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

雜阿含 864 經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比丘若行、若形、若相,離欲、惡不善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初禪具足住。

彼不憶念如是行、如是形、如是相,然於彼色、受、想、行、識法;作如病、如癰、如刺、如殺、無常、苦、空、非我思惟,於彼法生厭、怖畏、防護;生厭、怖畏、防護已,以甘露門而自饒益,如是寂靜,如是勝妙,所謂捨離,餘愛盡、無欲、滅盡、涅槃。」

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本經所述之”若行、若形、若相”及”如是行、如是形、如是相”, 不曉得何解, 請教大家的看法. 感恩.


Linus Hsao:

前述經文為例,「彼不憶念如是行、如是形、如是相」指的就是要捨棄初禪的覺受,這其他經文中將覺受描述為「相/標」,指的都是初禪的定境,也就是「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入於初禪」中讓行者”喜樂”的內容。初禪還有覺觀,得 “捨覺觀” 後入二禪。所以二禪名為「無覺無觀,定生喜樂」。”捨覺觀” 就是上述的「...彼不憶念如是行、如是形、如是相,然於彼色、受、想、行、識法;作如病、如癰、如刺、如殺、...」。


David Chiou:

本經所說的「若行、若形、若相」,或許可以解釋為在行禪定時心念繫在某個形、相(所緣)上。

經文接著說「彼不憶念如是行、如是形、如是相,然於彼色、受、想、行、識法,作如病、如癰、如刺、如殺、無常、苦、空、非我思惟」可以解釋為在證得初禪後,基於初禪的定力轉而作慧觀。

第867經則是講二禪具足住後,「若不如是行、如是形、如是相憶念,而於色、受、想、行、識法思惟如病、如癰、如刺、如殺、無常、苦、空、非我」則是基於二禪的定力轉而作慧觀。

第869經則是講三禪具足住後,但句子不太一樣:「若不爾者,以如是行、如是形、如是相,於受、想、行、識法思惟如病、如癰、如刺、如殺。」(此處句子敘述不同的原因,有人知道嗎?)

第870經則是講四禪具足住後,「若不如是憶念,而於色、受、想、行、識思惟如病、如癰、如刺、如殺。」

這些經都表示依於佛法而行止、觀的佛弟子能夠證果解脫,縱使還沒有證果,最少也能往生到其禪定力所對應的天界。


Heaven Chou:

869 經的確怪怪的。我想它的意思大概是:

若不爾者--以如是行、如是形、如是相,於受、想、行、識法思惟如病、如癰、如刺、如殺。

或是

若不爾者以如是行、如是形、如是相,於受、想、行、識法思惟如病、如癰、如刺、如殺。

也就是這個子句「以如是行、如是形、如是相」就是那句「若不爾者」的同位格,我想這樣才比較合理。


Satipatthana Shi:

《雜阿含864經》:「若比丘若行、若形、若相,離欲、惡不善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初禪具足住。」

依《顯揚聖教論》來看:若行、若形、若相是修世間靜慮,依此基礎思惟五蘊如病如癰如箭等,能永害隨眠,成就出世間靜慮。

顯揚聖教論卷第二

出世間初靜慮者。謂先以如是行如是狀如是相。作意入初靜慮。今不以如是行如是狀如是相作意。然或於色受想行識所攝諸法。思惟如病如癰如箭。障礙無常苦空無我…則能永害隨眠。非一切煩惱之所依處。不退轉法。如是名為出世間初靜慮乃至無所有處。

依《瑜伽師地論》解釋:

行謂麁行靜行:應是觀下地麁苦障及上地靜妙離。例如:欲界下地是麁苦障,上地初禪是靜妙離。

狀[=形]謂於諸定臨欲入時便有此定相狀先起:就初禪來說,臨欲入時,相狀是五蓋調伏,尋伺喜樂心一境性五禪支越來越穩。

相謂二種相:一所緣相。二因緣相。

瑜伽師地論卷第十三

何等為行。謂如所緣作種種行而入於定。謂麁行靜行。病行癰行。箭行無常行等。若於彼彼三摩地中。所有諸行。

何等為狀。謂於諸定臨欲入時便有此定相狀先起。由此狀故。彼自了知我於如是如是相定。不久當入。或復正入。彼教授師由此狀故。亦了知彼不久當入如是如是相定。

何等為相。謂二種相。一所緣相。二因緣相。所緣相者。謂分別體。由緣此故。能入諸定。因緣相者。謂定資糧。由此因緣。能入諸定。謂隨順定教誡教授。積集諸定所行資糧。


Satipatthana Shi:

光明是一種禪相,可作為修止所緣而進入初禪,那作為修觀的所緣呢?

無著比丘說到從傳統來看,光明經驗用來修觀是無效的。即使在修觀時,光明經常閃爍,清楚標示著無常相,但它終究無法challenge經驗背後內在固有的自我感。修觀是建基於實際的經驗,如實知、如實見五蘊的生滅,而非於光明美好有趣的無常相。

《清淨道論》於十種觀的染說到:

因為執我的光明生起者為見執。執可愛的光明生者為慢執。享受光明之樂者為愛執。如是於光明中依見、慢、愛而三執… 如果(對此等染)是有善巧、聰慧、經驗、覺慧的瑜伽者,則光明等生起之時,能夠以慧來這樣的分析與審觀:「於我生起光明,這不過是無常、有為、緣生、滅盡法、衰滅法、離貪法及滅法而已」。

Bhikkhu Anālayo:

As for the question of using the light experience for insight purposes, the tradition that I am familiar with holds that this will not be effective. When the light comes up during insight practice, it is often more of a flicker than a stable light, so this does show the mark of impermanence very clearly.

However, tradition holds that one needs to develop insight based on actual experience instead of imagination. To my mind this makes sense, since seeing that there is some mental light that flickers around is nice and interesting, but it does not challenge our inherent sense of a stable ‘I’ behind experience. To catch that out, which is a key aspect of insight meditation, we need to see the five aggregates arising and passing away, and our own five aggregates at that. If that is seen truly, quite a shock sets in, as we realize that what we have all the time been basing ourselves on is totally unreliable and unstable.


PH:

今天讀經班上討論《中阿含經》第177經「所行、所相、所標」時,也看到莊春江辭典的註解:

提供作參考。


David Chiou:

莊居士這個註解很好,謝謝分享!

看有沒有人能幫忙研究一下,這邊的「行、相、標」,三個較可能指同樣的東西(所緣)還是指不同的東西(修習、境界、目標)?

不過禪定修習、境界、目標也都是圍繞在所緣上,相當的南傳經文也一語帶過,兩者都說得通且不違背。或許可以如下解說:

「若行、若形、若相」即禪定的修習、境界、目標。這是指修行禪定時,經歷入定前的狀態、心念持續放在專注的對象上,而能漸漸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