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情仇(30) [金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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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abstsai@Lion (老小子), 信區: BudaXfile
標  題: - 法海情仇(30)﹝金刀賞﹞-
發信站: 獅子吼站 (Wed Nov 11 00:30:45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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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海情仇(30)﹝金刀賞﹞-----------------------------------

    「阿叔~~阿叔~~」一大早妙華急促的喊聲和奔跑的腳步聲把韓湘
子嚇了一跳,迅速的打開了書房門,就看見師妹氣喘噓噓的上氣接不
著下氣的迎面撞來。

    「別急、別急..發生了什麼事?」

    韓湘子以為發生什麼壞事,不料卻看到妙華一臉喜色,她手捫著
胸口、斜倚在門框嬌喘的模樣引得韓湘子不禁笑了起來。「到底是何
事?讓你急得這樣子?」他又問了一次。

    「前廳..來了一位阿監(宦官)..報喜..說阿叔您金榜提名了..」
妙華用手拍著胸,卻仍然喘得無法一口氣把話說完。

    韓湘子卻是面無表情,只「哦」了一聲,便同妙華走回前廳接見
報喜官。妙華嘟著嘴一面跟在韓湘子身後,一面自言自語的「都不謝
人家一聲..」

    ****  ****

    來到前廳,左右鄰居、街坊行人已經把長生藥舖大門外擠了個水
洩不通。門前萬頭鑽動、只聽得人聲、狗聲和蚵仔麵線聲相互迴響,
好不熱鬧。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小的特來報喜,老爺高中進士金榜第五
名,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報喜官一面說一面行禮。

    韓湘子回禮,兩人坐定,韓湘子依照慣例,商請阿萬伯借點禮金
準備賞給報喜官。

    「不敢不敢,小的不能收,總管另有交待..」報喜官很惶恐的推
辭堅持不收禮金。

    「喔?令總管有何吩咐?」因為報喜官一向是由文官部派人去報
的,今日為何是由阿監來報的呢?韓湘子也好奇的問道。

    報喜官回答「請老爺稍候..」轉頭向著門外尖喊聲道:「呈送大
禮..」只聽得門外有人大聲回道:「進呈大禮..」但見四個阿監各自
手捧一大盒的金漆黑底紅蝠紋的漆盒,將禮盒在藥舖櫃檯一字排開。

    「這是咱家總管賞給老爺的賀禮..」報喜官接著指著最後的漆盒
說道:「這是朝服,請老爺更衣,以便隨傳進殿,覲見皇上..」說著
向著皇城方向作了一個禮。朝服就是官員朝會或公務時覲見皇帝的禮
服。他接著由懷中取出一個黃金令牌說:「這是皇上御賜的通行令牌,
請老爺收好,以便進入皇城。」

    「請問當今總管名諱?」韓湘子問報喜官。

    回答:「咱家總管姓劉名克明」

    韓湘子心想,他並不認識當今的這位太監總管。位尊全國軍事情
報系統之首的監軍總管何以要賞賀禮給他?用令牌召見,表示這是皇
上親信也是宦官們專用的管道。他聽過叔公韓愈說過,宦官們常借金
牌暗召同黨入宮,說是皇上,其實是宦官們私自營舞的手段。

    但是韓湘子並不是有來頭的人物,家中只有叔公韓愈在朝,可是
他和宦官素不來往,實在想不透為何劉總管要召他進宮。

    ****  ****
    
    「學生韓爽叩請老師金安」韓湘子實在想不出要如何稱呼太監總
管,只好用一般進士菜鳥的自稱來個“迷糊稱呼法”。接著在地板上
咚咚咚的叩了仨響頭。

    癸寧宮,這是在皇宮內院的宦官辦公室。下午他隨著報喜官,由
順義門進到掖庭宮的這個內務府見到這位太監總管劉克明。

    「呵..呵..呵..」太監總管劉克明笑呵呵的回答「免禮..免禮..」
一轉身吩咐道:「隨咱家來吧!!」命令語氣中夾著一點怪異的氣氛。

    皇城內,韓湘子隨著劉總管穿過嬪妃住的掖庭宮來到皇帝西宮御
書房內,韓湘子在書房門口跪見皇上,頭不能抬起,眼角餘光中他瞥
見皇帝躺在龍床上,氣息奄奄的,很難想像這個命在旦夕的人是大唐
的皇上。

    只聽到到總管大人在皇上耳邊小聲說話。不一會兒,劉總管走回
門口對韓湘子道:「皇上說,你是昔日公老三洞大法師的弟子,又是
妙手華陀簡從仁的師弟,是也不是?」

    韓湘子一聽心中大驚,陳年舊事、人事全非,他當年也不是堂內
幹部,從來不和皇家來往,同時為了照顧師父三洞法師生活起居,連
宮內活動都少參加,不可能皇上會知道的啊。生性坦然的韓湘子雖有
狐疑,但是仍然回答:「稟皇上,是。」

    劉總管再說:「皇上說,當年三洞法師時常在各堂堂主前面,誇
讚你的道法高強,五行貫通,集五堂精華於一身,是也不是?」

    「稟..皇上,..不是..」韓湘子哭笑不得,師父是說“加以時日
或能成就五堂之上”根本是還沒發生的事。

    劉總管尖聲問道:「嗯(ㄣˊ)..你是說皇上龍耳不聰,聽聞有誤?
或是說皇上所尊崇的三洞法師口出虛言嗎?嗯(ㄣˊ)..」

    「學生不敢!!學生不敢!!家師純是溢美之詞,學生不敢當..學生
不敢當」韓湘子嚇出一身冷汗,他聽叔公韓愈說過,太極殿上曾有官
員答話不遜,當堂被拉出斬首的事情。

    「皇上說,三洞法師也時常在各堂堂主面前誇讚你的醫術足可比
美妙手華陀,是也不是?」

    「稟..皇..上..是。」韓湘子知道再否定的話人頭可能落地,只
是這些事情師父確曾說過,但是局外人何由得知?韓湘子突然一陣不
祥的感覺涼過背脊。

    劉總管:「皇上說,今年端陽曲江池一難,聽聞韓生親手救溺,
起死回生數十人,是有此事?」

    「稟皇上..救人之溺理該所行..但..」韓湘子正要指出急救溺水
和起死回生是兩回事,話未說完,被劉總管打斷了。

    「很好..」總管有些陰陽怪氣的接著:「皇上說,自從龍體違和
之後御內群醫束手無策,你的道法醫術既得三洞大師真傳,必然能把
皇上龍體調理康復。」

    韓湘子正不知如何答腔,總管大人接著尖聲說道:「皇上說,特
命你為隨侍御醫,一月之內令皇上龍體回春,不得私藏醫德,病差就
得重賞,否則家內人頭落地,你藥舖也免開了。」

    「嗡」的一聲,韓湘子一時眼冒金星、頭昏腦漲,古來中風就無
法完全,何況一月內要龍體回春,這根本就是擺明要他人頭。皇上在
書房內動也不動,都是劉總管一人借皇上名義自說自話,他不明白何
時得罪了這位宦官總管。

    正在思索間,劉克明尖叫一聲「還不領旨?」

    「謝皇上恩寵,臣領旨,皇上萬歲萬萬歲..」韓湘子拜下叩頭,
心念想動「這劉總管是誰?」耳邊忽然響起叮叮噹噹的鈴聲,靈瞳啟
動,韓湘子閉著眼叩頭的當中,看見了劉克明身上附的卻是他四師兄
陳弘志的陽神。

    ****  ****

    強忍著震驚回到長生藥舖,皇宮裡又送來十箱賞賜,布匹綢緞、
珍饈食品..種種珍奇物品把個店內伙計看得是目瞪口呆。

    韓湘子在書房內眉頭深鎖、悶悶不樂,低頭背手在房內踱來踱去,
簡妙華和阿萬伯在旁坐著,師妹妙華拭著淚,阿萬伯在旁陪著哀聲嘆
氣。

    「沒想到四師兄的借屍還魂法已練成..」韓湘子對著師妹說。他
轉身握著阿萬伯的雙手:「阿萬伯,就照我所說,求你帶著師妹和家
人們快逃,我來和他計較..」

    「師妹對不起,我來借住卻反而害你和阿萬伯又要流離失所,對
不起,對不起..」韓湘子哽咽的不斷陪不是。

    「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我要和阿叔在一起..」妙華一面哭一面
搖著頭。她突然仰頭看著韓湘子:「要走我們一起走,四伯既然能借
屍還魂,那麼殺也殺不死他,你又何必留下來送死?..阿叔,阿叔,
我們一起走好不好?好不好?..鳴..」

    韓湘子仰天長嘆一聲,說道:「唉,這是我的責任,師父交待的,
我豈能推諉?縱然必死也要死得明白。」

    阿萬伯站起來問道:「阿湘,那你有何妙計?」

    「妙計?」韓湘子大叫一聲,阿萬伯和妙華一時都楞住了。只見
韓湘子急急的翻出一個錦囊,打開來看著那一句:

    「水後金刀賞,識得真面目,
      欲除餘後孽,親訪法門寺。
      (小字:求之不行)」

    他指著:「水後金刀賞」說:「原來這是指劉克明,今年是癸卯
年,癸為水,水之後為卯,卯金刀為劉,卯金刀之賞,就是劉之賞,
因為有此一賞才能識得真面目。」

    韓湘子再指著這一行:「欲除餘後孽,親訪法門寺。」這句話已
經很明白。帶著希望的語氣,韓湘子對著空中說:「師父,我明天就
去法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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