起了生理反應，一不小心就會釀成大禍的。


張天易心想，如果真的起生理反應，自己乾脆馬上死掉算了。


又是一把手術刀下來，張天易立刻扭動身軀，躲過那把手術刀。


這一扭之下，他頓時嚇得驚駭莫名！


剛才差一點，只差一點，可能就不小心滑進去了。張天易用力喘著氣，心
有餘悸。剛才要是再用力頂一下，自己和男人的第一次，恐怕就要給店長
了。


他胡思亂想著，嚇出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突然「砰」的一聲，手術室的門被人重重踢開，一名青年走了
進來。


那青年身穿黑色皮製背心，露出兩條粗壯的臂膀，頸掛兩條銀飾項鍊，理
著短刺蝟頭，濃眉大眼，五官粗獷有型，一臉剽悍之氣。


在他的右手臂上，有一個巨大的、明顯的烙印，印著一個字──「呆」，
烙印深深地陷進他的肉裡，結了又黑又紅的疤。


「哈哈，夏子嵐！」青年大笑道：「你的淡水河房屋已經快要破產了，你
竟然還有心情在這邊、在這邊……呃……」


青年愣了幾秒，瞪大眼睛，看了看兩人，又愣了幾秒。


「在這邊……呃……呃……你們兩位到底在幹什麼？」青年說。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