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悟
[佛光大辭典](916~974)五代曹洞宗僧。晉安(福建)人,俗姓和。號沖煦。自幼即不茹葷腥,誓志出家。遂登鼓山依神晏國師剃度,得法受記。年二十四,於洪州豐城為眾開演,時稱「小長老」。後周顯德年間(954~959),師應世宗之請住持光睦寺,後遷於廬山開先寺,晚年居於金陵淨德寺,聚徒說法,聞名遐邇。宋開寶七年(一說八年)示寂,世壽五十九。〔景德傳燈錄卷二十一、增訂佛祖道影卷三(虛雲)〕 p6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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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慧而能領悟。《晉書.卷一一○.慕容?載記》:「聰敏慧悟,機思若流。」《聊齋志異.卷八.周克昌》:「及教以讀,慧悟倍於疇曩。」
[佛學大辭典(丁福保)]
佛經入中國
(故事)疑耀二曰:「世但知佛書,自漢明帝時,始入中國。不知秦之先,中國已有其書。隋經藉志曰:其書久矣流布,遭秦火之世,所以湮滅。又劉向列仙傳曰:得仙者百四十六人,其七十二人,已在佛經。又漢哀帝元壽元年,博士弟子景盧,受大月氏王口傳浮屠經。此皆白馬未入中國之前也。況明帝時,傅毅對帝所言,皆是佛書。使先此未有佛書,毅何從而得之。是明帝前,雖有其書,尚未盛行。自白馬既來之後,其說乃盛耳。」宋朝類苑曰:「佛經之入中國,自竺法蘭摩騰二師,以後漢明帝時暨至白馬寺,首譯四十二章經。歷晉及十六國南北朝暨唐,皆有梵僧自五天竺來,及華人之善竺音者,迭相翻譯。訖開元錄,凡大小乘經律論聖賢集共五千四十八卷。至正元又別錄新經二百餘卷。元和之後,譯經遂廢。太宗太平興國初,有梵僧法賢法天施護三人自西域來,雅善華音,太宗宿受佛記,遂建譯經院於太平興國寺,訪得鳳翔釋清照,深識西竺文字,因盡取國庫新貯西來梵夾,首令三梵僧詮擇未經翻者,各譯一卷,集兩街義學僧評議,論難鋒起。三梵僧以梵經華言對席讀,眾僧無以屈,譯事遂興。後募童子五十人,令習梵學,獨得惟淨者,乃江南李王之子,慧悟絕異,盡能通天竺文字。今上即位初,陳恕建議,以為費國家供億,願罷之,上以先朝所留意,不許。訖今所譯新經論學,凡五百餘卷。自至道以後,多惟淨所翻也。大中祥符四年,譯眾上言,請如元正造錄,詔令潤文官參知政事趙安仁與翰林學士楊億同編修,凡為二十卷。乃降賜太宗所作釋門文字,令編其名題入錄。安仁等及釋眾再上表請御製釋門文章,許之。六年三月,賜御製法音前集七卷,共論次其文理,以附於先皇之次,而冠於東土聖賢集之首。譯經院置潤文官。嘗以南北省官學士充,中使一人監院事,譯經常以梵僧,後令惟淨同譯經。梵學筆受二人,譯綴文二人,評議二人,皆選名德有義學僧為之。」
上毘綿反鄭注論語辦也聲類習也說文安也人有不便更之從人更經作便俗字也下熒桂反韻英云慧悟也方言云明也考聲察也國語智也從心彗聲也彗音隨銳反也
又作五個五百年、五個五百歲、五五百歲。乃一種宗教史觀。類似者有「正、像、末」三時之說,如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萬年。據華嚴經隨疏演義鈔卷二載,佛陀入滅後二千五百年間,可區分為五個五百年,以表示佛教消長之趨勢。其中,前二個五百年為正法之時,此時有修證解脫禪定之人;第三、第四個五百年為像法之時,此時之人雖有修行而無證果,唯有多聞、布施者;最後一個五百年又稱「後五百年」,則為末法一萬年之初五百年,此時之人無修無證,唯以鬥諍而為正修。
(一)第一五百年,為解脫堅固(學慧堅固)時期,得智慧悟道之解脫者為數甚多。(二)第二五百年,為禪定堅固時期,得禪定者眾多。(三)第三五百年,為多聞堅固時期,此時期熱心聽聞佛法者眾多。(四)第四五百年,為造寺堅固時期,於此時期間熱心建立寺院者頗多。(五)第五五百年,為鬥諍堅固時期,此時期則互相攻伐,以自說為優、他說為劣之鬥諍風氣盛行。〔大方等大集經卷三賢護分、釋淨土群疑論卷三、金剛般若經贊述卷上、末法燈明記、大乘法相名目卷六下〕(參閱「正像末」2002) p1065
(1266~1349)元代臨濟宗僧。原為楚人,因祖父仕宦滇南,遂落籍昆明,俗姓周。其母夢祥雲繞室而生師,師少具威儀,聰慧悟達,年十二即博通儒籍,十四歲厭棄塵俗煩勞,依雄辯法師出家,受具足戒後往參寶積壇主,與雪庭禪師為友,然不得契悟。曾於林下禪坐七日,聞鳩鵲啾噪,忽有所悟。復東遊天目山,參中峰明本,獲印證。返滇後出住華亭,大弘法化,道風遠被。至正九年十二月示寂,世壽八十四,法臘七十。集有高僧傳及語錄行世。〔增訂佛祖道影卷二(虛雲)〕 p2028
(540~594)隋代僧。又稱三階禪師。為三階教之祖。魏郡(河南安陽)人,俗姓王。少蘊悲懷,慧悟奇拔。出家後博涉群經,潔身自愛,備受尊敬,後蒙隋文帝招請,住於長安。主張釋尊之時代為正法時代;其次,正受教法之時代為像法時代;即今(隋)正法、像法時代已過,正值佛教衰微之時,故經典與特定之佛皆無濟於事,乃倡三階新義,稱第三階佛教,解行頗異前人。又謂當世之人成就我見邊見,或偏學一乘,或偏學三乘,或偏念彌陀,或偏念法華,愛此憎彼,非彼是此,故提倡「普真普正宗」。即法不分大小,人不辨凡聖,普信普歸,稱為普法。因而捨棄具足戒,與民眾同勞動、共修行,故產生一日一食之嚴格規律。因其人格高潔,教義簡明,故信徒雲集。至唐朝,其弟子信義設立一庶民金庫,稱無盡藏院,以利濟民眾。然於隋開皇二十年(600)至唐開元十三年(725)間,此派系四度遭到禁令與壓迫,安史亂後乃漸銷歇。師於開皇十四年正月入寂,享年五十五。著有三階位別集錄三卷、對根起行雜錄三十三卷、三階佛法四卷等數十種,然以開皇二十年以後,三階教遭禁遏,師所著三階教典籍亦隨之湮沒,今僅存者為三階佛法四卷一書,其餘對根起行法等數書則僅餘斷片殘篇。〔六學僧傳卷十三、開元釋教錄卷十八、三階教の研究(矢吹慶輝)〕(參閱「三階教」634) p3716
(418~506)南朝尼師。安定烏氏(陝西南鄭)人,俗姓梁。幼即慧悟,慈念篤定,誦經行道,長齋蔬食。及受五戒,奉持齋戒,未曾違犯。其性好戒律,進止俯仰,必遵律範。曾請曜律師講律,後又請法穎開演十誦律。當時諸寺尼僧多不如法,師慨嘆之,遂自行懺法,又於南園寺,從法穎受戒,京師多寺諸尼皆因而相率受戒。劉宋之南昌公主及黃修儀深欽師之德行,乃施地建精舍,於大明八年(464)建禪林寺,師親自參與營建工作。南齊永明十年(466),師聞知僧伽跋陀羅於廣州譯出善見律毘婆沙一部十八卷,遂至彼地,請得該律回京師,頂禮、執讀、敬寫,甚而廣為流布。至梁朝,武帝甚重之,以師年老不良於行,敕許乘輿入宮。天監五年,告弟子欲上生兜率,溘然而寂,世壽八十九。〔比丘尼傳卷四、廣弘明集卷二十三〕 p4699
三十卷。宋‧釋道原撰。收於《大正藏》第五十一冊。本書敘述天竺佛、祖以迄中國禪宗的傳承世系,記載佛祖付法因緣和著名禪師機緣語句,附輯偈、頌、詩、歌,是一種以禪宗師資傳承世次為綱,以記言記事為主要內容的纂述。書名「傳燈錄」,取義於這部書記載歷代禪法傳承,有如燈燈相續的用意。又以本書成於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故於書題上加「景德」年號。
關於禪宗佛祖付法因緣、偈語等的記錄,舊傳東魏靜帝興和二年(540)有高僧雲啟(宋‧契嵩《傳法正宗論》作曇啟)前往印度求法,途經龜茲,遇北印三藏那連耶舍欲來華弘化,遂挽留暫住,共譯《祖偈因緣傳》。後耶舍東來,受到北齊文宣帝的禮遇,以齊方受魏禪,未遑開展譯事,就把前在龜茲時所出《祖偈因緣傳》授予居士萬天懿。當時另有流行於北魏境內,傳係印度三藏吉迦夜共沙門曇曜共譯的《付法藏傳》,序次失當,兼缺偈頌,乃將耶舍譯本校正其失。梁簡文帝聞有此本,遣使前往傳寫,因得流布南地。唐‧貞元間(785~804)沙門慧炬帶著《祖偈因緣傳》往曹溪,傳說曾同印度三藏勝持重加參校,並編次諸祖傳法偈語及唐初以來宗師機緣,集為《寶林傳》(原十卷,現存一、二、三、四、五、六、八諸卷)。唐‧光化中(898~901),華岳沙門玄偉續集貞元以來宗師機緣,編為《玄門聖胄集》(已佚)。朱梁‧開平四年(910),南岳沙門惟勁續集光化以來宗師機緣,編為《續寶林傳》(已佚,參閱宋‧惟白撰《大藏經綱目指要錄》卷八)。其後,南唐‧保大十年(952),泉州昭慶寺僧靜、筠二師,續有《祖堂集》(二十卷,國內不甚知名,但傳入朝鮮)的編撰,體例略同,而內容記載稍有出入,又多收禪門歌行偈頌。道原編撰《景德傳燈錄》,對以前諸籍綜合卷,並廣事網羅,重加組織,為現存禪宗史中最初具有完整規模的一部。
全書內容,大體可分為四個部分。第一部分卷一、卷二,敘述賢劫七佛和釋迦牟尼佛以下的初祖摩訶迦葉至第二十七祖般若多羅,以及旁出的二十二祖。第二部分(卷三、卷四、卷五)敘述初祖菩提達摩至第六祖慧能(順著天竺列祖世次為從第二十八祖至第三十↑祖),及其正、旁出諸法嗣。第三部分(從卷六至卷二十六)則以中國第六祖慧能門下的正嗣南岳懷讓和青原行思兩大支為綱,分敘其傳承法系。第四部分(卷二十七至卷三十)可視為本書的附錄,記載禪宗正統以外而以習禪著名的高僧,並輯錄流傳一時的諸方雜舉語句和禪宗著名禪師的廣語,以及有關贊、偈、銘、箴、詩、歌等具有代表性的篇章。
關於天竺祖師傳承的世次,是在禪家爭辯南宗正統時期開始出現的。南宗祖師慧能(638~713)的晚年弟子荷澤神會(668~760),於慧能逝世二十年之後,在北地一再攻擊和慧能同門的神秀學系,說他們師承是旁,法門是漸,認為只有慧能得菩提達摩以來的真傳,才是南宗(此處指南印度的禪宗)正統。到了神會的宗徒改編記錄慧能法語的《壇經》,更引用了《付法藏傳》所載世系以充實其說,開始有從摩訶迦葉至菩提達摩為二十八代祖師的敘次,當時雖有異議,而經過《寶林傳》、《聖胄集》等書一再繼述,其說隨著禪宗的發展傳播特廣。本書第一部分敘述天竺祖師世次,即採用此說,並經過整理補訂而加以肯定。
本書第二部分,則採用中國禪宗列祖以傳衣為信的舊說,而以達摩為東土的初祖,續傳慧可、僧璨、道信、弘忍、慧能是為禪宗的六代祖師,再一次表居承天竺傳燈的世次。自從本書對這兩部分作了肯定的敘述之後,中土與天竺傳燈的關聯和世次,遂有定型之說,更由於本書撰成後入藏頒行,從此便成為談禪宗源流的典據,在中國佛教史籍上具有一定的權威,這是值得注意的一點。
中國禪宗的傳播暢行,由於弘忍(601~674)門下的慧能在嶺南曹溪的弘揚。慧能特別提出般若行,以《金剛般若》的無相、無住之義,導入禪觀,顯然有異於前此奉《楞伽》為心要的舊的禪學。而且他所弘揚的是不隨文教的簡易禪法,很和民眾接近,因而影響擴大及於湘、贛、閩、浙那些山區地帶,而和在北方受統治階級尊崇的神秀一系成了對峙的形勢,其在宗風上南頓、北漸之相違,也形成了顯著的對照,於是中國禪家開始有南、北宗風之分。但北宗不久衰弱。從此,中國的禪宗即以南宗法系為代表。慧能門下以南嶽懷讓(677~744)、青原行思(﹖~740)為最傑出,是為南宗嫡系兩大家。它們得著馬祖道一、石頭希遷的繼承發揚,各振宗風,門庭日盛,又形成了代表南宗的兩大支。到了晚唐、五代時期(西元第九、十世紀間),政治混亂,佛教寺院、經像遭受摧殘,佛教頓衰。惟南禪簡易,未受很大影響,水邊林下都可參證,行頭陀行自食其力,因得僅存。既而宏傳於各處,道場很多,又出現了興盛的局面。其間弘傳的宗匠們,由於性格各異,所悟入的途徑不同,形成了各別的教導作風,又先後出現了五派之分,但不出於南嶽和青原兩大支法系的範圍(南嶽系下出溈仰、臨濟兩派,青原系下出曹洞、雲門、法眼三派)。
本書第三部分即敘述慧能門下的兩大法系,從卷六至卷十三敘南嶽懷讓一支的法嗣世系,始於懷讓門下第一世馬祖道一等九人,接著是第二世大珠慧海、百丈懷海、汾州無業、南泉普願等共一三八人(以上卷六至卷八),第三世溈山靈祐(溈仰派開祖)、黃檗希運、趙州從諗等共一一七人(以上卷九至卷十),第四世仰山慧寂(溈仰派祖師)、臨濟義玄(臨濟派開祖)等共一0一人(以上卷十一至卷十二上),第五世西塔光穆、龍泉文喜等五十一人,第六世芭蕉慧清、資福如寶等十九人(以上卷十二下),第七世興陽清讓、風穴延沼等十一人,第八世首山省念等六人,第九世汾陽善昭一人。附敘曹溪別出第二世法嗣羅浮靈運、耽源真應等三十人,第三世潭州無學、荊南惟忠等九人,第四世道圓、如一等五人,第五世圭峰宗密等四人,第六圭峰溫、慈恩太恭等十一人(以上卷十三)。以下從卷十四至卷二十六敘青原行思一支的法嗣世系,始於行思門下的第一世石頭希遷一人,接著是第二世天皇道悟、藥山惟儼等二十一人,第三世龍潭崇信、雲巖曇晟等二十三人(以上卷十四),第四世德山宣鑒、投子大同、洞山良价(曹洞派開祖)等十七人,第五世雪峰義存、雲居道膺、曹山本寂(曹洞派祖師)等共一一二人(以上卷十五至卷十七上),第六世瑞巖師彥、玄沙師備、雲門文偃(雲門派開祖)等共二0五人(以上卷十七中至卷二十),第七世羅漢桂琛、安國慧球等共二七七人(以上卷二十一至卷二十三),第八世清涼文益(法眼宗開祖)、清溪洪進等共七十四人(卷二十四),第九世天台德韶、報恩慧明等共七十五人(以上卷二十五至卷二十六上),第十世永明延壽、長壽明彥等共七十五人(卷二十六中),第十一世富陽子蒙等五人(卷二十六下)。
本書第四部份係附錄性質,首先記載非禪宗正統的禪門古德,有金陵寶誌、婺州善慧大士等十人(卷二十七)。其中包括有倡修法華三昧的南嶽慧思,天台宗創立者智顗,及以詩偈傳世著名的寒山、拾得等,可以見中國習禪者有種種不同的家風。同卷復輯錄諸方雜舉,徵、拈、代、別語句七十三條,大都是撰者當時所習聞的、流傳於習禪參學者間的機緣語句,以屬於法眼一派的為多,可以見當時的禪風。次錄南禪著名宗匠十二人的廣語(卷二十八),其中屬於南嶽一系的有南陽慧忠、荷澤神會、馬祖道一、大珠慧海、大達無業、南泉普願、趙州從諗、臨濟義玄等八人,屬於青原一系的有藥山惟儼、玄沙師備、羅漢桂琛、法眼文益等四人。選錄的用意在於輯錄出各家較有系統的開示,包括入道門徑的指點,教外立宗的緣由等,凡足以代表南禪的特徵又可見各別的家風的,都有助於了解中國禪家南宗特重慧悟的獨到造詣,此亦是佛學思想傳入中國後的一種創造性發展。最後輯錄中國禪家所傳誦的讚頌等篇章(卷二十九、卷三十)。中國禪家很少留下成部的著作,通常都喜用偈、頌、銘、贊等短章以寄意。這裏所輯錄的有菩提達摩的《略辨大乘入道四行》、僧璨的《信心銘》、永嘉玄覺的《證道歌》、荷澤神會的《顯宗記》、石頭希遷的《參同契》等被後人尊為禪宗要典的諸篇。其間雖不免有是非真偽等問題,而實際對於中國禪家思想發生過歷史性的影響,都是中國禪宗思想史的重要資料。至於其餘讚頌詩歌,也足以見禪門各家的不同宗風和意境,以及中國禪門文學的特殊風格。法眼派開祖清涼文益(885~958)撰《宗門十規論》,其中第九項特以「不關聲律,不達道理,好作歌頌」為規戒,意在製作需要「爛熳有文,精純靡雜」,今此所選錄的即以此為標準,亦可見作者之遵守法眼家風。
代表中國禪宗,使達摩禪弘於南土,面目一新的南禪,開祖慧能及其門下兩大法系的傑出宗匠的生地,十分之九都在中國東南諸山區地帶,且多出身平民,對於傳統文化和佛教義學接觸不多,不受何種拘束,故一經接觸佛法,多能直探其理於自心,以慧悟為指導,強調自力自度,這恰好與當時佛教內部由於實踐上的要求,反對繁瑣義學和他力信仰的趨勢相應,而起了極大的作用,在當時,確是一股具有積極意義的新法流。南禪主張直截發揮自己的體會,並提倡在世事上的實踐,以為生心應事,動靜語默無非是道,即在日常行事應對之間得其陶冶。至於表現在教授上面的,也斷然一掃過去名相科判等累贅的鋪陳,而代之以能表現教學宗風的「語錄」。南禪諸宗匠所說的,大都自道胸中物,上堂開示,隨遇答問,乃至舉拂、施棒,抑、揚、呵、喝,處處是針鋒相對,縱奪自如,創造了一種全新的極運用之妙的教風。參學的和侍者不斷地熏陶於這種氣氛之中,自然覺得只有依照說示時的口頭話語,記載當時機緣語句,才能如實地傳達應機施教的神情,以體現其真精神,這也是南禪典型的特徵之一。本書以記言為主要內容,擺脫了向來史傳尚文以碑版為據的舊習,直接編採原始的記述口語的語錄,在體系整然的大部撰述中,本書體裁,可以說是一種很大膽的嘗試,其給口頭語言以文學上的地位而在撰述上加以採用,對中國語文學史而言,也是一件劃時代的事。還有它對於其後中國儒家宗派史的撰述,也起了啟發性的作用。在本書頒行後二、三十年間,禪宗燈錄繼出的有李遵勗的《天聖廣燈錄》(三十卷)及王隨的《傳燈玉英集》(十五卷),二書都認為本書的編撰未能盡如人意,《廣燈錄》嫌本書尚略而加以擴充,《玉英集》則病書過繁而加以刪節。今觀繼出二書,都未見有勝於本書之處,反益顯出本書在禪宗史籍內是一部樹立典型的著述。
本書撰者道原,事蹟無可考,僅據《天聖廣燈錄》卷二十七所載,知為青原法系第九世天台德韶國師的法嗣,係法眼派開祖清涼文益的法孫,故本書記青原一系的法眼派特詳。其二十五、二十六兩卷專載法眼派法嗣直至長壽法齊(在傳承世次上還後於道原一代)為止,又本書卷一詳載雲門派開祖文偃機緣語句,卷二十二、卷二十三詳載雲門宗派法嗣,蓋以同出於青原一系,支派近,史料易於蒐集使然。宋初贊寧撰《宋高僧傳》,對於禪宗五派開祖,獨缺雲門文偃傳,此由贊寧和文偃各處一方,平時未相接觸而然;本書所載正可補《宋高僧傳》之缺。又本書成後進閱,曾以朝命交翰林學士楊億、兵部員外郎李維和太常丞王曙等刊削裁定,對本書內容頗多增簡潤色之處。楊億曾參學於臨濟系廣慧之門,對禪史觀點或不無出入。而本書纂述大體公允,尚不見帶有宗派色彩的偏向。它的規模和內容相稱,自有其存在和參考的價值。
本書卷首有楊億〈序〉,自述受命裁定本書,進行整理、刪訂的經過。現行本卷首有〈西來年表〉,係後來翻刻本書者所加,表內記述達摩來華年代依《傳法正宗記》(成於宋仁宗嘉祐六年,即西元1061年)而定。且其紀年和《資治通鑑》相同,當出於宋神宗元豐七年(1084)以後。又據本書註文,知後人翻刻時曾對個別傳文次序有所改動(卷六中註),並有所附加(卷九末附載〈傳心法要〉,卷三十末附載〈楊億寄李維書〉)。今存《磧砂藏》內泰定本,卷首無〈年表〉,卷內亦無校正年代等註,當為現存諸本中翻刻較早的一部,比較地更接近舊刻的面目。(游俠)
〔參考資料〕 《佛祖統紀》卷四十五;《佛祖歷代通載》卷十八;陳垣《中國佛教史籍概論》;莊司格一《景德傳燈錄固有名詞索引》;海壽椿庭《景德傳燈錄抄》;石井修道《宋代禪宗史の研究》;鈴木哲雄《唐五代禪宗史》後編。
唐代僧。俗姓趙,天水(甘肅)人。他的父親趙景,任申州(今河南信陽巿)錄事參軍。煬帝大業九年(613),即智儼十二歲時,法順到他家裡,請求把智儼給他作弟子,趙景夫婦欣然應允,法順就把智儼交高足弟子達法師教誨。後來有兩位梵僧來遊,智儼從學梵文。十四歲時,出家為沙彌。那時正是隋末兵亂,他往北方從攝論學系的法常聽受《攝大乘論》,不到幾年便洞解精義,為法常同門的僧辯所稱讚。二十歲受具足戒後,到處參學,遍聽《四分》、《八犍陀》、《成實》、《十地》、《地持》、《涅槃》等經律論。後來又從名僧靜琳參學,感到佛教的經典和派別很多,難以遍學,因而在經藏前發誓,信手探取,獲得《華嚴經》第一卷,於是決定專學《華嚴》。當時智正正在至相寺開講此經,他便去聽受。經過一年,覺得還有疑義,更遍覽藏經,搜尋各種疏釋,獲得北魏‧慧光所撰《華嚴經疏》,對此經所說「別教一乘無盡緣起」的義旨,有所領會。後來又遇到一位僧人,告以要深入一乘,必須先理解十地中六相義。他便從事六相義的研究,作疏解釋《華嚴經》的義理,即《大方廣佛華嚴經搜玄分齊通智方軌》,略稱《華嚴經搜玄記》。那時他才二十七歲。這部著述直到他晚年才在至相寺弘傳,同時還講說《攝論》。《續高僧傳》〈法順傳〉中稱他「神用清越,振績京皋」;可以想見他當時宣傳經教的情況。後來又在雲華寺講說《華嚴》,宗風大振。時人稱他為雲華尊者,或稱為至相大師。法藏就在這時投在他的門下。智儼於唐高宗總章元年十月二十九日在清淨寺圓寂,年六十七歲。後世稱他為華嚴宗二祖。
智儼的門下有薄塵、法藏、慧曉、懷齊(又作濟)、義湘、道成等人,而傳承他的華嚴學說並加以發揚光大,實際創立華嚴宗的是法藏。
據《華嚴經傳記》卷三說,智儼所撰經論的義疏一共有二十餘部,章句都很簡略,而解釋卻很新奇。現存的有《大方廣佛華嚴經搜玄分齊通智方軌》十卷、《華嚴一乘十玄門》一卷、《華嚴五十要問答》二卷、《華嚴經內章門等雜孔目章》(略稱《華嚴孔目章》)四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略疏》二卷。還有著作多種,均已失傳。
其中《華嚴經搜玄記》是解釋《華嚴》本經,顯示一經的教相及觀行的方軌,後來法藏的《華嚴經探玄記》即係祖述此書而作。《華嚴孔目章》是指示一經的大綱。《華嚴五十要問答》是解釋一經的要義。《華嚴一乘十玄門》是根據經義建立十玄緣起的新說,為法藏的《探玄記》、《華嚴教義章》等闡發十玄所據。因此,華嚴一宗到智儼就已教相和觀行粗備了。
智儼最初受法順的教育,中間聽智正的講說,末後探討慧光的文疏。特別是慧光的別教一乘說、無盡緣起說及十地中六相義,影響他的思想最大。他在這個基礎上,構成了華嚴思想體系;所以智儼的思想是與地論師有淵源的。但智儼確是繼承法順的法派,《續高僧傳》〈法順傳〉中已有明文,《續高僧傳》的作者道宣和法順、智儼先後同時,他的記載是比較可靠的。
智儼最主要的思想,是十玄緣起。他由六相義的啟發,進一步尋繹《華嚴經》所說緣起法相的條理,於是悟解了十玄的法門。在他所撰《搜玄記》、《五十要問答》中,關於六相的解釋,還很簡略;只說︰「所謂(一)總,總成因果也。(二)別,義別成總故。(三)同,自同成總故。(四)異,諸義自異顯同故。(五)成,因果理事成故。(六)壞,諸義各住自法不移本性故。」而關於十玄,《一乘十玄門》中卻有詳細的解說,說明《華嚴經》的根本思想是法界緣起。
華嚴一家所立判教的五教義,在智儼的撰述中還沒有具體成熟。他在《搜玄記》的卷端,繼承慧光漸、頓、圓三教的教判說,又在漸教中說有聲聞、菩薩二種。又說依陳‧真諦所譯《攝大乘論釋》,有一乘、三乘、小乘三種教法。而在《五十要問答》卷上,列舉小乘、三乘、一乘三種教,在三乘教中,又分作始(又作初)、終二教;在一乘教中,也分共(又作同教)、不共(又作別教)二教。《華嚴孔目章》已經有「依教有五位差別不同」等語,然而關於五教的名目,也還沒有固定,並且也還沒有成立明確的教相判釋。直到他的後繼法藏的著述中才有了完備的組織。(黃懺華)
◎附︰法藏《華嚴經傳記》卷三〈智儼傳〉
釋智儼,姓趙氏,天水人也。高祖弘,高尚其志。父景,申州錄事參軍。母初夢梵僧執錫而謂曰︰「速宜齋戒,淨爾身心。」遂驚覺。又聞異香,有娠焉。及儼生數歲,卓異凡童,或壘塊為塔,或緝華成蓋,或率同輩為聽眾,而自作法師。生智宿殖,皆此類也。
年十二,有神僧杜順,無何而輒入其舍,撫儼頂謂景曰︰「此我兒,可還我來。」父母知其有道,欣然不吝。順即以儼付上足達法師,令其訓誨,曉夜誦持,曾無再問。後屬二梵僧來遊至相,見儼精爽非常,遂授以梵本,不日便熟。梵僧謂諸僧曰︰「此童子當為弘法之匠也。」年甫十四,即預緇衣。于時隋運將終,人民饑餧,儼雖童稚,抗志彌堅。
後依常法師聽《攝大乘論》,未盈數歲,詞解精微。常因龍象盛集,令其豎義。時有辯法師,玄門準的,欲觀其神器,躬自擊揚。往復徵研,辭理彌王,咸歎其慧悟,天縱哲人。進具之後,聽《四分》、《迦延》、《毗曇》、《成實》、《十地》、《地持》、《涅槃》等經。後於琳法師所,廣學徵心,索隱探微,時稱得意。
儼以法門繁曠,智海沖深,方駕司南,未知何厝。乃至於經藏前,禮而自立誓,信手取之,得《華嚴》第一。即於當寺智正法師下聽受此經。雖閱舊聞,常懷新致,炎涼亟改,未革所疑。遂遍覽藏經,討尋眾釋。傳光統律師文疏,稍開殊軫,謂別教一乘無盡緣起。欣然賞會,粗知毛目。後遇異僧來謂曰︰「汝欲得解一乘義者,其十地中六相之義,慎勿輕也。可一兩月間攝靜思之,當自知耳。」言訖忽然不見。儼驚惕良久,因即陶研,不盈累朔,於焉大啟。遂立教分宗,製此經疏,時年二十七。
又,七宵行道,祈請是非,爰夢神童,深蒙印可,而棲遑草澤,不競當代。及乎暮齒,方屈弘宣,皇儲往封沛王,親為講主,頻命府司優事供給,故使法輪無輟,是所賴焉。然其精練庶事,藻思多能,造蓮華藏世界圖一鋪,蓋葱河之左,古今未聞者也。
至總章元年,夢當寺般若臺傾倒,門人慧曉又夢上高幢上侵雲漢,幢首寶珠,明如曉日,漸漸移來,入京便倒。儼自覺遷神之候,告門人曰︰「吾此幻軀,從緣無性,今當暫往淨方,後遊蓮華藏世界。汝等隨我,亦同此志。」俄至十月二十九日夜,神色如常,右 脇而臥,終於清淨寺焉。春秋六十七矣。時有業淨方者,其夜聞空中音樂從西方而來,須臾還返,以為大福德人往生之驗。明晨詢問,果知其應也。
儼所撰義疏,解諸經論凡二十餘部,皆簡略章句,剖曜新奇,故得其門寮其寡矣。門人懷濟、賢首。近永隆年中,雍州長安縣人郭神亮,梵行清淨,因忽患暴終,諸天引至兜率天宮,禮敬彌勒,有一菩薩語亮云︰「何不受持華嚴﹖」對曰︰「為無人講。」菩薩曰︰「有人現講,何以言無﹖」亮後再蘇,具向薄塵法師論敘其事。以此而詳首之弘轉法輪,亞迹參微矣。懷濟秀而不實,早從冥穸。
〔參考資料〕 《續高僧傳》卷二十五;高峰了州著‧慧嶽譯《華嚴思想史》第十二章;常盤大定《支那佛教の研究》。
指在佛典之卷首,用以表示歸敬佛菩薩等對象之語辭。又作歸敬文、歸敬辭。如梁‧跋陀羅須那所譯《大乘頂王經》卷首有「歸命大智海,圓滿淨覺尊」、真諦譯《大乘起信論》有「歸命盡十方,最勝業遍知,色無礙自在,救世大悲者,及彼身體相,法性真如海,無量功德藏,如實修行等。」
此外,巴利經典之卷首,常有「Namotassa bhage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南無婆伽婆阿羅訶三藐三佛陀),亦屬歸敬序。然漢譯經典列此歸敬序者則並未普及。而梵本則於題號前皆列有此歸敬序。北魏‧菩提留支於所譯《大薩遮尼乾子所說經》卷首有歸敬辭「歸命大智海毗盧遮那佛」,其下即註云(大正9‧317a)︰「外國一切經首皆有上二句,傳者減略故首來無耳。」吉藏《法華論疏》卷上亦謂︰「一切眾經皆並有於此辭。」
歸敬序所歸敬之對象,雖以佛菩薩為主,然亦有例外情形。如《大智度論》、《攝大乘論》、《十地經論》及《起信論》係三寶並存;《地持經》及《俱舍論》則僅歸敬佛陀;而《十住毗婆沙論》則歸敬佛、菩薩與聲聞。關於《成唯識論》之歸敬序,在《成唯識論述記》卷一(本)中,曾列舉人、法、人法並存、三寶兼俱等四說。
此外,對於論典之置歸敬序,《起信論義記》謂有六種緣由。其文云(大正 44‧246c)︰
「(一)為荷恩故,謂若無佛說,法起無由,若無其法,無所生解,若無僧傳,己則不聞,由此三恩得成慧悟,今傳此法,理須念恩致敬。(二)請加護故,謂末代澆時傳化不易,若不仰請三寶威力,無由自通,故須致敬。(三)為生信故,謂論主自是不足之人,率己造論,人不信受,要歸三寶,示有宗承,令物生信。(四)敬儀故,謂如世間忠臣孝子,凡有所作,先啟白君父,今此菩薩敬重三寶,過於君父,欲作此論,光暉佛日,豈不敬啟。(五)表勝故,謂如成實論說,三寶是吉祥境界,標之在首,以顯勝故。(六)益物故,謂如雜心說,為令眾生於三寶中發心趣求,信解觀察,供養歸依,是故頂禮。」
〔參考資料〕 《俱舍論光記》卷一;《俱舍論寶疏》卷一。
瑜伽八十七卷八頁云:涅槃智者:謂於如是一切行中,先起苦想:後如是思:即此一切有苦諸行、無餘永斷;廣說乃至名為涅槃。如是了知、名涅槃智。
二解 瑜伽九十四卷七頁云:又復云何名涅槃智?謂彼法爾若於苦集滅道,以其妙慧悟入信解是真苦集滅道諦時;便於苦集,住厭逆想;於滅涅槃,起寂靜想。所謂究竟寂靜微妙,棄捨一切生死所依。乃至廣說。如是依止彼法住智、及因於苦若苦因緣,住厭逆想;便於涅槃,能以妙慧,悟入信解為寂靜等。如是妙智、名涅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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