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
[佛學大辭典(丁福保)](書名)一卷,唐道宣撰。條錄新學沙彌應遵奉之律儀者。又略云教誡律儀。
全一卷。唐代道宣撰。略稱教誡律儀。又作行相法。收於大正藏第四十五冊。乃條錄新學沙彌應遵奉之律儀。凡二十三章四六五條。卷首有自序,謂研鑽義學之盛,諸善律儀漸趨廢頹,然護持正法闡敷遺教,不能不重律規,故作此書。 p4608
[佛光大辭典]
上廁法
指如廁之作法。乃為僧徒日常生活所應注意之事項,尤以律宗、禪宗視之為重要規定。據毘尼母經卷六載,如廁之時,應先取籌草至戶前,三彈指作聲,若人、非人,令得覺知,復於戶前安衣處脫衣放妥。若值天雨無藏衣處,持衣好自纏身。其次開戶看廁內,無諸毒蟲否。看已欲便利時,應徐徐次第抄衣而上,不得忽褰,令露身體。坐起之法,不中倚側,當中而坐,莫令污廁兩邊。欲起時,衣次第漸漸而下,不得忽放。起止已竟,用「籌淨」刮之令淨。若無竹籌,不得壁上拭令淨,不得廁板梁柱上拭令掙,亦不得用石、青草、土塊、軟木皮、軟葉、奇木等。所應用者,以木竹葦作籌,最長者一磔,最短者四指,已用者不得著於淨籌中。另於道宣之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中,亦舉出上廁之法二十條。於密教,修法時最忌穢物,故對上廁法亦有所規定,且用烏樞沙摩明王之法除穢。此即入明王之三昧,在自身觀「囕」字、「吽」字,結手印、誦真言等之隱所作法。〔大比丘三千威儀卷下、諸經要集卷二十、禪苑清規卷七〕(參閱「隱所作法」6533) p721
僧眾對比自己多五年(五夏)以上戒臘者之尊稱。唐代道宣所述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一書列舉二十二條對大己比丘應注意之事項,即:(一)須帶袈裟紐。(二)不得通肩被袈裟。(三)不得邪腳倚立。(四)不得垂手立。(五)不得非時喧笑。(六)立時如「事師法」所規定者。事師法為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中所列舉之第三大項,內共舉出五十一條事師時所應注意之條文。(七)若有教誡,當須設禮。(八)須作謙卑心。(九)不得抓瘡。(十)不得於其前洟唾。(十一)不得於其前嚼楊枝。(十二)未喚坐,不得輒坐。(十三)不得共同床坐。(十四)不得坐大己五夏人常坐臥處床。(十五)須知五夏以上即闍梨位,十夏以上是和尚位。(十六)尊人喚坐,須合掌曲躬,然後乃坐。(十七)坐時不得無禮自恣,倚靠器物。(十八)若有所言語,須謙下,不得取上分。(十九)不得張口呵欠,當以手遮之。(廿)不得以手捋面。(廿一)不得大噓氣作聲。(廿二)坐當須端身定住。〔南海寄歸內法傳卷四尊敬乖式〕 p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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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南山律宗所立判教之一,乃相對於「化教」而言。南山律宗將佛陀一代之言教判為制教與化教,制教即指律藏所詮之戒學法門。又作行教,意為奉行制戒之教法。化教則指經藏所說之定、慧法門。據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序載,制教之本意有七,即:(一)興厭漸頓,(二)結正業科,(三)報果不同,(四)攝趣優劣,(五)起情虛實,(六)開制互立,(七)約行彰異。據八宗綱要卷上載,四阿含等之定慧法門屬化教;四分律等之戒學法門則屬制教。
制教依其戒體而論,可分為三宗,即:(一)實法宗,略稱有宗,指部派佛教之說一切有部,主張一切諸法實有,以戒體之「無表」為色法。(二)假名宗,略稱空宗,指成實宗,主張諸法唯假名而非實有,以戒體之無表為非色非心。(三)圓教宗,略稱圓宗,指唯識圓教,主張「思」心所之種子(熏持於第八識中)為無作之戒體。
南山律依於曇無德部之四分律,成實論亦多依該部之教義,故四分律之當相、戒體等皆為非色非心;然道宣之本意係依唯識圓教而定,即於四分律刪補隨機羯磨疏(會本)卷三、卷五闡論戒體時,將有宗、空宗等並攝於性空教,圓教之妙體則為唯識教。又淨影慧遠首立化教、行教之教判說,道宣基於此說,以行教之稱,源於化教,亦立化教、制教之教判。〔大乘義章卷十三藏義分別下、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一、卷中三、四分律戒本疏序、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序〕(參閱「化教」1327) p3087
臥,梵語 śaya,巴利語 sayana,音譯勢耶。為四威儀之一。略稱臥。臥法,即比丘休息眠臥之法。須右脅而臥,兩腳相累,以法衣覆身,正念正知而不失威儀。此外,據十誦律卷四十五載,若非得病,否則不得白晝眠臥,亦不得點燈而臥。然若極疲累,可自行起去入眠,不得惱及第二人。
摩得勒伽毘尼卷六(大二三‧六○○下):「初夜過,四疊欝多羅僧,敷卷疊僧伽梨為枕,右脅臥,腳腳相累,不得散手腳,不得散亂心,不得散亂衣,作明相正念,起想思惟,然後眠至後夜,疾疾起,經行坐,除去睡蓋。」
據大比丘三千威儀卷上載,臥須注意五事:(一)當以頭首向佛。(二)不得臥而視佛。(三)不得雙伸兩足。(四)不得向壁臥,亦不得伏臥。(五)不得豎兩膝而交疊兩足,當枕手、撿兩足、累兩膝。
密教亦有臥時作法,依金剛頂義訣載,就寢時觀想入於金剛三昧,令心寂靜如入涅槃;又當觀想自身為五智印相而有光焰圍繞,然後隨意寢息。〔毘尼母經卷五、陀羅尼集經卷七、摩訶僧祇律卷三十五、善見律毘婆沙卷十五、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卷下三之四、釋氏要覽卷下〕 p3493
於飯食之際所行之作法。出家之飯食原以乞食為原則,故有嚴格之規律。戒律中關於食法有多種之制戒,如九十單墮中,有不受食、非時食、勸足食、食家強坐等十四種戒;百眾學中有用意受食、平鉢受食、自索食、舌舐食等二十二種戒。此外,如薩婆多毘尼毘婆沙卷七、大比丘三千威儀卷下、沙彌十戒并威儀、正法念處經卷六十一等亦皆詳舉有關食法之規定。於南海寄歸內法傳卷一受齋規則中,義淨嘗詳細記述當時行於印度之齋食法。在我國,道宣以來甚為強調教誡律儀,於其所著之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中,有關二時食法之規定有八十條,食了出堂法有十條,洗鉢法有十七條,護鉢法有十三條。另於釋氏要覽卷上之中食條則舉出食時之五觀作法。禪宗敕修百丈清規卷下亦列舉大眾章日用規範等條。依律規定,一日一食,過午而食為非時食,乃係違背戒律,故必午時而食。關於食時之作法,有展鉢、受食、咒願、觀念、洗鉢、說法等諸規定。(參閱「五觀」1215、「戒」6546) p4000
師弟、師徒之意。師,教訓徒弟者;資,為師所施教之資材,亦即弟子之意。佛門中師資之關係極其重要。師者傳法脈予弟子,稱師資相承、血脈。
據尸迦羅越六方禮經載,弟子事師當有五事,即:(一)當敬歎之,(二)當念其恩,(三)所教隨之,(四)思念不厭,(五)當從後稱譽之。師教弟子亦有五事,即:(一)當令疾知,(二)當令勝他人弟子,(三)欲令知不忘,(四)諸疑難悉為解說之,(五)欲令弟子智慧勝師。
南海寄歸內法傳卷三師資之道條(大五四‧二二二中):「西國相承事師之禮,初夜後夜到其師所,師乃先遣弟子安坐,三藏之中隨時教授,若事若理,不令空過。察其戒行,勿使虧違,知有所犯,即令治懺。弟子方乃為師按摩身體,襞疊衣裳,或時掃拭房庭,觀蟲進水,片有所作,咸皆代為,斯則敬上之禮也。」此外,道宣於所著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列舉出五十一條事師法,作為初學比丘事師之軌範。〔長阿含卷十一善生經、四分律序、六門教授習定論、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卷上三之三〕(參閱「血脈」2551) p4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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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披七條衣時,另外覆於右肩之衣。又稱橫披、橫帔、橫皮、橫尾、橫帶。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二時食法條(大四五‧八七一中):「著七條,當令橫披共衣領齊,直下臂上,半覆肩膊。」
據宋朝元照之佛制比丘六物圖載,披於左肩之衣,稱為祇支;覆於右肩之衣,稱為覆肩。又真言宗持物圖釋載,舊律比丘尼五衣之中,有祇支、覆肩二衣,而無橫被之衣,故謂橫被係律宗後世之異說,乃指祇支、覆肩,或其他之衣。合上述二說,故知古之覆肩衣即現稱之橫被。
近世日本淨土真宗等所披之橫被,其長約五尺,寬約一尺,兩端有紐,而掛於右肩,於左胸前打結,然後復於其上披七條衣。顏色與剪裁均略同於袈裟。〔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卷下一、南海寄歸內法傳卷二、顯密威儀便覽卷上、法體裝束抄〕 p6247
如廁時的規矩。為出家人日常儀規之一。《毗尼母經》卷六云(大正24‧838a)︰
「上廁去時,應先肓草,至戶前三彈指作聲,若人非人令得覺知。戶前安衣處脫衣著上,若值天雨無藏衣處,持衣好自纏身。開戶看廁內,無諸毒蟲不﹖看已,欲便利時,應徐徐次第抄衣而上,不得忽褰令露身體。坐起法,不中倚側,當中而坐,莫令污廁兩邊。欲起時,衣次第漸漸而下,不得忽放。上廁法,一一三摩兜犍度中廣明。(中略)起止已竟,用籌淨刮令淨。」
由於大小便甚為污穢,故在重清淨的出家日常行事中,有十分嚴格的規定,特別是律苑及禪林規定得最為嚴厲。道宣在《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即列舉了上廁法二十條;《敕修百丈清規》卷下〈大眾章〉日用軌範之條中更詳述其規則。此外,密教修法時,亦十分重視除穢,《十一面觀世音神咒經》云,每上廁應洗浴,即指不可著淨衣如廁。又依烏蒭沙摩明王的除穢本誓之說,有所謂「隱所作法」的特殊作法。
〔參考資料〕 《大比丘三千威儀》卷下;《諸經要集》卷二十;《天竺別集》卷下;《禪苑清規》卷七;《輟耕錄》。
意謂眾生之米飯。即於食前取少許食物布施曠野鬼神。因散食予諸鬼,故又作散飯。初供三寶,次供不動,後供訶利底母(鬼子母神),故又稱三飯,或作三把。又有出食施予眾生之意。故又稱出食、出生、生食、眾生食。
鬼子母神及曠野鬼神等,皆是佛在世時噉食人肉者。佛度化之,令受不殺戒,且命比丘眾分食與之。據《寶雲經》卷五所說,比丘乞食後,將食物分成四份。其中之三份,分別施予其他梵行者、窮困之乞食者及諸鬼神,第四份供自身。又,《大般涅槃經》卷十六云(大正12‧460c)︰
「爾時,彼鬼即白我言︰世尊!我及眷屬唯仰血肉以自存活,今以戒故,當云何活﹖我即答言︰從今當勒聲聞弟子,隨有修行佛法之處,悉當令其施汝飲食。善男子!以是因緣為諸比丘制如是戒,汝等從今常當施彼曠野鬼食,若有住處不能施者,當知是瘩我弟子。」
又,鬼類能變少食為多量。因此在分量上,飯不過七粒、麵是一寸、饅頭及餅以指甲許為限。取食時,當念「汝等鬼神眾,我今此食供,此食遍十方,一切鬼神眾」、或「汝等鬼神眾,我今施汝供,七粒遍十方,一切鬼神供」之文。另據《黃檗清規》所載,早齋誦偈一遍及咒七遍,偈云(大正82‧771a)︰「法力不思議,大悲無障礙,七粒遍十方,普施周沙界。」咒為︰「唵度利益莎訶。」午齋時亦誦偈一遍、咒一遍,偈為︰「大鵬金翅鳥,曠野鬼神眾,羅剎鬼子母,甘露悉充滿。」咒為︰「唵穆帝莎訶。」
〔參考資料〕 《蘇婆呼童子請問經》卷上;《有部毗奈耶雜事》卷三十一;《四分律行事鈔》卷下之三;《南海寄歸內法傳》卷一〈受齋軌則〉條;《大藥叉女歡喜母竝愛子成就法》;《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
出家眾的睡眠法。四威儀之一。即指右脇而臥,枕右手,舒左手,兩足相累,正念思惟的眠臥法。諸經律於此多所記載,如《摩訶僧祇律》卷三十五云(大正22‧507a)︰
「佛言︰從今已後,當如是臥。云何臥﹖不聽餓鬼臥,不聽阿脩羅臥 ,不聽貪欲人臥。若仰向者阿脩羅臥,覆地者餓鬼臥,左脇臥者貪欲人臥。(中略)當正思惟業,至中夜乃臥,以右脇著下如師子王臥,累兩腳,合口,舌柱上齶,枕右手,舒左手順身上,不捨念慧思惟起想,不得眠至日出,至後夜當起正坐思惟己業。若夜惡眠不自覺轉者無罪,若老病、若右脇有癰瘡無罪。比丘臥法應如是。」
《大比丘三千威儀經》卷上云︰臥有五事,即(1)當頭首向佛,(2)不得臥視佛,(3)不得雙伸兩足,(4)不得向壁臥,亦不得伏臥,(5)不得竪兩膝、疊兩足。又,《十誦律》卷四十五等,記載不得臥於燈明中,且說無病者不得白晝臥。此外,《善見律毗婆沙》卷十五說臥時,應先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天、念無常。其他諸律也說臥時當住正思惟、念六念等。
密教之臥時作法等,則異於上述諸說。如《金剛頂義訣》卷上云(大正39‧809a)︰「若寢息時,想入金剛三昧,謂心寂靜如入涅槃,當想自身為五智印相而光焰圍繞,然後隨意寢息也。」此外,藏密中之「夢觀成就法」(明行道六成就法之一),即為睡眠時之修行法。
至於臥具,梵語作śayanāsana(巴saya-nāsana),又譯敷具。《南海寄歸傳》卷二〈衣食所須〉云(大正54‧213a)︰「作褥之法有其兩種,或縫之作袋,貯毛在中;或可用絲織成,即是氍毹之類。其褥樣闊二肘、長四肘,厚薄隨時。自乞乃遮,他施無罪。全不許用,大事嚴科。」又,依《四分律》卷七所說,僧尼之臥具禁用蠶錦、羊毛。若作新臥具,應使之得耐用六年,若於六年以內故捨舊臥具,製新臥具者,犯捨墮罪。
〔參考資料〕 《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卷下三之四;《檜尾護摩略鈔》;《乳味鈔》卷十九;《作法集》。
一卷。唐‧道宣著。詳稱《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收於《大正藏》第四十五冊。書中條錄新學之沙彌當遵奉之律儀,計二十三科四六五條。所謂「二十三科」即︰(1)入寺法,(2)在師前法,(3)事師法,(4)在寺住法,(5)在院住法,(6)在房中住法,(7)對大己五夏闍梨法,(8)二時食法,(9)食了出堂法,(10)洗鉢法,(11)護鉢法,(12)入眾法,(13)入堂布薩法,(14)上廁法,(15)於六時不得語笑法,(16)入溫室法,(17)見和尚闍梨得不起法,(18)見和尚闍梨不得禮法,(19)看和尚闍梨病法,(20)敬重上座法,(21)掃地法,(22)用水瓶法,(23)入聚落法。
卷首有自序,敘述撰述由來。註疏有千光《教誡律儀略疏》(四卷)等多種。相傳本書傳至日本有新舊兩本。舊本由棲霞寺僧普通撰,題為《教誡新學比丘護律儀》(又作《護律儀》)。新本未見撰者名(圓珍攜回日本者為舊本,俊芿攜回者為新本)。因此,日本學者田島德音認為本書並非道宣所撰。在道宣自撰之《大唐內典錄》卷五所列道宣著作十八部一百一十餘卷中,亦未見本書。《開元釋教錄》亦未收錄。可見此書題為「道宣撰」,頗為可疑。
〔參考資料〕 《續修四庫全書題要》;教誡律儀撰者に關する疑問》(《大正大學學報》第二輯)。
中國戒律思想史上的重要思想家。南山宗的開祖。原籍吳興(今浙江湖州巿),一說師為丹徒人。俗姓錢。其父在陳朝曾任吏部尚書。師自幼受到家庭教育,九歲便能作賦。因隋朝大興佛教,他十歲時,便捨家從長安日嚴寺慧頵受業,第二年就在日嚴道場落髮。二十歲時,到大禪定寺依智首受具足戒。二十一歲就在智首門下聽受律學。智首是當時新興的律學大家,「鈔疏山積,學徒雲涌」,長安獨步三十餘年。兼弘《地論》和《四分》的靈裕,以及先在關中弘闡《四分律》的洪遵,都率眾預其法筵,聽受講習。道宣在智首門下受教奠定了一生的律學基礎。
道宣在受慧頵和智首的教導以外,還經常跋涉山川去到四方廣泛參學,自稱「居無常師,追千里如咫尺;唯法是務,跨關河如一葦;周遊晉魏,披閱累於初聞;願步江淮,緣構彰於道聽。遂以立年(三十歲)方尋鉛墨,律儀博要,行事謀猷,圖傳顯於時心,鈔疏開於有識;或注或解,引用寄於前經,時抑時揚,專門在於成務」(見〈關中創立戒壇圖經序〉)。說明他在三十歲以前是用咨廣學,三十歲以後便從事於各項著述。
武德七年(624)。長安日嚴寺廢毀,道宣隨慧頵往新造崇義寺。同年他又往終南山,棲居於仿掌谷修習定慧,時有清泉湧出,因稱為白泉寺。他在山整修十餘年來的律學心得,於武德九年,撰成《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三卷(今作十二卷),闡發了他為律學開宗的見解。貞觀元年(627),撰製《四分律拾毗尼義鈔》三卷(今作六卷)。四年,出外到諸方參學,廣求諸律異傳,曾到魏郡訪問名德法勵律師,請決疑滯(見〈量處輕重儀序〉)。九年,入沁部棉上(今山西沁縣綿上鎮)山中,撰《四分律刪補隨機羯磨》一卷、《疏》二卷,隨後又撰《四分律比丘含注戒本》一卷、《疏》三卷。十一年,在隰州益詞谷撰《量處輕重儀》(一作《釋門亡物輕重儀》)二卷、《尼注戒本》一卷。十六年,仍入終南山居豐德寺,至十九年撰成《比丘尼鈔》三卷(今作六卷)。時玄奘三藏已由西域歸國,他於同年六月被徵召至長安弘福寺譯場任綴文大德,參與譯事。翌年,又返終南山,在豐德寺將所撰《羯磨》一卷增廣為二卷,又將《疏》二卷增廣為四卷(今作八卷)。永徽二年(650)九月又增訂《含注戒本》並《疏》。於是他所開啟的南山宗義的五大部疏鈔至此完備。至顯慶二年(656)又撰成《釋門章服儀》一卷。三年六月,他奉敕為唐京新建的西明寺上座,同年七月迎請玄奘入寺譯經,他也參加譯業。龍朔元年(661)又撰《釋門歸敬儀》一卷。乾封二年(667)二月,他在終南山麓清宮精舍創立戒壇,依他所制的儀規為諸州沙門二十餘人傳授具戒。同年他撰有《關中創立戒壇圖經》一卷、《律相感通傳》一卷。此外他還撰有《釋門正行懺悔儀》二卷、《教誡新學比丘行護律儀》一卷、《淨心誡觀法》二卷等。
道宣
道宣在佛教上的主要成就,即在於他對《四分律》的開宗弘化,以及綜括諸部會通小大的創見。他對於律學的整理,如他所撰《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和《四分律刪補隨機羯磨》兩書就可以顧名思義。所謂「補闕」就是以其他部的文補充《四分》的闕義;所謂「隨機」即是以《四分律》順中土大乘的機緣。如他在《行事鈔》(卷上一)中說︰所以隨其樂欲,成立己宗。競采大眾之文,用集一家之典。故有輕重異勢,持犯分塗,有無遞出,廢興互顯,今立《四分》為本,若行事之時必須用諸部者不可不用。又說(大正40‧2c)︰「世中持律略有六焉︰(一)唯執四分一部,不用外宗;(二)當部缺文,取外引用;(三)當宗有義,文非明了;(四)此部文義具明,而是異宗所廢;(五)兼取五藏,通會律宗;(六)終窮所歸大乘之極。(中略)此鈔所宗,意存第三、第六,餘亦參取得失隨機知時故也。」這說明他以《四分》為本,並對《四分》有義無文的地方參取諸部律,而最後以大乘為歸極。同時他所撰的律學著述,則自稱是「包異部誡文,括眾經隨說,及西土聖賢所遺,此方先德文紀,搜駁同異,並皆窮核;長見必錄,以輔博知,濫述必剪,用成通意」的。道宣這一綜攬諸說成一家言的學風,曾受到當時佛教界的廣泛推重。但同時也有少數學者不同意他的見解,如東塔懷素批評說(大正40‧511b)︰「題云刪補隨機羯磨,斯有近棄自部之正文,遠取他宗之旁義,教門既其雜亂,指事屢有乖違。」(懷素〈僧羯磨序〉)這是代表另一部份學人認為道宣的著述是淆亂了《四分律》的本質而有所指摘的意見。雖然如此,道宣的學說在當時已風靡全佛教界,乃至從那時以來的中土律學家,差不多都以他的著述為圭臬;對於《行事鈔》的解記之作,在唐宋兩代就已多至六十多家。其影響之大可以想見。道宣以《四分律》會歸大乘的主要論據,即為心識戒體說。他認為「戒是警意之緣也,……欲了妄情,須知妄業,故作法受,還熏妄心,於本善識,成善種子,此戒體也。由有本種熏心,故力有常,能牽後習起功用故,於諸過境,能憶、能持、能防、隨心動用還熏本識,如是輾轉能淨妄源。」(見《四分律刪補隨機羯磨疏》卷三)他這一圓教戒體說的提出,當是受自其時舊新兩譯大乘唯識學說的影響。至於他證明《四分律》能通於大乘,主要有五種理由︰(1)《四分律》中,沓婆得羅漢後,心念此身不堅固,即厭無學身,求菩薩法。(2)戒本迴向文︰施一切眾生,皆共成佛道,即是大乘的圓頓了義,不以其餘二乘為歸向處。(3)律序一再說如是諸佛子,佛子亦如是和大乘《梵網》戒中所稱佛子意義同樣。(4)《四分》捨墮求悔,先須捨財,如僧用不還,只犯突吉羅輕罪,和大乘戒以心意劃分輕重相通。(5)如《四分》小妄戒,解釋見聞觸知,說眼識能見、耳識能聞等,以識為了義,也和大乘義理相通。由此五義,即以《四分》會通大乘。
道宣以心識戒體為根據,因而對於佛說的一切教法判為三種,如《行事鈔》卷中四說(大正40‧96b)︰「一者諸法性空無我,此理照心,名為小乘;二者諸法本相是空,惟情妄見,此理照用,屬小菩薩;三者諸法外塵本無,實唯有識,此理深妙,惟意緣知,是大菩薩佛果證行。」此中第一種是小乘人行,觀事生滅,是性空教;第二種小菩薩行觀事是空,是相空教;第三種大菩薩行,觀事是心意言分別,是唯識圓教。他所闡述旨在第三。
道宣又將佛陀一切教授教誡分判為化行二教,如《行事鈔》卷上一說(大正 40‧3a)︰「一謂化教,此則通於道俗,但泛明因果,識達邪正,科其行業,沈密而難知,顯其來報,明瞭而易述。二謂行教,唯局於內眾,定其取捨,立其綱致,顯於持犯,決於疑滯。(中略)謂內心違順,托理為宗,則準化教;外用施為,必獲身口,便依行教。」即以屬於教理一方面的大小乘經論稱為化教,以屬於行持一方面的戒律典籍稱為行教。這是他判別佛法的另一分類。
道宣基於以上理解,因而主張《四分》圓融三學,並以大乘三聚淨戒為律學的歸宿(見《刪補隨機羯磨疏》卷三)。這正合乎中土學人對大乘佛教的愛樂和機運,因而使他所倡導的南山律學從那時以來即盛行流傳。
道宣在佛教文史學上的貢獻也很大。他於貞觀十九年(645),撰成《續高僧傳》三十卷。同年入弘福寺參加譯經,兼考證西域方輿,於永徽元年(651)撰成《釋迦方志》二卷。顯慶五年(660)撰成《佛化東漸圖贊》一卷(今佚)。其時佛道二教論諍甚熾,他於龍朔元年(661)撰成《集古今佛道論衡》三卷,麟德元年(664)又撰成一卷,合為四卷。同年又撰成《大唐內典錄》十卷、《廣弘明集》三十卷和《集神州三寶感通錄》(一名《東夏三寶感通記》)三卷。又於麟德二年撰成《釋迦氏譜》(一名《釋迦略譜》)一卷。此外還撰有《聖迹現在圖贊》一卷(今佚)、《後集續高僧傳》十卷(今佚,一說已羼入於現行的《續高僧傳》內)、《法門文記》若干卷(今佚)等,可見他的致力範圍極為廣博。其中《續高僧傳》、《釋迦方志》、《集古今佛道論衡》、《大唐內典錄》和《廣弘明集》等,均為佛教文史上重要名著。唐‧智昇稱他「外博九流,內精三學,戒香芬洁,定水澄奇,存護法城,著述無輟」(見《開元釋教錄》卷八),這是非常允當的。
道宣生平「三衣皆紵,一食唯菽,行則杖策,坐不倚床」,他精持戒律的盛名並遠傳至西域。乾封二年十月三日示寂,年七十二,僧臘五十二,窆於壇谷石室,建塔三所,唐高宗詔令天下寺院圖寫他的真容奉祀,名匠韓伯通並為塑像,以追念他的遺範。後人因他長時期居終南山,並在山樹立了他的律學範疇,即稱他所傳弘的《四分律》學為南山宗,並稱他為南山律師。
道宣門下有受法傳教弟子千人,特出的有大慈(住西明寺,撰有《行事鈔記》)、靈𡼑(住崇福寺,撰有《行事鈔記》)、文綱、名恪、周律師、秀律師等。其中文綱和文綱的弟子道岸,相繼闡揚他的遺教弘化最盛,朝野崇奉,南山一宗風行更廣。最後道岸還請得唐中宗墨敕,在江淮間推行南山律宗,使最後奉持《十誦》的東南一隅,也多改奉南山《四分律》。至今中國出家僧徒,還大多以他的《四分律》學為行持的楷模。(高觀如)
〔參考資料〕 《宋高僧傳》卷十四;《佛祖統紀》卷二十九、卷三十九、卷四十二、卷四十六;《開元釋教錄》卷八;印順《佛教史地考論》;前川隆司《道宣の佛教史觀》;佐藤達玄《中國佛教における戒律の研究》;佐佐木教悟編《戒律思想の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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