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情仇(10) [魏博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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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法海情仇(10)﹝魏博節度使﹞
發信站: 獅子吼站 (Tue Apr 21 22:34:53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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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海情仇(10)﹝魏博節度使﹞-----------------------------

    不行大師指著那個「♁」記給淨海看，說道：「這是魏博的記號，
魏博主子叫田弘正，這個藩鎮是世代相傳的田家，可說是一個小國王，
他們的家徽就是這個記號。」

    ***   ***

    元和十四年(819 年)七月一日，清晨卯時，長安文武百官、庶民
士夫一片喜氣洋洋，河北【魏博節度使】﹝田弘正﹞騎在馬上，領著
他的兄弟、兒子、侄子和親衛軍 280人，進入長安城，接受民眾熱烈
歡迎。

    通過明德門入了長安城，筆直的長安大道一直通到皇城外的朱雀
門，兩旁民眾你推我擠，爭相目睹這個原本最令中央頭痛的人物。

    北方三個特區魏博、成德、盧龍是中央最頭痛的三個藩鎮，各區
統帥「節度使」一職就一直是世襲，三特區兵馬強盛，根本不受中央
的調度，形成一個實質獨立的小國，大唐屢次征討總是損兵折將，無
功而返。位於河北的魏博特區更是其中最強悍的，連中央派去的談判
代表都給殺掉，中央一直束手無策。

    經過了小雁塔，朱雀門外威武的儀仗已列隊等待，黃底鮮紅的旌
旗迎風招展，田弘正深吸了一口氣，遠遠的，他認得那匹白色粟點的
汗血寶馬，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這匹馬，當然還有馬上的主人--斐
度南，這個令他敬畏而痛恨的恩人。

    「田大人別來無恙？」斐度南笑容滿面的在馬上施禮，田弘正有
些靦腆的回禮：「託斐大將軍的福..」統一全國後，斐度南已升任驃
騎大將軍兼任兵部尚書令，是 "從一品"(皇族外最高階) 的公爵，理
應稱為「大人」，但田弘正一直尊崇斐度南的武將風範，故稱他為大
將軍。

    去年，大唐宰相斐度(和斐度南差一字)親征各藩，大軍在城外集
結，準備攻城，斐度南當時以兵部尚書兼輔國大將軍(正二品)的身份
為前鋒，文武雙全身先士卒，深受軍士愛戴，奉命入城勸降。

    在此之前，勸降使者已去了三個，都是一去不回，只由隨從帶回
人頭，宰相斐度已準備大開殺戒，但是斐度南進言，北方三藩魏博為
最強的，若能招降則其他就好辦，如此全國統一就能達成，建議仍再
派一次特使前往勸降。

    宰相領兵是破天荒的事，大唐立國以來從沒有的，斐度之所以帶
兵作戰，一方面是受了其他宰相(大唐宰相設有數人)的排擠，皇上有
意讓宰相斐度流放在外，因而撥兵給他，讓他不要回京。但是為了監
督戰事，憲宗特派昔日身邊的大將斐度南跟著。

    斐度南雖奉皇上密令，但仍一心指望大唐統一，因此作戰勇猛，
毫不退縮。斐度心知斐度南的特別身份，今天他提出這個建議，正好
借機除去一個心腹之患，於是命他進城勸降。

    官兵一聽，群情激憤，都知道分明是有意要斐度南送死，一時紛
紛進言請求代替。宰相不許。於是斐度南只帶隨從二人入了魏州城(魏
博總部)。

    田弘正態度傲慢，不理交戰公約，下令再斬斐度南三人，沒想到
斐度南武藝高強，空手摶鬥無人能近身，並且掌斃四名田弘正的貼身
侍衛，奪下田的配刀，以田弘正為擋箭肉牌，用刀橫抵在他的頸部，
田弘正驚嚇過度、當場失禁，田弘正的兒子田布只得下令開城投降。

    一般降將雖死罪可免，但仍不免要受軍刑，然而宰相入城後，斐
度南不提田弘正欲殺使節之事，反而讚揚田弘正擁護中央的熱誠。戰
事回報，皇上大喜，不但不追訴魏博軍士叛國的軍刑，更讓各級軍官
士兵晉升一等，且由中央編列預算，輔助軍餉。對田弘正除了保留魏
博節度使之職外，特命田弘正兼任「使相」(國策顧問)成了宰相團中
的一員。

    除了田弘正外，魏博軍團上下對斐度南無不交讚有加、衷心敬佩。
於是魏博軍事聽命於斐度南，斐度南得以利用田弘正的力量，統一了
北方，也才有今天田弘正入京朝聖的場面。

    ***   ***

    皇上厚待田弘正家族，全家人人都有官可作，「朱紫盈門，人人
稱羨」當時的官服「朱」是四五品官、「紫」是三品。田的兄弟、侄
子、兒子一共二十多人分居在長安和洛陽，可說是意氣風發、得意洋
洋。

    在京城的生活實在太享受了，田氏家族每日花費二十萬錢爭相比
賽誰最享受，因而皇上聽到了長安城內流傳著這個暴發戶家族的種種
傳聞，心中不太高興。

    京城的生活是藩鎮的人所無法想像的，田弘正不想再回到魏博去，
八月二十五日，他上書皇上請求留在京城，皇上不允。田弘正轉而求
斐度南替他說話，斐度南無法答應，田弘正更心懷怨恨，認為斐從中
作梗。
    
    斐度南無法替田弘正說項的原因是：皇宮內有些宦官信奉道教，
這些內官大都具有道士的身份，陳弘志是這些道士中的首領，憲宗近
年來一直服用這些道士宦官們提供的長生不老藥，因而口乾舌燥、脾
氣火爆，其他不是道士的宦官常因小事動不動就被憲宗刑罰甚至被殺
掉，人人害怕。

    忠臣們進言請皇上不要迷信道士的藥，但都不聽，凡是進言的，
通通貶官，斐度南也是其中進言的人之一，但是當年憲宗是太子時，
斐度南救過他一命，加上他又功業彪炳，並且無任何過錯，因此沒有
處罰他，直到年初韓愈因諫迎佛骨後，憲宗對斐度南才有了藉口，態
度大轉變，至此斐度南的進言皇上便不再理會。

    朝廷中凡是反道士的人，陳弘志等都恨之入骨，意欲除之為快。
斐度南因為諫禁道士，所以和陳弘志等內官也因此交惡。田弘正得不
到斐的助力，備了厚禮轉而求宦官陳弘志想辦法，兩人個性相投、一
拍即合。    

    九月二十九日，皇上第四度駁回田弘正的要求，仍然要田弘正以
魏博節度使的身份回到河北去，一等過完年就必需上任，田弘正大急，
再備厚禮找陳弘志商量，陳滿口答應，以他在皇上面前得寵之際，此
應是小事一椿。

    第二天，陳弘志在皇上面前強替田弘正說話，請求皇上准許田弘
正留任京城，不料皇上大怒，因為他已四度駁回所請，留任田弘正無
異自打嘴巴，氣得要把陳弘志杖刑，幸好左右宦官紛紛求情才得倖免。

    陳弘志本以為自己在皇上面前很吃得開，沒想到皇上大發脾氣，
眼看收了大禮卻無法完成約定，面子實在掛不住，於是夜裡田弘正來
訪時，謊說是斐度南從中阻撓，添油加醋把個過失全推給斐度南。田
弘正聞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頓時恨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新仇舊
恨五味雜陳，腦中頓時萌現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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