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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行

[國語辭典(教育部)]

ㄕㄨㄣˋ ㄒㄧㄥˊ, 1.順道而行。《國語.晉語六》:「夫以果戾順行,民不犯也,吾雖欲攻之,其能乎?」

2.天文學上指行星在天體上由西向東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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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學大辭典(丁福保)]
灌頂

(人名)天台章安大師。名灌頂,字法雲,章安人。天台之法嗣。玄義文句止觀三大部,皆成於師之筆。唐貞觀六年八月七日終於國清寺。壽七十二。見續高僧傳十九。

(術語)梵語Abhiecanī,天竺國王即位時,以四大海之水,灌於頂而表祝意。密教傚此世法,於其人加行成就,嗣阿闍梨位時,設壇而行灌頂之式。顯教雖說等覺菩薩於色界之魔醯首羅天由十方諸佛受灌頂而成佛之事,而無說於學人實行之之法則者。大日經疏八曰:「如西方世人,受灌頂法時,取四大海水及境內一切河水,具置寶藥穀等,作境內地圖,令此童子踞師子座,以種種珍寶莊嚴,所統眷屬,隨其大小,列次陪奉。韋陀梵志師,坐於象寶,以臨其後,持此寶水,以注象牙,令墮其頂上。而後唱令,以告眾人。又歎說古先哲王治人濟代之法,如是隨順行者,當得壽命長遠,本枝繁盛,克紹轉輪之業。若不作如是事者,則當自退其位,殞身絕嗣。如是一一而教誨之。今此法王子灌頂,則不如是。陳列密嚴佛土法界大圖,坐於妙法蓮華自在神通師子之座,以本性清淨智慧慈悲水具含萬德,而灌其心。爾時諸菩薩眾,下至八部眾生,莫不歡喜贊喜而生敬仰。時阿闍梨,以法王遺訓而教訓之:從此以後,當得生如來家,定紹佛位。若不如是對明,則不知正法尊法也。」同十五曰:「譬如世間剎利之種,謂欲紹其繼嗣令王種不斷故,為其嫡子,而作灌頂。取四大海水,以四寶瓶盛之。種種嚴飾,又嚴飾子身。眾物咸備,又飾大象,於象背上持瓶。令太子坐於壇中,所統畢集,於象牙上,水令流注太子之頂。灌此水已,本聲三唱:汝等當知,太子已受位竟。自今以後,所有教,皆當奉行。今如來法王,亦復如是。為令佛種不斷故,以甘露法水,而灌佛子之頂,令佛種永不斷故,為順世法故。有此方便印持之法,從此以後,一切聖眾,咸所敬仰。亦知此人畢竟不退於無上菩提,定紹法王之位。諸有所作,真言身印,瑜伽等業,皆不敢違越也。」此就行人之初位而釋之。秘藏記末曰:「灌頂義,灌者諸佛大悲,灌頂者上之義。菩薩初地乃至等覺,究竟遷佛果時,諸佛以大悲水灌頂,即自行圓滿,得證佛果,是頂義也。」此就後位而釋之。表制集一曰:「灌謂灌持,明諸佛護念,頂謂頭頂,表大行尊高。」秘藏記鈔七曰:「以水灌頂,是五種中甘露灌頂也。自餘四種無灑水義,雖無灑水名灌頂,其故灌者大悲護念義。頂者佛果最頂義,諸佛護念,令至佛頂住。皆名灌頂也。」


解行發心

(術語)起信論三發心之一。菩薩十行之行成就,而發十迴向之心也。起信論義記下末曰:「解行發心者,位在十迴向,兼取十行。十行位中能解法空順行十度,行成純熟,發迴向心入十向位,故云解行發心也。」


金剛衣服天

(天名)又作金剛衣,金剛衣天。在金剛界外金剛部西方之中央。隨其所持物,而稱為弓箭毘那夜迦,又云順行大將。四方毘那耶迦西方守護之尊也。象頭人身,左持弓,右持箭,作射勢,坐於荷葉。


隨方毘尼

(術語)戒律中佛未禁止之事,佛未開許之事,不經開(開許)廢(禁止)之新事例,得隨其時其處之宜而開廢之,是謂隨方毘尼。有部百一羯磨十曰:「爾時佛在拘尸那城壯士生池娑羅雙樹間,臨欲涅槃,告諸苾芻曰:我先為汝等廣已開闡毘奈耶教,而未略說,汝等今時宜聽略教(梵云僧泣多毘奈耶)。且如有事,我於先來非許非聽。若於此事順不清淨違清淨者,此是不淨,即不應行。若事順清淨違不清淨者,此即是淨,應可順行。」然依五分律,則即經世尊之開遮者,於餘方似亦許取捨也。律二十二曰:「告諸比丘:雖是我所制,而於餘方不以為清淨者,皆不應用。雖非我所制,而於餘方必應行者,皆不得不行。」因而義淨三藏以五分律之文為譯者之謬。寄歸傳二曰:「有現著非法衣服將為無過。引彼略教文云:此方不淨,餘方清淨。得行無罪者,斯乃譯者之謬,意不然矣。」由小乘涅槃經之說及佛平素之訓誡觀之,卻似五分律為正。


[佛光大辭典]
十明

(一)出自舊華嚴經卷二十八「十明品」,新華嚴經卷四十四改為十通品。指十地菩薩所具之十種智明,又作十種神通、十種通、十通。即:(一)善知他心智明(他心智明),即如實了知一切眾生之心念。(二)無礙天眼智明(天眼智明),菩薩能照見種種眾生之死此生彼、善惡諸趣及其所受之苦樂,乃至種種思願業行等。(三)深入過去際劫無礙宿命智明(宿命智明),菩薩得九世眼,故於過去世一切世界自他之本事及過去諸佛之因果等,悉能憶念。(四)深入未來際劫無礙智明(未來際智明),菩薩了知一切世界未來無量眾生之業報相及未來諸佛之因果。(五)無礙清淨天耳智明(天耳智明),即菩薩成就無礙之天耳,於十方世界遠近等一切音聲能隨意而聞,於如來之所說能聞持不忘失,廣說妙法而度眾生。(六)安住無畏神力智明(神力智明),菩薩得無作乃至隨順行等十二神力,能自在無礙往詣十方世界現在諸佛所,讚歎供養,常聞正法,成滿勝願,修習無量之行。(七)分別一切言音智明(分別言音智明),菩薩能了解無量世界所謂中國、邊國乃至天、龍、人、非人等一切之言音及其法義。(八)出生無量阿僧祇色身莊嚴智明(色身莊嚴智明),菩薩善知一切色,而亦深入無色之法界,隨其所應住持變現無量無邊之色身,以度化眾生。(九)一切諸法真實智明(真實智明),菩薩了知一切法之真實義,不著世諦,不著第一義諦,不捨本願,攝取眾生,恆具足成就無礙自在之智用。(十)一切諸法滅定智明(滅定智明),在滅盡定寂然不動,而亦不捨大慈悲,滿足一切之菩薩行。

又據華嚴經探玄記卷十五載,此十明同以大智為體,通普賢性起之智,若隨相分之,前八者為量智,後二者為理智,又據實而論,則為唯一之無礙智。〔華嚴經疏卷四十六、華嚴經孔目章卷四、華嚴經探玄記卷十七、華嚴五教章卷一、大乘義章卷十四、華嚴五教章通路記卷十八〕

(二)指新華嚴經卷五十四離世間品所說菩薩十種善巧智明。又作十種明、十種智明。大明三藏法數卷三十八稱之為:(一)知眾生業報智明,謂菩薩以善巧智明,了達一切眾生造諸惡業而受苦報。(二)知一切境界寂滅智明,謂菩薩以善巧智明,了達世間一切境界清淨寂滅,無諸雜染。(三)知一切所緣唯是一相智明,謂菩薩以善巧智明,了知一切眾生所緣諸法,唯是一實相理,皆如金剛,不可破壞。(四)能以妙音普聞十方智明,謂菩薩以善巧智明,了知眾生雖空,而能以無量妙音演一切法,遍十方界,無不聞知。(五)普壞染著心智明,謂菩薩以善巧智明,普能滅壞一切眾生愛欲染著之心。(六)能以方便受生智明,謂菩薩以善巧智明,能於十方世界種種方便,示現受生,化導有情。(七)捨離想受境界智明,謂菩薩以善巧智明,於一切想念受用境界,皆能捨離。(八)知一切法無相無性智明,謂菩薩以善巧智明,了知世間一切諸法,皆悉非相非無相,一性無性,離諸分別。(九)知眾生緣起本無有生智明,謂菩薩以善巧智明,了達一切眾生受生因緣所起之法,悉皆空寂,本來無生。(十)以無著心濟度眾生智明,謂菩薩以善巧智明,了知一切眾生雖皆空寂,而恒起無著之心,說法教化,令眾生度生死苦海,成無上正覺。〔舊華嚴經卷三十八、華嚴經探玄記卷十七〕 p447


有緣

即有因緣關係之意。一般指於佛道有緣者。亦即指有聞法得解脫機緣之眾生。觀無量壽經(大一二‧三四四上):「有緣眾生,皆悉得見。」大方便佛報恩經卷七(大三‧一六一中):「佛世尊應現世間,引接有緣,有緣既盡,遷神涅槃。」 有緣為「無緣」之對稱。無緣指無因緣關係者。佛之「三不能」中,即有一項為「不能度無緣」,然此處之「不能度」,非為不願度或無能力度之意,而係指無緣者難以度化之意。又因緣可分為順緣、逆緣二種。順緣,指順境,即隨順行為之因緣;逆緣,指逆境,即違逆行為之因緣。

據安樂集卷下、觀經散善義等所舉,阿彌陀佛與淨土往生之教法,與此世界之眾生有深厚之因緣。此外,諸佛菩薩亦皆為一大事因緣而大發慈悲心,廣度有緣眾生。

蓋「有緣」一語,原指「法緣」而言,然亦廣為世人所引用,最常見者,即指人與人之間的友誼、愛情、親情等「情緣」而言;如「有緣千里來相會」、「千里姻緣一線牽」、「有緣何處不相逢」等,皆為其例。〔八十華嚴卷七十五入法界品、讚阿彌陀佛偈、往生禮讚〕 p2457


解行發心

為大乘起信論所說三種發心之一。謂於菩薩修行階位中之十行位乃至十迴向之位,解理行道者之發菩提心。蓋菩薩入住位之後,漸次積功,以第一阿僧祇劫將滿之故,於真如法中深解現前,隨順法性,修六波羅蜜行,稱為解行住發心;相當於菩薩地持經卷九所說之解行住。起信論義記卷下末(大四四‧二七八上):「解行發心者,位在十迴向,兼取十行。十行位中能解法空,順行十度,行成純熟,發迴向心,入十向位,故云解行發心。」〔十地經論卷二、大乘義章卷九〕 p5599


濁惡

指五濁與十惡。五濁,指劫濁、見濁、煩惱濁、眾生濁、命濁;蓋住劫中人壽減至二萬歲以後,即產生此五種渾濁不淨之法。十惡,即十不善,指殺、盜、淫、妄語、惡口、兩舌、綺語、貪、瞋、邪見等十種惡行。五濁與十惡熾盛之時期,稱為濁惡世。法華經卷一方便品(大九‧一○上):「我出濁惡世,如諸佛所說,我亦隨順行。」〔觀無量壽佛經疏(智顗)〕 p6256


擯出

梵語 pravrājana 或 nāśana,巴利語 pabbājana 或 nāsana。又作滅擯、驅擯、擯罰、驅出、驅遣、擯治驅遣、擯。此係對犯戒比丘、沙彌等出家眾處罰方法之一,即將其自教團逐放,不許其與僧眾共同起居。此相當於削除僧籍,故又稱擯籍。

關於被擯出之緣由,據十誦律卷二十一載,對於犯四波羅夷者,不得予其出家受具足戒,若授與之,應予滅擯。四分律卷十七隨擯沙彌戒條載,沙彌受眾僧呵責,猶不捨惡見者,當予滅擯。四分律卷三十四、卷三十五受戒犍度舉出犯比丘尼、賊心入道等十三難之人,不得予其出家受具足戒,若授與之,應予滅擯。又善見律毘婆沙卷十七亦載有比丘、沙彌滅擯之事緣。可知行擯出之懲罰,係為維護其他比丘及為保全僧伽之威德,而對犯重過之比丘、沙彌等之處罰。

一旦被擯出之比丘,不得授人大戒,不得受人依止,不得蓄沙彌,不得受衣鉢、臥具、坐具、洗足水、拭足等種種供養,此皆詳載於四分律卷四十四、十誦律卷五十六等。

擯出時有一定之羯磨作法,稱為擯出羯磨。毘尼母經卷二(大二四‧八○八上):「擯出有二種羯磨,一永擯,二為調伏故擯。調伏者,未懺悔中間,及飲食、坐起、言語,一切僧法事皆不得同,是名擯出調伏羯磨;此人若剛強永無改悔,盡此一身不復得同僧事。」

據瑜伽師地論卷四十載,受驅擯者若屬權時驅擯,於後時還予以攝受;若為盡形壽驅擯,則終生不得與眾僧共住,不再予以攝受。可知擯出羯磨有盡形壽擯,及為調伏而行之一時擯兩種。其中,為調伏而擯出者,於彼懺悔後,即行解擯羯磨,令彼發得戒體,達到滅罪生善之目的。摩訶僧祇律卷二十六(大二二‧四三九上):「作擯出羯磨者,應隨順行五事,比丘事乃至王事羯磨已,應安著僧伽藍邊住,隨順行五事,一一如法已,應與捨,是名捨擯。」

又十誦律卷三十一、毘尼母經卷五、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之二等,列舉治罪法之七種羯磨,其中擯出、不見擯、不作擯、惡邪不除擯等四種即有關擯出之規定。此外,不與犯過、不受教誡者言談之懲罰,稱為默擯(梵 brahma-danda,又作梵檀)。〔雜阿含經卷三十二、中阿含卷三十教曇彌經、卷五十二優婆離經、增一阿含經卷三十七、五分律卷三、卷六、卷八、卷十七、十誦律卷四、卷十五、卷五十五、卷五十九、卷六十、摩訶僧祇律卷一、卷七、卷十八、卷二十四、善見律毘婆沙卷十三、瑜伽師地論卷二十五、卷七十、敕修百丈清規卷二肅眾條、卷三入龕條、禪林象器箋罪責門〕 p6440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十善

佛教對世間善行的總稱。它是以三種身業(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四種語業(不妄語、不惡口、不兩舌、不綺語)及三種意業(不貪欲、不瞋恚、不邪見)所組成的。又稱十善道、十善業道、十善根本業道或十白業道。

就原始佛教的原義而言,十善業是世間善行的總稱,是死後不墮惡趣,往生天道的條件。如《雜阿含經》卷三十七云(大正2‧273a)︰「十善業跡因緣故,身壞命終得生天上。」《中阿含經》卷三〈伽彌尼經〉云(大正1‧440b)︰「此十善業道,白有白報,自然昇上,必至善處。」

至大乘佛教時代,為一掃聲聞佛教重律沙門拘執細碎戒律的弊病,提出了「十善為總相戒」的說法,賦予十善更重要的意義。如《大智度論》卷四十六云(大正25‧ 395b)︰「十善為總相戒,別相有無量戒。(中略)說十善道則攝一切戒。」

因此,大乘佛教除了認為十善是世間善行的總稱外,還把十善視為出世間善行的基礎,如新譯《華嚴經》卷三十五云(大正10‧185c)︰
「十善業道是人天乃至有頂處受生因。又此上品十善業道,以智慧修習;(中略)從他聞聲而解了故,成聲聞乘。又此上品十善業道,修治清淨,不從他教,自覺悟故,(中略)成獨覺乘。又此上品十善業道,修治清淨,心廣無量故、具足悲愍故、方便所攝故、發生大願故、不捨眾生故、希求諸佛大智故、淨治菩薩諸地故、淨修一切諸度故,成菩薩廣大行。又此上上十善業道,一切種清淨故,乃至證十力四無畏故,一切佛法皆得成就。」

十善業道所含十支的意義是︰不殺生,指不殺害其他眾生的生命。不偷盜,指不侵佔奪取他人的財物。不邪淫,指不與配偶之外的人行淫。不妄語,指不講虛誑騙人的話。不惡口,指不說粗暴及使人不悅的話。不兩舌,指不說離間他人的話。不綺語,指不說出於散亂心的雜穢語。不貪欲,指對他人的財物資用不生貪心,不願不求。不瞋恚,指對眾生永捨瞋恨、怨害、熱惱,常思順行、仁慈。不邪見,指心住正見,了解事物不誑不曲。

◎附一︰印順《成佛之道》第三章(摘錄)

十善業也稱十善戒。在如來制訂的律儀──有授受儀式的律儀中,並無十善業。但依《華嚴經》〈十地品〉、《優婆塞戒經》等,《入中論》、《攝波羅蜜多論》等,同說十善業道為菩薩戒。從《阿含經》以來,十善業為主要的德行,與五戒並稱。佛法中,戒與律儀,是同而又多少不同的。無論是自誓受,從師受,都是戒,根本為十善業。依據修學者環境、根性,制訂不同的應守規律,如五戒、八戒等八種律儀(攝盡聲聞法的戒律),是戒,也是律儀。所以在這戒福業中,再說德行根本的十善業。

十善業,分身口意三類。身善業有三︰不殺生、不盜、不邪淫,與五戒的前三相同。語善業有四︰不妄語、不兩舌、不惡口、不綺語。不妄語,與五戒同。不兩舌是︰不存破壞他人和好的動機,東家說西,西家說東,搬弄是非,挑撥離間。不惡口是︰不說粗惡的、使人難堪的語言,如呵罵、冷嘲熱諷、尖酸刻薄的批評、惡意攻訐等。不綺語是︰不說無意義語,如誨盜誨淫、情歌艷曲、說笑撘訕,或者天南地北,言不及義。這不但浪費時光,而且有害身心。十善業的重視語業,正說明了這是人類和樂共處的根本德行。人類以語言而傳達彼此的情意,如人與人間,盡是些妄語、兩舌、惡口、綺語,試問人類的和樂──齊家治國平天下,從何說起﹖語言的傳達,雖說「人口快如風」,到底還不易傳播。自從有了文字,就能傳遠傳久;加上近代發明的電話、電視等,這一世界的人類意識,更是息息相通。然而息息相通的,充滿了妄語、兩舌、惡口、綺語(黃色黑色等),我們現在正進入這樣的世界。宣傳建設人類的永久和平,而違反人類的正常德行,真是緣木而求魚了!意善業有三︰離貪欲、離瞋恚、離邪見。離貪欲是︰對於他人的財物、妻室(丈夫)、權位,不起貪戀而欲得的心理,不作取得他財等計劃,自己安分知足,離貪欲心。離瞋恚是︰對他不起瞋恚忿恨心,不作損害他人的設想。離邪見就是正見,正見有善惡、業報、前生後世、凡夫聖人等。意業雖是內心的,但發展出來,就會成為身語的行為。十善業的反面,是十惡業。離十惡,行十善,實為任何人所應行的德行。

諸善業,原是極多的,但從顯見的重業來說,是十善。所以善業的根本,佛說就是十善業。在大乘法中,這是菩薩戒;也是聲聞、緣覺、天、人──一切善行的根本,所以說︰人天善所依止,三乘聖法由之而成立。在佛法中,十善業是徹始徹終的德行,如《海龍王經》說︰「諸善法者,是諸人天眾生圓滿根本依處,聲聞獨覺菩提根本依處,無上正等菩提根本依處。何等名為根本依處﹖謂十善業。」又說︰「十善業道,是生人天,得學無學諸沙門果、獨覺菩提,及諸菩薩一切妙行,一切佛法所依止處。」

◎附二︰印順《初期大乘佛教的起源與開展》第五章(摘錄)

由於十善是通於一般的,所以被看作人天善法。八正道是出離解脫的正道,所以說是出世的無漏功德。其實,十善與八正道是相通的。如《中部》第一一七經〈大四十經〉,對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都分為有漏福分、無漏聖道二類。而《雜阿含經》,以為八正道都有世俗有漏有取、出世無漏無取二類。世俗的、有漏的福分善,也就是人天善法。十善──戒,作為人天善法的,經說固然不少,然也有通於出世的。如《雜阿含經》說︰十善是出法、(度)彼岸法、真實法。《增支部》說︰十善是聖法、無漏法、聖道、應現證。在《雜阿含經》與《增支部》中,對十善與八正道(《增支部》加正智、正解脫為「十無學法」),是以同樣的意趣與語句來說明的。十善通於無漏聖法,是聖典所明確表示的,所以《雜阿含經》卷三十七說(大正2‧273a)︰
「離殺生乃至正見,十善業跡因緣故,(中略)欲求剎利大姓家、婆羅門大姓家、居士大姓家,悉得往生。(中略)若復欲求生四王、三十三天,乃至他化自在天,悉得往生。所以者何﹖以法行、正行故,行淨戒者,其心所願,悉自然得。若復如是法行、正行者,欲求生梵天,(中略)乃至阿伽尼吒,亦復如是。所以者何﹖以彼持戒清淨,心離欲故。若復欲求離欲惡不善法,有覺有觀,乃至第四禪具足住。(中略)欲求慈悲喜捨,空入處,(中略)非想非非想入處。(中略)欲求斷三結,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中略)漏盡智(阿羅漢),皆悉得。所以者何﹖以法行、正行故,持戒、離欲,所願必得。」

《中部》第四十一經〈薩羅村婆羅門經〉,大致相同。十善是正行、法行,是淨戒,是生人中大家、諸天,得四禪以上的定(及果),得四果的因緣。十善淨戒,是戒──尸羅的正體,是戒的通相;其他一切戒善,不過依此而隨機施設。所以《大智度論》說(大正25‧395b)︰「十善為總相戒。(中略)說十善道,則攝一切戒。」

〔參考資料〕 《雜阿含經》卷二十八;《中阿含經》卷四;《增一阿含經》卷四十三、卷四十四;《正法念處經》卷一、卷二;《受十善戒經》;《大薩遮尼乾子所說經》卷三;《大日經》卷六;《大毗婆沙論》卷一一二、卷一一三;《中論》卷三;《成實論》卷九;《瑜伽師地論》卷八;《俱舍論》卷十七;《十地經論》卷四;《雜集論》卷七;中村元《原始佛教の生活倫理》;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の研究》第五章。


有緣

意指有因緣關係。為「無緣」之對稱。一般皆特指有聞法得脫之機緣者而言。佛、菩薩度化眾生時,於有因緣之眾生較可能成功;眾生依憑佛時,依於有緣之佛較易得益;又眾生修行時,不依有緣之法,其功則少。故《觀無量壽經》云(大正12‧344a)︰「有緣眾生皆悉得見。」《讚阿彌陀偈》云(大正47‧421c)︰「觀世音、大勢至(中略)度諸有緣,不暫息,如大海潮,不失時。」《觀無量壽佛經疏》〈散善義〉亦云(大正37‧272c)︰「若欲學行者,必藉有緣之法,少用功勞,多得益也。」反之,無此因緣者,稱為無緣,成功較難,如佛之「三不能」中,有「不能度無緣」之句即指此。

又,此因緣有順緣、逆緣二種。順緣指順境,是隨順行為之因緣;逆緣指逆境,是違逆行為之因緣。如新譯《華嚴經》卷七十五〈入法界品〉云(大正10‧412c)︰「若有見菩薩修行種種行,起善不善心,菩薩皆攝取。」親鸞《教行信證》末有云(大正83‧643a)︰「若見聞斯書者,信順為因,疑謗為緣,信樂彰於願力,妙果顯於安養矣!」

〔參考資料〕 《大方便佛報恩經》卷七;《往生禮讚》;《淨土十疑論》;《安樂集》卷下;《西方要決釋疑通規》。


永嘉證道歌

一卷。唐‧玄覺撰。略稱《證道歌》。收在《大正藏》第四十八冊。全書以一八一四字(二四七句)的長詩,敘述永嘉玄覺參謁慧能之後的大悟心境。

此歌之撰述年代,並沒有確切的說明。依文中「自從認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關。」看來,當係撰於參悟六祖之後。至於參謁的年代,依《宗統編年》卷十所述,約在唐神宗神龍元年(705)。又就玄覺的示寂年月來加以推論,亦可見一些端倪。關於玄覺的示寂年月有種種異說︰

(1)《釋氏通鑑》卷八、《佛祖統紀》卷十謂唐睿宗先天元年(712)。

(2)《宋高僧傳》卷八、《五燈會元》卷二、《景德傳燈錄》卷五等謂先天二年(713)或先天二年十月十七日,此說獲得公認。

(3)《隆興佛教編年通論》卷十五、《佛祖綱目》卷三十謂開元二年十月。如依先天二年(即唐玄宗開元元年)十月十七日的說法,則玄覺乃於四十九歲示寂。由此推論,玄覺參謁慧能時,當為四十一歲。故此書當係玄覺晚年的作品。

玄覺為浙江溫州府永嘉縣人。字明道,號真覺,諡號「無相大師」,世稱「永嘉大師」。依宋‧大慧宗杲《普說》卷二、宋‧慧洪覺範《冷齋夜話》與彥琪《證道歌話》的自序等所述,《證道歌》曾以《震旦聖者大乘決疑經》的名稱傳至印度。然此說法真偽不明。

此歌扼要地顯示出佛性(本源自性天真佛)的消息。詩中云︰「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法身覺了無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認為證悟天真佛的道人了知不除妄、不求真的真諦。因為一切法,空而無相。無相,就是天真佛的真實相。真俗二諦相互融即,故云「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

本書之韻文極為流暢,易使人在朗朗吟誦間即悟得佛法大意。古來與《參同契》、《寶鏡三昧》、《信心銘》等並為禪林所重視。註書頗多。宋‧彥琪、知訥、永盛、法泉等人曾先後作《證道歌註》。日本方面,連山交易、石門興幹、萬回一線、僧英了諦等亦曾分別為此書作註。此外,敦煌出土的禪籍中,《禪門祕要決》一書的內容與本書相當,可視為本書的異本。

◎附︰《永嘉證道歌》
君不見,絕學無為閒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
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
法身覺了無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
五陰浮雲空去來,三毒水泡虛出沒。
證實相,無人法,剎那滅卻阿鼻業。
若將妄語誑眾生,自招拔舌塵沙劫。
頓覺了,如來禪,六度萬行體中圓。
夢裏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
無罪福,無損益,寂滅性中莫問覓。
比來塵鏡未曾磨,今日分明須剖析。
誰無念,誰無生,若實無生無不生。
喚取機關木人問,求佛施功早晚成。
放四大,莫把捉,寂滅性中隨飲啄。
諸行無常一切空,即是如來大圓覺。
決定說,表真僧,有人不肯任情徵。
真截根源佛所印,摘葉尋枝我不能。
摩尼珠,人不識,如來藏裏親收得。
六般神用空不空,一顆圓光色非色。  
淨五眼,得五力,唯證乃知難可測。
鏡裏看形見不難,水中捉月爭拈得。
常獨行,常獨步,達者同遊涅槃路。
調古神清風自高,貌顇骨剛人不顧。
窮釋子,口稱貧,實是身貧道不貧。
貧則身常披縷褐,道則心藏無價珍。
無價珍,用無盡,利物應機終不吝。
三身四智體中圓,八解六通心地印。
上士一決一切了,中下多聞多不信。
但自懷中解垢衣,誰能向外誇精進。
從他謗,任他非,把火燒天徒自疲。
我聞恰似飲甘露,銷融頓入不思議。
觀惡言,是功德,此即成吾善知識。
不因訕謗起冤親,何表無生慈忍力。
宗亦通,說亦通,定慧圓明不滯空。
非但我今獨達了,恆沙諸佛體皆同。
師子吼,無畏說,百獸聞之皆腦裂。
香象奔波失卻威,天龍寂聽生欣悅。
遊江海,涉山川,尋師訪道為參禪。
自從認得曹谿路,了知生死不相關。
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
縱遇鋒刀常坦坦,假饒毒藥也閒閒。
我師得見然燈佛,多劫曾為忍辱仙。
幾回生,幾回死,生死悠悠無定止。
自從頓悟了無生,於諸榮辱何憂喜。
入深山,住蘭若,岑崟幽邃長松下。
優游靜坐野僧家,閴寂安居實蕭灑。
覺即了,不施功,一切有為法不同。
住相布施生天福,猶如仰箭射虛空。
勢力盡,箭還墬,招得來生不如意。
爭似無為實相門,一超直入如來地。
但得本,莫愁末,如淨琉璃含寶月。
既能解此如意珠,自利利他終不竭。
江月照,松風吹,永夜清宵何所為。
佛性戒珠心地印,霧露雲霞體上衣。
降龍鉢,解虎錫,兩鈷金環鳴歷歷。
不是標形虛事持,如來寶杖親蹤跡。
不求真,不斷妄,了知二法空無相。
無相無空無不空,即是如來真實相。  
心鏡明,鑒無礙,廓然瑩徹周沙界。
萬象森羅影現中,一顆圓光非內外。
豁達空,撥因果,莽莽蕩蕩招殃禍。
棄有著空病亦然,還如避溺而投火。
捨妄心,取真理,取捨之心成巧偽。
學人不了用修行,深成認賊將為子。
損法財,滅功德,莫不由斯心意識。
是以禪門了卻心,頓入無生知見力。
大丈夫,秉慧劍,般若鋒兮金剛燄。
非但空摧外道心,早曾落卻天魔膽。
震法雷,擊法鼓,布慈雲兮灑甘露。
龍象蹴踏潤無邊,三乘五性皆醒悟。
雪山肥膩更無雜,純出醍醐我常納。
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
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
諸佛法身入我性,我性同共如來合。
一地具足一切地,非色非心非行業。
彈指圓成八萬門,剎那滅卻三祇劫。
一切數句非數句,與吾靈覺何交涉。
不可毀,不可讚,體若虛空勿涯岸。
不離當處常湛然,覓既知君不可見。
取不得,捨不得,不可得中只麼得。
默時說,說時默,大施門開無壅塞。
有人問我解何宗,報道摩訶般若力。
或是或非人不識,逆行順行天莫測。
吾早曾經多劫修,不是等閒相誑惑。
建法幢,立宗旨,明明佛敕曹溪是。
第一迦葉首傳燈,二十八代西天記。
法東流,入此土,菩提達磨為初祖。
六代傳衣天下聞,後人得道何窮數。
真不立,妄本空,有無俱遣不空空。
二十空門元不著,一性如來體自同。
心是根,法是塵,兩種猶如鏡上痕。
痕垢盡除光始現,心法雙忘性即真。
嗟末法,惡時世,眾生福薄難調制。
去聖遠兮邪見深,魔強法弱多怨害。
聞說如來頓教門,恨不滅除令瓦碎。
作在心,殃在身,不須冤訴更尤人。
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法輪。  
旃檀林,無雜樹,鬱密森沈師子住。
境靜林間獨自遊,走獸飛禽皆遠去。
師子兒,眾隨後,三歲便能大哮吼。
若是野干逐法王,百年妖怪虛開口。
圓頓教,勿人情,有疑不決直須爭。
不是山僧逞人我,修行恐落斷常坑。
非不非,是不是,差之毫釐失千里。
是則龍女頓成佛,非則善星生陷墬。
吾早年來積學問,亦曾討疏尋經論,
分別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
郤被如來苦訶責,數他珍寶有何益。
從來蹭蹬覺虛行,多年枉作風塵客。
種性邪,錯知解,不達如來圓頓制。
二乘精進勿道心,外道聰明無智慧。
亦愚癡,亦小騃,空拳指上生實解。
執指為月枉施功,根境法中虛捏怪。
不見一法即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
了即業障本來空,未了應須還夙債。
饑逢王饍不能飧,病遇醫王爭得瘥。
在欲行禪知見力,火中生蓮終不壞。
勇施犯重悟無生,早時成佛于今在。
獅子吼,無畏說,深嗟懵懂頑皮靼。
祇知犯重障菩提,不見如來開祕訣。
有二比丘犯淫殺,波離螢光增罪結。
維摩大士頓除疑,猶如赫日銷霜雪。
不思議,解脫力,妙用恆沙也無極。
四事供養敢辭勞,萬兩黃金亦銷得。
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億。
法中王,最高勝,恆沙如來同共證。
我今解此如意珠,信受之者皆相應。
了了見,無一物,亦無人,亦無佛。
大千沙界海中漚,一切聖賢如電拂。
假使鐵輪頂上旋,定慧圓明終不失。
日可冷,月可熱,眾魔不能壞真說。
象駕崢嶸謾進途,誰見螗蜋能拒轍。
大象不遊於免徑,大悟不拘於小節。
莫將管見謗蒼蒼,未了吾今為君訣。


從諗

唐末禪僧。山東曹縣(一說山東臨淄)人,俗姓郝。世稱趙州和尚。幼時,入曹州扈通院剃度出家。後謁池陽南泉普願,並嗣其法。其後,遍訪諸方,歷參黃檗、寶壽、鹽官、夾山、五臺諸大德。八十歲,應眾請住趙州觀音院,四十年間,大揚禪風。其示眾、問答等公案,如「狗子佛性」、「至道無難」等語,皆膾炙人口。其禪風對後世中國禪宗有甚大之影響。乾寧四年示寂,世壽一二0。諡號「真際大師」,後人稱之為「趙州古佛」。遺有《真際大師語錄》(《趙州和尚語錄》)三卷傳世。

◎附一︰〈趙州真際禪師行狀〉(摘錄自《趙州和尚語錄》卷末)

師即南泉門人也。俗姓郝氏,本曹州郝鄉人也。諱從諗。鎮府有塔記云︰師得七百甲子歟。值武王微沐,避地岨崍,木食草衣,僧儀不易。師初隨本師行腳到南泉,本師先人事了,師方乃人事。南泉在方丈內臥次,見師來參,便問︰「近離什麼處﹖」師云︰「瑞像院。」南泉云︰「還見瑞像麼﹖」師云︰「瑞像即不見,即見臥如來。」南泉乃起,問︰「你是有主沙彌無主沙彌﹖」師對云︰「有主沙彌。」泉云︰「那個是你主﹖」師云︰「孟春猶寒,伏惟和尚尊體起居萬福。」泉乃喚維那云︰「此沙彌別處安排。」

師受戒後,聞受業師在曹州西,住護國院。乃歸院省覲。到後,本師令郝氏云︰「君家之子遊方已迴。」其家親屬忻懌不已,祇候來日咸往觀焉。師聞之乃云︰「俗塵愛網無有了期,已辭出家不願再見。」乃於是夜,結束前邁。其後,自攜瓶錫,遍歷諸方。常自謂曰︰「七歲童兒勝我者,我即問伊;百歲老翁不及我者,我即教他。」年至八十,方住趙州城東觀音院,去石橋十里。已來住持枯槁,志效古人。僧堂無前後架,旋營齋食,繩床一腳,折以燒斷薪,用繩繫之。每有別制新者,師不許也。住持四十來年,未嘗齎一封書告其檀越。

因有南方僧來,舉問雪峰「古澗寒泉時如何﹖」雪峰云︰「瞪目不見底。」學云︰「飲者如何﹖」峰云︰「不從口入。」師聞之曰︰「不從口入,從鼻孔裏入。」其僧卻問師︰「古澗寒泉時如何﹖」師云︰「苦。」學云︰「飲者如何﹖」師云︰「死。」雪峰聞師此語,讚云︰「古佛古佛。」雪峰因此,後不答話矣。

厥後,因河北燕王領兵收鎮府,既到界上,有觀氣象者奏曰︰「趙州有聖人所居,戰必不勝。」燕趙二王因展筵會,俱息交鋒。乃問︰「趙之金地上士何人﹖」或曰︰「有講《華嚴經》大師,節行孤邈,若歲大旱,咸命往臺山祈禱,大師未迴,甘澤如瀉。」乃曰︰「恐未盡善。」或云︰「此去一百二十里,有趙州觀音院,有禪師年臘高邈,道眼明白。」僉曰︰「此可應兆乎。」二王稅駕觀焉。既屆院內,師乃端坐不起,燕王遂問曰︰「人王尊耶﹖法王尊耶﹖」師云︰「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燕王唯然矣。師良久中間問︰「阿那個是鎮府大王﹖」趙王應喏︰「弟子。」(緣趙州屬鎮府以表知重之禮)師云︰「老僧濫在山河,不及趨面。」須臾,左右請師為大王說法。師云︰「大王左右多爭交老僧說法。」乃約令左右退,師身畔時有沙彌文遠高聲云︰「啟大王不是者個左右。」大王乃問︰「是什麼左右﹖」對曰︰「大王尊諱多,和尚所以不敢說法。」燕王乃云︰「請禪師去諱說法。」師云︰「故知大王曩劫眷屬俱是冤家,我佛世尊一稱名號,罪滅福生,大王先祖才有人觸著名字,便生瞋怒。」師慈悲非倦,說法多時。二王稽首讚歎,珍敬無盡,來日將迴,燕王下先鋒使聞。師不起。凌晨入院,責師傲兀君侯。師聞之,乃出迎接。先鋒乃問曰︰「昨日見二王來,不起,今日見某甲來,因何起接﹖」師云︰「待都衙得似大王,老僧亦不起接。」先鋒聆師此語,再三拜而去。尋後,趙王發使,取師供養,既屆城門,闔城威儀,迎之入內,師才下寶輦,王乃設拜請師上殿正位而坐。師良久以手斫額,云︰「堦下立者是何官長﹖」左右云︰「是諸院尊宿并大師大德。」師云︰「他各是一方化主,若在堦下,老僧亦起。」王乃命上殿。是日,齋筵將罷,僧官排定,從上至下,一人一問。一人問佛法,師既望見,乃問︰「作什麼﹖」云︰「問佛法。」師云︰「這裏已坐卻老僧,那裏問什麼法,二尊不並化。」(此乃語之詞也)王乃令止。其時國后與王,俱在左右侍立,國后云︰「請禪師為大王摩頂受記。」師以手摩大王頂,云︰「願大王與老僧齊年。」是時迎師,權在近院駐泊,獲時選地建造禪宮。師聞之,令人謂王曰︰「若動著一莖草,老僧卻歸趙州。」其時竇行軍願捨菓園一所,直一萬五千貫,號為真際禪院,亦云竇家園也。師入院後,海眾雲臻。是時趙王禮奉燕王,從幽州奏到命服,鎮府具威儀迎接,師堅讓不受,左右舁箱至師面前云︰「大王為禪師佛法故,堅請師著此衣。」師云︰「老僧為佛法故,所以不著此衣。」左右云︰「且看大王面。」師云︰「又干俗官什麼事。」乃躬自取衣,掛身上,禮賀再三,師惟知應喏而已。

師住趙州二年,將謝世時,謂弟子曰︰「吾去世之後焚燒了不用淨淘舍利,宗師弟子不同浮俗,且身是幻,舍利何生斯不可也。」令小師送拂子一枝與趙王,傳語云︰「此是老僧一生用不盡底。」師於戊子歲十一月十日,端坐而終。於時竇家園,道俗車馬數萬餘人,哀聲振動原野。趙王於時,盡送終之禮,感嘆之泣,無異金棺匿彩於俱尸矣。莫不高營鴈塔,特豎豐碑,諡號曰「真際禪師光祖之塔」。後唐‧保大十一年孟夏月旬有三日,有學者咨問東都東院惠通禪師,趙州先人行化厥由,作禮而退,乃授筆錄之具實矣。

◎附二︰乃光、船庵合著〈漫談趙州禪〉(摘錄自《現代佛教學術叢刊》{3})

趙州禪要旨
趙州談禪,多稱性之語,悟境與功行擰在一起,教人時有會省處。現從《五燈會元》摘三段上堂法語評述於下。

(其一)如明珠在掌,胡來胡現,漢來漢現。老僧把一枝草為丈六金身用,或丈六金身為一枝草用。佛是煩惱,煩惱是佛。

僧問︰「未審佛是誰家煩惱﹖」師曰︰「與一切人煩惱。」曰︰「如何免得﹖」師曰︰「用免作麼﹖」

「明珠在掌」,即示勿要打失平常心,悟此不昧,在在處處大道自彰,所以胡來胡現,漢來漢現,只此不擬向以達其體,應用則隨緣以現,一枝草可當丈六金身用,丈六金身可當一枝草用,以其適時無礙故,得大自在。無煩惱可斷,「煩惱是佛」故,此言易解,現說「佛是煩惱」,可煞滋疑。如果會得趙州自說座下「八百個作佛漢,覓一個道人難得,覓個闡提人(不受信惑)難得」的話,也就了解到指的是︰將心作佛,則佛成寃家,「佛是煩惱」了。

(其二)金佛不度爐,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內裏座。菩提、涅槃、真如、佛性,盡是貼體衣服,亦名煩惱。實際理地什麼處著,「一心不生,萬法無咎」。

這段上堂法語,正乃將悟境與功行擰在一起了。《趙州語錄》中,直截委悉者以此為最。任何人參看一過,當可了然於趙州禪旨。「三佛不度」,「真佛內裏座」,實為絕妙法喻,雖不離常境,卻不落常情,當與《涅槃經》諸法喻齊觀。三佛不度,真佛內裏坐,合該自度,誰為度者﹖自度即須頓悟,誰為度法﹖如《金剛般若》說的「一切眾生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實無眾生得滅度者」。此四句語極似平常,知涅槃義者類能道之。趙州作如此說,這乃古佛以香餌釣獰龍的手段。有形相的三佛和一般法同歸成壞,自身難保,向外求佛,應歇狂心,唯有情不附物,狂心歇處,是為真佛。如覺得目前猶有小物,有「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可得,可證,成為自己的「貼體衣服」,仍屬「煩惱」邊事,只有於一切境物中、見聞覺知上纖毫不滯,才是個真正道人。「貼體衣服」與「淨地上屙一堆屎」相去幾何﹖有僧問趙州︰「如何是毗盧向上事﹖」趙州答︰「老僧在你腳底。」僧問︰「和尚為什麼在學人腳底﹖」趙州答︰「你原來不知向上事!」這正顯示了「實際理地什麼處著」,這僧執有「向上」一著,只好「委曲」了趙州在他的腳底了。畢竟如何是向上事,只有把高攀毗盧向上的心放下,在這裏趙州又引用了三祖《信心銘》的話,叫做「一心不生,萬法方咎。」用趙州自己的話,就是「納僧家直須坐斷報化佛頭始得」。

(其三)「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才有語言,是揀擇,是明白,老僧不在明白裏,是汝還護惜也無﹖

時有僧問︰「既不在明白裏,護惜個什麼﹖」州云︰「我亦不知。」僧云︰「和尚既不知,為什麼卻道不在明白裏﹖」州云︰「問事即得,禮拜了退!」

趙州關於拈提「至道無難,唯嫌揀擇」的法語,這一則外尚有答僧問三則,今一併錄之以供參閱。

僧問︰「『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是時人窠窟否﹖」師(趙州)曰︰「曾有人問我,老僧直得五年分疏不下。」

(僧)問︰「『至道無難,唯嫌揀擇』,如何是不揀擇﹖」師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曰︰「此猶是揀擇。」師曰︰「田庫奴,甚處是揀擇﹖」僧無語。

(僧)問︰「『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才有語言是揀擇,和尚如何為人﹖」師曰︰「何不引盡此語﹖」僧曰︰「某甲只念到這裏。」師曰︰「至道無難,唯嫌揀擇。」

趙州拈提或答問引用三祖《信心銘》的語句很多,他只在教人用平常心,直觸目前大道,不得擬心趨向。真實頓悟的直觀功行,關鍵全在防心走入歧路︰所以說「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揀擇全屬慾貪見刺的業識,非明白之智。心地上焰焰空慧,不離當人如今鑒覺,「至道無難」卻也難在於一念鑒覺下打徹一切緣影相之妄,空慧現前,自然心安理得,掃盡憎愛、是非揀擇的妄取妄求之心,則「萬法無咎」無往而不自在。

此處趙州拈提「至道無難,唯嫌揀擇」的法語,完全為學人開示如何提起直觀頓悟的禪祕要旨。可是他只淡淡的說了兩句「才有語言,是揀擇,是明白,老僧不在明白裏」。揀擇是憎愛妄心出,明白是虛明自照之智,前者自然必須遣除,即虛明自照之智若墮在虛明裏,還是成病,「老僧不在明白裏」,也正是道出南泉的「心不是佛,智不是道」的心法,佛果云︰「才有是非,是揀擇,是明白,才憑麼會,錯過了也。鐵釘黏堪作何用﹖」又云︰「既不在明白裏,且道趙州在什麼處﹖為什麼卻教人護惜﹖」佛果置這兩問,急須參看它的下落!有學人問趙州「擬向南方學些佛法如何﹖」趙州答︰「你去南方,見有佛處急須走過,無佛處不得住。」學人說︰「與麼,即學人無依也﹖」趙州說︰「柳絮!柳絮!」有佛處無佛處正是學人愛憎所在處,二者不住,虛明自照,在趙州分上還須掃除,而這正是學人「護惜」所在,進一步教他掃除,使成個真正自在人,這是趙州禪「易見難識」處。禪的功夫達到不起愛憎,洞然明白,即心作佛,即智見道,應是參禪的終極目的,是禪人應護惜之處,但是趙州自說「不在明白裏」,還教人「急須走過」,豈不是把參學人最後的命根子也斷了麼﹖所以這個學人完全作不得主,惶恐地說「與麼,即學人無依也」。而趙州就要斷他這有所依住的命根,卻冷峻地諷刺他︰「柳絮!柳絮!」實際趙州是教他於法而無所住,隨處作主去,不是教他成為隨風飄盪的柳絮。

其次,「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是時人窠窟否」這一則,如通過體會了上一則話,也就能會取這窠窟不是別的,還是坐在那明白窠窟裏的問題。趙州說「若與空王為弟子,莫教心病最難醫」,從凡入聖易,即聖入凡難,只仰望毗盧向上事而忘失自己腳底事,是參禪人的通病,所以說「曾有人問我,老僧直得五年分疏不下」。嫌揀擇入聖之路易識,「不坐在明白裏」去作一頭水牯牛,或者如趙州常說自己「是一頭驢」的從聖入凡向異類去難。「一千人萬人盡是覓佛漢子,覓一個道人無」,正是坐此病根。天童正覺頗知此意,謂「明眼的顱得他骨頭出」,禪法商量到此,頗欲無言,天童還寫了一首頌︰「五年分疏不下,一句原無縫罅。只知推過商量,誰信分明酬價。玲瓏的相知,鹵莽的相訝!寧可與曉事人相罵,不可共不曉事人說話。」

第三則學人問「如何是不揀擇」﹖趙州說「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顯然只是以人位的「坐在明白裏」的話答出了半句,這學人似乎識透而不加肯認,所以說「此猶是揀擇」。趙州喜得面前有個不受惑的人,再放一線,叱之曰「田庫奴,甚處是揀擇﹖」要逼出學人道末後句來,那知面前立的還是個伎死禪和。真是千鈞之弩發向鼷鼠。

第四則答語,似嫌學人不全引《信心銘》四句話,即「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而後二語實前二語的註腳,實際即三藏十二分教,從上祖師千言萬語,都是前二語的註腳,這個學人似乎會,似乎不會,只說「某甲只念到這裏」,趙州似乎許,似乎不許,重念一番──「至道無難,唯嫌揀擇。」雖然是同樣念古人的話,卻大有深淺在。

趙州常說︰「正人說邪法,邪法亦隨正;邪人說正法,正法亦隨邪。諸方難見易識,我者裏易見難識。」以上幾則法語,要窮源究底,正是大不易。

接機的著名公案
以下介紹趙州十個接機的著名公案。此等公案引起禪海波瀾,諸家宗師拈提唱頌者極眾,從這裏可以見到趙州禪的本地風光。

(一)勘破台山婆子
有僧遊五台,問一婆子曰︰「台山路向什麼處去﹖」婆曰︰「驀直去。」僧便去。婆曰︰「好個師僧又怎麼去!」後有僧舉似師(趙州),師曰︰「待我去勘過。」明日師便去,問︰「台山路向什麼處去﹖」婆曰︰「驀直去。」師便去。婆曰︰「好個師又怎麼去!」師歸院,謂僧曰︰「台山婆子為汝勘破了也。」

這個公案,有點蹊蹺麼﹖這婆子對遊方僧問路也那麼道,對趙州也那麼道,趙州並未放線垂鈎,到底那一點是勘破婆子處﹖臨濟宗師楚圓慈明對一位自許會得雲門禪(其實尚未會得)的慧南拈出「勘破台山婆子」話,慧南因之大悟。茲錄之如下,作為參看此一公案的助緣。

明問︰「脫如汝(慧南)會雲門意旨,則趙州道︰『台山婆子我為汝勘破了也』,且道那裏是他勘破婆子處﹖」南汗下不能答。次日又詣,明垢罵不已。南曰︰「罵豈慈悲法施耶﹖」明曰︰「你作罵會耶﹖」南於言下大悟。作頌曰︰「傑出叢林是趙州,老婆勘破沒來由;而今四海明如鏡,行人莫與路為仇。」呈明,明以手指「沒」字,南為易「有」字,明頷之。

慧南禪師頌子,直下照了通透之至,正表達過得趙州關。問路的僧,一個又一個;指路的婆子,一番又一番;皆「與路為仇」者。趙州一觸,歸院點破,問路指路同時銷落,正爾「有來由」,這即是他為人處。其實趙州雖去觸婆子,婆子並不因之改途易轍,笑看多少禪客平地跌跤,與路為仇。趙州不是此中人,所以說「勘破了也」。真乃浥塵止垢,又著一番精彩。有人說︰「台山婆子,非惟被趙州勘破,亦被這僧勘破」,這是遠路說禪,也「有來由」。還是天童正覺說得好︰「勘破了,老婆禪,說向人前不值錢。」

(二)庭前柏樹子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趙州)曰︰「庭前柏樹子。」(僧)問︰「和尚莫將境示人。」師曰︰「我不將境示人。」(僧)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庭前柏樹子。」

這個公案,因之悟得的大有人在。夾山(名美會,嗣法船子)談禪時曾指出了世間法仔細究理,雖「目前無法」,卻又「意在目前」,佛法也正是這樣。趙州當示人「大道只在目前,要且難覩」,離開目前另覓祖師西來意,離道更遠。「祖師西來意」就是指達摩禪意,和問「佛法大意」同,是當時禪門最流行的話題。而趙州指「庭前柏樹子」,正是教人會取目前的即是,截斷學人別覓佛法的思路。如果說法處沒有柏樹,也指「庭前柏樹子」,那就變成沒有什麼意味的話了。這裏且看以下兩則禪話︰

法眼禪師問揚州光孝院慧覺禪師(趙州弟子,有鐵嘴之稱)︰「近離甚處﹖」覺曰︰「趙州。」眼曰︰「承聞趙州有『庭前柏樹子』話是否﹖」覺曰︰「無。」眼曰︰「往來皆謂︰『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曰庭前柏樹子。』上座何得言無﹖」曰︰「先師實無此語,和尚莫謗先師好!」

重顯(即雪竇法名,此時未悟)在太陽為知客時,有客舉光孝覺語問曰︰「覺,趙州侍者,眼問『柏樹』因緣,乃言無此語,而眼肯之,其旨安在哉﹖」顯曰︰「宗門抑揚寧有軌轍乎﹖」時有苦行名韓大伯(後出家,即宗上座)侍其旁,輙匿笑去。顯詰其笑故,韓曰︰「笑知客智眼未正,擇法不明。」顯曰︰「豈有說乎﹖」韓對以偈曰︰「一兔橫身當古路,蒼鷹才見便生擒;後來獵犬無靈性,空向枯樁舊處尋。」

檢閱了上兩段古人關於趙州「柏樹子」話的商量,正是趙州說的「大道只在目前」的禪意;不從這裏荐取而別求禪道,就會被韓大伯認為無靈性的獵犬了。參禪的人要鍛鍊成具有蒼鷹擒兔的機智,會取大道,一涉擬向,便觸枯樁。

現在再錄出臨濟宗師五祖山法演禪師把趙州「柏樹子」的死語活用起來的一則禪話,供愛談柏樹子者添些葛藤︰

(法演云)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庭前柏樹子」,怎麼會,便不是了也;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庭前柏樹子」,怎麼會,方始是。

宗杲禪師大大地讚揚了他的師祖法演這樣拈提,說︰「要識五祖師翁麼﹖腦後見腮莫與往來。」(這是當時俗語,指長著這樣骨相的人是非常狡猾的。)正因為法演識得趙州話意。

天童正覺於此公案下有頌,描畫出趙州風神,頌曰︰「岸眉橫雪,河目含秋,海口鼓浪,航舌駕流,撥亂之手,太平之籌。老趙州,老趙州,攪攪叢林卒未休!徒費功夫也造車合轍,本無技倆也塞壑填溝。」

趙州柏樹子,原指目前法教人會取,到後來成了葛藤上樹,纏繞不休,鐵嘴慧覺否定其?趙州有此話,正是深悟趙州禪。

(三)洗鉢盂去

(僧)問︰「學人乍入叢林,乞師(趙州)指示!」師曰︰「吃粥了也未﹖」(僧)曰︰「吃粥了也。」師曰︰「洗鉢盂去。」其僧忽然省悟。

平常真實語,無過此個公案。「不用安排,自著處所」,這是趙州以本分事接人得力處。不談佛法禪道,只話家常,正指出日常生活不離這個。

現在檢視一下雲門大師對這個公案的著語︰「且道有指示,無指示﹖若言有,趙州向伊道個什麼﹖若言無,這僧為甚悟去﹖」這正是教人如何領會「參話禪」原來作用處,否則,正像宗杲說的「而今諸方有一種瞎漢,往往盡作『洗鉢盂話會了』,那不只是埋沒了祖師心而且是認驢鞍作阿爺的下巴了。」

(四)狗子還有佛性也無

(僧)問︰「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師曰︰「無。」(僧)曰︰「上至諸佛,下至嗤蟻,皆有佛性,狗子為什麼卻無﹖」師曰︰「為伊有業識在。」又僧問︰「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師曰︰「有。」(僧)曰︰「既有,為什麼入這皮袋裏來﹖」師曰︰「知而故犯。」

對趙州這公案,重「無」的多,重「有」的少。從義解說,趙州初答為狗子「有業識在」,所以說牠無佛性;次答狗子雖有佛性,因牠「知而故犯」,所以入皮袋受狗子身,而佛性則未失。但在一般大乘經典,尤其是為禪宗所重視的「一切眾生悉有佛性」的《涅槃經》所談佛性義,禪的「明心見性」即要見此佛性,今趙州直截地說狗子無佛性,顯然是掃除學人坐在經典裏的知見,指出應直下照了自家的才是,莫數他人寶,使業識習氣逐境現起,把堂堂真佛裝入狗皮袋去也。談有談無,話題不離狗子,而趙州指的卻在學人自己分上,要檢點自家是否「知而故犯」﹖或「有業識在」﹖天童正覺稱這兩則公案是「水上葫蘆,按著便轉」,有頌曰︰

狗子佛性有,狗子佛性無,直鈎原求負命魚。逐氣尋香雲水客,嘈嘈雜雜作分疏。平展衍,大鋪舒,莫怪儂家不慎初;指點瑕疵還奪璧,秦王不識藺相如。

狗子佛性公案,初見於承嗣馬祖與南泉為同門的惟寬禪師︰

(僧)問︰「狗子還有佛性否﹖」師(惟寬)云︰「有。」僧云︰「和尚還有否﹖」師云︰「我無。」這也顯得狗子佛性的話題在當時相當流行,趙州話出,更聳動了禪林。

(五)吃茶去
(趙州)問新到(僧)︰「曾到此間麼﹖」曰︰「曾到。」師曰︰「吃茶去。」又問僧,「曾到此間麼﹖」僧曰︰「不曾到。」師曰︰「吃茶去。」後院主問曰︰「為什麼曾到也云吃茶去,不曾到也云吃茶去﹖」師召(呼)︰「院主!」主應諾。師曰︰「吃茶去。」

這個公案,影響也大。叢林禪堂初接新學,有吃茶之制,對初到曾到有所分別,趙州破例,都教他們吃茶去,引起院主的懷疑,趙州一併叫吃茶去,直是一具棺材,三個死人。

「趙州茶」話很快由北及南,參看一則有關吃茶公案吧︰

睦州(名道明,濟上宗師)問僧︰「近離甚處﹖」曰︰「河北。」睦曰︰「彼中有趙州和尚你曾到否﹖」曰︰「某甲近離彼中。」睦曰︰「趙州有何言句示徒﹖」僧舉吃茶話,睦乃呵呵大笑曰︰「慚愧!」卻問(僧)︰「趙州意作麼生﹖」(僧)曰︰「只是一期方便。」睦曰︰「苦哉,趙州被你將一杓屎潑了也!」便打。睦卻問沙彌︰「你作麼生會﹖」彌便設拜,睦亦打,其僧往沙彌處問︰「適來和尚打你作什麼﹖」彌曰︰「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

這裏睦州為什麼大笑,欣賞趙州以本分接人也;為什麼又道「慚愧」,有嫌於己不如趙州處也。趙州教吃茶原是本分上事,被這個學人解作「只是一期方便」,睦州比作將一杓屎潑在趙州身上而捍衛了趙州禪。

(六)幾被玄殺與不曾眼花

(僧)問︰「如何是玄中玄﹖」師(趙州)曰︰「汝玄來多少時耶﹖」(僧)曰︰「玄之久矣。」師曰︰「闍黎若不遇老僧,幾被玄殺。」

(僧)問︰「如何是毗盧圓相﹖」師(趙州)曰︰「老僧自幼出家,不曾眼花。」(僧)曰︰「豈不為人﹖」師曰︰「願汝常見毗盧相!」

一般涉獵禪道的,將禪道視為學理的研究,那就離了主題,教乘義學座主,從名相淺深分析,層層深入以見真義;宗門禪道實即佛法教乘中提煉出來的最上精義,假祖師西來,給予活潑拈提,實即甚深般若波羅蜜在大心凡夫生活實踐中來體會,不類於教乘義學方便開顯,通過義路。禪道不玄,未離日用生活,偏有人求玄中玄;禪道觸目即是,偏有人離開本分事別求毗盧圓相;於宗門禪道實大遠在。此處致問趙州的兩僧正坐此病,趙州一一與之拈卻。「幾被玄殺」促其警覺;「不曾眼花」,警其勿得捏怪;一個直示,一個婉諷,都是練禪警語。

(七)老僧使得十二時

(僧)問︰「十二時中如何用心﹖」(趙州)曰︰「汝被十二時辰使,老僧使得十二時。」乃曰︰「兄弟,莫久立,有事商量,無事向衣鉢下坐,窮理好。老僧行脚時,除二時粥飯是雜用心處,除外更無別用心處。若不如是,大遠在!」

這段法語,真乃親切懇到。「使得十二時」這是何等氣概!反覆玩味,當中卻有指示。「雜用心處」是不是「在揀擇裏﹖」「無別用心處」是不是「在明白裏」﹖須高著手眼看,會得如何「使得十二時」。

(八)大道透長安與學人師

問︰「如何是道﹖」師(趙州)曰︰「牆外的。」曰︰「不問這個。」師曰︰「你問那個﹖」曰︰「大道。」師曰︰「大道透長安。」

一問再問真實禪道,一答再答路路透長安之道。問的意圖是離世求菩提之道,答的是直指佛法不離世法,禪道只是常道。

佛果評贊趙州云︰「蓋為他平生無許多般計較,所以橫拈倒用逆行順行得大自在。」也就是說趙州有時裝聾裝癡,卻為人指出衲衣底下事。

另一則公案也是近於詼諧的︰

(僧)問︰「如何是學人師﹖」師云︰「雲有出山勢,水無投澗聲。」(僧)云︰「學人不問者個詩。」師云︰「是你師(詩)不認。」

這僧也許是個詩僧,這兩句煞是好詩,正是這學人吟出來的,也正是這學人用心處,趙州故把「師」作「詩」,點撥禪道在詩人方面就是不離日常用心處的詩心,心外無佛,更覓個什麼師!

(九)趙州四門

問︰「如何是趙州﹖」師曰︰「東門、西門、南門、北門。」

問話的要問趙州禪,趙州知之,卻答以趙州城四門。勿笑問東答西,此正明頭暗頭都合得也。雪竇有「無限輪椎世不開」之句,頌趙州禪一切處不離本分,但一切都是趙州自家的,卻關鎖嚴緊,不露消息,不許常人藉口「平常心是道」,任其亂統胡為。趙州自說︰「老僧在此間三十餘年,未曾有一個禪師到此間。設有來,一宿一食急走過。且趁軟暖處去也。」趙州嚴峻把關,未曾寬假於人;縱有入得關來,也只停留「一食一宿」,正是指出趙州禪「易見難知」處,而一般禪和愛向有施設處覓「軟暖」,趙州是「無施設處」,只是平常。

(十)趙州石橋

師與首座看石橋,乃問首座︰「是什麼人造﹖」(首座)云︰「李膺造。」師云︰「造時向什麼處下手﹖」座無對。師云︰「尋常說石橋,問著下手處也不知。」

(僧)問︰「久向趙州石橋,到來只見掠杓子。」師云︰「闍黎只見掠杓子不見石橋。」(僧)云︰「如何是石橋﹖」師云︰「過來過來。」又云︰「度驢度馬。」

趙州石橋,是我國隋時著名的建築,觀音院離石橋不遠,趙州和首座欣賞了這座橋,問到「造時向什麼處下手」,首座卻無對。世間法也是易見難識,趙州禪也是易見難識,不要輕輕從足底下滑過去才是。

第二則問話學僧直把石橋擬趙州禪,正因為趙州禪易見難識,他看到趙州接人示物只是平常,而「古佛」之譽滿南北,所以提出「只見杓子不見石橋」,趙州把「難識」之處略露端倪,叫他「過來過來」,並說「度驢度馬」,而這學僧卻無下文,埋沒趙州這番婆心。

「尿是小事,須是老僧自去始得」,要見趙州禪也只有自家體會始得,不然,趙州只能替你把尿,卻不能代你撒尿也。

結語

趙州一日示眾云︰「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壞時此性不壞。」僧問︰「如何是此性﹖」師云︰「五蘊四大。」(僧)云︰「此猶是壞。如何是此性﹖」師云︰「四大五蘊。」

這是趙州談禪宗要原則。「此性」,決不是指什麼有個先天地的東西,可是學佛的人都被這個迷惑住。就教而論,「此性」是指無自性之「性」,諸法從緣生故,皆無自性;無自性故,世界成時不從之而成,壞時不從之而壞,即南泉說的「三界不攝,非過來今」。趙州貴以本分接人,指出此性即是五蘊四大,四大五蘊,離四大五蘊外無成壞相,即五蘊四大以顯緣生無自性之無成壞「性」。趙州從義學的高高峰頂上把「此性」拉入深海海底去,把通向無上涅槃的菩提大道拉入透向人間長安的大道,是一樣手法。他只教人在尋常事物上會道,這是繼承了南泉所力避的「即心即佛」的話,轉而倡導三祖《信心銘》的「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之旨。可是有許多話頭在趙州是隨時隨地信手拈來,於「無施設處」強為施設,如「庭前柏樹子」、「鎮州蘊卜」、「青州布衫」等等,但在異地異時卻成為無意味語,後人反認為這些無意味語上別有玄妙在,而逐漸演變為「看話頭禪」了。總之,趙州談禪貫徹了不離本分事,即貫徹在尋常生活中的「平常心是道」之旨。以下錄他一段話,作為本文結語︰
「老僧此間即以本分事接人。若教老僧隨伊根機接人,自有三乘十二分教接他了也。若是不會,是誰過歟﹖以後遇著作家漢,也道老僧不辜負他;但有人問,以本分事接人。」

〔參考資料〕 《宋高僧傳》卷十一;《祖堂集》卷十八;《景德傳燈錄》卷十;《聯燈會要》卷六;阿部正雄著‧王雷泉、張汝倫合譯《禪與西方思想》第一編;忽滑谷快天《禪學思想史》第三編。


[南山律學辭典]
乞食法制意

子題:檀越請過失

行事鈔‧頭陀行儀篇:「薩婆多,受乞食法者:一﹑以在眾因緣故,多諸惱害;二﹑以鞭打,僧祇人民共相瞋惱,多諸非法,食不清淨;三﹑以觀他意,色心不安;四﹑少欲知足,修四聖種。受檀越請,亦有過失,以請因緣,先麤者更令精細,若少勸多,若無兼味,教增眾饌;心有希望,即非少欲聖種之法,常懷彼我得失之心。若乞食者,蕭然無繫,意無增減。(五﹑)又眾食有盡,乞食無窮,佛教弟子,修無盡法。」  資持記釋云:「論有五意,初謂處眾多惱。以食僧食故。二﹑謂造食多過。言非法者,或買物侵虧,或損傷物命,或宿煮惡觸,故不清淨也。三﹑謂繫屬多患。強顏故色不安,承意故心不安。四﹑順行依,初示制意,受下,彰損意,初敘受請之損。若下,明乞食之益。兼味,兼猶重也。又下,即第五﹑謂即事表法。無盡法者,佛法大海,無源底故。」(事鈔記卷三六‧一○‧一三)


大婬戒緣起

亦名:婬戒緣起

含註戒本‧四波羅夷法:「佛在毗舍離國,時須提那子持信出家。後還本村,與其故二共行不淨。諸比丘察知已,言當於如來清淨法中,於欲無欲,能斷渴愛,破壞巢窟,除眾結縛,愛盡涅槃,云何乃作如是惡事?以過白佛,即集眾僧,知時義合,取自言已。佛訶責云,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告諸比丘,我無數方便,說斷欲法,越度愛結。又說此欲如火如炬,乃至如刀如戟,如是訶已。此為癡人多種有漏,最初犯戒,今當結戒。集十句義:一﹑攝取於僧,二﹑令僧歡喜,三﹑令僧安樂,四﹑未信者令信,五﹑已信令增長,六﹑難調者調順,七﹑慚愧者安樂,八﹑斷現在有漏,九﹑斷未來有漏,十﹑正法久住。諸戒例爾,下並略之。」(含註戒本卷上‧四‧七)


懺僧殘即座誡敕法

子題:折伏法、調伏法、發露法

行事鈔‧懺六聚法篇:「明奪行誡敕行護法。羯磨者告云,此白四羯磨,聖教良藥,遵之在心;奪三十五事,是折伏法,勿得有違;執眾勞苦,奉清淨比丘,是調伏法每事順行;白等八事,是發露法宜加愧恥,深自剋責,依法而白,不得有失,失者失宿,自慢慢他。」資持記釋云:「教示有四,初示羯磨,二﹑示奪行,三﹑示執事,四﹑示白告。」(事鈔記卷二八‧三一‧一一)


眾學篇約三寶科分

亦名:突吉羅篇約三寶科分

子題:敬僧威儀行、敬法威儀行、敬佛威儀行、敬尚三寶

戒本疏‧百眾學法:「(一﹑敬僧)初從始至『不得立便利』來,有五十一戒,明敬僧威儀行。所以前明者,然威儀服式,行坐進止,飲食便利,皆是僧之威容。若齊整端嚴,動靜有法,則彰內有道行,外生信敬,光顯佛法,利益含識。若僧眾有違,則自壞心行,外長他惡,於此僧寶,情生淡薄,汙辱不輕,或延三寶,通不敬重,故前明僧成住持故。(二﹑敬法)二﹑從『不得與反抄者說法』,至『騎乘人』來有八戒,明敬法威儀行。所以次明者,然法是濟生死之良藥,開識性之眼目。必能敬而順行,則超越眾累,清昇彼岸。若慢而輕毀,則永沈生死,長淪苦海。殃累之深,特宜須護。由僧行法,故次而制。(三﹑敬佛)三﹑從『不得佛塔中止宿』下,至『安佛在下房』來,有二十六戒,明敬佛威儀行。佛為法王,獨拔世表,大悲愍世,開化無涯,利益群識,其恩深厚;事須尊敬,以求度世,故制尊塔廟,弘利人天。有心之徒,宜應歸向,夙夜展虔,潔淨恭仰,表如在之敬。法是法王之所說,故次而制。(四﹑雜敬)四﹑從『人坐己立』下十五戒,出能敬之人,於四儀中,雜明敬尚三寶。雖三寶通列,而法多餘少者,明末代凡僧,內明道法,輕侮敬重,隨緣輒說,既不利人,亦自虧戒。所以多置網目,庶使準繩無得漏越,致失大利。」(戒疏記卷一六‧一五‧一三)


糞掃衣十利

\行事鈔‧二衣總別篇:「十住婆沙云,著糞掃衣十種利:一﹑不以衣故,與在家者和合;二﹑不以衣故,現乞衣相;三﹑亦不方便說得衣相;四﹑不以衣故,四方非法求索;五﹑若不得衣,亦不憂;六﹑得亦不喜;七﹑賤物易得,無有過患;八﹑順行初受四依法;九﹑入麤衣數中;十﹑不為人所貪奪。」(事鈔記卷三一‧三三‧一一)


雙持雙犯單持隻犯

子題:單持隻犯、一切諸戒並二持犯、作持必兼止持、止持未必有作持

資持記‧釋持犯篇:「疏明雙持雙犯,則有二種。初約心用,一切諸戒,皆雙持犯;以凡持一戒,必起對治,禁惡名止,起治名作;兩犯亦爾,凡所造惡,必無治故。可持奉用心,非正簡判。二﹑據教行,即諸戒中,或有教制奉行之者,若制若聽,或事或法;且如三衣,教遣須具,依教而作,為作持,望無違犯,是止持,餘皆類說;自餘婬盜等,無制法者,並是單持隻犯耳。判諸戒,正用此義。如上雙持,止持屬此門,作持歸後攝。是則止持具有二種:一﹑對惡事明止,正是本位;二﹑對善事明止,兼收後門。應知衣缽等事,前後俱明,約行須別,不可相濫。餘廣如疏。」(事鈔記卷二六‧一○‧一六)

戒本疏‧持犯方軌:「雙持隻犯義,略分二意,初約心用,後約教行。(一﹑約心用)若據心用以明持犯,一切諸戒並二持犯。何者是耶?且如婬戒,順教禁防,即止持義;觀厭現前,無思染穢,縱有境逼,三時不樂,名為作持。違作止犯;違止作犯。(二﹑據教行)若據教行,必託境生,依教奉行,作而無犯。何者是耶?且如三衣,教遣備具,不敢違侮,名為止持;如教策修,順行不犯,名為作持。違此二持,便成兩犯。可同殺盜,有教開作,名作持耶?」行宗記釋云:「次雙持犯,標中,語略。合云雙持雙犯、單持隻犯。心用中,通諸戒者,凡持一戒,必起護心;望離惡邊,即成止持;望起護邊,復是作持。兩犯亦爾;違教作惡,必無對治。文約婬戒,示相可解。此謂二持兩犯,各自相通。非謂持中有犯,以善惡行別,違順心乖故也。次教行者,此門須約有教令行,方具二持。如僧殘二戒二房有處分 故。三十中九戒長衣、月望、長缽、長藥、急施,此五佛令淨施故;二離、減六年,此三有羯磨開;畜寶說付俗人。九十中十二說麤罪、輒教尼,有羯磨開;背請、別眾,功德衣開;食前後、並非時入聚,有囑法;足食、勸足,餘食法開;殘宿、不受、七日、盡形,開口法故;淨施問主;僧事與欲。提舍二戒尼指授,教令呵止;蘭若受食,令語使。眾學中一戒杖囊有法開。此約戒本具雙持者,餘皆單持。是則一切作其必兼止若但止持未必有。自餘羯磨衣缽等事,則見廣律。文舉三衣,其相甚顯。侮,音武,慢也。可同下,對單持辨異。以殺盜等無教開作,則無雙義。」戒疏記卷四‧四四‧一二)


[法相辭典(朱芾煌)]
果瑜伽

瑜伽釋七頁云:果瑜伽者:謂一切果,更相順故,合正理故,順正教故,稱正因故;說名瑜伽。此果瑜伽,雖通諸果;然諸經論,就相隨機,種種異說。分別義經,說力無畏不共佛法,名曰瑜伽。能伏諸魔,製諸異論,勝餘乘故。殊勝經中,說佛所證無住涅槃,名為瑜伽。盡未來際,無所住故。大義經中,說如來地無分別智,及以大悲,名為瑜伽。自利利他,常無盡故。辨說瑜伽師地經中,佛地功德,皆名瑜伽。窮於法界,無斷盡故。分別三乘功德經中,三乘果德,名為瑜伽。皆與正理等相應故。讚佛論說:三身三德,皆是瑜伽。一切果德,不相離故。集義論說:果位所攝有為無為諸功德聚,皆是瑜伽。等至究竟和合位故。於如是等諸經論中,一切果德,皆名瑜伽。具上義故。如是聖教,亦名瑜伽。稱正理故,順正行故,引正果故。有義正取三乘觀行,說名瑜伽。數數進修,合理,順行,得勝果故。境、果、聖教、瑜伽境故,瑜伽果故,論瑜伽故;亦名瑜伽。如是此論瑜伽兩字,尚遍擾動聖言大海;何況具說瑜伽師地。恐難受持,故且略說。


信瑜伽有二行相及二依處

瑜伽二十八卷九頁云:當知其信有二行相及二依處。二行相者:一、信順行相,二、清淨行相。二依處者:一、觀察諸法道理依處,二、信解補特伽羅神力依處。


疑舉罪事

集異門論四卷七頁云:疑舉罪事者:云何疑,云何舉罪,云何事,而說疑舉罪事耶?答:疑、謂五緣而生於疑。一、由色故,二、由聲故,三、由香故,四、由味故,五、由觸故。由色故者:謂見苾芻,非時入聚落,非時出聚落;或與女人,入出叢林;或親狎外道;或親狎扇搋半擇迦;或親狎苾芻尼;或親狎淫女;或親狎小男;或親狎大女;或親狎寡婦。見如是等可疑事已;便生疑念:觀此具壽,現行如是不清淨,非沙門,非隨順行;如是具壽,定應已犯非梵行法。是名由色而生於疑。由聲故者:謂聞苾芻,非時入聚落,非時出聚落;或聞與女人入出叢林;或聞親狎外道;親狎扇搋半擇迦;親狎苾芻尼;親狎淫女;親狎小男;親狎大女;親狎寡婦。見如是等可疑事已;便生疑念:聞此具壽現行如是不清淨,非沙門非隨順行,如是具壽,定應已犯非梵行法。是名由聲而生於疑。由香故者:如有苾芻,或為澡手,或為洗面,或為飲水,或隨一緣,入餘苾芻所住之處;嗅雜染香。謂女人香,或酒肉香,或涂熏香,或餘隨一淫泆之香。嗅是香已;便生疑念:今此具壽所住之處,既有如是不清淨非沙門非隨順香;定應已犯非梵行法。是名由香而生於疑。由味故者:如有苾芻,或為澡手,或為洗面,或為飲水,或隨一緣,入餘苾芻所住之處。見彼苾芻,口中含嚼雜染諸味。謂耽餔羅龍腦豆蔻或餘隨一淫泆之味。見彼苾芻嘗是味已;便生疑念:今此具壽,舌嘗如是不清淨非沙門非隨順味;定應已犯非梵行法。是名由味而生於疑,由觸故者:如有苾芻,或為澡手,或為洗面,或為飲水,或隨一緣,入餘苾芻所住之處,見彼苾芻,所止床座,寶香挍飾,細軟雜彩錦繡綾羅,以為敷具。於床兩頭,俱置丹枕;迦陵伽褐而覆其上。於彼諸處,復見女人,端正少年,或坐或臥。見是事已;便生疑念:今此具壽,身觸如是不清淨非沙門非隨順觸;定應已犯非梵行法。是名由觸而生於疑。是名為疑。舉罪,謂五種舉罪。如前說。是名舉罪。事、謂即前所疑犯事;是名為事。如是合名疑舉罪事。


[國語辭典(教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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ㄌㄧㄡˊ ㄌㄧㄡˊ, 1.風疾的樣子。晉.潘岳〈寡婦賦〉:「雪霏霏而驟落兮,風瀏瀏而夙興。」

2.清明的樣子。宋.蘇軾〈與子由同遊寒溪西山〉詩:「層層草木暗西嶺,瀏瀏霜雪鳴寒溪。」

3.順行無阻的樣子。《楚辭.宋玉.九辯》:「乘騏驥之瀏瀏兮,馭安用夫強策。」


師長

ㄕ ㄓㄤˇ, 1.眾官之長。《書經.盤庚下》:「邦伯師長,百執事之人,尚皆隱哉!」《舊唐書.卷一四○.盧群傳》:「但得百僚師長肝膽,不用三軍羅綺金銀。」

2.對老師的尊稱。《周禮.地官.師氏》:「三曰順行,以事師長。」《韓非子.五蠹》:「今 有不才之子,父母怒之,弗為改;鄉人譙之,弗為動;師長教之,弗為變。」

3.現行軍制,統率陸軍一師的軍官稱為「師長」。


三行

(一)ㄙㄢ ㄒㄧㄥˋ
孝行、友行、順行三種德行。《周禮.地官.師氏》:「教三行:一曰孝行,以親父母;二曰友行,以尊賢良;三曰順行,以事師長。」


陰陽不將

ㄧㄣ ㄧㄤˊ ㄅㄨˋ ㄐㄧㄤ
陰陽家所稱男女嫁娶的吉日。《協紀辨方書.義例二》:「天寶歷曰:『陰陽不將者,以月建為陽,謂之陽建,正月起寅,順行十二辰;月厭為陰,謂之陰建,……陽將傷夫,陰將傷婦;陰陽俱將,夫婦俱傷;陰陽不將,夫婦榮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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