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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故事] 七爺八爺走錯房間+阿嬤的經驗
#1
K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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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講一個類似的狀況,細節有點忘記了,但大致狀況沒變



我同修因為經常幫忙辦事,跟黑白無常算熟悉

有一次他因為腳傷住院

到了三更半夜,他看到黑白無常走進他的病房

他嚇了一大跳,心想「我不過是腳受傷,怎麼這樣就要被帶走了??」



結果,人家黑白無常只不過是在執行公務的路上,知道他在這,順便來打個招呼而已...



完畢


※ 引述《eva512141 (eva512141)》之銘言:
: 飄板首po
: 這是約兩年前我阿嬤遇到的經歷
: 我阿嬤從小就看得到阿飄
: 某天阿嬤跟我們說
: 她昨晚睡覺時,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看到
: 七爺八爺從窗戶走進她房間,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臉,再看看手上的一本書
: 然後說:咦?怎麼不一樣?
: 接著他們兩位開始討論
: 最後做出一個結論:就是他們走錯房間了!!
: 他們要在Z時間點去同層樓的Y號房找XXX老太太
: 然後他們就走出去了
: 當阿嬤告訴我們這件事時我們都以為阿嬤在作夢
: 還說阿嬤妳模仿得很好笑ㄟ,大家都當作夢都不當一回事
: 結果等到晚上去倒垃圾時,聽到鄰居在議論
: 說Y號房的XXX老太太在Z時間點走了!!!!!
: 時間跟阿嬤早上說的一樣......
: 因為這太驚嚇我了所以到現在還記著
: ================補充阿嬤小飄點經驗==============
: 以前阿嬤都說她看到阿飄
: 我們都不太相信
: 因為她說阿飄都長的跟人一樣,只是可能沒有腳、沒有頭、沒有甚麼的
: 我問她有沒有七孔流血啊很嚇人,她都說沒那麼恐怖
: 可是我記得聽大家有看到的都說阿飄看起來很可怕啊!!!!
: 所以以前都半信半疑
: 某天阿嬤叫爺爺打電話回家問媽媽(也就是阿嬤的婆婆)是不是走了
: 因為她看到她婆婆在客廳裡哭
: (我爺爺家人都在大陸,他是隻身來台)
: 結果打電話回家才知道爺爺的媽媽真的走了....@@
: 其實有時候阿嬤這種可以看見阿飄的能力好像可以先知道一些事情.....
2013/07/03 Wed 20:5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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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酒的故事
#2
不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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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今天真的又要去喝喔?] 小張無奈的問道,

[今天那個葉總是公司的大客戶,帶你去認識一下啦] 人稱詹胖的學長回答,

[好吧...回去又要被女朋友罰跪主機板了...] 小張一臉無奈,


地點,林森北路某間酒店包廂內,
四個衣衫不整、濃妝豔抹的女生分別穿插坐在四個男生中間,
詹胖帶著小張不停的向中間的"葉總"敬酒,
葉總年約40歲上下,個兒不高一臉斯文,
但臉色有點青,給人感覺就是長期放縱享樂,有點虛耗過度的樣子...
另一邊的男子則聽說是葉總的車友,人稱盧哥,
盧哥跟葉總一樣愛玩超跑,兩人生長環境相似、興趣也像,自然就成了好友,

酒過三巡,
小張趁著葉總跟兩位陪酒小姐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
拉著學長詹胖到廁所小解,順便打聽一下這葉總的來頭,
[這葉總年紀不大,談吐低級,也沒什麼過人之處,怎麼當到總經理的呀?] 小張問,

[就富二代呀,他老頭以前是搞建築的,十多年前台灣的房地產很賺耶~] 詹胖回答,

[那個盧哥八成也是富二代,你看他的錶,說不定比我那台頭又大還貴...幹] 小張,

[只能怪我們投胎時沒看清楚啦...] 詹胖邊回答邊打了一個冷顫,顯然尿完了,


再回到包廂,
這時包廂內多了一個徐娘半老的幹部(媽媽桑),
正在跟葉總聊天,小張依稀聽到一點聊天的內容,
好像是葉總在跟媽媽桑抱怨最近都沒有"幼齒的原裝貨",
顯然葉總有某種特殊的僻好...
小張心裡想:[媽的~這個有錢人還真他媽變態...]

又喝了沒多久,小張跟學長詹胖就找了個爛理由,要開溜了,
離走前還想說攤是不是又要報公帳(這個月公關餐費又要爆了)
誰知道葉總大方豪氣的說這攤他要買單,都別跟他搶...
果然家裡有錢就是他媽的不一樣...

隔天小張與學長詹胖兩人睡眼惺忪的到公司開週會,
兩人的上司林經理一看到他們兩個這樣,就知道昨晚又去酒店應酬了,
反正這個月的業績已經到了,所以也很體諒的說
[你們兩個等等跟我出去跑一個新北市的客戶,東西收一收,就不回來啦~]
兩人一聽開心的都快哭了,因為每次林經理這要講,
就是下午放他們回家休息的意思啦~~

[經理你真是太上道了!] 詹胖邊說邊跟著經理走出大樓,

[知道就好,記得用下個月的業績來回報我耶~] 林經理笑笑的說,

[那當然~我們一定拼命做到目標...] 小張插話,

[對了~你們倆昨天是去陪哪個客戶陪到這麼晚呀?] 林經理,該問的還是要問,

[還不就是XX建設的葉總,就是一週至少要戰好幾次酒店的那個...] 詹胖搶先回答,

[原來是那個敗家子呀~你們知道嗎? 聽說他以前坐過牢...] 經理道,

[有八卦!! 經理你連這種事都知道喔~快說來聽聽] 小張完全發揮鄉民八卦的本性,

[好像是車禍撞死人,記得當時新聞還鬧蠻大的,不過現在沒人記得了] 經理說,

[撞死人不是很嚴重嗎? 應該賠得很慘吧,至少上千萬吧~] 詹胖問道,

[賠? 賠個屁啦~ 葉總家裡後台很硬你知道吧~ 我記得好像關不到3年就出來了,
 重點是一毛也沒賠呀~ 根據葉總的說法,關都關了~還賠個屁錢...] 經理回憶道,

[果然是有錢判生,沒錢判死呀...] 小張嘆道,

[好了~不要八卦那麼多了,你們快滾回家睡覺吧,明天不要遲到了] 經理邊揮手邊說,


未完待續
2013/07/05 Fri 23: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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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樂園01、02
#3
好蘇狐(上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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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意的人生、不滿意的個性、不滿意的無能,

沒有關係的,現在你可以有另外一個選擇,選擇另外一個人生

或者,

成為另外一個人。



第一章  選擇


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地板上炸開,像是縮小了數千萬倍的爆炸,雖然沒有可怕的實質傷害,
但在心理上的壓迫卻讓人更加緊繃。


少年看著在腳邊碎裂成無數塊的玻璃杯,他低垂著頭,忍受著姨母的精神暴力。


「你搞清楚狀況!你爸媽已經死了,你這幾年是吃我用我,難道我叫你做一點事情都不行
嗎?」


他忍受姨母的冷嘲熱諷、忍受她無時無刻的施捨態度,他沉默著。


「你就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女人將抹布甩在桌上,走出了客廳。


少年走到放置掃具的地方,拿出了掃把畚箕清掃著地上的碎片,再從抽屜中拿出了膠帶將
附近的地板黏了一次,以免有細小碎玻璃殘留。


「你又惹我老媽生氣了?」穿著藍色連身小短裙的少女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在旁邊嘻皮笑
臉著。「好可憐喔,欸你這樣趴在地上好像狗喔。」她穿著拖鞋的腳踢了踢少年的腿。「
我猜猜,一定又是為了去當那什麼屁舞蹈老師的助理了?又沒錢拿你有病喔,還不如早點
回家看電視。」


少年依舊沉默著。


「啊,好驕傲喔。」少女充滿惡意地哼笑著。「我跟你講啦,你吃了我家的飯,用了我爸
媽的錢,你就欠我家一輩子。」


少年冷眼看向她,拿著抹布的手捏得死緊,然而他的憤怒看在少女眼中就像是一隻小螞蟻
垂死的掙扎。


少女抹著粉紅色唇膏的嘴唇開闔著。「如果想要擺脫我家,除非你死。」她手一撐坐在了
桌上,白皙細膩的腿在空中輕輕踢盪著。「啊,或許你也可以去樂園?」咯咯笑著。「不
是說去了那裡就可以改頭換面嗎?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喔,或者得到什麼厲害的東西發家
致富就不用在我家受氣了吧。」


少年抿緊嘴唇,握成拳的手因用力過度而顫抖著。


「不過那也是不可能的吧,畢竟你只是普通人而已,只會死而已。」少女高傲地睇著他。
「就像流浪狗一樣,除了搖尾巴乞討,就只能去死了。」


※※※


帶著對自己而言是重要的,無法捨棄的東西,少年漏夜離開了家,如果那真的可以被稱為
家的話。


說得更為貼切一些,那只是個收容所,他付出勞力以換取居住和金錢的地方,他保持沉默
承受著那些冷嘲熱諷,那些對他父母的詆毀,他不明白,如果當初不想撫養他,直接把他
扔去孤兒院或機構就好,何必這麼勉強自己。


說穿了,也不過就是想要有個好名聲而已。


他沒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也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


胡芸說的沒錯,他吃了一口姨母的飯,他一輩子就都逃脫不了這個恩情。這是無法選擇的
無奈。


所以現在,他要選擇自己的未來。


離開那個地方,決定自己的道路。


抬頭看著巨大的雕像,那像是一張抹著大紅色口紅的嘴巴大張著,通道當中一片深黑,什
麼也看不見。不遠處的路燈一閃一滅,在遠處,那張嘴像是惡魔的邀請。


滑稽的五顏六色小丑雕像矗立著,做出了像猴子的動作、把玩著撲克牌、故作嬌羞的噁心
姿勢,四五個雕像散立在大嘴附近,而在紅嘴上面,架設著以七彩霓虹小燈泡圍出來的『
樂園』二字。


惡俗到了極點的品味,完全不知道做出這道大門的人腦子在想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少年走上前去,耳邊迴盪著無數次從電腦視窗中傳出的,那充滿愉悅的男
音:


『親愛的大家!鄭重向大家介紹:樂園!

大家一定很好奇吧,這是什麼地方呀,難道是新的遊樂園?

No、No、No,這是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地方。

大家一定會覺得我在說謊,不過這可是真的喲!只要進去了,就會到達科學家也無法解釋
的地方,在那裡,你有機會成就英雄的美名,只要夠強壯,說不定還可以自己建國呢!

不要以為我在說謊喲,是與不是,大家親自體驗一次就知道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如果
沒有足夠的覺悟,還是不要進去比較好喲。

因為,會死的喔!

來吧!快來選擇你的人生吧!』


這是樂園出現時一個奇裝異服的男人所做的宣傳,很多人抱持好奇的心態進去了,但從來
沒有人活著回來,警察、軍隊也曾進去搜救,但無一例外,全軍覆沒,政府派遣工程隊拆
除這個入口,說來也詭異,到了隔日這些造景就自動恢復。


無論做了幾次拆除的動作,在天亮的瞬間大門就恢復原樣。


樂園也開始有了新的綽號:惡魔的紅唇。


而在十年後,第一次有活人出來,他帶回了奇妙的藥草種子,足以治癒當時被稱為絕症的
病症,他以那些藥草發家,現在成了世界前三百名的富人。


原本不被重視的樂園一夕之間成了探險隊、冒險隊的目的地,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湧入樂
園,他們相信了當年男人的宣告:這是個可以改變一生的地方,他們相信自己也能像那個
成功的傢伙一樣,成為受人景仰的有錢人。


可以成為英雄。


但在那次熱潮後,樂園又冷清下來,因為除了那個富人,再沒其他人回來,如果不是在這
個世界已經無法活下去,否則是不會想進去的,而那些選擇樂園的人大多是亡命之徒。


現在也有政府考慮將罪大惡極的死刑犯投入樂園當中。


樂園就像個垃圾場,好壞兼收,想進入沒有條件,無論你是殘疾是剛出生的嬰兒,又或者
是傭兵、壯年、大美女,也因為從不挑揀進入者,所以很多人會偷偷把小孩或者屍體扔進
去。


然而樂園有一個條件,進入者必須是生物,所以住在附近的住家如果妄想將垃圾扔進去,
可是會被垃圾噴得一臉。


少年握緊了背包的帶子,他往前踏出一步。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呢喃著:「確定好了嗎?真的要走入這個地方嗎?」


少年詫異地四處張望,本該一片黑暗的通道亮起了一盞小燈火,奇裝異服的男人手上提著
油燈,明滅的燭火映在他臉頰上,帶出了幾分奇異的違和感。


男人的臉非常白淨,但奇怪的是留了像貓嘴一樣的鬍子,捲曲的程度讓人覺得神奇,而他
頭上戴著一頂黑底青色直條紋的高禮帽,身上穿著同色調的西裝,手上拄著一根拐杖。


「你是誰?」少年當然認出了這個男人就是當年樂園出現時,誇張地做著宣傳的傢伙,可
是那距離現在最少十五年了,他完全都沒有變化,這有點奇怪。


男人行了一個禮。「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你可以稱呼我為掌燈人,也可以叫我米路加,我
是這裡的看門人,當然也是你們的引路人。」


「那我可以進去了嗎?」


米路加手上的拐杖敲擊了地面兩下,他的鬍子也抖動了兩下。「當然是可以的,只是在經
過無數位先賢壯烈犧牲後,你們的政府和我打了個商量,希望我能盡量讓你們打退堂鼓,
換言之,我得先說一下規矩,還得分析一下利害,否則我會被罰款。」


「嗯……」少年遲疑地點了一下頭。「那你說吧。」


「首先,我要和你介紹一下樂園。」


「這就不用了,我知道這是一個選擇另外人生的地方,可能會死,連接的地方可能不是地
球。」


米路加低低地笑著。「不不,還是地球,怎麼會不是地球呢。」他將手上的油燈懸掛在牆
壁上,隨著他動作,少年才注意到壁面也有著各式各樣誇張的彩繪。


大多是看不出形狀的塗鴉,顏色鮮豔得讓人眼睛發痛。


「這裡是一條通道,通往另外一個空間。」男人雙手撐著手杖,姿態很是優雅,如果無視
他怪異的品味的話。「在那個空間,有著這個世界所沒有的奇珍異草,有許多神秘珍貴的
礦石,只要一顆,就足以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但相對的,那裡的生活也非常嚴苛,是人
類所無法想像的殘酷地方。」


少年安靜地聆聽著,他握著背帶的手握得更緊了,他分不出來自己是緊張還是興奮,或許
二者兼有。


「你可以想想自己被拋進了非洲大草原,沒有武器,只有隻身一人,四周是兇猛無比的野
獸,或許這個比喻能讓你更了解未來的處境。」


少年點點頭。


「既然知道了未來的艱難,你還執意要過去嗎?」


「嗯,我沒有選擇。」少年沉聲說著。


米路加笑著。「選擇是自己做出的決定,只要你認為可以,那每個地方都還有選擇的餘地
。」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黑暗深幽的彼方。「我要過去。」


我要擺脫像奴隸一樣的自己,要擺脫無法拒絕的自己,擺脫過去。


「我要重新開始。」少年如此說著。


米路加看著他,點點頭。「顯然我無法打消你的主意,而拒絕客人有違我的本意,那麼請
讓我為你帶上一段路吧。」


他們一起走在繪有黑白菱形格的道路上,油燈還掛在那個地方,但說也奇怪,光芒好像在
追逐他們,無論他們走了多久多遠,背後始終有一盞光的感覺,但當少年回頭,他沒看見
油燈,只看到從遠方透過來的的光芒。


就好像無形的燈隨著他們腳步不停延續下去一般。


「樂園這個地方很特別,你的很多前輩都對我說那是個地獄,取名樂園實在太過諷刺了。
」米路加自顧自地說著。「但你不覺得很有趣嗎,他們進入樂園是為了得到什麼,而在追
求目標的過程中一定會有快樂或者痛苦的時候吧,以我個人之見,我覺得這個過程遠比目
標更讓人興奮,你不認為嗎?」他偏頭看著少年。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少年淡淡地說。


「噢,抱歉。」米路加調整了一下帽子的角度。「如果能夠享受這一趟旅程,我想這的確
是個樂園,我想表達的意思是這個。」


少年看了他一眼。


米路加對他微笑。「反之,樂園就成了比地獄更殘酷的地方了。」


少年收回了視線,沒有說話。


米路加停下了腳步。「到了。」


少年跟著停下步伐,他疑惑地環顧著四周。前方依然是不停延伸的黑色通道,牆面依然是
鮮豔詭異的作畫,地板也沒有改變,他不明白男人所說的到了是什麼意思。


米路加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轉得飛快的心型計數器,心形背後有著兩對翅膀,一對是天使
一般潔白柔軟,一對是惡魔般的蝠翼,上面還有些破損和血漬。計數器不停刷動的表面發
出了細微的咖咖聲,像是手錶走動的聲音,最後它停了下來。


數字停在了五萬。


少年看清了字數,忽然禮炮在他耳邊炸開,嚇了他一大跳,他往後彈了兩步,就見米路加
頭上的帽子變成了慶祝用的圓錐小帽,嘴巴含著吐氣就會伸長的小玩具。


隨著米路加的吐氣,就發出尖銳的聲響。


「恭喜恭喜!你可是光顧樂園的第五萬人!太棒了!」


散落在地上的彩色紙條像是有生命一般圍著他打轉跳舞。


眼前所見讓少年匪夷所思到了極點,但很快他就釋懷了,樂園就是個無法用科學去解釋的
地方,他用正常人的思維來思考這裡的一切本身就顯得太過膚淺。


「那,我可以過去了嗎?」他讓自己保持冷靜鎮靜。


「當然當然。」米路加點頭,他拍拍手,手上的心形計數器開始扭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
手揉捏過,最後變成了一隻白兔子,兔子跑向了黑暗的深處,崩的一聲,一道白色的門出
現在他眼前。


白兔的紅眼睛就在兩扇門上滴溜溜地轉著。


「為了慶祝第五萬這個數字,我和計數器打算送你一份小禮物。」米路加對他眨眼。「來
吧來吧,現在是選擇的時間!」他攤開手,像是舞台上表演的人員一般。


他張開的兩手之間出現了一排的卡片。「來,挑選一張吧,這可能完全扭轉你的命運喔!
」


少年皺著眉頭,他雖然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眼前的一切實在太奇怪了,他實在很難不用
懷疑、歧視……嗯,難以接受的眼神看向米路加。「如果選到不好的卡會怎麼樣?」


「變成肥料。」


「什麼?」


「會立即死去,成為樂園的養分。」米路加解釋著。「當然每個生物死去後被分解了,自
然會成為大地的養分,我想這個說法你應該認同。」


少年還是保持著一樣充滿懷疑的神情。「會死的話算什麼禮物。」


「機會和命運嘛!」


少年伸出了手,抽出了張牌,在他選擇了卡片時,其他張牌就消失了,他將卡片交給了米
路加。


「THE HANG MAN,自願的殉道者。」米路加低聲地笑著。「代表了自我的考驗。」他看向
少年。「起碼不是利慾薰心的貪婪之徒。」


少年皺著眉頭看他。


「正位牌,不是壞卡,那我送你這個禮物吧!」米路加在西裝外套內的暗袋掏了掏,唔了
聲,他轉頭看向白兔化成的大門。「計數器,我的金杏葉是不是在你那兒?」


大門發出了啾的一聲,少年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哎呀糟糕,金杏葉好像被計數器吃掉了。」米路加拍了拍額頭。


「……」


「沒關係!那給你這個吧。」說著,他像是變魔術一般雙手憑空出現了一枝冒著小芽的樹
枝。「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我的禮物。」米路加說著。[A1]


少年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他瞪著那根躺在男人手掌間的樹枝。


要拿嗎?


他心中自問著。


如果是陷阱,那他還沒選擇新的人生就先掛了,那也太沒意義了。


腦中進行著艱難的角力,他抬頭看了眼米路加,對方依然保持著一樣的笑容一樣的表情,
就像雕像一樣,好像嘴角和臉頰都不會痠一樣。


少年深吸了口氣,接過了樹枝。


如果連接受的勇氣都沒有,他根本不必到這個地方來,他已經選擇了一條最困難最危險的
路,如果在一開始就不敢踏出去,那他絕對無法在米路加口中的樂園活下去的。


當他手碰上枝葉,他覺得全身像是被一股冰冷的水強行入侵一般,顫抖了一下,他猛然抬
頭瞪向米路加,對方對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而當他想甩開樹枝,那股冰冷讓他眼前
一黑,等他感覺回復,他已經不在通道內了。


沒有了色彩鮮艷的繪圖,也沒有菱形地板,沒有計數器化成的大門。


這裡只有他自己,地面變成了水,他正站在水面上,他環顧四周,這裡是個很乾淨的地方
,之所以會這麼認為是因為這裡讓他想到了水晶,很透澈。


對於自己還活著這個事實少年是欣慰的,他看了看腳下,輕輕用足尖點了點,蕩漾出了一
圈漣漪,這個現象讓少年感到很新奇,他忍不住蹲下來觸碰了一下,他的手指穿過了水面
,感受到了水的冰冷,他還在思考為什麼可以浮在水面上,他全身傳來了失重感,當他回
過神來他已經落進水裡。



第二章 善意與惡意


少年掙扎著想往上游,手腳用力地划動著,可是很快的他發現他沒有辦法,不管他怎麼用
力他就是無法上去,手掌和身體感覺到的水似乎比一般的液體還要黏稠,窒息的感覺越來
越強烈,想張開嘴大口呼吸的慾望塞滿了他的大腦,一種即將死亡的恐懼感籠罩住了全身
。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轉頭看了看四周,就像是一般水底一樣,沒有什麼不一樣的,他
往下看去,是深邃的寶藍色,代表著底部很深,深得光都射不進去。


怎麼辦?


沒有辦法上去,難道要下去?


他腦中閃過了這個想法,很快就自我駁斥掉。


別傻了,下去不就更沒命嗎!


雖然心裡的理智是這麼說著,到下面去是不可能有活路的,得想辦法上去才行,但少年的
身體卻違背意志地往下潛了過去,往上難以動彈,往下卻很輕鬆,他的體重成了幫助他移
動最好的幫手。


他餘光看見有什麼東西過來了,他頓住身體,就看到一條像是樹根一樣的巨大物體從他面
前悠閒而緩慢地穿了過去,像是條大魚一樣。少年往後退了一點,在樹根游過他面前後,
他才發現樹根連接著一個什麼。


他往那個方向而去,當他到達樹根的源頭,他才發現在這奇異的水底有一棵枯老的大樹。


真是太奇怪了,剛剛明明沒看見的。


他忍不住看向還在遠方漂來漂去的樹根。


感覺就像是特意在引導著他一樣。


他靠近大樹,好奇地觸碰著樹幹,此時,一個巨大的氣泡從樹的底部冒了出來,那氣泡緩
緩靠近他,然後將他包容進去。窒息的感覺舒緩了,他輕喘了口氣,貪婪地吸取的空氣以
舒緩因缺氧而有些發暈的腦袋。


這是考驗嗎?少年思忖著。不是生就是死的機會與命運?


氣泡帶著他四處漂移,液體在他感覺起來是沒有流動的,但氣泡移動著,這意味著其實這
裡還是有循環和流動,只是他感覺不到而已。這到底是哪,讓他來這裡有什麼特殊含意嗎
?


少年四下張望著,希望能找到契機。


氣泡往下沉了下去,巨大的樹根像是被驚擾了一般紛紛漂動著,照理說這麼粗大的根部是
不可能這麼靈活,堅硬的本質也不可能做出這些動作,但這棵看起來已經死掉的樹卻可以
。


說起來其實也不能確定它已經死了。少年抬頭看向幾乎看不到頂部的樹冠處,沒有任何的
葉子,光禿禿的,樹幹上呈現的光澤也很黯淡,沒有一點點活著的感覺。


而且樹木怎麼可能可以被泡在水底還繼續活著,這裡也沒有陽光,沒辦法行光合作用吧?


不過這裡的一切無法用常理來解釋,所以他在這邊想東想西也只是浪費體力。他隨著氣泡
到處漂動著,有時候會卡在樹根處,有時候會隨著他感知不到的水流而漂向其他地方,他
趁機打量著這個水底世界。


肚子傳來了飢餓的感覺,胃部的酸澀感讓他猛吞口水,口舌也很乾燥,可是他不敢貿然離
開氣泡,要是破了他不就完了,而且這個奇怪的水說不定也不能喝……啊,他掉下來的時
候好像嗆了兩口,不要緊吧……該不會中毒吧?


少年滿腦子胡思亂想著。


他就這樣漂流了很長一段時間,肚子的飢餓感讓他腦袋發暈四肢無力,這個寂靜的地方也
讓他的精神感到疲憊,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他一個人,他覺得他已經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聲,吞嚥聲,體內內臟的蠕動聲。


太安靜了。


蜷曲著,他無力地轉動著眼珠,看著這個寧靜而不被打擾的世界。


說不定這是死者的世界,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安靜,這裡除了這棵大樹什麼也沒有,其實說
不定這裡有很多人吧,只是他看不到,像他一樣被包裹在氣泡內不停漂移著,等待著永遠
失去意識。


那還要等多久呢,受不了了,好餓,也好渴……


少年掙扎地爬了起來,看著那棵兀自存在而不曾改變的大樹,他深吸了口氣,用力地打向
氣泡。


如果真的要死,那也不要這麼溫溫吞吞的了!


被活活餓死實在太悲慘了,窒息只要三分鐘就夠了。


氣泡的膜輕易地讓手穿過了,啵的一聲,氣泡破滅,裡面的空氣分裂成更多小氣泡在水中
游移著,少年往下沉了過去,他昏昏沉沉的,抱住了一根從他面前漂過的樹根,他閉上了
眼,隨著樹根將他帶向其他地方。


不知不覺他鬆開了手,身體往下沉著,冰冷的液體從鼻腔和口腔灌了進來,他貪婪地啜食
著,肺部傳來的緊繃感讓他用力地張動著鼻翼,灌入的液體只讓他更加難受。


下意識想掙扎,可是意識卻很模糊。


模模糊糊的,少年隱約感覺自己被網子網住一般,全身都有被觸碰的感覺,他吃力地睜開
眼,驚異地發現自己能夠呼吸了,他爬起身,往四周看著,是一個大概能容納兩個成年人
大小的洞窟,目測應該是樹根圍繞出來的空間。


這裡有空氣,雖然有種潮濕發霉的氣味,可是起碼他能夠喘息。


腹部也因剛才大量進食了奇怪液體而有飽足感,嘴巴也沒那麼乾渴了。這個發現讓少年打
起精神來,雖說實際上沒有脫險,但現在的局面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這無疑讓他的精神
和鬥志振作了起來。


想要站起來,可是沒有辦法。第一個閃過腦海的是因為太過疲憊嗎,還是因為太餓,第二
個是當他注意到全身狀況後的驚詫。他全身都被細小的氣根給纏住了,他臉色一黑,頓時
明白這意味什麼。


這些根鬚會把他像繭一樣束縛著,最後他就會變成大樹的養分。


死掉變成肥料。


這個想法讓他毛骨悚然,直覺的,他想大力地掙扎以擺脫這個困境,但很快他就強迫自己
停止這個念頭。


莽撞是無法成事的,冷靜一點,回想他進入這個地方以來的每個細節,每一次他都覺得完
蛋了,但每一次都能夠得到更好一點的局面,只要有勇氣去嘗試,他說不定根本不會這麼
慘。


一開始勇敢地向下,休息過後勇敢地打破氣泡,那他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只要冷靜地分
析利弊,加上一點點賭運,或許可以離開這裡。


而且說不定他用力掙扎會驚動整棵樹,那時候說不定更沒有活路了。冷靜下來後,少年坐
了下來,看著身上的細小樹根,他嘗試地戳了戳,沒有動靜,捏一捏,也沒有動靜。


「唔……」他稍微用力,用指甲磨斷一截,依然沒動靜。


難道他想太多了?


不、還是不要妄動比較好。


他試著將纏繞在身上的根鬚慢慢拉開,那些只是像繩子一樣纏著他,並不是嵌進或鑽進他
身體裡,所以可以很輕鬆地剝下來,一條一條,他將身上細根都拿了下來,確定沒有造成
騷動後,他緩緩移動著,希望能離開滿地氣根的地方。


就當他一動,那些落在地上的根鬚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樣竄動起來,像是無數條小蛇一樣,
在少年拔腿想跑的瞬間,那些氣根又重新纏繞住他。


這讓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挫敗地坐了下來,他撫摸著下巴,重新思考對策。


氣根連結著大樹,所以長度是有限的。


少年瞇起了眼,拉過自己的小包包,從裡面找到了指甲剪。他拉下一根氣根,嘗試地剪了
三公分,似乎沒有驚擾到樹木本體,他又剪了三公分,依然沒有動靜,他一邊注意著樹木
和身上的小根,一邊一公分一公方小心翼翼地剪除氣根。


當他剪掉大概二十公分,他身體明顯能感覺到被勒緊的感覺,他連忙鬆手。


果然沒錯,如果當初他大力掙扎這些氣根會可能會直接把他勒死,他比對了一下氣根長度
,有些挫敗,二十公分並不能讓他逃走,就算他趴在地上用爬的也沒辦法。


氣根本身太長了。


他蹲著,動作輕緩地移動著,他蹭到了洞的深處,發現此時氣根繃到了最緊,纏住他的力
道又更強了一點,他長長地嗯了聲,思索一下,往前挪了兩下,讓氣根不會完全緊繃。


坐了下來,他的小指甲剪咖咖咖地把每條氣根都剪了約二十公分,氣根垂到了地上,但和
原本在的位置相比,這裡的氣根已經抓不到他了,只要他再往後退,被拉到極限的氣根是
無法捕捉他的。


當他完成所有氣根的剪除作業,他深吸了一口氣,用他最快的速度連滾帶爬地竄進了洞底
,氣根像是被激怒的毒蛇個個昂起了頭顱,但無論它們如何伸長竄動也無法搆及少年。


看著在眼前宛如群魔亂舞的氣根,少年大大鬆了一口氣。


可是很快新的煩惱又來了,是解除了被纏縛的命運,可是接下來呢,洞就這麼大,他不可
能一直待在這裡,他得想辦法出去,可是想出去就一定會經過那些根吧。


那還不是照樣會被纏住。


而且誰知道出去後會是什麼樣子……又是那一片奇怪的水域嗎?


再者這次被纏住說不定就會直接被勒死,看那些氣根的樣子好像很生氣。唔,樹會生氣嗎
?


算了,計數器都可以變成兔子還能變成門了,一棵樹會生氣也不值得人大驚小怪。


正當他苦惱不已時,那些氣根似乎放棄了,也可能因為他沒有動作,使得氣根以為這裡沒
人了,紛紛垂在地上,少年抬眸看了一眼,看氣鬚平靜下去,他心裡的焦躁也稍微淡化了
。


然而接著氣根的動作讓他整個緊繃起來,他縮起肩膀,呈現蓄勢待發的姿態,那些氣根往
上捲曲著,一下子就縮回了最上層。


是以為沒人了所以收回去了?還是只是陷阱?


少年心中游移不定著。而此時,氣根又垂了下來,這讓他更加緊張,因為在頂部有一團肉
慢慢地爬了下來,氣根像是搖籃盛接著他,讓肉團不至於直接摔落。


少年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看著那團肉慢慢蠕動慢慢靠近,緊張得口水直嚥。媽的,那
是什麼……他握緊了手,思考著到底該怎麼辦。


肉團的模樣越來越清晰,少年目不轉睛地瞪著,當他看到肉團的正面時,他吃驚得說不出
話來。


是個嬰兒……正面看起來就像普通一兩個月大的嬰兒!


可是背面卻像是被什麼強酸腐蝕過一樣猙獰不堪。


孩子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又短又白嫩的手不停向他揮舞著,像是討要抱抱的普通孩子,看
著那純真模樣的小孩,少年心中產生了無法中斷的為難。


就算理智告訴他這小鬼可能是個怪物,也無法阻止他看到小孩那純真笑容時從心底發出來
的溫暖。


只是個小朋友而已。


氣根將孩子送到他面前,少年注意到自己已經退無可退,背後是粗大樹根盤出來的壁,前
面是不停舞動的氣根,還有一個一臉好奇看著自己,因為嘴巴呀呀亂叫而把口水噴在他臉
上的小嬰兒。


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狀況啊……


嬰兒白白肥肥像蓮藕的手啪啪地拍著他的臉,並不痛,而從臉頰傳來的感覺,的確是人類
的肌膚,柔嫩柔滑。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他遲疑地伸出了手,讓嬰兒握住,他的十指被塞進小鬼的嘴裡吸吮著
,口水流得他滿手,確定小孩應該不會忽然變成大怪物把他腦袋啃掉,他小心翼翼地,戳
了小孩的臉一下。


「嘎啊噗!」嬰兒發出著大人無法理解的聲音,愉悅地笑彎了眼睛。


少年又戳了他一下,嬰兒好像以為這是遊戲,笑得很開心,手舞足蹈著,這讓少年有了奇
怪的發想,該不會這小鬼是被他無良的爸媽扔進來,然後捲進了這裡吧?


可是背部那個……不太對啊,普通小孩受到這種傷肯定掛了,怎麼可能還活著,而且還從
樹裡面下來。


怎麼想都應該是怪物才對。


不過就算這麼想著,少年還是伸出手把小孩從氣根上抱了下來,手掌觸碰到的噁心肉團部
份依然讓他頭皮發麻,可是看到正面又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臭小鬼,你哪來
的?」他對嬰孩問著。


回應他的是孩子吐出的一串口水泡沫。


他居然蠢到向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孩問話,難道已經走投無路到這個地步了?


少年自嘲著。


就當少年要將孩子放回氣根上時,孩子忽然緊緊巴住他的脖子,無論他怎麼扳動都無法撼
動嬰兒的手,這個認知讓他起了一身冷汗。還是太大意了嗎?


不對,這孩子不像有惡意的樣子,這個地方這麼小,要是想誘捕他根本不需要這麼大費周
章,直接上不是更快?


還是說小孩沒什麼行動力,必須要近身?


那早該在一靠近的時候就抓住他才對。


可惡!


用力地和嬰兒角力著,少年咬緊牙,脖子因為被手指抓著而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痛楚。「媽
的臭小鬼!你給我有分寸一點!」他想推開孩子的腦袋,可是一接觸到那雙水汪汪有點可
憐兮兮的眼睛,少年就不敢太過用力。


要是折斷了怎辦……


他居然到現在還有辦法想這種事情,這傢伙想掐死他吧?


他幹嘛還管他的死活!


喘著氣,少年看著脖子邊的腦袋,他鬆開手,因為他發現除了緊抱著他脖子,小鬼也沒幹
什麼……


「你到底想幹嘛……」掛著一個嬰兒,少年坐了下來,暫時接受自己脖子邊多了顆肉瘤的
事實。


嬰兒照樣用口水泡沫替他洗臉當作回答。


真是夠了……


揉揉嬰兒那沒幾根毛的腦袋,少年瞪著洞的頂端,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是要逃出
去還是要怎麼樣,這裡應該沒有脫離水域,他很可能也出不去。


而且這小鬼這樣死巴著他也不是辦法。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他喃喃自語著。


嬰兒嘴巴吐著泡泡,把腦袋埋在他脖子間磨蹭著。


就像小狗在撒嬌一樣。


「好啦好啦。」像是安撫寵物一樣,少年安撫著嬰孩,撫摸著他的腦袋他的脖子,抱著他
搖晃著,孩子似乎感到很安心,抱著他的手鬆了一些。


雖然心裡還是很提防,可是看孩子的態度,他也稍微鬆懈了一些,不再像剛剛一樣緊張兮
兮。


抱著孩子,少年腦袋一點一點的,他有點想睡,懷裡的溫度多少讓他覺得得到安撫,一個
活生生有體溫有心跳的存在,而且很可能是個人類,這讓他在這裡飽受沉靜無聲還有飢餓
困頓的心靈身體都得到一點安慰。


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他脖子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他猛然睜開眼,手壓在孩子的腦袋上
。「放開!好痛!」他歪著腦袋,盡量減緩被囓咬的疼痛。


他感覺到皮膚被穿刺的觸感,也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抽了出來,又有某些東西被運輸進去
。


這在瞬間,他腦袋閃過了兩個選擇,一個是扭斷孩子的腦袋,另外一個則是再觀察。


當他還在猶豫,嬰兒血肉糢糊的背部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就像普通嬰兒的肌膚一
般柔軟光滑,這讓少年更加緊張,他合理懷疑現在小鬼的變化和自己有關。


他手指想伸進嬰兒的嘴裡,把他嘴巴扳開,嬰兒的確因他動作而鬆開對他的囓咬,就見小
孩轉頭看他,然後噴了他一臉口水,之後又咬住他脖子。


「幹……」


孩子的背部已經完全痊癒了,少年發現自己也還活著,雖然怎麼想都很不對勁,可是他身
體沒有不適感,脖子的地方也沒有大噴血,他覺得這狀況好像還可以接受。


最重要的是他可能用盡吃奶的力氣也拔不開孩子的手,而他也不想搞死這小鬼。


他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他只好向小孩妥協。


不是反抗就是服從,他一直被這麼教導著,而大多時候他選擇服從。


真是可怕的奴性,一旦被如此教育,好像一個詛咒,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種狀況。不願意
掙扎,不知道怎麼掙扎,對掙扎本身感到畏懼,對施暴者感到畏懼,這一切組成了懦弱的
他。


他想擺脫掉的自己。


他嘆了口氣,當他感覺到氣從嘴裡吐出時,眼前的景色驀然發生了轉變,他驚詫地抬頭,
看見的是亂七八糟的彩繪,他坐著的地方是黑白菱形格紋的地板,在不遠處自稱米路加的
掌燈人正在那裡和白兔計數器大門玩著猜拳。


他的回歸似乎讓米路加有點詫異。


「你居然回來了,真是難得。」


少年皺起眉頭。「你意思是我應該死在那裡?」


米路加連忙舉起手做出安撫動作。「不不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該怎麼說呢
,面對未知的危機未知的事物,人類總是表現得很魯莽粗暴,而這常常會斷送了他們的小
命。」


「你這到底算什麼禮物……」少年眉頭沒有舒緩,反而蹙得更緊,口語間帶上了幾分質問
的口氣。


米路加搔搔臉。「實際上,大多接受我饋贈的人都死了。」


少年瞇起了眼。


「如我所說,機會與命運,能否掌握住機會,還是被命運所吞噬,這是個人的事情,也就
是端看人怎麼選擇,我給出了一份禮物,這個禮物有許多條路徑,有的人選擇了錯誤的,
有的人選擇了正確的,這導致了結果。」


「選擇正確的並沒有得到什麼。」少年口氣冷漠。


「真的沒有得到嗎?」米路加歪頭看他。


「除了餓得半死、渴得半死,差點被咬死,我不知道我得到什麼。」


「實際上你已經得到了。」米路加肯定地說著。「不然你是不可能回來的,你接受了樹的
饋贈,你得到了認同所以才會回來。」


少年一臉不解。


「這個等你以後就知道囉。」米路加像是洞穿他的心思一般地說著。「對於這個禮物,還
喜歡嗎?」


「喜歡才有鬼。」少年毫不留情地吐槽著。


「哈哈,真是坦率。」米路加笑著。「好了,愉快的選禮物時間結束了,那麼請吧,我想
樂園也迫不急待想迎接你了。」


少年站起身,他手按上了脖子,完好如初,沒有疼痛的感覺,可是記憶中那像被釘子打進
去的痛楚卻還牢牢刻印著,想到就讓他頭皮一陣發麻。


兔子大門發出長長的啾聲,而後大門緩緩往內敞開,明亮讓少年瞇起眼,甚至撇開頭以閃
避太過刺眼的光線,他才想發問,就感覺到背後傳來一股用力,他踉蹌兩步,摔進了光芒
當中。


大門緩緩關上,光芒消失後通道重新歸於寧靜昏暗,米路加看著變回肥兔子的計數器,捏
住牠的耳朵,崩的一聲,兔子背後長出了兩對翅膀,一對是天使的羽翼,一對是惡魔的蝠
翼。


米路加的手上把玩著卡片,正是少年抽取出來的THE HANG MAN。「倒吊的男人,自願的苦
行者,不感到痛苦的殉道者,代表著自我考驗,抽出這張牌還真是有意思。」他輕笑著。
「牌面上的樹木看似枯死了,實際上在難以發覺的地方抽出了新芽,代表了新的延續和開
始。」牌卡在他手上翻動著,最後像是變魔術一樣消失不見。


「他一定不知道最後那個小孩子代表的是他自己,如果隨便殺死的話,他也就結束了。」
他看向計數器。「如果連新奇的未知的事物都無法接受,無法學會理解包容,那到樂園去
也沒有意義了,看來他很優秀地接受了我的善意。」


計數器發出了啾聲,像是回應他的話語一般。


「當然,我那充滿惡作劇趣味的惡意他也接收到了呢。」米路加輕笑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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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安安,我是上絕∼

好像好久沒有來馬模板了,大家還好嗎?

跑來這邊開新坑了orz雖然手上還有應該要補完的作品坑,但我還是變心惹

很快樂地開了這個作品坑~

這部作品的架構其實是來自一個未開坑的點子的衍生想法吧,還加上了索默納斯的一點點
惡意(?),總之,是我自己覺得好像可以隨便亂寫寫得很開心的題材。

就是練手的作品啦哈哈XD///就連描述都用了很誇張的手法,誇張的雕像色彩、誇張的人
物,以後說不定還會有誇張的劇情,我好像沒有這麼肆無忌憚的寫作...老是拘泥於一些
自我束縛的框框,不過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真無趣,所以開了一個這麼自我挑戰的作品~


更新方面,我會盡量維持在一周二更的頻率...嗯如果我沒卡關的話~


這篇沒有特殊打算,完全就是自己寫爽的,所以除非懶惰病發作懶得更新,不然應該會一
直在網路上連載,就請大家多多指教囉~^.<

下周見!
2013/07/14 Sun 15: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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