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情仇(29) [曲江龍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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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 法海情仇(29)﹝曲 江 龍 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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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海情仇(29)﹝曲 江 龍 舟﹞---------------------------------

    五月初五，京師癸卯科考完後第四天，首都文武官員和百姓一同
齊集在長安城東南方的【曲江池】觀賞龍舟大賽。曲江池就在長安城
東南城牆不遠處。

    本來科考在清明前後舉行的話，通常到了端陽節就是皇上在曲江
池上的【曲江亭】大宴新科進士、同時欣賞龍舟賽的時候。稱為“曲
江宴”又稱【曲江會】，儼然就是官民同樂的大會。這傳統一直沿到
宋代還有，不過名稱改成了較俗氣的【報喜會】，同時也不一定在端
陽了。
    
    韓湘子這一天和阿華、萬伯也一起由長安東南的「啟夏門」來到
曲江池。說是“池”，其實是一個大大的半人工湖，本來的確是一個
小池，後來以人工擴大成一個南北長約二千公尺、東西寬約八百公尺
的大湖了。

    這是長安城外的名勝，杜甫的《麗人行》寫道：「三月三日天氣
新，長安水邊多麗人。」就是描寫曲江池在三月三日“除陰日”時，
長安人們來到曲江池玩水的情形。

    三月三日是開年第一個陽日(一月一日不算)，二月二日是龍抬頭，
第一個陰日，到了三月三日逢月日都是單數，稱為“初陽日”，人們
就用曲江池的水來洗身子，以除去陰氣。這一天男女都泡在水淺的地
方，有如一座大公共澡堂或游泳池。

    五月五的“五”是洛書九宮的中央數字，故名“端”，“端”就
是“開頭”或者“正中”的意思，像“正月”就是叫“端月”，表示
開年的第一個月。五字為端、為陽，所以叫端陽。

    韓湘子一行三人走到曲江池畔，到處已是人山人海，女人們都是
低胸高腰的當代盛裝，人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男人們則是襆帽胡靴，
個個一派士紳行頭。

    今天韓湘子則仍是一貫的輕便藏青兩截式胡服，腰上別著那支不
離手的竹蕭，倒也自在瀟洒；阿萬伯心情特佳，刻意穿得體面，阿華
也是盛裝而來，只見她著一件粉紅高腰雲裙，足蹬一雙紅色繡花鞋，
低胸乳白色的絲綢長袖上衣，外搭一條淡紅色的長絹巾，左手持一淡
藍綠色的圓絹扇，氣質出眾，有如出水芙蓉一般。

    「我們去看扒龍船..好不好..好不好嘛..」阿華伸手勾著韓湘子
的手臂用力的搖著。

    韓湘子好像嚇了一跳，一面說「別急，別急，慢慢走..」一面把
阿華的手由臂彎上取下。阿華改拉著韓湘子的手，一個勁兒往龍舟看
台上擠過去。阿萬伯氣喘噓噓的說：「我擠不贏你們少年的，你們去
看吧，我到旁邊打香腸、喝一杯雄黃酒等你們..」

    看台是臨時撘建的突出在池面上的半圓形木台，左推右擠他們也
擠到了前頭。人實在太多了，韓湘子站在阿華後面，必需屈著雙手呵
護著阿華，才能不被人又擠走。

    第四輪的比賽開始了，裁判官黃旗一揚，萬民歡聲雷動，八條龍
舟像箭出弦一樣，由北向南衝刺而出。觀眾熱血沸騰、情緒嗐到最高
點，阿華也跟著高喊著“衝啊!!衝啊!!”，韓湘子也笑著看著選手們
奮力的搖著船槳。

    這是準決賽，前五名才能參加最後第五輪的決賽，競爭是非常激
烈，八條龍舟前後相差不到半條船，快速的正要通過看台。

    突然，最靠近看台水道的那條龍舟，舵手突然身子一歪，整個人
趴在舵上一動也不動，一瞬間，龍舟斜斜的往看台撞過來，眾人一陣
驚呼，只聽得“轟”的一聲，整個看台已跨了下去。

    韓湘子右手攔腰抱住阿華，左手一搭看台木椿，正要往後返跳，
不料後面人山已經壓了下來，阿華由韓湘子手中滑出，她驚叫著「阿
叔..」韓湘子大喊「師妹..」再伸手想抓住阿華，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時哀號聲四起，水中有人溺水、有人互相踐踏、有人被木椿刺
傷、有人撞到石塊..岸邊人們也驚慌得亂成一團。

    韓湘子混亂中找到阿華，她雖然知水性，但也已經喝了好幾口池
水了。韓湘子托著阿華的腰，兩人游到岸邊，他讓師妹靠著一棵樹，
只見阿華全身濕透，一臉痛苦的表情，同時呻吟著：「我的腿..」

    韓湘子低頭一看，阿華的左腿正滲出大量的鮮血，把整件裙子都
染紅了大半。他毫不猶豫，解開頭巾，撩起阿華的裙子，只見左腿燈
籠褲管裂了一大縫，原先淡紅色的褲管已變成鮮紅色的了。

    撕開褲管，韓湘子在傷口上方用頭巾綁緊，解開腰上的竹簫，把
頭巾扭了幾轉，止住了血。他再脫下了上衣，把水擰乾，蓋在阿華身
上。這時阿萬伯找到了他們，急忙下到岸邊來幫忙。

    阿華已經回過神來，她縮在韓湘子的上衣裡，說：「我..我無礙
了，讓我自己來就好..」她自己也是精通醫術，自救當然沒問題。

    「阿叔，你和阿萬伯去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說著伸手按著竹
簫，用頭示意著韓湘子和阿萬伯。韓湘子點了點頭，再檢查了一下師
妹，確定沒有其他傷痕，才轉身跳到池裡幫著找尋失蹤的人，阿萬伯
則在河岸邊和其他人一一急救傷患。

    ＊＊＊　　＊＊＊

    好像是國家的一種惡兆，皇上中風、端陽龍舟又鬧出人命，一時
人們議論紛紛。夕陽西下，曲江池畔人潮已散，阿萬伯已先回藥舖為
傷患們急備藥物去了。韓湘子處理完最後一個傷患，回到樹下師妹的
地方。

    「我這裡還有止血散，先前忘了給你用..」韓湘子有些歉意的說
道。他柔聲的問道：「還很痛嗎？」

    「沒關係，好多了..」阿華說。

    「我來看看..」他輕輕的撒了止血藥粉在傷口上，又把裙子上的
血跡處理了一下，問道：「我們回家吧？」

    「嗯..」看著韓湘子輕柔的把她的裙子拉回腳踝，阿華的臉上突
地泛上了一抹紅暈。

    韓湘子把阿華抱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回長安城。

    緊緊偎在韓湘子的胸前，阿華臉頰貼著韓湘子結實的胸膛，她忘
了腿傷的疼痛，一絲安全幸福的異樣感覺盪漾在心海裡。

    ＊＊＊＊　　＊＊＊＊

    城門在望，韓湘子對阿華說：「快到家了。」

    「嗯」，阿華仰著頭看著韓湘子，很小聲的問道：「阿叔，我們
永遠的住在一起好嗎？」

    韓湘子淺淺一笑：「傻孩子..」

    城門外，二個合而為一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好長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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