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行
[國語辭典(教育部)]ㄘˊ ㄒㄧㄥˊ
遠行前向親友告別。《史記.卷一二○.汲黯傳》:「黯既辭行,過大行李息。」《官話指南.卷二.官商吐屬》:「也就是這三五天就起身了,今兒個是特意來見兄臺辭行。」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五家七宗
我國南宗禪各派的總稱。又稱五派七流。即溈仰、臨濟、曹洞、雲門、法眼等五家,加上由臨濟宗分出的黃龍派和楊岐派,合稱為七宗。禪宗自初祖菩提達磨,經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之後,分為六祖慧能的南宗禪及神秀的北宗禪。此中,北宗禪主張漸悟,不久即衰落;南宗禪主張頓悟,在中唐以後漸興,成為禪宗主流,而傳衍出五家七宗諸派。
六祖的門下有青原行思、南嶽懷讓、南陽慧忠、荷澤神會等人,其中南嶽和青原的法系最盛。南嶽懷讓的門下馬祖道一(707~786)活躍於江西;其弟子百丈懷海(720~814)制定「百丈清規」,奠立禪院的基礎;百丈的弟子溈山靈祐(771~853)與仰山慧寂(804~890)成立溈仰宗。而百丈的另一弟子黃檗希運(﹖~850),傳法予臨濟義玄(﹖~867),義玄創立以大機大用為禪風的臨濟宗。
青原行思的系統,有石頭希遷(700~790)、藥山惟儼(751~834)、雲巖曇晟(782~841)等人相承。雲巖之後的洞山良价(807~869)及其弟子曹山本寂(840~900),創立以兀坐及五位為禪風的曹洞宗。石頭希遷另一弟子天皇道悟,經龍潭崇信、德山宣鑑、雪峰義存,傳至雲門文偃(864~949),而創立雲門宗。又,雪峰義存之後,經玄沙師備、羅漢桂琛,而有法眼文益(885~958)創立法眼宗。法眼文益嘗作《宗門十規論》一書。該書分別敘述其他四家的特色,是最早區分五家的典籍。
在宋代,此五家之中以臨濟宗最為繁盛。臨濟義玄之後,經興化存獎、南院(寶應)慧顒、風穴延沼、首山省念、汾陽善昭,傳至石霜楚圓。楚圓門下有楊岐方會(992~1049)與黃龍慧南(1002~1069)分別創立楊岐、黃龍兩派。其中,黃龍派人才輩出,而促成北宋禪宗語錄的盛行,《馬祖四家錄》及《黃龍四家錄》為其代表,但此派衰退較早。楊岐派則因北宋士大夫的護持,至明末清初猶盛。茲略列五家七宗系圖如下︰
┌溈山─仰山……………………………溈仰宗
┌南嶽─馬祖─百丈┤ ┌………………………………臨濟宗
│ └黃檗─臨濟─興化─南院─風穴┐
│ ┌──────────────┘
│ │ ┌黃龍……………黃龍派
慧能┤ └首山─汾陽─石霜┤
│ └楊岐……………楊岐派
│ ┌天皇─龍潭─德山─雪峰┐
│ │ ┌────────┘
│ │ │┌雲門…………………………………雲門宗
└青原─石頭┤ └┤
│ └玄沙─羅漢─法眼…………………法眼宗
└藥山─雲巖─洞山─曹山……………………曹洞宗
此外,有關青原下曹洞、雲門、法眼三宗的相承傳法,因對傳承法統的道悟禪師的看法不同,各家說法有異。
(1)據《宋高僧傳》卷十、《景德傳燈錄》卷十四、《聯燈會要》卷十九、《佛祖統紀》卷二十九等所載,石頭希遷之下有天皇道悟、藥山惟儼二師,天皇的法系創雲門宗及法眼宗,藥山之下創曹洞宗;即上記所述。
(2)據《祖庭事苑》卷一、《釋氏稽古略》卷三、《教外別傳》等所載,道悟有二人,一是天皇道悟,為石頭的法嗣,但經慧真、幽閒至文賁,其法統絕。另一是馬祖之下的天王道悟,有龍潭、德山、雪峰等相承,而出雲門、法眼二宗,即如第一說。此說係根據相傳唐‧丘玄素所撰〈江陵城西天王寺道悟禪師碑銘〉而立。
(3)據《一源五派辨》、《正誤佛祖正傳宗派圖》等所說,也認為道悟有二人,其中天王道悟為馬祖的法嗣,其下出雲門、法眼二宗,同於第二說。而藥山惟儼也是馬祖的弟子,從馬祖之下出曹洞宗。因此,日僧虎關於《濟北集》卷九所載五家辨中,謂五家皆出自南嶽懷讓。
然而,致祐於〈人天眼目後序〉云(大正48‧333b)︰
「近世有人假託丘玄素之名,偽撰江陵城西天王寺道悟禪師碑,(中略)按荊州新舊圖誌並無城西天王寺。其偽碑妄天王因緣語句,盡是城西白馬寺曇照禪師事實,此曇照事實具述荊州舊圖誌及景德傳燈錄可考。」
因此認為「道悟」只有石頭的法嗣天皇道悟一人而已。
唐末以後,臨濟宗風大盛,一般乃以南嶽為曹溪之正統,導致雲門法系與臨濟宗徒之間有曹溪正統之爭,或許因此而生上述諸種異說。總而言之,五家的分派,在於宗風不同,而非宗旨或思想有異。
◎附︰呂澂《中國佛學源流略講》第九章(摘錄)
進入五代時期,南北政治分裂,由於禪宗在南方盛行,南方統治者也還利用禪宗,更有利於禪宗的發展,因而也就加速促成它的分裂。僅僅數十年間,在南嶽青原兩大系統之下就出現了五個支派。它們傳承的關係如下︰
南嶽一系,在百丈懷海門下有溈山靈祐(771~853),再傳仰山慧寂(807~883),這一傳承構成了溈仰宗。百丈另一門人黃檗(山名)希運(﹖~850)再傳臨濟(寺院)義玄(﹖~867),這一傳承為臨濟宗。
青原一系自石頭開始,他的門下有天皇(寺,在荊州)道悟(748~807),再傳德山宣鑒(765~828),雪峰義存(822~908)。雪峰徒眾滿天下,聽講的據說經常有千五百人。其中有雲門文偃(864~949),由此傳承構成了雲門宗。石頭的另一支為藥山惟儼(生卒年不詳),傳雲巖曇晟(782~841),再傳洞山良价(807~869),再傳曹山本寂(840~901),這就構成了曹洞宗。──以上即是由百丈、石頭傳承下來的著名人物,由於他們在傳承上有各種不同的門風,自然又形成不同的派別。以上總說為前四派。其後雪峰另一門人玄沙師備(835~908)傳地藏(院)桂琛(867~928),再傳清涼文益(885~958),諡號「法眼」,被稱為法眼宗。這樣,前後共構成了五派。
五派中,只有臨濟流行於北方,其餘都在南方(江南及嶺南一帶)。經五代到宋初,南方的雲門首先傳於北方,一時與臨濟並盛,因而彼此競爭得很厲害。臨濟的後人為了同雲門爭奪勢力,還歪曲雲門的傳承,說他們是出自南嶽系的天王道悟,而不是出於青原門下的天皇道悟。為什麼會有兩個道悟呢﹖據他們說還有根據︰丘玄素撰〈天王道悟碑〉中說得清楚,它說天王道悟也住在荊州,州城東為天皇寺,城西為天王寺,而兩個道悟的生平、傳法卻各各不同。換言之,他們想以碑文為證,說明雲門實是天王道悟門下,到雲門時是天王的第四傳,顯然是南嶽系的晚輩。此種說法,實際只是臨濟後人為了故意貶低雲門而設造的,並無這樣一個天王道悟,碑文也是假的。這一公案在禪宗內部引起長期的爭論,互相攻擊,經過宋明直至清代,還是糾纏不清。學者們認為,雲門宗出自石頭是毫無疑問的,因為據以反駁的證據是經不住考證的,特別是雪峰本人就十分明確地自稱出自德山一系。
五派的思想,一般說來相差無幾,都屬於南宗,只是由於門庭設施不同,特別由於接引學者的方式上各有一套,形成為不同的門風而已。關於這些不同之點,在五派已經形成之後的文益曾作《宗門十規論》(規即糾正。當時派多,弊病也多,文益此作,意在糾正其弊。)指了出來。此作篇幅不長,共分十段,文字很好,可以參考。其中第四段是︰「對答不觀時節,兼無宗眼。」認為當時的禪宗在對答時不看情況,同時又不能保持自派的特點(宗眼),因而形成弊端。這說明各派是存在著自己的宗眼的。
關於各家的宗眼,文益指出︰「曹洞則敲唱為用,臨濟則互換為機,韶陽則函蓋截流,溈仰則方圓默契。」因為他本人是法眼宗所以沒有談及法眼,文益本人與其餘四派在時間上相去不遠(四派成立都在九世紀末,他是十世紀中葉以前的人,相去僅幾十年),很能了解當時的實況,加上他自己又是一大家,所以他說的是確切可信,也很扼要。後人也時常引用他這些說法,不過在理解上往往不夠恰當,都把這些視為師資間的應對配合,這是錯誤的。
文益對於禪學還有自己的看法,他原出於青原系統,對於教(禪宗後來也重視佛經)很有研究,但側重於《華嚴》。因此,他講的禪完全建立在理事圓融的基礎上,這就構成他的宗眼。在《十規論》的第五段,說禪宗歷代以來的宗旨都是如此,因而他認為各派宗眼都不能出乎這一共同宗旨。以此來理解他對所餘四派的概括,也就是以理事圓融為中心。但是各派以何種形式來表現這一中心,則是各有不同。因此,即以理事圓融及其表現形式成為他概括四派說法的依據。上面那幾句話,正是立足於這種思想而說的。
以曹洞來說,他們講禪法的語句是偏正回互──他們有五位之說,即以偏正來講。偏代表事,正代表理,互相配合而構成五種形式,即五位。因此所謂「敲唱為用」即是說明他的五位之間的相互配合,諸如偏中正、正中偏等各不相同,因而有唱有敲,於中聽出他們的偏正來。其次,臨濟則以賓主來代表理事,賓即事,主即理。不過賓主在說話中可以互換位置,如賓中主、主中賓,地位可以互換,問題在於聽者能否知道這種情形。再次,韶陽(雲門)把函蓋喻之為理,截流為事,他們有三句話︰「涵蓋乾坤,截斷眾流,隨波逐浪。」有關係的是首二句。作為理是普遍的,合天蓋地;從每一事上看,即如截流只是一個斷面,因此,理就是整體,事就是斷面。最後,溈仰以方圓代表理事,圓即理,方即事。仰山未入溈山之門之前曾在耽源(慧忠門下)處傳得九十七種圓相,就是在講話時用手劃一個圓圈,然後在圈中寫一個字或畫一個圖案(如或),這就是圓中有方。仰山繼用圓相來表示理事,所以說,以方圓默契,作為他們的門風。以上就是文益所見到的四家的門風,四家的宗眼,他提出各家宗眼的目的,是要各家不應隨便改動,否則就無法區別他們了。
至於文益自己後來構成的法眼一派,他自己未說,但是我們還是可以看出他的特點的。他的《十規論》第五段中說︰「大凡佛祖之宗,具理具事……〔應該〕理事相資,還同目足。」也是與其餘宗派相同主張理事圓融的,認為二者如同目與足的關係,應該互相協同。從他的門庭設施來看,可以說是「一切現成」,也就是說,理事圓融並非人為安排,而本來就是如此,所以他們的宗眼就是「現成」。為什麼說他們的宗眼就是現成呢﹖他原是得法於地藏桂琛的,據傳有這樣一段公案︰文益曾約兩個同伴去桂琛處參學,第二天就辭行,桂琛覺得他還可以深造,又不便明白挽留,就指門前一塊石頭對他說,你是懂得唯識的(因他所學《華嚴》其中就說「三界唯心」),試問這石頭是在你的心外還是心內呢﹖他當然回答在心內。桂琛就說,你是行腳的人應該輕裝,如何安塊石頭在心內去到處走動呢﹖文益無詞可對,便又留住月餘,仍不得其解,桂琛這才告訴他說,「若論佛法,一切現成」。這就是說,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存在,心裏有塊石頭,也是自然存在的,並不加重你的負擔。於是他得到很大啟發,後來到處傳播此說。他門下德韶曾寫了一偈呈與他看,偈說「通玄峰頂,不是人間,心外無法,滿目青山」。他看了很為稱賞,認為「當起吾宗」。就此偈內容看,也是「一切現成」的意思︰學禪達到頂峰,與人間當然不同,但由於心外無法,則隨處都可以見到青山(禪境)。也就是說,處處皆是禪,並不須離開人間去找。因此也就是不待安排,隨處都是。由此看來,文益對於他門人的印可也就是「一切現成」。以後德韶還明確地說︰「佛法現成,一切具足,還同太虛,無欠無餘。」
五宗門庭的不同,也可由其全體精神上來考察。後人對於他們的精神有很多不同的說法,像元代中峰明本(1263~1323)在其《廣錄》卷十一裏面,認為禪宗的實際傳承是在基本精神一致上傳衍下來的。他說︰「達磨單傳直指之道,為何分為五家宗派﹖所謂五家宗派者,五家其人,非五其道。」所以只是人不同而非道不同。此外他還說︰「亦非宗旨不同,特大同而小異。」大同者,同在「少室(指達磨)之一燈」,小異者,在「語言機境(如何說法應根據機境以安排)之偶異」。這些「偶異」即是「如溈仰之謹嚴,曹洞之細密,臨濟之痛快(他們常大喝一聲,直截了當),雲門之高古(常用一個字對答,稱一字禪,高不可攀),法眼之簡明」。這些是「各出其天性」偶然有所不同,「而父子之間不失故步,語言機境似相蹈襲,要皆不期然而然也。」也就是說,五家由於性格之不同,代代相傳,不改成規,自然而然產生了門風的差異。
中峰這些說法重在說明五家無大的差異,雖有一定的道理,但事實也不盡然。就在《十規論》中,文益在將四大家看成是在理事圓融上的統一的同時,也指出有兩種不同的施設。因為當時南北四家的流行,看起來好像勢均力敵,但《十規論》也由此看到臨濟、曹洞之間甚有區別,所以在他講到理事圓融的一段話中,特別以兩家為例來說︰「欲其不二(理事不二),貴在圓融,且如曹洞家風則有偏有正,有明有暗,臨濟有主有賓,有體有用。然建化(教化)之不類,且血脈而相通。」繼之他加以評論說︰「偏正滯於回互,體用混於自然。」這是說,講偏正就會在回互中打圈子,講體用就會混同於自然之說,這是二家對於理事認識的缺點,可見二家是有不同的。
據我們看來,這兩家代表了南嶽、青原二系,在根本思想上原來就有出入。現在為他們作一區別,強為之解,可以這樣說︰由臨濟傳下來的南嶽一系的特點,是他們逐漸發揮出來的「觸目是道」;而由曹洞傳下來的青原一系,其特點則發揮為「即事而真」。臨濟比較重視從主觀方面來體會理事的關係,由理的方面體現到事,也就是說,以理為根據來見事,所以所見者無不是道。曹洞的「即事而真」重點則擺在事上,注重客觀,在個別的事上體會出理來。因此這兩家雖都講理事關係,結果也都得出理事圓融的結論,但臨濟則從體用上著眼,體是主,用是賓,見事為理之用,理為見事之體。曹洞主張由事上見理,這是由本末上講,事是末,理是本。關於臨濟的思想,宗密對洪州宗的解釋(即對觸目是道)大體還相去不遠,可以參考。
〔參考資料〕 《釋氏源流五宗世譜定祖圖序》;《傳法正宗記》卷七;《五燈會元》卷七;《佛祖歷代通載》卷二十;《禪宗正脈》卷七;《五宗原》;《五燈嚴統目錄》卷上;陳垣《清初僧諍記》;黃懺華《佛教各宗大意》;孤峰智璨《中印禪宗史》;阿部肇一《中國禪宗史》;忽滑谷快天《禪學思想史》。
明末清初黃檗宗僧。福州(福建省)福清人。俗姓林。字即非。師自幼穎敏,十三歲喪父後,便從學於黃檗山密雲和尚。十八歲復投龍山寺之西來灝剃髮,二十歲受戒。明‧崇禎十年(1637)又師事黃檗山隱元,受菩薩戒。曾遊歷諸方,參謁長慶、朝宗、萬如、永覺、互信等人,後再歸黃檗山,任冬堂司。清‧順治七年(1650)十二月,遭山中大火灼傷而休克,逮智圓等人助其清醒時,豁然大悟。翌年正月受隱元印可,時年三十六。
清‧順治十一年(1654,日本‧承應三年),隱元應邀赴日,十四年(1657,日本‧明曆三年)二月,師亦與曇瑞等人東渡,住長崎崇福寺,與當時福濟寺木庵協力弘法,人稱二甘露門。日本‧寬文三年(1663),至宇治黃檗山萬福寺拜訪隱元,並助隱元於竹林寺教化。翌年九月辭行,欲回中國雪峰崇聖寺,途中為豐前(福岡縣)小倉侯所請,於當地創福聚禪寺。並擔任開山。從此盛振法道。八年,讓席予法雲明洞,隱居於長崎崇福寺。十一年五月六日書遺囑及規條六則告誡弟子,二十日泊然示寂,年五十六,法臘三十九。嗣法弟子有法雲明洞、柏巖性節、千呆性侒、桂岩性幢、翠峰性覺等五人。著作有《即非禪師全錄》二十五卷、《即非和尚後錄》五卷、《佛祖道影贊》一篇等。
〔參考資料〕 《續日本高僧傳》卷五;《甲子夜話》卷六十二;《蘿月菴國書漫抄》卷一;《日本名勝地誌》卷十;《即非和尚年譜》;《即非和尚行實》;《黃檗東渡僧寶傳》卷上。
中國西藏地區在朗達瑪王滅法之後,復興佛教的第一位重要人物。他是社護羅國(即今孟加拉國)人。他的父親就是當地的國王,名叫善祥;他的母親名叫吉祥光。這位國王有三個兒子,長子叫蓮花藏,次子叫月藏,幼子叫吉藏。長子繼承王位。次子月藏當受具足戒之後,取名吉祥燃燈智,也就是阿底峽尊者(阿底峽是人們對他的一個尊稱。後人對這個稱呼的解釋很多,但多不可置信。據《菩提道次第廣論字詁》引宗喀巴和《噶當教法史》的說法,是有「卓越,優勝」等義,由此推測,這個名稱當係由梵語轉來)。
他幼年很聰穎。十歲以內,學會醫方、工巧、文學等,並常時皈依三寶,守持齋戒,對於佛法的信仰和修持,都有明顯的表現。十一歲的時候,他對宮中的寶車彩女等繁華享用起厭離想,便到山林去參見佛教出家人勝敵婆羅門。起初王子故意示現驕慢,自稱是當地主人。勝敵說︰「我已超出人群,沒有主子也沒有奴隸。」說完這些話,王子供上弓箭寶劍,表示渴望出離,乞求攝受。勝敵最後指示他到那爛陀寺,使他尋求菩提賢論師。王子到了那爛陀,拜見菩提賢論師以後,菩提賢又指示他去參見那爛陀寺北面的明杜鵑菩薩。他見了明杜鵑菩薩之後,又被指示往見黑山之南的阿嚩都帝巴。經過阿嚩都帝巴的開示之後,王子回到本國,請求父母許可他離開家庭。父母無可奈何,就暫時答應了他。於是他又到阿嚩9都帝巴那裏,恭敬供養,乞求教授。阿嚩都帝巴傳給他發心法之後,又指點他到黑山寺去親近大瑜伽師羅睺羅笈多伐折羅,在那裏,他受了歡喜金剛灌頂。此後,先到王宮向父母訣別,再到阿嚩都帝巴處修難行,學中觀,獲得月稱一派的中觀見。二十一歲之內,內外聲明、因明之學完全學會。在與其他宗教信徒的辯論中得到勝利。二十九歲時,在金剛座末底寺從持律上座戒護論師出家。他從論師學習了兩年論藏。到了三十歲,他已遍學四部(大眾、上座、正量、一切有部)的三藏教典,通達各派的持戒行法。他曾長久住在毗訖羅摩尸羅寺,主要依止那羅巴。又曾從飛行寺法護學《毗婆沙論》十二年。尊者不但精通了佛教學術,對於當時的其他學派︰如正理派、數論派、勝論派、瑜伽派的根本經典也都能通曉。
他不但在印度大陸上研習大法,為了求法的緣故,也曾三度入海。當時金洲(據說即今蘇門答臘)有一位大法師法稱,或稱法護,一般稱為金洲大師,學識淵博,名馳遠近。阿底峽對他極為崇敬,於是決意參拜依止,與一百二十五位弟子入海,乘船航行了十三個月,才到達金洲。金洲大師給予熱忱的歡迎,以後十二年中,尊者與大師共同起居,學得一切大乘佛法。特別注意學習的是《現觀莊嚴》一切教授,和《集菩薩學論》、《入菩薩行論》等不共教授。此外,以清淨增上意樂修自他相換菩提心的不共教授,也是從金洲大師獲得。學成之後,與贍部洲的商人結伴回到印度,那時他年四十四歲。
當時印度有四大寺,即是︰那爛陀、飛行寺、金剛座寺和毗訖羅摩尸羅寺。他回國之後,先住在金剛座寺,其後因為護法王迎請,在毗訖羅摩尸羅寺駐錫。由於他卓越的才學和聲望,成為該寺的首要人物。當時這個寺院的前面,右邊畫著龍樹論師的像,左邊畫著他的像,可見當時人以為他可與龍樹並論。還有,殿的左右牆壁一邊畫著通達五明的人,一邊畫著得成就者,而左右兩牆都有他的畫像。那時印度的寺規,只有大善巧者才能掌管鑰匙,而他掌管了十八把鑰匙。
當時中國西藏地區阿里地方出家人智光(也協沃),本是王族的後裔,而且曾攝持王位。他看到當時西藏地區佛教內部異說競起,理論分歧,即在經典之中,這部經與那部經也常常有互相矛盾的說法。他心裏想,只有到佛教基礎厚的地方去求法,才能決定誰是誰非。於是派遣七位智者到迦濕彌羅去留學,並且每人給予僮僕,共二十一人。囑咐他們除了求法以外,並應設法迎請當地的大德,而且還要打聽哪位大德能來西藏地區弘傳佛法。被派遣的二十一人因為不服水土,陸續死了十九個,只剩下寶賢譯師和善慧譯師兩個人。這兩個人回阿里以後,除了把學法的結果報告智光以外,並且向智光述說他們所聽到的吉祥燃燈智尊者的學識與聲望。智光於是派賈精進師子前往迎請。但是這次賈精進師子失敗了,無論他怎樣請求,阿底峽只是不答應。他回到阿里向智光報告經過之後,智光讓先他再去迎請阿底峽以下的大德,於是,賈精進師子再度入印。
這時智光為了迎請而籌募供養,到了西藏地區南方邊境,不幸被一個信奉異教的國王所俘獲。智光的侄孫菩提光帶兵往救,與那個王講條件,結果是須要用與智光身量相等的金子來贖智光。菩提光在阿里廣事徵募,結果還欠一頭之量。拿了這些金子去贖,未能達到目的。不過這次菩提光在牢獄中見到智光。智光告訴菩提光說︰「這個罪惡的國王你不要給他一兩金子,把所有的金子都作為迎請阿底峽之需。我寧願為法捨身,死在這裏。」菩提光回去之後,還要再尋覓金子,但這時他聽說智光已經死了,於是中止這件事。又請戒勝律師往迎阿底峽。
戒勝到了毗訖羅摩尸羅寺中,晤見先來此地的賈精進師子。賈勸告他先不提迎請,只說是來求學,因為恐怕操之過急更容易失敗。又告訴他不要提迎請阿底峽以下的大德,因為除了阿底峽以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在西藏地方弘傳佛法。他們過了一些時日之後,把阿底峽請到賈精進的房間裏,奉上帶來的金子,並且把西藏異說流行的情形、智光如何為迎請他犧牲性命、智光菩提光受到多少痛苦,耗費多少資財,以及智光迎請他的言詞,一一都告訴了他。他對於他們所說的話表示非常同情,說智光一定是一位菩薩,但是告訴他們因為自己任務太重,恐怕不能成行。但他又說自己也要考慮一下,能不能在西藏地方弘闡佛法。當時囑咐他們暫時把金子存起來。
他當時雖然沒有馬上答應使者的要求,但此後經常考慮赴藏的問題。一天,到了金剛座寺,智光所派遣的使者頂禮足下,涕泣請求。他才答應了他們,把寺院的職務交卸清楚,決定赴藏。第二天他到毗訖羅摩尸羅寺的上座寶生寂處辭行,只說帶著外來的香客朝禮聖地。寶生寂聽了,也要和他們結伴到各地去瞻拜。到了中途,寶生寂發覺他們是設好圈套,打算與阿底峽共赴西藏地區。當時他就和戒勝譯師等人商量,允許阿底峽赴西藏地區弘法,以三年為限。因此,他們越過邊界到尼泊爾,受到尼泊爾國王竭誠的敬禮和盛大的歡迎。不幸在這裏賈精進師子譯師因病去世。阿底峽很悲哀地說︰「我現在沒有舌頭了,到西藏也沒用了。」
在尼泊爾的時候,弘揚正法,並將王子蓮花光攝受為弟子。一年以後,啟程赴藏。那時是西元1041年。
到達阿里的時候,菩提光迎請他住在智光所建的沱庭寺裏,在那裏講說多種教法,傳授多種灌頂,翻譯了多種經論。又應菩提光的啟請,造《菩提道燈論》,闢斥違背佛法的異說,開示三士道次第。這部書直到現在還為藏族佛教徒所尊奉。
那時八十五歲的寶賢譯師最初以為自己對顯密諸法都已完全通達。雖然有阿底峽來,也不會再有什麼可求的法。可是阿底峽既是王族請來的,只好虛與委蛇。但以後逐漸被阿底峽高深的學識、卓越的德行所惑動,於是化輕視為崇敬信仰,後來並且幫助他翻譯了不少經論。
阿底峽在阿里住了三年,將要返回本國的時候,西藏一位通曉梵文的居士,後來成為他最大的弟子名叫種敦巴的趕到補讓地方謁見他,得他的灌頂加持。種敦巴為了轉移他返國的念頭,盛讚拉薩、桑耶等地的道場殊勝,僧侶眾多。並且說那些僧眾都希望他到那裏去弘法。他聽了很高興說,「這麼多修梵行的,在我的家鄉也沒有,其中一定有大阿羅漢。」說完向東方頂禮,於是答應了種敦巴。種敦巴恐怕中途生變故,急忙寫信給前藏的僧眾,使他們秋季以前趕來迎接。那時戒勝譯師因為不願失信於毗訖羅摩尸羅寺的上座,曾經陪同他南下。但走到尼泊爾的時候,路途前面有兵亂,於是中止南返的計劃。回到芒宇住了一年,前藏的一些大德不久也趕來迎接,因此啟程一齊前往前藏。一路上講經傳法,經過拉多絳、寧措、桑耶等地,最後到達拉薩。在拉多絳時,供敦永仲、迦格瓦、傑吉迦瓦勤波、迦瓦釋迦自在、枯敦尊主永仲、善慧六人以五事請他決斷︰(1)方便和慧,單運一支能不能成佛﹖(2)菩薩律儀須要不須要依別解脫戒﹖(3)未得金剛阿闍黎灌頂的,可不可為說續部﹖(4)修梵行的可否受祕密和智慧灌頂﹖(5)未得灌頂可否行密咒行﹖他回答說︰「比這更多的問題菩提光都問過了,都載在《菩提道燈論》中。」在桑耶時,他曾翻閱該寺所收藏的梵文典籍,看到好多在印度已經失傳的孤本,他異常驚喜。他於是抄寫了《明顯中觀論》、《華嚴經》等寄回國。此後他一面講經弘法,一面與藏地譯師合作,翻譯了好多經論,最後回到聶塘。這時他體力已漸衰老,西元1054年陽曆十月十八日示寂於聶塘,壽七十二歲。
阿底峽生存的時代,印度佛教的主要宗派中觀和瑜伽都很發達。密教此時也早已興起。尊者駐錫的毗訖羅摩尸羅寺,就是兼弘顯密的道場。能上承顯密諸師的傳統,下啟中國西藏地區迦當派的端緒的,即是阿底峽。所謂迦當派的教義,即是把佛所說的經律論三藏都攝在三士道次第中。對於一切佛說都不棄捨,沒有一法不是成佛的順緣。這是阿底峽學說亦即迦當派教義的特色,同時也是中國西藏語系佛學主要特色之一。這裏把他的重要著譯列目於後︰
(1)著作
怛特羅部︰《現觀分別論》、《獨勇成就法》、《金剛座金剛歌》、《吉祥集密世自在成就法》、《聖觀自在成就法》、《大威德遍照現觀》、《法界見歌》、《定資糧品》、《超世間七支儀軌》、《不動成就法》、《一切如來三摩耶守護成就法》、《攝一切三摩耶論》。
②般若部︰《般若波羅蜜多攝義燈》、《般若心經解》。
③中觀部︰《入二諦論》、《一念優波提舍》、《中觀優波提舍》、《經集攝義》、《菩提道燈論》、《心要略攝》、《菩薩寶鬘論》、《顯示歸依論》、《成大乘道方便略錄》、《經義集優波提舍》、《業分別論》。
④經疏部︰《業障清淨儀軌疏》。
(2)譯籍︰頓毗波著《十真性》,法稱祥著《現觀莊嚴論注釋難疏》,善觀自在稱著《金剛手成就法》、《大威德成就法》,聖天著《中觀破迷論》,清辯著《中觀心要頌》、《中觀心要分別燃論》、《攝中觀義論》,德光著《菩薩地注》,世親著《攝大乘論釋》,清辯著《異部分派解說》。
《丹珠爾》中有一函名為《阿底峽小品集》,專收阿底峽自著的和阿底峽學說所依據的小品著作。但所收的書目都重見於其他各帙,這裏所開列的書目已包括其中的主要作品。(張建木)
〔參考資料〕 王輔仁《西藏佛教史略》;多羅那他《印度佛教史》;《青史》(《世界佛學名著譯叢》{38});《密宗教史》(《現代佛教學術叢刊》{72});江島惠教《中觀思想の展開》;壬生台舜編《龍樹教學の研究》; L. A. Waddell《The Buddhism of Tibet》;E. Schlagintweit《The Buddhism in Tibet》;E.Pander《Das Pantheon des Tschangtscha Hutuktu》;Giuseppe Tucci《The Religion of Tibet》。
曹洞宗是中國佛教中禪宗五家之一。由於此宗的開創者良价和他的弟子本寂先後在江西高安縣的洞山、吉水縣的曹山,舉揚一家的宗風,後世就稱它為曹洞宗(一說曹洞的曹是指洞山上承曹溪而言)。良价(807~869),是禪宗六祖慧能下第六代,會稽諸暨(今浙江諸暨縣)人,從五泄靈默(馬祖弟子,747~818)披剃,受戒後,往諸方參學,首謁南泉普願,次參溈山靈祐,最後到湖南灃陵攸縣參雲巖曇晟(782~841),因問「無情說法什麼人得聞」有所領會。臨別時又問曇晟說︰「和尚百年後,有人問『還貌(一作邈)得師真否﹖』如何祇對﹖」曇晟良久說︰「祇這是。」良价還是有些懷疑,後因過水看見水裏的影子,遂悟前旨,後在洞山廣闡玄化。良价曾在泐潭尋繹大藏,編纂有《大乘經要》一卷(已佚)。此外撰有《寶鏡三昧歌》、《玄中銘》、《新豐吟》、《綱要偈》、《五位君臣頌》、《五位顯訣》等偈頌。關於他的言行,有《瑞州洞山良价禪師語錄》及《筠州洞山悟本禪師語錄》各一卷。法嗣有雲居道膺、曹山本寂等二十六人。
曹洞宗的思想淵源,可上溯到石頭希遷,是「即事而真」的見解,從個別(事)上顯現出全體(理)來指導踐行的。希遷讀《肇論》的「會萬物為己者其惟聖人乎」一句而有會於心,寫成一篇《參同契》,說明理事參同回互,每一門都有一切境界在。這樣看一切事相,自能圓轉無礙,而人的行為也可以隨緣出沒了,希遷傳藥山惟儼,儼傳雲巖曇晟,晟更提出「寶鏡三昧」的法門。意謂人觀萬象,應該和面臨寶鏡一般。鏡裏的影子正是鏡外形貌的顯現,所謂「渠(影)正是汝(形)」,從而說明了「由事相上能顯出理體」的境界。以後五位功勳,偏正回互等思想皆導源於此,實為曹洞宗密傳之的旨。良价嗣法曇晟,由涉水睹影而大悟「渠正是汝」之旨,常說「只遮(這)個是」。曹山本寂也跟著說「即相即真」。都是說明這個道理的。
良价在所撰《玄中銘》中說︰「森羅萬象,古佛家風。」又說︰「坐臥經行,莫非玄路。」他為廣接上、中、下三根,因勢利導,從事理各別交涉的關係上建立種種五位的說法來接引、勘驗學者。曹洞宗所說五位,有正偏、功勳、君臣、王子等四種,其中正偏五位、功勳五位都是良价的創說。正偏五位顯示理事的回互,是五位說的基本。良价《五位君臣頌》云︰
「正中偏︰三更初夜月明前,莫怪相逢不相識,隱隱猶懷舊日嫌(一作妍)。偏中正︰失曉老婆逢古鏡,分明覿面別無真,休更迷頭猶認影。正中來︰無中有路隔塵埃,但能不觸當今諱,也勝前朝斷舌才。偏中至︰兩刃交鋒不須避,好手猶如火裏蓮,宛然自有冲天志。兼中到︰不落有無誰敢和,人人盡欲出常流,折合還歸炭裏坐。」
依本寂的解釋,正是體、是空、是理;偏是用、是色、是事。正中偏是背理就事,從體起用;偏中正是捨事入理,攝用歸體;兼是正偏兼帶,理事混融,內外和合,非染非淨,非正非偏。
功勳五位是向、奉、功、共功、功功五位,用以判斷修證的淺深。有人問︰「如何是向﹖」答云︰「喫飯作麼生﹖」「如何是奉﹖」曰︰「背時作麼生﹖」「如何是功﹖」曰︰「放下钁頭時作麼生﹖」「如何是共功﹖」曰︰「不得色。」「如何是功功﹖」曰︰「不共。」這樣就愈運用得細緻,而接引學人也顯得穩順綿密了。
當本寂向良价辭行時,良价傳以《寶鏡三昧》,並說︰「末法時代,人多乾慧。若要辨驗真偽,有三種滲漏︰一曰見滲漏,謂機不離位,墮在毒海;二曰情滲漏,謂滯在向背,見處偏枯;三曰語滲漏,謂究妙失宗,機昧終始。學者濁智流轉不出此三種。」這也說明他辨別來機的綿密功行。又洞山常常教人「行鳥道」。人問︰「如何是鳥道﹖」曰︰「不逢一人。」問︰「如何行﹖」曰︰「直須足下無私。」問︰「莫便是本來面目﹖」曰︰「汝何顛倒﹖」問︰「學人甚麼顛倒﹖」曰︰「認奴作郎。」問︰「然則如何是本來面目﹖」曰︰「不行鳥道。」這也是曹洞宗應機接物的特色之一。
本寂(840~901),泉州莆田(今福建莆田縣)人,十九歲出家,往高安參良价。良价問他叫什麼名字﹖本寂回答說︰「本寂。」良价說︰「向上更道!」本寂說︰「不道。」良价說︰「為什麼不道﹖」本寂說︰「不名本寂。」良价很器重他。自此入室,祕密印證他的悟解。盤桓數年,欲辭去。良价問他什麼處去﹖本寂說︰「不變異處去。」良价說︰「不變異處豈有去耶﹖」本寂說︰「去亦不變異。」他往曹溪禮慧能塔,回到吉水(今江西臨川縣),大眾請他開法。本寂追念慧能的道風,便把吉水山改名為曹山,後又住荷玉山。有僧問︰「於相何真﹖」本寂說︰「即相即真。」又有僧問︰「幻本何真﹖」本寂說︰「幻本元真。」又問︰「當幻何顯﹖」本寂說︰「即幻即顯。」這是他為啟發上機而說的道理。他曾註《寒山子詩》,文辭遒麗,盛行於世。有《撫州曹山元證禪師語錄》一卷、《撫州曹山本寂禪師語錄》二卷。法嗣有曹山慧霞、鹿門處真等十四人。本寂傳受良价的五位銓量,深明要旨,撰《解釋洞山五位顯訣》等,振作洞上家風。
洞山良价的宗風,到曹山本寂而大振。但此宗雖稱為曹洞,而曹山的法系四傳以後就斷絕,只靠洞山法嗣雲居道膺一脈,得以綿延。道膺(835﹖~902),幽州玉田(今河北玉田縣)人,出家後,初學習聲聞律儀,後往翠微山參無學(丹霞弟子),繼到洞山參良价,領會洞上的宗旨。良价印可說︰「此子以後千人萬人把不住。」後來在雲居山開法,徒眾多到一千五百人。新羅‧利嚴(870~936)曾嗣法於道膺,歸國後在須彌山建廣照寺,創須彌山派,為海東禪門九山之殿(此外,高麗‧慶甫,869~948,從疏山匡仁受曹洞禪,亦歸國弘傳)。
雲居道膺遞傳同安(院名)道丕、同安觀志、梁山緣觀、太陽警玄(943~1027)。警玄晚年和浮山法遠(﹖~1067)很相契,而法遠已嗣臨濟宗葉縣歸省(首山省念的法嗣),警玄於是作了一首偈連同皮履一雙、布直裰一件交與法遠,托其代求法器,傳續洞上宗風。警玄寂後二十餘年,投子義青(1032~1083)遊方到浮山,參法遠,體究三年,豁然大悟,又辛勤服侍三年。法遠時常舉示洞下的宗旨,悉皆妙契。於是法遠即將警玄的皮履、布直裰交付他,令嗣傳警玄的宗風。義青的法嗣有芙蓉道楷等九人。道楷住在汴京十方淨因禪院及天寧寺等,後來在芙蓉湖畔結庵接化學人,其下有丹霞子淳(﹖~1119)、鹿門自覺等。子淳下有天童正覺及長蘆清了等九人,洞宗至此又大盛。
正覺(1089~1157),隰州(今山西隰縣)人,幼年出家,十八歲時到諸方參學。首先往汝州的香山謁枯木法成。宣和六年(1124)繼承子淳的法席。平生歷主泗州的普照寺、舒州的太平寺、江州圓通寺、能仁寺、安定長蘆寺、明州天童寺、杭州靈隱寺等。其中住持天童的時間最長,前後差不多三十年。有《宏智禪師廣錄》九卷行世,法嗣有雪竇嗣宗等十四人。
正覺認為心是諸佛的本覺、眾生的妙靈,只因疑礙昏翳,自作障隔。如能靜坐默究,淨治揩磨,把所有的妄緣幻習去掉,不被一切包裹,清白圓明,便能事事無礙。正覺正是根據這種思想,唱導和大慧宗杲的「看話禪」相對立的「默照禪」。
清了(1091~1152),號真歇,左綿安昌人,出家後參子淳,契悟。既而辭別子淳遊五台,入汴京,訪謁禪講名席。又南遊真州(今江蘇儀徵縣)到長蘆山,謁祖照道和。宣和五年(1123),繼承道和的法席,學者達千七百人。其後歷主四明的補陀、台州的天封、福州的雪峰、明州的育王、溫州的龍翔、杭州的徑山、皋寧的崇先等寺。關於他的言行,有《真歇清了禪師語錄》二卷。法嗣有天童宗珏等十三人。清了作有《華嚴無盡燈記》,融華嚴家的思想入禪。又作有《淨土集》,說「功高易進,念佛為先。」並主張「直將阿彌陀佛四字作個話頭,二六時中自晨朝十念之頃,直下提撕。」有融會禪、淨、教各宗思想的傾向。
天童正覺下,沒有傑出的宗師,數傳之後,法脈不明。長蘆清了下,經過天童宗珏、雪竇智鑒兩傳至天童如淨(1163~1228)。他是明州葦江人,出家後,勤習經論,十九歲時,到諸方參學,登雪竇山,參智鑒,經過幾次激發,豁然有省。後來浪跡江湖二十餘年,嘉定三年(1210)受請住持建康清涼寺,既而移住台州瑞岩淨土禪寺,臨安淨慈禪寺,又轉明州定海縣瑞岩寺,後又再住淨慈。寶慶元年(1225)移住天童。關於他的機緣語句,有《如淨和尚語錄》二卷、《天童山景德寺如淨禪師續語錄》一卷。法嗣有鹿門自覺、雪庵從瑾、永平道元三人。
道元,日本京都人,如淨付以道楷傳持的袈裟、《寶鏡三昧》、《五位顯訣》及自贊頂相。道元回國後,開立日本的曹洞宗,迄今不衰。如淨對於行持,偏重打坐。他說參禪是身心脫落,只要打坐,離五欲、除五蓋,便是和佛祖相見的時節,不用燒香、禮拜、念佛、修懺、看經。這是正覺默照禪的進一步的發展。
又鹿門自覺一系,經過青州一辨、大明寶、王山體、雪岩滿,五傳有萬松行秀。行秀(1166~1246),河內(今河南沁陽縣)人,十五歲時出家,後來行腳到磁州的大明寺,參雪岩滿,滿付以衣、偈。既而回到中都(金代稱今北京巿為中都),住萬壽寺。金章宗景仰他的道行,請入內廷,敷座說法。又命住持大都(即北京)仰山棲隱寺,更移住報恩、洪濟。金‧正大七年(1230),重新住持萬壽,道化很盛。既而退居報恩從容庵,獨處幽室,作《從容庵錄》六卷,評唱天童正覺的《頌古》。又作《請益錄》二卷。此外有《祖燈錄》六十二卷、《釋氏新聞》、《鳴道集》、《辨宗說》、《心經風鳴》、《禪悅法喜集》等若干卷。又有淨土、洪濟、仰山、萬壽等語錄行世。法嗣有林泉從倫、千松明得、華嚴至溫、雪庭福裕四人,而傳承一宗法脈的是福裕一系。
福裕(1203~1275),太原文水(今山西文水縣)人,二十二歲時出家,後來到燕京參行秀,親炙十年,道譽日隆。於是往西京,住持少林寺,為元帝室所禮重,世祖忽必烈即帝位,命總領釋教。
福裕下八世有宗鏡宗書(1500~1567),宗書的法嗣有廩山常忠(1514~1588)、少室常潤。曹洞宗的壽昌、雲門二支,即出此二人下。壽昌系以常忠的法嗣慧經在建昌府新城(今江西黎川縣)壽昌寺接化得名。慧經(1548~1618),號無明,撫州崇仁(今江西崇仁縣)人,二十一歲出家,往廩山依常忠。二十四歲,知有教外別傳之旨,切志參究,於是離廩山入峨峰,立誓不發明大事不下山。住了三年,因閱《傳燈錄》得悟,得常忠印可,為之薙髮。
山居二十四年,應請住寶坊寺。四方衲子聞風而至。後來為廣見聞,訪袾宏於雲棲,又入少林禮初祖塔,往京都謁達觀真可,又入五台參瑞峰廣通得受臨濟宗旨,但慧經唯以紹續洞宗自任。既而回住寶坊,開堂說法。萬曆三十八年(1610),應請住壽昌寺,接化甚盛。有《無明慧經禪師語錄》四卷。法嗣有大艤元來、永覺元賢等。他也倡導看話禪,說︰「參學之士,道眼未明,但當看個話頭。」他又根據一般禪家的「唯心淨土,自性彌陀」的旨趣,說︰「念即佛,佛即念」,「念佛心即淨土」。
元來(1575~1630),又名大艤,字無異,廬州舒城(今安徽舒城縣)人,十六歲出家,後來往謁慧經,受曹洞法門,為首座,時年二十七歲。次年,應請到信州(今江西上饒縣境),不久遷到博山能仁寺,法事日隆。既而又到福州,為鼓山涌泉寺的開山。後回博山,聲名更盛。明末,在吳、越、江、閩間,大闡宗風,學士大夫禮足求戒的前後不下數萬人。關於他的言行,有《無異元來禪師廣錄》三十五卷、《博山無異大師語錄集要》六卷。弟子有瀛山智誾等,是為洞宗博山系。
元賢(1578~1657),字永覺,建陽(今福建建陽縣)人,初習儒家程、朱學說,後在山寺讀書,聽到有人誦《法華經》,感覺周、孔之外別有此一大事。遂往董岩參慧經,有得。到四十歲時棄家,往壽昌落髮。有一天,他和慧經問答,身心豁然。嗣法後,應請主持福州鼓山涌泉寺,前後三十年,道望甚高,曹洞的綱宗於是大振。但他是先學臨濟,後學曹洞的。他在所撰《三玄考》的序言中說︰「予三十年前學臨濟,三十年後學曹洞。自從胡亂後,始知法無異味。」所著有《洞上古轍》、《永覺䆿言》、《續䆿言》、《補燈錄》(補《五燈會元》之缺)、《繼燈錄》(敘述從宋到明四百餘年的傳燈相承)、《禪餘內外集》等書共二十餘種,凡八十餘卷。法嗣道霈將其生平語錄及部分著述輯為《永覺元賢禪師廣錄》三十卷。
道霈(1615~1702),字為霖,建寧建安(今福建建甌縣)人,十四歲出家,十八歲到諸方參學,於台、賢、性、相的旨趣得其綱領。後來到鼓山謁元賢,專事參究。元賢八十歲時,傳法給他,繼承法席,前後二十餘年。鼓山一時成為東南一大法窟。道霈雖是洞下的宗匠,卻極推崇天台宗的智顗,自稱私淑比丘。他說︰「入禪後專事參究,而諸教乘束之高閣;又十載,罷參後,再取當年所習教法讀之,方知原是自家祖翁田地,自是復加鑽研,首事華嚴,次事法華,……」可見他是宗、教融會的。
道霈為清初釋門大著述家,著書二十餘種,有《秉拂語錄》二卷、《餐香錄》二卷(又作八卷)、《還山錄》四卷、《雲山法會錄》一卷(又作三卷)、《旅泊庵稿》四卷、《聖箭堂述古》一卷、《禪海十珍》一卷及《溈山警策指南》一卷等。元賢、道霈二代為壽昌系極盛時期。道霈遞傳惟靜道安、恒濤大心、圓玉興五、象光法印、淡然法文、常敏法浚、遍照興隆,是為洞宗福州鼓山寺系。
雲門系是以少室常潤傳大覺方念(號清涼),念傳圓澄在紹興雲門接化而得名。圓澄(1561~1626),號湛然,會稽(今浙江紹興巿)人,幼年出家,後來專事參究,萬曆十九年(1591),方念到紹興,在止風涂(地名)說法,圓澄往謁,為方念所印可,付以大法。自此聚徒說法,大唱曹洞家風。萬曆四十二年(1614),在紹興的廣孝寺開法,後主徑山萬壽禪寺、嘉興福城東塔寺、紹興雲門顯聖寺、天華寺,前後二十年,法席大振。著述有《宗門或問》、《概古錄》各一卷,又有《湛然圓澄禪師語錄》八卷行世。
他把一切法門攝歸一心,他說念佛是念此心,看教是辨此心,持咒是護此心,參禪是參此心;又說此心即定、慧,非心外別有所謂定、慧。並在所撰《法華意語》一卷、《金剛三昧經注解》四卷、《楞嚴臆說》一卷等書中高唱一心法門。嗣法百丈明雪,雪傳破闇淨燈,燈傳古樵智先。淨燈主持焦山定慧寺三次,智先繼承他的法席,改披剃子孫制為十方傳賢制,振興曹洞的宗風。其後著名的禪僧有敏修福毅、濟舟沈洮、月輝了禪、芥航大須等,是為洞宗焦山定慧寺系。
禪宗五家中,溈仰、雲門、法眼三家,宋以後皆失傳,只有臨濟、曹洞二家並存。然而曹洞的法脈遠不及臨濟之盛,有「臨天下,曹一角」之說。特別是到了清代,只上述壽昌、雲門二支傳衍。然而慧經下元來一系很早就無從考核,元賢一系到太平天國軍興之後也一蹶不振,只圓澄下以江南諸寺僅焦山獲免於兵火,得以綿延迄於晚近。(黃懺華)
◎附一︰〈日本曹洞宗〉(摘譯自《佛教大事典》)
〔兩祖‧兩大本山〕 日本曹洞宗為日本禪宗三派之一,擁有兩位宗祖、兩處大本山。兩宗祖為︰創立本宗宗旨之道元(高祖,又稱開祖),以及開創本宗宗團之瑩山紹瑾(太祖)。兩大本山即︰道元所創,位於福井縣之永平寺;與瑩山所創,位於橫濱巿(原建於石川縣,西元1898年移至現址)之總持寺。
〔經典‧教義‧本尊〕 本宗並無特定教典,然以《般若心經》、《大悲咒》、《觀音經》等經為「常用經典」,以《參同契》、《寶鏡三昧》為「語錄」,以《修證義》為「宗典」。本宗之宗風,有別於臨濟禪之「參公案」,而純粹透過坐禪,以期眾生本具之真如佛性顯現。又,本宗雖以釋迦牟尼佛為本尊,但所屬各寺則因各寺因緣,有置釋迦牟尼佛,或觀世音菩薩,或藥師如來為本尊之不同情況。
〔歷史與開展〕 鎌倉時代,曹洞宗始由日僧道元自中國傳入日本。貞應二年(1223)道元入宋,繼承天童如淨之曹洞宗法脈。返回日本後,初住京都興聖寺,後於越前(福井縣)創建永平寺,專致於正傳佛法之提倡及繼承人之培訓。道元之後,經孤雲懷奘、徹通義介而至四世瑩山紹瑾。瑩山創設永光寺、總持寺。其門下有明峰素哲、峨山紹碩二傑,峨山門下有「二十五哲」,曾分別於日本各地建立寺院,開展本宗教勢。本宗教團之發展期,始自南北朝以迄室町、安土時代。依據江戶時代延享年間(1744~1748)之調查,當時本宗之寺院數多達14,963座。江戶時代幕府制定新宗教政策,將全國各寺編入本寺與末寺之從屬關係,各寺均設檀家制度。另因幕府獎勵學問之政策,本宗宗學乃得以勃興。及至近代,由於明治政府推行現代化政策,准許僧侶食肉、娶妻、蓄髮,僧風因此丕變。原以僧侶為主之僧團,一變而成僧俗共行之教團。
〔宗派與行事〕 本宗之兩祖、兩大本山皆為宗門信仰之歸趨。二祖三佛忌是每年宗門之重要節日。高祖、太祖之兩祖忌為九月二十九日。三佛忌為四月八日之「降誕會」(浴佛節)、二月十五日之「涅槃會」,與十二月八日之「成道會」。
〔現況〕 今日之日本曹洞宗,包括兩大本山、一宗務廳及一萬四千餘座末寺。宗務廳設於東京都港區芝。設管長一人,由兩大本山之貫主輪流擔任,任期二年。管長下設宗務機關,負責宗門行政。據昭和六十二年(1987)文化廳出版之《宗教年鑑》所載,本宗寺院數為14,686座,僧侶數為16,900人,信徒人數為6,933,800人。
此外,本宗設有駒澤、愛知學院、東北福祉三所「宗立大學」,並於東京、名古屋、仙台、山口設立宗立高中。北海道設置駒澤大學分校,另有短期大學、醫院之設立。宗務廳內開設出版部,每月對所屬寺院發行《曹洞宗報》,對信徒發行《禪の友》。各地所屬寺院,以及北美、法國、德國、義大利等海外地區常開辦「參禪會」。各地婦女會也常舉辦詠唱會。
◎附二︰櫻井秀雄〈曹洞宗研究入門〉(摘錄自《佛教研究入門》)
六祖慧能門下,有青原行思(740寂)與南嶽懷讓(744寂)兩個系統。在化導的方法上,各自發揮他們的獨特性。從唐末到宋代初期,形成了所謂五家七宗的宗團。也就是南嶽下有溈仰宗、臨濟宗,於臨濟宗下又分黃龍派與楊岐派;另一方面,青原之下,分曹洞宗、雲門宗、法眼宗。
此處所說的曹洞宗,是承繼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儼──雲巖曇晟的祖統,而依洞山良价(807~869)及其弟子曹山本寂(840~901)所居住的地名(洞山、曹山)所形成的一個宗派。
曹洞宗所以成為一宗,起因於洞山良价的《寶鏡三昧歌》,繼承其法的曹山本寂加以體系化而形成所謂的五位思想。這種思想是在體認理念與思想,及平等與差別的相關性。在經由這種體認而闡明禪旨的教育方法中,他規定了師父對應學人的方法,加上其日常綿密的行持以及猶如枯木般的兀兀的坐禪(即枯木禪)等特殊的宗風,因而形成了曹洞一宗。
此外,臨濟宗系的禪門使用公案的話頭來接化禪人,一般稱之為看話禪;而曹洞宗雖然不是不用公案,但主要是默默地實修坐禪,選擇照徹本源自性之道,勵志於佛道生活,故被稱為默照禪。宋代的天童如淨,即是屬於此一法脈。
在日本,永平道元(1200~1253)以在比叡山參究天台教學,一直不能獲得安心,於是渡宋謁見天童如淨;窮究禪旨之一大事後歸返日本,先是暫住於京都建仁寺,其後,於深草創立興盛寺,又在越前(福井縣)開創永平寺,努力宣揚宗風。其所著的《正法眼藏》等,是豐富日本精神史的佳作。又由於四代之後的瑩山紹瑾(1268~1325)在能登開創永光寺、總持寺,宗團遂有飛躍性的發展,直至今日。
曹洞宗學研究的目標與課題
對曹洞宗的探討,並不是僅僅究明上面那幾點就已足夠。而是應以俯瞰的方式來觀察曹洞禪的基層。若以圓錐形來表現的話,其最底邊是一般的宗教,中層是佛教與禪,頂點則是曹洞禪。依此探討所形成的觀點,才不致有「見樹不見林」之弊。
因此,在曹洞禪的研究之中,應觀察它在佛教之中佔有什麼樣的地位,可以透過︰平川彰著《インド‧中國‧日本佛教通史》(1977、春秋社)這類的概說書,來瞭解其中的禪或曹洞宗。
又若欲更縮小其範圍的話,則應先透過︰鎌田茂雄著《中國佛教史》(1978、岩波全書)鎌田茂雄編《中國佛教史辭典》(1981、東京堂出版)等書,來瞭解曹洞宗的興起與沿革。
此外,也有不少可以給我們幫助的參考文獻,例如︰字典、年表等,非常便於檢索。尤其︰駒澤大學辭典編纂所編《禪學大辭典》別卷共三冊(1978、大修館書店)、駒澤大學圖書館編《新纂禪籍目錄》追補篇共二冊(1962~1964、日本佛書刊行會),這些書是不可欠缺的基礎資料。
(一)歷史研究
若要瞭解佛教宗團的沿革,則歷史的研究是最基本的。但是,雖說是歷史性的研究,但在禪門中,重視師資──師父與弟子──之間,是如何體會佛法﹖如何傳持佛法﹖也就是他們注重嗣法──佛法的承續──的系統(有時候也稱此為傳持法燈),因此,也有必要探究闡述其傳承的「傳燈史」的正確與否。
由於「傳燈史」是在顯示師資在宗教上所能契合的自內證。因此,從內容來看,它可說是禪的思想史。因此,我們必須探討兩者在密切的關連上,究竟展開了什麼樣的教說與教養──尤其在研究後者時,更要注意。
但是,不能忽視的是,「曹洞宗」一語,係中國的五家七宗成立以後才有的名稱,不過,其根本思想仍是形成於以菩提達摩為初祖的原始僧團中。在這種意義上,它與佛教的其他宗派是相通的。近年來,以絲路為中心,尤其在敦煌發現了許多與禪宗有關的典籍,因而獲得了更深層的實證性。但仍然還有許多問題需要今後繼續地予以揭明。
又對於一般稱為五燈錄的《景德傳燈錄》(1004年成立)、《天聖廣燈錄》(1029年成立)、《建中靖國續燈錄》(1101年成立)、《宗門聯燈會要》(1189年成立)、《嘉泰普燈錄》(1201年成立),以及其後的傳燈史料,也必須有更精細的研究。因為如果傳燈史料的重點不是在於瞭解禪門先德的業績史實,而是在於透過其傳承之史實以便於參禪要的話,則為了宗義的展開,在史實的究明上,必然會有所不足。
(二)宗義研究
禪的目的是在追求佛陀宗教自覺的體驗,因此,要表明從中國到日本的曹洞宗的宗義,必須依據達到這種體驗的人所留下的文獻(即法語、語錄)。
一般而言,禪的特色在於「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它與體系性的教學探究不同,它不依文字或概念,而以究明自心,探究其本性作為體會佛法之道;因此,雖有輕視文字表現的傾向,但實際上,卻存在著許多語錄、法語。這是必須加以留意的。
如前文所述,被認為是曹洞宗的起點的洞山良价與曹山本寂,各有《洞山錄》及《曹山錄》傳世;此二書中的五位思想,被認為是曹洞禪的教義體系;到後世,因與儒教、道教相互混淆,其原意已有扭曲。
所謂「五位」,一般稱為「偏正五位」(正中偏、偏中正、正中來、偏中至、兼中到),這是以正(平等)與偏(差別)的關聯來談存在的實態;但由於這種思想是透過它與易學的重離卦的相似點所作的解釋,因此,其後變成了理論的遊戲。
因此,日本曹洞禪的開祖──道元,認為將五位當作機關(即教導的手段)而在形式上予以固定化之後,則會變成觀念的遊戲,所以他巧妙地迴避開來;但道元之後的一些禪師,仍然以此作為接引求道者的手段。
其次,禪是宗教體驗的世界,而不是概念性的、理念性的,因此,當我們在表明自內證時,不能不依賴超論理性的詩文表象;也因此,唐代已完成的押韻形態的詩文與所謂的四六文從中國傳入日本,尤其傳於禪者之間,形成了五山文學,更透過此五山文學而產生許多語錄。在這種意義上,對語錄與法語的研究,除了可以探究禪的指導上的作略及其間的禪思想之外,同時,也可以把它當作一種文學作品。
又,曹洞宗使用公案的情形雖然遠較臨濟宗為少,但它依然使用了中國所成立的《從容錄》等公案,也採用了顯示禪的境界的頌古(即詩文形態的表達方式),到後世,又有嚐試為這些頌古作註解的「抄物」問世。這些文獻的研究,不僅受到禪者注意,而且也成為日本語學上的重要課題。
(三)儀軌研究
禪,不用說,是以佛教為其基礎的宗教。因此,禪必然也伴隨著宗教儀式。佛教,無論任何宗派,都是以佛法僧三寶為中心,但禪並不重視向某一特定的佛祈願,或教法論理的體系化,而是較為注重設立修行道場(叢林),構成宗教集團,在僧伽的組織中參學。因此,它所必要的是,清淨大海眾所依據的規則(即清規)之制定。如今,這些清規也變成了留存於中國與日本之間的許多文獻。
又在由印度傳入中國的戒律方面,禪者也立於其獨特的立場展開了禪戒;在儀軌上有所創造,有所改變。此外,寺院中伽藍的構造、運營的方法、僧侶修行形態的變遷等也能成為研究的對象。
從以上幾點來看,在教義上有佛身觀(佛陀論)、心性(法性)論、坐禪(修證)論、因果論、時空論等眾多的研究課題;又在宗教實踐之上,有清規、講式、諷誦、梵唄、禪戒、服具等,極其廣泛的研究領域。
其次,從基本宗典的道元的《正法眼藏》(九十五卷)與《永平廣錄》(十卷)被熱烈研究的狀況,也可推知。道元的這兩本著作,不只受到宗團內部的重視,即使是人文、社會、自然科學等各個領域的學人也對它們甚為注目,並出版了汗牛充棟的研究著作。
(四)其他方面的研究
曹洞禪在以寺院為中心而形成教團的過程中,是不能忽視成為其背景的社會要求;如同佛教的其他宗派,在政治、經濟等外在條件的限制下,無論它是被收入體制中,或是自體制中脫離,它與體制都有關聯。
在以禪精神教化大眾的途徑上,曹洞宗所創造、發明的布教、傳道的方法──故事、法語、說教等文獻,是瞭解曹洞禪的信仰與安心如何展開的重要關鍵。
一般而言,宗教為了土著化,勢必與當地的固有文化混融,在中國,禪宗與儒家、道教發生交涉;在日本,為了達到「曹洞土民」的大眾化,禪也必須與神道及民間信仰結合,因此,必須從民俗學的觀點去探討。
又,曹洞宗即使主要是以實際的禪坐去改變內在的人格,但它並不是沒有導入佛教其他教派的教義;例如,它曾與信仰上幾乎是對立的淨土思想結合,形成了念佛禪。
近年來,科學研究的重點,在於對禪坐的體驗給予實際的究明,例如︰《Psychology of Zen》(I & by Y. Akishige,1977. Ko-ma-zawa Univ.)此書是以實驗心理學的研究手法來研究禪坐;此外,由於重視師資宗教人格的交涉,有人也嚐試從教育理論與教育心理學的立場來研究禪。以上所指出的是曹洞宗學的各種領域。在此,所必須附加說明的是,無論選擇那一種研究,若無禪堂的實修經驗,研究是不可能作成的。
〔參考資料〕 郭朋《宋元佛教》;蔣維喬《中國佛教史》;李淼編《中國禪宗大全》;阿部肇一著‧關世謙譯《中國禪宗史》;石井修道《宋代禪宗史の研究》;結城令聞編《日本佛教の宗派》;齋藤昭俊、成瀨良德編《日本佛教宗派事典》;忽滑谷快天《禪學思想史》。
佛陀十大弟子之一。漢譯另有大目犍連、目連等名。摩揭陀國王舍城人。在佛弟子中,他有「神通(或神足)第一」的稱號。
目犍連自幼與舍利弗相交莫逆,兩人曾共同出家就六師外道之刪闍耶修學。學成後,也各收弟子數百人。兩人在教化弟子之餘,也曾相約在修道歷程中互相提攜。後來得到佛弟子阿說示的導引,乃一齊率領弟子皈依佛陀。
目犍連與舍利弗,是佛陀一生弘法的最重要助手,被稱為佛弟子中的「雙賢」。佛陀晚年,教團就在他們兩人的輔弼下,不斷推展。佛陀曾說︰「此二人當於我弟子中最為上首,智慧無量,神足第一。」又曾說︰「善哉目犍連,眾中之標首,唯吾與汝二人耳。」
據《盂蘭盆經》所載,目犍連的母親因為生前罪業的影響,死後墮入餓鬼道。目犍連為了拯救母親,遂在七月十五日以百味飲食置盂蘭盆中,供養出家僧眾,終於使其母得以解脫。這是盂蘭盆會的由來,也是「目連救母」故事的根源。
目犍連晚年為執杖梵志所殺。在他傷重即將涅槃之前,阿闍世王曾經下令焚殺執杖梵志,但是被目犍連阻止了。他知道這是業報,即使是神通第一的他也逃不了。至於世俗的「復仇」觀念,在修道者心目中是沒有意義的。因此,他在向佛陀與舍利弗辭行之後,就回到故鄉平靜地示寂了。
◎附︰〈摩訶目犍連〉(摘譯自《望月佛教大辭典》)
佛陀之重要弟子之一。漢譯另有甚多譯名,如︰摩訶目揵連、摩訶目伽連、摩訶沒特伽羅、摩訶毛伽利耶夜那、摩訶毛嗢揭羅演那、大目犍連、大目乾連、大目連。又可單稱目犍連、目連、目伽略、勿伽羅、目犍連延、目犍羅夜那。摩訶意譯「大」,目犍連意譯采菽氏、菜伏根、取菉豆子、探綠豆子、取胡豆。此外,另名拘律陀(Kolita),或作拘律、拘利陀、劬律陀、俱離多、俱哩多、拘理迦、拘離迦。意譯天抱。「摩訶目犍連」之名是取自母姓,而「拘律陀」則取自父名。
依據《佛本行集經》卷四十七〈舍利弗目連緣品〉、《四分律》卷三十三、《五分律》卷十六等處所載,師為摩揭陀國王舍城外拘律陀村人,屬婆羅門種。天生容貌端正,自幼與舍利弗深交。嘗詣觀王舍城附近祇離渠呵山頂之大會,見大眾之嬉戲,而感悟世間之無常,遂與舍利弗一同出家,投六師外道之一之刪闍耶修學。經七日,悉通達其義。不久,於刪闍耶處為教授師,與舍利弗各領徒眾二五0人。然彼仍覺未達究竟悟境,故與舍利弗同心立誓,相約先得悟者必相啟悟。
其後,舍利弗遇佛弟子阿說示,得悟諸法無我之理,遂轉告目犍連。目犍連乃領其弟子二五0人同詣竹園,往謁見佛陀。經一月,即證得阿羅漢果。
關於師歸依佛陀後之事蹟,《中阿含經》卷二十及巴利語《長老偈註》(巴利語Paramattha-dīpanī)記載,目犍連嘗於摩揭陀國善知識村(Kallavālamutta),獨坐思惟,而入睡眠。世尊遙知,遂以神力至其所,授與不睡法。後與舍利弗共同精進修道,成為諸佛弟子中之上首,輔助佛陀之教化事業。
在佛弟子中,師以「神足第一」聞名。《增一阿含經》卷三〈弟子品〉云(大正2‧557b)︰「神足輕舉,飛到十方,所謂大目揵連比丘是。」又,同經卷二十八記載,佛陀昇三十三天,為母說法時,師嘗現神通,化難陀、優婆難陀二龍王,並以神足力往三十三天代四部眾向佛問訊。
又,據《盂蘭盆經》所載,師以天眼通見其母死後,墮在餓鬼道,受倒懸之苦,乃向佛陀請示解救之法,佛陀遂指示師於七月十五日眾僧自恣日,以百味飲食供養十方佛僧,即可令其母脫離苦業。後世即依此行盂蘭盆會。
依《四分律》卷四十六之記載,佛滅前八年,提婆達多破僧之時,目犍連曾與舍利弗同往伽耶山,以破斥提婆達多,並現神通說法、教誨,使提婆達多之五百弟子悔悟,而歸依佛陀。其後,於王舍城行乞時,目犍連為執杖梵志以瓦石所害。此為佛涅槃前之事。相傳其弟子阿闍都、舍舍都(又作弗那跋)二人,後亦殺執杖梵志,為師報仇。另據《大唐西域記》卷九〈摩揭陀國〉條下記載,師之遺身舍利塔存於拘理迦村。
又,《大智度論》卷一、稱友《俱舍論釋》等,謂六足論中之《施設足論》即為師之所作;《俱舍論光記》卷一則以《法蘊足論》為師之撰作。又,《異部宗輪論》以師為法藏部之祖。此外,密教將目犍連安置於現圖胎藏界曼荼羅釋迦院,中尊釋迦牟尼佛之右方上列第四位。其形像呈沙門形,右手作拳,舒展頭指,左手執袈裟之角,面稍向左,坐赤蓮華座。
〔參考資料〕 《中阿含經》卷九〈瞻波經〉、卷三十〈降魔經〉;《雜阿含經》卷十六、卷十八、卷十九、卷二十三、卷二十四、卷四十八;《增一阿含經》卷十二、卷十八、卷二十八、卷三十六;《觀無量壽經》;《方廣大莊嚴經》卷十二;《十二遊經》;《撰集百緣經》卷五;《出曜經》卷二十五;《十誦律》卷三十七;《有部毗奈耶雜事》卷十八;《法華經文句》卷一(下);《翻梵語》卷二;《玄應音義》卷六、卷二十三;《翻譯名義集》卷一;《摩訶僧祇律》卷十六;《鼻奈耶》卷二;茆耕茹《目連資料編目概略》。
ㄖㄨㄥˊ, [名]
1.兵器。《禮記.月令》:「天子乃教於田獵,以習五戎。」漢.鄭玄.注:「五戎謂五兵:弓矢、殳、矛、戈、戟也。」
2.兵車。《左傳.僖公三十三年》:「梁弘御戎,萊駒為右。」唐.柳宗元〈嶺南節度饗軍堂記〉:「其大小之戎,號令之用,則聽于節度使焉。」
3.兵士。《易經.同人卦.象曰》:「伏戎于莽,敵剛也。」《國語.吳語》:「王不如設戎,約辭行成,以喜其民,以廣侈吳王之心。」
4.軍旅。如:「投筆從戎」。唐.皮日休〈白門表〉:「監戎者以聞。上赫然大怒,命大將職正其罪。」
5.戰爭。《書經.說命中》:「惟口起羞,惟甲冑起戎。」《新唐書.卷一二二.魏元忠傳》:「是知大將臨戎,以智為本。」
6.泛指西方的少數民族。《三國志.卷三五.蜀書.諸葛亮傳》:「西和諸戎,南撫夷越。」
7.姓。如漢代有戎賜。
[形]
大。《詩經.周頌.烈文》:「念茲戎功,繼序其皇之。」漢.毛亨.傳:「戎,大。」
[代]
你、汝。《詩經.大雅.民勞》:「戎雖小子,而式弘大。」漢.鄭玄.箋:「戎,猶女也。」
ㄘˊ, [名]
1.辯訟的話。《說文解字.辛部》:「辭,說也」。《周禮.秋官.鄉士》:「聽其獄訟,察其辭。」
2.敘述、說明的語言文字。通「詞」。如:「言辭」、「措辭」。《易經.繫辭下》:「吉人之辭寡,躁人之辭多。」
3.口實、話柄。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宋.辛棄疾〈論荊襄上流為東南重地〉:「朝廷固無辭以罪之也。」
4.文體名。起於戰國時期的楚國,屈原為最具代表性的作家。漢人集屈原、宋玉等人作品為楚辭,後人因稱此類賦體文學為「辭賦」或「辭」。
[動]
1.告知。《周禮.夏官.太僕》:「王不視朝,則辭於三公及孤卿。」漢.鄭玄.注:「辭,謂以王不視朝之意告之。」
2.推卻、不接受。如:「推辭」、「辭謝」、「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3.告別。如:「告辭」、「辭行」。《戰國策.趙策三》:「遂辭平原君而去,終身不復見。」
4.責備。《左傳.昭公九年》:「晉梁丙、張趯率陰戎伐潁,使詹桓伯辭於晉。」晉.杜預.注:「辭,責讓也。」
5.解雇、解聘。參見「辭退」條。
ㄇㄧㄢˊ ㄌㄧˋ
力量薄弱。隋.江總〈辭行李賦〉:「進學慚于枝葉,綿力謝于康衢。」
ㄇㄧㄢˋ ㄘˊ
當面辭行。《西遊記.第一九回》:「上覆丈母,大姨,二姨並姨夫,姑舅諸親,我今日去做和尚了,不及面辭,休怪。」
ㄈㄨˊ ㄕˋ, 1.隱密的事情。《戰國策.趙策四》:「樓緩將使,伏事辭行。」
2.服侍伺候。《文選.陸機.吳王郎中時從梁陳作詩》:「誰謂伏事淺,契闊踰三年。」《五代史平話.唐史.卷上》:「豈能低首下心,伏事一個鎮使?」
ㄌㄟˊ ㄔㄜ, 1.形容雷聲如車行般轟隆作響。宋.陸游〈喜雨〉詩:「雷車隆隆南山陽,電光煜煜北斗 傍。」
2.形容車聲如雷鳴。《莊子.達生》:「其為物也,惡聞雷車之聲,則捧其首而立。」
3.專司雷雨的車子。晉.陶淵明《搜神後記.卷五》:「向一更中,聞外有小兒喚阿香聲,女應諾。尋云:『官喚汝推雷車。』女乃辭行云:『今有事當去。』夜遂大雷雨。 」宋.蘇軾〈無錫道中賦水車〉詩:「天公不見老翁泣,喚取阿香推雷車。」
ㄍㄢˇ ㄌㄞˊ
急忙前來。如:「我明晨就要出國,所以今晚特地趕來向您辭行。」
ㄏㄢˊ ㄌㄟˋ
含著眼淚。《初刻拍案驚奇.卷二○》:「同他走到一個僻靜的所在,含淚把上項事說了一遍。」《儒林外史.第四八回》:「在老朋友靈柩前辭行,又大哭了一場,含淚上船。」
ㄒㄧˊ ㄑㄧㄢˊ
放債所得到的利息錢。《史記.卷七五.孟嘗君傳》:「辭行,至薛,召取孟嘗君錢者皆會,得息錢十萬。」《後漢書.卷八一.獨行傳.陳重傳》:「有同署郎負息錢數十萬,責主日至,跪求無已,重乃密以錢代還。」
ㄔㄥˊ ㄧˊ
送給出門旅行人的路費或禮物。《儒林外史.第四一回》:「又稱了四兩銀子,封做程儀,叫小廝交與娘子,送與沈瓊枝收了。」《文明小史.第三二回》:「馮主事別了余伯集,便到督署辭行,制臺送他程儀五十兩。」
ㄖㄣˊ ㄌㄞˊ ㄎㄜˋ ㄨㄤˇ
往來應酬的客人很多。《兒女英雄傳.第四○回》:「偶然在家空閑兩日,又得分撥家事,整理行囊,再加上人來客往,道乏辭行,轉眼間早已假期將滿。」也作「人來客去」。
ㄘˊ ㄅㄧㄝˊ
辭行、告別。《三國演義.第四回》:「操藏刀,飲酒畢,即起身辭別眾官而去。」《紅樓夢.第一二回》:「賈璉與林黛玉辭別了眾人,帶了僕從,登舟往揚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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