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創新，九年一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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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文件】 教學創新，九年一貫
發信站: 清蘅夢土 (Sun May 20 14:58:45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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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學創新，九年一貫
                                                                   文：史英

   「沒有血肉而只有骨架的，我們稱之為骷髏；沒有內容而只有大綱的，應該叫做什麼？
」這是談論「寫作」時說的話（見《人本教育札記》140期的「人本論壇」）；巧的是，這
次談論「九年一貫」，好像也很適用。
　  「九年一貫」後面，原本還有「課程」二字，不知怎麼就給截掉了；這是許多人費了
許多心思，為了改變填鴨式的教育，所想出來的一個迂迴之道--我把飼料改成「流體」，
看你還要怎麼填？--原初的用意，倒也不全在「九年」，而是要在「課程綱要」這個架構
之下，讓教師和家長可以有所創造，以便引來可以變形、隨時加料的「活水」，一以滋潤
教育的園地，一以沖去教育界陳腐的穢氣。
　  然而，這種巧妙的構想，落到那個食古不化、心思枯竭的「體系」的手裡，卻完全變
了樣：綱要變成作文（就是寫教案啦）的格式，空間變成「不會教」的藉口；因而到處可
以聽到「一罐」，「兩罐」的嘲罵，只是他們還沒想到可以「改填為灌」，算是不幸中的
大幸。
　  這就可見，沒有血肉而只有骨架的，並不僅是骷髏，還可以變成更為可怕的東西！
　  那要怎麼辦呢？唯一的辦法，就是拚了老命和保守派比嗓門；他們人多，可是，我們
說得比較對啊！教育部成立了「動腦小組」，把各方人馬組織起來，透過各種管道發聲，
務必把這一波「教改行動潮」推出去：誰說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們就說你可以自己發明；
誰說怕做錯了，我們就說唯一的錯誤只有一種，就是不肯改變！
　  然而，人們心中還是充滿疑慮，因為，發明、創造和改變，都是太過陌生的東西；久
居籠中的鳥，已經喪失了展翅的勇氣。於是我們在各地辦起教師和家長的研習營，在這些
聚會裡，既不解說部定政策，也不散發官方文件，甚至演講的時數也很少，而是由有經驗
的人，帶領一個一個的小組，直攻「教與學」的實際問題！
　  在埔里的研習營裡，有一個小組分到的題目是，對於「…不僅…而且…」這樣的造句
，先不談怎麼教，先討論小孩會怎麼想；一位老師說，如果是她的小孩，也許會想「這個
拉鍊不僅（緊），而且很鬆」，一時之間，得到所有人的歡呼。誰說我們的老師沒有創意
？只是在過去的時代裡，這種「純真」是不受肯定的，不僅小孩不被允許，而且在老師的
身上，也要受到壓制；現在在我們的研討會裡，則成為教學上的重要契機-唯有先「欣賞」
了小孩的錯誤，我們才知道怎麼教他們正確的東西。
    但正確的東西，並不完全可以從規則中得來：「他不僅是班長，而且是學生」的錯誤　
，是違反了後項要比前項更特殊的規則；但「他不僅吃飯，而且吃麵」，兩項並列似乎也
無不可；而「這個題目不僅很難，而且有趣」雖屬兩項並列，似乎又不對了。所以討論變
得非常熱烈，和傳統照本宣科式的教學研討完全不同，這裡充滿了思辯、生命力、對真實
的探求，和最重要的，歡笑！
    但更為驚人的，是結論：原來，理解這樣一個句子，正如理解人類的語言的一般法則　
，是要從「反面」去想的（波普爾說：人之所以做出一項主張，一定是為了反對另一項主
張）；「不僅」的反面，當然就是「僅」，接下來的「而且」，只是為了證明（補充說明
）何以「不僅」，這和單純的「…而且…」（僅表明前後項同時成立）是絕不相同的。所
以，判斷這種句子是否正確的方法，並不是檢驗前後項的關係，而是要看它是否真正的表
達了「不僅」的意思！
　 「不僅是班長」，絕不能接「而且是學生」，因為「是學生」，並不能證明他不僅是班
長（所有的班長本來就是學生）；為了證明「不僅吃飯」，再說「而且吃麵」當然就合理
了；至於第三個例子的問題，恐怕也是因為一般而言，「有趣」，並不能證明它「不僅是
很難」，改成「而且老師也不會」也許就對了。
　  這樣一來，教學的方法也就清楚了：不應該教給小孩「後項要比前項更特殊（更深一
層，更進一階）」這種抽象的規則；而是應該隨便出一個例如「他不僅人好」的例子，讓
小孩去想如果他「僅是人好」那會怎樣，例如「身體不好」，再把後者加以否定，就造成
「他不僅人好，而且身體也好」的正確的句子了。
　  以上，只是許多研習營裡一個小組的一個小小的討論；然而，它所代表的，是多麼豐
富的教育改革！所以，「九年一貫」，只是「副詞」；副詞是用來修飾「動詞、形容詞、
其它副詞、或整個句子」的，那麼「整個句子」是什麼呢？當然就是「教學創新」啊！
　 「教學創新，九年一貫」的意思，就是說，教學創新這件事情，必須九年一貫地進行，
不可須臾或忘！
　  從今爾後，我們不僅說「九年一貫」，而且要說「教學創新」；因為唯有「教學創新
」才能證明「不僅」是「一罐」或「一灌」，不僅是一套「課程綱要」，不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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