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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大寺

[佛光大辭典]

(一)為河南洛陽之最大巨剎。俗稱敕賜護國迎恩寺。始創於明萬曆年間(1573~1619),為近世臨濟宗之寺院。清乾隆七年(1742)重修,寺中左右壁上有佛傳、華嚴會等圖示。

(二)位於日本奈良。為華嚴宗總本山。又稱大華嚴寺、恆說華嚴寺、城大寺、總國分寺、金光明四天王護國寺。世稱為四聖建立(本願聖武天皇、開基良辨、勸進行基、導師菩提仙那)。欲使華嚴經之蓮華藏世界實現於現世並興隆佛法,聖武天皇遂於天平十年(738)頒發東大寺營造詔敕,建立以金銅盧舍那佛(奈良大佛)為中心的大伽藍;天平勝寶四年(752),舉行盛大之開光典禮。與藤原氏之氏寺興福寺並稱為南都之代表寺,為南都七大寺之一。治承四年(1180),遭平重衡之兵火燒毀。其後,俊乘由於源賴朝之援助,乃再興之。永祿十年(1567),復受三好、松永之兵火燒毀。至元祿時代,公慶再度修整,即今安置本尊之大佛殿。

本寺寺域極廣,諸堂散布各處。中心之大佛殿係世界最大之木造建築,為一回廊圍繞之雙層四注造。本尊盧舍那佛臺座之蓮瓣,製於該寺創立之時,為毛彫之蓮華藏世界,其頭部補修於江戶時期。堂前之八角金銅燈籠之扉,屬流麗之天平工藝,上有精緻浮彫。該寺正南面之南大門為鎌倉時期之大建築,係一天竺式之代表作。兩側之金剛力士為運慶、快慶所作之最大木造傑作。大佛殿東面山麓之三月堂(法華堂),其年代較東大寺為古,稱為金鐘寺、羂索院。天平時期之本堂與鎌倉時期之禮堂,自外觀看,則調和為一體。本尊之不空羂索觀音(乾漆造)為莊嚴的天平巨佛。日光、月光(塑造)與四天王像,均為天平佛,此外另有其他佛像與之並排而立。背面廚子則置有祕佛執金剛神像。著名的「取水」行事之起點為二月堂與佛殿之間的開山堂(良辨堂)、鐘樓、三昧堂(四月堂)等鎌倉建築。大佛殿西側戒壇院為三戒壇之一。四天平像(塑造)為天平彫刻之代表作。西北隅之轉害門為天平的八腳門。北側的正倉院亦屬東大寺所轄。彫刻方面有僧形八幡、金銅釋迦誕生佛;肖像方面有良辨、俊乘之肖像畫。此外,東大寺圖書館另藏有伎樂舞樂面七面、俱舍曼荼羅、華嚴五十五個所繪卷、東大寺要錄十冊、古文書、古寫經等。 p3292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東大寺

日本華嚴宗總本山。位於奈良巿雜司町。別稱大華嚴寺、金光明四天王護國寺、總國分寺。為南都七大寺之一。世稱為四聖建立(本願聖武天皇、開基良辨、勸進行基、導師菩提仙那)。原以三竺山山麓金鏡寺作為母體,天平十三年(741)成為大和國(奈良縣)國分寺。後得良辨之積極活動,乃於境內建造東大寺。又遵聖武帝之詔於寺內鑄造本尊盧舍那佛。天平勝寶元年(749)完成,四年舉行盛大之開眼供養。此即所謂「奈良大佛」(參閱附錄)。高十四點八五公尺,為世界最大之銅佛像。治承四年(1180),遭平重衡之兵火燒毀,後得源賴朝及陳和卿之鼎力相助,乃於文治元年(1185)重建。永祿十年(1567),再度遭到松永久秀之兵火燒毀。此後,大佛無以屏蔽,至元祿五年( 1692),公慶重建之,以迄今日。

本寺寺域寬廣,諸堂散布各處。創建時,諸伽藍係以安置大佛之金堂(大佛殿)為中心。四周環繞迴廊,其南北設有中門,在南中門稍遠處之南大門,為寺境之界限。東西北面圍列之建築,則為僧房。後遭兵亂破壞,其建築僅存三月堂、轉害門及正倉院等,而經由公慶修整之金堂,規模雖縮小,然至目前為止,仍為世界最大之木造建築。此外,鎌倉時代再建之南大門,係大佛式(天竺式)之代表作。

◎附︰木宮泰彥著‧陳捷譯《中日佛教交通史》第一章第八節(摘錄)

日本鑄造東大寺盧舍那佛,在龍門大石佛後七十年,在白司馬參之大佛像後四十年,究以何者為模範乎﹖關野博士謂係模仿龍門大石像者;然予則以為模仿白司馬參之大佛像者。蓋前者為石佛,後者由張廷珪之疏察之,則為銅佛。(中略)

然則移植於日本者又何人乎;細察之,仍為是時之入唐學問僧。道慈與玄昉,實為其中重要人物。而當時歸化日本之外國僧,亦與有力焉。盧舍那佛之建造,與華嚴宗之隆盛,有絕大之關係,已無待言。考日本華嚴宗之大興,雖自僧良辨感靈夢,於天平十二年十月,請大安寺之新羅僧審祥(嘗入唐從法藏學《華嚴經》)講《華嚴經》始;但天平八年來日之唐僧道璿,曾齎來華嚴章疏,按《華嚴》〈淨行品〉,一一依行。又與道璿同時來日之中天竺婆羅門僧正菩提,亦常誦《華嚴經》。故華嚴宗之興隆,實受此等歸化僧之影響為多。入唐僧與歸日僧由唐來日,傳說白司馬參大佛像之偉觀,其時專事模倣唐文化之日本佛教界,與智識階級,既受其刺戟;他一方面,華嚴宗又日臻隆盛,故聖武天皇乃鑄造盧舍那佛也。天平勝寶四年四月,舉行盧舍那佛開眼之大供養,以菩提為開眼導師,道璿為咒願師,非僅因其為歸化僧而受上下之尊信;殆亦以其與盧舍那佛之建造,大有關係歟﹖

小野玄妙氏,嘗研究東大寺盧舍那佛蓮瓣之刻畫,謂其圖樣,為《梵網經》所說三千大千世界百億須彌之圖。遂以東大寺盧舍那佛大像,擬《梵網經》所說華藏世界蓮華臺上之盧舍那本身;以諸國國分寺本尊丈六釋迦佛,為葉中分身之釋迦。後鑑真來日,在東大寺建立戒壇院,亦謂東大寺之盧舍那佛,非華嚴之教主,而為梵網之教主。然盧舍那佛開眼供養之際,講讀師曾同登高座,講說《華嚴經》;又每年春東大寺舉行華嚴大會時,亦講說《華嚴經》;由此推之,確知為華嚴之盧舍那。蓋華嚴盧舍那梵網盧舍那,其名相同,思想亦相似,故兩者易相混歟﹖果然,則唐僧道璿等,或未曾參與建立之事﹖按道璿,雖曾齎華嚴章疏來日與日本華嚴宗興隆,有密切之關係;然彼原為律僧,聖武朝入唐學問僧榮叡普照請其傳戒律於日本,乃於天平八年來日,館於大安寺之西唐院,講所齎之律藏《行事抄》,為日本弘通律宗之先驅者也。

〔參考資料〕 《東大寺緣起》;《東大寺具書》;《東大寺要錄》;《南都七大寺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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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大辭典]
八宗綱要

凡二卷。日本東大寺凝然著。內容記載日本南都六宗(三論、法相、華嚴、律、成實、俱舍)與平安二宗(天台、真言)之大略。上卷敘述中、日、印三國佛法略史,及俱舍、成實、律等三宗大略,下卷敘述法相、三論、天台、華嚴、真言等宗之大略。卷末附述禪宗與淨土宗。本書體裁係採問答體,所述各宗皆略說宗名,並述該宗所依經典、傳承系譜及教義。敘述文字甚簡明,在日本,古來即被佛法初學者用為入門書,而盛傳於世。其注疏書有潛龍之啟蒙錄五卷、玄珠之考證二卷、春洞之冠導五卷、義城之私記二卷、覺壽之講義三卷等。 p285


三師七證

三師與七證師之並稱。指比丘受具足戒時,戒場中必須具足之戒師人數。又作十師、十僧。三師即:(一)戒和尚,指正授戒律之和尚。乃比丘得戒之根本及其歸投處,故必至誠三請之。凡擔任戒和尚者,其戒臘須在十年以上,並嚴守戒法,具足智慧,堪能教授弟子。(二)羯磨師,即讀羯磨文之阿闍梨,主持白四羯磨授戒儀式。羯磨師為諸比丘受戒之正緣,若無羯磨師秉承聖法,則法界善法無從生起。擔任此職者,其戒臘須在五年以上。(三)教授師,即教授威儀作法,為眾人引導開解者。其戒臘亦須在五年以上。七證師則指證明受戒之七位蒞會比丘。凡此十師均須於受戒前恭請之。

在印度、中國,佛教較盛行而人口較稠密的「中國」地區,因其僧眾極多,故有十師之規定,至於「邊國」地區則僅須有三師二證等五師即可,此稱為「中十邊五」。然據雲雨鈔載,日本雖為海東之邊國,卻行「中國」之十師受戒之法。故日本之東大寺及唐招提寺戒壇,自古即行十師受戒之法。又受五戒時僅須和尚一人,受十戒時則須和尚、羯磨師二人即可。此外,湛然之授菩薩戒儀舉出,大乘菩薩戒之請師法,則異於上述四分律所說。即以釋迦如來為和尚,文殊為羯磨師,彌勒為教授師,一切如來為尊證師,一切菩薩為同學等侶;事實上擔任教授者,唯有傳教師一人。〔毘尼母經卷一、四分律卷三十一、五分律卷十七、摩訶僧祇律卷二十四〕(參閱「中國」1023) p595


五劫思惟

指五劫期間思惟。即阿彌陀佛在因位為法藏比丘時,於發四十八願前,曾有五劫期間之思惟。又五劫思惟之阿彌陀佛像,稱為五劫思惟彌陀。其中,日本奈良東大寺所藏者傳係善導所作,其像趺坐蓮花座,二手合掌,目半閤,作沈思之狀,髮呈圓網形。無量壽經卷上(大一二‧二六七下)載:「時彼比丘聞佛所說嚴淨國土,皆悉睹見,超發無上殊勝之願,其心寂靜,志無所著,一切世間無能及者。具足五劫思惟,攝取莊嚴佛國清淨之行。」〔無量壽經義疏卷上(慧遠)、無量壽經義疏(吉藏)、無量壽經連義述文贊卷中〕 p1096


仁海

(951~1046)別名千心,通稱小野僧正、雨僧正。為日本真言宗小野流之祖。和泉(大阪府)人。七歲即登高野山,師事雅真,從醍醐寺元杲受傳法灌頂。曾於小野建曼荼羅寺,宣揚密教,群眾聚集近一千人。師常修請雨法,頗具靈驗。歷任東寺二長者、東大寺別當,曾晉升為東寺長者、僧正。永承元年示寂,享年九十六歲,一說九十二歲。著有小野六帖、傳受集等。門下興盛,可與寬朝之廣澤流相抗衡。 p1220


勾當

又作句當。源於我國,後為日本真言宗、天台宗之僧官名。隸屬別當,專掌寺內庶務之職。〔文獻通考卷一○九王禮考、東大寺要錄卷十〕 p1321


天平寫經

指日本天平年間之寫經。又為奈良朝時代寫經之總稱。此時之寫經,大多於寫經所中製作完成。官設寫經所之創始情形不詳,僅知天平六年(734)已有寫經司,十三年頃改為寫經所,十六年頃置有專供寫作注疏之寫疏所。十八年頃專指寫作法華、最勝王經之處為寫經所;而將兩經以外的經律論之寫經所稱作「寫後經所」。其後寫疏所漸趨衰微,東大寺寫經所、內道場之奉寫御執經所興起,另有金字經所及寺家、貴族之寫經所,存續至奈良朝末期。寫經所中設立監督者、檢校,其下尚有經生(寫字者)、校生(校正者)、裝潢(表裝者)、題師(題字者)等。天平寫經迄今仍存者,分藏於日本各地。其中,一切經之遺本有天平六年聖武天皇御願經、天平十二年藤原夫人發願經(其中大部分現存於正倉院聖語藏)、天平十二年光明皇后御願經、天平十五年光明皇后御願經、天平勝寶七年(755)六人部東人發願經、天平神護二年(766)吉備由利發願經、神護景雲二年(768)孝謙天皇御願經等。 p1346


天竺樣

日本建築用語。又作大佛樣。為鎌倉時代傳入日本之建築樣式。東大寺再興之時,俊乘坊重源引入我國南宋之新式樣,重建大佛殿,此為日本天竺樣之起源。天竺本指印度,此處為別於早先輸入日本之「唐樣」,故稱為「天竺樣」,實際乃為南宋之建築樣式。其主要特色係採用差肘木。 p1353


日本十五大寺

東大寺、興福寺、元興寺、大安寺、藥師寺、西大寺、法隆寺、新藥師寺、本元興寺、招提寺、西寺、四天王寺、崇福寺、弘福寺、東寺。日本清和天皇(1525)、醍醐天皇(1558),皆曾為攘除兵疫、疫疾,而敕令十五寺讀誦大般若經、金剛般若經。奈良朝(八世紀初)以前有四大寺、五大寺之稱,至奈良、平安時代方增加至十五大寺,乃至有二十五大寺之稱。 p1445


日本四大寺

依時代而異:(一)飛鳥時代飛鳥京之四大寺(推古天皇以後,百餘年間,建都於飛鳥):大安寺(大官大寺)、藥師寺、元興寺(飛鳥寺)、弘福寺(川原寺)等。(二)奈良朝平城京之四大寺:大安寺、藥師寺、元興寺、興福寺等。(三)平安朝之四大寺:東大寺、興福寺、延曆寺、園城寺等。其中,平安朝之四大寺,加上「教王護國寺」(東寺),則稱五大官寺,或五大本寺。〔元亨釋書卷二十二、太平記卷十五〕 p1445


日本高僧傳要文抄

凡三卷。日本東大寺僧宗性著。建長元年至三年(1249~1251)完成。即婆羅門僧正以下四十二人之傳記,為日本最初之僧傳,延曆僧錄(佚書)亦曾引用之。 p1452


牛王寶印

為日本佛寺或神社所用之護符。「王」亦作「玉」。或謂牛王為佛陀之異稱。日本奈良東大寺二月堂、紀伊高野山、熊野三山、京都祇園社等,皆曾頒布木版印刷之除厄護符,然其圖樣各異。東大寺二月堂之牛王寶印題有「南無頂上佛面除疫病、南無最上佛面願滿足」等文字。〔寂照堂谷響集卷一、真俗佛事編卷一〕 p1504


正倉院

一般而言,指日本政府機構或諸大寺設置之重要倉庫。古稱正藏院。今所謂正倉院,特指日本奈良市東大寺西北隅之敕封庫,有北、中、南等三倉。又稱東大寺敕封藏,別名雙倉或三倉。明治(1868~1912)以後為皇室財產,今為宮內廳書陵部所管理。

天平勝寶八年(756),聖武天皇之「七七」忌日中,光明皇后將天皇之遺物奉獻與大佛,為永久敕封,故院中收藏之完整與種類之豐富,頗為驚人。收藏品目有多種,可分為服飾類、日常器具類、文房用具、遊戲用具、樂器、樂具、藥物、書籍、武器武裝、工匠用具、裁縫用具、行事遺物、佛教遺物、雜物等,不僅為了解當時貴族生活之重要資料,亦可由此了解當時與中國文化接觸之情況。〔東大寺諸伽藍略錄、東大寺要錄卷五、卷八〕 p1997   


玄朝

日本僧。為日本十世紀佛教初期之繪佛師。又稱飛鳥寺玄朝。在東大寺要錄中,載有元興寺玄朝、院政之名。又今藏於醍醐寺之不動明王、二童子等兩圖像,頗類似青蓮院之青不動,據考證似出自師之手筆,世稱「玄朝樣」。 p2031


石山寺

山號石光山。屬日本真言宗。位於大津市石山。本尊為二臂如意輪觀音。其起源係良辨奉聖武天皇(724~749 在位)之命,為獲得建造奈良東大寺大佛之黃金,故於此處造寺,安置如意輪像,祈頌如意輪觀音,終於獲得黃金,並建成大佛;其後刻丈六觀音像,左右各安置約三公尺之金剛藏王及執金剛神,並建堂塔,乃成為敕願寺。日本承曆二年(1078),毀於火災,至源賴朝始獲再興。寺內藏有珍貴之佛像、佛畫及石山寺緣起七卷,並有多種珍貴之古寫經、古籍。 p2112


安養抄

凡七卷。撰者不詳。收於大正藏第八十四冊。本書係集錄有關安養極樂淨土及往生者等諸論題之經論章疏之說而成。內容係由八十六項目集成,於每一項目之下,皆援引諸多經論章疏之文,若為撰者之自說,則標以「私云」等字,以示區別。本書所引用或有關之書籍頗多,如淨土三部經及其異譯本、大品經、大乘同性經、心地觀經,真諦之無量壽經疏、智顗之十疑論、曇鸞之往生論註、道綽之安樂集等,其中含有很多珍貴之古逸書。本書有日本東大寺所藏平安末期之寫本。 p2408


寺院

為佛寺之通稱,乃安置佛像並供僧尼止住以修行佛道之處所。又稱寺。有各種異稱,如寺剎、僧寺、精舍、道場、佛剎、梵剎、蘭若、叢林、栴檀林、檀林、紺園等。法苑珠林卷三十九更列舉淨住舍、法同舍、出世間舍、金剛淨剎、寂滅道場、清淨無極園、遠離惡處、親近善處等別名。

相當於寺院一語之梵語有 vihāra, sajghārāma 等,前者音譯毘訶羅,意譯住處、遊行處;後者音譯僧伽藍、伽藍,意譯眾園。然均可譯作「精舍」,意為精鍊修行者之居舍。

另有蘭若,為阿蘭若之簡稱,又作阿鍊若、練若,為梵語 aranya 之音譯,意譯無諍、空閑處,意指遠離村落之安靜而適合修行之場所。亦有稱寺院為「剎」者,剎,係梵語 laksatā(幡竿)之訛譯,因一般均有於佛堂前立剎之風俗,故稱寺院為剎。

印度最早之寺院,為佛世時設於中印度王舍城之竹林精舍,及舍衛城之祇園精舍。據大智度論卷三載,中印度之精舍在王舍城者有五處,舍婆提(舍衛城)有二處,波羅奈斯城有一處,毘耶離城有二處,鳩睒彌城有一處。據大毘婆沙論卷一二五載,迦溼彌羅國有石崖伽藍、戰主迦伽藍。又學僧雲集的華氏城之雞園寺與王舍城之那爛陀寺等皆極其著名,惜少有保存完整者。由古寺院之遺址得知,一般佛寺多於中央設方形佛殿,外圍設僧房,佛殿正面之內陣即安置佛龕。建築材料有石、甎、木等三種,建築形式有佛堂、僧房、塔婆之分,而僅塔婆有若干尚保存完整。

據大宋僧史略卷上創造伽藍條所載,我國寺之名稱,源於官方所設以接待四方賓客之鴻臚寺為館;西域僧東來後,多先以鴻臚寺為館,再移住他處,後遂稱僧尼所住之處為寺。

又所謂「院」,原意為周圍有垣,轉稱為周垣或指有回廊之建築物,或指官舍。至唐代,因敕建大慈恩寺作翻經院,成為佛教建築物稱「院」之濫觴。至唐末,稱佛寺為院者甚多,宋代官立之大寺,亦多稱為院。

我國有僧寺之始,一般均謂溯自東漢明帝永平年間(58~75)造立之白馬寺,然當時果有此事與否,迄今仍無定論。依出三藏記集卷十三康僧會傳所載,孫吳赤烏十年(247),孫權為康僧會造建初寺。以此為中國僧寺之嚆矢,或較可信。其後,繼有武昌之昌樂寺、慧寶寺,金陵之保寧寺,蘇州之通玄寺,揚州之化城寺,四明之德潤寺等。

西晉初年,洛陽一帶造立寺塔者不少,達官顯貴多有捨宅為寺者。譯經三藏竺法護亦於長安青門外營建寺院,精勤行道,教化遠近道俗。又有將佛教建築概稱為浮圖,後漸轉為專指高塔而言。

南北朝時,南朝之建業(南京)有瓦官寺、同泰寺、光宅寺等大寺院。北魏則於興安元年(452),下詔天下郡縣各造浮圖一所,未久,設沙門都統以掌理僧尼事宜。熙平元年(516),在都城洛陽重建永寧寺,景觀極為壯闊。東魏興和四年(552),境內寺剎達三萬餘所。其間歷經北魏太武帝於太平真君年間(440~450)及北周武帝於建德三年(574)先後二次之毀佛事件,寺院及僧尼深受殘害。

隋代統一後,振興佛教,建設寺院,天下道場始漸恢復舊觀。如仁壽年間(601~604)下詔諸郡立靈塔一一○所,以供養舍利。唐代造寺之風更盛,建有弘福寺、大慈恩寺、西明寺、佛授記寺等大寺院。玄宗開元二十六年(736)敕令諸郡建立開元寺、龍興寺。肅宗至德元年(756)造建成都大聖慈寺,設九十六院八千五百所。然於武宗會昌法難時(845),佛寺四千六百所被毀,僧尼二十六萬餘人還俗,其後幸經宣宗加以復興。至五代後周世宗顯德二年(955),再度下詔毀佛,破壞寺院三千餘所。

自唐中葉至五代,禪宗大盛。至宋代,教寺多改為禪寺。南宋高宗紹興九年(1139),詔令郡縣設置報恩光孝禪寺,以追念徽宗,未久,再就禪院制五山十剎。爾後元明兩代造寺之風亦盛,為利區別,依禪、教、律而分寺為禪、講、教三類。清代兵火不斷,寺塔被毀無數,現存者雖不復從前舊觀,然其數仍不少。

又禪宗稱寺院為叢林、禪林、禪閣等。即集合眾僧使之規律、和合而修道,如林之齊整,故以「林」比喻之。叢林之中,若師家依法系傳法予弟子而任住持者,稱為法門叢林,乃度弟院、徒弟院之意,謂自己度弟子擔任住持之寺院,俗稱子孫叢林。若廣招天下大德高僧為住持,而不由徒弟繼承之寺院,稱為十方叢林,或十方剎。

又依寺之設立者而分類:如由官府建立之寺院,稱為官寺;私人營造者,稱為私寺。若由住寺者區別,則有僧寺、尼寺之分。後世之寺院,除寺號、院號之外,並附加山號,係因初時之寺院多建於山中,故山名與寺名並稱,後對平地所造之寺院,亦附以山號,成為寺院之別稱。另有以年號稱寺名者,如北魏宣武帝景明四年(503)之景明寺,正始四年(507)之正始寺,及唐玄宗時之開元寺。

朝鮮寺院最早建於高句麗小獸林王二年(372)。該年前秦苻堅派遣沙門順道入高句麗弘傳佛法,乃建肖門寺、伊弗蘭寺。百濟枕流王元年(384),胡僧摩羅難提至百濟弘法,翌年於漢山創建佛寺。高句麗廣開土王二年(393),在平壤建立九座寺院。新羅炤智王元年(479),建桃李寺。十年,建天泉寺。法興王十四年(527),造大興輪寺,繼而再造大通寺、佛國寺、皇龍寺、實際寺等。

高麗太祖二年(919),興建法王寺、王輪寺塔等十寺,並修復諸荒廢之塔院,又陸續興建大興寺、嵩山寺、廣興寺、彌勒寺、四天王寺等。繼位之光宗、穆宗、顯宗等諸帝皆崇尚佛法,致力於營築佛寺。

至朝鮮太宗二年(1402),明令京師七十寺以外諸寺之田產永遠充作軍資。世宗元年(1419),罷黜五教,僅保全禪、教兩宗,並將寺社全數歸公。成宗元年(1470),禁止喪事、供佛等佛事,諸寺遂趨衰頹。宣祖二十五年(1591),日人豐臣秀吉入侵,若干寺院遭焚毀,勢力再度受挫,難以振起,直至近代始漸復興。

日本寺院最早建立於欽明天皇十三年(552),其時由百濟傳入佛法,蘇我稻目即捨向原地方之屋宅為佛寺,以供奉佛像。或謂始於欽明天皇六年,或宣化天皇三年(538)。未久,敏達天皇六年(577),百濟工匠來日,在難波營造大別王寺。用明天皇二年(587),造坂田寺、四天王寺。繼有金剛寺、橘寺、百濟大寺、藥師寺等。聖武天皇(724~749)以後,有東大寺、唐招提寺、西大寺等。至平安朝與鎌倉時代,則有延曆寺、金剛峰寺、園城寺、法勝寺、建長寺、圓覺寺等。室町時代,亦就禪寺制定五山十剎。江戶時代,對寺院極優禮,諸寺愈見興隆,迄於今日。

在日本,寺院亦稱「坊」,坊有區劃、區院之意,指眾多僧房之區域,此實由 vihāra 意譯而稱為寶坊、僧坊。然於後世常將坊與房混同,乃至獨房亦稱坊。房,本意為小屋,指僧侶日常起居之房間,戒律中對其大小、建法均有所規定,後來對寬大之殿舍樓閣亦稱為房。

關於寺院之主從關係,如承傳祖師法之根本寺院,稱為本寺、本山。其屬下之寺院,則稱末寺、末山。在大寺院境內,附屬於該寺院之小寺,稱為子院、支院、枝院、寺中、寺內、塔頭。塔頭原指祖師塔之處,該處設有祀奉祖師之小院,故後世將寺域內之支院稱為塔頭,或塔中;分佈於遠處而不另設住職之寺院,則稱通坊、通寺、支坊、兼帶所、掛所等。本山之支坊,則稱為別院、御坊。其中掛所又稱懸所,本指懸掛錫杖之所,即懸杖休息之意,後世則對無別院資格之支院,亦稱之為掛所。又信徒宿息處,稱為宿院、宿坊。上述之稱謂多為日人所用。另就寺院之大小、高下及創立之緣由而定之格式等級,稱為寺格、寺班,我國與日本於此均有一定之制度。

至於寺院之住職,稱住持、院主。日本之坊主,即住職之意,然漸轉指一般之僧侶。〔洛陽伽藍記卷一、卷三、歷代三寶紀卷三、釋氏要覽卷上、釋迦方志卷下、四分律行事鈔卷下三、宋高僧傳卷十二、卷十七、佛祖統紀卷三十五、卷三十六、卷四十、金陵梵剎志卷三十九、卷四十八、新五代史記卷十二、高麗史卷一、歷代朝鮮史略卷三、三國史記卷四、東國輿地勝覽卷二十九、日本書紀卷十九至二十九、元亨釋書卷二十至二十三、八宗綱要、禪林象器箋殿堂門〕(參閱「伽藍」2769、「叢林」6552) p2414


百萬塔

乃日本十大寺中所供養之密藏陀羅尼之百萬小塔。據續日本紀卷三十載,天平寶字八年(764)平定惠美押勝之亂,孝謙天皇依無垢清淨光陀羅尼經所說,為鎮護國家及懺悔滅罪,而造立高四寸五分,基徑三寸五分之木造三重小塔一百萬座,內置根本、自心印、相輪、六度等陀羅尼。寶龜元年(770)四月全部完成,將塔分置於十大寺(南都七大寺與攝津四天王寺、近江崇福寺、大和弘福寺),各寺即營建堂院安置之,稱為小塔院,或稱萬塔院。其中,法隆寺現今約存有四萬座塔。

各塔之塔身部分由檜木構成,相輪部分由桂木組成,總高約二十三公分(少數大型者有四十五公分)。將相輪部卸下,則塔身之空處,藏有用黃麻紙印刷(有少數是書寫)之無垢清淨光陀羅尼經中所說之陀羅尼,長約六至七公分,寬約四十七至六十公分。據推測,此陀羅尼可能採銅板印刷,乃日本最早之印刷品,或謂亦為現存世界最古的印刷物之一。〔東大寺要錄卷一、卷四、元亨釋書卷二十三、國寶目錄、百萬小塔肆攷〕(參閱「」5421) p2497  


行基

(668~749)日本奈良時代僧。號行基菩薩。和泉(大阪府)人。十五歲至藥師寺學唯識、瑜伽。後遊化諸國,弘揚觀想法門與淨土之說,道俗從之者多達千人,常率弟子掘池築堤,開闢道路,架設橋樑,因違反僧尼令而遭禁。日本聖武天皇崇其盛德而歸依之,並協助其建立東大寺、國分寺。乃日本最早受封為大僧正(日本最高僧階)者。天平感寶元年示寂,世壽八十二。世稱其為文殊菩薩之化身。〔續日本紀卷七、卷十一、卷十七、行基年譜、行基大菩薩行狀記〕 p2559


西大寺

為日本真言律宗總本山。位於奈良市西郊。乃南都七大寺之一。又稱高野寺、四王院。天平神護元年(765),奉稱德天皇之敕而建。於奈良時代,與東大寺並稱大寺,其後數度遭大火,遂告衰微。至鎌倉時代,叡尊復興之,成為律宗之大道場。後又歷戰火,今僅存江戶時代之堂塔。寺中之收藏,有佛像多尊與舍利塔,及作於平安期之十二天圖,該圖今雖已殘損,然仍不失為大幅之傑作。此外,另有古寫金光明最勝王經十卷、大毘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七卷等。 p2572


佛哲

八世紀頃之林邑國僧。又稱佛徹。遊歷天竺,師事菩提僊那,通達密咒。開元年間,隨菩提僊那來我國。開元二十四年(736)相與至日本,住於大安寺,教授梵語,受朝野之崇敬。天平勝寶四年(752)東大寺大佛修開眼供養,師為奏舞樂,傳菩薩舞、拔頭舞、林邑樂等。著有悉曇章一卷。其生卒年不詳。 p2644


佛教博物館

印度自古以來,即有在佛教寺院中保存佛像、壁畫等之習慣,以為輔助修道之用。若就客觀而言,亦具有如同公共美術館保存藝術珍品、教育民眾等之任務。在中國、日本,信徒常將其珍玩遺品布施予寺院。寺院之珍藏,除佛教文物外,間有收藏一般工藝品者。此類寶物收藏館,於國際間,以日本東大寺之正倉院較著名。一般寺院亦附設有收藏庫,興起收藏儀式用具及寶物記錄等物之風氣;至其曝曬晾乾之際,則為收藏物被公開觀賞之最佳時機,後遂逐漸成為常設而公開之設施。我國佛教界近年來於寺院中設置寶物館者漸多,其中以高雄佛光山所設之「佛教文物陳列館」最為蜚聲中外。此外,一般公私立博物館、美術館亦為佛教美術鑑賞之所。 p26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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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七大寺

日本古代奈良及其附近七大官寺的總稱。又稱南都七大寺、南都七堂、奈良七大寺。通常指東大寺、興福寺、元興寺、大安寺、藥師寺、西大寺、法隆寺。然依《七大寺並興福寺諸堂緣起》所述,另有三種說法。該名稱初見於《續日本紀》。據該書卷十九所載,天平勝寶八年(756),孝謙天皇於七大寺為聖武天皇修初七、二七齋會。奈良、平安時代為南都六宗的宗教中心,教勢大盛。中古時代以後,盛行七大寺巡禮的風習。然在鎌倉時代以後,此風逐漸衰微。

〔參考資料〕 《扶桑略記》;《七大寺年表》;《七大寺日記》;《南都七大寺巡禮記》。


三國佛法傳通緣起

三卷。日本東大寺凝然所撰的佛教通史,成書於應長元年(1311)。內容略說印度、中國、日本三國諸宗傳播的情形。上卷敘述印度佛教的流通,以及中國毗曇、成實、戒律、三論、涅槃、地論、淨土、禪、攝論、天台、華嚴、法相、真言等十三宗。中、下卷敘述日本的三論、法相、華嚴、俱舍、成實、律、天台、真言八宗。卷末略述禪宗與淨土宗。本書與《八宗綱要》同被視為重要的佛教入門書,收在《大日本佛教全書》第一○一冊、《佛教大系》第八冊、《大藏經補編》第三十二冊。

〔參考資料〕 《傳律圖源解集》卷下;《招提千歲傳記》卷下之三;《諸宗章疏錄》卷二。


九品淨土

(一)淨土宗用語︰指不同眾生所感得的九種淨土。語出《觀無量壽經》。謂阿彌陀佛淨土有九等品位。即︰上品上生、上品中生、上品下生、中品上生、中品中生、中品下生、下品上生、下品中生、下品下生等九種。由於眾生的機類有九品,其行業各各不同,故往生後所感的淨土果相也有九品的差別。

此外,密教也有《九品往生阿彌陀三摩地集陀羅尼經》,其中,說到九品淨土,謂(大正19‧79c)︰
「無量壽國在九品淨識三摩地,是即諸佛境界如來所居。三世諸佛從是成正覺,具足三明增長福慧。其九品境界,上品上生真色地、上品中生無垢地、上品下生離垢地、中品上生善覺地、中品中生明力地、中品下生無漏地、下品上生真覺地、下品中生賢覺地、下品下生樂門地,是名曰九品淨識真如境。(中略)若有眾生欲往生如是九品淨土,奉視十二圓妙,日夜三時稱如是九品淨土名,讚十二光佛號,即永出三界火宅,定生真如。」

(二)指日本的九個靈跡︰依《塵添壒囊鈔》卷十七所列,上品上生為高野山、上品中生天王山、上品下生賀峰山(攝津)、中品上生師子岩屋(河內)、中品中生金峰山、中品下生大安寺、下品上生熊野山、下品中生東寺、下品下生東大寺


二月堂

日本奈良佛教界專修「十一面悔過法會」(修二月會)的建築物。位於日本奈良東大寺大佛殿東北的山腹。號羂索院。係為舉行修二月會而興建的堂舍,故俗稱二月堂。據《二月堂繪緣起》載,天平勝寶三年(751)三月,實忠於常念觀音院見到以十一面觀音為本尊的十一面悔過法會,翌年於攝津難波津感得生身十一面觀音像,因此建該堂以資安置。並於同年二月至大同四年(809)期間,每年二月修十一面悔過法。應和二年(962)八月,堂中僧房被大風吹倒,元久三年(1206)正月再建。寬文七年(1667)二月被火燒毀,九年五月德川家綱重建本堂,並修建三所社、閼伽井、佛餉屋、食堂、湯屋、宿所等;此等建築今尚存。而修二月會一事,今已改在三月,仍依古式行之,其中以「御水取」之法事為最著名。

〔參考資料〕 《東大寺要錄》卷四;《東大寺雜集錄》卷七、卷八。


二王尊

指安置於寺門兩側以守護伽藍的金剛力士像。又作仁王、二王、二天王或二天。其像為筋骨逞露,身體大半裸露,僅腰部纏輕衣,頭髮束於頂上,雙眼怒視。通例左尊開口,右手執杵,左掌前張;右尊閉口,左手提棒,右臂高張。相傳口的開閉表示阿、吽二字,象徵萬物的始終。又,由於守護之義,故比擬《仁王經》而稱作仁王;更因幾乎裸形而立,所以又有露形神之稱。

或說二者一名密迹金剛,一名那羅延金剛;或名密迹力士、金剛力士;或稱為左輔、右弼。《毗奈耶雜事》卷十七云(大正24‧283b)︰「佛言︰長者,於門兩頰應作執杖藥叉。次傍一面作大神通變,又於一面畫作五趣生死之輪,簷下畫作本生事,佛殿門傍畫持鬘藥叉,(中略)於庫門傍畫執寶藥叉。」

此中之執杖藥叉、持鬘藥叉、執寶藥叉,大抵相當於此處所說的二王。此外,《大日經》卷二也有不可越守護門者、相向守護門者之名。胎藏界曼荼羅的東門繪有守門二天王。藥叉神屬於毗沙門天的眷屬,在迦濕彌羅國,自古以來,即被崇為護法神;《婆藪槃豆法師傳》云(大正50‧189b)︰「罽賓國四周有山如城,唯有一門出入,諸聖人以願力攝諸夜叉神,令守門。」至後世,專以之為執金剛神。此係根據《大寶積經》卷九所說而來,即勇郡王的千子成為賢劫千佛,法意成為金剛力士,法念成為梵天王,此二人立誓守護教說云云。

此外,根據上列《有部毗奈耶雜事》卷十七所述,可知寺門安置諸天及藥叉神等守護伽藍之風,印度自古即已流行。印度巴路特(Bharhūt)的瑞垣即刻有藥叉神像,在羅力揚唐蓋(Loriyan Tangai)等地,也有密迹金剛力士侍佛左右的雕像。中國的龍門石窟中,也可見到此二天王像。韓國慶州芬皇寺內的九重塔,其四面入口左右皆刻有二王。日本於寺門置二王像之風亦盛,其中以奈良東大寺南大門的二王像最為著名。又,古來將安置此二王尊的門,稱為二王門或仁王門。

〔參考資料〕 《翻譯名義集》卷四;《注梵網經》。


八宗綱要

書名。二卷。日本東大寺凝然撰。收在《現代佛學大系》第二十冊、《大日本佛教全書》第三卷。內容略記南都六宗(三論、法相、華嚴、律、成實、俱舍)與平安二宗(天台、真言)的綱要。上卷先敘三國佛法略史,次錄俱舍、成實、律三宗,下卷先錄法相、三論、天台、華嚴、真言五宗,後附記禪宗及淨土宗。最後附〈跋文〉︰「文永五年戊辰正月二十九日,於豫州圓明寺西谷記之。予一宗教義尚非所軌,餘宗教觀一無所知,唯舉名目,聊述管見,仍錯謬極多,正義全闕,諸有識見者質之。」

本書採用問答體,所述各宗皆首說宗名,次述該宗所依經論、傳承系譜及教義。由於文簡意賅,古來即被日本佛教界之初學者視為入門書,而廣行於世。自元龜二年(1571)、承應二年(1653)、文政十年(1827)至明治年代,屢與科註共刊行問世。註疏書有楠潛龍之《啟蒙錄》五卷(或二卷)、勤息義城之《私記》四卷、吉谷覺壽之《講述》三卷、黑田真洞之《標註》一卷、杉原春洞之《冠導》四卷、町元吞空之《標科傍》二卷、佛教學會編之《講義》一卷、織田得能之《講義》一卷、和田龍造之《講義》一卷、境野黃洋之《講話》二卷等。又,1892年法人Alfred Milloud將此書譯為法文,題為《Esquisse des huit sectsbouddhistes du Japon》。


八幡大菩薩

日本八幡宮內所奉祀的神祇。又稱八幡大明神。相傳此神原是豐前宇佐當地豪族的氏神。有關八幡神的最早文字記錄,是《續日本紀》卷十二「天平九年四月乙巳」條,遣使向伊勢神宮、八幡二宮告狀的記載;同書卷十四「天平十三年閏三月甲戌」條載︰奉納八幡神宮金字《最勝王經》、《法華經》各一部,造三重塔一基。已有神佛混融的跡象。天平勝寶元年(749)十二月,宇佐八幡神被請至大和國(奈良縣)平群郡梨原宮,奉為神宮(即東大寺鎮守手向山八幡宮);同時受到朝廷的尊崇。至平安時代初期,與佛教的混合情況漸深,乃被稱為八幡大菩薩。

貞觀二年(860),大安寺僧行教將宇佐八幡奉請至京都南郊南山,建石清水八幡宮。此宮被尊為王城鎮護神,為日本第二宗廟,地位僅次於伊勢神宮,八幡信仰遂漸普及,在八幡宮中亦多行佛教法會。康平六年(1063),源賴義將八幡神迎請至鎌倉由比鄉,再移至小林鄉。由於源賴朝在鎌倉營建鶴岡八幡宮,因此,八幡神遂成為源氏的氏神,並逐漸成為武士的守護神,成為全國性的信仰。

八幡神與佛教混合的結果,產生獨特的僧形八幡神像。其形相為比丘形,著衲衣,右手持六輪錫杖,左手持念珠。木像方面,奈良藥師寺(平安時代)、教王護國寺(平安時代)、東大寺(快慶作,鎌倉時代)等寺所藏,皆為國寶級之古物;而京都神護寺(鎌倉時代)、神奈川縣淨光明寺(同)等寺也都有繪像。

〔參考資料〕 《扶桑略記》卷三;《續日本紀》卷十二、卷十四、卷十七;《類聚三代格》卷一;《諸社根元記》卷中;《東大寺八幡驗記》;《日本後紀》卷十七;《三代實錄》卷二十九。


千光派

日本禪宗二十四流之一。派祖為臨濟宗黃龍派明庵榮西。乃禪宗二十四流中唯一屬於黃龍派的宗派。榮西,人稱千左師,先於仁安三年(1168)入宋,後於文治三年(1187)再度入宋,嗣黃龍派虛菴懷敞之法。歸國後,得北條政子、源賴家、實朝的護持,活躍於鎌倉、京都一帶。其後,在京都開創建仁寺,並以此為其發展中心。主張台密禪三宗兼修,故門下弟子多出兼修禪者。

榮西之法嗣有退耕行勇、釋圓房榮朝、佛樹房明全、天菴源祐等人。其中,行勇得外條氏、源實朝的護持,擔任鶴岡八幡宮供僧、東大寺大勸進等職。又於高野山開金剛三昧院,弟子有大歇了心等。至於榮朝,曾於上野(群馬縣)世良田建長樂寺,大弘禪教。門下弟子有藏叟朗譽、神子榮尊與聖一派之祖圓爾、法燈派之祖無本覺心諸師。此中,藏叟法嗣有寂菴上昭等,法孫有龍山德見、江西龍派、正宗龍統等人,皆以五山文學僧而知名。此外,明全曾與道元相偕入宋,後來,明全在掛錫天童山期間,遷化於了然寮,但道元的思想受其影響頗深。


大佛

指巨大的佛像。其材料多用岩石或金屬,木造者較少。一般佛像高度多以人身的二倍(即一丈六尺)為定量,超過一丈六尺者即稱作大佛。古來,印度、西域諸國製作了不少大佛。如法顯《佛國記》所載,北印度陀歷國的木造彌勒菩薩像,長八丈,足趺八尺,齋日常有光明,諸國王競相供養。另依《大唐西域記》卷二所述,大伽藍側有彌勒菩薩像,高百餘尺,為末田底迦阿羅漢明帝造。大佛的種類,立像、臥像、坐像皆有。《西域記》卷一謂梵衍那國王城東北,有高約百四、五十尺的立佛石像、高百餘尺的鍮石釋迦佛立像,城東伽藍中有高千餘尺的佛入涅槃像。又,緬甸白古巿外,現有一大涅槃像,一部分用磚、一部分用天然岩築造,長百八十二尺,肩高四十六尺,是現存大佛中罕見的巨像。

我國的大佛,起源甚早。梁‧天監年中(502~519),僧祐嘗造大佛像安置於光宅寺與攝山,又刻石大佛置於剜縣。北魏文成帝時,沙門統曇曜請求帝於京城之西開石窟,造高達六、七十尺的佛像,後來,又以赤金十萬斤、黃金六百斤造高約四十三尺的釋迦佛立像,置於天宮寺。又,洛陽龍門山石龕的佛像係北魏時所雕造;唐‧咸亨三年(672)在同地造高達八十五尺的盧舍那佛。

隋煬帝大業二年(606),帝於龍山造阿彌陀坐像百三十尺。唐‧久視元年(700),武后詔令天下僧尼每日出一錢,於白司馬參造大像。依《佛祖續紀》所載,開元十八年(730),僧人海通在嘉州(四川省樂山巿東)凌雲寺鑿石雕造約三六○公尺的彌勒坐像,並建九層閣殿覆之。此即我國最大的石刻佛像──樂山大佛像。

上述諸石佛像,迄今尚存,而金屬所造者在兵亂之際,皆遭鎔冶。至於後世所作的直隸省正定府龍興寺金銅觀音像、北京雍和宮彌勒立像等也都是巨型的佛像。

此外,台灣與香港佛教界在二十世紀以後,也陸續塑造若干大佛像,茲表列如次︰

朝鮮自古即有造彌勒巨像的風氣,如存於忠清道恩津灌燭寺的大佛高約六十五尺,係作於高麗‧光宗十九年(968)至穆宗九年(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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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點│寺 院│佛 像 名 稱 │高 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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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基隆│大佛禪院 │觀世音菩薩像(立像) │七十四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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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台中│寶覺禪寺 │彌勒佛(坐像) │八十八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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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台中│萬佛寺 │藥師佛(坐像) │七十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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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台中│護國清涼寺│(1)觀世音菩薩(立像) │(1)五十六尺│
│ │ │(2)大勢至菩薩(立像) │(2)五十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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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彰化│八卦山 │釋迦牟尼佛(坐像) │七十二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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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台南│菩提寺 │觀世音菩薩(坐像) │八十四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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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雄│佛光山 │接引佛(立像) │一二0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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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寶蓮禪寺 │釋迦牟尼佛(坐像) │七十九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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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日本大佛,安置於東大寺金堂的金銅毗盧舍那佛坐像高五丈三尺,乃天平勝寶元年(749)完成。其次,嘉承二年(1107),藤原清衡發願造高四丈的阿彌陀佛木像,置於奧州平原大長壽院,不幸於建武四年(1337),與大長壽院同付之一炬。天治元年(1124),瞻西發願於京都東山雲居寺勝應院造立高八丈的阿彌陀佛木像,外鍍以薄金。嘉禎二年(1236),九條道家發願於京都東山東福寺造高五丈的釋迦牟尼佛像。建長七年(1255)落成,亦為木像,有新大佛之稱。戰國時代俚諺云︰「南都半佛雲居,雲居半佛東福。」不久,雲居寺大佛毀壞,東福寺大佛亦於宗十四年(1881)與佛殿同遭大火燒毀。曆仁年間(1238),淨叨願於相模鎌倉深澤里造高八丈的阿彌陀佛坐像,亦為木像,又作佛殿安置之,建長四年(1252)改成銅像,又由於地近海濱,波濤侵襲,堂宇倒壞,佛像仍存。慶長七年(1602),豐臣秀賴為資先考冥福而發願於京都東山方廣寺造立大佛,邀請應其監工,後因失火,工程乃中挫,經十五年再興,二年後完成,即毗盧舍那佛坐像,高六丈三尺。寬文二年(1662)四月,依伊豆守松平信綱的意見而將佛像鎔鑄成錢貨,並改成木像,寬政十年(1798)七月,又遭雷火擊毀,後又以木製作,今尚存。寬永八年(1631),丹波守堀直時發願於江戶東叡山寬永寺造高二丈二尺的釋迦牟尼佛像,由於是塑像,不久遭地震而倒壞。宗二十二年(1889),攝津兵庫的紙商──南條莊兵 衛發願於神戶熊福寺安置二丈八尺的釋迦牟尼佛坐像,屢經改鑄,完成於二十四年(1891)三月。又,山城笠置寺及大和大野寺有筋雕彌勒像,是石像,亦屬於大佛的一種。

〔參考資料〕 《佛祖統紀》卷五十三;《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九十三;《太子傳古今目錄抄》;《諸寺緣起集》;《南都七大寺日記》。


大原問答

日本淨土宗史事。又稱大原談義。日本‧文治二年(1186),法然應天台座主顯真的邀請,於洛北大原勝林院與各宗碩學論議淨土宗義。依《大原談義聞書鈔》所載,此次論議除顯真、法然外,另有三論宗明遍,法相宗貞慶,東大寺重源,天台宗智海、證真,以及永弁、靜嚴、湛斅等學者及聽眾三百多人參加,對各師所提出的問難,法然則依淨土宗義的本質,阿彌陀佛的身土、本願、往生、念佛等宗義要旨而加論述,尤其強調淨土教與時機之相應,使聽者、問者莫不信服。淨土宗的興盛即肇始於此次之論議。

〔參考資料〕 《法然上人傳記一期物語》;《黑谷源空上人傳》;《法然上人傳記》卷二(下);《法然上人行狀畫圖》卷十四。


大行事

日本佛教用語。指大法會時,主掌會務的職僧。貞觀三年(861),東大寺舉行供養大佛的大會時,僧俗兩方設置行事的職位,稱為行事檢校。在修法或灌頂的法會中,也設有行事的職位。德川時代末期,高野山有奉行法事的法會行事之職;修驗道中也有年行事、準年行事的制度。此外,平安朝末期,修請雨經法時,於行事之外,設壇行事的職位;修後七日修法時,則別設小行事的職位,而行事也稱為大行事。其後,修仁王經法時也設壇行事;在灌頂的儀式中,也設有壇行事、庭行事等。


仁海

日本真言宗僧。和泉(大阪府)人。一稱千心。世稱小野僧正、雨僧正。初師事高野山雅真,後赴京都,從元杲受傳法灌頂。遊學諸方,極究深義,後於山城(京都)小野創立曼荼羅寺,弘揚密教。歷任東寺長者、東大寺別當、高野山座主、僧正等。師精修請雨經法,嘗多次奉敕祈雨,頗具靈驗。永承元年示寂,世壽九十二(一說九十六)。其法流稱為小野流。學徒雲集,付法弟子有成尊、成典、覺源、慶盛等人。著書豐富,有《金剛峰寺緣起》、《後七日記》、《請雨經次第》、《小野六帖》等書。

〔參考資料〕 《元亨釋書》卷四;《本朝高僧傳》卷四十九;《續傳燈廣錄》卷五。


北京律

日本鎌倉初期中興之律宗之一,為「南京律」之對稱。即鑑真以後再次傳入日本京都(北京)的四分律宗。初祖為俊芿。

在奈良朝興起的鑑真之四分律宗,到平安時代逐漸式微,到中世以後,其法脈幾已斷絕。鎌倉初期俊芿入宋,從了宏學南山律宗。居宋十三年,於建曆元年(1211)返日。創建泉湧律寺,大樹律幢。建保二年(1214)淨業也往宋就守一學律。安貞二年(1228)回日本後住戒央綞弘宣戒律。因俊芿、淨業均以京都為中心,故稱北京律。但因俊芿兼弘天台、淨業兼說顯密,故北京律與原來律宗並不完全相同。

所謂南京律,是指重新振興鑒真所傳之四分律。由覺盛(諡號「大悲菩薩」)及睿尊(諡號「興正菩薩」)倡行。目的在振興奈良東大寺與唐招提寺之兩大戒壇。此兩大戒壇都在奈良,奈良又稱南京(或南都),因此,此處之律學稱為南京律。

〔參考資料〕 村上專精《日本佛教史綱》。


大毗盧遮那成佛經疏

二十卷。唐‧善無畏講說,一行筆錄。又稱《大日經疏》、《大疏》、《本疏》、《無畏疏》。係《大日經》七卷三十六品中前六卷三十一品的註釋。收在《大正藏》第三十九冊。

開元十三年(725),善無畏譯畢《大日經》七卷後,為弟子一行等講解該經之深義;一行筆記善無畏所說,並加上自己的看法,而成《本疏》二十卷。開元十五年九月一行入寂,其弟子智嚴、溫古等奉師命再治《本疏》而成十四卷,改題為《大日經義釋》。相傳日本仍存有這兩種版本。《本疏》二十卷本由空海攜回,由東密所專弘;《義釋》十四卷本由慈覺攜回,為台密所依循。另外,《大日經》第七卷五品疏,由新羅零妙寺不可思議筆記善無畏口說而成《不思議疏》二卷。

全書二十卷中,第一卷至第三卷上半係解釋經之〈住心品〉,稱之為「口疏」,是通論全經大意,亦即密教教相(即理論)方面的說明。第三卷下半以下,註解經的〈具緣品〉至〈囑累品〉,稱之為「奧疏」,專釋事相,即密教具體的實踐方法行儀,未灌頂者不予傳授。全文所釋明快,能盡義旨,尤其〈具緣品〉以下,多用淺略、深祕二重釋,以發揮本經各種事相的深意。此外,又在第六卷阿闍梨所傳曼荼羅的圖位,補說經疏的曼荼羅。

疏文中,如係善無畏所作的解釋,則記「阿闍梨言」,若是一行自己的看法,則記「私謂」或「今謂」。所引的經論,有《大品般若》、《法華》、《華嚴》、《瞿醯》、《大智度論》、《中論》等,也引用《瓔珞經》、《無盡意經》、《大般涅槃經》、《佛性論》、《大乘莊嚴論》等書。

本書不單是解釋《大日經》的字句,而且將經中的思想再組織、再發展,使密教教理更趨完備,並發揮大乘佛教世、出世間不二的精神。此疏對於日本真言密教的開展影響頗鉅;如空海多依本書所說以組織其宗義,所著《即身成佛義》、《吽字義》等重要思想,皆依據本書而來。

本書之註釋在中國不多見,日本則甚多,主要有宥祥《大疏義述》三十一卷、信日《大疏勘文》三十卷、宥範《大疏妙印鈔》八十卷、杲寶《大疏演奧鈔》六十卷、道範《大疏遍明鈔》二十一卷、宥快《大疏鈔》八十五卷等。

◎附︰《文殊大藏經》密教部一〈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導論〉(摘錄)

《大日經疏》與《義釋》之優劣
慈覺大師請來之《義釋》十四卷,成為台密專用疏本,被視為比弘法大師請來之《大日經疏》更佳。智證大師之《義釋目錄》中,舉出三點,判定《大日經疏》較《義釋》為劣︰(一)與普通之疏釋體裁不同,沒有作成大意等三段之解釋,而直接解說本經之文句。(二)文句晦澀難懂,前後句法不完整,故初學者不易解其意。(三)遺漏祕要,即《菩提心論》中所註,將《法華經》所謂開示悟入,與四種阿字配合一段,乃是此經之最極祕要,而《大日經疏》無此段文字,《義釋》上卻明白記述。因有此三缺點,故稱《大日經疏》較《義釋》為劣。

高野山寶性院宥快法印,於《大日經疏第一本鈔》卷第一中,針對智證大師所謂之第二缺點,予以辯白。曰︰「今疏相傳亂脫讀之,故直如釋不讀之,然者不足為難,不傳亂脫讀之不分明云,不知今疏意可人……。」又沙門阿寂記之《妙印鈔》卷第一中,敘述《疏》較《義釋》為佳。其鈔作︰「問曰︰以何得知二十卷勝正,依之寺門人云二十卷疏草安本也,十四卷如中書,十卷精書也云云。若然者上中下自顯然,故殊以十卷義釋可為勝正耶﹖答曰︰二十卷疏,是疏家之正說,一行之直記也,故不交他人之言。十四卷並十卷義釋,是疏家御遷化後,自宗他宗之人師交雜記之,全是非疏家之御再治,豈足為指南耶﹖爰以安然自云︰此義釋本三藏說一行記,智儼、溫古再治之間,本記之外多加人言,(中略)然間彼義釋中,師資相承大事等不載處是多,(中略)然今疏雖未再治,正是無畏之直說,一行之正記也,共是為見諦之阿闍梨,同為密宗之祖師,豈雖一偈一句,有不通達之處耶﹖仍以此疏無畏、一行、不空、惠果師資付屬嫡嫡相承明鏡也。」

安然和尚如此反駁台密一家所論,是多少有道理的。《義釋》只有燕京圓福寺覺苑所撰述之《演密抄》十卷而已,《大日經疏》卻有多家註釋,由此觀之,應可視《大日經疏》優於《義釋》。

東密對《大日經疏》之講傳與點本

講解《大日經》時,自古以來,即不直接以經來講述,一般慣例是講述《大日經疏》,而開此例的則是弘法大師。據《久米寺流記》所述,大同二年(807)大師歸朝後,同年十一月八日,於久米寺之雁塔,講解《大日經疏》。實慧、真濟、真紹、堅慧、真然等諸大弟子,皆列席聽講。大師之《大日經疏文次第》一卷,約於此時製成。又實慧大德(此時二十一歲),筆錄大師之講傳,即為現登載於《大疏祕記集》之《遮那經文疏傳》八卷。

如前所述,從大師在世時起,才發起研究《大日經》之風氣。而掀起研究高潮的仍然以大師為始。

仁明天皇承和二年(835)正月二十二日,在太政官符(治部省)奏稱︰大毗盧舍那成佛經業一人,應習大毗盧舍那所說之諸尊法中之一尊之儀軌,並學《大毗盧舍那經》〈住心品〉,及《疏》五卷。並兼習默寫、暗誦梵字「大佛頂陀羅尼」。又應學習《即身成佛義》。右沙門大僧都傳燈大法師位空海奏。

由上述得知大師對研究《大日經》的學生有何期望。官符文中所謂《疏》五卷,如依尚祚阿闍梨之《初學大要鈔》所載,是指《住心品疏》三卷、《疏》第六卷及第七卷。在第六卷中,明示五種三昧道,第七卷則為釋說五十字門。因為上述諸卷〈住心品〉均屬教理之內容,大師入滅後,承和十三年(846)四月二十五日,實慧僧都(786~847)於高野山金堂之東座,講述上列經典,此時僧都為六十一歲,真然、真雅等諸德具來聽講。其後小島之真興僧都(934~1004)受傳此疏,又中院之明算上人(1021~1106)受傳於小野之曼荼羅寺之成尊僧都(1012~1074)。講述中所使用之《大日經疏》,據稱現尚存於尚野山之龍光院中。同書之後跋文中稱︰天喜六年(1058)戉戍七月二十六日甲子日曜鬼全滿日吉三吉願日,始受學於小野僧都御房,同學有阿闍梨義範、阿闍梨源尊,求法者為明算上人。但,須依大師之點本奉讀。

以上見中院本之書後跋文。此點本是ヲコト點本,ヲコト點本分成東大寺點本、喜多院點本、中院僧正點本等各種不同本。因為ヲコト點本不易閱讀,因此大樂院信日阿闍梨(﹖~1037)及寶性院玄海法印(﹖~1347)等協議,而改以日文片假名點讀。《大日經疏》之點本計有十三種,列記於宥快師之《傳授鈔》中。

西元1300年初,玄海法印著《疏聞書》,信日阿闍梨著《大日經疏勘文》三十卷,信堅阿闍梨則有《大日經疏聞書》三十八卷,從那時起於高野山盛行講述《大日經疏》。

對《大日經疏》的研究
《大日經》與《大日經疏》在東密認為是同具權威性,並且東密所謂《大日經》之研究,即為研究《大日經疏》之意。由此可見,《大日經疏》並非僅為《大日經》之註釋,而是更具有重大的意義。弘法大師之著作中,明顯指出立教開宗之宗義為《即身成佛義》、《聲字義》、《吽字義》、《二教論》、《祕藏寶鑰》、《般若心經》等六部,這其中所具重要意義皆出於《大日經疏》。然而大師沒有揭示《大日經疏》之名,但是大師所取之意,所著之文,大約照疏中所記之文。由此可知大師認為《大日經疏》所負意義甚大。台密對《大日經疏》、《大日經義釋》及《義釋》的註解《演密抄》的研究者都甚少。東密則相反,東密對真言密教的研究,弘法大師的著作不用提是必讀的,而認為更進一步則需研究《大日經疏》。

密教內容分為事相與教相。教相的根源為〈住心品〉及此品的註釋《住心品疏》。後者通常稱為《口疏》。作為密教之教相學者資格之一,是需要有足以表現對《口疏》有深入研究的著作。其次,作為精通事相者的資格之一是詳研野澤十二流,更進一步對《大日經》〈具緣真言品〉以下三十品,及對《奧疏》部分等具有深入造詣者,則稱為事相大家。除《大日經》外,台密對《金剛頂經》稍有涉及,至於東密差不多可以說完全沒有接觸。我們可以想見《大日經》及《大日經疏》自古以來就是真言密教的研究中心。

至於東密對《大日經》特別是《大日經疏》的研究熱潮究竟是何時開始的﹖這該是始於鎌倉時代初期,法性、道範二師為先驅者。王朝最興盛時之傳教、弘法、實慧、慈覺、智證、安然諸大德所在時代,因為也適為密教興起時,由於研究《大日經》及《大日經疏》,而有許多著作問世,在此時代所謂研究密教,差不多意指研究《大日經疏》,可見《大日經疏》受重視的程度。於鎌倉初期首開其端,北條氏全盛時代,於高野山有賴瑜、信日兩師;根來山則推聖憲,而伊豆之妙淨上人,為東寺賴寶慧眼所識,後終不辱大覺寺後宇多法皇的知遇,而有《淨不二鈔》三十一卷之著作,又其學風擴及於京都真言宗之諸大寺。所謂東寺三寶即為賴寶、杲寶、賢寶三師,係推動當時之研究熱潮者,並修正大樂院信日的《大日經疏勘文》三十卷,且補其不足,三人且為研究《奧疏》之集大成者,著有《演奧鈔》五十六卷。而妙淨上人門下有備後法師源暹、讚岐善通寺宥範及鎌倉理智光寺的榮智上人。榮智是傳妙淨之心印者。


天平寫經

指日本天平年間(729~748)的寫經,亦指奈良時代盛行的寫經。日本奈良時代,由於國家保護佛教的政策及東大寺的建立等事,佛教盛極一時,寫經亦大為流行,公私立的寫經處所相繼設立。天平六年左右,設置官制寫經司,後改稱寫經所。在東大寺,將天平初期的「金光明寺寫一切經所」與「福壽寺寫一切經所」合併,而設立「東大寺寫一切經所」。寫經所內,有專門書寫經卷的經師、校正寫經正誤的校正師,以及裱裝經卷的裝潢師、書寫經題的題師、童子等。

日本的寫經,以和銅五年(712)的《長屋王願經》為最古。而東大寺寫一切經所中有名的寫經,包括天平六年的《聖武天皇敕願一切經》、天平十二年的《光明皇后願經》及《藤原夫人願經》、神護景雲二年(768)的《孝謙天皇敕願經》,共有一切經五千七百卷。係大規模的寫經事業。其中《賢愚經》、《二月堂燒經》(紺紙銀字華嚴經)同是天平寫經中的優秀作品。


方廣寺

(一)位於日本遠江國(靜岡縣)引佐郡奧山村奧山︰號深奧山方廣萬壽寺,為臨濟宗方廣寺派大本山。乃當地藤原朝藤(是榮居士)所創建。至德元年(1384,一說應安四年)延請元選(1323~1390)為開山祖。元選曾入元,登天台山,因本寺之風格頗類天台山方廣寺,故命名方廣寺。

永祿十一年(1568)十二月德川家康曾止宿本寺。天正十五年(1587)六月被列為敕 願所。十八年十二月受豐臣秀吉捐贈朱印四十九石五斗。文祿元年(1592)二月遭回祿之災。延寶年間(1673~1680)獨湛性瑩(1628~1706,中國黃檗宗僧)止宿本寺。明治六年(1873)附屬南禪寺。十四年遭火燒毀殆盡。十八年重建拜殿、本殿、開山堂等。三十六年六月獨立,成為一派之本山。四十年再造開山堂、唐門及本堂其它建築。今存山門、本堂、僧堂、庫裡、方丈、鐘樓、經藏等。

本寺寺域五千餘坪,地處深山多富勝景,有白崖峰、虎豹石等十景。

(二)位於京都巿東山區大和通正面茶屋町︰通稱大佛殿。屬天台宗之寺院。

天正十四年(1586),豐臣秀吉倣效奈良東大寺大佛,而造高六丈的木造漆膠盧舍那佛像。又以諸國運來的巨石,於十九年完成高二十丈的大佛殿,寺名為方廣寺。以大德寺古溪宗陳為開山祖。

文祿五年(1596),大佛殿舉行千僧供養。同年發生大地震,大佛殿倒壞。慶長七年(1602)失火,堂舍燒燬。十四年豐臣秀賴著手再建。十八年完成金銅釋迦佛像及佛殿。

寬文元年(1661),幕府修理堂舍。次年,因地震而使大佛及佛殿遭破壞。四年依舊規造木像,七年完成。寬政十年(1798),遇雷火而燒燬佛殿及大佛。天保年中(1830~ 1843),尾張國(愛知縣)捐贈半身的木像,為現今殿中的本尊。


日本佛教

佛教在日本的傳播,和日本有史以來的文明進展有不可分離的關係。據日本已故的學者高楠順次郎在《日本開國五十年史》中敘述︰日本的文物政教制度,最初多由於留學僧(由日本派遣來中國留學的僧人)、往化僧(由中國往日本弘化的僧人)等之力,從中國以及朝鮮輸入。如日本最初造像、造寺、繪畫、鑪盤、瓦、漆、織、繡、紙、墨、色料、坭灰等工藝,當初皆經佛教徒的輸入而漸行發展;醫藥、曆數、音樂,亦為佛教徒所傳入;此外如移植有用的植物,或發現溫泉,或開設學校醫院、救濟事業等,多有賴於佛教徒的首創之力。在日本字母和文學方面,片假名字母是基於梵語而組織,平假名是含有佛教意味的歌謠,日本詩歌謠曲戲劇等文藝,皆因佛教徒的傳播而發展,乃至日本人民的哲學思想以及探求玄理的習性,大率也由於佛教的薰染。又鎌倉時代(1192~1382)以來文學在禪林中甚為風行,足利時代(1383~1592)宋儒理學也傳存於佛教徒間,乃至劍法、鎗法等武藝以及武士道也都受佛教尤其是禪宗的影響。還有所謂寺子教育,在德川時代(1600~1867)即為小學教育的淵源。

佛教幾乎支配了日本所有的文化領域,因而佛教在日本從來就獲得廣大群眾基礎,同時它和中國佛教從來就有非常密切的親緣關係。

(一)從秦漢以來,中日兩國人民往來即非常頻繁。日本佛教自來即以漢文系統的佛教為主。至於佛教傳入日本的明確時期雖不可考,但據諸佛教史籍所載︰西元522年(日本繼體天皇十六年)由中國南梁來日以製鞍為業的漢人司馬達等在大和坂田原設立庵堂崇奉佛教,達等的女兒司馬島並首先出家為尼,稱為善信尼,達等的兒子隨著也出家為僧,稱為德齊,這就是日本僧尼的開始。那時佛教已由中國傳入朝鮮全境,西元552年(日本欽明天皇十三年),朝鮮南部的百濟國王遣使將佛像和漢譯經論送給日本國王,成為佛教正式輸入日本的開始。當時大臣蘇馬氏捨宅為寺,名向原寺,另又建寺造塔,而司馬達等的孫子鞍部鳥即為當時佛教藝術第一名匠。從此各種和佛教有關的建造彫畫等工藝文物,也陸續由大陸傳入於日本,漸至產生日本佛教的新的機運。至於大力倡弘佛教,使佛教在日本得有巨大發展的,那便須歸功於593~628年推古朝攝政的聖德太子。

聖德太子曾師事高麗僧慧慈,並曾用漢文著《勝鬘》、《維摩》、《法華》三經註疏,尊崇儒學和佛教,廣建寺塔,愛好中國文化,曾派遣國使來隋通好,西元608年,又開始派高向玄理等留學生四人和僧旻等學問僧四人入隋學習中國文化和佛教,這是日本歷史上向海外派遣留學生的嚆矢。而以上八人又都是原居日本的漢人子孫或新移入的漢人,這是利用他們原有些漢文漢語的根砥並便於學習之故。他們在中國留學的時期都很長,一般多是由隋末到唐初,學習二、三十年之久然後回國,從此日本派遣僧俗學人來中國留學之事絡繹不絕,因而中國佛教文物制度工藝更廣泛傳播於日本,而漢文在日本也普遍流行。

在聖德太子當時日本佛教雖已盛行,但宗派未分;太子歿後三年,即西元625年,高麗高僧慧灌(隋‧嘉祥大師吉藏的弟子)來日本在元興寺弘講三論,立三論宗,日本佛教的分宗便開始於此。嗣至西元653年,日本高僧道昭入唐,受學於玄奘三藏,歸國後開創法相宗;735年,唐高僧道璿攜帶華嚴宗的典籍到日本傳播華嚴教義,嗣後新羅高僧審祥(唐‧賢首大師法藏的弟子)也來日講《華嚴經》,遂開華嚴宗;754年,唐高僧鑑真率領思託、法進、如寶等十大弟子來到日本,設立戒壇,興建唐招提寺,講戒傳律,遂開律宗;此外法相宗內還附傳有俱舍宗,三論宗內也附傳有成實宗的教義,以上通稱為奈良(古京)六宗,其中以三論、法相二宗為最盛。這時期中入唐留學並回國大弘佛法的高僧,在三論宗還有福亮(645~758)、定慧(630~714)、智藏(625~672)、道慈(670~744),在法相宗還有智通(658~672)、智達(658~﹖)、智鳳(703~706)、智鸞(703~﹖)、智雄(703~﹖)、玄昉(691~746)等人,都是日本佛教界的龍象。在法相宗的傳入系統中,一般通稱道昭為第一傳,智通、智達(並受學於唐‧玄奘和窺基)為第二傳,智鳳、智鸞、智雄(並受學於唐‧智周)為第三傳,以上都在奈良元興寺傳弘,故又稱為南寺傳。又玄昉(受學於唐‧智周)為第四傳,以玄昉在奈良興福寺傳弘,故又稱為北寺傳。

漢文大藏經那時也由中國傳到了日本,在「唐開元藏」編定的後四年,即開元二十二年(西元734,日本‧天平六年),由唐留學歸國的高僧玄昉,曾攜回漢文經論五千餘卷奉進於日廷;之後五年,即日本‧天平十一年(739)便敕依《開元目錄》寫一切經五千零四十八卷。又唐高僧鑒真於西元758年(日本‧天平寶字二年)秋,也在日本率眾書寫大藏經五千零四十八卷,收藏於奈良唐招提寺。日本天平時代是佛教寫經最盛的時期。

由於西元738年(唐‧開元二十六年),唐各州郡奉敕普建開元寺、龍興寺的影響,日本因入唐留學回國的高僧道慈等,也於743年在全國各地建立國分寺和國分尼寺,寺各置僧二十人或尼十人,其中有名的大和國分寺(即東大寺)的奈良大佛,即是這時期中所建造。

(二)西元782年,日本國都由奈良北遷於倣唐京長安而建設的平安新城,仍以派遣僧俗入唐留學,為促進全國文化和佛教的新興運動。其時佛教界特出的新的人物,有比叡山開山大師最澄和高野山開山大師空海;這兩位高僧都於804年(唐‧貞元二十年)入唐留學,最澄曾到浙江,並登天台山,從道邃、行滿、順曉等學習了天台教義和密教,翌年(805)歸國,開創了天台宗。空海到達長安,從青龍寺惠果受學了密教,於806年(唐‧元和元年)回國後開創了真言宗,這又稱為平安二宗。這兩宗在平安時代(782~1191)非常發達,龍象輩出,日本佛教史上有名的入唐八家,即是指最澄和他的法裔圓仁(838年入唐,847年歸國)、圓珍(853年入唐,858年歸國)等屬於天台宗的三家,以及空海和他的法裔常曉(838年入唐,839年歸國)、圓行(838年入唐,839年歸國)、慧運(838年入唐,847年歸國)、宗叡(862年入唐,865年歸國)等屬於真言宗的五家而言。以上八家都由中國求得大量的經軌佛像法器等佛教文物回國,並各編有一部《請來目錄》,對於發展日本的佛教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以上兩宗興盛的結果,漸次又各分衍為若干派別,其中天台宗後來分為山門(圓仁法系)、寺門(圓珍法系)二派,真言宗後來分為廣澤(實慧系)、小野(真雅系)兩流,又廣澤流更開出新義一派(覺鍐系),以及各流派中又下分若干流派。

這一時代古京各宗內出現的高僧,有三論宗的善議(726~812)、安澄(763~814),法相宗的善珠(723~797)、護命(750~834)、明詮(789~868)等,都是一時的優秀學者。

在中日佛教關係史上值得特別提出的,即西元858年(唐‧大中十二年)日本在中國留學的高僧惠蕚,曾朝拜五台山得到了一尊觀音聖像,齎像航海經寧波準備回國,海船行到普陀山不能前進,他便奉像在山結廬供養,從此開創了普陀山的觀音道場。

這時日本佛教界已搜羅並保存了大量的中國佛教文物,而中國則因會昌法難(845)和各種天災人禍摧毀而經像不全;西元906年吳越王錢弘俶曾遣使向日本求抄寫天台章疏,使台宗的典籍復歸還中土,而有助於中國天台宗在宋朝的復興。

(三)日本鎌倉幕府時代(1192~1380),佛教更廣泛深入於民間,禪宗和淨土、日蓮各宗勃然興起。

禪學在日本以往雖曾有道昭、道濬、最澄、圓仁諸師的倡導,但正式的禪宗,卻開始於首創臨濟宗的榮西(1141~1215),榮西於1168年(南宋‧乾道四年)和1187年(南宋‧淳熙十四年)兩次入宋,參學於天台、育王、天童諸山,嗣法於宋‧天童禪僧虛庵懷敞,歸國後開啟禪法,形成為日本臨濟宗。隨後高僧道元(1200~1253)也於1223年(南宋‧嘉定十六年)入宋,歷訪天童、徑山等處,得到天童高僧長翁如淨的印可,歸國後也大弘禪法,形成為日本曹洞宗。以上兩宗門的禪僧入宋參學以及宋僧往日本弘化的,在這一時代中往來也非常頻繁,其特出的人物,有日本臨濟宗的圓爾辨圓(1235年入宋,嗣法於徑山的無準師範,1241年歸國),無關普門(1251年入宋,得法於淨慈的斷橋妙倫,1262年歸國)、南浦昭明(1259年入宋,得法於徑山的虛堂智愚,1267年歸國)、曹洞宗的寒山義尹(1252年、1264年兩次入宋,參學於無外義遠、虛堂智愚等,1267年歸國)、徹通義介(1259年入宋,參徑山、天童等山,1262年歸國)。而中國禪僧往日行化的有蘭溪道隆(1246年往日,為建長寺開山,1249年回宋)、兀庵普寧(1260年往日,建長寺第二世,1263年回宋)、大休正念(1269年往日,開淨智寺)、無學祖元(1279年往日,為圓覺寺開山)等。由於中日禪宗高僧往來親切繁頻,因而禪學界後來分演為二十四流,即由日本來中國參學回國的禪僧的法派開演出十三流,由中國去日本行化的禪僧在日本的法派開演出十一流。更由於南宋以來日本禪僧到中國各山寺參訪很盛,而中國江南的徑山、靈隱、天童、淨慈、育王等五山,和中天竺、道場、蔣山、萬壽、雪竇、江心、雪峰、雙林、虎邱、國清等十剎,也成為日本禪和子所經常掛錫而最熟的祖庭。乃至於在日本各禪剎中也有五山十剎的仿設。

淨土法門在早期中也已傳入日本,天台宗圓仁曾在五台山學五會念佛,回國後也提倡念佛法門,他的法裔源信(942~1017)曾著有《往生要集》,對淨土法門影響甚為深廣。至於以念佛法門開立宗派的,卻開始於出身於天台的高僧良忍(1072~1132)所開創融通念佛宗。良忍以法華尤其是華嚴圓融無礙的教義,融通念佛,主張一人一切人相互融通,自力他力交相涉入,設融通念佛會,開大念佛寺,良忍即為此宗的初祖。隨後又有出身於天台的高僧法然(1133~1212)確立純粹念佛、他力往生的教義,創立淨土宗,並獲得廣大開展,他的門下後又分鎮西(即淨土本宗)、西山兩派乃至五個流。高僧法然門下又出現有親鸞上人(1173~1262),他是淨土真宗的開山初祖,著有《教行信證文類》,專修念佛,並帶妻弘教,他這一宗在日本發展最盛,後並分為大谷和本願寺兩大派乃至高田專修等派。嗣後淨土宗西山派下又出現了一位高僧一遍(1239~1289)遊行念佛,創立時宗,倡導念佛他力臨終時往生的教義。由於主張念佛各宗的弘傳,佛教在日本更形大眾化。

還有十三世紀間出身於天台宗的高僧日蓮(1222~1282),奉持《法華經》,以高唱「南無妙法蓮華經」經題為主要而新創了一個日蓮宗,這一宗也得到日本民眾的廣泛信仰,後來並又分出許多流派,成為日本特有的一個佛教宗派。

鎌倉時代是日本佛教普及群眾的禪、淨、日蓮等新宗派興起時期。此外,奈良各宗中也出現了一些著名的佛教學者,如法相宗的貞慶(1155~1213)、良遍(1184~1252),律宗的俊芿(1166~1227),華嚴宗的凝然(1240~1321)、高辨(1173~1232)等人,均是當時特出的龍象。

西元1299年元成宗遣普陀山高僧一山一寧(1247~1306)和西磵子曇(1249~1306)等往日本通好,受到日本朝野的一致歡迎和崇敬,並奉一寧為國師,請住建長、圓覺、淨智、南禪等大禪寺;從此以後,元高僧被請到日本弘化,以及日本禪僧入元參學的也往來不絕。1273年明太祖又特遣禪僧仲猷祖闡,教僧無逸克勤出使日本,而日本也遣僧如瑤、文珪等相繼使明,1402年明建文帝又遣禪僧道彝天倫,教僧一庵一如使日,隨後日本也遣僧堅中圭密、梵雲、怵來明通聘;乃至足利幕府和明通商,也多以該國的禪僧為正使,日本名畫家雪舟等揚即為1468年隨從入明,1469年歸國的一僧。

在足利幕府乃至德川時代(1383~1867),日本禪、淨、真、日蓮、真言各宗都有相當的發展,其中華嚴宗的鳳潭(1657~1738),臨濟宗的白隱慧鶴(1685~1768),真言宗的亮汰(1622~1680)、運敞(1614~1693)、飲光(1718~1804),淨土宗的普寂(1707~1781)等人,都是這一時中著名的大德。到十六世紀間基督教傳到了日本,幕府當局曾招引以抑制新興的日蓮宗,至十七世紀初,德川幕府執行鎮國政策,又排斥基督教,大行保護佛教,並以戶籍權委諸佛寺,令全國人各選一宗派而都歸屬於佛教,並予寺僧以各種特殊優遇。

在這時期中,中國福建黃檗山隱元於1654年被請至日本,在宇治創建黃檗山萬福寺,即為日本黃檗宗開山初祖。而繼隱元法席的黃檗山的歷代禪師,如木庵、慧林、獨湛、高泉、千呆、悅山、悅峰、靈源、旭如、獨文、果堂等人皆是由中國往日弘化的高僧,而黃檗宗的學修清規,比之日本原有的臨濟、曹洞兩宗更富有近世中國禪學風味。

日本德川時代佛教雖受幕府的保護而普及於民眾,各寺僧伽對於各宗義的講習也頗興盛,但一般都只具形式,生活上也多放逸不檢,因而遭到當時儒學者和神道者的批判攻擊,而排佛論遂大為抬頭。

(四)1868年明治新以來,首先就以神道為國教而令神佛分離,當時盛行王政復古思想並滲合歐化維新思想,而一時掀起了排佛毀釋的運動,寺塔遭受破壞和經像被毀的事件也不時發生,於是佛教界感覺到這是一次法難的來臨,又日本國民大多數信仰仍在於佛教,各宗僧侶這時便漸覺醒而力謀振作挽回教勢,這是日本佛教一大轉換時期。當時由於西洋學術的影響,佛教僧侶也銳意圖新,一方面運用新的方法來從事佛教學的整理研究,一方面派遣雋才如南條文雄、竺原研壽等各宗學僧赴海外留學,並齎歸新的知識以復興佛教,一方面採用基督教的傳教方法,舉辦各種社會教育和救濟事業,漸次使佛教在社會上獲得廣大群眾的擁護,而各宗優秀的學者也不斷出現,對於佛教教理研究的成績也日益豐富,為世界宗教界所注目。各宗設立的佛教專科以上的學校也非常發達,對於佛教人才的培育,也起了很大的推進作用。

日本佛教宗派在明治、大正時代是十三宗五十餘派。至第二次大戰末期,合併為十三宗二十八派。現在各宗派又形擴張,據1955年《日本宗教年鑑》記載,日本全國現有的佛教宗派,為十四個宗系(十三宗加無所屬宗)一六九個宗派。(谷響)

◎附一︰村上專精著‧楊曾文譯《日本佛教史綱》總論

佛教傳到日本以後,已經有一千餘年的歷史,雖然它在各個時代有不同的盛衰變化,從而對國家的利害也不盡一致,然而它對國家進步具有偉大的力量,本來是無可爭議的。在古代,朝鮮、中國以及遠如印度的文化傳到了日本,當時許多高僧大德為了弘布佛法,托身萬里波濤而特地來到日本;此外的高僧也很少不是外國移民的子孫。這些人親自承擔社會教化的責任,致力於移植外國的文明,直接地影響到建築、繪畫、雕刻、醫術、曆算等方面,并且間接地影響到政治,從推古朝的制度設施直到「大化革新」,無一不是佛教影響的結果。此外,如建築道路、架設橋樑、開鑿池塘、開闢山嶺,也都由僧侶親自擔當;而且在這些物質效果之外,佛教教理對於人們內心的感化,也是極大的。日本人在過去僅提出如正直、清靜等幾條道德規範,還沒有形成超越祭祖的幽玄思想,然而在佛教傳入以後,也養成頗為形而上的觀念。

遠古時代,日本人民與其他民族相比,是多少有點缺乏宗教思想的。但作為人類發展的道路,各國都是經歷了相同階段,走過相同過程的。因此雖說是日本人,當然也不是完全缺乏宗教思想。在宗教發展還處於初期階段的時期,人們接觸到天地間變化的現象,面對著現實的事物,便會產生敬畏的念頭。或在早晨面對煌煌的旭日,晚上仰望皎皎的明月;或看到狂風折樹,電閃雷鳴,呼雲降雨,洪流滾滾,山巒昏暗;這都會給幼稚蒙昧之民以奇異之感,靈妙之念。因此,日月是神,山川也是神,以致其他一切不可思議的天變地異現象,無一不有神靈存在。想來「神」與「上」是同義詞,人們用以稱呼尊長或偉人;由於他們有令人敬畏的神靈般的威力,以致把他們稱之為神。隨著歲月的變遷,漸漸地把對自然的崇拜和偉人尊長的事蹟混合起來,就成了傳說。把自然界所發生的怪異現象,與所謂「祖先教」結合在一起,形成了「神道」。神道并不是在佛教傳來以前就具有完整的宗教組織,不過是在祖先教之上增加自然崇拜的風氣形成的一種神話,經口頭相承而傳到後代。祖先教的形成中,最主要部分是死後遊魂的觀念。日本古代人民也確實相信,人死之後,其靈魂與肉體分離,在世上漂遊,保衛自己的國土,保祐子孫的幸福。在當時雖然還沒有整套的關於來世的思想,但已多少有些痕跡可見,不過對來世與現世的界限還不清楚,因而有幽明兩界來回交往的傳說。總之,日本人在佛教傳入之前所具有的宗教思想,是自然崇拜與祖先教相結合而成的神話傳說,這個關於天神地祇,祖先遊魂保衛國土子孫的信仰,可以說,也就是一般國民所謂的宗教。佛教是突然來到上述國民中間的。因為佛教教理是由許多方面組成,因此最初傳入日本的佛教,就是適應當時社會狀況的關於現世祈禱的一部分而已。也就是說,佛教的佛陀善神也和神道的神一樣,都是現世和幽界的存在者,保護國土和人民的,其唯一差別,只不過一個是「國神」,一個是「蕃神」罷了。以後又經過了許多歲月,「蕃神」的觀念完全消失了,最後自然而然地走上了「神佛一體」的道路。

從欽明天皇十三年(552)到奈良朝終了,其間有二百三十餘年。當時的佛教,從上面情況看來,按其性質完全可說是現世佛教。作為現世佛教的結果,便是與政治混同,政教不分,因此當時的佛教可稱之為政治佛教。其最興盛時期是在聖武天皇時代,這個時期的兩大事業就是東大寺和國分寺的建立。自此以後,盛極而弊漸生。在奈良朝以前,可以推古天皇的朝代作為一個階段,以後,佛教才有明確的宗派之名,這時最盛行的是三論和法相二宗。此後雖有華嚴和戒律二宗的傳入,但因為這兩宗在本期的勢力為時較短,因此特地把這個時期稱作三論和法相兩宗的時代。儘管如此,當時的宗派決不是如同後代那樣壁壘森嚴,不僅一寺不單布一宗,就是一人不兼二宗、三宗的也很少。因為這些宗派主要是表明在對佛經的學習和解釋上所注重的專門方面的不同,而不是信仰宗派的區別。我們稱之為「學派佛教」,這實際是平安朝以前值得注意的佛教的特證。

奈良的佛教,由於和政治牽連在一起,所以和爭奪政權相糾纏,為此招致了一些挫折。也由於皇室顯貴的崇敬,受到過分優厚的待遇和保護,結果使僧尼的行為日益墮落,制度日益頹廢。此時更由於桓武天皇遷都平安,政治中心遽然北遷,這使奈良佛教更加不利。法相宗因係藤原氏的家寺,隨著藤原氏在朝廷逐漸得勢,反而呈現盛況,但其他諸宗如三論宗、華嚴宗等,則均陷於絕境。然而傳教、弘法兩位大師卻在此時興起,在平安京城獨樹一幟,另創新宗。從這時候起到源賴在鎌倉成立幕府為止,約四百餘年間,奈良佛教各宗也并非完全失勢,後期又有他力念佛門的宗派興起,但是,仍可以把這個時期稱為天台和真言兩宗的時期。奈良朝末年,政教分離的結果,佛教又一次傾向於對現世的祈禱方面,此時在中國恰是密教勢力逐漸擴張的時候,所以其潮流也波及日本。像傳教大師那樣,開始時用天台一乘教和圓頓大戒來與奈良佛教對抗,但其目的仍不外乎是鎮護國家。弘法大師以密教最充分地具備關於現世祈禱的儀式,專門傳播密教而風靡一時;因此,後來睿山也完全密教化,以至分成了台密和東密兩派。所以平安朝的佛教,實際上是密教的事相極盛時代。而且這個時代在政治上是藤原氏得勢的時期,社會風俗頹廢,人情流於柔弱淫猥,地方豪族則逐漸擴張勢力。密教事相的盛行,正與這種貴族風習互成因果。甚至耍弄佛法的功德效驗,形成「僧兵」跋扈,連朝廷也難以制服的局面。到後來藤原氏衰落、平氏滅亡、源氏興起的時候,他們黨同伐異,既穿法衣又披甲胄,以三世諸佛的幢相和袈裟裹著剃除鬚髮的頭頂,攻伐無寧日,慘叫聲不絕,此已屬魔道而非佛教了。然而佛教的一個分期,正劃到這個時候。

平安朝末年,眼看到佛法墮化為魔道,高僧們從四方奮起,企圖挽回這種頹勢。法相宗的解脫上人、華嚴宗的明慧上人、律宗的大悲菩薩和興正菩薩,以及俊嶺等人,還有法然上人、親鸞上人、榮西禪師、道元禪師、日蓮上人等著名高僧,都以正法興隆為己任。從平安朝末年到鎌倉時代初期,他們努力於出世的宣傳,從而震動了整個社會。自佛教傳入日本以來,佛法未有如平安朝末年那樣遭到玷污,而一時的盛觀,實際也未見有像鎌倉初期那樣興旺。不過這時奈良佛教已奄奄一息,以後的聲勢全讓位於淨土、禪、日蓮三宗了。特別是臨濟禪宗,由於中國宋末時社會混亂,這一宗的高僧為避亂而逃到日本的很多,北條氏對此宗深為皈依,因而此宗廣泛傳播於上流社會,經南北朝而到室町幕府,它愈益興盛,其間對日本武士道的形成影響不小。足利氏末期「應仁之亂」後,文化典籍不受重視,使文學命脈得以延續到後代的,可說是「五山」禪僧的功勞。臨濟宗是本期佛教的中心。它所傳布的地方主要在鎌倉、京都及其附近,而曹洞宗卻遠達東北和關東,西到中國、四國以西,教化了各地武士。在這以前,因源氏與平氏之戰久未停止,戰士遠離故鄉,生命朝不保夕,看到空幻如露的人世,并且對自身無怨而殺敵,無故而奪去他人生命,犯下如此罪孽感到悲傷,因而使宣傳往生西方淨土的教義深入人心。淨土宗的良忠以後,專在東部地區傳教,先是淨土真宗的親鸞上人在常陸(茨城縣)成立宗派,日蓮上人後來在相模(神奈川縣)布教。政治權力中心轉到鎌倉以後,佛教在關東地區大為盛行。經過南北朝到了室町幕府時期,將軍在京都追求安樂,禪宗就成為其伴侶,短時期沉醉於五山十剎的虛名,但不久京都再次成為兵馬蹂躪之地,寺院頹廢,僧侶逃散。到了織田、豐臣二氏時代,戰雲蒙蒙迄未平息,佛教各宗雖均衰落,惟淨土、日蓮、真宗卻在此時奠定了基礎。從鎌倉武家執政到德川氏在江戶建立幕府,有四百餘年時間,在政治上形成極複雜的歷史,但南北二京的佛教古宗雖曾留下了一些伽藍名寺,但到織田、豐臣時代巨剎大寺一朝化為灰燼,因此就佛教來講,最後沒有留下值得一顧的東西。總的說來,我們把這個時期稱為淨土宗、禪宗、日蓮宗的時代。真宗本是作為淨土宗的一派興起的。時宗以及天台宗真盛派雖然也是這時候興起的,但仍然不出淨土宗的一派或其餘支的範圍。

從德川氏掌握政權以來到「王政復古」為止,約二百六十餘年間,天下民心厭亂思治,不少僧侶以興隆文教為己志,且有人還俗歸儒、講論治國平天下。更有如天台宗的天海、禪宗的崇傳等直接參與政治,對幕府的幫助很大。由於寺院當時與公家(朝廷)、武家(幕府)處於鼎立的狀態,德川氏對寺院與公家同樣看待,也給以虛位,制定法度,包括寺院、僧侶逐級升進程序在內的各種制度,獎勵學業;褒其名稱,增加寺田和寺領地,俾使其淪於柔弱境地,以利於武家長期統治。而且在織田氏時期,天主教大舉傳入日本,宣傳「天主如來」的功德,教會聲勢逐漸盛大,達到動輒可能違害國家的地步。所以到了德川家光以後,便制定了所謂以「西佛」制「南佛」之法,頒布「改宗」法令,讓僧侶掌管戶籍,國民必須掛籍檀那(施主)寺,嚴格寺院與檀那的隸屬關係,借以防備耶穌教的蔓延。與此同時,神道也很興盛,「唯一神道」採用許多佛教教義附會神典,後來吉川惟足到會津,創立「宗源神道」;轉而形成山崎闇齋的「垂加神道」派,則把神典牽強地附會於朱子學。這雖然顯得偏執可笑,但對於「神國思想」的興起是有很大貢獻的。神國思想興起的結果,也影響到佛教,整個社會上的大儒都排斥佛教,無不崇神,有人指出借寺院與檀那這種關係強迫人家奉佛以興隆佛教,在古代是未曾有過的。特別是會津的保科正之和水戶的德川光國倡導的學風,更成為排佛之源,排佛氣焰日見高揚;但由於僧侶已部分地參與到俗政之中,恣於衣食之享受,而對佛教之盛衰,本不介意。因此這期間雖有不少高僧輩出,如澤庵、白隱、月舟、卍山、慈雲、運敞、普寂、鳳潭、靈空,以及隱元、木庵、鐵牛等,但對這種局面也無可奈何。天台宗、真言宗依靠公家,禪宗依賴武家,淨土宗流行於武家和平民,真宗和日蓮宗得到下層信仰,各在固定的地盤進行割據,長期停留在沉滯的境地。所以我們把這個時期稱為各宗持續的時代,總之,德川幕府時期,神、儒、佛、耶穌各教互相交錯,佛教具有壓制耶穌教的作用,儒教獨自與當時的政治結合,處於培養人才和立言的地位,大儒四方輩出,各自分立學派門戶。幕府與朝廷之間的矛盾由德川初期就已經累積下來,所謂「神國思想」早已在人心內部瀰漫,終於興起了國學習倉派賀茂真淵、本居宣長、平田篤胤的學說接連出現,最後以浩蕩的氣勢提出尊王之大義,是理所當然的。

神國思想的興起,打倒了幕府而使政權得以復歸朝廷。加上採取開國進取的新方針。佛教終於受其餘勢的壓制,一方面遭到「排佛毀釋」之難,另一方面又受到破壞舊勢力的新潮流打擊,以至於一時失卻生氣。而且本來德川時期三百餘年的佛教,在朝廷、幕府支持下,得以恢復勢力并逐漸深入社會,現在一旦遭到這種政治激變,原來的寺院與檀那的關係就完全分離,寺院的維持和僧侶的生活,幾乎陷於絕路。而且像天台、真言等宗,由於接受了「神佛分離」的命令,把佛陀、菩薩的尊像從神社內殿搬出,或加搗毀,或予出賣,甚至讓身披袈裟的僧侶轉入神社去當祠人。由此迄今,明治時代已三十幾年,情況雖不無小變,但僧侶腐敗之聲獨高,大法墬落之悲日深。

現依上述的順序,將日本佛教史的變遷劃分為以下幾個時期。可以說佛教的變遷率竟是經常與政治的變遷互相變遷互相伴隨而發展到現代的。

第一期 三論宗和法相宗時代(從佛教傳入到奈良朝末年,有二百三十年,552~784)。

第二期 天台宗和真言宗時代(從平安時代初期到結束,約四百年左右,784~1192)。

第三期 淨土宗、禪宗、日蓮宗時代(從鎌倉幕府初期到豐臣氏末期四百餘年,1192 ~1603)。

第四期 諸宗持續時代(從德川時代初期到結束,二百六十年左右,1603~1867)。

第五期 明治維新以後的佛教(1868~1898)。

◎附二︰〈近代日本的佛教與佛學〉(編譯組)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結束,為日本帶來全面改革的契機,佛教界也因而大受影響。新制度大量被引入,寺院的運作方式也積極變更。為因應急遽變化的價值觀及社會狀況,教化的方法及理念等也不能再因循不變,因此教團方面在意識及組織上不得不作改革。政府方面也多次修訂法令,如昭和十四年(1939)公佈施行日本宗教團體法,意圖監督、統制宗教。二十年(1945)該法因限制宗教自由而被聯合國最高司令官總司令部明令廢止,而代以宗教法人法。此新法不僅尊重宗教團體的自由和自主性,也關懷其責任與公共性。實施後,宗教法人數保持十八萬餘,佛教各宗派約二七0教團。

由於既有教團的教化活動已不敷需求,在強烈喚起民眾生命力方面,新興宗教的活動頗獲支持。其中如創價學會施行積極性的教化活動,從昭和二十年代(1950左右)起,其信徒人數大量增加。其餘的新興教團大致也在昭和二十至三十年代左右,以各自的教化方法積極弘揚以在家生活為中心的信仰。一時百家爭鳴,蔚成大觀。

既有教團在新興宗教的強勢發展下,不得不以全新的風貌、體制相抗衡,佛教界全體因而在教育、文化、藝術等方面皆有所表現。回顧近代日本佛教界的貢獻,可分為設立各級學校推廣教化,從事學術研究,纂輯經典,編撰辭典,致力大眾傳播事業,發行報紙,出版雜誌,從事佛教文學創作,或遊心於佛教美術、音樂等方面,玆分述如下︰

(1)各宗派所設各級學校為數不少,由小學至研究所皆有,除傳授知識外,其用意也在於推廣宗教情操,培育青少年感恩之心,以及積極的人生態度,並幫助彼等建立自己的世界觀。其中,由佛教各教派所設的大學共有三十一所,其中有十五所設有專作佛教研究的科系與研究所。

(2)各類佛教辭典的刊行也極興盛,其內容甚為廣泛,或解說一般術語、專有名詞,或整理人物、解說佛學典籍,或編巴利語、梵語等各種語言辭典。知名者如《望月佛教大辭典》、《佛教大辭彙》、《佛書解說大辭典》、《梵和大辭典》及《密教大辭典》等。

(3)大眾傳播事業方面,有報紙及各類雜誌的印行。其內容有二大傾向,一是以教化、傳道為中心;另一則是以報導和提供消息為主者。前者以雜誌居多,後者則多為報紙。

(4)佛教的相關團體為數頗多,其創立的目的包羅極廣,有布教、傳道、研究、教育、教團之間及各團體間的連繫、交流,及對特定教團的支援等。

日本近代的佛學界受歐美學風的影響,運用科學性的方法研究佛學,其特徵為史學性的、哲學性的、言語學或文獻學性的,因而能減少漢譯經典的影響及免於宗派教義之偏執。雖然世界佛學研究並非由日本所創始,但其發展之迅速,專門學者之齊整,研究成果之豐碩,在目前已高居領導地位,因而廣受國際學界之重視。玆簡述其發展概況如下。

自明治年代開始,日本佛學界人才輩出,首開學風的是南條文雄、高楠順次郎、村上專精。此三人各擅勝場形成學風,乃使日本的佛學研究邁向新紀元。同時代日本的大學也正式講授東洋哲學、宗教學、梵語的課程,而且各宗派也紛紛創設大學。

大正時期續有生力軍加入,如木村泰賢對印度哲學宗教,及大小乘佛教思想之貢獻卓著,松本文三郎的佛教史學亦甚為學界所推。他並且銳意籌畫京都大學文學部,因而形成著名的京都學派。而佐佐木月樵則上承清澤滿之,下出山口益等弟子,使大谷大學的成就備受矚目。同時此一時期漸漸重新整理漢文典籍和日本祖師大德之撰述,而陸續出版《大日本佛教全書》、《日本大藏經》、《佛教大系》、《大正新修大藏經》等部帙可觀的文獻資料。尤其《大正藏》的刊行使漢譯文獻有可依據的定本,改變西洋學者向來以梵、巴文獻為中心的觀念,而提高漢譯佛教文獻的地位。

昭和時期可二分為前期(1926~1944)及後期(1945年以後)。前期有三大學者,即宇井伯壽、鈴木大拙、和辻哲郎。宇井師承高楠氏,最早確立印度思想的歷史年代,尤其對唯識的文獻研究貢獻極大,其弟子有中村元等人。鈴木大拙將東洋的精神文化傳播到西洋,引發美國人對禪宗的研究探索熱潮。和辻哲郎著《原始佛教的實踐哲學》,將緣起解為非時間性的論理關係,在學界曾引起激烈的論戰,但其後則廣受贊同。此外,知名的學者尚有常盤大定、赤沼智善、望月信亨、長井真琴、多田等觀等人。

由於學術界的蓬勃發展,乃有組織學會以保持連繫、共同合作的必要。因此由渡邊海旭等人發起組成「日本佛教學協會」,舉辦學術會議,發行會誌以收錄論文。又,此昭和前期也致力於整理佛教文獻,出版《國譯大藏經》,依《大正藏》的分類,把漢譯大藏經改譯為日文。此外,也由宇井伯壽、長井真琴、荻原雲來等通達巴利文的學者四十七人,聯合將巴利文三藏全譯為日文,完成艱鉅的日譯《南傳大藏經》。

昭和後期領導佛學界的是金倉圓照、山口益和宮本正尊。金倉圓照專研印度哲學及佛教思想史,並編有《西藏撰述目錄》等書。山口益是當代佛教原始文獻學的最高權威,繼荻原雲來之後主持梵本的整理與翻譯。宮本正尊專研大乘佛教的中道思想,並領導「日本印度學佛教學會」。其餘著名的學者亦為數甚多,有專研日本佛教史的花山信勝,研究唯識的結城令聞,整理出原始佛教體系的當代巴利語權威的水野弘元,研究原始、部派佛教和大乘佛教的西義雄,研究《婆沙論》和華嚴思想的坂本幸男,研究禪宗史的關口真大,西域佛教權威的羽溪了諦,從哲學立場闡明禪的久松真一,中國佛教專家塚本善隆、常盤大定、道端良秀、柳田聖山、牧田諦亮,專研《俱舍》、《婆沙》的舟橋一哉,及西藏學方面的佐藤長、稻葉正就等人。

太平洋戰爭之後,日本國內的佛學相關科系及學者極多,亟待組織、匯聚力量,以與「日本學術會議」保持聯絡,並與各國學者相互切磋,因此於1951年成立「日本印度學佛教學會」,發行《印度學佛教學研究》,提供研究成果的發表園地。在此時期,佛學研究日趨精細,因此形成綜合研究的風氣,其具體成果有《佛教的根本真理》、《西域文化研究》等書。

此一時期,愛護佛教文化的各界人士也組織成「鈴木學術財團」,旨在研究、解明東洋思想與世界宗教。此團體除資助學者研究外,並出版北京版《西藏大藏經》、各種佛教原典、學者的研究成果等,又刊行研究年報,極具學術價值。

又,昭和時期日本佛學界的知名人物有中村元、平川彰、長尾雅人、山田龍城、前田惠學、梶山雄一、玉城康四郎、服部正明、早島鏡正、高崎直道、山口瑞鳳、鎌田茂雄等人。其中,中村師承宇井伯壽及和辻哲郎,乃當代最負盛名的佛學家,其涉獵之廣度與深度皆稱翹楚,撰有《東洋人的思惟方法》等重要著作。而長尾雅人是印度大乘及西藏學專家,曾主持編譯《大乘佛典》;山田龍城則就經典成立史觀察思想之發展,著《大乘佛教成立論序說》等書;前田惠學則依巴利原典及印度思想史解說巴利三藏的成立史,著《原始佛教聖典的成立史研究》。至於中國佛教史的研究領域方面,則以鎌田茂雄之成績最為卓著。

日本佛學界研究風氣如此熱烈,因此各種相關學會、研究會、研究所林立,數量之多,為世界之冠。

自明治時代以來,佛學家因研究成果貢獻卓著而頻受肯定,有獲授文化勳章者,有蒙推選擔任日本學士院會員者,亦有獲頒學士院賞、恩賜賞者,誠可謂成績輝煌。

◎附三︰高觀如《中外佛教關係史略》〈中日佛教關係〉

西元593~628年日本推古朝,攝政的聖德太子大力倡弘佛教,使佛教在日本得到巨大的開展。其時聖德太子曾師事高麗僧慧慈,崇尚漢文化,並曾用漢文撰《勝鬘》、《維摩》、《法華》三經註疏,廣建寺塔。又曾於隋‧大業三年(607)派遣國使小野妹子等來和中國通好,翌年(608)又開始派高向玄理等留學生四人和僧旻、清安、惠隱、廣齊等學問僧四人入隋,學習中國學術和佛教(《日本書記》卷二十二),這是日本歷史上向海外派遣留學生的嚆矢。以上八人又都是原來在日本的漢人子孫或新移入的漢人。隨後又有學僧靈雲、惠雲等來隋求學佛法。以上諸人在中國留學的時期都很長,一般多是由隋末到唐初,學習二三十年之後才回國,從此日本派遣僧俗學人來中國留學,絡繹不絕,因而中國佛教文物制度工藝等更廣泛傳播於日本,而漢文在日本也普遍流行。

當時日本佛教雖已興起,而宗派未分,隨著來隋唐留學的僧人次第返日,以及中國僧人赴日弘化,遂漸次形成了各個宗派。首先是隋‧嘉祥寺吉藏的弟子高麗僧慧灌,於西元625年去到日本,在飛鳥元興寺弘講三論,開始建立三論宗。隨後是慧灌的大弟子福亮,他原是中國江南人,在日從慧灌出家,後又入唐,謁嘉祥吉藏,重研三論。返日住元興寺宏化,盛演空宗。福亮在俗的兒子也出家,名智藏,後來入唐遊學,歸住法隆寺,弘傳三論。智藏門下英才甚眾,其中道慈以大足元年(701)入唐,從吉藏的再傳弟子元康研習三論。他在唐十八年,廣學多聞,其間曾預選入宮,講《仁王般若經》,於開元六年(718)返國,闡揚三論,兼傳真言律學。並模仿長安西明寺,在日本奈良建造大安寺,為日本古代最宏壯的寺宇。道慈的弟子善議也渡海入唐,遍尋名德,深求義蘊,歸國住大安寺,盛傳一宗的教旨。日本史家通稱︰「三論一宗從唐土傳入有三代傳︰(一)慧灌僧正傳,(二)智藏僧正傳,(三)道慈律師傳。」(《三國佛教傳通緣起》)三論宗入唐的學者中即以以上三師為正傳。

其次在法相宗方面,有日本沙門道昭,於永徽四年(653)與沙門道嚴等人隨國使入唐,詣慈恩寺,受教於玄奘門下,蒙奘師親切提掖,並授以觀門,兼及《俱舍》,後攜新譯經論歸還本國,住元興寺,盛弘慈恩的學說,是為日本法相宗初傳。又顯慶三年(658),日本沙門智通、智達也渡海入唐,謁玄奘、窺基師弟,即從受學,又隨入玉華宮寺,業成返國,弘傳所學,為日本法相宗第二傳。嗣至長安三年(703),新羅沙門智鳳、智鸞、智雄相偕入唐,受學於濮陽智周門下,後返日本大弘宗義,為第三傳。以上均在飛鳥的元興本寺傳習,又稱元興寺傳,或南寺傳。至開元四年(716),智鳳的再傳弟子玄昉也渡海入唐,仍就濮陽智周學習慈恩宗義,在唐蒙賜紫衣,於開元二十三年(735)齎同所得佛像及經論章疏五千餘卷返國,在奈良興福寺大弘所學,為第四傳,又稱為興福寺傳,或北寺傳。

在華嚴宗方面,有唐東都大福先寺道璿,因日本學僧榮睿、普照至唐邀請,於開元二十四年(736)齎同《華嚴》章疏渡日,弘闡此宗,兼傳戒律,教人不倦,化導甚廣,為日本華嚴宗第一傳。同時有唐‧賢首法藏的弟子新羅國審祥,住日本大安寺,於 740年應請在金鐘道場開講《華嚴經》。為日本華嚴宗初祖。從那時以來,《華嚴經》的講習漸次弘盛。

在律宗方面,七世紀後期有日本沙門道光入唐學律而歸,但戒學未弘。嗣至開元二十一年(733)日本沙門榮睿、普照等相偕入唐,求學戒律,奉敕在東都大福先寺依定賓律師受學。這時唐地諸寺的三藏大德特重戒律,榮睿等以本國傳戒無人,欲為本國尋求律匠,時榮睿、普照更聞揚州大明寺鑒真為當代律學名德,弘導甚盛;遂於天寶元年(742)至揚州懇請鑒真東渡弘化,當蒙允許,即於天寶二年(743)和他的徒眾齎同經論法物等啟舟東行,前後五回,並為風浪等逆緣所阻,歷經十年的艱苦行程,終於第六回(即天寶十二年,753),受到日本國朝野僧俗的盛大歡迎。翌年,在奈良東大寺興築戒壇,日皇、皇后、公卿等四百餘人皆從受菩薩戒;又日僧靈裕、賢戒、志忠等八十餘人皆捨舊戒重受新戒。為日本登壇授戒的開始。西元759年又於奈良興建唐招提寺,並設戒壇,前後受度的達四萬人以上。由於鑒真的盛化,遂開日本戒律一宗,而鑒真即為日本律宗初祖。

此外,《成實論》也於隋代由高麗‧慧灌傳入日本,在日講習,漸至形成了宗派。《俱舍論》也由道昭、智通、智達入唐‧玄奘門下受學,並傳至日本盛行講述,也形成一宗。但以上兩宗並未開創寺院,獨立弘傳,只是成實宗附在三論宗內,俱舍宗附於法相宗內傳通講習而已。

以上是日本奈良時代由隋唐傳入的六個宗派。

由於唐地佛教的盛行東傳,日本‧養老四年(720)十二月,曾敕令佛教轉經唱禮須依漢沙門道榮和日本入唐返國的學問僧勝曉等的音調轉唱,並停止餘音,免污法門(《續日本紀》卷三)。又當時日僧多學漢語,唐‧道叡、鑒真等渡日,都以漢語從事講授。道叡並曾令他自己的能懂漢語的弟子忍基、善俊、忠惠、真法等人,從鑒真的門人思托學法礪等《疏記》於大安寺唐院,隨後這些日本學人也都能在各寺轉相講授(《唐大和上東征傳》)。又因唐‧開元十六年(728)頒行「大衍曆」的影響。日本也於天平寶字七年(763)八月廢去原用的儀鳳曆,而採用唐‧一行所作的「大衍曆」,實行日本曆法的改革(《續日本紀》卷二十四)。此外如佛教儀禮、經像、文物、建築式樣、工藝等也大量由唐輸入日本。

漢文大藏經也於奈良時代由中國傳入日本。當「唐開元藏」編定的後五年,即開元二十三年(735),由唐留學歸國的玄昉曾攜回漢文經論五千餘卷,奉進於日廷(《元亨釋書》卷十六);之後四年,即日本‧天平十一年(739)敕依《開元目錄》寫一切經五千零四十八卷(《東大寺要錄》卷一)。又鑒真於西元758 年(日本‧天平寶字二年)秋,也在日本率眾開寫大藏經五千零四十八卷,收藏於奈良唐招提寺。因而日本天平時代是佛教寫經的最盛時期。

又由唐‧神龍三年(707)及開元二十六年(738)中國各州郡奉敕普建龍興寺、開元寺(見《佛祖統紀》卷四十)的影響,日本也由道慈等的建議,於天平十三年( 741)在全國各地安立國分寺和國分尼寺,寺各置僧二十人或尼十人(《續日本紀》卷十四)。其中有名的大和國分寺(即東大寺)的盧舍那佛像,也是仿唐‧神龍初年(705)興造的白司馬坂大銅佛像而鑄造的。

西元794年日本國都由奈良北遷於仿唐京長安而建設的平安新城,為促進全國宗教文化的新興運動,仍派遣僧俗入唐留學,於是復有天台、真言兩宗的開創。其時佛教界突出的人物,有比叡山天台宗開宗大師最澄和高野山真言宗開宗大師空海。這兩位大師都於唐‧貞元二十年(804)泛海入唐求法。最澄和他的弟子義真乘日本遣唐使第二舶於當年九月到達明州,並轉赴台州,從天台山修禪寺道邃、佛隴寺行滿學習了天台教義,並從道邃受菩薩戒,又從禪林寺翛然受學牛頭禪法。翌年(805)三月更轉赴越州龍興寺,從泰岳靈岩寺順曉學習密教,並受祕密灌頂。於同年五月攜同在唐所得的經論疏記二百三十餘部,乘遣唐舶歸國,大弘教化,在比叡山開創天台一宗,兼傳密教和大乘戒法,所著有《唐決集》、《守護國界章》等書二百八十餘部,歿後諡稱「傳教大師」。與最澄同時入唐的空海係乘遣唐使第一舶,於當年(804)九月到達福州,旋入唐京。翌年奉敕居西明寺,歷訪長安諸剎名德,蒙青龍寺惠果阿闍黎授以金、胎兩部真言祕藏,盡諸蘊奧,並授以阿闍黎位灌頂。惠果又令畫工、經主、鑄工李真等圖繪所有祕密曼荼羅及書寫《金剛頂》等最上乘密經、新造各莊嚴具并佛舍利等相贈。空海於元和元年(806)八月齎同在唐所得經軌章疏二百十六部及諸圖具等乘遣唐舶返國,盛弘密教,朝野尊崇,並於高野山創建根本道場,開啟真言一宗的規模。所著有《祕密曼荼羅教付法傳》、《辯顯密二教論》等書一百五十餘部,歿後諡稱為「弘法大師」。

從那以後,天台、真言兩宗在日本平安時代(782~1191)非常發達;日本佛教史上有名的「入唐八家」,即是指最澄和他的法裔圓仁、圓珍等屬於天台宗的三家,以及空海和他的法裔常曉、圓行、慧運、宗睿等屬於真言宗的五家而言。

其中圓仁出於最澄門下,於開成三年(838)與圓行等共乘遣唐舶抵揚州海陵,在當地開元寺從沙門宗睿學梵書,又從全雅受灌頂及兩部曼荼羅、諸尊儀軌、佛舍利等。嗣轉經青州,登五台山,從沙門志遠受學天台教義。更到長安,奉敕居資聖寺,又從大興善寺元政阿闍黎學金剛界大法,會昌元年(841)從青龍寺義真受學胎藏界法並灌頂,又從元法寺法全受傳儀軌,從醴泉寺宗穎習止觀,在長安六年,然後齎同在各地求得的經論章疏五百八十五部及諸圖像道具等,於大中元年(847)由登州乘新羅舶返國,仍登叡山,盛弘台、密二教。所著有《金剛頂經疏》等十餘部。又他在唐時曾將他求法巡禮的見聞經歷,寫成《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四卷(現存),不僅為中日佛教關係的珍貴史料,而且也是敘述當時唐代佛教和社會狀況的重要史料。嗣後有沙門圓珍,是最澄弟子義真的門下,於大中七年(853)隨唐人欽良暉的商舶入唐,經福、溫、台、越各州,歷訪諸寺,受學於存式、物外、良諝等門下。後至長安,從青龍寺法全受瑜伽密教,又在龍興寺和大興善寺受金、胎等曼荼羅及新譯經法。仍南登天台山訪國清寺,以後攜同所得經卷四百四十一部及諸寶物道具於大中十二年(858)仍由台州乘唐人李延孝的商舶返國弘化。

常曉與圓行於開成三年(838)同乘遣唐舶抵達揚州,常曉入栖靈寺,從文璨(一作文㻮)阿闍黎受金剛灌頂和太元密法,翌年(839)又謁華林寺大德問學三論宗義,後攜所得經籍文物於同年八月仍乘遣唐舶歸國,傳弘密教。和常曉同行入唐的圓行,則入長安受教於青龍寺義真,因慧解明達,奉敕為內供奉大德,仍於翌年和常曉同舶返國。慧運也於開成三年(838),一說是會昌二年(842),乘唐人李樹人的商舶來抵溫州,即入長安,禮青龍寺義真入灌頂壇,受諸密印,後於大中元年(847)乘唐人張支信的商舶歸國弘化,並興建安祥寺,形成真言宗安祥寺流的一派。宗睿則於咸通三年(862)乘唐人張支信的商舶入唐,初至汴州,謁玄慶阿闍黎受金剛部法;更至長安,從青龍寺法全學胎藏法,重受灌頂;又隨造玄、智慧輪諸德學諸祕賾。並朝天台、五台諸山,隨處訪寫經籍。於咸通七年(866)攜同所得經書一百三十四部及諸文物等,由明州登唐人李延孝舶返國,傳衍密教。以上入唐八家都由中國求得大量的經書文物回國,並各編有一部《請來目錄》,這對於日本佛教的發展起了推進的作用。

以上日本天台、真言二宗是這一時期最占優勢的兩個宗派,即日本歷史上所謂「平安二宗」。

在這一時期,中日佛教關係史上還值得特別提出的,是中國普陀山的觀音道場係因日本高僧惠萼而開創。惠萼曾於會昌元年(841)、四年(844)迭次來中國求學,並曾謁請杭州靈池寺齊安國師(馬祖道一的法嗣)派遣上首義空禪師去到日本弘傳禪法。惠萼又於大中十二年(858)齎同他在朝拜五台山時得到的觀音聖像一尊,由明州航海準備回國,船行到普陀山不能前進,他便下船奉像在山結廬供養,漸漸興建補陀山寺(後改名普濟寺),遂開創了普陀山的觀音道場。

這時日本佛教界已搜羅並保存了大量的中國佛教典籍,而中國則因會昌的法難(845 )和五代的戰亂摧毀而經像不全;時中國吳越商舶航行日本往來頻繁,西元960年吳越王錢弘俶曾遣使備金向日本和高麗求寫天台教籍,使台宗的章疏復還歸中土,而有利於中國天台宗在宋朝的復興。

五代、北宋間,日本沙門來中國參學及朝禮名山佛蹟的還不少;而較著名的則有然,寂昭、紹良、成尋等。其中奝然和他的徒眾成算、嘉因等六人於太平興國八年(983)乘宋人陳仁爽等的商舶來抵台州,翌年(984)入京見太宗帝,進獻方物,蒙存撫甚厚,並賜紫衣及「法濟大師」號,館於太平興國寺;又巡禮五台及洛陽龍門等勝蹟,并 蒙敕贈新印的摺本藏五千餘卷。與他同來的沙門成算,曾在洛陽太平興國寺從中、印高僧學習悉曇梵書;奝然的弟子嘉因並受了五部祕灌頂。雍熙元年(984)他們一行仍由台州乘宋人鄭仁德的商舶返國。奝然曾將在宋遊學參訪的經過寫成《入宋日記》四卷(今佚)。至端拱元年(988),奝然又遣弟子嘉因和宋僧祚乾等來宋進表稱謝,並獻佛經及諸方物,兼訪求宋朝新譯的經典。嗣至咸平六年(1003)日本天台宗源信以有關天台教義的疑問二十七條遣弟子寂昭等來明州,投問於宋‧四明傳教沙門知禮,知禮隨就所問一一答釋。翌年(景德元年,1004),寂昭等入朝,進佛像及金字《法華經》等,宋真宗因他書寫精妙,詔號「圓通大師」,賜紫方袍,又敕為蘇州僧錄司,住吳門寺,後即在宋遷化。隨後又有日本沙門紹良,於天聖六年(1028)奉師命以有關天台宗旨的疑問十條致問於知禮的嗣席廣智,並齎金字《法華經》為贄見之禮,蒙廣智詳為解答並留受學,三年學成歸國,弘演台教(《四明教行錄》卷四)。嗣至熙寧五年(1072),日本台宗大雲寺沙門成尋和徒眾賴緣、快宗等七人乘商舶入宋朝禮天台、五台及南北佛教名蹟,歷訪諸方尊宿,並進獻方物,宋神宗因他們遠來而有戒業,並賜紫衣,又賜成尋以「善慧大師」號。成尋留住中國九年,著有《參天台五臺山記》八卷及《善財童子知識集》等書,以元豐四年(1081)在宋京開寶寺圓寂,敕葬於天台山國清寺,並為建塔題稱「日本善慧國師之塔」。此後日本沙門入宋參學並進獻方物的仍絡繹不絕。

中國南宋時期適當日本鎌倉幕府時代,佛教在日本趨向於大眾化,由中國傳入的禪宗和依唐‧善導的念佛法門而形成的淨土等宗以及由天台法華教義而開演的日蓮各宗,於是勃然興起。

禪學在日本,以往雖有道昭、道璿、最澄、圓仁和唐僧義安等由唐傳入,但禪宗正式的弘傳,卻開始於入宋參學歸國而首創臨濟宗的榮西(1141~1215)。榮西於南宋‧乾道四年(1168)和淳熙十四年(1187)兩次入宋,參學於天台、廬山、育王、天童諸山,時虛庵懷敞住天台萬年寺,榮西再度往謁,受傳臨濟心印;後懷敞移住天童,榮西也隨侍研學;於紹熙二年(1191),又蒙付與衣具印信,歸國後大興禪學,學徒雲集,朝野尊尚,在建仁寺開山,並著有《興禪護國論》等七部九卷,成為日本臨濟的新宗派。榮西的再傳弟子道元(1200~1253)也於南宋‧嘉定十六年(1223)入宋,歷訪天童、徑山、天台等山,參謁無際了派、浙翁如琰諸禪宿,終於得到天童長翁如淨的啟發而豁然開悟,並蒙印可,受傳祕蘊及衣、具、頂相,於寶慶三年(1227)歸國,也盛弘禪學,在永平寺開山,撰有《正法眼藏》、《永平清規》、《永平廣錄》、《普勸坐禪儀》等九部一百十八卷,成為日本的曹洞一宗。

由於船舶交通的便利,日本的禪僧入宋參學以及宋僧往日本弘傳禪學的,在這一時期中非常頻繁,其突出的人物,有日本臨濟宗的圓爾辨圓(榮西的法孫,1255年入宋,受天台教於柏庭善月,歷參癡絕道沖、笑翁妙堪、石田法熏諸禪宿,後登徑山,嗣法於無準師範,1241年歸國,開創東福寺,宣唱教禪一致之學,門庭很盛)、無關普門(圓爾辨圓的弟子,1251年入宋,在宋參學十二年,得法於無準師範的弟子淨慈寺斷橋妙倫,1262年歸國,開創南禪寺)、無象靜照(1252年入宋,登徑山,嗣法於石谿心月,又遍訪育王、天童、天台、淨慈諸山剎,歷參虛堂智愚等禪宿,於1262年歸國,後開創佛心寺,并著有《興禪記》一卷)、南浦紹明(在日宋僧蘭溪道隆的弟子,1259年入宋,至淨慈參虛堂智愚,後又隨智愚往徑山,並嗣其法,於1267年回國,重謁道隆,為嘉元寺開山)、曹洞宗的寒山義尹(道元的弟子,1253年、1264年兩次入宋,參學於天童、淨慈的義遠、智愚等,1267年歸國,開創大慈寺)、徹通義介(道元的弟子,1259年入宋,參徑山、天童等山,歷訪禪德,於1262年歸國,為永平寺第三祖)等人。

這一期間中國禪僧去日本行化的,有宋‧陽山無明慧性的法嗣蘭溪道隆,因日本入宋禪僧坤智鏡等的勸請,於淳祐六年(1246)攜同弟子義翁紹仁、龍江等乘舶渡日遊化,依宋地清規宣揚禪風,受到當時幕府和衲眾的歸依,創建長禪寺,有《語錄》三卷,於祥興元年(1278)在日圓寂,諡號「大覺禪師」。日籍徒眾嗣法的有南浦紹明等二十四人,其中渡海再入宋參學的有十一人之多。隨後又有徑山無準師範的法嗣南禪福聖寺兀庵普寧,因道隆由日來書勸請,於景定元年(1260)乘舶赴日,繼道隆住建長寺,接引學人;得法的有東海惠安、南洲宏海等人,在日弘化五年,仍於咸淳元年(1265)留偈返宋。至咸淳五年(1269),徑山石谿心月的法嗣大休正念也乘商舶赴日弘化,被請主持禪興寺,又歷住諸大名剎,有《語錄》六卷,後即在日圓寂,諡號「佛源禪師」。隨後又有天童石帆惟衍的法嗣西磵子曇,於咸淳七年(1271)渡日,不肯主持一剎,在京都、鎌倉間遊化七年,仍於祥興元年(1278)返宋。同年七月,宋高僧道隆在日圓寂,日幕府即遣禪僧德詮、宗英二人入宋,迎請無準師範門下的高德無學祖元蒞日,主持建長寺。祖元即和他的禪友境堂覺圓、弟子梵光一鏡等渡日行化,在建長寺大揚禪風,受日朝野和僧俗的一致歡迎,並為圓覺寺開山初祖。後於1286年圓寂,諡號「佛光國師」。

南宋以後中日禪僧往來密切,因而禪學在日本當時甚為繁榮。日本禪僧到中國各山寺參訪的人數眾多,而中國江南的徑山、靈隱、天童、淨慈、育王等五山,和中天竺、道場、蔣山、萬壽、雪竇、江心、雪峰、雙林、虎邱、國清等十剎,也成為日本禪和子所經常掛錫的祖庭。乃至日本各禪剎中,也有所謂五山十剎的仿設。其各禪寺的構造、禪堂的設備乃至日常生活,也多模擬宋地禪剎式樣,甚至開示語錄中雜有宋語,而中國禪門詩偈在日本禪林中也非常流行,這自然是受中國叢林的影響。

在律宗方面,南宋的律學也引起了日本律宗的復興。慶元五年(1199)春,日本律學沙門俊芿「以大小律範,未盡其要,須入中華抉擇所疑」,即偕弟子安秀、長賀二人乘舶入宋,歷訪天台、雪竇、徑山等兩浙名藍,諮詢禪教,翌年(1200)春,入四征福寺,隨侍如庵了宏律師學習毗尼六年,開遮持犯,渙然通解。又和宋地教、禪、律學名僧廣泛交遊,最後仍就溫州廣德律師學「七滅諍」。於嘉定四年(1211)攜同所得的經律章疏二千餘卷和佛舍利等由明州乘舶返國,重興律學,日皇和幕府都奉他為戒師,為泉涌寺開山初祖。隨後,又有律學沙門曇照淨業,於嘉定七年(1214)及紹定四年(1231)兩次入宋,從中峰鐵翁守一重受具戒,深探篇聚,又至諸山廣學教律,並攜同所求得的宋版一切經及佛像梵筴等回國,開創戒光寺,和泉涌寺並稱為二大律剎,教化很廣。又泉涌寺俊芿的門弟子湛海、智鏡、道玄等也先後入宋訪問戒德、尋求律籍回國。對於日本律宗的發展作了有力的貢獻。

日本沙門在兩宋時代曾多次求得宋版大藏經如蜀藏、福州藏等回國,並時在奈良、京都、鎌倉各大寺中舉行一切經供養會,典儀很盛。對於中日佛教文化的傳通具有重要意義。

原由唐宋傳入的淨土念佛法門,在當時日本也逐漸流播。至十二世紀初,出身於天台的高僧良忍(1072~1132)以《華嚴》、《法華》圓融無礙的教義融通念佛,開創了圓通念佛宗。隨後又有出身於天台的高僧法然(1133~1212)確立純粹念佛、他力往生的教義,創立淨土宗。法然門下又有親鸞(1173~1262),著有《教行信證文類》,專修念佛,並帶妻弘教,開創淨土真宗。他這一宗在日本發展最盛,後並分為大谷和本願寺等派。嗣後淨土宗下又出現了一位高僧一遍(1239~1289)遊行念佛,創立時宗。另一方面,又有出身於天台宗的高僧日蓮(1222~1282),奉持漢譯的《法華經》,以高唱「南無妙法蓮華經」題目為主,而新創了一個日蓮宗,後並分出若干流派。由於以上弘揚淨土念佛各宗和日蓮宗的興起,使佛教在日本更形大眾化,這是日本鎌倉時代(1193~1380)佛教的一大特色。當然這也是基於中國佛教的傳衍而形成的宗派。

十三世紀間,日本因元兵往侵而曾經和中國國交中斷,至大德三年(1299),元成宗遣江浙釋教總統普陀山高僧一山一寧和弟子石梁仁恭及曾到日遊化過的平山萬壽寺禪僧西磵子曇等往日本通好,受到日本朝野的歡迎和崇敬。他們並請一寧住建長、圓覺、淨智、南禪等大禪寺,後來一寧於1317年在日圓寂,被諡為國師。子曇也被請住圓覺、建長,1306年在日圓寂,諡號「大通禪師」。一寧在鎌倉、京都盛揚禪風,前後近二十年,門下造就的英才甚眾,其中如龍山德見、雪村友梅、無著良緣、嵩山居中、東林友丘等,都曾入元朝禮祖庭,重事參究。從此以後,元高僧被請到日弘化的,先後有東明惠日(原在明州白雲寺開法,因日本書聘,於1309年渡日,歷住建長、萬壽、東勝、壽福等寺,行化三十年,朝野崇敬,於1340年在日圓寂)、清拙正澄(原住松江真淨寺,日本入元禪僧多數從他參學,於1326年應請東渡,歷主建長、淨智、圓覺、建仁、南禪等寺,實行中國禪林清規制度,並為開善寺開山初祖,1339年在日圓寂,諡號「大鑒禪師」。有《語錄》九卷、《大鑒清規》等若干卷)、明極楚俊(歷任雙林、徑山、靈隱、天童第一座,1329年日廷聘請東渡,歷主諸大名剎,化導甚廣,於1336年在日圓寂,諡號「佛日焰慧禪師」)、竺僊楚仙(與楚俊同時東渡,歷主建長、南禪、建仁諸寺,1347年在日圓寂,有《語錄》若干卷),此外又有東里弘會(1308年赴日弘化,受請住禪興、建長等寺,各方禪衲參請不絕,1318年在日圓寂)、靈山道隱(1319年赴日行化,主建長寺,寺規嚴整,七眾崇敬,1325年在日圓寂,諡號「佛慧禪師」)、東陵永璵(1351年東渡弘化,歷主天龍、南禪、圓覺、建長諸寺,1365年在日圓寂,諡號「慧海慈濟禪師」)等也相繼赴日弘化,接引彼邦學人。據師蠻的《本朝高僧傳》卷二十五說︰「東渡宗師十有餘人,皆是法中獅也。」可以想見我國古德在日本傳弘的盛況。

另一方面,日本禪師來元參學的也絡繹不絕,其中特出的有龍山德見(元僧一寧的弟子,1305年入元參東岩會,後又歷參諸方,復應請住隆興兜率寺,在元四十五年,1349年歸國,受足利幕府歸依,歷住南禪、天龍等寺)、遠溪祖雄(1306年入元,登天目山,師事中峰七年,並嗣其法,1316年歸國,開高清寺)、雪村友梅(1307年入元,歷訪名宿,曾被請住長安翠微寺,元文宗賜號「寶境真空禪師」,1329年回國,歷主諸大禪剎,有《岷峨詩集》)、嵩山居中(1309年及1318年兩次入元參學,曾為蔣山曇方忠會下的第一座,最後於1323年歸國,歷主名剎)、復庵宗巳(1310年入元,師事天目中峰明本九年,明本寂後於1322年歸國,開創諸寺,門下的禪眾常二千人)、無隱元晦(和宗巳一同入元,嗣法於中峰明本,1326年歸國,歷主聖福、圓覺、建長等名剎)、古先印元(1318年入元,歷事無見睹、中峰明本、古林茂等,1326年邀同清拙正澄赴日弘化,本人也歷主諸大名剎)、寂室元光(1320年入元,歷參中峰、元叟、吉林、清拙、靈石、絕華、無目、斷崖諸德,1326年歸國,後開永源寺)、物外可什(1320年入元,遍遊江浙禪林,1329年邀同元僧明極楚俊到日弘化,本人也被請歷住崇福、建長等寺)、東洲至道(圓爾辨圓的法嗣,入元在大都創大覺寺,迄未回國)、月林道皎(1322年入元,師事古林清茂八年,並嗣其法,元文宗賜號「佛惠智鑒大師」,1330年歸國,開長福寺)、中岩圓月(1325年入元,歷訪雪竇、天寧、鳳台謁靈石芝、古林茂等,1332年歸國,創吉祥寺,並歷住諸名剎,有語錄、詩集等)、不聞契聞(1326年入元,遊歷天台、靈隱、淨慈等山,參見諸老,1333年歸國後,主持圓覺寺)、古源邵元(1327年入元,謁華頂、天目、龍山、五台諸山,又久居嵩山少林,在大都時曾預選入宮轉大藏經,1347年歸國,住大聖、等持、東福等寺)、無文元選(1339年入元,參福州古梅友、天寧楚石琦、大覺了庵欲、天目千岩長,於1350年歸國,開方廣寺)、愚中周及(1341年入元,師年曹源月江印、金山即休了等,於1351年歸國,開創佛通寺)、大拙祖能(1343年入元,到福州參無言宣、東陽輝,後嗣天目千岩長,1358年歸國,風化九州,又移關東,開楞嚴寺,四方從學的達三萬人)、無我省吾(1348年和1363年兩次入元,歷參諸德,後在中國圓寂)等。當時中國禪學風範受到日本禪僧的非常崇慕,元僧清拙正澄在日圓寂後,他的徒眾二十五人曾同時入元參學;又大拙祖能於1343年入元遊學時,他的同參一行數十人也相偕入元參習。其時日僧登天目山參叩中峰明本的人數很多,其中著名的即有遠溪祖雄、可翁宗然、嵩山居中、大樸玄素、復庵宗巳、孤峰覺明、別源圓旨、明叟齊哲、平田慈均、無礙妙謙、古先印元、業海本淨、祖繼大智等人,可見兩國禪學的親緣關係。

一直到元末尚留在中國的日禪僧還不少,其中日沙門椿庭海壽,曾任淨慈第二座,又曾住應天府(南京)天界寺,明太祖選名僧校藏經時,他也被選參加,並蒙召見,詢問國情。洪武五年(1372)更住鄞縣福昌寺。又日沙門權中巽,曾於明初(1368)任杭州中天竺寺藏主。又日沙門無我省吾在牛頭山,曾受明太祖召見,賜以紫衣,後來即在明地圓寂。至洪武六年(1373)明太祖又特遣禪僧仲猷祖闡(寧波天寧禪寺住持)、教僧無逸克勤(金陵瓦官教寺住持)等出使日本,並遣在明的日僧椿庭海壽、權中巽二人為通事隨往;隨後日本也遣僧文珪、如瑤相繼使明。建文四年(1402)明惠帝又遣禪僧道彝天倫、教僧一庵一如等使日,嗣後日本也遣僧堅中圭密及祥庵梵雲、明空等來明通聘。乃至日足利幕府和怏通商,也多以該國的禪僧為使節,而展開了中日海上的交通貿易。因而明代日僧來華的也還不少,其中值得敘述的則有絕海中津(1368年入明,參中天竺、道場、靈隱、天童的季潭泐、清遠渭、良用貞、了道一諸德,曾蒙明太祖接見並賦詩,於1376年回國,開創寶冠寺,後又被請住等持、相國等寺)、龍室道淵(明‧寧波人,後赴日本嗣法於聖福寺宏書記,1432年為遣明使入明,宣宗授以僧錄司右覺義之職,1434年返日,住天龍寺)、雪舟等揚(1468年從遣明使入明,他的畫法受到明憲宗欣賞,命為天童第一座,1469年返國)、了庵桂悟(原為東福寺僧,1511年八十三歲為遣明使,受明武宗崇敬,令住育王山廣利寺,賜金襴袈裟,1513年歸國,後住南禪寺)、策彥周良(天龍寺僧,曾於1539及1547年先後為遣明使入明。明世宗以詩和他唱和,他撰有《入唐(明)記初度集》、《再度集》共五卷,歸國仍住天龍寺,為朝野所尊敬)等數人而已。

至十七世紀,由於中日商舶往來頻繁,明僧真圓、覺海、超然先後被請往長崎,開創東明山興福寺和紫山福濟寺、聖壽山崇福寺,即所謂三唐寺。當時中國沙門多往遊住。至明‧永曆八年(1654),福州黃檗山高僧隱元隆琦,因長崎崇福寺僧超然的再四邀請,於同年七月和他的門弟子泛舶到日弘化,又受江戶德川幕府的皈依,在宇治開創黃檗山萬福寺,舉揚黃檗的宗風,並設壇傳授禪門大戒,當時日本曹洞、臨濟兩宗的禪僧,紛紛投入他的會下,日朝廷並尊他為「大光普照國師」,1673年在日圓寂,年八十二;有語錄、法語各若干卷,《松堂集》、《太和集》各二卷等,被奉為日本黃檗宗的初祖。隨從隱元渡日的弟子,如大眉性善、慧林性機、獨湛性瑩、獨吼性獅、南源性派等都是一時的禪門英傑。嗣又有隱元的法嗣木庵性瑫、即非如一,分別於永曆九年(1655)、十年(1656)赴日,輔翼隱元的法化,時人稱為二甘露門。嗣後繼承日本黃檗山法席的列代禪師,如木庵、慧林、獨湛、高泉、千呆、悅山、悅峰、靈源、旭如、獨文、杲堂等人,皆是由中國前往弘化的高僧。而黃檗山的學修清規,如參禪兼念佛,平常用漢語,誦經用漢音,乃至飲食生活也都是中國式樣;比之日本原來的臨濟、曹洞兩宗,更富有中國禪學風味。直至第十四世以後,才有日人繼任法席;日本黃檗宗所屬各寺,至今仍保持有中國近代禪林的風範。

十九世紀以來,中日佛教間仍頗有接觸,而值得特別提出的是晚清楊文會在南京刊印經典、復興佛教,得到日本南條文雄氏的協助,代為搜求到許多我國已經佚失的古德著述,特別是法相唯識方面的章疏逸籍,有益於中國經典的重刻和佛學的研究。

〔參考資料〕 《現代日本的佛教教育與文化》(《世界佛學名著譯叢》{54});《日韓佛教研究》、《現代世界的佛教學》(《現代佛教學術叢刊》{82}、{85});《栂尾祥雲全集》別卷〈喇嘛教と日本佛教〉;大野達之助《日本佛教思想史》;《講座‧佛教》第五冊〈日本の佛教〉;菅沼晃(等)編《佛教文化事典》〈佛教の歷史的展開(日本)〉;《佛教思想史》第二冊、第五冊;Max Weber《The Religion of India》。


日本高僧傳要文抄

三卷。日僧宗性編。建長三年(1251)成書。為日本現存最古的僧傳。本書是東大寺宗性,自建長元年(1249)起,於三年間抄錄該寺知足院諸高僧傳或別傳或古記錄而成。

全書內容為︰卷一收載婆羅門僧正(菩提僊那)、弘法大師(空海)等八人;卷二收載傳教大師(最澄)、慈覺大師(圓仁)、智證大師(圓珍)等七人;卷三收載護命等三人與《延曆僧錄》所記之鑑真等二十七人,合計收載了四十二人的傳記。包括奈良、平安時代的高僧以及淨藏、性空、道場、陽勝等神異僧的傳記。書中收錄目前已無完本傳世的日本最初僧傳──《延曆僧錄》之第一、二、五卷,故極具史料價值。

〔參考資料〕 《史學雜誌》卷十二(九)。


倉院

日本奈良東大寺西北隅的勒封寶庫。古稱正藏院,又稱東大寺勒封藏,別名雙倉或三倉。自古以來,日本政府機關或諸大寺均設有正倉,以收藏經卷等文化寶物。沿承至今,惟存奈良東大寺之正倉院。因此而成一特定名稱。其建築結構採一宇雙倉式,共有南、中、北三倉。關於其建築年代,依《正倉院文書》所述,一說天平勝寶四年(752)四月八日以後;一說同八年九月二十二日左右。明治(1868~1912)以後,歸於內務省(今稱宮內廳)管轄。

院內收藏種類繁多,除東大寺與官廳、諸寺往返之文書及御物外,另有武器、藥物、香木、佛具、樂器、遊戲用具、儀式用具、玉類、日常器具、服飾及雜物,為研究天平文化的重要資料來源。其中之收藏品來源廣泛。除日本境內物品之外,並遠及波斯、西域、中國、朝鮮半島等地。國際色彩甚為濃厚。

〔參考資料〕 《春日社參記》;《東大寺要錄》卷五、卷八;《寺社寶物展覽目錄》卷四。


宇多天皇

日本第五十九代天皇。諱定省,為光孝天皇第七子。自幼即心歸佛門。八、九歲時,曾至比叡山,因慕僧侶儀容而忘歸。仁和三年(887)十一月即位,欲抑制藤原家專權,乃重用菅原道真,以革新政治。翌年,奉先帝遺詔,創建仁和寺。寬平九年(897)讓位,昌泰元年(898)遷居朱雀院,稱朱雀院太上天皇。二年,以東寺長者益信僧正為戒師,在仁和寺出家,法名空理,後號金剛覺,世稱寬平法皇。此即日本法皇稱號的濫觴。同年十一月於東大寺受戒。延喜元年(901)十二月,復在東寺受益信灌頂。後居仁和寺,建圓堂、南御室,專事修行,並致力闡揚真言密教(東密)。

帝曾臨幸高野山、金峰山寺、熊野山等地。承平元年七月,崩於仁和寺御室,年六十五。有弟子真寂、寬空、會理、真慶等人。著有《亭子院御集》一卷、《寬平御記》一卷、《寬平遺誡》一卷、《金剛頂蓮華部念誦次第》二卷、《胎藏界念誦次第》二卷等書。

〔參考資料〕 《日本紀略》;《扶桑略記》;《仁和寺御傳》;《諸門跡譜》。


守覺

日本真言宗僧。後白河天皇第二子,母姓藤原。永曆元年(1160)十一歲時,師事仁和寺的覺性法親王,於東大寺戒壇院受戒。仁安三年(1168)四月,復蒙覺性灌頂。嘉應元年(1169,一說二年)十二月,繼覺性之後,成為仁和寺第六世,住喜多院(北院)。翌年,任圓宗、圓融、圓教等寺的檢校,以及勝光明、法金剛院別當。承安元年(1171)任六勝寺長吏。三年,為最勝光院檢校。安元二年(1176)三月,復敘任二品親王,時年二十七。

師窮究野、澤二流的玄奧,又善梵漢書法,嗜和歌,文筆頗佳。常於宮中修法,為北院流、三寶院御流之祖。建仁二年八月二十五日示寂,年五十三,世稱御室法流中興、喜多院御室。其遺體葬於洛北紫金臺寺。有弟子仁隆、隆憲、賢清、海慧、覺圓等人,並著有《十八道次第》、《十八道初行表白》、《廣澤印可次第》、《佛事略次第》、《諸尊表白集》等書。

〔參考資料〕 《仁和寺御傳》;《仁和寺諸師年譜》;《諸門跡譜》;《血脈類聚記》卷七;《本朝高僧傳》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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