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具光明定意經
[佛學大辭典(丁福保)](經名)一卷,後漢支曜譯,貴姓子善明,問佛:佛之妙德由何致之?佛言:有定意法,名成具光明,當淨行百三十五事。
[佛學大辭典(丁福保)]
成具光明三昧經
(經名)成具光明定意經之異名。
(經名)成具光明定意經之略名。
東漢譯經僧。西域人。博達典籍,妙解幽微。於漢靈帝中平二年(185)抵洛陽,先後譯出成具光明定意經等大小乘經十部十一卷。現存成具光明定意經、阿那律八念經、馬有三相經、馬有八態譬人經、小道地經等各一卷。〔梁高僧傳卷一、開元釋教錄卷一、大唐內典錄卷一〕 p1420
佛陀之教法,經僧眾及阿育王、迦膩色迦王等護法者之大力宣揚,漸及全印度,並擴展至其他區域;向南傳至錫蘭(今斯里蘭卡)、緬甸、泰國等地,稱為南傳佛教,以巴利語結集佛典,側重自我徹悟;向北經中亞諸國傳至我國、韓國、日本等地,稱為北傳佛教,依準由梵語轉譯之漢語佛典為主,強調自度度人。惟佛教傳入我國之確實年代,至今尚無定論。傳統上則相信係於東漢明帝永平年間(58~75)傳入,如牟子理惑論、四十二章經序等皆載有當時佛教入傳之事。
茲略舉佛教入傳之傳說如下:(一)謂海內經、山海經所載三皇五帝時之伯益已知有佛。(二)列子卷四仲尼篇,孔子嘗言西方有聖人,此聖人即指佛陀,故謂佛教於先秦時代已傳入;更有竄改周穆王篇,而謂西周穆王時佛教已傳入。(三)漢法本內傳、周書異記,均謂佛法於周代已傳入。(四)歷代三寶紀卷一載,周代已於各地建立阿育王佛塔,然佛塔與經典皆為秦始皇所毀;又謂秦始皇四年(243 B.C.),西域沙門釋利房等十八人攜佛典入華。(五)北齊魏收所撰之魏書卷一一四釋老志載,漢武帝元狩二年(121 B.C.)霍去病伐匈奴,得休屠王所祀之金人,安置於甘泉宮;或謂此金人即佛像,亦即佛教東傳之證據。然史記卷一一○匈奴列傳、漢書卷五十五霍去病傳等,僅言及得金人之事,並未言及佛教,此金人或為西域之天神。(六)釋老志又載,張騫出使西域歸國後,謂大夏之鄰有身毒國,嘗聞浮屠之教;然史記卷一二三大宛列傳、漢書卷六張騫傳等,雖言及身毒國,卻無浮屠之記載。(七)劉宋宗炳所撰之明佛論載,東方朔嘗與漢武帝論對劫燒說,此為漢代接觸佛教之據。(八)明佛論又載,劉向所撰之列仙傳中,有七十四人為佛經中之人物;然列仙傳之真偽已屬可疑,更遑論其內容。
以上諸種傳說雖難以與史實相符,然由其內容及所列之時間可推知,佛教傳入我國時,或許未及時受到重視,以致未留下詳盡之記錄。又佛教為外來宗教,在其教團逐漸擴展之時,勢必與道教,甚至儒家學派爭衡,或為提高佛教之權威性而逐步上溯其東傳之年代。
至於一般所承認之說法,則有三種:(一)後漢書卷七十二楚王英傳、卷一一八西域傳,及後漢紀卷十等載,東漢明帝夜夢金人,太史傅毅以為或即西方之佛,明帝遂遣使往西域求法。途中遇梵僧迦葉摩騰、竺法蘭二人。歸至洛陽,明帝建白馬寺,梵僧即於此譯出四十二章經。是為我國有佛僧、佛寺、佛教之始。
(二)楚王英傳載,楚王英崇尚黃老與浮屠。一般公認,東漢之上層階級多信奉儒家、黃老,及外來之佛教。楚王英封於彭城,可知由西域來華之外國沙門,其活動範圍自北方長安、洛陽,已延展向南方各地。其後楚王英因故左遷丹陽涇縣(位於安徽),佛教得以再向南地拓展。
(三)曹魏魚豢所撰之魏略西戎傳,引三國志魏志卷三裴松之(372~451)注,謂西漢哀帝元壽元年(2 B.C.),博士弟子景盧(秦景憲)從大月氏王之使者伊存口授浮屠經。浮屠即佛陀之音譯。是為佛教入傳之最早、最可靠之記載。魏書釋老志對此事件之評述則謂,我國雖已聽聞佛教之說,卻尚未信受其義。故可確知佛教在西漢末年已傳入我國,惟尚未產生有力之影響。
此外,東漢時代處於佛教初傳階段,信徒多以現世的、功利的道教信仰形式來接受佛教,視佛陀為具有禳災招福、不老長壽等靈力之神祇,視大力傳道之西域沙門為巫祝、神仙修行者等。而我國固有之儒家、道教等,難免對此一外來宗教產生極大之排斥作用。
東漢末年牟子作理惑論,一方面揭示佛教之真正面目,將其自方士、神仙家中析出;一方面調和儒、釋、道三家,闡論佛教思想非但不與儒、道相互抵觸,且有相輔相成之效。其後隨著時代之變遷,排佛論與容佛論互有消長,此後此一論諍亦成為歷來知識分子間重要論題之一;至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後周世宗等時,更有實際迫害佛教之舉動,至宋代理學崛起,始漸融合三教之爭。
我國素有著書立說之教化傳統,故佛教信徒亦重視佛典之翻譯編纂,以為傳教之基礎。佛典來源有二,一由外國沙門自印度、西域攜帶來華;一由我國信徒、高僧親往西域、印度求法、求經所攜回。佛典又分梵本與胡本二種,梵本成書於印度,以梵文書寫;胡本則係西域諸國譯自梵文之經典,如龜茲語、于闐語、粟特語等之經文。又外國譯經沙門中,法號之上若有「安、康、支、帛」等字者,皆為西域人,均非以梵語為國語者,而於翻譯佛典之工作具有極大之貢獻。
初時我國為方便理解佛教,常擷取儒、道二家精義與佛學互作解訓,形成格義佛教。東晉道安(312~385)則倡言,須以佛教立場來理解佛學精義,其否定格義之論廣受矚目,更促進中國式佛教之發展;因隋朝以前之佛教飽受儒、道之影響,至唐朝始因政治安定、民生富足,培養出開闊之世界主義胸襟,能視佛教為印度文化思想之結晶,而以求取新知之態度從事譯經工作。
以下即以各代西行求法及翻譯佛經之概況,略窺佛教入傳之過程:
東漢明帝時,四十二章經首先為迦葉摩騰、竺法蘭二人譯出。迦葉為中天竺人,後示寂於洛陽;法蘭亦中天竺人,精於漢語,受明帝供奉於清涼臺,後亦示寂於洛陽。迦葉、法蘭二人另譯有十地斷結、佛本生、佛本行、法海藏等經,惜皆佚失。惟四十二章經之譯者、版本等問題,至今尚有爭議。東漢末年桓、靈二帝時,西域沙門相繼來華,積極從事譯經工作。
安世高(安清)係安息(伊朗東南)人,質帝時(145~146)入洛陽,譯有安般守意、陰持入、大小十二門、修行道地、人本欲生、阿毘曇王法、四諦、八正道、十二因緣、五陰喻、轉法輪、九十八結等經。支婁迦讖(支讖)係月氏人,精勤法戒,靈帝時至洛陽,受支亮之襄助,譯有般若道行品、首楞嚴、般舟三昧經,及兜沙、阿閦佛國、寶積經等大乘系之般若、方廣、華嚴等諸部經,至此大乘佛教始漸受重視。竺佛朔係天竺人,亦協助支讖譯經,譯有般舟三昧經等。支曜,譯有成具光明定意經、小道地經等。
三國時代,曇摩迦羅(法時、曇柯迦羅)係中天竺人,魏嘉平二年(250)譯出僧祇戒心,此戒本又作僧祇律,屬部派佛教大眾部系之戒本,首立羯磨法授戒,奠定我國佛教戒律基礎。曇諦(帝)係安息人,譯有曇無德羯磨(又作四分律)、摩訶僧祇律之戒本等。康僧鎧(僧伽跋摩、僧伽婆羅)為康居人,於白馬寺譯出郁伽長者等四部經,或謂亦譯有無量壽經。康僧會祖籍係康居人,後移至交阯,譯有六度集、雜譬喻等經,並為安般守意、法鏡等經作序、注釋。
支謙(恭明)係月支人,靈帝時來華,後避亂於孫吳,譯有維摩詰、大明度無極、瑞應本起、大般泥洹等經。另譯有本業、首楞嚴、大阿彌陀等經,然今已佚失。此外又撰有了本生死經注。其時,曹魏沙門朱士行因感般若道行品經文詞晦澀,難解其義,乃於魏甘露五年(260)出塞,至于闐,得大品般若經之梵本。幾經波折,至西晉太康三年(282)始達洛陽。元康元年(291),由于闐沙門無叉羅及優婆塞竺叔蘭等人譯出,稱為放光般若經。竺叔蘭另譯有維摩、首楞嚴等經。
西晉之時,以竺法護(曇摩羅剎)為當代譯經家之代表,世稱月氏菩薩或敦煌菩薩。竺法護原係月氏人,世居敦煌,因隨竺高座出家而易姓,嘗隨師遊西域,攜回賢劫、正法華、光讚等一百六十餘部經,譯出維摩詰子問、正法華、大哀、般泥洹後灌臘等經,共計一百五十餘部,其所依版本中亦雜有胡本,如罽賓之修行道地經、龜茲之阿惟越致遮經、于闐之光讚般若經等。帛遠(法祖)係河內人,譯有惟逮菩薩、佛般泥洹等經。
帛尸梨密多羅(吉友)係西域人,於東晉都城建康譯出大灌頂神咒、大孔雀王神咒、孔雀王雜神咒等經;竺曇無蘭亦為西域人,於揚都譯出咒齒、玄師陀所說神咒等經,是為密教經典東傳我國之始。僧伽跋澄(眾現)係罽賓人,苻堅建元十七年(381)入關中,與佛圖羅剎、沙門智敏等人譯出阿毘曇毘婆沙;又與曇摩難提、僧伽提婆、惠嵩等人譯出婆須蜜經。曇摩耶舍(法明)係罽賓人,東晉隆安年間(397~401)至廣州,譯出差摩經;又至關中,與曇摩掘多譯出舍利弗阿毘曇。
此時期之西行求法者以東晉法顯為代表。法顯於東晉隆安三年(399)由長安出發,至北天竺,求得摩訶僧祇律、薩婆多部律抄、雜阿毘曇心論、綖經、方等般泥洹、摩訶僧祇阿毘曇等;又渡海至師子國(錫蘭),求得彌沙塞律、長阿含、雜阿含、雜藏等。歸國後撰有佛國記一卷,記述各國風物。其他尚有:康法朗,西行過流沙,搜尋經論。慧叡,西遊諸國,遠達南天竺邊界。支法領、法淨等,至于闐,攜回華嚴梵本三萬六千偈。智嚴、寶雲等,共遊罽賓、于闐等地,並請佛陀跋陀羅(覺賢)相偕同歸東土。
其後,智猛、曇纂、竺道嵩等,於後秦姚興弘始六年(404)至中天竺,攜回大泥洹、僧祇律等之梵本。法勇(曇無竭)、僧猛、曇朗等,於劉宋永初元年(420)西行,至中天竺、南天竺等地,法勇經罽賓時得觀世音受記經之梵本。
法獻於劉宋元徽三年(475),經巴蜀、涼州至于闐,得烏纏國佛牙一枚、舍利十五粒,及觀世音滅罪咒經;至高昌,則得妙法蓮華經提婆達多品等。北魏之道榮,越過葱嶺至西域。北魏神龜元年(518),胡太后遣惠生往西域取經,宋雲同行,經于闐入天竺,求得大乘經典一七○部。北齊之寶暹、道邃往西域取經,獲得梵本二六○部。
龜茲僧鳩摩羅什於弘始三年入長安,在西明閣、逍遙園設譯場,與僧肇、道生等諸弟子共譯出坐禪三昧、阿彌陀、大品般若、新法華、維摩詰所說、新小品、金剛般若、十住、思益等經,及中論、百論、十二門論、成實論等三十五部經論,為我國經典舊譯家之代表人物。此外羅什又自撰實相論、維摩論、答慧遠大乘深意十八科等。
另如弗若多羅、曇摩流支、卑摩羅叉、佛陀耶舍、佛陀跋陀羅等人,於譯經工作中皆給予羅什極大之助益。居於河西之曇無讖係中天竺人,譯出大涅槃、大方等、大集、大雲、悲華、地持、優婆塞戒、金光明、海龍王、菩薩戒本等經。浮陀跋摩(覺鎧)係西域人,譯出大毘婆沙,此即涼僧道泰少時西行所得者。曇無讖、浮陀跋摩所在之河西,即今河西走廊一帶,為我國通往西域之要道,亦為佛教東傳之門戶,魏晉南北朝時,此地陸續建有前涼、後涼、北涼、西涼等國,敦煌、涼州等皆為弘法、譯經之重鎮,中原有戰亂之時,諸高僧大德亦常避難於此,隨機教化,如竺法護即於晉初在敦煌譯經。
據東晉道安之光讚放光隨略解序、漸備經序等載,光讚經等浸逸涼土;道安之綜理眾經目錄亦載有「涼土異經錄」五十九部七十九卷,可見涼州譯經甚早且數量頗多。又西行求法者如法顯、智嚴、法勇等,均經涼州而至西域、天竺。
法顯歸國後譯出方等般泥洹、雜阿毘曇心論等,並與佛陀跋陀羅共譯出摩訶僧祇律,而觀佛三昧經、修行方便禪經等,則由佛陀跋陀羅譯出。法勇亦譯出觀世音受記經。智嚴於劉宋元嘉四年(427)與寶雲共同譯出普曜、度博嚴淨、四天王等經。
求那跋摩(功德鎧)係罽賓人,元嘉元年來華,譯出四分尼羯磨、優婆塞五戒相、菩薩內戒等。僧伽跋摩(眾鎧)係天竺人,元嘉十一年譯出雜阿毘曇心論,次年譯出薩婆多毘尼摩得勒伽等。求那跋陀羅係中天竺人,元嘉十二年來華,譯有雜阿含、法鼓、勝鬘、楞伽、過去現在因果、無量壽、央掘魔羅、相續解脫、八吉祥等經,計百餘卷。
錫蘭、緬甸、南洋群島一帶之南傳僧眾,常由南方廣州登岸,而傳入巴利文經典,如南齊時僧伽跋陀羅(眾賢)係西域人,輾轉到達廣州,譯出巴利律藏之注疏本善見律毘婆沙;僧伽婆羅係扶南人(今高棉),於楊都譯出解脫道論、阿育王經等,解脫道論為錫蘭佛音論師所著清淨道論之異本;據梁高僧傳卷一載,竺法度倡言專學小乘,其父即為南洋商賈。梁武帝亦嘗遣曇寶(或謂曇雲),隨扶南使節返其國迎奉佛髮。
武帝太清二年(548),西天竺之真諦三藏由廣州進至建康謁見武帝,後雖於侯景之亂、陳霸先滅梁建陳等戰亂中,流徙於南方各省,仍勉力譯出十七地論、決定藏論、大乘起信論、金光明經、彌勒下生經、九識義記等,至陳武帝立國後,又陸續譯出中邊分別論、攝大乘論、俱舍論偈、俱舍釋論等,並撰有攝大乘論疏、俱舍論疏等。
至隋代,文帝虔信佛教,重視譯經,北天竺僧闍那堀多為代表,譯有佛本行集、大法炬陀羅尼、起世等經,與天竺僧達磨笈多(法密)合譯添品妙法蓮華經,其於北周時已譯有十一面觀世音神咒、金仙問等經。達磨笈多另譯有大集念佛三昧經、藥師如來本願經、攝大乘論釋等。北天竺僧那連提耶舍譯有大方等日藏、大莊嚴法門、蓮華面、大集月藏等經,其於北齊時已譯有月燈三昧經。而月藏經內之末法思想,對佛教界之影響極大。
至唐代,玄奘大師西行求法,攜回六五七部梵文經典,譯出瑜伽師地論、顯揚聖教論、攝大乘論釋、唯識二十頌、唯識三十頌、大毘婆沙論、大般若經等,其所傳入之瑜伽佛教,與集三論教學大成之吉藏所弘揚之中觀思想並稱當時兩大佛教思潮,而於有關經典傳譯過程中,此二大思潮與我國固有之思想、風俗、信仰等產生對立之形勢,從而激起佛教界之反省與再融合。
玄奘設置完備之譯場、羅致精通語言之學者,配合其豐富的學養及實地參學之經驗等優越條件,以忠實原著之態度新譯或重譯梵文佛典,故史稱玄奘為新譯時代之始,此之前則為舊譯時代。
則天武后欲補益晉代所譯之華嚴經,乃遣使至于闐,于闐王遣實叉難陀來洛陽,譯有八十華嚴、大乘入楞伽、文殊授記等經。另有華嚴宗三祖法藏,其先祖係康居人,補譯舊華嚴經之闕文,另譯有密嚴、金光明、最勝王、顯實等經論。般若係北天竺人,譯有大乘本生心地觀、守護國界主陀羅尼、般若心、四十華嚴等經。
菩提流志係南天竺人,譯有廣大寶樓閣、不空羂索神變真言、一字佛頂輪王等經,並繼玄奘完成大寶積經之翻譯。義淨於咸亨二年(671)由南海至天竺,武后證聖元年(695)歸國。初與實叉難陀共譯八十華嚴,其後譯有孔雀王、勝光天子、藥師七佛、浴像功德、稱讚如來功德神咒等經,於律部之譯作尤其重要,有部毘奈耶諸律皆出於其手。
七世紀頃,印度密教思想已發展成完整之體系,適逢我國盛唐時代,故密教隨著頻繁的文化、交通、經濟等交流,迅速傳入當時之國際都市長安;其構圖繁富之曼荼羅繪畫、諸尊之造像、嚴肅之儀式,及儀式中所用莊嚴之法具、佛器等,皆與奢華之貴族文化相配合,而密教所行之禳災、招福、修法、祈願等作法,與唐室所重視之道教作法有類似之處,故廣受歡迎,玄宗即皈依密教,故密教之傳揚在盛唐時達於頂峰。
善無畏、金剛智、不空三人於開元四年至八年(716~720)相繼來華,稱為開元三大士。善無畏係東天竺人,譯出大日經七卷,前六卷為客死那爛陀寺之沙門無行,遣人送回之梵本,第七卷則為善無畏所攜來者,協助譯經者為沙門一行,編有大日經疏,為我國與日本之密教發展奠定良好基礎。金剛智係中天竺人,由海道至廣州(廣東番禺),再至長安,譯出金剛頂瑜伽中略出念誦經,並在許多寺院設立灌頂道場。
不空與般若共譯出金剛頂經三卷(至宋代施護始全譯完成),本經與金剛頂瑜伽中略出念誦經同屬金剛界系,而大日經則屬胎藏界系,此後即形成密教兩部之形態。不空大力弘揚密教,範圍南至廣州,北至太原、五臺山,更在長安、洛陽等地掀起密教風潮。又為密教經典而西行求法,由海路至錫蘭,攜回梵本一千二百卷,與鳩摩羅什、真諦、玄奘同為四大譯經家。
唐末、五代近二百年間,戰亂連年,佛教勢力大受影響,經典翻譯亦告停歇。至宋代,太祖、太宗一方面行重文輕武政策,一方面效法唐代欲宣揚國威於西陲,因而鼓勵西行求法、重振譯經事業。如沙門道圓遊歷五天竺費時十八年,於乾德三年(965)偕同于闐使者歸國,求得佛舍利與貝葉梵經。建盛、繼全等,於開寶四年(971)由西天竺歸國,攜回梵經、佛舍利、菩提樹葉等。乾德二年,沙門繼業等三百人同入天竺,開寶九年進呈貝葉梵經;同行之永光,攜回西天竺王子「沒徒曩」之上表文。
然此時印度因先後受阿富汗、伊朗等回教國家入侵,佛教遭受極大之打擊,勢漸衰微,來到西域、中國的僧侶多屬末流之徒,除初期之法天、天息災(法賢)、施護、日稱之外,別無特殊傳譯人才。又當時西行僧侶多抱持朝禮聖地之心態,歸國後竟無一人參與譯經工作,故咸平六年(1003)頃,開封知事陳恕上表建議,西行者須先予以考核、試經。
太平興國七年(982),太宗敕令內侍鄭守均於太平興國寺設立國立譯經院,稱為傳法院,由天息災、法天等主持。據佛祖統紀卷四十三載,院內置九種譯經職位:(一)譯主,宣讀梵文。(二)證義,評量譯主所宣讀之梵文。(三)證文,查驗譯主之朗誦有無錯誤。(四)書字梵學僧,聽受梵語,寫出同音之華語。(五)筆受,將梵音改譯為華語。(六)綴文,將梵語連綴為通順之華語。(七)參譯,考慮梵華文句之異同,避免產生矛盾。(八)刊定,校訂經文。(九)潤文官,潤飾經文,由善於文詞之官吏任之。所譯之經典,或受西域、天竺之影響,半數以上屬於大乘密教系統。
法天係中天竺人,開寶六年攜梵本至汴京,譯有大乘聖無量壽決定光明王如來陀羅尼、最勝佛頂陀羅尼、大方廣總持寶光明、七佛、金剛手菩薩降伏一切部多大教王等經。天息災係迦溼彌羅國人,太平興國五年至汴京,譯有聖佛母小字般若波羅蜜多、大乘莊嚴寶王、大方廣菩薩藏文殊師利根本儀軌、妙吉祥最勝根本大教王等經。
施護與天息災相偕至汴京,譯有廣釋菩提心論、大乘二十頌論,及守護大千國土、遍照般若波羅蜜等經,又其所譯一切如來真實攝大乘現證三昧大教王經三十卷,即係唐代不空所譯三卷金剛頂經之補譯本。日稱係天竺人,仁宗慶曆六年(1046)至汴京,譯有大乘集菩薩學論,及十不善業道、諸法集要、尼乾子問無我義等經。
傳法院於神宗元豐五年(1082)廢止,計譯出佛典七二七卷。其後佛教界多致力於刻印藏經,翻譯之梵典數量極微,僅係零星、個別之譯述,與隋唐興盛時代之佛教勢力相較,宋代之佛教僅止於守成而已。(參閱「取經」3094) p2661
指沙門於受食等之際,以唱誦或敘述咒語之方式為眾生祈願。又作祝願。據十誦律卷四十一載,古代印度婆羅門於受食畢,為施主祝願讚歎,後釋尊沿用此法為沙門之制。摩訶僧祇律卷三十四明威儀法,載有諸種咒願文,如為亡人、生子、商旅、娶婦、布施僧眾等祈福。諸律中多謂咒願行於食後,然據成具光明定意經、過去現在因果經等載,受食前亦行咒願。據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下三計請設則篇載,沙門道安即行食前咒願。
後世通常將咒願分為食時咒願與法會咒願兩種,即:(一)食時咒願,於齋前或食畢所行。為施主乃至法界一切沉溺諸有情求願,如現今常以「三德六味,供佛及僧,法界有情,普同供養」作為齋前之願,以「飯食已訖,當願眾生,所作皆辦,具諸佛法」為飯畢之咒願。(二)法會咒願,即於諸供養會中,或於諸堂修整落成,或於說法畢所作之祝願,係為眾生祈福、消災用。
凡修菩薩行之行者,於其行住坐臥一切行儀,悉應咒願,而不限於上述之食時、法會等,如華嚴經卷六淨行品所述,菩薩行者於身口意三業所作之咒願,能得一切勝妙功德。此外,增一阿含經卷二十九謂,依咒願之功德可成就六德,即施主檀越能得信根成就、戒德成就、聞成就等三法;施物亦得色成就、味成就、香成就等三法。〔雜寶藏經卷六、盂蘭盆經、五分律卷二十五、有部毘奈耶破僧事卷五、南海寄歸內法傳卷一、釋氏要覽卷上〕 p3117
又作六德行。謂菩薩應廣修六度行,方能大弘法義。據成具光明定意經所載,即:(一)廣施,菩薩懷廣大心,深知此身及一切財物皆無我、無常,故能盡施一切而了無罣礙;復能廣弘法施,以開化愚蒙眾生。(二)廣戒,菩薩堅守諸戒律,以保身、口、意三業之清淨,復輾轉化他,廣弘戒法。(三)廣忍,菩薩於一切違逆之境皆行忍耐,視惡境為空無所有,而不生瞋恚之心;復輾轉化他,令受教眾生亦行忍。(四)廣精進,菩薩精進修持,善調飲食、睡眠,無有怠惰;且不辭辛勞廣說法要以開教愚頑,令其亦精進無怠。(五)廣一心,菩薩修行禪定時,能一心寂靜,離諸散亂,於一切時處,亦能專一其心而無所動搖;復化眾生,令其一心不亂。(六)廣智慧,菩薩以智慧照了一切,雖處五濁之塵境,然道心堅固不失,滅絕三界妄想而證涅槃;復化眾生,令其亦修智慧。 p5989
東漢佛教,是佛教流行於中國最早的一個階段。佛教最初傳入漢土,確實年代已難稽考。但古來佛教徒間流傳著漢明求法、佛教初傳的史話,同時也傳說漢明之前佛教即已傳入,兩說各自發展。最後,漢明求法說頗為一般佛教徒所樂道,而漢明以前傳來說也愈推愈遠。現在分別述之如次︰
(1)漢明帝以前佛教傳來說︰依據文獻流行的次第,可舉出十種︰
其一,曹魏‧魚豢所撰《魏略》〈西戎傳〉說︰「昔漢哀帝元壽元年(西元前2年),博士弟子景盧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經。」(見《三國志》〈魏志〉卷三十裴松之註)其後《世說新語》〈文學篇〉劉孝標註,《魏書》〈釋老志〉等也引用此文,而略有出入。如《魏書》作博士秦景憲。唐‧法琳《辯正論》又作秦景至月氏,其王令太子口授浮屠經,有類趙宋‧董逌《廣川畫跋》卷二所引晉《中經》之說。
其二,東晉哀帝興寧三年(365)〈習鑿齒與道安書〉說︰「自大教東流,四百餘年矣。」其後〈王謐答桓玄書〉也說︰「大法宣流為日諒久,年逾四百,歷代有三。」又劉宋‧宗炳《明佛論》說︰「劉向列仙(傳)敘七十四人在佛經」;《世說新語》〈文學篇〉劉註也依據《列仙傳》說︰「如此即漢成、哀之間(西元前32~1)已有經矣。」這些皆是泛指西漢末年而言。
其三,宗炳又說︰「東方朔對漢武劫燒之說」,好像漢武時(西元前140~87)已經知道和佛教有關的劫灰說。
其四,宗炳又說,伯益述《山海經》有天毒國(即天竺)偎人而愛人一語,當於如來大慈之訓,似乎佛教已聞於三五(三皇五帝)之世。
其五,北齊‧魏收《魏書》〈釋老志〉除引用伊存授經一說外,還依《漢武故事》(劉宋‧王儉托名班固撰)說,漢武‧元狩中(西元前122~117),遣霍去病討匈奴,獲得休屠王的金人,帝以為大神,列於甘泉宮,燒香禮拜,為佛道流通之漸。
其六,上述〈釋老志〉還依《史記》〈大宛傳〉說,張鶱使大夏還(西元前126),傳其旁有身毒國,一名天竺,始聞有浮屠之教。
其七,梁‧蕭綺輯本王嘉《拾遺記》說,戰國燕昭王七年(西元前317),沐胥國(即身毒)有道人尸羅來朝,荷錫持瓶,云發其國五年,乃達燕都。
其八,隋‧費長房《歷代三寶紀》卷一載,秦始皇時(即西元前218)有諸沙門釋利防等十八賢者齎經來化始皇。唐‧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也有此說,並謂出於道安、朱士行等《經錄》。
其九,唐‧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中又據《周書異記》說,周昭王二十四年(西元前1029)甲寅,發生水泛、地動、天色變異等象,太史蘇由說有聖人生於西方,故現此瑞,而以此為佛誕年代。北齊‧僧統法上曾沿此說以答高麗使者,後來更為一般佛徒所習用。
其十,唐‧道宣《廣弘明集》〈歸正篇〉引用《列子》〈仲尼篇〉說,丘聞西方有聖人,不言而信,不化而行,蕩蕩乎無能名等語,斷言「孔子(西元前551~429)深知佛為大聖」。
以上諸說,基本上是以佛教初傳於漢代為主;但除伊存授經一說外,大多數由於和道教對抗,互競教興的先後,遂乃將佛教東傳的年代愈推愈遠,所以引據大都是虛構和臆測的。
(2)漢明帝永平十年(67)佛教傳來說︰一般略謂︰永平七年(64),明帝夜夢金人飛行殿庭,明晨問於群臣。太史傅毅答說︰西方有神,其名曰佛;陛下所夢恐怕就是他。帝就派遣中郎將蔡愔、秦景、博士王遵等十八人去西域,訪求佛道。十年(67)蔡愔等於大月氏國遇沙門迦葉摩騰、竺法蘭兩人,並得佛像經卷,用白馬馱著共還洛陽。帝特為建立精舍給他們居住,稱做白馬寺。於是摩騰共法蘭在寺裏譯出《四十二章經》。這幾乎是漢地佛教初傳的普遍傳說,從西晉以來就流傳於佛教徒間(石趙時王度疏中就有「漢明感夢初傳其道」的話),但關於它的具體情況隨時有不同的說法。
其一,關於漢明帝求法的年代,西晉惠帝時(290~300)道士王浮所偽作的《老子化胡經》作七年感夢遣使,十八年(75)使還(文見《廣弘明集》所載《笑道篇》轉引)。《廣弘明集》所載的偽作《漢法本內傳》作三年(60)感夢遣使。此外各家大都不記年代。隋‧費長房所撰的《歷代三寶紀》作七年感夢遣使。唐‧靖邁的《古今譯經圖紀》更調整作三年感夢,七年遣使,十年使還。最後元‧念常的《佛祖歷代通載》又改作四年感夢,七年使還。
其二,關於漢明帝所遣使者,《化胡經》作張鶱等,《出三藏記集》所載〈四十二章經序〉及《弘明集》所收《理惑論》作使者張鶱、羽林中郎將(《理惑論》作中郎)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法苑珠林》所引南齊‧王琰的《冥祥記》作使者蔡愔。此外或無使者名字,或作張鶱、秦景,或作蔡愔、秦景,或作秦景、王遵。
其三,關於佛典的傳譯,《化胡經》說「寫經六十萬五千言」,〈四十二章經序〉及《理惑論》只說所遣使到月氏,寫取佛經四十二章,譯事及譯人都沒有說到。《冥祥記》也只說寫致經像。《出三藏記集》〈新集經論錄〉才說(大正55‧5c)︰「於月支國遇沙門竺摩騰,譯寫此經。」未說到竺法蘭。《高僧傳》說有摩騰譯《四十二章經》,又說此經是竺法蘭所譯。《魏書》〈釋老志〉雖然把騰、蘭結合起來成同時來漢地,然而只說「得四十二章」,未說到譯事。到《歷代三寶紀》才具體說騰、蘭共譯《四十二章經》,為後來傳說的張本。關於漢明帝求法事既有以上種種異說,所以現代佛教史家懷疑到漢明帝是不是有求法一事,摩騰、法蘭是不是實有其人﹖這個問題現在還有爭論,未能決定。
其次,一般以《四十二章經》為中土佛教最初的譯籍,又以《理惑論》為中土佛家最初的論著。然而《四十二章經》是不是漢代所譯,是譯本還是抄本﹖《理惑論》是不是漢代所撰,撰者是不是牟融﹖也都在佛教史家聚訟之中,沒有得到定論。
佛教傳入中國之後,到了東漢末葉桓靈二帝的時代(147~189),記載才逐漸翔實,史料也逐漸豐富。其時西域的佛教學者相繼來到中國,如安世高、安玄從安息來,支婁迦讖、支曜從月氏來,竺佛朔從天竺來,康孟祥從康居來。由此譯事漸盛,法事也漸興。
東漢末期的佛典翻譯事業,主要開始於安世高。安世高來華的年代,後於明帝永平年間大約九十年。他從桓帝建和二年(148)到靈帝建寧四年(171)的二十餘年間,譯出《安般守意經》、《陰持入經》、《大十二門經》、《小十二門經》和《百六十品經》等。
世高所譯經典,《出三藏記集》根據《安錄》作三十五部,《高僧傳》作三十九部。後來《歷代三寶紀》把安世高所譯增加到一七六部,《開元釋教錄》加以刪削仍然有九十五部,而且《三寶紀》著錄菩薩乘的經典很多,均不足置信。
安世高是精通阿毗曇學和禪經的學者,因此,所譯經典以關於禪法的典籍為主,間及阿毗曇學。如《修行道地》、《五十校計》,都是禪經(《五十校計》因一名《明度五十校計》,後人誤編入《大集經》中,實與《大集》無關),而《大安般守意》、《小安般守意》尤其是中土最初盛傳的禪法。關於阿毗曇學的譯籍,《出三藏記集》著錄《五法經》、《阿毗曇五法經》,其實是一種說明聲聞乘五位即色、意(心)、所念(心所)、別離意行(不相應行)及無為的。又著錄《阿毗曇九十八結經》,是解釋見惑十使、思惑八十八使的(依道安說,此書還不能確定是安世高所譯或所撰)。其他典籍大都是四阿含中一部分的異譯。
有人說中國南方佛教的傳播是由於安世高避關洛的擾亂前往江南,確否雖不容易判知,然而依康僧會的〈安般守意經序〉說,安世高的禪學和他的譯籍早已弘布於南方,卻是事實。
支婁迦讖(簡稱支讖),於桓帝末年(《高僧傳》作靈帝時)來到洛陽,不久就通華言,在靈帝光和(178)、中平間(184)譯出《般若道行經》、《般舟三昧經》、《首楞嚴三昧經》等。
支讖所譯經典,《出三藏記集》作十四部,但其中《伅真陀羅王經》、《光明三昧經》是《安錄》所無,而僧祐依《舊錄》和《別錄》補充的。這些譯典都係菩薩乘,即後世所分《般若》、《寶積》、《大集》、《華嚴》、《涅槃》五大部中一部分的異譯,其最重要的是《道行般若波羅蜜經》,實係《般若經》的第一譯,為中土般若學的嚆矢。《般舟》、《首楞嚴》都是菩薩乘禪經。
和安世高、支讖兩大譯師同時的竺佛朔、安玄、支曜、康孟祥等人,也都各有傳譯。
竺佛朔(一作竺朔佛),以靈帝(一作桓帝)時攜帶《道行般若經》梵本來到洛陽,在熹平元年(172,一作光和二年)把它譯成漢文,光和二年(179)又譯出《般舟三昧經》。佛朔執梵本宣譯時,先來漢地通曉華言的支讖替他傳語,所以《道行》事實上的譯人是支讖;《般舟》的傳譯也是同樣;孟福、張蓮兩人筆受。
安玄是優婆塞,來中國的年代比安世高稍後,在靈帝時遊賈洛陽,漸通華言,常和沙門講論道義,以光和四年(181)和中土沙門嚴佛調共譯出《法鏡經》,玄口譯梵文,佛調筆受。《法鏡經》是《郁伽長者經》的舊本,係菩薩乘經。
支曜、康孟祥都在靈、獻二帝間來到洛陽。支曜在靈帝中平中(184~189)譯出《成具光明經》(一作《成具光明定意經》)。康孟祥在獻帝建安中(196 ~219)譯出《中本起經》(一作《太子中本起經》)。依《高僧傳》〈支讖傳〉載,此時還有康巨、竺大力等人,也都各有傳譯。
除上述西域譯人之外,漢土沙門嚴佛調也是傑出的參與譯事的人。佛調親受教於安世高,《出三藏記集》著錄他撰有《十慧》一卷,下註(大正55‧6c)「或云沙彌十慧」,佛調雖然曾經參與安世高的講次,《十慧》卻沒有深聞,所以發作《十慧》章句。謝敷的〈安般守意經序〉有「建十慧以入微」一語。又《安般守意經》中有所謂「十黠」即數息、相隨、止、觀、還、靜、四諦,「十慧」似即「十黠」的異譯,而《沙彌十慧》是敷陳安世高安般法門之作。《歷代三寶紀》說他另譯經七部,不可信。
綜合以上所述,可知東漢末大約七十年間,凡譯出有禪經、阿毗曇學、初期菩薩乘經及釋迦牟尼佛傳等。
在初期的佛典翻譯當中,一般批評者常用「文」、「質」兩個字作譯文的評語。安世高、支讖和他們同時期的譯人大率用質樸的直譯,例如《出三藏記集》說安世高的譯本(大正55‧95a)︰「質而不野。」道安對安世高是推崇備至的,也說他(大正55 ‧69b)︰「音近雅質,敦兮若樸,或變質從文,或因質不飾。」(〈道地經序〉);(大正55‧46b)︰「世高出經,貴本不飾,天竺古文,文通尚質,倉卒尋之,時有不達。」(〈大十二門經序〉)。其次《出三藏記集》說支讖的譯本(大正55‧95c)︰「了不加飾。」《合首楞嚴經記》也說他(大正55‧49a)︰「貴尚實中,不存文飾。」又說(大正55‧49b)︰「讖所譯者,辭質多胡音。」《出三藏記集》又說竺佛朔的譯本(大正55‧96a)︰「棄文存質。」〈道行經序〉也說他(大正55‧47b)︰「了不加飾。」又《高僧傳》〈支讖傳〉說支曜、康巨的譯本(大正50‧324c)︰「並言直理旨,不加潤飾。」然而東漢末的譯業到康孟祥就有了進步,他的譯本文辭相當雅馴,譯筆也頗流利,所以道安說(大正55 ‧96a)︰「孟詳出經,奕奕流便,足騰玄趣。」
東漢末期漢地對於佛教的信奉,首先是宮廷的奉佛。由於黃老之學和神仙方技已受到皇室崇奉,佛教初傳入漢土,適逢其會,一方面它的教理被認為「清虛無為」,可和黃老之學並論;一方面「佛」被認為不過是一種大神。而且中土初傳佛教的齋懺等儀式,效法祠祀,也為漢代帝王所好尚。如《後漢紀》有關於楚王英的記載說︰「英好遊俠,交通賓客,晚節喜黃老,修浮屠祠。」明帝永平八年(65)詔令天下死罪可以納縑請贖,楚王英奉送縑帛以贖愆罪,明帝答詔說︰「楚王誦黃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潔齋三月,與神為誓,有何嫌懼而贖其罪﹖」可見佛教在當時只當作祠祀的一種。到了桓帝時,更在宮禁中鑄黃金浮圖(浮屠)、老子像,親自在濯龍宮中設華蓋的座位,用郊天的音樂奉事他。如《後漢書》〈西域傳〉說︰「楚王英始盛齋戒之祀,桓帝又修華蓋之飾。」又延熹七年(164),襄楷上書,有「聞宮中立黃老、浮屠之祠」等語。這都可說明東漢末宮廷奉佛的情況。
其次,一般社會的奉佛,有文獻可證的︰
(1)漢人出家之始︰漢人由信佛而出家修道的,如贊寧《僧史略》卷上「東夏出家」題下,有(大正54‧237c)︰「漢明帝聽陽城侯劉峻等出家,僧之始也;洛陽婦女阿潘等出家,此尼之始也。」等語。按劉峻等出家事出《漢法本內傳》。《內傳》偽書,不足置信。可是《高僧傳》〈佛圖澄傳〉中,有(大正50‧385c)︰「往漢明感夢,初傳其道,唯聽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其漢人皆不得出家」等語,似乎其時已經有漢人出家,然後才有此項禁令。而漢人出家為沙門見於載籍的,是從嚴佛調開始,如《出三藏記集》〈安玄傳〉中稱(大正55‧96a)︰「沙門嚴佛調」,又說他(大正55‧96a)︰「出家修道」;《出三藏記集》又轉載《沙彌十慧》,下題(大正55‧69c)︰「嚴阿祇黎(即阿奢黎)浮調所造。」然而《釋氏稽古略》說,在佛調以後八、九十年的朱士行,是漢土最初為沙門的;《歷代三寶紀》也稱佛調為清信士。這大概是因為從漢代以來,雖然佛法已經流行,但道風未純,比丘出家只以剪落鬚髮作區別,未稟律儀;到魏‧嘉平二年(250),中天竺沙門曇柯迦羅(法時)來到洛陽,建立羯磨法,創行受戒,中土才有正式的沙門,而登壇受戒的朱士行為最早,因此把他作為中土沙門之始。
(2)民間建寺造像之始︰《後漢書》〈西域傳〉中敘述桓帝奉佛之後說︰「百姓稍有奉佛者,後遂轉盛。」可見當時民間的奉佛也由少數而逐漸增多;但其具體情況,只笮融奉佛一事見於現存的文獻。據《後漢書》〈陶謙傳〉和《吳志》〈劉繇傳〉說︰獻帝時,丹陽人笮融聚眾數百人,往依徐州牧陶謙,謙使督廣陵、下邳、彭城三郡的運漕。融於是斷三郡的委輸,「大起浮屠寺,上累金盤,下為重樓,又堂閣周回可容三千餘人。作黃金塗像,衣以錦彩。每浴佛輒多設飲飯,布席於路,其有就席及觀者且萬餘人」。又依《出三藏記集》所載〈般舟三昧經記〉載,說明獻帝時洛陽也有佛寺。從《吳志》〈劉繇傳〉所述笮融事看起來,東漢末民間的奉佛,有其種種原因,這和宮廷中只以求長壽祈福為目的者有所不同。(黃懺華)
〔參考資料〕 湯用彤《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呂澂《中國佛學源流略講》;任繼愈編《中國佛教史》第一卷;鎌田茂雄《中國佛教史》第一卷;E. Zürcher《The Buddhist Conquest of China》。
在亞洲大乘佛教信仰圈中,最為人所知的菩薩,亦即以慈悲救濟眾生為本願之菩薩。音譯阿縛盧枳低濕伐羅、阿婆蘆吉低舍婆羅、逋盧羯底攝伐羅、𤸱樓亘。又作光世音、觀自在、觀世自在、觀世音自在、觀世自在者、闚音、現音聲、觀音。梵名一稱Āryāvalokiteś-vara(阿梨耶婆樓吉氏稅、阿唎耶跋盧枳羝鑠筏囉)。或稱為救世菩薩、救世淨聖(Duḥ-kharakṣaka)、施無畏者(Abhayaṃdada)、蓮華手(Padmapāṇi)、普門(Saman-tamukha)、大悲聖者(Mahākāruṇikamuni)。
關於其譯語,舊譯作光世音、觀世音;新譯則作觀自在。《大唐西域記》卷三謂唐言觀自在,即「阿縛盧伿多」譯曰「觀」,「伊濕伐羅」譯為「自在」,玄奘以為舊譯「光世音」或「觀世音」、「觀世自在」皆是訛謬。窺基《般若心經幽贊》卷上更敷衍其義,謂「觀」為照之義,即了空有之慧;「自在」為縱任之義,即所得之勝果。昔行六度,今得果圓,慧觀為先而成十自在。十自在指︰(1)壽自在︰能延促命。(2)心自在︰生死無染。(3)財自在︰能隨樂現,由施所得。(4)業自在︰唯作善事及勸他為。(5)生自在︰隨欲能往,由戒所得。(6)勝解自在︰能隨欲變,由忍所得。(7)願自在︰隨觀所樂成,由精進所得。(8)神力自在︰起最勝通,由定所得。(9)智自在︰隨言音慧。(10)法自在︰於契經等,由慧所得。
窺基又謂,此菩薩位階補處,道成等覺,無幽不燭,具上述十自在之勝果,故名「觀自在」。因此,若稱之為「觀音」,則詞義俱失。
又,《大日經疏》卷五謂如來究竟觀察十緣生句,得成此普眼蓮華,故名觀自在,如來約行故名菩薩。上述玄奘、窺基所說,與此《大日經疏》之說,係將Avalokiteśvara一詞解作「觀」(avalokita)與「自在者」(īśvara)的合成詞,隨而譯之為觀自在。另外,《玄應音義》卷五云︰「舊譯云觀世音,或言光世音,並訛也。又尋天竺多羅葉本,皆云舍婆羅,則譯為自在。雪山已來經本皆云娑婆羅,則譯為音。當以舍、娑兩音相近,遂致訛失也。」此是認為舊譯將有「自在」義之「舍婆羅」(īśvara)與有「聲音」義之「娑婆羅」(svara)混同之故。
雖然鳩摩羅什將此詞譯為「觀世音」,然而,《注維摩詰經》卷一曾列舉羅什之說,云(大正38‧331a)︰「世有危難,稱名自歸,菩薩觀其音聲即得解脫也。亦名觀世念,亦名觀自在也。」依此可知,鳩摩羅什亦承認ava-lokiteśvara有「觀自在」或「觀世自在」之義。法雲《法華義記》卷八認為觀世音之外,別有「觀世間音聲、觀眾生身業、觀眾生意業」等三名,總名為觀世業。其中,娑婆世界以音聲為佛事,故只名觀世音。《法華經文句》卷十(下)、《法華義疏》卷十二(吉藏)、《華嚴經探玄記》卷十九、《法華經玄贊》卷十(末)等,亦有與《法華義記》同義之解釋,皆是敷衍羅什之意者。
另依日本學者荻原雲來之說,avalokita為作者名詞avalokitṛ(觀者)之轉訛,西藏名spyan-ras gzigs dbaṅ-phyug亦有「觀者」之意。又,「光世音」之「光」,係從語根ruc(光)生語根lok(觀),再加前接字ava,依其使役法作作者名詞而成avalokitṛ,故「光世音」即與「觀世音」大致同義,所以舊譯「觀世音」或「光世音」並無訛謬。
關於觀世音菩薩,《成具光明定意經》、《維摩詰經》、《放光般若經》、《光讚般若經》、《大寶積經》卷八十二及卷一百等處,皆列有此菩薩之名號,然未列本緣等事蹟。至《法華經》,始設一品詳說此菩薩於娑婆世界利生之相。即據《妙法蓮華經》卷七〈觀世音普門品〉所述,若有人稱觀世音菩薩之名號,則大火不能燒,大水不能漂,夜叉羅剎不能惱,對有怖畏者施無畏,令有貪瞋癡者離之,若求男女者隨而令得之;又,受持此菩薩之名號,或對之禮拜供養,其福德與受持六十二億恆河沙菩薩之名字、復盡形供養飲食衣服臥具醫藥者相等。而且,此菩薩攝化無方,隨宜示現佛身、辟支佛身、聲聞身、梵王身,乃至緊那羅身、摩睺羅伽身、執金剛身等,對於應得度之眾悉皆加以度化。
又,《悲華經》卷三〈諸菩薩本授記品〉敘述觀世音菩薩自發願,云(大正3‧185c)︰「願我行菩薩道時,若有眾生受諸苦惱、恐怖等事,退失正法,墮大闇處,憂愁孤窮無有救護,無依無舍,若能念我,稱我名字,若其為我天耳所聞,天眼所見,是眾生等若不得免斯苦惱者,我終不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凡此所說,皆係以此菩薩為救一切厄難,又示現種種身以專事利生之大士。
依舊譯《華嚴經》卷五十一、新譯《華嚴經》卷六十八等所述,此菩薩住在南海補陀落山,為無量菩薩所圍繞。其住處即在此娑婆世界。然而《大阿彌陀經》卷上、《無量壽經》卷下、《觀世音受記經》等,則以此菩薩為阿彌陀佛之脇侍,常住西方極樂世界,輔施教化。亦即以西方淨土為此菩薩之本住處。《觀無量壽經》亦述及觀世音菩薩於極樂世界之色身莊嚴等事。
密教亦以此菩薩為彌陀之脇侍,並且認為此菩薩與阿彌陀佛原為因果之異,尋其本覺即為無量壽佛,但由本誓而示現大悲菩薩形。又將此菩薩安立於胎藏界曼荼羅、中臺八葉院、觀音院、遍知院、釋迦院、文殊院、虛空藏院、蘇悉地院諸院。然而以此菩薩為釋迦之脇侍者亦復不少。如《清淨觀世音普賢陀羅尼經》以普賢、觀音為釋迦之脇侍,其下云(大正20‧22c)︰
「右廂畫觀世音坐華座,著白色衣,胡跪合掌,面向佛看,聽佛說法。左廂三手,一手執華,一手捉澡罐,一手捉經甲。右廂三手,一手施無畏出寶,一手捉索,一手捉珠。菩薩頂上有佛。」
此外,《阿唎多羅陀羅尼阿嚕力經》亦述及以觀世音為中尊,以勢至、普賢為脇侍之三尊像。
在密教諸經軌中,述說此菩薩之形相者為數不少。如《陀羅尼集經》卷五、《不空羂索神變真言經》卷二、卷九等說二臂像,《一切佛攝相應大教王經聖觀自在菩薩念誦儀軌》說八臂像、十臂像,其他更有四十臂、一百八臂,乃至千臂等諸像。由於此菩薩神變無方,故其形像亦有多種。就中,二臂之正觀音即此菩薩之本形,其他皆是示現其神變自在之力用。
觀世音之種別,除了其本體──聖觀音(或正觀音)之外,另有千手千眼、十一面、准胝、如意輪、不空羂索、青頸、香王等觀音。凡此皆各有不同的儀軌。又,《不空羂索神變真言經》卷三、卷四、卷十九、卷二十五等處,亦曾列出四面大悲觀音、除八難僊觀音、播拏目佉觀音、大梵身相觀音、根本蓮華頂觀音、廣大明王央俱捨觀音等之名。《金剛恐怖集會方廣軌儀觀自在菩薩三世最勝心明王經》亦揭舉名稱慧觀自在、月身觀自在、勇健觀自在等之名。《摩訶止觀》卷二(上),更列舉大悲觀世音、大慈觀世音、香王觀音等十五觀音。《千光眼觀自在菩薩祕密法經》列舉代苦、與智、不動等二十五觀音名,以及三十三觀音等。其他,有救世觀音、救苦觀音、九面觀音、百濟觀音、夢違觀音、船中湧現觀音等諸尊。此諸觀音之中,有不少係混入後世中國及日本等所興起之民間信仰,其形像及名稱亦純依作者之意而無經軌之依據。但此諸形像則概以蓮華為持物。
大乘菩薩中,慈悲之觀世音與智慧之文殊、願行之普賢,同是最著名之菩薩,廣受信仰。就中,觀音信仰最為普及,泛傳於印度、西域,乃至中國、西藏、日本、南海等地,因此有關觀音之信仰史事為數最多。《高僧法顯傳》、《大唐西域記》等書,常揭載印度及西域各地崇拜此菩薩之事實,尤其《大唐西域記》卷十記載南印秣羅矩吒國布呾洛迦山有此菩薩之靈蹟,近代又從艾羅拉(Ellora)、坎內利( Kenheri)及鹿野苑廢墟中發現若干聖觀音像。其中,坎內利窟寺中存有諸難救濟圖、十一面觀音像等物,凡此皆可證明觀音信仰之盛行。
西藏之觀世音信仰亦頗盛行。世代之達賴喇嘛皆被視為觀世音之化身,且觀世音之根本真言︰六字大明咒,至今仍廣行於該地。
在中國內地,西晉‧竺法護譯出《正法華經》以後,未幾即興起觀音信仰,如《法苑珠林》卷二十三記述西晉‧元康(291~299)中,竺長舒誦《觀世音經》而免火災,其他如《比丘尼傳》卷一、《名僧傳抄》、《續高僧傳》卷二十五等,述及令宗尼、張崇、徐義、開達、法智、竺法純等人各因稱念此菩薩而免諸種災厄事。及姚秦‧鳩摩羅什傳譯《妙法蓮華經》以後,其信仰更盛。《名僧傳抄》、《高僧傳》、《出三藏記集》、《太平御覽》、《金石續篇》等書揭載有不少觀世音信仰之史事。
因觀音信仰之盛,造立其形像之風亦告大行,尤其北魏以後,其風益盛,今大同、龍門、駝山等存其遺品頗多。隋唐以後,隨著密教之傳來,多造立十一面、千手、如意輪諸像。又由於篤信者之感應,而有蛤蜊、馬郎婦、水月、魚籃等諸觀音像之流行。此外,有元魏‧孫敬德《高王觀音經》等疑偽經相繼出現,凡此皆可見此一信仰在基層民間之普及化。而《觀音持驗記》、《觀音慈林集》等持驗錄之出現,亦係此一信仰普及於世之佐證。
日本自古亦盛行此一信仰,《扶桑略記》卷三記載,推古天皇三年(595)嘗下敕刻觀音像。入奈良朝之後,聖武天皇於諸國建立國分尼寺安置觀音像。平安朝末期,興起西國三十三所巡禮之風,後又在參東、秩父等地設三十三所靈場,觀音信仰乃漸普及全國。今所存古代優美的觀音像為數頗多,被指定為國寶者,雕刻繪畫合計有四五0種。另有《長谷寺緣起》、《觀音感通傳》、《觀音新驗錄》等靈驗記,至今尚傳於世。
在台灣,觀世音信仰亦甚為普及。以此一菩薩為本尊的寺廟(含民間信仰寺廟),全台灣大約有七百座左右。其中,高雄縣最多,台北巿居次。台灣人稱呼此一菩薩,民間多稱之為「觀音媽」,佛教徒則稱之為觀音菩薩、觀世音菩薩,或白衣大士等名號。每年農曆二月十九日、六月十九日與九月十九日,各地區的觀音寺廟皆有慶祝法會。
◎附一︰印順〈觀世音菩薩的讚仰〉(摘錄自《
妙雲集》下編{11})
觀世音,是羅什的舊譯,玄奘新譯為觀自在,這是同一梵語的不同傳譯。中國每略稱為觀音。菩薩,簡單說,就是上求下化的大心眾生,在修行歷程中,還沒有達到究竟圓滿的大乘行者。觀世音在上求下化的菩薩中,據《悲華經》說,他是一生補處的法身大士,是繼承阿彌陀佛位的菩薩。功行幾乎圓滿,十方諸佛的所有功德,幾乎都具足了。經中有處說︰觀世音是過去「正法明如來」,那麼他是佛而現化菩薩的。他現身在無量的國土中,以菩薩身,拯救多難的苦惱眾生,還表現他無窮的廣大悲願。觀世音與阿彌陀佛,有著特殊的關係,不但他是「西方三聖」中的一尊,而且還有說觀世音就是阿彌陀佛的化身。
或有人問︰觀世音菩薩何處人,他的道場究在何處﹖其實觀音是古佛再來,不可說他有固定道場,因為他是「無剎不現身」的。他是阿彌陀的輔弼,他的道場,便是極樂世界。但在這娑婆世界,南印度海邊的普陀落伽山,是觀世音菩薩的古道場,這如《華嚴經》等都如此說。梁‧貞明年間,日僧慧鍔,在中國請了一尊觀音像,想帶回日本供養。誰知路經舟山群島(在浙江定海縣),卻被狂風惡浪阻止了歸程。被迫將聖像請上了海中的一個小島──梅岑,築一所茅蓬來供養。觀世音菩薩與此島有緣,日子久了,朝拜敬仰觀音聖像的人多起來,此島就成為觀音菩薩的道場,也就改名為「普陀山」。此外在西藏拉薩,達賴喇嘛住持的地方,名「普陀宮」,這因為傳說達賴是觀音菩薩的化身。這可見觀世音菩薩的道場,並無一定。那裏有虔誠的觀音信仰,那裏有觀世音菩薩的大悲救世精神,那裏就是普陀,那裏就有觀音。太虛大師說︰「清淨為心皆補怛(即普陀),慈悲濟物即觀音」。(中略)
隨機應化,是菩薩行的特色。今天念誦的大悲咒,是千手千眼的觀世音。千手,表拯救眾生的偉大能力;千眼表智慧光的無處不照。這是大悲大智的表徵;為了接引眾生向正覺的大道,觀音菩薩的方便應化,可以說無微不至。這在《法華經》〈普門品〉中,敘述得最為清楚。如應以佛身得度者,觀世音菩薩即現佛身而為說法,乃至應以夜叉阿修羅、人非人等身得度者,即皆現之而為說法。現實的世間中,如應以居士、農夫、工商、軍政人等身得度者,亦現其類而為說法。隨類應化的方便,是菩薩行中的同事攝。此不獨觀世音有之,如彌勒菩薩偈頌說︰「彌勒真彌勒,分身千百億,時時示時人,時人自不識」,也就是此意。千手千眼而外,有十八臂觀音、四臂觀音。最一般的,即示現天人莊嚴相的聖觀音。一向有三十三觀音的類別,總不外隨機示現而已!
觀音菩薩的身像,究竟是男是女,一般人總不免這樣的疑問著。其實隨類現身,當然可以有男相、有女相。不過約大菩薩相說,都是大丈夫相。唐代以前的觀音,也總是大丈夫相的。《華嚴經》也說︰「勇猛丈夫觀自在。」然而觀音菩薩的特殊表德,是大慈大悲。約這個意義說,他的應化,一方面是內在的悲心激發;一方面是那一類的有情苦痛多,菩薩的現身應化就多。觀世音在人類中的應化,現女身的較多,這是有兩個意義的。(1)女眾的苦難,從古代以來,一直多過了男人。(2)女眾內心的特性,是慈忍柔和。表現在她們的日常行為中,即是愛。女眾的心理,慈愛確實超過了男人。如母親對於自己的兒女愛,深重殷切,無微不至;父親對兒女就沒有那樣深重殷切的了。愛,即在私我的黑影中所表現的慈悲,是慈悲的局限化,不免帶點歪曲。慈悲,即愛的無我的擴大。由於女眾內在具有了母親的特性,故以慈悲為特德的觀世音菩薩,即多應現女身。擴大為無私的大愛,泛愛廣大的人類,一切眾生,都如慈母愛自己的兒女一樣。所以觀世音的應現女身,不但為了女眾受的苦痛多,而就是發揚人間的母愛,使廣大而無私的,成為菩薩的平等慈悲。所以我們信仰觀世音,應如孩子的敬仰母親一樣。能如此的誠切敬仰,如母子的心意感通,自能得觀世音菩薩的救護。
觀世音──阿縛盧枳帝濕伐羅,在今日印度教中,也是有人知道的,而且還是女性。所以唐宋以來,觀音像塑為女相,是有意義與根據的。在海浪滔天生存俄頃的航海生活中,最危險,安全最無把握,即最需要慈悲的救護。所以,觀音在海濱一帶,信仰最深。如印度的觀音道場,在南海;中國方面,江、浙、閩、廣、臺灣,以及南洋的華僑間,觀世音菩薩是唯一的安慰者。中國的普陀山,也在東海中。值得注意的,如臺灣(閩廣等沿海諸省都有)的天后宮、媽祖廟,都與沿海的民眾信仰有關,而且都是現女相的。從人類的宗教學說,慈悲救護的要求,會無意識的現起女相來。西方的一神教,本是反對設像的;而天主教有馬利亞──耶穌的母親像。馬利亞稱為聖母,傳說中也有種種慈悲救護的神蹟,與觀音菩薩一樣。所以在宗教中,這不外乎無限慈悲的崇仰,無限慈悲的表現而已。如從菩薩的示現說,馬利亞還沒有出世以前,觀音的聖德,已是大乘佛教共知的事蹟了。這些都可看作觀音的一種應化,特別是今日臺灣所有的天后(媽祖),我們應以觀音的精神去充實他、淨化他。應以天后──媽祖身而得度者,即現天后媽祖身而為說法。
不過,這裏特別要說到的是︰
(1)一般人崇敬觀世音菩薩,往往多為功利的交易,如向菩薩許願,如菩薩佑助我,那麼我來還願。如︰「重修廟宇,再塑金身」等等。這種賄賂式的祈求,即是毫無真實信仰,是非佛法的!信仰觀世音菩薩,向菩薩祈求,應如孩子信仰自己的母親,向母親祈求一樣;絕對信任、真誠親切。只要與兒女有利益,母親是會給予的。我們所祈求的,或是不合理的,或是與我們無益的,菩薩難道也會救助你﹖
(2)母親護助兒女,但兒女的光明前程,不是母親的賜予,不是一切依賴母親,而是自己立志向上,努力創造的成果。所以信仰觀世音菩薩,切不可推卸了自己在現實人生中應負的責任,過著事事依賴菩薩的生活,自己不長進,不離惡,不行善,不知歸依三寶、奉行佛法,顛顛倒倒。菩薩是大慈大悲的,但你自己罪業所障,菩薩也救不了你。所以應仰慕觀音菩薩慈悲救世的精神,奉行佛法,誠切的實行,當然會得到菩薩的救護。在人生的旅程上,若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困難,如不是定業,不是罪有應得,憑著信仰的真誠,自能獲得觀世音不可思議的感應!
每一大菩薩,表徵了一種不同的德性,慈悲即觀音菩薩的德性。我們如果不殺生,而且對一切眾生,能予以普遍的愛護,那麼我們的心行,就與觀音的慈悲相應。相應則相感,這即是「同類相感」的道理。所以,我們內心的信仰,要能表現在外表的行動上,現實的行為,要能與觀音菩薩的慈悲行相應。這才是我們今天對觀音菩薩應有的真正紀念!
◎附二︰印順〈修學觀世音菩薩的大悲法門〉(摘錄自〈妙雲集〉下編{11})
信仰觀音菩薩,也應重視平時的忠實奉行。若平時的行動,與菩薩的教誨相違;等到身臨苦難,即使得菩薩的救濟,也已是下策了。所以要想徹底解決苦痛,常得楊枝甘露的灌洒,常得沒有熱惱的清涼,要在平時忠實奉行菩薩的教導。
觀音菩薩教化眾生是以身作則的。他自身精進地修大悲行,也教眾生修大悲行;他從大悲行中自利利他,積集了無量功德,遠離了生死苦惱而得究竟的解脫。我們若依菩薩的言說奉行,最低限度也能解脫現生的苦惱,獲得人生的應有福樂。若能生生世世修大悲行,即可成就觀音菩薩的無邊功德,而得無上的解脫。所以,觀音菩薩的大悲法門,是不可思議的。《華嚴經》中的善財童子參訪觀音,當時他求觀音菩薩的開示;應如何學菩薩行﹖觀音菩薩直接的對他說︰菩薩應學的法門無量無邊,但在這無邊的法門中,我是修學了大悲行解脫門。起初我漸漸地學行大悲,經過長久時間的學習,終於深入了大悲法門廣度眾生,成就無邊的清淨功德,而得無上的解脫。善財!我以大悲法門修菩薩行,一貫的目的,在解除一切眾生的苦痛,救護他,使他們免除怖畏。
眾生欲得菩薩的護念,無有恐怖,應修學觀音菩薩的大悲法門。
◎附三︰鄭僧一著‧鄭振煌譯《觀音──半個亞洲的信仰》〈觀音〉
「觀音」這個名詞,長久以來一直是爭論紛紜的題目。玄奘(602~664)乾脆說它是早期的譯經上「謬誤」,認為梵文Avalokiteśvara(=Avalokita-iśvara)一字應該翻譯為「觀自在」。自在是主宰義。觀自在就是「被見者之王」或「眾生所見之主」。但,澄觀(738~839﹖)卻指出,梵文原典本身就有兩種不同的名稱;1927年在新疆發現的古抄本就證實了這一點,這是第五世紀末葉的作品,在一片殘葉上出現了五次觀音Avalokitasvara(=Avalokita-svara)這個名詞,因而掃除了傳抄錯誤的可能性;引致米羅諾夫的結論,說觀音(Avalokitasvara)是本來的稱號,觀自在(Avalokiteśvara)是後來才有的。穆雷‧艾美諾師曾在給我的一封信中說︰「觀音(Avalokitasvara)的意義,無疑的是『察覺到聲音者』,梵文原字是所有形容合成語,前半部是被動的語氣。Avalokita的意思是『被察覺的東西』,前後合起來,字面上的意思完全是『聲音被他所察覺到者』。」很特別的,玄奘的高徒──窺基(632~682),與同時代的《慈恩傳》作者慧立一樣,在〈唐梵飜對字音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序〉中,仍然繼續使用「觀音」的稱號。
高楠順次郎和陳觀勝都曾說玄奘是「觀自在」一詞的創始者,事實並非如此。高楠教授說,玄奘「引進了觀自在,『自行存在的凝視者』或『凝視主』這個新譯名。」陳教授也寫道︰「中國早期的譯者都使用觀音或觀世音的稱號,一直到玄奘才首次使用Avalokiteśvara的正確譯名觀自在(旁觀主)。」鳩摩羅什(344~413 )在翻譯《法華經》和《心經》時,因為使用「觀世音」一詞,也是被玄奘批評過的一人,但他早就說過,觀世音「亦名觀自在」。
時常有人以為觀音是觀世音的縮寫,原因是為了崇敬唐太宗(627~649在位)而避其名諱「李世民」,事實亦非如此。太宗於西元626年被立為王位繼承人時,他的父親下令禁止「世」和「民」兩個字合併使用,但可以依禮分開使用;而且,上述規定也只限於「官銜、公私文書及人名。」西元650年,過份熱心的太宗之子高宗繼位,又把「民部」改稱「戶部」;但當西元679年,把「世尊」代以「聖尊」、「世界」代以「生界」的《最勝陀羅尼經》初譯稿,呈獻給高宗時,高宗讀後說;「既是聖言,不必避諱。」因此又恢復到原來的名詞──世尊和世界。
事實上,「觀音」早於西元185年就出現在支曜所譯的《佛說成具光明定意經》內,在那同時「觀世音」也被用於一篇「後漢明帝譯」而「已佚失」的行法的題目上。而且,就像艾美諾教授所告訴我們的︰「Avalokitasvara絕不能分析為包含有『世』的意義在內;loki-ta絕對不是那種意義。假如鳩摩羅什的翻譯有『世』這個字,可能是因為avalokita和loka(世)兩個字(偶然)相似的緣故。」澄觀說︰Avaloki ta的意思是觀,Svara的意思是音。《法華經》〈觀音品〉說,菩薩「觀其音聲,皆得解脫」,即指觀世〔﹖〕音也。並無新意。
關於菩薩一詞,本來是指喬達摩佛在圓成佛道之前的多生修行階段,其義為「以圓滿智慧為體者」或「決定要成正覺的眾生」。鈴木大拙解釋菩薩是一位深信菩提(義為「智慧」,即法身〔或稱佛性〕反映在人類「心靈」上的影像),並且為了眾生的緣故,以全部精神力量為悟證和發展菩提而奮鬥的人。如果有人發願為救度一切眾生脫生老病死故修行佛道(行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是人即名菩提薩埵。入菩薩之道要以「菩提心為因,大悲為根本,方便至究竟。」
觀音在圖像上由男性變為象徵母愛和大慈大悲的女性,可以追溯到第五世紀的南北朝;胡應麟(1551~1602)和陳榮捷教授認為中國一直到十一世紀才有女性觀音的圖像出現,是不對的。固然在唐朝(618~907)以前,絕大多數的觀音像都是男性,這可從現存的經典圖像及唐譯《華嚴經》上「勇猛丈夫」的稱號得到證明;一直到現代,他仍然被稱為「父」或慈父。
百科全書式的《法苑珠林》撰於668年,記載觀音曾於479年現女身,替一位名叫彭子喬的信徒鬆開雙械,編撰較早的《北齊書》、《南史》和《北史》,也有類似的記載︰觀音現女身,為放蕩瘦弱的北齊武成皇帝(561~565在位)治病;並說陳朝的最後一位皇后沈氏出家為尼,於617年獲得法名「觀音」。楊休列(737年最享盛名)在讚嘆一位佛教尼師時,曾提到另一位有神通的尼師說︰「時人稱之為觀音。」在《天竺志》中,觀音據說示現女身於錢繆(852 ~932)的夢中,告訴這位未來的吳越王說他將統治一個諸侯之國,他的國家也將度過混亂的五代,因為他仁慈為懷,反對殺生。第七世紀時,地婆訶羅翻譯《佛說七俱胝佛母心大準提陀羅尼經》,女性的觀音才以準提觀音(被稱為「七俱胝(大數,通常以千萬代表一俱胝)諸佛之母」)的形像,在中國立定了腳根。
◎附四︰〈六觀音〉(摘譯自《望月佛教大辭典》)
六觀音指化導六道眾生的六種觀音。略如下述︰
(1)大悲觀音︰主破地獄道三障。此道苦重,故宜用大悲。
(2)大慈觀音︰主破餓鬼道三障。此道飢渴,故宜用大慈。
(3)師子無畏觀音︰主破畜生道三障。此道獸王威猛,故宜用無畏。
(4)大光普照觀音︰主破阿修羅道三障。此道多猜忌嫉疑,故宜用普照。
(5)天人丈夫觀音︰主破人道三障。謂人道有事理,事伏憍慢,故稱天人,理則見佛性,故稱丈夫。
(6)大梵深遠觀音︰主破天道三障。謂梵是天主標,主得臣也。
又,日本台密係以化導地獄之聖觀音、化餓鬼之千手觀音、化畜生之馬頭觀音、化阿修羅之十一面觀音、化人道之不空羂索觀音,及化天道之如意輪觀音等為六觀音。東密則除去不空羂索觀音,而另加准胝觀音為六觀音。亦有合台密、東密二說,而稱之為「七觀音」者。
◎附五︰〈三十三身〉(摘譯自《望月佛教大辭典》)
三十三身指《法華經》卷七〈普門品〉所載,觀世音菩薩的三十三種應化身。即︰(1)佛身,(2)辟支佛身,(3)聲聞身,(4)梵王身,(5)帝釋身,(6)自在天身,(7)大自在天身,(8)天大將軍身,(9)毗沙門天身,(10)小王身, 11長者身,(12)居士身,(13)宰官身,(14)婆羅門身,(15)比丘身,(16)比丘尼身,(17)優婆塞身,(18)優婆夷身,(19)長者婦女身,(20)居士婦女身,(21)宰官婦女身,(22)婆羅門婦女身,(23)童男身,(24)童女身,(25)天身,(26)龍身,(27)夜叉身,(28)乾闥婆身,(29)阿修羅身,30迦樓羅身,31緊那羅身,32摩睺羅伽身,33執金剛身。
《補陀落海會軌》一書則除去此中之(19)、(20)、(21)、(22)之四婦女身,而代之以人身、非人身、婦女身、童目天女身;又,《大佛頂首楞嚴經》卷六,除去(9)、(19)、(20)、(21)、(22)、30、33等七身,另加上四天王身、四天王國太子身、女主身、人身、非人身;又分辟支佛身為獨覺、緣覺二身,總為三十二應身。但梵文及西藏譯《法華經》均只列舉十六身,而非三十三身。此十六身即︰(1)佛形,(2)菩薩形,(3)辟支佛形,(4)聲聞形,(5)梵天形,(6)帝釋形,(7)乾闥婆形,(8)藥叉形,(9)自在天形,(10)大自在天形,(11)轉輪王形,(12)畢舍遮形,(13)毗沙門形,(14)軍主形,(15)婆羅門形,(16)執金剛形。
按,羅什所譯《法華經》是同經諸本中之最古本,而藏譯本及梵本之年代,則被認定遠在羅什本之後,故十六身說當係後世整理三十三身而成。
此外,《法華經》卷七〈妙音菩薩品〉,另為妙音菩薩之應身揭出三十六身,梵文本及藏譯本則舉出三十三形。其中,頗多與觀音三十三身相通者。
◎附六︰〈三十三觀音〉(摘譯自《佛教大辭彙》)
三十三觀音,指觀世音菩薩為濟度眾生所示現的三十三身。又稱三十三體觀音。由於《法華經》〈普門品〉和諸種感應傳、持驗記等所敘述的大悲普益妙用,古來廣為世人所讚嘆隨喜,因此觀世音菩薩的迹相,也成為圖畫的題材。依此題材所繪的觀音像可綜合成三十三種,故稱三十三觀音。其中較著名的有清‧卓峰完成的觀音應化圖三十三幅(現藏於東京帝室博物館)。依《佛像圖彙》所載,此三十三觀音即︰
(1)楊柳觀音︰踞坐於岩上,右手執柳枝,表千手觀音之楊柳手三昧。
(2)龍頭觀音︰乘雲中之龍,表三十三身中之天龍身。
(3)持經觀音︰箕坐於岩上,右手持經卷,表三十三身中之聲聞身。
(4)圓光觀音︰身放光明,表《法華經》〈普門品〉所說(大正9‧57c)︰「或遭王難苦,臨刑欲壽終,念彼觀音力,刀尋段段壞。」之意。
(5)遊戲觀音︰箕坐雲中,表〈普門品〉所說(大正9‧57c)︰「或被惡人逐,墮落金剛山,念彼觀音力,不能損一毛。」之意。
(6)白衣觀音︰敷草坐於岩上,結定印,表三十三身中之比丘、比丘尼身。有二重圓相,為三十三觀音的中尊。又,胎藏界曼荼羅的白處尊,一稱白衣觀音,但兩者無關。
(7)蓮臥觀音︰合掌,向左坐於荷葉上,表三十三身中之小王身。
(8)瀧見觀音︰倚於岩上,注視右方瀑布,表〈普門品〉所說(大正9‧57c)︰「假使興害意,推落大火坑,念彼觀音力,火坑變成池。」之意。
(9)施藥觀音︰坐於池邊,注視蓮華,表〈普門品〉所說(大正9‧57c)︰「或在須彌峰,為人所推墮,念彼觀音力,如日虛空住。」之意。
(10)魚籃觀音︰乘大魚,浮於水上,表〈普門品〉所說(大正9‧58a)︰「或遇惡羅剎,毒龍諸鬼等,念彼觀音力,時悉不敢害。」又有同稱魚籃觀音,但手持魚籃而立者。
(11)德王觀音︰趺坐於岩上,右手執柳枝,表三十三身中之梵王身。
(12)水月觀音︰乘蓮瓣,立於水中,注視水面月影,表三十三身中之辟支佛身。
(13)一葉觀音︰乘一葉蓮瓣,浮於水上,表三十三身中宰官身。
(14)青頸觀音︰倚岩,左邊置瓶,瓶中插柳枝,表三十三身中之佛身。
(15)威德觀音︰左手持蓮,箕坐,表三十三身中之天大將軍身。
(16)延命觀音︰倚於水上之岩石,以右手支頰,表〈普門品〉所說(大正9‧58a)︰「咒詛諸毒藥,所欲害身者,念彼觀音力,還著於本人。」之意。另外,《補陀落海會軌》有二十臂的延命觀音,但與此延命觀音無關。
(17)眾寶觀音︰稍向左平坐,表三十三身中之長者身。
(18)岩戶觀音︰端坐於岩窟中,表〈普門品〉所說(大正9‧58a)︰「蚖蛇及蝮蠍,氣毒煙火燃,念彼觀音力,尋聲自迴去。」之意。
(19)能靜觀音︰在岩壁間,兩手按一岩上,表〈普門品〉所說(大正9‧56c)︰「為求金銀琉璃(中略)等寶,入於大海,假使黑風吹其船舫,飄墮羅剎鬼國,其中若有乃至一人稱觀世音菩薩名者,是諸人等,皆得解脫羅剎之難。」之意。
(20)阿耨觀音︰坐於岩上觀海,表〈普門品〉所說(大正9‧57c)︰「或漂流巨海,龍魚諸鬼難,念彼觀音力,波浪不能沒。」之意。
(21)阿摩提觀音︰箕坐於岩上,表三十三身中的毗沙門身。
(22)葉衣觀音︰敷草坐於岩上,表三十三身中之帝釋身。胎藏界曼荼羅也有葉衣觀音。
(23)琉璃觀音︰乘蓮瓣,立於水上,兩手持鉢,表三十三身中之自在天身。
(24)多羅尊觀音︰立於雲中,表〈普門品〉所說(大正9‧57c)︰「或值怨賊繞,各執刀加害,念彼觀音力,咸即起慈心。」之意。
(25)蛤蜊觀音︰自蛤蜊貝殼中示現,表三十三身中之菩薩像。
(26)六時觀音︰右手持梵夾而立,表三十三身中之居士身。
(27)普悲觀音︰衣端受風而立,表三十三身中之大自在天身。
(28)馬郎婦觀音︰以婦女狀而立,表三十三身中之婦女身。
(29)合掌觀音︰合掌而立,表三十三身中之婆羅門身。
(30)一如觀音︰坐於雲中飛行,表〈普門品〉所說(大正9‧58a)︰「雲雷鼓掣電,降雹澍大雨,念彼觀音力,應時得消散。」之意。
(31)不二觀音︰拱手立於荷葉上,表三十三身中之執金剛身。
(32)持蓮觀音︰持一莖蓮花,立於荷葉上,表三十三身中之童男童女身。
(33)灑水觀音︰左手執鉢,右手執一楊柳枝,立於地上,係表〈普門品〉所說(大正9‧56c)︰「若為大水所漂,稱其名號即得淺處。」之意。
〔參考資料〕 《大佛頂首楞嚴經》卷六;《一切功德莊嚴王經》;《大日經》卷一〈具緣品〉;《大智度論》卷二十六、卷三十、卷三十四;印順《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第八章;藍吉富編《觀世音菩薩聖德彙編》;後藤大用著‧黃佳馨譯《觀世音菩薩本事》;小澤憲珠、小峰彌彥編著《大乘の菩薩》;渡邊大濤《解說梵文觀音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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