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情仇(67)〔摩尼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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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abstsai@Lion (嬰愚), 信區: BudaXfile 標 題: - 法海情仇(67)〔摩尼光〕- 發信站: 由 獅子吼站 收信 (Sun Nov 11 18:35:31 2001) ---- 法海情仇(67)〔摩尼光〕----------------------------- 「師父..」正簡和尚剛和眾人開完會,書房外知客僧來報。 正簡問道:「何事?」 「中書省白大人和司門郎中于大人來昧韋大人病..」 「快快有請..」正簡和尚不敢怠慢。 **** **** 中書舍人(立法院機要秘書)白居易和司門郎中(國務院 關防司長)于人文隨著正簡和尚來到韋大人掛單的貴賓室。 韋大人就是韋處厚,身兼數職,和白居易同是中書舍人又 是侍講學士太子宮左庶人(皇家大學文學教授)兼翰林大學士, 是白居易的好友,韋家是長安皇城世家,歷來皇室對韋家非常 敬重,韋處厚也常杖義直言,冒死進諫,皇上有時忠言逆耳雖 然非常生氣,但也不敢怪罪。 像是去年(西元 824年)清思殿之亂後不久,皇上又開始不 務正業,荒淫無度,數月不早朝,而臣下無人敢諫。十月二十 三日皇上早朝後韋處厚上諫;「先帝因酒色無度而減短生命, 臣當時沒有拚死上諫是因為那時皇上您已十五歲了,而今皇子 才一歲,我怎能因為怕死而不規勸呢?」皇上感動,因而賜彩 綢百匹銀器四件。於是讓他兼了好幾職表示重用,此後韋處厚 成了皇上信任的少數忠義人士。 白居易寒微出身,當年初仕進士不得志,後來得處厚賞識、 愛其詩才,兩人因而結為莫逆之交。 一見到白居易,韋處厚高興得由床上坐了起來,笑呵呵的 叫著白居易的名字:「樂天,怎勞駕你來了?」白居易兩手合 十問了問訊,也笑著說:「德載兄,元宵會不見你啊,今天聽 說兄台在此養病,特來昧病..」 「呵呵..小病不敢勞駕..」再看到一旁的于人文,韋處厚 驚訝的問道:「阿文,你怎麼會和樂天一起來?」 于人文一作揖,回道:「是巧合,剛剛才見過白大人..阿 七,你來西明寺掛單怎沒告訴我?」 “阿七?”白居易心中不明白為何韋處厚叫阿七,臉上一 個大問號。 「呵呵..樂天,我來紹介一下..」韋大人高興的解釋著: 「阿文家和我家是世交,阿文先祖志寧公也是左庶人,又是我 的老師,我和阿文從小一起長大的」 于人文笑笑對白居易說:「韋大人排行老七,我都叫他阿 七..哈哈哈..」白居易也跟跟著笑了起來。 「樂天..」韋處厚親切的對白居易說:「阿文不是外人, 今後你們也別見外囉,你也叫我阿七吧..」三人一同大笑。 韋處厚說完轉頭對正簡和尚說道:「方丈和尚,白大人初 來,你多關照一下,兩位大人午齋就..」 「當然..當然..」正簡滿臉笑容,他知道韋大人的意思, 不等韋處厚說完就向前一步對白居易說道;「白大人,韋大人 和于大人府上都是本寺大護法..小寺有幸請大人少歇午齋..」 白居易一面作揖一面「多有勞煩了」客套了一番。 韋處厚是虔誠的佛教徒,後來當上了宰相,對佛教的推崇 更是不遺餘力,史書記載「韋處厚相國出入廟堂,禮佛如朝見 君父」可見其誠,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于人文開口:「阿七,你是怎啦,為何用了這個?」隨手 拿起床頭的拄拐問道。 韋處厚「唉」聲嘆了口氣:「也不知是如何,年前腿上生 了一口瘡,傷口看是好了,可是就是會痛,投了藥石也是無效, 一動就痛,如今痛到無法行走,只能勉強用拐稍稍挪動..唉, 皇上請御醫皇甫大夫來看,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要我靜養, 我看是惡業之疾,就想來此懺悔前愆,求佛菩薩庇佑..」 話聲未落,門外一沙彌飛奔而至:「師父..師父..」 「何事喧嘩?」 「師父..那..那..法門寺來的..小師兄身上..著火了...」 **** **** 一行人來到慧琳大師禪房外院。韋處厚由四個沙彌抬著一 小床也來一看究竟。 外院已被法會圍布圍起,擺設陳置成一個內壇,他人不得 進入。正簡和尚領著韋處厚三人一同進入內壇,執事勾當由裡 出來迎接。正簡請三人留步,沙彌把小床停在內壇中間,白居 易和于人文二人分站小床兩側等著。 執事打開慧琳大師的禪房時眾人一陣驚呼,只見禪房室內 慧琳大師和淨海仍是浮在空中,但是兩人四周被各色火焰團團 圍住,整個房間的上半部充滿各種火焰交互閃爍,青色、白色、 黃色、紅色的七彩火光此起彼落,有如空中焰火般的令人目不 暇給。 屋內下半部的空間則是水氣瀰漫,地上已經積了不少水, 彷彿有人把一大桶的水放到屋裡來形成了一個淺淺的水池,同 時一陣陣的檀香味由屋內飄散出來,眾人聞著,只覺沁心清涼, 通體舒暢的感覺油然而生。 人人呆在現場,一時鴉雀無聲。 忽然聽得韋處厚脫口而出:「南無佛..南無佛..」眾人轉 頭只見他兩手合十,含淚閉目稱誦佛名,接著掙扎著要下床, 一位沙彌趕快拿來拄拐,但是韋處厚不受,他兩腳下地“啊” 的一聲,痛得跪了下去,他咬緊牙關,往禪房門下台階用爬的 過去。 白居易和于人文跟前要扶他,正簡和尚也回身來攙,韋處 厚搖搖頭用手撥開他們,逕自奮力爬進了禪房,跪在水中頂禮 著慧琳大師。 于人文隨後也進了禪房內,一看房內光景,也頂禮下去, 口中稱誦:「南無摩尼光如來、南無栴檀摩尼光如來、南無栴 檀海如來..」 白居易和正簡立在房外,二人滿臉不解,卻沒動作,靜靜 的看著韋、于二人的頂禮。 過了些時,韋處厚突然站了起來,神情激動的說道:「這 真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于人文也停止頂禮,站起來問道: 「阿七..你安怎啦?」 「我不痛了啊..」韋處厚忍不住讚嘆:「佛經說的佛菩薩 和大德比丘的神變..果然不可思議..」說完又合十向慧琳大師 問訊致意。 白居易這時來到門口,關切的問道:「德載兄..」韋處厚 轉身走出門外笑呵呵的說:「看,樂天,我都好了..真的不痛 了啊..」 于人文跟在後面出來,也是一面搖頭一面讚嘆道:「文殊 菩薩顯聖,這是摩尼光如來法門的示現啊..」他拿著手中沾濕 了的手巾給白居易和正簡和尚聞聞,正是一股濃郁的栴檀香味, 正簡不覺脫口道:「栴檀海水..」 **** **** 書房裡,韋處厚、于人文和正簡三人坐定,看著白居易揮 毫賦詩。 白居易寫下了: 《二月一日作贈韋七左庶子》 「園杏紅萼坼,庭蘭紫芽出,不覺春已深,今朝二月一。 去冬病瘡痏,將養遵醫術,今春入道場,清淨依僧律。 嘗聞聖賢語,所慎齋與疾,遂使愛酒人,停杯一百日。 明朝二月二,疾平齋復畢,應須挈一壺,尋花覓韋七。」 稱韋處厚庶子而不稱其中書舍人的官職,表示了白居易尊 敬他的文學教授地位,此詩以私交情誼而寫,並不是官場的應 酬文章。 眾人一陣讚嘆,白居易道:「韋七兄..」他順從韋處厚的 要求改口叫“韋七”:「明天這裡大法會開始,兄台法會後不 就可以小酌一壺了..哈哈..」 「唉」韋七苦笑嘆了一口氣說道;「病才將去,豈敢造業.. 這事..對了..大和尚..」他轉頭問正簡。 「請說,韋大人..」正簡回道。 「你剛所說這些神變,我聞所未聞,這法門寺的沙彌怎會 有入定神變的修為?」 「這這..這」正簡支支吾吾無法回答。 「阿七..」于人文對韋七說道:「這事我略知一二..」 「喔?」韋處厚坐直了身子。眾人睜大眼睛看著于人文。 于人文說道:「我先祖來自回鶻汗,回鶻昔來皆信摩尼光佛所 教..」 他接著說:「中土皆以為回鶻所信者是“摩尼教”,說是 拜火之教,其實不然..」 「摩尼光佛所教者正是文殊大菩薩所傳法門,摩尼光佛經 中所寫神變正是今日我等所見..」 韋處厚若有所悟,摸著下巴說著:「呣~~去年底回鶻汗國 王【崇德可汗】去世,新王【藥羅葛曷薩】公爵繼位,皇上要 我推薦特使在今春三月前去祝賀登基..」 正簡和尚說道:「韋大人..我昔曾奉先帝命在回鶻講經, 該國確實信奉摩尼經教,以文殊菩薩為化佛。」 「阿七,文殊菩薩化現皆以童子身示現,摩尼光佛世時, 文殊菩薩當時為童子,名為“戒護”,這法門寺沙彌身份正好 合於摩尼光佛經的“童子、戒護”二大條件..」于人文說道。 韋處厚點了點頭:「有道理..原來我先前在床上看見有一 童子引我下床禮拜,莫非是菩薩示現,治我頑疾是要我國以此 童子沙彌的神變為其祝賀?」 「應該是」于人文答道:「回鶻國人深信摩尼光佛經上所 記載的,就是文殊大菩薩將會示現來帶領回鶻國人脫離苦難, 這法門寺沙彌的神變或許就是啊..」 「好」韋處厚重重的點了點頭,向正簡說:「大和尚,明 天法會我來親求文殊大菩薩,請這位法門寺小師付出定一談..」 轟的一聲,正簡頭殼嗆煙,心中大叫「哇咧~~我的銀子..」 碰的一聲,整個人不支倒地。 -------------------------------------------------------- 數息樹邊身,難薄癡貪嗔。~><~ --(嬰愚)200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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