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情仇(50)﹝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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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 法海情仇(50)﹝點主﹞-
發信站: 由 獅子吼站 收信 (Tue Aug 17 13:51:32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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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真觀內。

　　韓愈哽咽著說：「阿仁..我對不起你，是我害死了阿澐..是我害
死了阿澐..」

　　往事歷歷，裴友仁眼淚漱然而下，強忍著心中的哀傷他反而安慰
著韓愈說：「阿伯，死生有命，這也是阿澐的命‥你不要自責了‥」

　　韓愈揮淚繼續說：「我也害了你們一家人，對不起裴大人‥我對
不起裴大人‥」

　　提起家人，裴友仁也忍不住和韓愈又抱頭痛哭起來，不行大師和
韓湘子在旁七嘴八舌的不停勸慰。

　　房簾掀起，女道士進到書房，身後跟著一男一女也是道家修士衣
著的年青人。男的捧著一盤水果，女的端著茶具，二人擺好水果和茶
具。

　　韓愈一面整理儀容，一面站起來說：「多謝阿貴倌‥我來紹介一
下‥」

　　「這位是法門寺大和尚上不下行‥」韓愈說著。

　　女道士阿貴倌上前合掌施禮：「參見大和尚」。不行大師含笑回
禮：「無量壽佛，多謝道長。」

　　韓愈對不行大師說：「阿貴倌是我表親，和阿湘同是皇城太清宮
三洞法師的弟子，也是阿湘的同門師姐，俗家名吳玉貴，因為曾任皇
家女倌（皇家女道士），人稱阿貴倌。夫家姓趙，趙老爺因病已仙逝
多年‥」

　　「這位是阿貴倌的後生趙歸真，最近才入選太清宮為執塵。這是
妹妹趙玄瑟‥」

　　＊＊＊＊　　＊＊＊＊

　　「這‥這不是美琴嗎？」Kent大驚。他沒想到太太美琴居然會在
這個時空出現。

　　趙玄瑟和當年Kent初見美琴時是一模一樣，十七八歲的年紀，端
莊淑靜，柳葉眉丹鳳眼，神態自若，舉止安詳，給人一種親切安和的
感覺。

　　Kent回想起那年十月底在學校的“祝壽”晚會上初見的美琴，那
是一個民族舞蹈的節目“八仙過海”，美琴的何仙姑扮相風糜全場，
會後 Kent 以學聯會長的身份，茶會招待全體演出的同學們。

　　美琴就是那年以高二資優生越級保送第一名入了數學系而聞名的
才女，沒想到她的舞蹈也同樣令人激賞。

　　兩人在茶會中正式相識，日後也因而交往了起來‥。

　　＊＊＊＊　　＊＊＊＊

　　「玄瑟正在學道法，阿貴倌日後有傳人了‥」茶過半盅，韓愈和
不行閒話。

　　不行大師「哦」的一聲問道：「很好，不知師承何方？」

　　玄瑟回道：「家師道號純真，道觀在後山不遠的山腳村碧雲岩。」

　　不行「呣」的一聲瞪著玄瑟的前額看了一下，又問道：「令師俗
家可是姓何？來自增城（廣州）？」
　　
　　「是呀，大和尚認識家師？」玄瑟好奇的問道。阿貴倌、韓湘子
和趙歸真三人同時面露驚訝之色。

　　不行大師「哈哈」一笑道：「令師何仙姑大名誰人不知‥」接著
又說：「長安四年（ 704年）時，武則天強召她入長安要命令她為武
則天延命，結果何仙姑半路不知去向，沒想到隱身在此，算算也有百
多歲了‥」

　　韓湘子搖搖手，指著阿貴倌對著不行道：「大師，您一定弄錯了，
純真道長看來和師姐年紀相當而已，不可能百多歲，而且何仙姑傳聞
已入仙班‥」

　　不行笑著對玄瑟說：「是或不是無關緊要，請替我捎一信可否？」

　　阿貴倌命趙歸真取來文房四寶，不行書下一紙：

　　「純真女史道蓆：

　　　不行不行不可行，蒼穹玄道兩分明，
　　　縱使純陽授桃樹，彳亍人間望月吟。」

　　書後落款「法門不行　拜啟」，等墨汁一乾，交給玄瑟，玄瑟接
過一看「咦」的一聲，自言自語道：「這字體‥好像見過‥」歪著頭
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　　＊＊＊＊

　　眾人寒暄略畢，韓愈對阿貴倌說道：「阿貴倌，今天是佛誕日，
阿澐生前已皈依佛祖，特請大和尚來為阿澐點主，是否可以開始？」

　　阿貴倌回道：「是，我這就去準備。」說完喚趙歸真一同出了書
房，留下玄瑟一旁顧著茶爐替眾人泡茶。

　　韓愈端著茶突然朝不行大師跪了下去，不行大師嚇了一跳，道：
「韓大人有話請說，何必如此？」不行大師手中端著茶，一時不知如
何是好。

　　「大師‥」韓愈激動的向不行大師求著：「在下懇請大師讓阿仁
還俗，裴家一脈不能就此中斷‥大師‥」

　　不行大師單手扶起韓愈道：「這事請韓大人放心，只是淨海舉目
無親‥」

　　韓愈急著說：「大師，前禮部尚書李炎李大人，是阿仁的姨丈，
告老歸田後就住在法門寺不遠的扶風縣內，李夫人姐妹情深，一定肯
加以收留的，只要大師讓阿仁還俗，這些一定都不成問題‥」說完轉
頭叫著裴友仁：「阿仁‥阿仁‥快求師父，快求師父‥」

　　韓湘子和玄瑟不約而同看著淨海。

　　淨海沒有任何表示，只見他哀傷的低著頭沉思著，彷彿沒聽見別
人叫他。

　　不行大師安撫著韓愈說道：「既然淨海尚有親人，這就請韓大人
放心，韓大人放心‥」

　　這時趙歸真進來，拱手說道：「家母有請，請大和尚昇壇。」

　　眾人隨著趙歸真來到長生殿，殿裡已擺好香壇。

　　韓愈看著案上立著“故韓氏小娘子挐之神王”的牌子，他不由得
又淚光閃動起來，趨前一步口中哽咽的說著：「阿挐，阿八把友仁哥
哥找來了‥你看到了嗎？阿挐‥你看到了嗎？‥」

　　看著韓愈搖搖欲墜的樣子，韓湘子趕忙上前扶著他同時勸慰著：
「叔公‥阿挐已隨佛祖去了，你就該放心，多保重你自己才是‥」

　　淨海強自打起精神，擺置著該用的法器，偶爾拭著眼角的淚水。

　　不一會兒，大師就位，淨海在旁待命，韓愈悲傷不已，幾乎無法
站立，韓湘子只得把蒲團加高讓韓愈靠牆坐著，然後拈香立在不行大
師之後。

　　玄瑟跪在韓愈的身旁，擰著一條濕巾替韓愈擦著額頭。阿貴倌和
趙歸真忙著擺設其他要用的紙錢、香燭、水果、什物。

　　燭火點起，清香一柱，七盞小油燈排成蓮花形。

    不行大師起頭誦了一段祈請偈、淨法界偈，四面灑淨後，拿起毛
筆沾好朱砂，先平舉在面前，清唱道：

　　「路遙何日返鄉，道遠幾時通達，
　　　魂兮魄兮歸來，清香指引汝家，
　　　阿~鍐~藍~唅~欠，
　　　神~主~在~朱~砂。」

　　如是三返，唱完後不行用朱砂筆在“故韓氏小娘子挐之神王”的
王字上點上一點，“神王”就成了“神主”。

　　“點主”儀式完成，象徵韓挐的神魂終於真正的由那荒郊野外回
到了屬於她的歸宿。

　　韓愈看到朱砂點下的瞬間，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磬聲揚起，莊嚴的梵唄裊繞在長生殿中‥。

　　＊＊＊＊　　＊＊＊＊

　　晌午時分。

　　不行大師已誦完地藏經，眾人又回到書房休息。阿貴倌和玄瑟到
廚房準備午齋。

　　韓愈起身上茅房；不行大師閉目養神；淨海若有所思望著書房門
外發呆。韓湘子和趙歸真閒談：「阿真，近日宮中可有任何大事？」

　　趙歸真回道：「我沒聽說什麼大事，只聽說總管大人最近不知為
了什麼事常常大發脾氣‥」

　　話沒說完，突然，不行大師張眼喊道：「不好！」ㄆㄧㄚ‥一起
身就飛出了房門往長生殿方向而去。

　　韓湘子來不及問是何事，長生殿那頭已傳來玄瑟一長聲淒厲的尖
叫聲。韓湘子就地一點飛奔了過去。淨海和趙歸真也急忙追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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