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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Raksasa.bbs@ptt.cc (羅剎) 看板: marvel 標 題: [創作] 槐魄-蓮華(上)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 (2013/08/05 Mon 15:17:35) 槐魄覺得鼻間有股藥香味,夾雜著些許花香,是他熟悉的桂花香味。 花下月身上總是纏繞著這樣的香味。 可是不時在耳邊出現的窸窣聲讓槐魄有些心煩意亂,他忍不住揮了下手臂想探尋聲音 的來源,卻意外引起一記細微的驚呼。 接著,幾滴溫熱的液體滴在槐魄手上。 ……是誰? 槐魄努力睜開眼睛,觸目所及卻是一片模糊,好一會,眼前景物才逐漸變得清晰, 最先入眼的是正上方淡紫色的簾幕。 「公子,你醒了?」 這時,旁邊有人說話了,槐魄側眸望去,是名女子,手裡還握著塊白巾。 他認得這女子,她是花下月的隨侍婢女,不過槐魄不記得她的名字了。 女子用白巾輕柔地擦掉滴在槐魄手上的藥湯,這才彎身扶著槐魄坐起。 「謝謝……」槐魄開口對女子道謝,卻沒聽見自己口中發出該有的聲音,這才察覺自 己的嗓子乾啞,全然無法出聲。 不過女子已從槐魄的唇型知道他要說的話,於是揚起一抹靦腆的笑容,端過邊桌上 的藥碗,舀起一匙藥湯送到槐魄嘴邊。 入口的藥湯雖然苦澀,不過倒是緩解了槐魄的乾渴,因此槐魄還是接連喝了好幾匙。 待槐魄喝下大半碗的藥湯,女子便詢問槐魄是否還需要休息。 槐魄搖搖頭,「我睡了多久了?」 「到今日正好七天。」女子回答。 七天,這對有著千年道行的槐魄而言已非常態,足見當時槐魄傷得深重。 見槐魄陷入沉思,女子便起身收拾起桌面的碗勺,「公子可要請花姑娘過來?」臨出 房門前,女子問道。 「她在嗎?」 「姑娘和燕將軍正在樓下廂房喝茶。」 「……不了。」槐魄猶豫了一下,才對女子說︰「我等會自行下樓即可。」 女子乖順地福了個身,便退出房間,不再打擾槐魄。 槐魄撐著身子下了床,久未活動的筋骨在施力時隱隱作痛,不過他還是拖著蹣跚的步 伐走到房中。 他在妝鏡前解開自己的衣裳,看著腰腹之間層層包裹的白布,動手一扯,白布散開, 露出底下傷處。 傷口已然結痂,可沿著傷處周圍的皮膚仍泛著淡淡地青黑,槐魄輕觸,仍然可以感 到傷口受按壓時的疼痛。 他開始懷疑起那把匕首的來歷。 雖說老和尚身懷異法,不過那把匕首傷槐魄至重,絕非凡物,老和尚究竟從何得之? 槐魄默默地扣回衣服,回身出房,他想下樓尋花下月討那把匕首。 當他走進他們常聚的廂房時,燕歸來正與花下月在裡頭對坐喝茶,兩人見了槐魄都是 一陣驚訝,連忙迎上前。 槐魄隨著他們在桌邊坐下,第一句話便是問花下月要那匕首。 「沒啥好看的。」花下月皺眉,「匕首拔出時便碎裂成片,我已差人處理掉了。」 聞言,槐魄有些懷疑,這不似花下月的作風,她向來心細,怎會對此這樣大意。不過 在他轉頭看著燕歸來時,卻也得到與花下月同樣說法。 看來兩人若非聯合欺瞞,便是真如花下月所說,已將匕首丟棄。眼見糾結下去也沒有 結果,槐魄只好轉了話題探問平安寺的後情。 「平安寺被一場大火燒得精光,足足燒了三天,幸虧寺廟臨水而立,火勢受水所困, 才未擴大……」燕歸來說,「槐魄,平安寺那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槐魄簡單解釋了平安寺裡的狀況,不過省略了嫣然以及年輕和尚一事,只談到嫣然魂 飛魄散。 他總覺那是嫣然和年輕和尚的私事,即使都已成過往雲煙,仍不是他可以隨口道出的 ,也算是留給嫣然的尊重。 燕歸來聽了,了然地點點頭,「我們在平安寺裡確實尋到不少白骨,被火燒過,很多 都已化成焦炭,原來那些都是僧眾屍骨……法安住持修行了數十年,竟是這般下場,也是 可憐。」 平安寺在濼水城盛名遠揚,住持法安更是公認的得道高僧,因此雖然知道了住持的作 為,燕歸來仍舊為其深感遺憾。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花下月倒是另一番見解,她不若燕歸來的俠骨柔腸,也 不如城裡人對平安寺心存敬意,所以說起話來是頗直接。「佛家說看破,說放下,但是最 看不破、放不下的人竟是一寺住持,多年修行也是白修了。」 突然,燕歸來像是想到了什麼,對槐魄道︰「對了,除了白骨外,我還在平安寺裡找 到了一個東西,是塊紅玉,說也奇怪,這塊紅玉竟沒被大火損傷,我想也許是異寶,便暫 且留置我的府中,待你醒來要讓你看看。」 「紅玉?」槐魄疑惑。 「是的,在平安寺的住持房裡找到的。」花下月附和著燕歸來的話,「我也去看過那 塊玉了,卻沒看出什麼,但那塊玉確實非常,被火燒了三天卻絲毫無損,可因為來歷不明 ,我便不敢讓燕歸來隨意處置。」 居然連花下月都看不出個所以然,槐魄也因此對這塊紅玉好奇了起來。 正當三人在討論紅玉之時,一名小廝前來報門。 「老闆娘,紅繡樓的繡娘來了。」 「有請。」 過了一會,小廝便領著繡娘進了廂房。 繡娘是獨身前來的,她的面色比起之前槐魄所見要好了許多,一身水色紗衣,兩頰薄粉 輕刷,托得她氣質出眾,也更為明艷動人。 繡娘見到槐魄明顯有些訝異,不過很快便回復平靜,一一向桌邊三人問安,隨後又轉向 槐魄道︰「公子醒了,繡娘總算安心了。」 花下月連忙附耳跟槐魄說了幾句。 槐魄這才知道這段時間他的傷藥皆是繡娘四處張羅來的,其中數味珍稀藥材所費不貲 ,繡娘卻是一句話都不提,隔三差五就自動送藥前來花月樓。 「托姑娘的福。」槐魄對繡娘真的心存感激,其實她大可不必再管槐魄死活,畢竟最初 她不過是請槐魄幫忙引渡嫣然的魂魄,魂魄既然出了紅繡樓,自然不關她的事了,因此繡 娘如此情義,讓槐魄不禁慶幸自己幫對了人。「紅繡樓還好吧?」 「謝謝公子關心,紅繡樓已重新開張,至此都還順利。」繡娘微笑頷首,同時將手裡 提的錦盒遞給槐魄,「這是繡娘綿薄心意,還望公子收下。」 槐魄接過錦盒,「姑娘請坐一會吧!」 「不了。」繡娘退了一步,「紅繡樓裡尚有要事,繡娘不便久擾,先告辭了。」說完 ,繡娘福身,掉頭離開廂房。 「怎麼她每次都來去匆匆,連坐都不坐?」從窗邊看見繡娘上了馬車,燕歸來不解地 搔頭。 繡娘總是來送了東西就走,從不坐下跟他們喝杯茶,就連現在槐魄邀她也是如此,疏 離的態度和送藥之舉頗為矛盾。 「真是仗打多了就會變笨。」花下月嗤道,「這姑娘很懂分寸,她是青樓女子,若是 與我們久待一室,旁人免不了碎嘴。」 流言蜚語,勿觸其鋒。即便繡娘從未明言,花下月還是深明她的用意。 不過看燕歸來那傻樣,就知道他還是不通其理,怎麼說燕歸來都是沙場將才,怎能明 瞭姑娘家錦繡心腸,花下月遂懶得多費唇舌,反而指了指槐魄面前的錦盒,說︰「看看她 送了什麼吧!」 槐魄依言打開盒蓋。 只見盒裡紅錦鋪層,中央放著一顆鴿蛋大小的珍珠,漾著淡淡地五彩精光。 見著那珍珠,饒是見多識廣的花下月和槐魄都愣住了,只有燕歸來還是一臉茫然。 「這是雪海雲珠。」花下月特地為燕歸來說明,「產自雪峰奇岩,是石中所生的珍珠 ,色澤如雪中雲彩變幻,所以被稱為雪海雲珠,磨粉入藥可以療傷化毒,尋常水滴大小的 一顆便是價值不斐……這般大的雪海雲珠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但她還沒說的是,傳言雪海雲珠可以肉骨活人,不過這終究是傳言,也不會有人把這 樣的珍寶用在死人身上。 然而更讓花下月好奇的是,一個青樓女子怎拿得出這樣的珍寶。 槐魄靜默半晌,將盒子蓋上,「花下月,妳先將這收好。」 「怎麼?你不打算用?」 花下月與燕歸來面面相覷,此刻正是槐魄受傷,繡娘才會送來此珠,難道槐魄不想要? 「我的傷已好了許多,暫且先不用,留待日後有機會還是用得著。」 既然槐魄這樣說了,花下月只能先將錦盒收到自己房中,而後三人便偕伴前往燕歸來府 中去看那塊紅玉。 燕歸來的府邸位在濼水城城門不遠處。 當年燕歸來決定將建府於此時,還曾遭花下月譏笑,問燕歸來是不是準備敗戰時,能 快些逃出城。 燕歸來當時只道,倘若有朝一日濼水城失守,他燕歸來首當其衝,隨濼水存亡生滅。 從那之後,花下月再也沒笑過此事。 可是作為一座將軍府,燕歸來的府邸實在談不上氣派,磚牆青瓦,石板鋪地,城中許 多富貴人家都比這裡要豪華許多。若不是門口衛兵站守,還有那御賜的將軍府匾額,外來 人根本不知這就是濼水將軍的府邸。 他們是徒步來到將軍府的,由燕歸來領路進門,過了一座小院便到主屋,接迎賓客都 在主屋裡,不過其實燕歸來大都將賓客帶去花月樓。主屋過去就是後院,燕歸來的寢房便 在這裡。而這宅邸也就這點大了,從前門走到後門不過百來步的距離。 才走入燕歸來寢房,槐魄就看到那塊紅玉擺在邊角桌上。 紅玉約莫有一個巴掌大,成橢圓狀,通體赤紅,毫無雜色,上頭連刻紋都沒有。 槐魄上前執起紅玉,便覺紅玉入手頗沉,看來質地相當結實,且只是握著便感到一陣 溫潤透過皮膚傳入體內,再細看,槐魄竟發現紅玉的色彩似在流動。 若是平常,槐魄會認為這是塊好玉,不過因為這塊紅玉的顏色,槐魄總是忍不住跟鮮 血聯想在一起。 血流成河。這是第一個浮現在槐魄腦中的景象。 「怎麼?瞧出什麼了?」見槐魄面有猶豫,花下月湊過來關心道。 「不……只是……」槐魄收斂心神,「這塊紅玉樣子不大對……」 「怎說?」燕歸來也靠了過來,依他看來,這就是塊紅玉,沒什麼了不起。 「這玉色太豔了,一般紅玉也不會有此顏色。」槐魄翻看著紅玉,又拿到窗邊讓陽光照 在紅玉上,紅玉卻還是一樣沒什麼變化,但槐魄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不如你試著往玉上做點什麼?」花下月建議。 於是槐魄便輕輕握住紅玉,手上逐漸發出青褐色的光芒,試著往玉中施法。 突然,他像是被燙到般,飛快丟下那塊玉。 「沒事吧?」花下月以為槐魄受傷了,趕緊問。 「這玉真的不尋常,我剛才施的法力都被它吸進去了。」 槐魄本來只想稍作試探,沒想到這塊玉不僅全數吸納了槐魄釋放的法力,甚至還貼著槐 魄掌心持續吸取他體內的法力,若不是槐魄反應快,只怕是會損失更多法力。 「燕歸來,這塊紅玉不能留你這兒,先帶到花月樓放著。」槐魄不知紅玉除了吸取術法 外,是否還會吸納活人陽氣,若會,那對燕歸來定有危害。 燕歸來對槐魄是非常信任的,立刻找了個盒子將紅玉裝起,交給花下月,準備一道回 花月樓。 三人剛走到主屋正廳,就聽見大門口一陣馬嘶長鳴,隨即有衛兵來報︰「將軍,德威 王爺駕到。」 槐魄不識此人,正要問燕歸來,卻看他臉上滿是無奈,一旁的花下月更是面露煩躁。 「怎麼?是不速之客嗎?」他倒好奇濼水城裡啥時來了個王爺,想來他昏迷這七日裡還 是有些小插曲的。 「倒也不是……」燕歸來有些吞吞吐吐,反而讓槐魄更想看看這德威王爺是何方神聖。 「對你當然不是,怎麼說他也算是你的恩人是吧!」花下月語帶譏誚。 「花下月……」燕歸來看似相當困擾。 「恩人?」槐魄可從沒聽燕歸來提過此事。 再說,燕歸來的恩人跟花下月又何干? 「罷了,等會再說。」燕歸來抬眼朝前院望去,順著燕歸來視線,槐魄也看到了那位德 威王爺。 以一個中年男子來說,這德威王爺堪稱玉樹臨風,腰繫青玉帶,頭頂紫金冠,一襲繡 蟒白錦更顯其意氣風發,一路行來兩旁衛兵皆垂首恭迎。 「歸來,你可是讓本王好找啊!」德威王爺一踏進正廳便朗聲道。 「勞王爺大駕,末將惶恐。」燕歸來馬上拱手低頭,對王爺致歉。 「本王先到了花月樓,聽小廝說你回府了,本王才又趕到這兒來的。」說著,王爺有意 無意地瞥了花下月一眼,「不過倒沒想到花姑娘也在。」 槐魄瞧德威王爺神色,當下便明白了,王爺是特地上花月樓尋花下月去的,燕歸來不 過成了個藉口,若今日花下月留在樓裡,王爺是斷不會到燕府來。 花下月是個明白人,見王爺樣子,也不好不接話,立刻向王爺福身道︰「民女給王爺 請安。」 「花姑娘免禮。」王爺笑著擺擺手,又看向槐魄,問︰「這位是……」 「這是末將的好友,槐魄。」 看燕歸來用眼神示意自己過來,槐魄便也乖乖地走上前,微微躬身︰「在下槐魄,見過 德威王爺。」 「槐魄……」聽見這名字,德威王爺似是在沉思,過了一會才說︰「你……可是職司引 魂?曾在陝北助綏靖將軍引其妻子魂魄?」 「正是在下。」槐魄沒想到德威王爺竟知道他,可見這王爺人脈頗廣。 陝北那事也就是不久前發生的,鎮守該地的綏靖將軍喪妻不足月,卻又再娶,其亡妻魂 魄便一直逗留府中,甚至多次騷擾新的將軍夫人,槐魄便是前去引渡那位過世的夫人。 「果真是你,本王自從聽聞你的本事,便期望能見上一面,今日總算如願。」德威王爺 面露喜色地望著槐魄,「綏靖將軍對你可是讚譽有加。」 「王爺,恕在下直言。」槐魄倒沒隨著他的情緒起舞,依舊是一臉平靜,「在下非吉祥 之人,所到之處必是有亡靈空留餘恨,王爺還不如不見的好。」 槐魄說得雖是事實,不過在旁人耳中聽來更像是暗諷王爺不明事理,徒好新奇。 「你這是什麼意思!」槐魄的話讓德威王爺臉色一沉,他沒想到槐魄如此不識大體。 「王爺,槐魄無心冒犯,還請王爺息怒。」燕歸來察覺氣氛不對,趕緊轉移眾人注意 力,「不知王爺駕臨寒舍,所為何事?」 「本王宅邸落成,打算請你和花姑娘過府赴喬遷之宴。」德威王爺也知自己身份不便當 眾與槐魄計較,便順了燕歸來的話,不過從他刻意略過槐魄,就曉得他還是不滿槐魄的。 王爺話才說完,邊上一名侍童便遞過請帖給燕歸來。 「王爺府上有喜,末將定會前往恭賀。」燕歸來收了請帖,也沒看上頭日期就應了德威 王爺的邀約,這說明了無論如何他都會到。 但德威王爺似乎還不滿意,彷彿還在等著什麼。 一旁,花下月這才緩緩道︰「民女必隨燕將軍前往祝賀。」 此話一出,德威王爺方展露笑顏,又與燕歸來攀談了幾句,才在燕歸來的送迎下離開 燕府。 而後,當燕歸來回到主廳時,整個人萎靡不振,「花下月,實在對不住……」 「算了,也是我自己要答應他的。」花下月在廳上一張椅子上坐下,看起來頗不高興。 「這德威王爺沒什麼呀!」槐魄不懂一個德威王爺怎麼搞得花下月和燕歸來這麼筋疲力 盡,就他來看,這王爺除了架子大點,也沒啥特別。 不過像德威王爺這般位高權重的皇室貴冑,若太平易近人反而奇怪。 「你真不覺他有問題?」花下月反問。 槐魄搖頭,「不覺得,只是他倒是挺喜歡妳的。」 「這就是大問題!」花下月沒好氣的瞪著槐魄,順勢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槐魄說 了一遍。 原來這位德威王爺是先帝同母胞弟,也就是當今帝君的親叔,允文善武,手握百萬雄 兵,在京城可說是呼風喚雨,帝君見了他也得斂下三分燄氣。 多年前,燕歸來剛剛派守濼水城時,因為在朝中不沾派系勢力,守城軍隊雖然入了城 ,但竟拿不到朝廷支援的糧草,弄得燕歸來四處奔波商借兵糧,幸有德威王爺襄助,替燕 歸來向帝君開口要糧,這才解了軍隊缺糧之患,而後,德威王爺又屢次在朝中替燕歸來說 話,讓燕歸來多了不少援助,濼水城的情況便逐步安定下來。 然而,五日前,德威王爺竟忽然來到濼水城,還說要在城裡建府久住,燕歸來曾受他 恩惠,自然歡迎王爺到來,並在花月樓擺了接風宴替王爺洗塵,而花下月也隨宴陪飲,誰 想王爺見到花下月是驚為天人,不僅當下力讚花下月聰慧玲瓏,日後更天天到花月樓,藉 口是吃飯,但實際上就是去找花下月,使得花下月甚是厭煩。偏生德威王爺是有恩於燕歸 來的,且花月樓開門做生意,來者就是客,花下月不好推辭,只得隱忍至今。 「他王爺駕到,一坐就半天,我花月樓外頭還站滿侍衛,客人不敢上門,花月樓怎做 生意?」花下月語中難掩惱怒。 她才不管這王爺喜歡誰不愛誰,她只顧得著她的花月樓,其餘不干她事。 經花下月一說,槐魄也明白了,不過還是有疑惑未解,「既然他在京城權勢登天,為 何還到濼水城?」 雖說這些年來濼水城繁榮似錦,不過畢竟地處邊疆,照理來說,這小小濼水邊城應當 入不了王爺眼底才是。 槐魄的問題讓燕歸來嘆了口氣,「王爺本是戎馬出身,當年因為先帝有所顧忌,所以只 讓他當個閒散王爺,至先帝後期病重時,王爺趁機掌握了朝中將員,手下累積萬千軍馬, 待先帝病逝,新帝登基,由於帝君年幼,所以王爺也順理成章地代君攝政,旁人亦是顧忌 其兵力雄厚,無人敢置他言,直到這幾年帝君逐步熟悉國政,便有意削減王爺的權勢,王 爺為避君威,方來濼水城定居,便是不想讓帝君找到藉口奪權。」燕歸來即便戍守邊疆, 對朝中情勢還是時有所聞,更何況德威王爺名聲頗盛,又跟燕歸來息息相關,就算燕歸來 不特地打聽,也會有人傳遞消息。 「哼,看來他早年會助濼水建城也是別有居心。」花下月不屑地啐了聲,她真的是對 德威王爺毫無好感。 「其實天下本就如此,潮起潮落,成王敗寇,王爺縱橫朝野五十幾載,這點見識還是 有的。」燕歸來豈不明白德威王爺為何對濼水鼎力相助,還不就是想在京城以外另闢據點 ,他如此對待濼水城,便等於濼水城的半個主子了,若有需要之時,濼水城定是大開城門 迎他進城。 可是燕歸來就算心裡明白,卻還是不得不接受德威王爺的援助,否則受苦的還是濼水 百姓,遭難的還是濼水將兵,他既守濼水,自當以城為重,且事實上,王爺之舉的確紓解 了濼水困境。 「不過我想只要王爺就此在濼水城安定終老,京城那兒也不會為難他。」燕歸來嘴上 是這樣說,但心裡其實也不踏實,他擔心的並不是那金鑾殿上的年輕王者,而是眼前的德 威王爺。 他怕德威王爺享盡半生榮華,會耐不住邊疆苦悶,屆時他燕歸來將是忠義難兩全。 燕歸來的憂慮,槐魄懂得,他拍了拍燕歸來肩頭,安慰道︰「當今天下太平,誰起波 瀾,都是千古罪人,沒人會想懷罪立世。」 「希望如此。」燕歸來勉強扯出一抹笑容,眼睛卻看著桌上那張德威王爺送來的請帖。 紅紙燙金的帖子,只是躺在那兒都刺眼異常,燕歸來卻如何也移不開眼。 ==================================== 這一章的構想我改了很多次,怎麼寫都不滿意, 我想寫個出人意表的故事,可是總是覺得寫不好....... 不過我會盡力做到周更(希望.....) 然後啊,因為我從來沒有寫過這類型的長篇小說, 難免有寫得不如人意之處,如果看文的各位有什麼建議或疑問的話, 盡量提出,畢竟身在廬山不識面目,各位絕對看得比我自己清楚。 -- 一襟青污滿腹蠹,半壺濁酒摻墨入 沈浮不過荒唐語,滿嘴糟粕怎成書?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42.70.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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