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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佛教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歐洲佛教

歐洲各國的佛教發展,大致可分為下列四個階段︰

(1)西方與東方之接觸──從古代到中世
(2)大航海時代──近世前期
(3)東洋學研究之曙光──近世後期
(4)啟蒙與實踐運動之時代──現代〈共鳴者
之運動與開教史之派遣〉

茲依序略述如次︰

(1)西方與東方之接觸──從古代到中世

西方與東方的首次接觸,可以追溯到西元前四世紀亞歷山大大帝(Alexandros;西元前356~323)遠征東方之時。由於此次接觸,北印度的佛像遂帶有希臘風格(所謂「阿波羅佛像」),其後,這種影響經由絲路,從中亞、中國、朝鮮半島傳入飛鳥、奈良朝的日本。

亞歷山大大帝過世後,印度孔雀王朝的阿育王(西元前268~232在位)統一印度,並派遣佛教傳道使至敘利亞、埃及等地傳教。阿育王去世後,希臘人侵入西北印度,先後建立若干帝國。這些帝國之中,有些國王曾歸依佛教。例如西元前160年左右執政的彌蘭陀王(Menandros,Milinda),即是其中之一。此彌蘭陀王曾向那先比丘(Nāgasena)問道。記載兩者之對話的書,即是《那先比丘經》(《彌蘭陀王問經》)。

到十三世紀,成吉思汗(1167~1227)遠征西方。蒙古人的西征,雖為西方帶來破壞與殺戮,但也造成歐洲與東方的接觸。西元1224年,當成吉思汗征伐土耳其斯坦及波斯的消息傳入歐洲後,羅馬教皇英諾森四世(Innocentius Ⅳ;1243~1254在位)擬與蒙古人(韃靼人)接觸,乃於1234年春,派遣聖芳濟修會的教士卡爾皮尼(Giovamni de Piano Carpini;1180﹖~1252)到東方來。其後,路易王(Louis Ⅸ;1226~1270)再次派遣路布洛克(Guillaume de Rubruk;1215~1270)到和林(Karakorum)。在路布洛克的遊記中,可以看到他與蒙哥汗(1251~1259在位)之間關於神的問題的答問。此卡爾皮尼與路布洛克二人,是最早橫越大陸、訪問東方的歐洲人。

卡爾皮尼與路布洛克都是走陸路,往返都經由外蒙古,而馬可波羅(Marco Polo;1254~1324),則是來時由陸路東進,歸國時經由海路,算是繞了當時所知的世界一周。其後,馬可波羅在威尼斯與熱內亞之戰中,戰敗被捕。在獄中,他將他在東方的見聞口述出來,由路斯特凱羅(Rustichello)撰成《東方見聞錄》一書。在《東方見聞錄》中,馬可波羅曾提到錫蘭所傳有關釋迦牟尼佛的事蹟。對於釋尊的評價,他並不因為自己是基督徒而持有偏見,他極力讚歎釋尊偉大的人格。可惜的是,他誤認為釋尊是比他的時代早一世紀的人,是印度的聖者,也可以列入天主教的聖者之林。

(2)大航海時代──近世前期
到十五世紀,由於馬可波羅《東方見聞錄》的影響,南歐的葡萄牙、西班牙、義大利等國,逐漸開始從事海外探險活動,開啟了「大航海時代」。因此,東方與西方的接觸也頻繁了起來。

十六世紀初期(1514),最早由印度到達中國、日本的是葡萄牙人。緊接著有西班牙人。透過這些國家的傳教士及軍隊所取得的資訊,與東方有關的著作遂在歐洲出現。與日本有關的是波士特爾(Guillaume Postel;1510~1581)的《Des merveilles du monde,etprincipalement des admirables choses des  Indes et du nouveau monde》。同一時期,與中國有關的有門多薩(Juan GonzalesMendoca;1549~1617﹖)的《Historia delRegno de Chine》。1585年,首先在羅馬以西班牙文出版,其後被翻譯為歐洲其他國家的語言。

隨著葡萄牙、西班牙人到達中國的是義大利人。為了更瞭解東方,耶穌會的教士利瑪竇(Matteo Ricci;1552~1610)抵達中國。比較起馬可波羅之不諳中文,利瑪竇是能通漢語的,因此若要推選歐洲東方學、中國學的始祖,當非利瑪竇莫屬。

繼利瑪竇之後的,也是義大利人──郎哥巴都神父(Niccolo Longobardo;1559~1654)。關於中國的宗教,其所著《關於中國宗教若干問題之考察》一書,可視為十七世紀歐洲人東方學的研究成果。1701年,此書之法語版在巴黎刊行時,立即引起當時啟蒙主義者的注意。

(3)東方學研究之曙光──近世後期
對佛教累積了豐富的知識,並給予積極評價及研究的時代,是十八世紀的後半葉。其後,在1814年,當拿破崙退位及第一次王制復古之時,那一年十二月,法蘭西學院(Collégede France)的教授會正式設置中國學與印度學的講座。此後,在法國的最高學府才開始有「東方研究」。

此一新設漢學講座的首任教授,是瑞慕薩(J. P. A. Rémusat;1788~1832)。瑞慕薩雖然沒有著作,但他所譯的法顯《佛國記》,獲評價甚高。透過這部書,原本被耶穌會教士輕蔑、誤解的佛教,才開始為歐洲人加以正視。

在印度學方面,1833年,布赫諾夫(E.Burnouf;1801~1852)擔任法蘭西學院的梵語講座,刊行《印度佛教史序說》(L'Introduction al'histoire du Bouddhisme indien,1844)。正當此書完成之時,在尼泊爾蒐集梵文寫本的英國人赫吉森(B. H. Hodgson;1800~1894),將其所得的寫本一百七十多部,送給巴黎的亞細亞協會。如果沒有赫吉森的辛苦蒐集及其敏銳的鑑識力及寬容的精神,布赫諾夫是不可能獲得這些原典資料的。

布赫諾夫逝世後,瑞慕薩的高足朱利安(S. J. Julien;1797~1873),承繼其漢學之研究。而繼朱利安之後的,是沙畹(E. E. Cha-vannes;1865~1918)。在研究方法及學識上,沙畹可說是十九世紀的代表人物。他與在法蘭西學院擔任漢學講座教授,兼為印度學學者的烈維(S. Lévi;1863~1935)合作,進行中國佛典之翻譯。由於中國佛典中蘊藏許多印度所無的印度史料,因此,沙畹陸續出版一些中國、印度、西域的僧傳。

像這樣以近代語言學、文獻學的方法為基礎的翻譯事業,產生了兩個代表性的果實。其一是布赫諾夫之高足,即比較語言學者、比較宗教學創始者的英國人穆勒(F. Max Muller;1823~1900)所編纂的《東方聖書》(Sacred Books of the East,1879~1910)。另一個是倫敦大學的戴維斯(T. W. RhysDavids;1843~1922 )於1881年所創設的巴利聖典協會(Pali Text Society)。由於這些巴利學者的全心協力,龐大數量的巴利三藏及其註釋書,始得以用羅馬字母出版或翻譯,對佛教的研究貢獻極大。

(4)啟蒙與實踐運動之時代
經由前述的引導,佛教思想逐漸地傳入歐洲。到了二十世紀,歐洲各國展開了各自的實踐活動。此中,由於印度等國為英國的殖民地,因此英國的發展最早。

〔英國〕 最早投入佛教教團,出家為僧的歐洲人,是化學學者的麥克格列果(A. B.Mc-Gregor)。1901年,他在緬甸剃度,法名為阿難陀彌勒(Ānanda Metteya)。1907年,他回到倫敦,並與培恩(J. R. Pain)、傑克森(R. J. Jackson)合作,創設「大不列顛‧愛爾蘭佛教協會」(The Buddhist Societyof Great Britain and Ireland)。此協會的大力支持者,是戴維斯。1924年,阿難陀彌勒逝世後,協會鬧分裂。翌年,身為協會會員兼神智學協會會員的一些人再度在倫敦組成「佛教徒小集」(Buddhist Lodge),律師韓福瑞(C. Humphreys;1900~﹖;撰有《佛教十二原理》)與馬齊等人刊行引導初學者的書籍,展開自由主義者的活動。1926年,此團體又告分裂,1943年成立了倫敦佛教協會(Buddhist Society),直至今日。

又,推展世界性佛教復興運動的達磨波羅(Dhammapāla,Sir Devamitta;1864 ~1933),在此期間(1925~1926)訪問倫敦,並在當地創設摩訶菩提協會(MahābodhiSociety)的分會。此後,德國及美國等地也相繼成立支會。1934年,蘇格蘭人戒行比丘(曾在緬甸住過十七年)在倫敦的摩訶菩提協會舉行第一屆歐洲佛教大會。與會者有德國、瑞士、法國以及地主國英國的各佛教團體的代表成員。

1930年代以後,由於鈴木大拙(1870~1966)訪問英國,他在大學裏開設講座(「禪與日本文化」),而且其著作也使讀者對禪宗漸感興趣,加上韓福瑞的訪日,大乘佛教乃逐漸為英國人所瞭解。

〔德國〕 德國的佛教運動,可以說是始自於叔本華(A.Schopenhauer;1788~1860)。但是實際的活動,則是始於1903年在萊比錫成立、由八人組成的「Mission」。此團體的中心人物是塞登斯圖克(K. Seidenstücker;1876~1936,又名Gilimanda)。翌年,「Mission」易名為「德國佛教傳道協會」(Buddhistische Gemeinschaftfür Oeutsch-land),1907年,塞登斯圖克將他的居所捐出作為摩訶菩提協會的會所。

又,1903年時,顧德(A. W. F. Gueth)在緬甸剃度,法名為奈那提露卡(Nyānatilo-ka)。他是阿難陀彌勒教團中的成員之一,1905年後常為塞登斯圖克的雜誌撰稿。1908年,他為了在歐洲建立佛教精舍,而與馬克格瑞夫(W. Markgraf,沙彌法名為Dhammānu-sari)相偕回國,但心願未成。馬克格瑞夫於1911年正式成立摩訶菩提協會的德國分會,1913年,膺任德國巴利協會的會長。第一次大戰中,他逝世於俄國,德國的佛教活動乃暫告中止。

大戰結束後,德國的佛教活動又告復蘇。首先必須提出的一位人士是旅行家達基醫生(P. W. Dahlke;1865~1928)。他曾在印度、斯里蘭卡及日本旅行過,有僧院生活的經驗,信仰堅定。1924年,他在柏林郊外的福洛瑙(Frohnau)巿,投入全部財產,建一東方式的佛教精舍「佛教之家」(Das BuddhistischeHaus,1926年落成)。此外,他也刊行雜誌、出版短篇小說集,以及翻譯巴利聖典。「佛教之家」在達基逝世後,仍繼續運營,第二次大戰後,由錫蘭佛教協會接辦,成為上座佛教在歐洲的主力傳道中心。

在柏林,另有斯泰因克的「崇佛會」(Gemeinde und Buddha)。斯泰因克曾在1934年到中國的南京,受戒,法名道空,後回到德國傳佈佛教。

此外,古爾克以慕尼黑為據點,徹底提倡無我說,而與他見解稍異的喬治‧格利姆(George‧Grimm;1868~1945),則在1921年創設了「德國佛教教團」(BuddhistischeGemeinde für Deutschland)。喬治‧格利姆與哲學家都依森(P. Deussen;1845~1919)、巴利學者諾曼(K. E. Neumann;1865~1915)都有深交,曾撰有《佛陀之教》(DieLehre des Buddha,1915)、《輪迴》(DerSamsara,Die Weltenirrfahrt der Wesen,1960再版)等書。

1945年,喬治‧格利姆逝世後,M. K.格利姆(M. K. Grimm)與荷比(M. Hoppe)繼續其活動,於1951年將「德國佛教教團」改名為「古佛教教團」(ABG︰Alt Buddhis-tische Gemeinde),1980年代在慕尼黑南方的孚定巿(Utting)有佈教中心,在各地也常有集會,是西德佛教的中心。

第二次大戰後,大乘佛教傳入西德佛教界,以大都巿為中心,成立了大大小小的佛教會。1949年,這些佛教會原欲與摩訶菩提協會的德國其他分會合併,擬於1952年成立「德國佛教教團」,然而結果未能如願。不過,1955年成立「德國佛教協會」(DBG︰DeutscheBuddhistische Gemeinschaft),並於1958年改名為「德國佛教聯合會」(DBU︰Deu-tsche Buddhistische Union),漸有統合之勢。

西德的佛教團體,以南傳佛教系統居多,但其中也有性質不同的若干團體。其一是高文達(Anagarika Govinda;E. L. Hoftmann)的「聖彌勒道場」(AMM︰Ārya MaitreyaMandala)。1951年,鄔力瑞克(H. UlrichRieker)跟隨高文達出家,法名為達柏迦葉波(Dapa Kassapa),奉命創設AMM的歐洲分會,1953年在柏林正式成立分會。目前AMM除西德之外,在斯堪地那維亞半島、英國、瑞士等地皆有分會,匈牙利的布達佩斯有AMM的佛教僧侶研究所。

此外,日本淨土真宗本願寺派於1956年創有「柏林淨土真宗(本願寺派)教會」(Ber-lin Jōdo-Shinshu Buddhistische Gesell-schaft)。諾曼(O. Neumann)是此一教會之理事長。他曾任命畢柏(H. E. Pieper)為開教使,度化了一百多名信徒。

〔法國〕 沙畹逝世後,法國的東方學、佛教研究,開始進入他的弟子蝶時代。其中,尤以葛蘭言(M. Granet;1884~1940)、伯希和(P. Pelliot;1878~1945)、馬伯樂(H. Maspero;1883~1945)三人最為卓越。尤其是文獻學者伯希和,多才多能。「遠東學院」(EFFO︰École Francaise d'Extreme Orient)在河內創立時,他是最初成員之一。1900至1904年間,他在中南半島活動,然後被派往北京,蒐集了大量的東方相關書籍及美術品。目前這些蒐藏已成為法國圖書館及博物館的核心。1908年,他到中亞、敦煌等地探險,獲得許多寫本與美術品,奠定了法國敦煌學的基礎。

1926年,為促進法日兩國的文化交流,「日法會館」在東京設立,歷任館長皆是世界一流的學者。(例如佛教美術的佛榭、印度學學者塔爾等人)。其中,烈維與高楠順次郎合作,於1928年開始編纂佛教百科辭典《法寶義林》,迄1989年為止,已出版六冊(A至D項)。

一百多年來,佛教研究在法國造成的影響之一,是十九世紀末期以來象徵主義的流行。首先受到這種影響的畫家是莫內與梵谷等人,而印象派畫家魯東(Odilon Redon;1840~1916)的作品所受的影響尤為明顯。

1928年,由於中國的太虛(1890~1947)的訪問法國,翌年乃成立了以拉文絲蓓莉女士為中心的「佛教徒協會」(Les Amis duBouddhisme)。又,同一年,由於烈維的奔走,「日法佛教協會」亦告成立。成立大會是在la Sorbonne大學舉行。

1935年,滿鐵巴黎支局在巴黎成立,並刊行以介紹日本文化為宗旨的月刊《法國‧日本》,該會主要幹部松尾邦之助(讀賣支局長)曾將《日本佛教宗派研究》等書譯成法文刊行,開始大力宣揚日本佛教。此外,另有藤島了穩(1853~1918)將《日本十二宗綱要》(1889)、田島隆純將《曼荼羅について》、《大日經》譯成法文。

又,近來由於西藏佛教的傳佈,在巴黎、布格紐等地計有數十所道場,度化不少信徒。

在這些團體之中,較具特色的,是在1967年隻身抵法傳佈禪法的丸泰仙。1975年,丸泰仙正式就任曹洞宗的歐洲開教總監。他以巴黎的蒙帕那斯佛國禪寺為據點,在比利時、阿巴龍、羅瓦爾等地設置修禪道場。據說其信徒曾多達二萬人。不過,自丸泰仙過世後,其弟子之間幾近分裂狀態,目前仍然沒有承繼其事業的日本僧侶。

最近,日本佛教開始以緩慢而穩當的步伐傳入法國。「佛教傳道協會」在巴黎設置分會(1983),1985年,真言宗豐山派建立巴黎別院。新興宗教真如苑也在同一年建立巴黎別院,主要以居住在巴黎的日本人為傳教對象。

由於法國人有意理解傳統的日本佛教,因此,法蘭西學院乃有「日本文明講座」之開設(1980)。在此講座中,佛蘭克教授(法國學士院會員,日本學士院名譽會員)開有「佛教諸尊與日本社會」的講座,並使用《成尋阿闍梨母集》等書,作為佛教文學的教材,而開辦研討會。從其門下,誕生了不少佛教學者,例如開設「天台之論議」講座的羅貝爾(J. N.Robert,la Sorbonne高等研究院日本宗教科)、極拉爾(F. Girard,遠東學院研究員)撰有《栂尾明惠上人之研究》、基拉(D. Gira,巴黎基督教大學)撰有《親鸞教學中的迴心之研究》。

〔其他歐洲諸國〕

(1)奧地利︰1960年,弗列爾賴特夫婦設立淨土真宗系的維也那佛教會,與薩爾斯堡的罕澤爾、亨特柏格、德國的畢柏,合作推展教務。

(2)瑞士︰1973年,曾經去過日本的羌‧耶拉克,設有瑞士淨土真宗會,成為西本願寺的歐洲教會之一。此外,真宗系的信徒也曾舉辦過國際真宗會議。

(3)蘇聯︰蘇聯的佛教歷史大抵可分為兩個支系。其一是由歐洲流入的,由俄國正教會的傳教士瓦西列夫(W. P. Wassiliew;1818~1900)開始。瓦西列夫在1840年至1851年之間,以傳教士身份到北京赴任,其間,他兼研中文等東方語言。回國後,任喀山(Kazan)大學、彼得堡(Peterburg)大學教授,開創東方學研究。其後,明那耶夫、歐登柏格、謝爾巴斯基、歐柏米勒、羅桑貝格、賀爾斯坦等人,皆成就卓越。他們以列寧格勒(聖彼得堡)為活動據點,被稱為「列寧格勒學派」,成為佛教研究的中心。

另一支是由西藏流入的。目前(1980年代)流傳在布里雅特自治共和國貝加爾湖東方的伊爾庫克。在當地有伊波噶寺。寺內住眾,包括最高僧階的邦波耶夫在內,約有三十名僧侶。此伊波噶寺及其鄰近的齊塔自治省的阿卡寺,全部信徒大約有五萬人。

〔參考資料〕 鄭金德《歐美的佛教》;W. Peiris著‧梅迺文譯《西洋佛教學者傳》(《世界佛學名著譯叢》{84});楊曾文編《當代佛教》;J. W. de Jong著‧霍韜晦譯《歐美佛學研究小史》;《世界の佛教》(自由佛教懇話會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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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大辭典]
大悲空智金剛大教王儀軌經

梵名 Mahātantrarāja-māyākalpa,或 Hevajra-dākinījāla-sambara-tantra。凡五卷二十品。宋代法護譯。又作大悲空智金剛經、喜金剛本續王、喜金剛本續。此係一般通用之名稱,印度、西藏注釋家則多用二儀軌(梵 Dvikalpa)之名。收於大正藏第十八冊。本經係自梵本大怛特羅王大儀軌之三十二儀軌(根本怛特羅)中摘出,唯三十二儀軌今已不存,故本經尚有可疑之處。其內容:金剛序品第一記載世尊住金剛明妃陰門形法生中之宮殿,出生妙三摩地,由此三摩地起,對金剛藏菩薩明示金剛薩埵、大薩埵、三昧耶薩埵,且謂此悉從大悲智金剛大菩提心所開示;其次述說空智金剛之三十二血脈相,謂此三十二相總攝於羅羅拏(梵 lalanā)、辣娑拏(梵 rasanā)、阿嚩底(梵 avadhūtī)等三相;以下二十品即就此三十二相一一詳述其內容。

本經係屬四種怛特羅中之第四怛特羅,即無上瑜伽部(梵 Anuttarayoga),相當於不空所譯金剛頂經瑜伽十八會指歸之第九會,即一切佛集會拏吉尼戒網瑜伽。其成立年代,據考證,推定為八世紀前半,或七世紀後半以降。十九世紀,自尼泊爾發現梵文寫本,一九五九年,歐洲佛教學者史內爾葛弗(D.L. Snellgrove)以之與西藏譯本對照,加以英譯,並附上甘赫(梵 Kānha)所著之瑜伽寶鬘(梵 Yogaratnamālā)出版。本經之注疏,除瑜伽寶鬘外,以西藏之三大注疏為著名,即金剛藏(梵 Vajragarbha)之呼金剛攝義廣註(梵 Hevajra-pindārtha-tīkā)、那洛巴(藏 Nā-ro-pa)之金剛句真髓集細疏(梵 Vajrapada-sāra-sajgraha-pañjikā)、寶藏吉(梵 Ratnākaraśānti)之吉祥喜金剛細疏真珠鬘(梵Śrī-hevajra-pañjikā-muktikāvalī-nāma)。〔西藏大藏經總目錄、B. Bhattacharyya: Sādhanamālā, GOS. XXVI, XLI; S.B. Dasgupta:Introduction to Tantric Buddhism; D.L. Snellgrove: The Hevajra tantra〕 p860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大悲空智金剛大教王儀軌經

五卷。宋‧法護譯。收在《大正藏》第十八冊。又稱《大悲空智金剛經》、《喜金剛本續王》、《喜金剛本續》,印度、西藏註釋家稱為《二儀軌》(Dvikalpa)。係世尊為金剛藏菩薩所說,內容主要在敘述雙修(雙運)法,及其他無上瑜伽的某些法門。

本經屬四種怛特羅中的無上瑜伽部(Anuttarayoga),為般若或瑜伽母本續之代表,在印度及西藏頗受尊崇。當地信徒以為,若正確理解此本續(怛特羅)所說之深義,且付諸實踐,則能迅速成佛。但是,由於內容涉及男女雙修,與我國「嚴男女之防」的國情不合,且譯筆隱晦,不易理解。因此在我國佛教界並不流行。

關於本經成立的年代,學界根據︰(1)《瑜伽寶鬘》(為本經的註釋)作者甘赫(Kāṇha)的生卒年代,(2)經中所用阿巴班夏語(Apabhramśa)的流行年代,(3)本經的思想基礎《真實攝怛特羅》的成立年代,而推定為八世紀末期。

本經的梵本於1959年,由歐洲佛教學者斯奈哥羅夫(D. L. Snellgrove)以《The He-vajratantra》之名出版。該書以圖奇(G.Tucci)所藏的十九世紀尼泊爾本、劍橋大學圖書館所藏寫本及孟加拉亞細亞協會所藏寫本為底本,並附有藏譯、英譯以及《瑜伽寶鬘》(Yogaratnamālā)。

在註釋書及成就法方面,梵本的註釋書有前揭的《瑜伽寶鬘》一書,而梵本的成就法另有數部收在《成就法鬘》(Śādhanamālā)中。此外,《西藏大藏經》中也收有頗多本經之註釋書及成就法。其中較具代表性的有︰金剛藏(Vajragarbha)的《喜金剛攝義廣註》(Hevajra-piṇḍārtha-ṭīka)、那洛巴(Na-ro-pa)的《金剛句真髓集細疏》(Vajrapa-da-sāra-saṁgoaha-pañjika)、寶藏吉(Rat-nākaraśānti)的《吉祥喜金剛細疏真珠鬘》(Śrī-hevajra-pañjikā-muktikāvalī-nama)。

上述斯奈哥羅夫的《The Hevajratantra》一書,在1989年由崔忠鎮在台灣翻譯。中文譯名即《喜金剛本續》,由時輪譯經院出版。此一新譯本用白話翻譯,因此,如能與《大悲空智金剛大教王儀軌經》合讀,當較易理解該書之本義。

〔參考資料〕 莎南屹囉集譯《吉祥喜金剛集輪甘露泉》卷上、卷下(台灣‧故宮版)。


佛教學

日本學術界所創用的學術用語。指近代學術界的新式佛教研究而言。其特色是以十九世紀初的西歐古典學為基礎,從文獻學出發,用客觀的科學方法,去探討與佛教有關的各個學術領域(如教理、歷史與藝術等等)。

文獻學的主要目標是以研習某一學科之相關古典語文為基礎,進而批判性地解讀其原典資料。有關原寫本之解讀、校訂雖然是其中重要的一環,但並非全部。二十世紀以來,以美國為主,急速發展一種以調查目標地區的語言,作為考察該文化的方法,而在語言學、文化人類學等方面,有許多優異的成績問世。此一方法為近代佛教學(以現有的佛教為研究對象)開啟了嶄新的局面。但是,此種方法在文獻學上的欠缺,也曾被反省到。是否能從日本等亞洲佛教傳播區傳統教學體系的維持及純學術性研究之間,導出另一人文科學的學問體系呢﹖這是學術界在研究方向上的一大課題。近代佛教學就是在這一方向上所開啟的。

在近代佛教學的成立過程中,不得無視於巴利佛教文獻學的歷史。1826年,法國布赫諾夫(Eugene Burnouf)與德國拉森(Christian Lassen)合撰的《文法試論》,開啟了巴利語的純學術性研究。當時印度學和漢學在巴黎剛開始受到重視,法國的東方學者對亞洲佛教傳播地區之語言、文化所表現的關懷,對其後佛教學的發展助益甚大。在巴利語原典資料的收集、研究方面,斯堪地那維亞(Scandinavin)系學者則早已獲得豐碩的成果。自丹麥的拉斯克(Rasmus Kristian Rask)以後,在音韻論、形態論、原典校訂等巴利文獻學方面的成果,紛紛公諸於世。其中,丹麥學者崔因克納(Carl Vilhelm Trenckner)之《巴利語大辭典》第一分冊的刊行(1924,哥本哈根),即為佛教學史上劃時代的大事。

在英國,賴斯‧戴維斯(Thomas Wil-liam Rhys Davids)以巴利佛教典籍的校訂、翻譯、辭典刊行為目的,於1882年所設立的巴利聖典協會(Pali Text Society),逐漸成為國際性的研究機構。乃促使以巴利語資料為主的佛教研究風靡當代。爾後雖因其他文獻資料的漸受重視,及兩次世界大戰等因素而逐漸衰微,但巴利語資料所具的價值依然不變。而且,由於其中未刊行的寶貴資料與必須再作校訂的典籍仍然甚多,故在國際學者的協力下,研究風氣乃再度蓬勃。此外,巴利語典籍在語言學方面是了解中期印度語的珍貴資料;蓋格爾(Wilhelm Geiger)、皮塞爾(Richard Pis-chel)二人的文法書,對其後的研究也影響深遠。而耆那教典籍的被注意,也在佛教研究上提供不少資料。

1820年代因赫吉森(Brian HoughtonHodgson)發表有關尼泊爾文物的調查報告,梵語佛典的存在始為世所知,亦為近代佛教學增添新頁。此時學者深切意識到亞洲諸古典語佛教文獻乃未來佛教學不可或缺的資料。因此在布赫諾夫的強烈要求下,1834年赫吉森首先在巴黎完成佛教梵語寫本的整理,開佛教梵語文獻學的先河。同時,致力於西藏文獻研究的匈牙利學者喬馬‧德‧格洛斯(AlexanderCsoma de Koros)自加爾各答(Calcutta)發表奈塘版大藏經的內容。另一方面,確認蒙古語譯佛典之存在的俄國夏米特(J. Schmidt),則根據聖彼得堡亞洲博物館所藏蒙、藏、滿洲等語的典籍,撰述許多有關蒙、藏語研究的優秀作品,1845年並出版德格版大藏經的目錄。

從這時開始,數量龐大的漢語佛教典籍也開始被西方學者注意。首開風氣的是日本學者南條文雄,其所編《大明三藏聖教目錄》一書,引起了西歐佛教學者對漢譯佛典的關心。在此佛教學史的最初過程,布赫諾夫為梵語佛典的法譯注入相當多的心血,其所撰《印度佛教史序說》將佛教列為人類文化的產物,並努力建立佛教文化史。其學風成為法國佛教學的主流,至今不墬。

法國漢學在人文主義傳統下,兼攝印度學、佛教學而發展。不僅孕育出諸多文獻學者,其多方面的成果亦常對歐美的東方學界影響甚鉅。俄國的學術界,則因具有實地調查的研究特色,因此在西藏佛教典籍的研究與活用上開創了新局,並在近代佛教學中樹立其學術傳統。又,埋首於中亞出土之印度、伊朗語系佛典之收集與研究的俄國歐登柏格(SergeiFyodorovich Oldenburg)、德國古倫威德爾(Albert Grünwedel)、法國伯希和、英國斯坦因、日本大谷光瑞,以及其他多位學者與探險家,曾競相至亞洲實地調查。近年來雖然盛行將散布亞洲各地的貴重資料,作有系統的調查與保存,但學者對於已收藏於聖彼得堡等地之大量佛典資料,也陸續地進行國際性、學術性的研究。

關於佛教梵語典籍,艾澤頓(FranklinEdgerton)之文法書、辭典的刊行,開拓了嶄新的方法。今後的課題是根據其基礎而達到更精緻的體系化。在印度學方面建立堅固的文獻學基礎的日爾曼語言界的佛教學,也有重要貢獻。另如德國的奧登貝格(Hermann Oldenberg)、路德斯(Heinrich Lüders)、華德史密特(Ernst Waldschmidt)等人的學統,荷蘭的克恩(Johan Hendrik Casper Kern)、挪威的庫諾夫(Sten Konov)等人的成績也不可忽視。

另外,在印度文化圈的遺蹟調查及碑銘研究,各國學者所獲致的成果亦須有效運用於今後的研究。

此外,對佛教哲學貢獻頗多的學者有謝爾巴斯基(Th. I. Stcherbatsky)、拉莫特(Étienne Lamotte)、華利賽(Max Walleser)、弗勞瓦爾納(Erich Frauwallner)等人。另一方面,留學歐洲,師事琉曼(ErnstLeumann)、烈維(Sylvain Lévi)、穆勒(F. Max Müller)等人的南條文雄、狄原雲來、高楠順次郎及渡邊海旭,也奠定了日本近代佛教學的基礎。其後學者更推動以原典批判為基礎的學風。然此潮流與日本以教學解釋為主流的傳統保守學術體系終不相容。由於日本學術界的研究成果,實關係今後佛教學的國際性發展,故日本相關學界之國際性、學術性聯合體制的確立被強烈地要求,且逐漸地發展。

又,今後印度、西藏佛教學的研究領域很可能即將形成。藏系佛教典籍因保存甚多印度已佚失的佛教文獻資料,以及思想體系的傳統保守,故不僅可為密教研究與佛典之比較校訂的輔助資料,也是佛教研究之原始典據之一。圖齊(Giuseppe Tucci)、瑞利赫(YurijNikolaevich Rerikh)等人在研究西藏文獻、語言方面的成就甚為可觀。但近年來,學術界對於西藏資料是否即是重建印度佛教學之最完備典據,也有所反省。

◎附︰金岡秀友〈佛教學〉(依觀摘譯自《佛教文化事典》第十四章)

〔佛教學──定義與起源〕 所謂「佛教學」,是指與佛教有關的科學性或學術性的研究。重點在於︰(1)闡明該學問的歷史性與思想性。(2)確定研究領域(即區域有︰印度、西藏、中國、日本等地區,內容有︰阿含、俱舍、法相、華嚴等類)。

佛教本身既是宗教,又是哲學,而佛教學是研究此宗教與哲學的科學,這是作為佛教學的定義,所應切記的。

以科學的、學術的方式研究佛教,大致起源於何時呢﹖

若要邏輯性地、實際地加以限定,事實上極為困難。前文所述的定義,也只是大體性的。其實在佛教中隨處可見科學性的,或類似科學性的態度、方法與敘述。就另一方面而言,雖說是佛教學,但對於其思想評價、配列與史觀,要學者完全排除其信仰、立場並不容易。

若果如此,則佛教學的起源,豈不是要在以科學方法研究佛教的自覺及主觀中尋求﹖主觀與科學似乎是相反的。但實際上並非如此。主觀與自覺,在一種學問的發生、獨立上,是重要的成立條件。這在其他領域上,頗為常見。例如人種學的獨立,是以強烈的主觀或自覺──為了證明流布在各民族間的人種觀毫無根據──為其原動力的。

而佛教學中的這種自覺、主觀,是由基督教徒及無神論者等非佛教徒的學者所引發的,其後逐漸擴及於佛教圈,才形成了近代的佛教學。在佛教圈內部,曾經發生過可視為近代佛教學嚆矢的運動──例如富永仲基(1715~1746)等人所倡者──究竟這些運動應如何看待,是往後的課題,在此擬就歐美人是如何以科學方法研究佛教,略作敘述。

〔歐美佛教學的濫觴〕 歐美人對印度或佛教圈的關心,首先並不是學問性的。例如叔本華(1788~1860)對印度思想,特別是《奧義書》大為傾倒,讚賞為全新的世界觀、人間觀的發現,但他所讀的《奧義書》,並不是梵本,而是法國東洋學者培龍(A. Du Perron;1732~1805)譯自波斯譯本的拉丁譯本。此波斯譯本係蒙兀兒王朝奧南吉布(Aurangzeb,1618~1707)的王兄達拉沙可(MuhammedDaraschakoh;﹖~1659)召集學者迻譯而成的。培龍此一譯本,極為難讀,叔本華能夠經由此書而瞭解《奧義書》之真意,實令人敬服。

但是,若某種學問只有某些特定的天才才能理解的話,那很難說是普遍的學問。所謂的學問,實包含一般人得以理解的內容及方法。因此,這不應視為歐美佛教學的開始,只能說是歐洲對佛教或印度開始有所注意。

然而這樣的注意,是其後歐美佛教學發展的基礎,所以仍是值得重視的。在藝術及其他方面,也有同樣的傾向,哥德(J. W. vonGoethe; 1749~1832)頗為讚賞印度名劇《莎昆達羅》。其代表作《浮士德》受《莎昆達羅》的影響頗深。十八、九世紀的德國的其他領域,類似的例子不勝枚舉。例如海涅(H.Heine;1797~1856)的詩中,即採用印度古代敘事詩《摩訶婆羅多》的精華,而華格納(R. Wagner;1813~1883)晚年的作品也帶有濃厚的佛教色彩。華格納在音樂工作之餘,曾努力研究佛教。他在瑞士撰寫其畢生之傑作《特利斯坦與依索爾地》時,曾研讀柯本(K.F. Köppen)所撰的《佛陀之宗教》(Reli-gion des Buddha;1857~1859)而大受感動。且曾因此寫成詩作送給他的女朋友瑪吉爾達。

這種情形不僅是德國而已,法國、英國的情形也是一樣。最早整理及概述歐美佛教學淵源與發展,且至今猶不失其名著地位的是《歐美の佛教》(大正七年)一書。渡邊海旭在該書卷首曾揭露出歐洲對佛教的思想與藝術的高度關心,以及著名人物的印度熱及佛教熱。從中可以看出歐美的佛教學是伴隨歐美人的東方熱而發展出來的。

〔南傳佛教的研究〕 對東方,尤其是印度的關心,以德國起步最早;對中國的關心,則是法國首開風氣之先。但在實證性的研究上,卻是由英國首先確立。尤其被認為直傳釋尊所說,較忠實繼承古代教團型態的巴利語系佛教圈(斯里蘭卡、緬甸、泰國等地),都在英國的屬地或勢力範圍內。因此,初期南傳佛教研究者中較有成就的,幾乎都是英國人。

佛教研究(至少其初期)與地域研究有不可分割的關係。巴利語究竟是古代印度的方言之一或是混合語,這方面的研究,有非英語系的學者弗朗克(O. Franke)、奧登貝格(H.Oldenberg;1854~1920)、溫蒂希(E.Windisch;1844~1918)等人在從事。然而他們所作的研究,較近於假設性的。其後,英國、斯里蘭卡、印度學者才逐漸趨向實證性的、文獻性的研究。

南方上座部研究之嚆矢,是斯里蘭卡史書《大史》(Mahāvaṃsa)一書的校訂與翻譯。這是傳教士霍克士(W. B. Fox)及鄔潘(E.Upham)所從事的,西元1826年完成。其後鄔潘刊有《錫蘭的宗教歷史文獻》(TheSacre d and Historical Works of Ceylon,London,1833)一書。本書並不是直接譯自巴利語,而是譯自斯里蘭卡當地的辛哈利語。雖然如此,卻是由於本書的刊行,國際學界才知道有南方佛教存在。

受到此一研究的刺激,接著有突諾爾(G.Turnour;1799~1843)將巴利原典的《大史》前三十八章(全書一百章,九一七五頌),加上精密的譯註及序論,而於 1837年發表。賴斯‧戴維斯(T. W. Rhys Davids;1843~1922)曾謂此書乃巴利佛教、南方佛教史研究之指標。

然而,此一時期的巴利語佛教研究,並非僅有英國學者而已,歐洲學者中,從事解讀巴利語文獻的人也逐漸增加。被視為當時最著名的語言學者及梵語研究者,任教波昂大學的施列勒爾(A. W. von Schlegel;1767~1845),及其門生挪威的拉森(C. Lasse n;1800~1876)等人是個中翹楚。拉森承襲其師嚴密的語言學風格,從事巴利語研究。在巴利語研究上,他與法國的布赫諾夫(E. Burnonf;1801~1852)佔有決定性的地位。

同此時期,哥本哈根大學的華斯勃爾(V.Fausböll;1821~1908)刊行了《法句經》(Dhammapada)及該書之拉丁語譯(1855)。此書之刊行與翻譯距今雖已一個半世紀之久,然華氏在異本的搜集、對校及浩瀚的註解等方面的成就,迄今仍然具有甚高的學術價值。

又,直至今日治斯學者仍不得不備的是,齊德斯(R. C. Childers;1838~1876)所編的《巴利語辭典》(Dictionary of the PaliLanguage,1875)。此書也是此一時期巴利語佛教研究的偉大成果之一。

將以上所說的初期巴利語佛教研究、南方上座部研究集大成的,是賴斯‧戴維斯夫婦的研究與校刊,以及戴維斯創立於1881年(或1882年)的「巴利聖典協會」(Pali TextSociety)。迄今為止,學術界在巴利語研究上,得力於此協會之處,委實不少。

以上所介紹的是,以巴利佛典為主的歐美研究略史。由於這些研究,乃有綱要書與研究書刊行。這些書被介紹到日本,翻譯成日文的也為數不少。茲略揭數書如次︰

(1)P. Bigandet︰The Life of Legend ofGantama,London ,1858,(赤沼智善譯《ビガンデ一氏緬甸佛傳》,大正十年)(2)H. Oldenberg︰Buddha,Sein Leben,seine Lehre, seine Gemeinde, Berlin,1881,(三並良譯《佛陀》,宗四十三年。木村泰賢、景山哲雄共譯《佛陀》,昭和三年)。

(3)R. Pischel︰Leben und Lehre des Buddha,Leipzig 1906(鈴木重信譯《佛陀の生涯と思想》,大正十三年)

(4)H. Beckh: Buddhismus,2 Bde. Leipzig,1919~1920(渡邊照宏、重朗譯《佛陀》,昭和三十七年、五十二年),本書的資料,係以梵語佛典為主。為便於處理起見,仍在此處提及。

〔梵語佛典研究的起源〕 歐美人之接觸梵文佛典,是由英國駐尼泊爾公使赫吉森(B.H. Hodgson;1800~1894)首開風氣的。赫氏注意到被尼泊爾人視為「九大寶」的九種大乘經典,並從事調查及刊行。繼赫氏此一發現之後,荷蘭的克恩(H. Kern;1833~1917)與日本的南條文雄(1849~1927)合作刊行梵文《法華經》(Saddharmapuṇḍarīkasūtra,St. Petersburg,1908~1917)。從此,學界始知除南傳巴利大藏經外,另有北傳梵文佛典。其後,學者開始著手研究北傳梵語佛典,並進而注意到藏譯與漢譯佛典。

南條文雄曾留學於英國的牛津大學,旅英期間曾將該大學所藏的帘大藏經(日本岩倉具視捐贈)加以整理,附上梵文標題及簡略解題,以《大明三藏聖教目錄》(A Catalogueof the Buddhist Tripiṭaka, Oxford, 1883,Nanjio Catalogue)之名刊行。此書的刊行,對歐美大乘佛教研究者有相當大的裨益。

由前文可知,隨著巴利佛典的研究,英國也興起梵文佛典研究。劍橋的柯衛爾( E. B.Cowell;1826~1903)曾囑咐萊特在尼泊爾努力搜集梵語佛典,終於使劍橋大學超越牛津大學,在梵語佛典的搜集與研究方面,位居世界第一。其門下俊彥輩出。其中的班達爾(C.Bendall)刊有《大雲經》(Meghasūtra),是最早刊行祕密經典的學者。

相對於巴利佛典研究之以倫敦大學等校為根據,梵語的研究者則以牛津、劍橋大學為據點,而以學界正統的地位與權威凌駕全世界。就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牛津大學的宗教學、語言學、梵語學教授馬克斯‧穆勒(F. MaxMuller;1823~1900)刊行了《東方聖書》(The Sacred Books of the East,1879~1910)。

由穆勒集合全世界學者所成的《東方聖書》所收的是包括梵、巴、漢文的東方宗教聖典,但不是原典刊本,全部都是譯本。此叢書之刊行,可謂歐洲印度學、佛教學的第一次總結算。參預的學者,除了多位以科學方法研究佛教而卓然有成的德、法學者外,也有日本的高楠順次郎(1866~1945)等人。

此一時期的梵語佛教研究,其量與質都是驚人的。幾乎主要的大乘佛典都已被刊行、翻譯、研究,歐洲梵語佛典研究至此奠定了完全的基礎。

而促成此一傾向,使之邁向大成的,則是法國及俄羅斯學者的努力所致。

自布赫諾夫之後,法國學界大家輩出。西那爾(É. Senart;1847~1928)於1897年校訂出版《大事》(Mahāvastu)。受到此書刊行的刺激,諸如佛庫(P. É. Foucaux;1811~1894)、費赫(H. L. Feer;1830~1902)等能運用西藏資料的學者也陸續出現。他們在《撰集百緣經》、西藏譯《大莊嚴經》等北方佛傳、故事文學的校刊上,有不少貢獻。而今日法國佛教學之代表的格樂賽(R. Grousset)、拉露(M. Lalou;1890~1967),以及被稱為「新學派」的比利時等國的法語圈之佛教學者烈維(S. Lévi;1863~1935)、普辛(L. de la Vallée Poussin;1869~1938)、拉莫特(É. Lamotte;1903~1983)、普集魯斯基(J. Przyluski;1885~1944)等人,以篤實的文獻解讀能力及宗教學方法,成為英、德兩國的印度學、佛教學界的中流砥柱。

相對於法語圈的新學派,在術語學、比較哲學上有眾多成果的是,被稱為「列寧格勒學派」的俄羅斯佛教學。當地的佛教學,首先是由希夫內爾(F. A. Schiefner;1818 ~1879)、舒密特(I. Y. Shmidt;1779~1847)、華西列夫(W. Wassiliew;1818 ~1900)等人在西藏學、蒙古學之中嶄露頭角。其後,明那耶夫(I. P. Minaev;1840 ~1890)刊行了《翻譯名義大集》(Mahāvyutpatti)。該書的校刊,奠定了俄羅斯佛教學的研究路線。接著是明霧諾夫(Mironoff),謝爾巴斯基(F. I.Stcherbatskoi;1866~1942)對大乘、小乘、因明所作的研究與原典校刊,以及《佛教文庫》(Bibliotheca Buddhica)的校刊出版。此一傳統不斷流傳。波蘭、德國、瑞士等地亦承此學風,如謝爾(S. Schayer;1899~1941)、蓋格爾(W. Geiger;1856~1943),瑞格昧(C. Regamey)、埃利阿德(M. Eliade;1907~1986)等人的「東歐學派」,形成了本世紀末歐洲佛教學的大潮流。

總而言之,從內容上看,對南北傳佛教的研究,早期是以南方佛教為主,其後演變成為今日之以北方佛教、梵藏佛教為主。而最近的將來,也許會轉而研究南北佛教的共通點。而在資料方面,除了梵文、巴利語、藏語之外,也有可能會擴展到蒙古語、漢文等方面。

明治時代以來,日本的佛教學即繼承上述的歐美學風。而大抵可區分出東部(東京地區)日本受的是英、德的影響,西部(京都地區)則屬法、俄學風。日本的傑出學者不可勝數,其成果無論是量或質,都已臻世界水準。(編譯組按︰日本佛學界之所以能夠如此,主要有下列幾項因素︰(一)佛教信仰的普及。(二)傳統佛教的研究基礎深厚。(三)佛教大學林立。(四)大量輸入歐洲之研究方法。(五)佛書出版業甚為蓬勃。(六)佛教學者較無出路問題,不必為生活負擔分心,較能專心研究。)

〔參考資料〕 《現代世界的佛教學》(《現代佛教學術叢刊》{85});J. W. de Jong著‧霍韜晦譯《歐美佛學研究小史》;平川彰編《佛教研究入門》;湯山明《西洋人の大乘佛教研究史》;W. Peiris著‧梅迺文譯《西洋佛教學者傳》(《世界佛學名著譯叢》{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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