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州真際禪師語錄
[佛光大辭典]全一卷。為趙州從諗之語錄。又作趙州和尚語錄、趙州從諗禪師語錄、真際大師語錄、趙州錄。唐代趙州從諗(778~897)撰,文遠編,宋代棲賢澄諟校。收於卍續藏第一一八冊古尊宿語錄卷十三。輯錄從諗之行狀、上堂、示眾、問答、對機、勘辨、偈頌等。另有趙州真際禪師語錄之餘一卷,收於古尊宿語錄卷十四,內容輯有上堂示眾語要、十二時歌、偈頌、真贊等。 p5936
[佛光大辭典]
平常心是道
禪宗公案名。又作趙州平常心是道、平常是道。係南泉普願接化趙州從諗之語句。趙州問南泉(大四八‧二九五中):「如何是道?」泉云:「平常心是道。」州問:「還可趣向否?」泉云:「擬向即乖!」州問:「不擬爭知是道?」泉云:「道不屬知,不屬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若真達不擬之道,猶如太虛廓然洞豁,豈可強是非也!」趙州乃於言下頓悟玄旨,心如朗月。又頌云(大四八‧二九五中):「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挂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禪林中,每以「平常心是道」為習慣用語。蓋日常生活中所具有之根本心,見於平常之喝茶、喫飯、搬柴、運水處,皆與道為一體。平常心,指行、住、坐、臥等四威儀之起居動作,而此四威儀乃為真實之禪。景德傳燈錄卷二十八舉江西大寂道一禪師之示眾語(大五一‧四四○上):「道不用修,但莫污染。何為污染?但有生死心,造作趣向皆是污染。若欲直會其道,平常心是道。謂平常心無造作、無是非、無取捨、無斷常、無凡無聖。(中略)只如今行住坐臥、應機接物盡是道。」〔趙州真際禪師語錄并行狀卷上、景德傳燈錄卷十、祖庭事苑卷七、無門關第十九則、五燈會元卷四趙州章、光明藏卷中〕 p1913
禪林用語。又作洎乎、洎合。幾乎、大體之意。趙州真際禪師語錄卷上(卍續一一八‧一五四下):「師云:『賴遇老僧,洎合玄殺這屢生。』」 p38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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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往返答覆以闡明法門之義理。(一)質問者與解答者分別相對交換議論。經典之體裁多為佛應答他人請問而說法之形式,論、注釋或釋義之書則以採用問答體為多,此法具有明確顯示論旨之優點。
(二)禪林中,弟子問、師家答之方法。為教育、接引門徒的重要方法之一,並成為禪宗獨特之宗風,盛行於中唐以後。師家回答時,多不用理論或邏輯答覆之,而往往以看似怪異、荒謬不可解之語句或姿勢來觸發弟子之悟性。古尊宿語錄卷十三趙州真際禪師語錄并行狀上(卍續一一八‧一五五下):「問:『凡有問答,落在意根;不落意根,師如何對?』師云:『問。』學云:『便請師道。』師云:『莫向者裏是非。』」
(三)論義或宗派間之論諍,亦多稱為問答。(參閱「論義」6173) p4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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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稱趙州平常心是道,或平常是道。意謂無思量計較的平常心就是道。據《趙州真際禪師語錄并行狀》卷上所述,趙州從諗問南泉普願︰「如何是道﹖」南泉普願答說︰「平常心是道。」南泉以為此道不屬知與無知。言知,唯是妄覺。言不知,即是無記。擬議即皆乖反。故達不擬之道,寥廓洞然,猶如太虛。《無門關》第十九則,頌云(大正48‧295b)︰「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挂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禪宗頌古聯珠通集》卷十八揭舉圜悟克勤之頌云(卍續115‧215上)︰「遇飯喫飯,遇茶喫茶,千里百帀,四海一家,解卻粘去卻縛,言無言作無作,廓然本體等虛空,風從虎兮雲從龍。」
◎附︰日種讓山著‧芝峰譯《禪學講話》〈後篇〉本論第一章第七節
禪的真理,一切都是自己所有,故此外更沒有什麼可求,求則益遠;唯照顧自己,也決沒有向他可求。要之︰祇是透徹那不可得底而已。
達磨西來的真意,不外「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罷了。簡言之︰不依一切說教理論,直指在汝之心,一旦抓住了自己所有獨然自性的那個核心,就會在那安住處發生出來。故古人云︰「道本圓成,何假修證!」也有說︰「人人分上,豐富完備。」更有說︰「人人具足,個個圓成。」祇這個圓成底,原不待於外物,唯是充足乎己;更不受任何拘束,具足自由自在;道破了,亦不外是「廓然無聖」非合理的合理而已。南泉說「平常心是道」的公案中云︰
「南泉因趙州問︰『如何是道﹖』泉曰︰『平常心是道。』州曰︰『還可趣向否﹖』泉曰︰『擬向即乖!』州云︰『不擬爭知是道﹖』泉云︰『道不屬知,不屬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若真達不疑之道,如太虛廓然洞豁,豈可強是非也。』州於言下,大悟。」(《傳燈錄》卷八)
平常,是平穩常住的意味,遠離生住異滅等諸相的心境。《說佛境界經》曰︰「文殊言︰『菩提無形相無為。云何無形相﹖不可以六識知故︰云何無為﹖無生住滅故也。』」
無為無形相之道,不可名,不可說,任何語言亦不能表顯故,根本亦非因修而得。如盤山和尚說︰「三界無法,何處求心﹖」因為凡是可求的,必是被限制的。不可得不可說之道,若向之擬議,就在這個剎那裏失卻道的真相。南泉說「道不屬知,不屬不知」者,就是表現出道的超認識性。所知的是妄覺之境,即分別思慮之境;思慮分別,是對立的分裂的;知的世界,是沒有生命的活動,是個無活躍的死體。宗教的真的實在,是超知超不知之境,全不是對立的,所謂「言詮不及,意路不到」。唯立足在直觀的體驗之境的人,可以觸到那種風光,把握著那種妙味。這就是南泉說的「若真達不疑之道,如太虛廓然洞豁,豈可強是非也」的意思;達磨之所以說「廓然無聖」,也著落在這裏。這個境界,是具有無限的廣大和無量深邃的世界,不著一纖毫翳歸於純粹意識之境。這就是意識的超過意識而歸還於意識無意識的本源的境涯。然後,那纔是真的獨然自性自然的容姿這個境涯裏根本無有可師;祇是自己歸還於自己,顯現自己,此外別無他道,這是歸家穩坐之境。首山在「示竹篦公案」中記著︰「首山和尚拈竹篦示眾云︰『汝等諸人,若喚作竹篦則觸,不喚作竹篦則背;汝諸人且道︰喚作甚麼﹖』」(《傳燈錄》卷十三)
「觸」,即是肯定;「背」,就是否定。離卻這否定肯定的兩邊,纔觸著「物自體」,把握得「物自體」。故禪的根本法,是在於第一義的絕對境。這個境,應知道是徵兆未分以前,主客未立以前的物自體,是意識自體的獨自境;故黃檗說之為「無師」,百丈示之為「併卻唇吻」。然而不可忘記了另一面的存在,便是第一義自體的作用,偏陷墮在無師及併卻唇吻的一邊時,卻會失掉法自體的作用;故在翠微禪板公案所指示出的,正恐為欠缺著徵兆未分以前的一機而變成死物,這也應須加以注意。是以香林的「坐久成勞」,以顯出法自體之超越修證;馬祖的「藏頭黑海頭白」,以指示其超越性本然之姿態。三祖的《信心銘》中說的「多言多慮,轉不相應;絕言絕慮,無處不通」,在沉默中見出宗教的根源;在這沉默的神祕中現出永遠,無限光庖對的姿勢。此所謂︰「多言多慮,離真傷神。」「道箇佛字,拖泥帶水,道箇禪字,滿面慚惶」者是也。禪的源底,究非語言可得表現;禪的真實相,不容有閑言語、閑妄想的餘地,除「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之外,別無可求之道。不立,即是直示著不容語言文字,原來怎樣就是怎樣地直接啟示著真理。否定,就是不改本相的肯定;併卻唇吻、無師、無聖、西來無意的世界,就是那樣地的藏頭黑海頭白。整個都是「風休花尚落,鳥啼山更幽」的世界,徧界不藏恆時現成的世界,人人具足的世界;這是一字不說的世界,是公開的神祕之境。《起信論》云︰「若離心念,則無一切境界之相;是故一切法,從本以來,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畢竟平等,無有變異。」
一達到這種絕對境,是處處無礙,事事通達的大用現前。古人說︰「言語道斷者,是一切言語也;心行處滅者,是一切心行也。」這就是顯然地說︰若徹底地到了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沉默的神祕境界,自然地從這裏發出一切言語一切心行無處不通的達於自在境界,成為一切法之光明。
故言語及思慮,並不是完全妨害於禪的,不過禪的本源,言語及思慮是達不到的境地,這境地切勿忘記了是主客未分以前的境地!然而一旦達到本源而歸來見一切,就在一切中,堂堂地顯現其本源;所以若僅僅以否定的片面視為禪,那是大錯特錯。應知道這否定也須予以否定、在否定盡處有大肯定──大用現前不存規則的無礙境。若不明白這點,就落於雪竇禪師所說的︰「龍牙山裏龍無眼,死水何會振古風」中去。
〔參考資料〕 《景德傳燈錄》卷十;《祖庭事苑》卷七;《虛堂和尚語錄》卷九;《聯燈會要》卷六;《五燈會元》卷四;《永平廣錄》卷八;《光明藏三昧》;《延寶傳燈錄》卷七;《禪學思想史》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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