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
是學與術。
美術、
藝術,
是術。
術是一種技巧,
一種表面的事相。
你可以有很高的技巧,
去繪一幅很美的畫,
筆觸細膩,
色彩斑爛,
比例一流,
但如果僅只於此,
也只是「匠」的範圍。
未達到美學的領域。
再說得顯淺一點,
你教小孩逢人便叫早晨,
小朋友照做如儀,
滿足了你和「市場」的要求,
還可能以訛傳訛,
令其他小朋友也依樣畫葫蘆,
這群小朋友可能已被稱為「有禮貌的好孩子」。
他們也會沾沾自喜,
其實這只是「術」的階段。
他們未了解「禮」的核心世界。
當然,
他們可能隨著成長而有所變化領悟,
從一聲「早晨」,
體會到和別人分享「禮」的克己宗旨。
到達了一種「美學」的境界,
真真領悟到一聲「早晨」背後的靈魂,
那時他再不限於某種表象或儀式,
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然瀰漫,
他的一舉一動,
都合乎「禮」的精神,
他再不只是打躬作鞠,
而是有一種發自心的氣度。
那才是一種「學」的境界,
不止於「術」的造作,
體會一種「恆」的核心,
也是佛家說的任運自在。
近日無意看網上的留言,
簡直啼笑皆非,
有人說咒可感應,
可禦病毒侵體,
又說持戒護法護持,
毋有恐佈。
另一組人說凡事應以理性為本,
無科學根據者,
一律邪說。
一個是「常」,
一個是「斷」,
為甚麼?
因為那僅是「術」,
一種以表面事相為根本,
不求甚解的「迷信」,
兩者都是迷信「工具」。
如果他們告訴別人自己學佛,
那只是習得「佛家」的「術」,
除了滿口「佛學名詞事相」之外,
完全不了解「佛學」的真義。
凡事都要借「工具」來進行,
木匠要運用木工用具運作,
畫家要畫具,
科學家要儀器。
但這不代表「工具」就是「造詣」。
先說「持咒」,
佛教不僅是一種哲學,
而是一種強調「實踐」的「親証」,
就像我們要成為世界先生,
滿身肌肉,
不是單看健身書藉可以達到,
我們需要「工具」和「方法」,
而且不同部位的肌肉,
需要不同動作去操練,
下蹲單臂彎舉啞鈴,
可鍛練肱二頭肌。
雙臂持啞鈴交替直舉,
可鍛練肱三頭肌及三角肌。
啞鈴就是「工具」。
在這個鍛練的過程中,
運動員逐漸會透過訓練感受到身體與運動的關係,
由初起步的機械動作,
趨向一種不斷依據自身的反應而持續調整的「有機」狀態,
一種真正明白「運動」與「身體」的微妙關係。
那是你們常喜歡的高檔名詞「感應」和「境界」,
我比較喜歡形容這是一種「關係」,
一種透過習得而了解的雙方關係。
佛學不僅是一種哲學,
而是講求「實踐的親証」。
在實踐的方法中,
「持咒」是其中一種。
不同「咒音」配合不同「菩薩的大願」,
大部份的「咒音」看起來都覺有「對治」,
這就像「啞鈴」通過不同的動作「針對」鍛鍊某部份肌肉一樣,
不過.
整體來說,
「啞鈴」是鍛練強壯的肌肉。
「持咒」主要是停止我們習以為常的「妾念」。
自小我們的「大腦」,
就以「線性思考」去運作,
也是我們認為唯一的運作方式。
那種方式是一種「不停的機器」,
在我們用這件「工具」有目的地運作以應付日常所需外,
沒需要時我們也不肯讓它停下來,
因而產生「妄念」。
當你能以正確方法持誦六字大明咒廿萬次,
你會在「線性思維」之外,
體會「止」,
如果運作適當,
你會在「止」了「不停止的妄念」後,
學會另一種運作「大腦」的另一種新方式「觀」,
那是一種新體會,
令你對現象界以一種「新角度」去觀察。
一種佛教稱的「如實觀」。
病毒肆虐時,
你不會再多此一舉,
任由妄念擺佈,
你做好恰如其分的預防措施後,
就不會讓思想來再來恐嚇自己,
因為是由你作主,
不是「妄念」。
就算不幸染病,
也只有病毒傷害你,
而不會讓「妄念」雪上加霜,
傷害你千萬次。
不是誇張,
你失戀,
戀人拋棄你一次,
這片段就在你腦內重覆千萬遍,
傷害你千萬遍。
沒有妄念,
對方傷你一次,
你就用「觀」住了。
這就是菩薩的思維方式,
你能體會,
就是你們說的和菩薩的「感應」,
你已用菩薩的思維方式去面對現象界。
所以在這個層面,
「持咒」是可以對禦病毒的。
到你真的熟鍊了「啞鈴」與「肌肉」的關係,
路邊的一塊石也是「啞鈴」,
當一個劍客明白了「劍」和「身體」和「自然」的關係,
一根竹枝也是劍。
當你明白了「咒」與「觀」的關係,
就可無處不是「咒」,
你忘記我說過呼吸就是咒嗎?
另外,
「理性」是「線性思考」的終極工具,
它有它的優點,
就是歸納分析,
也是佛家說的「識性」,
佛家說的「捨識用根」,
就是提醒我們除「線性思維外」外,
還有「直觀」的存在。
而說「捨識用根」,
是在我們還不知根性為何物的時段說的。
當一個孩子只懂玩不懂勤奮各學時,
我們教他「勤有功,戲無益」,
當一個孩子死讀書讀書死時,
我們勸他「鬆一鬆,好集中」,
一執一鬆之間,
看你欠甚麼,
那是一種調較,
並不是說用了「根」,
「識」就可以束之高閣,
如果這樣,
你又陷落「斷見」之中了。
科學不單講究「理性」,
一個好的科學家,
在以理性驗証之前,
先用「直觀」體悟,
如果愛恩斯坦只用理性思考,
一定沒有雙對論,
「理性」絕不喜歡幻想自己坐一超光束去環遊太空,
但「直觀」會。
那是兩種可以相輔相成的思維模式,
所以,
當你真的明暸這點,
就不會單獨迷信「理性」,
兩根筷子,
少了一根,
都不好用。
而手持一對筷子,
運用得如何巧妙,
還是「術」,
直至你進入發明「筷子」的內心世界,
領悟當中的核心思想,
一雙筷子又可以是天下萬物了,
你才剛進入「學」的天地。
你要修「佛術」還是「佛學」,
悉隨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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