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情仇(28) [長生藥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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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 法海情仇(28)﹝長生藥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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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海情仇(28)﹝長生藥舖﹞---------------------------------

    清明雨紛，行人斷魂，酒家何處？指杏花村。癸卯年三月清明，
小雨稍歇的午後申時，長安城門大量由外掃墓回城的民眾，把個春明
門擠得是水洩不通。春明門在長安東面，長安民眾每年清明都由此門
前往東郊掃墓。

    韓湘子文士打扮，混雜在人群中，進了城門，一面四下張望，一
面往不遠處的東市方向前去。長安有東市和西市，是長安城內最熱鬧
的兩大商區。

    遠遠的他看見那墨色的斗大字「長生藥舖」心頭大石才放了下來，
這是五師兄簡從仁世代所開的藥舖，簡從仁自從當年因為不滿四師兄
陳弘志篡奪大師兄符洞幽掌門之職，起而反對，卻反被陳弘志所害之
後，韓湘子就不曾再來過這個他熟悉的地方。

    簡從仁在世時素有“妙手華陀”之稱，韓湘子入三洞公老大師的
太清門後，醫術就是簡從仁的教導，簡從仁是韓湘子道門內的師兄，
卻又是醫術上的師父，就像符洞幽一樣。

    韓湘子想起當年簡從仁如父如兄的教導，往事如在目前，沒想到
幾年間人事卻已全非，站在長生藥舖門邊，他一時百感交集、低頭唏
噓不已。

    突然一陣清脆的聲音從長生藥舖內傳來：「阿叔、阿叔..」，韓
湘子抬頭一看，一位妙齡女孩正滿臉喜色的向他迎來。店內幾個人也
都同時轉頭望著韓湘子。

    韓湘子一時楞住，問道：「你是..」。

    「唉呀~~我是妙華啦..」

    「小師妹？哇，幾年不見，都不認得了..」韓湘子終於認出來她
是簡從仁那個唯一而且頑皮的掌上明珠。簡從仁早年妻子李氏因為產
難，生下妙華後就去世了。當年韓湘子在此習醫時她還是小女孩，因
為韓湘子名雖簡從仁的師弟，但私下視簡從仁為師父，故而稱她為小
師妹，但是簡從仁卻要妙華依三清門輩份尊稱他為阿叔。

    「我記得那時你還是很頑..」頓了一下。他想到當年她不過是八、
九歲左右的小女孩。

    妙華接口道：「頑皮的囝仔，是不是？」她開朗的笑著。

    韓湘子笑了笑，點點頭。妙華把他請進內坐。同時說著這些年來
的事：「..自從我阿八被四伯害死後，我們就逃到洛陽陰山去了，這
裡是今年二月初才又回來開門的..」

    她接著說：「今年正月十六，那四伯被皇上在光化門斬首了，我
們才又回來..」

    韓湘子問道：「三清宮今由誰主持？」

    「三清宮已經關閉，現在沒有人了，皇上去年打馬球中了風之後
就沒人管道門的事了，加上四伯因為冒犯了皇上被斬，所以三清宮也
沒人再去..詳細的情形我也不太知道，這個萬伯仔比較清楚..」

    「喔，阿萬伯還在府上？」他想起那位從前在這裡的老管家。

    「是啊，就是他保護我和其他人到洛陽的..」她用手指了指站在
旁邊的幾個伙計，伙計們不斷的點著頭，接著妙華轉頭要旁邊一位小
僮到店裡面請阿萬伯出來。

    不一會兒，由裡面跑出來一位老者，韓湘子連忙起立相迎：「阿
萬伯..」他對這位也精通醫術掌理長生藥舖已三代的老者相當恭敬。

    阿萬伯滿臉慈祥的回道：「阿湘..阿湘..想不到你還活著..我們
都以為你已被那奸人殺害了..」阿萬伯緊握著韓湘子的手，說著說著，
一下子老淚縱橫起來了。

    ＊＊＊＊　　＊＊＊＊

    韓湘子不了解師父為何要他來京城赴這場科考。他望著錦囊所寫
的“癸卯科一舉，三清重振日”實在是不懂。

    阿萬伯打聽到因為皇上中風無法欽點狀元，所以清明後該舉行的
科考也挪後到端午節後再考，本來韓湘子是進城來考試，考完就要走
的，這下子被小師妹和阿萬伯硬留下來，只好住到後院書房日夜讀書
準備考試。

    他仔細思索著這一句：“九靈有九章，用以清門戶”，字面上來
看，好像是沒意義的了，本來韓湘子以為師父要他以九靈秘笈的功夫
來和四師兄陳弘志鬥法，現在四師兄已經死亡，清門戶的工作已經不
必了，“難道師父算錯了？”他苦思著。

    門外「叩叩」的敲門聲，把韓湘子出了的神拉回來，是妙華的聲
音：「阿叔，阿叔..」，韓湘子開門，門外站著師妹和阿萬伯，送來
了一些書籍和日用品。

    阿萬伯說：「這些都是最近三科的考題，我要阿欽他們今天到西
市，南陽塾書市買回來的，給你參考參考。」西市的南陽塾就是唐代
的補習班集中街，除了買賣考古題外，還替人製作各式小抄、教授快
速記憶術、打通主考關節、舉辦模擬考..等等。

    韓湘子謝過後，一面翻閱書本一面隨口問道：「師妹今年多大了？
有人家來說定嘸？」“說定”就是提親。

    阿萬伯哈哈一笑，回道：「是有人來說，就是你那師姊的兒子看
上阿華的，你師姊都來說了好幾次了，就是阿華不理人家..」

    「那才不是呢..」阿華用急促的音調辯解著。韓湘子不覺抬起頭
來看著阿華，只見她柳葉眉、丹鳳眼，長髮一半披肩，一半紮了三瓣
辮子用紅絹紮住，是當代少女最喜歡的髮式“半垂練”，站在韓湘子
桌前，顯得是婷婷玉立，清純美麗。

    一見韓湘子在看她，阿華臉腮一紅，不好意思的低頭假裝整理書
本。「喔？是玉清師姊嗎？」韓湘子問阿萬伯。

    阿萬伯回答：「就是她啊，他兒子趙歸真，你也見過幾次的。」

    韓湘子想到他師父三洞法師未建太清宮前，收有一名女弟子，俗
家姓吳，適趙後人稱趙二娘，道名玉清。趙老爺去世後，玉清在離長
安西南方五十里桃園村郊外設有一《玄真觀》。

    玉清以前常常到簡從仁的藥舖來走動，很喜歡阿華，每次來都會
給阿華一些糖人兒什麼的零食或玩具。也很欣賞韓湘子這位小師弟，
她也喜歡逗韓湘子，常常說要給韓湘子說個姑娘什麼的。

    阿萬伯說：「你還記得那一次，你師姊硬把你拉去相親的事吧？
張員外真的看了中意，你硬是不肯，差點和你師姊翻臉？」韓湘子不
覺哈哈大笑起來。
    
    「現在你師姊的兒子阿真看上了阿華，變成阿華不肯，我看也快
要和你師姊翻臉了..」，阿萬伯笑呵呵的說著。

    阿華的笑容突然消失，臉色一沉，大聲的說了一句：「我討厭阿
真!!」重重的把書本放到桌上，一甩頭出房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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