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正方的積木,
循規蹈矩的排演一段荒謬劇場,
於是荒誕再不是謊誕,
就像一個穿燕尾禮服去參加海灘無遮大會的紳士,
總是格格不入。
然後退到一棵樹蔭下等候,
等候一種海浪的抽獎,
不斷澎湃,
不斷張揚。
在沙與沙的熱灸間滲入,
遠望容格晚年的石堡,
卻不敢輕越雷池半步。
怕驚擾一個迷戀曼陀羅的老人家,
令他出不了自建的迷宮。
其實,
迷宮也不是想象的詭秘,
只不過是六尊正方的石塊,
以疊羅漢的方式,
分兩組並排出現,
簡潔而井井有條,
像兩個乖孩子有良好的教養。
自小被教導有規有矩,
吃飯時先洗手,
早晨要向人問好,
指甲要整齊,
頭髮要梳得齊整,
面上要有笑容,
寫字不要潦草,
文章要分段,
等等等等......
背上的東西實在太重,
令背有點寒。
也不至鐘樓駝俠的嚴重,
隨便找個物理治療師也可處理。
就像環保組織去處理地球一樣,
在無休止的爭持中不斷表現一種行動,
一種慈悲。
自覺不盡不實的慈悲。
令製造甜藥水給孩子吃的慈悲相形見拙,
因為表象不夠悲壯。
人總是喜歡悲壯的事蹟,
如果不是,
世上不會有這許多的烈士墳。
在地球各地浩浩盪盪,
聯結成一本本教科書,
千秋萬業,
永誌不忘。
所有人在孩子時都被教曉不應忘記,
不能忘記,
偉人們的偉事。
於是在我的志願的文章中,
竟沒有人要成為華倫天奴或魚玄姬,
一切謊言就在此時開始了,
再教導一次,
吃飯時先洗手,
早晨要向人問好,
指甲要整齊,
頭髮要梳得齊整,
面上要有笑容,
寫字不要潦草,
文章要分段,
等等等等......
連名字也要改得工工整整,
不能有失。
不能有失的背後總是遺失太多,
像捷運的失物中心,
擺設的種類不能盡錄。
所有社會規範中被排斥的物件都在,
捷運在地下當然不欲見光,
第一次,
全城都名正言順走向地下。
但積習難隨,
他們都不敢將不光采的物件從地下帶返地面。
於是,
捷運的失物中心才夠地下,
連初生連臍帶的稟嬰也有。
不過,
偶爾也有人反行其遁,
會放下終生的枷鎖在這裡,
像這六個平穩相疊的正方形,
在捷運失物中心這裡顯然有些礙眼。
不過在這三教九流的雜結地,
總算還能不卑不亢,
盡顯名仕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