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過生死道旁...................戴慧洋醫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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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辛亥路上北二高交流道,這是我天天回木柵固定走的路線。有一天晚上,在返家 途中,車子出了第一個隧道口…忽然,在這個時候,我看見右側路邊護欄上坐著一個人,臉 正望著公路。那張臉看起來非常熟悉…咦?…那不是簡文生嗎? 但轉念一想,這裡可是高速公路啊!高速公路怎麼會有人坐在路邊乘涼呢?而且是 晚上十點,夜闌人靜的時候了…莫非這是我的「幻覺」?我是不是太累了?在高速公路上由 於車速很快,只能看一眼,再也沒有機會回頭確認了… 我一邊開著車,腦海中浮現起昔日矮矮胖胖的簡文生,他的臉因為肝硬化而變得黑 而腫脹,就如同剛才一剎那間我所瞥見的模樣。從他數次進出臺大醫院,到後來病危送回家 中助念,以至告別式、火化、最後骨灰送上觀音山,我都有幸全程參與。而且在他火化的時 候,我還繞到焚化爐的後方,看到他在熊熊烈火中舉起手來,像是在跟我道別… 十年後我在他火化的殯儀館旁邊山上看到了他,難道那真是他的示現嗎?殯儀館位 於住家木柵與上班診所的途中,每天早晚都要從殯儀館前經過。以前在往殯儀館的路上,才 走到附近,心裡已油然升起一股敬畏之感,但自從搬到木柵之後,天天在它面前飛馳而過, 習以為常,已經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了。 醫院、太平間、殯儀館、火葬場,都是令人敬而遠之的地方;若不幸身歷其中,可 說是穿過人生的「關卡」,最容易讓人醒悟。而我由於職務之便,經常出入其間,有時是因 為治療的病人,有時是因為往生的蓮友,看到活生生的一個人,一下子便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比誦什麼經典都更發人深省。 那晚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讓我生起許多感觸,他已經往生十年了…然而反觀自己 ,雖然神形俱在,卻已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天天按時吃飯睡覺,像行屍走肉一樣麻木不仁。 那一夜,他突然示現,看了我一眼,就給了我寶貴的說法。雖不能確定是真是幻,但我寧可 相信那可能是他,在暗中指引著我: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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