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心寺
[佛光大辭典]日本臨濟宗妙心寺派之大本山。號正法山。住於京都市右京區花園妙心寺町。本為花園天皇(1308~1318 在位)之離宮,天皇退位後,歸依禪宗,招請關山慧玄(1277~1360)為開山祖師,而建妙心寺。天皇則自住於玉鳳院。至第三世無因宗因之時,伽藍始逐漸完備,並成為足利義滿之祈願所。但於大內義弘之亂中,寺領皆被義滿掠奪侵佔,一時併於南禪寺而告廢絕。直至七世日峰宗舜始又復興,但於應仁之亂中又告絕亡。至九世雪江宗深時,再度興起,因受豐臣秀吉之外護,而恢復舊觀。江戶時代,與大德寺並峙為兩大寺。
本寺主要建築有敕使門、山門、佛殿、法堂、寢室、大方丈、小方丈、庫裡、浴室、鐘樓、經藏等,多仿唐代建築。佛殿供奉釋迦三尊像,大方丈則安置彌陀三尊像。寺域廣大,有甚多勝景、塔頭。文物有日本最古老之銅鐘、海北派之水墨畫等,俱為國寶。〔妙心寺文書、妙心寺史、日本佛教史之研究、花園妙心寺略誌〕 p2843
日本臨濟宗妙心寺派大本山。位於京都巿右京區花園妙心寺町,山號正法山。創於日本南北朝初期,開山是關山慧玄,本尊為釋迦如來。
本寺係花園上皇捐出離宮荻原殿所改建。上皇自己則住寺內的玉鳳院。至第三世無因宗因時,伽藍逐漸完備。應永五年(1398)成為足利義滿的祈願所。翌年大內義弘之亂(應永之亂)起,由於第六世拙堂宗朴與義弘有師生關係,義滿遂沒收本寺財產,而交予青蓮院義圓。後為南禪寺德雲院的廷用宗器所管轄,改號龍雲寺,而暫告衰微。
永享四年(1432)第七世日峰宗舜重建諸堂,然於應仁元年(1467)又遭兵亂所毀。文明九年(1477)第九世雪江宗深奉命再興。其弟子景川宗隆(龍泉派)、悟溪宗頓(東海派)、特芳禪傑(靈雲派)、東陽英朝(聖澤派)四哲分創龍泉、東海、靈雲、聖澤四庵。爾後由四派本庵掌管一山事務。中世末期因屢獲織田、豐臣、德川等人護持,寺運極為隆盛,代代皆有優秀禪師出現,與大德寺同為江戶時代的大寺。
現今本寺領域達十三萬六千坪。主要建築有佛殿(安置釋迦三尊像)、法堂、山門、浴室、鐘樓、經藏、寢室、庫裡、開山堂、敕使門、大方丈(安置彌陀三尊像)、小方丈等,多仿唐代建築。
〔參考資料〕 《妙心寺文書》;《玉鳳院文書》;《本光國師日記》;《延寶傳燈錄》卷二十一、卷二十二、卷二十八、卷三十、卷三十一;《妙心寺六百年史》;《妙心寺史》;《花園妙心寺略誌》。
[佛光大辭典]
少林無孔笛
凡六卷。全稱東陽和尚少林無孔笛。又作東陽和尚語錄。日本臨濟宗僧東陽英朝(1428~1504)撰。收於大正藏第八十一冊。收錄其於龍興寺、大德寺、妙心寺、瑞泉寺、少林寺、定慧寺、大仙寺等處之上堂、小參、示眾、佛事、偈頌、像贊、道號、雜著等。無孔笛之意,係指禪宗悟境無法以文字或言語來傳達,如無法吹鳴之無孔笛。另有無著道忠撰少林無孔笛考證一卷。 p1381
(1608~1646)日本臨濟宗僧。為山城靈源院之開山。俗姓源。字一絲。十四歲出家,十九歲受具足戒,後入愚堂寔之室,並蒙其印可,時與妙心寺之雲居膺、雪窓崔等相往來,道契甚深。於後光明天皇正保三年三月入寂,享年三十九。遺有緇門寶藏註垂誡、童行談苑等行世。〔正法山志卷四〕 p1423
(1893~1980)臺灣新竹人,俗姓陳。字覺本。出生於竹東望族,民國十八年(1929),皈依三寶,禮臺北護國禪寺日籍住持高林玄寶為師。二十年,於臺北市環河北街創建勸化堂。其後,東渡日本,於京都臨濟學院研究佛學,並在大本山妙心寺受戒。二十九年,畢業於臨濟學院,返國繼續主持勸化堂,並積極展開弘法布教工作。三十一年,於臺北內湖購地,興建金龍寺,後受二次世界大戰影響,被迫停工,迨至四十一年臺灣社會逐漸安定,乃再度興工。五十七年冬,增建金龍寶塔。該寺構築宏偉,環境優雅,近年來成為臺北近郊之觀光勝地。五十一年,當選為全國好人好事代表。五十二年,於臺北臨濟寺受具足戒。歷任臺北市佛教分會理事、臺北縣佛教支會理事長、臺灣省佛教分會理事長,及中國佛教會理事等職。 p2024
(1685~1768)日本臨濟宗僧。號鵠林。駿河(靜岡縣)人。十五歲出家於松蔭寺(靜岡縣駿東郡原町),嗣法於信濃(長野縣)飯山之正受老人,為妙心寺第一座。平生不喜名利,曾遊歷諸國,羨慕農民生活,故終老於田舍之貧乏寺中。世稱臨濟宗中興之祖,或現代臨濟宗之父。生平提倡講演,以盛弘佛法。且於復興松蔭寺外,又開創妙智山觀音寺、新無量寺、三島龍澤寺等。明和五年入寂於松蔭寺,享年八十四。有語錄一○三卷、槐安國語七卷、息耕錄一卷、遠羅天釜、夜船閑語,以及壁生草自傳,皆收於白隱禪師全集(六卷),其中亦錄有詩文、書畫等。諡號「神機獨妙禪師」、「正宗國師」。其嗣法弟子中著名者有東嶺圓慈、遂翁元盧、峨山慈棹、靈源惠桃、良哉元明、滄海宜運、大休、快巖、圓柱、頑極等。師為數百年來日本禪師中最具才藝而穎悟超群之一人,一生致力於公案之系統化,並獨力復興日漸式微之臨濟宗。其所創「隻手之聲」之公案為日人自創公案中之最著名者。此外,所著之「坐禪和讚」亦為後世各禪院普遍誦習者。〔正宗國師年譜、近世禪林僧寶傳卷上、續日本高僧傳卷八〕 p2106
明代僧。生卒年、籍貫均不詳。於後小松天皇應永年間東渡日本。或有以其為日本九州人,又稱如雪、如說,號亂芳軒。為日本室町初期之畫僧。住於京都相國寺亂芳軒。其性好繪畫,曾跟隨明兆學畫,畫風多承南宋之馬遠、夏珪、牧溪、玉澗、顏輝等人之風格,尤擅長山水、人物、花鳥等水墨畫,為日本南宋畫之鼻祖,深受足利義滿賞識,門人有周文、宗玖等。其唯一遺作為收藏於妙心寺退藏院之瓢鮎圖,為一禪宗公案之描繪。其後,有三十位僧人受足利義滿之託,而作瓢鮎圖之畫贊。該畫作於應永十七年(1410),為日本初期水墨山水畫之傑作,亦為日本國寶之一。 p2365
(1626~1710)日本臨濟宗僧。小田原人。號獨師。出家於妙心寺。後遊歷諸方,歷時三十餘年,致力於僧傳史料之收集,後歷住妙心寺、盛德寺、清音寺。寶永七年示寂,世壽八十五。著有延寶傳燈錄四十一卷、本朝高僧傳七十五卷、東國高僧傳彈誤十卷等。〔盛德寺位牌銘、延寶傳燈錄序、本朝高僧傳序〕 p2202
凡四卷。全稱圓滿本光國師見桃錄。又作本光國師語錄、靈雲見桃錄。日本臨濟宗僧大休宗休(1468~1549)撰。收於大正藏第八十一冊。集錄正法山妙心寺語錄、大龍山臨濟寺語錄、青龍山瑞泉寺語錄、偈頌、像贊、道號頌、立地、拈香、秉炬、掩壙、預請秉炬等,卷末附錄宸翰、同門疏等。 p2997
(一)位於福建福州白馬山。開創於梁大同五年(539),於中國刻經史佔有重要地位。北宋神宗元豐三年至政和二年(1080~1112),敕令於此開版大藏經,刻成「福州東禪寺版大藏經」,係最初於民間嘗試開版(私版)之大藏經。其間,沖真、了元、智賢,普明、達杲五人先後住持本寺。(參閱「中文大藏經」1001)
(二)位於湖北黃梅縣西南。又稱蓮華寺、東漸寺。為禪宗五祖弘忍(688~761)之道場,當時門下僧眾達七百餘人。據傳,五祖於碓房半夜密傳衣鉢予六祖慧能。寺內尚存六祖當年之簸糠池、墜腰石等遺蹟,此外另有名畫家吳道子所繪之傳衣圖。〔大清一統志卷二六四、湖廣通志卷七十八〕
(三)位於日本東京。號佛日山。屬臨濟宗妙心寺派。開創於慶長十五年(1610),係以飫肥城主伊東祐慶、麻布櫻田之邸宅為寺地,嶺南崇六為開山始祖,故今此地尚有「嶺南坂」之稱。安政、萬延年間,於本寺置英國公使館。文久元年(1861),發生水戶浪士殺傷公使之事件,此即東禪寺之變。明治維新後不久,遭回祿之災,現僅存佛殿、書院、山門。山門匾額「海上禪林」四字,係出自朝鮮雪峰之筆。〔本朝高僧傳卷四十五〕 p3309
(1924~1976)臺灣南投人。早年皈依日本臨濟宗妙心寺派宗務總長高林玄寶,旋赴日本京都臨濟學院,修習禪學。返國後,繼承臺中寶覺寺智性之法脈,主持該寺。氏於臺灣光復初期,曾發起組織臺灣省佛教會,並鼓勵教內興學及創辦慈善育幼事業。又設臺中佛學書院,舉辦佛教講習會及組團環島布教。並創辦覺生(後改稱新覺生)雜誌社及國際佛教文化出版社。曾任臺中市佛教支會理事長、臺灣省佛教分會理事長。民國六十五年逝世,享年五十三。一生於臺灣佛教之教育及文化事業,頗為致力。 p3313
位於日本京都市。屬臨濟宗。為妙心寺派教學財團所經營之宗立大學。創於明治四年(1871),修業年限六年,後二年為高等部。昭和九年(1934)改為三年制,二十四年改制為花園大學,所設佛教學部有禪哲學、佛教哲學、佛教史學等佛教學科,並附設禪學研究所、禪文化研究所,發行有「禪學研究」(年刊)、「禪文化」(季刊)等。 p3507
凡二卷。全稱大興心宗佛德廣通國師虎穴錄。又作悟溪和尚語錄、悟溪錄。日本臨濟宗僧悟溪宗頓(1416~1500)撰,宗柱重訂。收於大正藏第八十一冊。收錄龍寶山大德寺語錄、正法山妙心寺語錄、青龍山瑞泉寺語錄、示眾、法語、偈頌、道號、像贊、佛事、行狀、雜錄等。 p3510
琉球,又作流求,島人自稱沖繩。明代有中山、山南、山北三國,太祖洪武五年(1375)曾受明冊封。十七世紀初,為日本島津氏攻占,惟琉球仍向清朝貢,引起日後中日兩國琉球問題。光緒初,日本兼併之,置沖繩縣,我國則仍稱琉球。據傳,沖繩乃天神阿摩美久所創,以其地蜿蜒,有若虬浮水中,故稱流虬,後改稱流求。
此地佛教,始於英祖王於浦添建極樂寺(1265~1274)。未久,有日僧賴重法印於那霸波上山開創護國寺。宣宗宣德五年(1430),宦官柴山建大安禪寺,八年,創千佛靈閣。尚泰久王(1454~1460)更先後敕建廣嚴、普門、天龍三寺,請日僧芥隱承琥為開山住持,又於各地建寺院,並造梵鐘送報恩、大聖等諸名剎,故史稱奉佛名君。英宗天順二年(1458),王更遣日僧道安赴朝鮮乞藏經。六年,尚德王亦遣普須古等,自朝鮮請回大藏經一部及金剛經、法華經、天台四教儀、心經、大悲心經、楞嚴經、起信論、翻譯名義集等。其後,與朝鮮佛教界時相往來。萬曆三十一年(1603),由日本淨土宗僧人袋中傳入佛經文句,開始念佛之法。袋中並撰琉球神道記五卷,詳載琉球各寺概況及其沿革。清聖祖康熙十年(1671),護國寺住持賴昌訴請官改禪宗之神應、萬壽、聖現三寺為真言宗。同治七年(1868)明治維新變革之際,禪宗等諸派之僧皆告禱佛神,停止獄所之審問及殺生。明治維新之頃,琉球寺院分為公寺與脅寺。至維新後,寺院失王室保護,遂急速衰頹,加以二次大戰戰火侵襲,已不復十七世紀時之盛況。
琉球佛教分為日本真言宗與臨濟宗二大法系。八月農閒期民間所舉辦之念佛踊,可謂為淨土宗袋中之遺風。明治以後,禪院多屬臨濟宗妙心寺派,真言宗寺院則屬真言宗東寺派,惟那霸有真言宗大谷派之真教寺。〔隋書卷八十一東夷列傳、明史卷二一外國列傳、中山世鑑古、今圖書集成邊裔典第一○○、琉球宗教(秋山謙藏)〕 p4184
凡二卷。全稱本如實性禪師景川和尚語錄。又作景川錄、大龜錄。日本臨濟宗僧景川宗隆(1425~1500)撰,古文校正,日本寶曆八年(1758)刊行。收於大正藏第八十一冊。輯錄景川宗隆於興雲寺、大德寺、妙心寺、瑞泉寺、龍安寺等十三會之開堂、上堂、小參、示眾、拈香法語,以及偈頌、道號、真讚、佛事、送亡、行狀、附錄等。 p5005
(1889~1984)日本佛教學者。大阪市人。京都大學文學部畢業,為日本哲學家西田幾多郎門下之禪者,與久松抱石並稱一時。曾以居士之身參禪於相國寺獨山,並入大耕禪師之室,得其印可而嗣法。室號孝慈室。以孝聞名,侍側老母多年。曾於數所大學執教,後入妙心寺派僧籍。在京都禪界中,以德行揚名於時。 p5055
朝廷賜與高僧大德之紫色袈裟或法衣。又稱紫服、紫袈裟。唐代載初元年(690),則天武后以紫衣賜予重譯大雲經有功之僧法朗等,為賜紫衣之嚆矢。佛制原不許用紫色、緋色,惟我國自古即許高官披著紅、紫色之朝服,復設朱、紫、綠、皂、黃等綬絛,以區別官位之高低,緇門乃仿此而有紫衣之披著。五代、北宋以後,賜紫衣之範圍放寬,舉凡從事譯經之外國三藏,或負有外交使命來朝之使僧皆贈予紫衣。宋代開寶二年至太平興國四年(969~979),每於天子誕節,召請天下僧至殿庭,試以經律論之義十條,全通過者即賜紫衣。此種自天子處獲得紫衣之僧人稱為「手表僧」。其後漸濫,遂有功德使上奏而廢止,改由親王、宰臣、地方長官之推薦者中選出,再由門下省授予「紫衣牒」(即准予披著紫衣之證明文件),稱為「簾前紫衣」。
於日本,紫衣之披著,始於玄昉。靈龜二年,即唐玄宗開元四年(716),玄昉來唐,受玄宗之供養,尊為三品,著紫袈裟,回國之後,聖武天皇亦賜予紫袈裟。禪宗僧人之著紫衣,始於建長元年(1249),永平寺之道元受贈禪師號並賜紫衣;淨土宗僧人之著紫衣,始於建治年中,然阿良忠應召入宮中傳授圓頓一乘之戒,蒙賜紫衣及法具。古時紫衣居上位,緋衣次之,近代兩者同等,各宗本山之住持或在高位之僧,方得採用。寬永四年(1627),皇室賜紫衣予大德寺、妙心寺之僧,然江戶幕府以其違反寺院法度而起衝突,引發日本佛教史上之「紫衣事件」。〔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卷下一之一、大宋僧史略卷下賜贈紫衣條、佛祖統紀卷四十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十八、卷五十三〕 p5195
(1925~2001)臺灣高雄人,俗姓黃。年二十六,禮高雄元亨寺永達和尚出家。越二年,於臺南縣白河大仙寺受具足戒。未久即代師主持元亨寺,並開創義永寺。民國四十四年(1955),赴新竹獅頭山海會庵「臺灣律學研究院」,親炙白聖法師研習律學及楞嚴諸經。
師熱心於道場之開創和整建,所開創或整建弘化之道場,除前述者外,另有觀音寺、高雄宏法寺、前鎮念佛會、西甲念佛會、佳冬念佛會、臺南妙心寺(開山者為心覺法師)、臺東金龍山紫雲寺。目前部分道場已交由弟子傳道、傳孝、傳燈等法師負責。師又致力於宏法事業,先後創辦佛學研究班、僑仁中學(後更名為能仁工商)、慈恩幼稚園、慈恩圖書館、慈恩出版社、慈恩中醫診所、慈恩兒童之家等。師曾任高雄生命線協會常務理事、臺東佛教支會理事長、高雄佛教分會常務理事等職。p5314
(1579~1661)日本臨濟宗僧。美濃(岐阜縣)人。十三歲出家,至各方遊歷,於美濃建正傳寺、大仙寺。後住於京都妙心寺,甚為朝廷信任。又至江戶,將軍德川家光曾歸依之。為江戶時期臨濟宗之中心人物。寬文元年入寂,世壽八十三。敕諡「大圓寶鑑國師」。其著作除語錄外,尚有天澤東胤錄。〔正法山誌卷六、本朝高僧傳卷四十四〕 p5455
使寮中之人溫暖之意。又作暖席。在禪宗,新入僧堂者,必辦茶果等招待其他先居之人,稱為暖寮;其所費之錢則稱暖席錢。此外,法會時,借用其他寺院房間之際,所繳納之房屋錢,亦稱暖席錢。禪林象器箋第九類叢軌門:「忠曰:『入寮人辨茶果等饗先居人,曰暖寮,予聞大德寺亦曰暖寮,妙心寺此謂暖席矣!』」同書第二十九類錢財門:「凡借他寺院房舍,或修法會,或辨齋供,則納暖席錢於本院。」 p5473
(1653~1744)日本臨濟宗僧。但馬(兵庫)人。號無著。又稱照冰堂、葆雨堂。幼入出石(兵庫)如來寺,後投龍華院竺印,其後歷參諸方。二十五歲,竺印示寂,乃繼其席。寶永四年(1707),時五十五歲,住持妙心寺,後退隱龍華院,遂埋頭著述,共有三七四種、九一一卷,注解有關禪門之經典、祖錄,並作清規法式之整理注釋,復以妙心寺為中心作史傳考證,為江戶時期臨濟宗之代表學僧。延享元年示寂,世壽九十二。著有禪林象器箋二十卷、小叢林略清規三卷、葛藤語箋十卷等。〔照冰紀年錄、續禪林僧寶傳卷中〕 p5633
掌理登錄僧尼名籍與僧官補任等事宜之僧職。推行此類職務之官署則稱僧錄司。又有以僧錄、僧錄司通用,併指掌管僧尼事務之職稱。姚秦時初設此職名,據梁高僧傳卷六僧[(契-大)/石]傳載,後秦姚興以僧[(契-大)/石]為僧主(僧正),僧遷為悅眾,法欽、慧斌共任僧錄,此即僧錄職稱之嚆矢。其位原居僧正之下,掌理僧眾之人事等。至唐代,則置僧錄於僧正之上,統領全國寺院、僧籍,及僧官補授等事宜。憲宗元和年間(806~820),於兩街功德使下設僧錄,以靈邃、端甫分任右街、左街僧錄。文宗開成年間(847~859),以雲端為兩街僧錄,此係將左右僧錄司併為一職,而由一人任之。其後宣宗大中三年(849)、八年、懿宗(860~873 在位)、僖宗(874~889 在位)之時,皆曾敕任僧錄之職。昭宗乾寧年間(894~897),以覺暉補兩街副僧錄,是為設置副僧錄之始。其後,五代之後晉高祖、出帝、後周太祖,及北宋太宗、真宗、南宋孝宗等諸帝亦皆設置左右街僧錄、副僧錄之職。
宋代之左右街僧錄司併屬鴻臚寺,後廢止鴻臚寺,遂將左右僧錄併入禮部。北宋時,僧錄司中,除僧錄、副僧錄之外,尚有講經首座、講論首座;僧錄之下,又設置鑑義,管理庶務。南宋時,廢止講經、講論首座,增設額外鑑義。元代時,州郡有僧錄、判正、副都綱等職。至明代,京師設置僧錄司、道錄司,掌管天下之僧道。僧錄司設於洪武十五年(1382),其內置正六品左善世、右善世,從六品左闡教、右闡教,正八品左講經、右講經,從八品左覺義、右覺義,掌理佛教各種事務。各直省中,府屬置僧綱司,內設都綱一人、副都綱一人;州屬置僧正司,內設僧正一人;縣屬置僧會司,內設僧會一人,皆選精通經典、戒行端潔者任之。至清代,太宗天聰六年(1632)始設僧官,順治年間(1644~1661),沿襲明代舊法定品制,然除善世、闡教、講經、覺義各有左右二人之外,另有正印一人、副印一人。
日本受我國之影響,室町時代以後,禪林間設有僧錄。後圓融天皇康曆二年(1380),以相國寺之春屋妙葩為僧錄。足利義滿時(永德三年,1383)改鹿苑院充僧錄司,掌理禪剎大小諸事,及有關幕府政治外交,乃至文書簡牘等,權勢日大。足利義教時,僧錄司移至鹿苑院旁側之蔭涼軒,先後有絕海、無求、容谷、芳鄉、光鄰等尊宿任此職。然至文安二年(1445)以後,大德寺、妙心寺、總持寺、永平寺等諸大寺陸續脫離僧錄司之管轄。元和元年(1615),德川幕府下令將僧錄司遷至南禪寺之金地院,並以崇傳任此職,由於崇傳受幕府之禮遇信任,故於一時之間,僧錄之職不僅掌管禪剎,權力亦旁及一般之寺社。直至寬永十二年(1635),由於另行任命「寺社奉行」之職,僧錄之職權遂逐漸式微,而僅掌理臨濟宗五山派之事務。
於高麗,有關僧錄任命之情形,據高麗史卷八記載,文宗二十一年(1067)曾任命道元為右街僧錄,其時並揀擇戒行清嚴者常住興王寺。直至李朝世宗六年(1424),始廢止僧錄司之職。〔大宋僧史略卷中左右街僧錄條、釋門正統卷四、佛祖統紀卷十七、卷四十一、入唐求法巡禮記卷一、唐書百官志注、宋史職官志第一一八鴻臚寺條、明史職官志第五十、第五十一、清會典禮部祠祭清吏司注〕(參閱「左右街僧錄司」1898)p5751
(一)位於韓國京畿道楊平郡龍門面。為新羅時代善德女王三年(634)元曉大師所開創。李朝世祖王(1456~1468)昭憲王后薨,即以此寺為祈祝冥福之所,廣造佛像,遂成名剎。迨至二十世紀初日俄戰後,訂立朴資茅斯條約,日本進佔朝鮮時,韓人即以此為抗爭據點,遂令此寺化為廢墟,後雖經重建,然於一九五○年北韓入侵,重遭破壞。寺內有一千一百餘年之銀杏神木,相傳係新羅最後之敬順王麻衣王子嘆國之亡,遁入金剛山途中所植;一說義湘插杖生根而成。雖累遭兵災,猶屹立如故,俗呼天王木。
(二)位於日本兵庫縣姬路市。屬臨濟宗妙心寺派。山號天德山。寬文元年(1661),盤珪永琢所創建。以十一面觀音為本尊,寺內珍藏平安期之釋迦如來、觀音像。此外,福島縣有青岑珠鷹創於明德三年(1392)之禪勝山龍門寺;福井縣武生市有悅岩崇禪創於正安元年(1299)之群玉山龍門寺;及位於山形市之登麟山龍門寺。以上三者皆係日本曹洞宗之道場。奈良縣吉野郡有相傳為義淵開創之龍門寺,今已廢。 p6383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久松真一
日本佛教學者、禪思想家。FAS協會的創立者。為日本繼鈴木大拙之後,最重要的佛教思想家。自號「抱石庵」。岐阜市長良人,畢業於京都大學文科大學哲學科。就學期間,頗受西田幾多郎的「宗教學概論」課程所啟發。歷任臨濟宗大學(現在的花園大學)、龍谷大學、京都大學等校教職。1932年以《東洋的無》一書,獲文學博士學位。並因此飲譽佛學界。時人常稱之為「東洋的無的久松真一先生」。退休後,任京都巿立美術大學教授,1957年在美國哈佛大學講「禪與禪文化」。著作除《東洋的無》之外,另有《禪與美術》、《起信の課題》、《茶の精神》、《維摩七則》、《久松真一著作集》,以及遺墨集《墨海》等。
◎附︰傅偉勳〈日本臨濟禪的現代發展(下)──久松真一〉(摘錄自《從創造的詮釋學到大乘佛學》)
當代日本佛教發展趨勢之中,除了從傳統日本佛教宗派(如日蓮宗)脫胎換骨而形成的創價學會等一些新興宗教之外,禪佛教在歐美各國的生根流傳以及戰後急速的國際化現象,算是很令人注目的一件宗教大事。日本禪宗共有三大派別,即臨濟宗、曹洞宗與黃檗宗。其中,承繼臨濟宗而進一步予以現代化的「鈴木禪」(Suzuki Zen)與「久松禪」(Hisamatsu Zen),對於禪佛教的國際化貢獻最大,影響亦極深遠。鈴木禪指謂本世紀推動西方的禪學研究最有開拓之功的鈴木大拙本人的著作所表達的臨濟系禪學思想,久松禪則指特以禪宗美學以及茶道哲學著名的久松真一獨特的現代化禪學思想。我在本書另一篇〈鈴木大拙〉已簡介過鈴木禪,本篇則專論久松真一的禪學思想及其現代意義。
久松真一生平的著述,曾輯成一套《久松真一著作集》共八卷,六○年代由東京‧理想社印行。第一卷末尾載有久松本人的自傳,分成〈學究生活的回憶〉與〈學究生活以後〉兩篇,談及環繞著禪佛教探索的個人學思歷程與生命體驗。明治二十二年(即1889年)久松真一生在日本岐阜縣,由於雙親以及祖父母都是虔誠的正統淨土真宗信徒,他自幼即在強烈的宗教氛圍成長,自己也志願成為一個探索絕對真實的宗教家,甚至差點變成僧侶,進入京都西本願寺的佛教大學(即今天的龍谷大學)。但在中學時期,由於受到新近科學知識的影響,對於自幼以來的淨土真宗絕對他力信仰與理性之間感到矛盾,而從未經反省的樸素宗教信仰,轉向具有理性自律與經驗實證的近代批判性的生活信念。他開始認為,祇有依靠理性的生命探索才能解決宗教問題;也就是說,宗教所無從解決的,能在哲學思索獲得解答。有一次他問了岐阜中學校長林釟藏,要讀哲學應該選擇東京大學或京都大學﹖林校長回答說,京都大學哲學系擁有新進少壯派的幾位教授,如桑木嚴翼與西田幾多郎,尤其特舉西田的哲學氣質,說此人雖未享有盛名,終必成為一流人物。那時西田的處女作《善之研究》(英譯書名為A Study of Good)還未問世,此位校長即有先見預知之明,日後久松每每懷念及此,不得不衷心感激林校長當年的指點。
明治四十四年(1911)《善的研究》問世,久松這時在第三高等學校,立即買了一本,捧讀數次之後,大受影響,發現西田此書能夠引導他重新探索不與理性矛盾的宗教之路。翌年(大正元年)他正式進入京都大學哲學系,專攻哲學。據他所說,京都大學當時的文科教授陣容很強,除西田、桑木等哲學名教授外,還有上田敏(文學理論)、狩野直喜(中國哲學)等等學問與人格兼優的第一流學者,使他領略到真正的學術氣息。尤其西田講授的倫理學與宗教學擴大了他的思想視野,而從純理性的哲學探索逐漸深透到一切生命問題的普遍的根源,深深體會到主客對立的(西方)哲學探索方式的理論與實踐的雙重限制,而此限制的超克端在主體性的根本變革。正因感到如此,久松又開始對於哲學的「無力」產生絕望,撰成畢業論文之後一時精神「失常」,日日躲在書房沈思默想,差點放棄學位。這時的精神危機所關涉的問題是,久松對於理性絕望的結果,認為他應抉擇的人生之路惟有一條,即是實踐的主體知或主體知的實踐,普通的哲學與宗教對他已無意義,祇剩下了禪道值得探索。苦悶之餘,他去拜訪西田。西田勸他說︰「論文口試時間將到,順利完成學業之後再去求道並不算太遲,無謂的焦燥並非正常。」久松終於畢業。聽從西田的勸告與推薦,到京都妙心寺的禪宗道場拜池田湘山為師。
那年(1915)十二月初旬,久松在湘山面前參禪,經過大疑一番、大死一番而自覺無路之時,忽然整個多年來的生命疑團當下解消,首次了悟「不思善不思惡底」不二法門,覺證「一斬一切斬,一成一切成」的無相的自我真實,破除了生與死、存在與不存在、價值與非價值等等一切二元對待,自覺有如雨過天晴,舒暢無比。依此禪悟體驗,久松定下終生的工作目標︰以覺的宗教(即禪)開宗,而去樹立覺的哲學。禪本來超越哲學與宗教(的二元對立),但又可以表現之為哲學與宗教;以禪為宗旨的覺的宗教與覺的哲學之完成,即是久松自此以後的終極關懷,亦即永遠的使命。
徹見自性而悟覺於(久松所云)「無相的自己」(Formless self)之後的久松真一的生活可用「悟後修行」與「聖胎長養」二語概括,就是要在千差萬別的現實世界裏,經過日常一舉手一投足的事上磨鍊,去讓「無相的自己」自由自在地發揮大機妙用。為了此一悟後修行,久松在明心見性之後立即寓居妙心寺山內的塔頭(初為養源院,後為春光院),而他的老師湘山遷化(1928)之後,繼續向平元德宗與林惠鏡兩位禪宗大德請教,也開始在臨濟學院(今天的花園大學)與龍谷大學教書,1935年以後又到母校京都大學講授禪與佛學,直至1949年六十歲正式退休為止。久松的風格與多半的著名哲學家或宗教家大異其趣,很少出門去做世俗的交際應酬。
不過,第二次大戰結束的前一年(1944),由於京大佛教青年會會員們的懇請,久松首次出面,從事於「為人度生的方便實踐」。當時日本行將戰敗,在沈滯黑暗的氛圍下,該會會員們為了超克生死、悟得大道,解散該會,創辦京都大學學道道場,請久松出來指導他們。這些會員之中有幾位後來成為著名學者,包括藤吉慈海(花園大學佛學教授)、上田泰治(京都大學教授),以及今天以古稀之年仍在國際佛教學界推動禪學研究而活躍的《禪與西方思想》(Zen and Western Thought)作者阿部正雄教授。久松的出山指導,可以說是初轉法輪的一件大事,對於他的人生是個大大的轉捩點。學道道場後來脫離京大團體,變成名符其實的「久松禪」道場,容納了許多不同國籍、不同年紀、不同見解、不同角色的求道者,而在1958年改稱FAS協會。
FAS協會的名稱是由「無相的自己」(Formless self)、「全人類」(All mankind)與「超歷史的歷史」(Superhistorical his-tory)這三個名辭的各別英譯取出第一字母(即F‧A‧S)所形成的。久松以「無相的自己」(F.)表達傳統禪所指謂的終極真性,認為此一真性的覺證及向後學的傳法固然重要,然禪道修行者更應進一步抱著解決人類精神痛苦與危機的一大悲願,站在「全人類」(A.)立場,去讓「無相的自己」在從現在過渡到未來的「超歷史的歷史」(S.)意義的現實世界之中,創造地發揮它的機用,俾使人類及其社會能有達到盡善盡美的終極目標的一天。為了此一永遠的使命,久松認為傳統的禪修方式(譬如一味強調端坐之類)必須有所調整改變,而採用了適應F‧A‧S三大方面精神發展的新禪修、新生活。同時FAS協會必須強調集體力量與人和的重要性,設法推進海外的「FAS禪」(即久松禪)活動,進行有計劃的禪籍研究與出版,並獻身於禪美術、茶道等等禪文化的現代化創造與發展。事實上,久松禪的一大特色是,它確實貫徹了禪美學與禪文化的高度現代化表現,以此特色推銷日本藝術與文化到歐美各國,成效卓著,實有大發我們中國人深省之處,因為禪的發源地本在中土而不在日本之故。
無論如何,久松禪最大的吸引力是在它那獨特的禪美學、禪文化的現代化表現這一點。久松自己講過並寫過不少有關日本茶道或「禪茶」的論說(輯成著作集第四卷的《茶道哲學》),以及禪藝術、禪文化、禪美學方面的長篇短論。其中《禪與美術》經由一番英譯之後,在1971年由東京講談社國際分社印行,一時造成洛陽紙貴之勢,對於西方學者、藝術家、文化工作者等等衝擊甚大,影響亦深。久松禪可以說是繼鈴木禪之後,推動西方對於禪佛教及其文化藝術最有功勞的現代禪,不容我們忽視。以下我先簡介久松真一的禪美學基本觀點,並舉美術與茶道例示,然後論及他的禪學思想與宗教論,最後討論他與西方著名神學家、心理學家等等的創造性對話與思想交流。
1957年,年近古稀的久松真一應聘到哈佛大學做客座講授,公開演講「禪與禪文化」,前後四次,講稿收在著作集第五卷《禪與藝術》,當做首篇。此一講稿大致概括了久松的禪文化與禪美學理論。他開頭便提出拿手的「無相的自己」之自覺說法,並引用臨濟禪師的「心法無形,通貫十方」、曹洞宗如淨和尚的「參禪者身心脫落」、六祖慧能的「心量廣大猶虛空,既無邊畔,亦無方圓大小,亦非青黃赤白,亦無上下長短,亦無瞋喜、是非、善惡、頭尾」,乃至日本澤庵禪師的「真我之我,乃是天地未分以前、父母未生以前,無影無形無生無死之我」等等中日著名禪宗大德之語,說明禪宗所云「本來面目」,或久松自己的現代禪語「無相的自己」的真性真義。久松認為,禪並不是否定自己變成絕對的無之後,要去依存絕對他者的神或(阿彌陀)佛,也不是如神祕主義所說,與宇宙的終極實在或神祕冥合,而是要悟覺於無相無形的真實自己,因其無相必然要從一切繫縛解脫出來,所謂「獨脫無依」,得到完全自主的無礙性、自在性,展現禪的獨特機用;誠如臨濟所云︰「入色界不被色惑,入聲界不被聲惑,入香界不被香惑,入味界不被味惑,入觸界不被觸惑,入法界不被法惑。」
就禪的宗教意義言,它是自己解脫的宗教,不像其他宗教,或內在地或外在地抓住一樣所謂「絕對」的(超越自己真性的)神我、上帝或聖地,以求自己從罪惡或死亡獲救,取得永恒。久松又引「十牛圖」的「凡情脫落,聖意皆空」以及臨濟的「無形無相無根無本無住處,活潑潑地應是萬種施設」、「逢佛殺佛,逢祖殺祖」等語,例證禪所倡導的「無」,乃是對於一切形相構成絕對的能動性(因無相無形故),能予自主自律、無礙自在地動用形相,因此「一斷一切斷」(即禪的殺人刀),而又「一成一切成」(即禪的活人劍)。由是可見,久松標榜「無相的自己」觀點,仔細分析,原是臨濟義玄的一種禪道現代化的表現嘗試,我們可從《臨濟錄》獲得鐵證。久松禪亦如鈴木禪,以臨濟禪一派說法為基本法寶,不難想見臨濟宗在日本禪宗史上的顯著地位與影響。相比之下,日本曹洞宗雖有集禪宗哲理之大成的十三世紀一代大德道元禪師為開創祖師,後來卻不太爭氣,無有臨濟宗的光芒。在歐美各國的禪宗學者,還是到了1970年代才開始注意到道元禪的妙理深意,同時了解到鈴木、久松等人所代表的臨濟禪之外,還有道元禪所帶動的曹洞宗,在中世日本也曾經與臨濟宗爭長競短,平分秋色過的。
久松提到中韓日等東亞國家的傳統文化創造之中,有一獨特的文化群與禪有關,就種類言,包括宗教、哲學、倫理、文學、書畫、建築、園林藝術、表演藝術、工藝等等,範圍很廣。此文化群有其一貫的共同性格,皆以禪為原理或根據。他就此禪的文化大體歸納出七大特點︰(1)不均齊(asymmetry),(2)簡素(simplicity),(3)枯高(austere sublimity orlofty dryness),(4)自然(naturalness),(5)幽玄(prefound subtlety),(6)脫俗(non-vulgar freedom from attachment),以及(7)寂靜(tranquillity)。此七大性格也是禪所表現的性格,而此文化群產生的時代與場所,也都是禪特別盛行的時代與場所。除了禪之外,其他的佛教教義或宗派都不可能表現具有此類基本性格的文化群本身的主體性。久松認為,在現實世界由於無相的自己有所悟覺,而從一切形相與繫縛解放出來,此無相的自己表現在有形相的事物之時,就有偉大可觀的禪文化的創造。久松在哈佛演講時,藉用幻燈片的放映,專就具有禪意的中國繪畫舉例說明以上七大特色。他舉出的例證包括唐末的禪月「御物十六羅漢」、五代的石恪「二祖調心圖」、南宋的梁楷「六祖伐竹圖」與「出山佛」、玉澗所畫「瀟湘八景」、牧溪所畫「柿栗圖」與「觀音」,元代的日觀「葡萄圖」與因陀羅「寒山拾得」等圖,以及夏珪、馬遠等人的水墨畫等等一群的繪畫,處處表現禪心、禪意、禪思或禪境,算是禪文化的一大寶藏。我最近在〈禪道與東方文化〉(臺北《普門》雜誌)分出禪佛教與禪道,認為唐末以後禪佛教漸漸轉化成為禪道,這才顯出中華禪的真正特質,於此老莊的道家與禪佛教融合為一。我想,久松所舉七大性格應該專就禪道(但非禪佛教)而言,雖然他所了解的禪宗並未如此劃分。「自然」、「幽玄」、「脫俗」與「寂靜」等等並非禪佛教所獨有,因為老莊思想早已蘊含此類性格,吸納到禪佛教之後終於形成道地中華禪意味的禪道了。
久松特別強調,禪的美術所要表現的是無相無形而淵深的自己真性,較有表現主義的情調,但與西方的表現主義仍異其趣。如以京都龍安寺的著名石庭為例,此石庭全體在那一矩形的空間,在那純白的砂粒上,所要表現的美感即不外是「無相的自己」,而上述七大性格可以說是「無相的自己」的美感象徵之種種。
「不均齊」突破世俗世間的過度正經、死板、端正、完整等等,表現奇特、無縛、解放等意,其禪理根據是在無法之法或廓然無聖,亦即「凡情脫落,聖意皆空」,如梁楷的「出山佛」圖所示。
「簡素」則意味著複雜、精細的事物所缺少的一種乾淨俐落、高度單純而又樸素的特殊美感,其禪理根據是在禪本身的無雜、無一物、廓然、赤貧等等,如牧溪的「燕」、「蓮」等圖,以及京都桂離宮(日本最美的禪式書院)的樂器房所示。
「枯高」在日本美學具有老成、雄勁、威嚴、銹氣、枯槁等等合成的特殊意味,其禪理根據是在無位、皮膚脫落、孤危峭峻、露堂堂等語詞,如牧溪的「鶴」圖或慈雲的「閑吟」圖所示。
「自然」乃意味著無造作、無奇巧、無有故意、本來如如等等,在不均齊、枯高、脫俗等禪美術的性格之中也蘊含著自然之意,它的禪理根據不外是在禪的無心無念、本來面目或法爾自然等語,如石恪的「二祖調心圖」或桂離宮的月見臺下石群所示。
「幽玄」表示內在的無限含蓄,蘊藏著種種餘韻餘味,又帶有無底的淵深、安寧、泰然而幽暗等等意味,有其禪的「無底」或「無一物中無盡藏」等理據,如牧溪的「漁村夕照」圖或桂離宮書院的全景所示。
「脫俗」則意謂不為現實事物甚至佛祖所拘,亦不被「不拘束」所拘束,全然灑脫而毫無世俗習氣,其禪理根據是在「獨脫無依」、「無礙自在」、「遊戲三昧」等語,如梁楷的「布袋」圖或懷素的書法所示。
最後的第七性格「寂靜」即指無有囂擾、一切平靜無事、悠閒自在等等而言,並非指謂靜處的死板寂靜,卻要強調煩囂之中超越動靜對立的寂靜如如,「鳥啼山更幽」(或陶潛的「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等詩句表達此意十足。此一性格的禪理根據是在「語默動靜體安然」、「一默如雷」、「行亦禪,坐亦禪」等語句,可借馬遠的「寒江獨釣」圖及桂離宮的月波樓一帶空地的美術情調予以例示。
上述七大性格是久松禪美學的主要論點,他在《茶道哲學》所收的一篇〈茶道文化的性格〉,也以這七大性格描敘日本茶道文化的基本特徵。他的茶道哲學也是他的臨濟系現代化禪學思想的應用理論。日本茶道及其文化的淵源是在中土,把中國茶道移植到日本的是日本臨濟宗始祖榮西禪師,著有《喫茶養生記》。不過,日本茶道的獨自創造與發展,始於足利幕府時代(中世紀末期)的村田珠光(1422~1502),經由武野紹鷗(1502~1555)與千利休(1522~1591)等第一流的在家茶人發揚改進,終於形成日本特有的生活方式之一,極富禪心禪味,又有脫俗、自然、寂靜、幽玄等等美感情調。
久松強調日本茶道的首要旨趣是在心性涵養與提升,有其高度的宗教精神意義。他甚至說︰「茶道文化是無相的自己之化身或體現。」也就是說,茶道即不外是無相的自己之自我形成或自我表現的特別場面。對於千利休等第一流的茶人來說,茶道與禪乃是一體無二,所謂「茶禪一味」,成為人間生活之中的主體性根源。茶道亦是一種生活上的修持修行,故有「心茶」之稱,特指茶道的有形表現以前,想要完成向上門與向下門兩道的禪心禪意而言。「心茶」的世界,乃是藉日常的飲茶為緣表現出來的無的主體或即人的本來面目的精神世界。誠如集日本禪道之大成的千利休居士所云︰「小房間的茶湯,就是以佛法修行得道的第一大事。」千利休的茶道高弟山上宗二(1544~1590)也說︰「茶湯既依禪宗而出,故專事於佛僧般的行持。珠光與紹鷗,皆禪(人)也。」日本茶道鼻祖珠光本人曾向一休禪師請益參禪,獲師印證,授他圜悟禪師的墨蹟。紹鷗亦曾在大林宗套(1480~1568)處參禪修道,而獲「一閑居士」之號。千利休亦是一流禪者,當時的一代大德古溪和尚讚謂「三十年飽參之徒也」。由是可見,沒有長年禪修的心性涵養,決做不了體現「心茶」或「茶禪一味」的茶道真人。
久松真一本人也是相當有名的茶道專家,自稱「心茶道人」。他的茶道哲學,可以說是臨濟禪道現代化而成的久松自己的「覺的宗教」所表現出來的一種生活藝術哲理化,而久松禪為理據的新茶道,便是象徵無相的自己在日常現實顯出大機大用的美感表現。他與一些同道在1940年秋天組織京大心茶會,為此撰寫了〈茶道箴〉,云︰
「吾等今幸入露地草庵,得參茶道之玄旨,修和敬清寂之法。願攀前賢古聖之芳躅,茍且勿流遊戲逸樂,趨好事驕奢,偏固流儀技藝,墮邪路。堅把住侘數奇真諦,專旨心悟,觀一期一會,道業無倦,事理雙修,舉止寂靜,無生塵念,對事物人境無念,身心自契道。山水草木草庵主客諸具法則規矩,共口一箇打擲去,皆俱現成無事安心一樣白露地,以茶十德益世。」
此箴最後一句所提到的「茶(道)十德」亦是久松本人的構想,包括(1)綜合地踐行日本文化,(2)參佛法,(3)佛教的日常生活化,(4)道德的向上,(5)禮儀作法的尊重,(6)高尚趣味的培養,(7)日本文化的顯揚推廣,(8)日本文化的創造,(9)文化遺產的保存,與(10)茶藥功效功德的講求。久松又撰有〈茶道小箴〉,云︰「和敬清寂今正修,喫茶去身心寥廓。願要諦鎮日堅持(「鎮日」即永遠之謂),精進以事理圓成。」
久松又仿效「百丈清規」之類的禪規,製定六條「京大心茶會清規」,其中第三條涉及該會事業,強調坐禪、茶道古典研究、聽講見習等等。1956年久松等人藉心茶會創立十五周年的機會,把原先小規模的京大校內組織擴大成為全國性的「心茶會」。翌年元月,擴大之後的心茶會就在久松所住的妙心寺抱石庵舉行,決定以後的事業方針,更進一步推動茶道文化的現代化發展。
久松不但講論禪的美學、藝術與茶道,他自己也是極少數的禪道藝術家之一。他的著作集第七卷《任運集》,專收他生平創造過的漢詩和歌以及書畫,臨濟禪風處處顯現。1966年他以「活臨濟」為題,撰寫了一首打油詩般的「臨濟禪師千百年忌祥月命日法語」,唱云︰「打破中世的他律神殿,殺卻近世的自律人我,擊碎古則千年舊殼,舉起本源自性F.A.S.。」他為釋迦佛誕也撰過好幾首漢詩,其中一首是︰「嵐園非園超東西,佛生非生絕古今,無憂樹下知甚處,忽然耳聾獨尊聲。」他的父親去世之時(1933),他也撰寫一首七言漢詩云︰「恩愛難忘骨肉緣,離愁切切絕言詮,堪拈父母未生句,杜宇一聲孤月前。」我們由此「悼父」詩不難窺知,超(世俗)倫理的禪與偏倫理的儒家之間的殊異所在。對久松來說,父母未生的人人「本來面目」或「無相的自己」才是第一義諦,父子因緣與家庭倫理則屬世俗諦,因此久松站在禪的立場,不得不跳過父親的生死,窮問生命的勝義根源。
久松著作集第一卷《東洋的無》所收的一些長篇短論,如〈東洋的無之性格〉、〈能動的無〉、〈禪之辯證〉、〈道德律與宗教律〉、〈救濟的論理〉等篇,算是表達久松的禪學思想與宗教哲學較有份量的代表作品,其中〈東洋的無之性格〉與〈能動的無〉可以看成,提出久松禪的理論與實踐基本綱領的姊妹篇,在各國禪學研究者之間流傳甚廣,但在我國似乎無人注意或介紹過。久松認為,他所了解的「東洋的無」乃是西方文化所缺而專屬東亞文化特有的根本契機,它是佛教的真髓,亦形成了禪的本質,更是構成久松本人所倡導的宗教與哲學的體證根源。
久松分作遮詮與表詮兩種方式,去闡釋「東洋的無」的獨特性格。就遮詮言,「東洋的無」不是「他並不快樂」或「鬼不存在」等語句所表示的物質的或精神的存在否定;它也不是「桌子不是椅子」或「快樂不是悲哀」等語句所表達的賓辭的否定;它又不是「無不是有」或「有不自無生」等抽象語句有關的「有」、「無」理念之中的「無」;更不是想像中的「無」,如想像「桌子不在」或「一切存在並不存在」時的「不(存)在」所示;也決不是熟睡時、氣絕時、白日夢時所成立的無意識意義的「無」。這類有關「無」的語句表達與理解,在佛教常以「虛無之會」、「斷無、頑無之見」等語破除。佛教語句如「三界無法」、「本來無一物」(《六祖壇經》)實與邏輯命題(如佛教因明中的四句)毫不相干,這裏的「無」指涉超越有無對立的不二法門,正如《百論》所云︰「有無一切無故,我實相中種種法門說有無皆空。何以故﹖若無有亦無無,是故有無一切無。」或如《大乘起信論》所道︰「真如自性非有相,非無相,非非有相,非非無相,非有無俱相,非一相非非一相,非非異相,非一異俱相。」久松又引黃檗希運之語「凡夫取境,道人取心,心境雙忘乃是真法」(《傳心法要》),解釋「東洋的無」說,它不是所觀之境,毌寧是能觀之心,但不能誤解為單面的能觀,卻指能所一體心境雙忘的無的主體,惺惺了了,了了常知,於此覺之能所形成一體不二,在禪宗常以「無心」、「無相」、「無念」、「大死底」、「真空三昧」權且表示。
就表詮言,「東洋的無」首先表現弔詭意義的「無一物性」,蘊含無有任何執著、繫縛、限制乃至二元對待。其次,也表現著比喻意義的「虛空性」。久松特引永明延壽的虛空十義(見《宗鏡錄》卷六)予以現代式說明,即無障礙義、周徧義、平等義、廣大義、無相義、清淨義、不動義、有空義、空空義以及無得之義。「即心性」亦構成「東洋的無」的主要性格,如「心外無法」、「即心即佛,非心非佛」、「不可得心」等語所示。久松又舉「自己性」為第四性格,乃指主體的主體或純粹的絕對主體而言,亦即久松所常強調的「無相的自己」。第五性格則是「自在性」,蘊含無有繫縛、滯礙、妄念分別但顯自由透脫之義,如惠能的「即得自在神通遊戲三昧,是名見性」、「見性之人立亦得,不立亦得,去來自由,無滯無礙」等語,或臨濟膾炙人口之語「佛法無用功處,只是平常無事。屙屎送尿,著衣喫飯,睏來即臥」所例示。最後,久松又舉「能造性」為「東洋的無」的另一重要性格。他在〈能動的無〉這一篇更作詳細的例解。佛教所云「一切唯心造」,惠能所云「自性本無動搖,能生萬法」,或《維摩經》語「從無住本立一切法」,皆不外表達「東洋的無」所具有的大機大用之類的主體能動能造的獨特性格。久松依此解釋大乘菩薩道說,這是菩薩以「一切無礙人」的無的主體姿態,去能動地發揮慈悲慈愛的妙用妙行,而以禪的絕對自力性、絕對能動性,去重新詮釋他幼少時信仰的絕對他力淨土真宗教義。乍見之下,久松所提出的「東洋的無」似無新義,不過是傳統(大乘)佛教不二法門意義的「無」字現代化翻版而已。不過,讀者如能細讀多次,或可領略一些字裏行間隨處閃現的久松禪體證功夫,非通常禪道修行者所能企及之者。
1957到1958這一年,久松真一應聘到哈佛大學講學之外,也與新教神學家田立克(PaulTillich)與布爾特曼(Rudolf Bultmann)、哲學家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猶太教哲學家布柏(Martin Buber)、心理學家榮格(Gustav Jung)等學術名流結識,並個別進行創造性的對談與思想交流,一時名噪歐美,久松禪也藉此機緣大大流傳。1958年五月,久松旅遊德、奧、瑞士等國,訪問海德格等人之時,陪同他並擔任通譯的是當時遊學德國的日本學者辻村公一教授。辻村在久松著作集首卷「後記」提到,當他們訪問海德格時,海氏召集三十位左右德國各地的哲學家、藝術家與文藝批評家,在自家環繞著藝術問題進行交談。其中有位問久松一個問題︰「藝術作品是否自(存在)根源出來,要依甚麼準繩去判定﹖」久松毫不猶豫,當下回答說︰「就從根源本身可以判定出來。」在座參與交談的所有聽眾一時沈默良久,無人開口。辻村事後回憶當時的情景說︰
「這與臨濟發問『如何是佛法大意﹖』之時,黃檗當場予以棒打的機鋒幾乎相同,甚至有過之無不及。當時如果久松先生猶豫不決,或扯談禪宗藝術的七大性格之類,那就只證明了他的禪功還差。然而他卻靈機一動,當下答云『從根源判定』,正是如雷貫耳,使得在座聽眾頓感根源的顯露,這實在是個行家本領,具有千斤力量。就在他這一句整個顯露根源的禪藝術通過作品表達無遺。久松的本領確在黃檗之上。」
辻村又接著說,敏感的海德格似乎即時領取了久松的禪機禪鋒,說道︰「我就以(日本)白隱禪師所愛好的公案結束我們這一場會談」;並舉單隻手宣云︰「聽取隻手音聲!」可見海德格也學到了一點禪的大機大用。
經由海德格的介紹,久松與辻村同月訪問以「新約聖書非神話化」(the de-mythologi-zation of the New Testament)著名的神學教授布爾特曼,對談了兩小時左右。所謂「非神話化」,並不是要把耶教的「神話」去除,而是對於耶教教義予以實存論(exis tential)的再詮釋。布氏的聖經新詮釋法深受海德格在他主著《存在與時間》所展開的「人存在的實存論分析」的影響,與海德格算是至友。久松與布氏之間的對談,自然關涉到耶教神學與禪學的思想交流課題。布氏提到禪宗的「十牛圖」,說他很難理會「十牛圖」所示(1)尋牛,(2)見跡,(3)見牛,得牛,(4)牧牛,(5)騎牛,(6)歸家,(7)忘牛存人,(8)人牛俱忘,(9)返本還源,與(10)入廛垂手等十層(精神)境位,因為「十牛圖」所代表的禪的自悟自覺似乎缺少歷史的層面,實與耶教見地大異其趣。從耶教的觀點去看,禪所強調的自性悟覺,還停留在尋求(上帝)恩典的階段,還不能說是真實的覺醒,因為真實的覺醒必需恩典,恩典必是賜與恩典的神與個別自我的交遇,聽取神的語言即是恩典,蘊含愛與解放等義。久松反問他說,受了恩典而解放的人既要依賴上帝,似不可能建立人本身絕對獨立性或自律性。從禪的觀點去看,人的自性悟覺之外毌需假定神及恩典,於此悟覺的禪者還得從神解放出來,正如臨濟「殺佛殺祖」等語所示,即心是佛,除此之外別無真佛。布氏答謂︰「我無法理解,除非你告訴我說,『殺佛』只是殺客體化的佛。對我來說,客體化或對象化的神死滅之時,終可顯現最後的神性出來。」久松進一步說,兩人的不同,是在他認為悟覺的禪者自己之外無所謂佛;從一切解放出來而又絕對自律的無相的自己之外無所謂佛。由此不難窺知,布氏堅持上帝恩典與人與上帝實存地交遇的必要;久松則始終強調禪的絕對自力,無待神佛。對談之後,據說布爾特曼仍喃喃自言「歷史對於禪恐怕還是一個難題」。至於久松,則在歸途對辻村感嘆說︰「如果真要非神話化,恐怕還得把神本身非神話化才行。」
再過十幾天,經由鈴木大拙的介紹,久松又帶辻村去瑞士訪問當代分析心理學(analytic psychology)的泰斗榮格,也進行了一場很精彩的思想對談。榮格曾是精神分析開創者弗洛依德的第一助手,主張弗氏所云「無意識」之中,除了個人的無意識外,另必存在生來俱有的一種「集體的無意識」,可從種種神話、童話、神祕教義等獲得證據。榮格對於東方思想文化興趣特濃,曾研究過《易經》、道教、瑜伽、禪宗等等,因此很想聽取久松對於禪的無心與集體的無意識的比觀評較。對談之後,久松總結對談要點。其一,榮格所云無意識,不論是個人的或集體的,個別自我無法認知。禪的無心則不然,不但可以認知,而且「了了常知」。無心也者,即不外是我們忘卻自我,全心專注於工作之時了了悟覺而知與不知無所分別的高度精神狀態。其二,精神分析所說的自己只不過是自我加上無意識而已;禪的(無相的)自己,則如「獨脫無依」或「無礙自在」等禪語所示,乃是本身自悟自覺著的自由自在的「我」(即本來面目)。其三,精神分析專就個別不同的精神病症治療,沒有觸及精神的本來源頭問題。禪則不然,它要當下一次斷除,從一切病態妄念徹頭徹尾解脫出來,故得講求不被所有一切繫縛的自性悟覺,正如「度一切苦厄」或「究竟解脫」等佛教語所示。因此,禪必須跳過精神分析的治療方式,特就根源的自己深處,要求從集體的無意識及其繫縛解放自己,而大徹大悟,展現無相、無住、無念的機用。有趣的是,對談快要結束之前,久松忽然帶有機鋒似地反問榮格說︰「集體的無意識本身豈非帶有我們從它解放自己的性格嗎﹖」這時榮格情不自禁地響應道︰「正是(Ja)!」由是又可窺見,久松的一言半句有其釣出對方而讓對方的葛藤一時除斷的禪家本事。雖說承繼臨濟禪的久松禪亦講頓悟妙修,久松自二十多歲見性而悟後修行,直到戰後外遊而大顯禪道威力,實非一朝一夕之故。
1980年二月二十七日久松真一以九十高齡仙逝。他的(女)洋弟子之一莎俐‧美洛爾(Sally Merrill)在〈回憶久松先生〉一文末尾說道︰「今天我收到了阿部正雄打來的死耗電報。……當我眼淚不再流下,我內心開始惶惑,逝去的究竟是『誰』﹖有一次久松先生說︰『我告訴家人我不會死。我說我是無相的自己。因此,我不會死。事實上死從未穿過我心。我還有工作待做。』就讓我們繼續我的工作吧。」
三年前敝系(天普大學宗教系)同事馬丁諾(Richard de Martino)退休,他是鈴木大拙最得意的洋弟子,也是久松多年的至交。久松死時,他也寫了一篇回憶之文,最後說道︰「久松先生死了。但是對於大家(不論生平有沒有見過他)來說,他並沒有死。他生過,也死了。但他又是未生,因此並未逝去。永恒的勁松,無相的自己;彼地彼時,此地此時。」
日本臨濟宗十四派之一。本山在京都紫野大德寺。派祖是大應派南浦紹明的法嗣興禪大燈國師宗峰妙超。妙超在紹明圓寂之後,閑居於洛東雲居寺。正中元年(1324;一說正和四年;一說元應元年)得赤松則村父子的護持,於洛北紫野建法堂。三年閏正月,隨南禪寺鏡圓,於清涼殿與叡山玄惠、東寺虎聖等人鬥辯宗論,深得玄惠的信服。玄惠遂捨私宅建方丈,於嘉曆元年(1326)四月舉行開堂式。此即龍寶山大德寺。
大德寺建成後,成為派祖宗峰一流的「相承剎」(即徒弟院、子孫廟),也曾一度是南北兩朝的敕願道場,十剎之一,及至室町中期始為「林下」(地方上的大寺,有別於京都、鎌倉兩地的官剎),從戰國時期以迄近世初期,寺勢均極興隆,根據江戶中期的調查,計擁有五○九座末寺。歷代名僧輩出,如宗峰之徒關山慧玄(後來成為妙心寺派之祖)、一休宗純、笑嶺宗訢、澤庵宗彭、春屋宗園等人皆曾住此寺。
明治九年(1876)臨濟宗諸派分立時,大德寺系統成立為大德寺派,昭和十六年(1941)暫與他派合併,戰後又恢復獨立,二十七年(1952)獲准成立宗教法人。現在擁有崇福寺(福岡巿)、南宗寺(堺巿)、龍翔寺(京都)等一九九座末寺,此外,另在龍翔寺內設置專門道場,並與臨濟各派及黃檗宗聯合經營紫野中學。
〔參考資料〕 《大燈國師行狀》;《延寶傳燈錄》卷二十;《本朝高僧傳》卷二十五;《佛教各宗綱要》卷四;《日本佛教要覽》。
日本禪宗二十四流之一。派祖為筑前(福岡縣)橫岳山開山祖南浦紹明。又稱橫岳門徒。「大應」是紹明的諡號。紹明入宋傳臨濟宗楊岐派虛堂智愚的心印而歸國,歷住史京都萬壽寺、嘉元寺,後遭叡山徒眾的反對而下鎌倉,得北條貞時的護持而入建長寺。其法嗣有宗峰妙超(大燈國師)、通翁鏡圓、絕崖宗卓、月堂宗規、滅宗宗興、物外可什、可翁宗然、秀涯宗胤、即庵宗心、峰翁祖一等人。此中,宗峰妙超門人有關山慧玄等人。大應、大燈、關山三代,世稱應燈關,是現代日本臨濟宗諸派法系的源流。
宗峰得赤松則村、花園上皇的外護,於紫野開創大德寺,後來,此寺位列五山之一。宗峰的法嗣除關山之外,並有徹翁義亨,徹翁門下有言外宗忠、華叟宗曇、養叟宗頤、一休宗純、實傳宗真、古岳宗亘、大林宗套、春屋宗園、一凍紹滴、古溪宗陳等人,均以大德寺為中心而向外發展。又得商人、諸侯的護持,勢力擴及和泉、攝津、相模、筑前等地。宗峰禪風乃承繼南浦所傳宋代禪宗的氣魄,與夢窗下五山派禪風不容,法孫等受此宗風影響,大德寺遂脫離五山。又,關山慧玄接受花園上皇所捐獻的離宮,開創正法山妙心寺。大德寺、妙心寺的風格迥異於南禪寺、天龍寺、東福寺等五山派禪林,時人稱之為林下。其後,妙心寺一時中絕,明江宗叡、日峰宗舜等復興之,後來又得細川氏、美濃齊藤氏、織田信長等諸侯及商人、醫生等各階層人士的支持,勢力範圍擴達畿內、東海地方、伊勢、大和、豐後等地,主要著重於地方性發展,並徹底實施妙心寺四庵輪住制度,遂凌駕大德寺系而形成大門派。
其後,日峰宗舜門下義天玄詔的法嗣--雪江宗深,有景川宗隆、悟溪宗頓、特芳禪傑、東陽英朝四徒,分別創建龍泉庵、東海庵、靈雲庵、聖澤庵四庵,此即妙心寺四派。四派交互晉住妙心寺,且以妙心寺為據點向外發展,確立輪住體制。其中,景川宗隆門派(龍泉派)有春江紹蓓、柏庭宗松、景堂玄訥、明叔慶俊、希庵玄密等人。悟溪宗頓門派(東海派)有天縱宗受、玉浦宗珉、獨秀乾才、興宗宗松、仁岫宗壽、快川紹喜、南化玄興、虎哉宗乙等人。特峰禪傑門下(靈雲派)有大休宗休、鄧林宗棟等人,又大休法孫有太原崇孚、鐵山宗鈍等人。東陽英朝門下(聖澤派)有愚堂東寔、至道無難、一絲文守、道鏡慧端等禪僧,此中,道鏡門下又出白隱慧鶴,中興臨濟宗。其後,不論在禪風上或法系上,白隱派下(鵠林派)皆佔主流,現今臨濟宗諸派實質上皆屬此白隱系統。
日本現代佛教團體之一。係以禪與般若空、緣起等思想為主而創立的宗教團體。日本學者久松真一所創。久松真一(1889~1980),自號抱石庵,曾在京都花園妙心寺參禪,歷任花園大學、龍谷大學、京都大學等校教職,1957年,曾在美國哈佛大學講「禪與禪文化」。著有《東洋的無の性格》、《禪與美術》、《起信の課題》等書,為日本繼鈴木大拙之後,最有名的禪思想家。
所謂FAS,分別代表三種意涵。「F」,是Formless self(無相的自己)的首字,意指無生命之主體,也就是禪中所謂的「覺悟其本來的自性」。「A」,是All mankind(全人類)的首字。即謂人不應止於究明己事,更應站在全人類的立場,為全體人類思考、做事。「S」,是Super-historical history(超越歷史的歷史)的首字。意謂站在全人類的立場而行動,同時也脫出歷史的制限,而創造歷史。本協會即以上述三項為目標,主張從「覺醒無形的自己」這種真正自由的立場,期望為全人類造福,並且超越歷史的制約。本協會與一般宗教團體有所不同,其對象不是一般性的民眾,而是如大學教授一類的高級知識分子。會內有禪坐道場、禪文化研究所,並創辦FAS刊物。
〔參考資料〕 傅偉勳《從創造的詮釋學到大乘佛學》第十九章〈日本臨濟禪的現代發展(下)久松真一〉;藤吉慈海編《久松真一の宗教と思想》〈禪的自律と後近代世界〉。
(一)位於日本京都府福知山巿上小田町︰屬臨濟宗妙心寺派。山號紫金山。貞治四年(1365)大中臣那珂宗泰開創,請愚中周及為開山。應永二十七年(1420)足利義持捐贈寺領,成為祈願所。其後,相繼有南禪寺春浦、月仙慧廣、萬休慧重來住;萬休致力復興寺門,營建堂舍,爾後即屬妙心寺派。現今有本堂、佛殿、開山堂、庫裏等,為郡內第一名剎。寺中藏有李龍眠所畫的十六羅漢,被列為日本國寶。
(二)位於日本廣島縣尾道巿東土堂町︰屬於曹洞宗。山號海雲山。貞治六年(1367)足利義詮繼其父之遺志所建立,請普明國師(春屋妙葩)為開山。後遇雷火,除寶塔外,諸堂全部被燒毀。永祿年間(1558~1569)一雲椿道復興之,乃改屬曹洞宗。現存本堂、方丈、庫裡、五百羅漢堂、三重塔、僧堂、山門等。其中,三重塔係嘉慶二年(1388)建造。
此外,安房(千葉縣)安房郡鋸南町下佐久間、三河(愛知縣)名古屋巿中區門前町、岩代(福島縣)會津若松巿東山町等地方,均有名為天寧寺的寺院。
位於琉球沖繩本島首里巿金城町。屬日本臨濟宗妙心寺派。號妙高山。景泰年間(1450~1456),尚泰久王創建,迎溪隱安潛為開山。當時建有寢室、方丈、兩廊、東房、大門、廚司等。成化年中(1465~1487)依尚德王所願,再建大雄寶殿,鑄梵鐘懸掛。其後百餘年,曾蒙火盜之災。萬曆初(1573年左右)重建丈室、廚司。天啟五年(1625)修建大殿,順治年間(1644~1661)修復丈室、大門等。其間曾擁有安國寺、慈眼院、大悲院、慈照庵、壽福庵等末寺,與圓覺寺、天王寺並稱為沖繩三大寺,然而至大正(1912~1926)初年已成廢寺。
日本江戶時代前期的儒家學者、神道學者。名嘉,字敬義,通稱嘉右衛 門,別號垂加,京都人。初入京都妙心寺為僧,後移住土佐吸江寺,結納藩士野中兼山和谷時中,並接受他們的建議轉而研究朱子學。還俗後,頗受會津藩主保科正之器重。曾撰《世儒剃髮辨》嘲弄林羅山,並排擊佛教。又從吉川惟足研究神道,主張神儒一致思想,創立垂加神道,據說門下弟子有六千人,包括佐藤直方、三宅尚齋、淺見絅齋等優秀人才。遺著《垂加文集》、《大和小學》等書。
指日本寺院以非營利性質所開版之書籍。日本在平安時代,盛行「摺經供養」,即以印刷經典而行供養之謂,其目的多為死者祈求冥福,滅除業障。如以奈良興福寺為中心的春日版、鎌倉初期以來在高野山開版的高野版、由醍醐寺開版的醍醐寺版、在比叡山出版的叡山版、以京都知恩院為中心的淨土教版、由奈良諸大寺(東大寺、西大寺除外)開版的奈良版,以及從鎌倉時代經南北朝(十四世紀)到室町時代末期(十六世紀),以京都五山為中心而出版的五山版,均是著名的寺院版。
寺院版原本僅限於佛典的開雕。但在鎌倉時代,亦見入宋僧眾所加入之寺院版儒書、詩文集,與醫書。從室町末期至江戶時代,出現以營利為目的的出版業者,寺院版遂漸消失。茲列舉包括上記的主要寺院版如下︰
(1)叡山版︰指由比叡山延曆寺所開版之佛典,或指在京都所出版的天台宗經典類。後來,由於尊重傳教大師而又稱傳教版。以初期出版的「法華三大部」(1279~1296)等最為知名。其出版的最盛期是在1600年初。
(2)西大寺版︰由奈良西大寺叡尊等人著手刊行的律宗相關書籍。包含叡尊的《梵網經古迹記科》(1275)等書。西大寺在鎌倉時代的開版活動極盛,有超越東大寺之勢。
(3)淨土教版︰指鎌倉時代,隨著淨土教的流行,以京都知恩院為中心而出版之書籍。以具有用紙純白質良、印刷漆黑、兩面印、冊子型等特徵的《黑谷上人語燈錄》十八卷(1321)等,最為知名。
(4)泉涌寺版︰鎌倉時代,在京都東山泉涌寺,以覆刻律三大部七十三帖之宋刊本為中心而出版的書籍。其中最古老的,是道玄開版的《佛制比丘六物圖》一帖(1246)。
(5)大安寺版︰在南都七大寺之一大安寺所出版者,以素慶出版的《中論偈頌》一帖(1292)、《法華義疏》十二帖(1295)等較為著名,但現皆不存。
(6)醍醐寺版︰指在京都醍醐寺所開版的《大乘玄論》五卷。相傳在弘安三年(1280)出版後,板本被燒毀,於是在永仁三年(1295)再度開版。
(7)大德寺版︰指自鎌倉末期到室町時代,在京都臨濟宗大德寺所開版的《虛堂和尚語錄》、《大應國師語錄》、《大燈國師語錄》等書。
(8)東大寺版︰從鎌倉中期開始,在奈良東大寺所進行有關華嚴、三論等書的出版。其中以《大乘起信論》(1243)尤其著名。又,江戶初期亦盛行古活字版的印行。
(9)東福寺版︰京都東山臨濟宗東福寺於正應元年(1288)九月至翌年二月,刊行應庵、密庵、虎丘、破庵、雪竇和尚的語錄。其後,南北朝、室町時代即盛行出版事業,慶長(1596~1615)以後亦有古活字版刊行。
(10)法隆寺版︰鎌倉初期,奈良法隆寺所出版有關聖德太子等之書籍,包括《梵網經》(1220)、《三經義疏》(1247)、《十七條憲法》(1285)等書。
(11)本國寺版︰京都法華宗本國寺以活字刊行《天台四教義集解》三卷(1595)、《法華玄義序》一帖(1595)。自慶長後半至寬永(1624~ 1644)初期亦印行古活字版。
(12)妙心寺版︰室町末期,京都臨濟宗妙心寺曾出版《碧巖錄》,後再度覆刻。慶長、元和年間(1596~1624)亦有古活字版之刊行。刊行《雲門匡真禪師廣錄》三卷(1613)、《臨濟錄》一卷(1613)等書。
(13)要法寺版︰由京都要法寺圓智日性從慶長初年開始進行的活字開版。慶長五年(1600)曾刊行《法華經傳記》、《倭漢皇統編年合運圖》等書。其後亦有活字版及整版的開版。
(14)臨川寺版︰京都臨濟宗臨川寺於興國二年(康永元年,1342),印行《佛果圜悟禪師心要》、《靈源和尚筆語》。以後到室町初期(1433)又刊行十數種。
日本臨濟宗僧。播磨(兵庫縣)網干人。俗姓菅原,號盤珪。幼隨赤穗隨鷗寺雲甫全祥出家。二十六歲時,一日出外散步,由於梅香撲鼻,乃使疑情頓除,當下大悟。其後,參學了堂、愚堂諸老,又至長崎崇福寺謁道者超元。並於美濃日立結王龍庵,創建伊豫大洲如法寺、江戶光林寺、備前三友寺、播磨濱田龍門寺。寬文十二年(1672),奉敕住妙心寺。元祿六年示寂,世壽七十二。敕諡「佛智弘濟禪師」、「大法正眼國師」。師善以淺顯易懂的方式說法度眾,主張易行禪而痛斥公案禪。著有《佛智弘濟禪師法語》、《盤珪禪師語錄》等。
〔參考資料〕 《續日本高僧傳》卷五;伊藤英三《禪思想史體系》。
日本近代最具代表性哲學家。號寸心居士,石川縣人。明治二十七年(1894)畢業於東京帝國大學哲學系。曾在山口高校、第四高校、學習院執教,其間曾依雪門參禪。大正二年(1913)任京都帝國大學宗教學、心理學教授。同年獲文學博士學位。昭和二年(1927)為學士院會員,四年(1929)為京都帝國大學名譽教授,十五年(1940)獲頒文化勳章。昭和二十年六月七日去世,享年七十六歲。遺骨分置於鎌倉東慶寺、石川長樂寺及京都妙心寺山內的靈雲院。
西田於京都帝大教哲學時,與田邊元等人形成京都學派,培育甚多人才。並且以東洋傳統思想為基礎,積極吸收西歐哲學思想,創立「絕對無的自我限定」、「絕對矛盾的自我同一」等個人哲學體系。所撰《善的研究》即是其思想的發揮。此書雖大多依據威廉詹姆士(William James)及馬哈(Ernst Mach)的根本經驗說,來論證純粹經驗(主觀與客觀在意識上未生對立前,即主客未分時)透過主客分裂所產生的種種現象,但本質上仍是禪體驗的三昧境,係源於東方式的、禪的「無」的思想。另外,有關佛教的論述,多成於晚年。如在《場所的論理衹宗教的世界觀》(1945)中,不僅批判基督教、淨土真宗、大乘佛教,並且亦嚐試超越性、包容性的綜合這些宗教。著有《西田幾多郎全集》十九卷(或謂二十卷)行世。
〔參考資料〕 鈴木正著‧卞崇道(等)譯《日本近代十大哲學家》。
日本佛教學者。兵庫縣人。畢業於妙心寺派立花園學院印度哲學科。歷任東洋大學、花園大學、東京教育大學、早稻田大學等校教授。為印度哲學史及般若、唯識研究的專家之一。對《俱舍論》、《發智論》及《起信論》都曾做過專門研究。在大乘菩薩道方面也頗有心得。為日本印度佛教研究的重要學者。著有《原始佛教に於ける般若の研究》、《阿毗達磨佛教の研究》、《初期大乘佛教の研究》、《大乘菩薩道の研究》(編)、《俱舍論國譯譯註》等書。
指安置佛、菩薩像的堂宇,或安置本尊像而成為伽藍中心的殿堂。又稱佛堂。由於佛又稱「大雄」,因此,在我國,佛殿又稱「大雄寶殿」,略稱為「大殿」。在印度、西域稱為香殿(gandhakuti)。《有部毗奈耶雜事》卷十云(大正24‧250c)︰「造苾芻寺,僧房應作五層,佛殿應作七層,門樓七層;若造尼寺,房應三層,佛殿五層,門樓五層。」
我國古來於諸大寺中,即有佛殿的設立。如《洛陽伽藍記》卷一載永寧寺北有一佛殿,形如太極殿。內有丈八金像一尊、中長金像十尊、繡珠像三尊。作工奇巧,冠於當世。《歷代三寶紀》卷十二記述長安大興善寺之法堂、佛殿猶如天宮。又,唐‧段成式之《寺塔記》載長安平康坊菩薩寺的佛殿,有吳道子所繪的《消災經》及《維摩經》之壁畫變相。
此外,依《景德傳燈錄》卷六記百丈懷海的禪門規式(大正51‧251a)︰「不立佛殿,唯樹法堂者,表佛祖親囑授當代為尊也。」《五家正宗贊》卷一德山見性禪師〉條(卍續135‧918上)︰「師凡住院,拆卻佛殿,獨存法堂。」可知禪宗初以不設佛殿為本規。爾後,因七堂伽藍制興起,佛殿遂與法堂成為禪宗伽藍的中樞。
在日本,禪林仿宋代形式,將佛殿建於法堂的正前方,名為金堂或本堂。又因寺院的不同而另有特殊稱呼,如在京都南禪寺名金剛王寶殿,在天龍寺名覺皇寶殿,在相國寺及佛心寺名覺雄寶殿,在臨川寺名圓融道場等。今妙心寺、萬福寺、普濟寺等的佛殿,皆屬日本國寶。
◎附︰寬忍《佛教手冊》第六章第九節(摘錄)
佛寺布局
由於最初佛寺布局是按照漢朝的官署布局建造的,同時還有許多貴族和富人施捨現成的住宅為寺,因此許多佛寺原來就是一所有許多院落的住宅。由於這些歷史原因,中國漢族地區的佛寺在近兩千年的發展過程中,基本上是採取了中國傳統的院落形式作為佛寺的布局。這種院落式的佛寺布局,現在全國各處都可以看到。一般從山門(寺院正門)起在一條南北中軸線上,每隔一定的距離就佈置一座殿堂,周圍用廊屋或樓閣把它圍繞起來,這樣就構成一座寺院。具體地說,中央一線的主要建築,是山門、天王殿、大雄寶殿,大殿之後為法堂或藏經樓,再大的寺院還有毗盧閣等殿堂建築物。天王殿前一般有鐘鼓二樓對峙。大殿之前,左右又有伽藍堂和祖師堂相對;法堂前面東西相向的是齋堂和禪堂。住持的住處稱為方丈或丈室,多在法堂的左右。其他庫房、廚房、客房、浴室等則分布四周。
三門殿為寺院的大門,一般都是三門並立,中間一大門,兩旁各一小門,所以稱為三門殿。也有寫作山門殿的。天王殿是三門內的第一重殿。殿中間供彌勒菩薩像,彌勒菩薩像後供韋馱天,面北向。東西兩旁供四大天王像。大雄寶殿即是寺院的正殿,或稱大殿。大殿正中有供釋迦牟尼佛和阿難、迦葉尊者像,也有供三世佛(代表中、東、西三方不同世界的佛,中為釋迦牟尼佛,左為東方藥師佛,右為西方阿彌陀佛)、三身佛(法身毗盧遮那佛、報身盧舍那佛、應身釋迦牟尼佛)的,也有供毗盧佛一尊的,淨土宗也有供阿彌陀佛(坐像)或接引佛(立像)的,也有在大殿供五方佛(正中是法身毗盧遮那佛,左首第一位是南方寶生佛,第二位是東方阿閦佛,右首第一位是西方阿彌陀佛,第二位是北方不空成就佛)的。正殿的佛像背後,往往有坐南向北的菩薩像。一般是騎龍的觀音,騎獅子的文殊,騎六牙白象的普賢;也有塑海島觀音,在觀音像旁有善財童子和龍女像的。大殿兩側大多供奉十八羅漢像。觀音殿(又名圓通殿、大悲壇、大士閣)內供奉形狀不一的觀音菩薩像。伽藍殿正中供的是波斯匿王,左是祇多太子,右是給孤獨長者。祖師殿正中供奉的是達摩初祖,左為慧能,右為百丈懷海。殿堂所奉佛菩薩像
殿堂為佛寺中各重要屋宇的總稱。殿,是安奉佛菩薩像以供禮拜祈禱之處;堂,是供僧眾說法之處。殿堂的名稱即依據所安奉本尊及其用途而定。安置佛、菩薩像的,有大雄寶殿(大殿)、毗盧殿、藥師殿、彌勒殿、觀音殿、韋馱殿、金剛殿、伽藍殿等;安置遺骨及法寶的,有舍利殿、藏經樓(閣)、轉輪藏殿等;安置祖師像的,有開山堂、祖師堂、影堂、羅漢堂等;供講經集會及修道之用的,有法堂、禪堂、板堂、學戒堂、懺堂、念佛堂、雲水堂等;其他供日常生活、接待之用的,有齋堂(食堂)、客堂、寢堂(方丈)、茶堂(方丈應接室)、延壽堂(病僧療養室)等。
我國寺院主要殿堂,如佛殿、法堂、毗盧殿、天王殿、方丈等,一般建於寺院的南北中心線上,其餘齋堂、禪堂、伽藍殿、祖師堂、觀音殿等,則作為配屋而建於正殿前後兩側。
至於佛殿中佛像的安置,歷代迭有變異,古代的資料已難考查。唐代留存的格式,據五台山佛央綞佛殿所設,主像凡五尊,每尊各有脇侍五六尊。中尊為釋迦,左次主像為彌勒佛,右次主像為阿彌陀佛,極左主像為普賢,極右主像為觀音。至宋代則有一佛四弟子(釋迦、文殊、普賢、迦葉、阿難)的形式。自宋代以後,較大佛殿常供三尊,即所謂三佛同殿。此或以彌勒為中尊,釋迦、彌陀位於左右;或以釋迦為中尊,彌陀、彌勒於左右;又有以藥師代替彌陀坐於左位而成三尊。後彌勒遂另居於彌勒閣或彌勒殿。宋、遼時代,佛殿亦有供五佛乃至七佛。元代巨剎,多有前後二佛殿,前佛殿塑三世佛,即燃燈佛、釋迦佛、彌勒佛;後佛殿塑五智如來。明代佛殿猶多塑三世佛。明代以後,伽藍規制已有定式,故設像大抵一致。一般叢林佛像設三尊,中為釋迦,左為藥師,右為彌陀;或釋迦左為迦葉,右為阿難;藥師、彌陀二佛已少見脇侍。較小佛殿,僅奉釋迦與二尊者,而置藥師、彌陀於別殿。此外,尚有些著名佛寺大殿,亦有唯供一佛或一佛二脇侍,或專供一菩薩的。又佛殿兩側,後世又多塑十八羅漢像的。佛壇背後,通常設觀音像,手持楊枝、淨水瓶,立於普陀洛伽山海之間,其四周則塑《華嚴經》中善財五十三參的人物,或《法華經》卷七〈普門品〉中救八難的景象。
寺院中,除佛殿以外,各殿堂的設置約略如下︰
(1)天王殿︰正面本尊為彌勒,左右分塑四大天王;彌勒背後設有手執寶杵的韋馱菩薩,以守護佛寺。
(2)金剛殿︰明代佛寺於山門內有金剛殿,塑二密迹金剛力士像,稱為二王。後即塑於山門內,不另設殿。此二力士面貌雄偉,作忿怒相,手執金剛杵分立左右,守護佛剎。
(3)法堂(講堂)︰為演說佛法皈戒集會之處,一般位於佛殿後面。法堂內應有佛像;於堂中設立高台,稱為法座;法座後設罘罳法被(今多設板屏),或掛獅子圖以象徵佛的說法;左鐘右鼓,於上堂說法時鳴之。
(4)禪堂(僧堂、雲堂)︰禪僧晝夜於此行道。堂內設長連床(廣單),施椸架以掛道具。中設一圓龕,正中央奉聖僧像。在唐代,食堂即僧堂,後世於禪堂外另設食堂。於是食堂於東,禪堂於西,遂為叢林定式。
(5)毗盧閣(萬佛樓、藏經閣)︰分上下兩層設像,上供法、報、化三佛並設萬佛之像,左右庋置大藏經等,後設觀音大士;下奉毗盧遮那如來,旁列十八應真羅漢、二十威德諸天。
(6)轉輪藏殿(轉藏殿)︰於收藏經藏的堂中心,設一大型旋轉書架,內置經藏,旋轉即可檢出所需經卷。此是梁代傅翕(善慧大士)所創,為不識字者或因他緣逼迫而無暇閱讀者,特設方便,具信心者僅推之一匝,即可獲得與看讀經典同等的功德。故轉輪藏殿皆奉大士寶像於藏殿前,又列八大神將運轉其輪,稱天龍八部。
(7)伽藍殿(土地堂)︰位於佛殿或法堂之東,供奉守護伽藍土地的神像,今一般多供最初施造祇園精舍的給孤獨長者、祇陀太子及其父波斯匿王三像。
(8)祖師堂︰位於佛殿或法堂之西,多奉達摩或該寺開山祖師,今一般佛寺祖堂,以達摩、慧能為禪宗之祖,馬祖創叢林,百丈立清規,故多立達摩塑像於中,慧能或馬祖位左,百丈位右,三像並坐。
(9)浴室︰安置跋陀婆羅(善守)之像。
(10)香積廚(廚房)︰古代安置菩薩(傳為洪山大聖)像,自元代以後,則多奉大乘緊那羅王像,祈其監護。
〔參考資料〕 《一字頂輪王經》卷一;《廬山記》卷二;《古清涼傳》卷上;《廣清涼傳》卷上;《有部目得迦》卷八;《禪林象器箋》〈殿堂門〉;《和漢禪剎次第》;《敕修百丈清規》卷上。佛鉢
指佛所持的鉢器。《四分律》卷五十二(大正22‧952a)︰「時瓶沙王以石鉢施諸比丘,(中略)佛言不應畜,此是如來法鉢。」《大智度論》卷二十六(大正25‧252c)︰「而不聽比丘用八種鉢者,(中略)石有粗細,細者不受垢膩故,世尊自畜。」據此可知,佛所持的是石鉢。
關於佛鉢的由來,據《太子瑞應本起經》卷下所述,佛成道後七日(一說是七十七日)未食,適有提謂、波利二商主始獻麨蜜,佛時知見過去諸佛皆以鉢受施。四天王知佛所念,各至頞那山上,從石中得自然之鉢,俱來上佛,佛乃受四鉢置於左手之中,右手按其上,以神力合為一鉢,令現四際。《出三藏記集》卷十五〈智猛傳〉(大正55‧113b)︰「又於此國見佛鉢,光色紫紺,四邊燦然。」《高僧法顯傳》〈弗樓沙國〉條云(大正51‧858c)︰「雜色而黑多,四際分明,厚可二分,甚光澤。」皆符合此說。
關於其容量,《法苑珠林》卷三十載僧伽耶舍之鉢(大正53‧513b)︰「釋迦如來在世之時,所用青石之鉢,其形可容三斗有餘。」另據《高僧法顯傳》所載,可容二斗許。
關於其重量,《大智度論》卷二十六云(大正25‧252c)︰
「所以不聽比丘畜者以其重故。(中略)問曰︰侍者羅陀彌善、迦須那剎、羅多那、伽娑婆羅、阿難等,常侍從世尊執持應器,何以不憐愍﹖答曰︰侍者雖執持佛鉢,以佛威德力故,又恭敬尊重佛故,不覺為重,又阿難身力亦大故。」
佛鉢在佛涅槃後,似被移到北方的布路沙布邏(Puruṣapura)國。據《馬鳴菩薩傳》及《付法藏因緣傳》卷五所述,月氏國王攻破摩揭陀國的華氏城,取得佛鉢及馬鳴而還。據《高僧法顯傳》〈弗樓沙國〉條所述,佛鉢在此國,月氏王欲取佛鉢,故興兵來伐此國,伏此國已,欲持鉢去,乃置鉢於象上,象便伏地不動。王令人更作四輪車載鉢,以八象共牽復不能進,因而在此處建塔及僧伽藍,以安置之,號佛鉢寺。據《出三藏記集》卷十五所述,智猛和法勇等人曾在罽賓禮拜佛鉢。據此可知,在迦膩色迦王之時,甚或在此之前,佛鉢已傳入北印度。至東晉時,仍保存於布路沙布邏國。又據《蓮華面經》卷下所述,佛鉢為罽賓國寐吱曷羅俱邏王打破,然後移到北方,輾轉移至波羅鉢多國。該國之人大設供養,遂以佛力將破鉢還原。
《大唐西域記》卷二〈健馱邏國〉條云(大正51‧879c)︰「王城內東北有一故基,昔佛鉢之寶臺也。如來涅槃之後,鉢流此國,經數百年式遵供養。流轉諸國在波剌斯。」同書卷十一〈波剌斯國〉條云(大正51‧938a)︰「釋迦佛鉢在此王宮。」此中所說的寐吱曷羅俱邏(Mihirakula)王若與《付法藏因緣傳》卷六所說的殺師子比丘及斷絕付法的彌羅掘王同一人,則可說確實有佛鉢破碎之事。又可將《蓮華面經》中的波羅鉢多國視為波剌斯的訛音,故可認為佛鉢是被寐吱曷羅俱邏王打破,至東晉以後始移到波剌斯國。
據《蓮華面經》所述,佛鉢在後來法滅之時,至沙伽羅龍王宮,尋經四天五宮、三十三天宮、化樂天等而出金剛際。及彌勒成佛時,再至閻浮提,與舍利共現虛空,放五色光,利益度生。又據《高僧法顯傳》〈師子國〉條所述,天竺道人謂佛鉢本在毗舍離,今在犍陀衛,若干年後,經西月氏、干闐、屈茨、師子、漢地等國而還中天竺,尋上兜率天受彌勒供養。後至龍宮,及彌勒成道時,分為四鉢移至原來的頞那山上。
◎附︰印順〈佛鉢考〉(摘錄自《妙雲集》下編{9})
釋尊所受四天王所奉的石鉢,等到入滅以後,留在世間,為眾生作福田。從前,因為傳說紛紜,以為是應化無方,其實起初在毗舍離,後來在弗樓沙,末了到波斯,以後就無從考見了。
晉‧法顯《歷遊天竺記》說︰「法顯在此國(師子國),聞天竺道人於高座上誦經,云︰佛鉢本在毗舍離,今在犍陀衛。竟若干百年,當復至西月氏國;若干百年,當至于闐國;住若干百年,當至屈次國;若干百年,當復來到漢地;住若干百年,當復至師子國;若干百年,當還中天竺;到中天已,當上兜術天上。」《法苑珠林》卷三十九,所說大致相同。所說的毗舍離與犍陀衛,是既成的事實;西月支以下,還是預言。
舊傳有《鉢記6 》,現在已經佚失。《法苑珠林》卷三十約略的說到︰「釋迦如來在世之時,所用青石之鉢,其形可容三斛有餘。佛泥洹後,此鉢隨緣住福眾生。最後遺化,興於漢境。此記從北天竺來,有兩紙許。甲子歲三月,至石澗寺,僧伽耶舍小禪師,使於漢土宣示令知。」石澗寺在壽春,不知這是那一甲子!在晉宋間,壽春石澗寺與江陵辛寺,往來非常繁密。法顯於晉‧義熙十四年(戊午),在建業譯完了經;後來到江陵,就死在辛寺。《鉢記》的傳出,大抵即依法顯所記的敷衍而成。稱涅槃為泥洹,也順於法顯的譯語。甲子,也許即是宋‧元嘉元年。
佛鉢初在毗舍離,雖沒有其他的文證,然大致是可信的。因為佛滅於拘尸那,即離毗舍離不遠。佛鉢的自東而西,有二文可證︰(一)《佛滅度後棺歛葬送經》──《師比丘經》說︰「佛滅度後,諸國諍之。……(鉢)轉當東遊,所歷諸國,凶疫銷歇。……極東國王,仁而有明,鉢當翔彼。王崩之後,其嗣淫荒。……王亡尊鉢,憂忿交胸。」此經為西晉失譯;佛鉢的流傳東土而失去,可見大概。(二)迦膩色迦王求馬鳴及佛鉢事,如真諦譯《馬鳴菩薩傳》說︰「北天竺小月氏國王,伐於中國,圍守經時。……汝國有二大寶,(一)佛鉢,(二)辯才比丘。以此與我,足當二億金也。……以與之,月氏王使還本國。」《付法藏因緣傳》,也與此大同︰月氏國王為旃檀罽呢吒王;以馬鳴、佛鉢、慈心雞奉王而退兵。《付法藏因緣傳》說馬鳴為華氏城人。《西域記》卷八說馬鳴難破鬼辯婆羅門,也在華氏城。多(多羅那他)氏《印度佛教史》(十七、八章)說︰馬鳴曾住華氏城的華嚴寺,也在東方。《西域記》卷十二的「東有馬鳴」,也可以為證。關於迦膩色迦王的東征,見於《大莊嚴經論》卷五︰「拘沙種中,有王名真檀迦膩吒,討東天竺,既平定已。……王倍於佛法生信敬心。」
這些,不是要證明馬鳴為華氏城人,與迦膩吒王有關係,是說佛鉢本來是在東方的。毗舍離的佛鉢,在摩伽陀王──華氏城為王都的轄區內。佛鉢的流入北印,適為迦膩吒王都的弗樓沙,那無怪有獻鉢於月支王的傳說。
中國佛教徒去西方參禮,見到佛鉢時,已在弗樓沙。然所用的地名,非常不同,引起許多誤會。現在一起列出來︰
(1)犍陀越︰如《水經註》引釋氏(道安)《西域記》說︰「犍陀越王城西北有鉢。」
(2)大月支︰如《水經註》引竺法維說︰「佛鉢在大月支國。起浮圖高三十丈,七層,鉢處第二層,金絡絡鎖懸鉢,鉢是青石。」
(3)弗樓沙︰如法顯《歷遊天竺記》說︰「弗樓沙國。佛鉢即在此國。……於此處起塔及僧伽藍,並留鎮守種種供養。……可容二升(斗)許,雜色而黑多,四際分明,厚可二分,甚光澤。」《法顯記》的弗樓沙國,實在即犍陀越的王都。所以又說︰「今在犍陀越。」那末,犍陀越與弗樓沙,名稱雖異,而所指的地方是同的。這在《西域記》卷三中,說得更分明︰「犍陀邏國,……大都城號布路沙布邏。……王城內東北,有一故基,昔佛鉢之寶臺也。如來涅槃之後, 鉢流此國,經數百年。」此犍陀邏的王都布路沙布邏,即月氏迦膩色迦王都;這可見法維說在大月支國,其實也還是一樣的。
(4)罽賓︰《高僧傳》卷三〈智猛傳〉說︰「到罽賓國,……於此國見佛鉢,光色紫紺,四際畫然。猛香華供養,頂禮發願。」《高僧傳》卷三〈曇無竭傳〉也說︰「至罽賓國,禮拜佛鉢。」智猛、曇無竭,與法維、法顯,是同時的先後人,怎麼會佛鉢又忽在罽賓﹖不知罽賓,不一定指現在的迦溼彌羅。中國人所稱的罽賓,自漢以來,每指犍陀羅一帶為罽賓的。唐時,還有指迦畢試而說的。罽賓即犍陀羅,近代人很多是知道的。
(5)沙勒︰〈鳩摩羅什傳〉說︰「什進到沙勒國,頂戴佛鉢。」唯有這一則,與其他的不合。羅什初到罽賓修學,其後經沙勒還龜茲。我以為,如不是在罽賓頂戴佛鉢,門人傳說錯了;必定是在沙勒禮敬文石唾壺,誤傳為佛鉢。隋譯的《德護長者經》說到︰「我鉢當至沙勒國,從爾次第至脂那國。」這與《法顯記》所說到于闐、到龜茲、到中國一樣,是希望而不曾成為事實的。總之,佛鉢在大月氏王都──犍陀羅的弗樓沙城;約從西元二世紀中到五世紀中──三百年。
其後,佛鉢流入波斯,如《西域記》卷二說︰「流轉諸國,在波剌斯城外。」然《西域記》卷十一〈波剌斯國〉說到︰「釋迦佛鉢,在此王宮。」到底在城外或宮內,玄奘從傳聞得來,也並不曾確實。佛鉢的流入波斯,傳說與嚈噠的侵入北印度有關。隋‧那連提耶舍所譯的《蓮華面經》說︰「此大癡人(蓮華面,梵語寐吱曷羅俱邏),破碎我鉢。……佛破碎鉢,當至北方。……彼破碎鉢,當向波羅鉢多國。」寐吱曷羅俱邏,即《西域記》之摩訶邏矩邏(大族),是大破壞犍陀羅──罽賓的佛法者。波羅鉢多即波羅婆,印度是這樣稱安息人的。所以佛鉢的自弗樓沙去波斯,總在西元470年頃。魏‧宋雲等到犍陀羅(520),記述種種聖蹟,卻沒有說到佛鉢,當時是已經移流到北方了!
〔參考資料〕 《過去現在因果經》卷三;《太子瑞應本起經》卷下〈出家品〉;《大品般若經》卷一〈奉鉢品〉;《佛滅度後棺歛葬送經》;《放鉢經》;《四分律》卷三十一;《五分律》卷十五;《大唐西域記》卷八;《大智度論》卷三十五;《法苑珠林》卷九十八;《小野玄妙佛教藝術著作集》第二冊。
日本臨濟宗佛通寺派大本山。位於廣島縣三原巿高參町,山號御許山,本尊為釋迦如來。
此寺係小早川春平於應永四年(1397)十月所創。而以愚中周及為開山。周及乃以其師「即休契了」之號為寺名,並勸請契了為第一世,自居第二世,致力於宣揚禪風。其後深受歷代小早川氏及近代淺野氏的護持。應永十六年(1409)獲後小松天皇賜予紫衣,復蒙足利將軍列為祈願寺,號祈願護國寺。從此寺運興盛,塔頭五十餘宇櫛比林立,末寺遍及十二州。寬政七年(1795)諸堂遭焚燬。文化五年(1808)松平齊堅重建。宗三十八年(1905)六月,脫離妙心寺派,獨立為佛通寺派。
今寺院領地達九千餘坪,有山門、佛殿、庫裡、鐘樓、開山堂、地藏堂等堂宇,皆係明治九年(1876)後再建。並有末寺四十餘剎。境內奇巖怪石屹立,松杉鬱茂,風景殊勝,人稱安藝高野山。
〔參考資料〕 《佛通寺文書》;《延寶傳燈錄》卷六;《本朝高僧傳》卷三十八;《和漢三才圖會》卷七十九;《藝備國郡志》卷上;《藝藩通志》卷九十。
日本臨濟宗僧。土佐(高知縣)人。俗姓源。字雲居,別號把不住軒。初從京都大德寺賢國良出家,後掛搭妙心寺,隨侍幡桃院一宙,受其印可。其後,遊化四方,復隱遁於攝津勝尾寺。後受水尾天皇之召,為說法要。又應伊達正宗、忠宗父子之請,住松島瑞巖寺,大興法幢。正保二年(1645),復應請住妙心寺。不久,隱棲祥嚴寺,通宵禪坐。萬治二年端然示寂,世壽七十七。嘗蒙賜號慈光不昧禪師。
〔參考資料〕 《正法山志》卷四;《本朝高僧傳》卷四十五。
四十一卷。日本‧卍元師蠻著,延寶六年(1678)完成,寶永三年(1706)刊行。為收錄日本約一千名禪僧、居士之傳記、法系、法語、詩偈的著作。收在《大日本佛教全書》第六十九、七十冊。
著者卍元師蠻(1626~1710),日本臨濟宗僧。俗姓熊澤,號獨師,相模國(神奈川縣)小田原人。十八歲出家,為京都妙心寺默水龍器的法嗣。嘗住美濃(岐阜縣)加納盛德寺、常陸(茨城縣)清音寺等剎。寶永七年二月十二日示寂,年八十五。著有《本朝高僧傳》、《東國高僧傳彈誤》等書。
本書係師蠻遍訪諸山耆宿、江湖禪友,蒐羅列祖的語錄、行狀、碑文、塔銘等史料,仿宋‧道原的《景德傳燈錄》而撰。其內容依列祖出世年代的先後及師資付法的次第編纂。卷首有自序、凡例、總目錄;卷一收菩提達摩至天祐思順等七人;卷二收東福圓爾至無本覺心等六人;卷三收建長蘭溪至西磵子曇等九人;卷四收一山一寧至明極楚俊等七人;卷五收竺僊梵仙至關西義南等十一人;卷六收中岩圓月以下五位中國傳法僧,以及榮西的黃龍派僧;卷七至卷九收永平門下弟子。
卷十至卷十四收聖一派僧;卷十五收法燈派僧;卷十六、十七收大覺派僧;卷十八收兀庵、佛源二派僧;卷十九收佛光派僧;卷二十、二十一收大應派僧;卷二十二收大通、一山二派僧;卷二十三至卷二十六收夢窗派僧;卷二十七收宏智、焰慧、大鑑、幻住四派僧;卷二十八至卷三十二收大德、妙心二派僧;卷三十三收拾遺;卷三十四收他宗歸讚;卷三十五收聖帝聖后、武家居士;卷三十六收廣語;卷三十七收拈古;卷三十八收頌古;卷三十九收偈讚;卷四十收雜著。為研究日本禪宗史的重要資料。
朝鮮近代僧。生卒年及鄉貫皆不詳。嘗任佛教研究會(李寶潭、洪月初等所創)與明進學校之會長、校長。主張日韓佛教合併,1908年,代表海印寺與各道寺剎之代表共五十人,集於漢城元興寺,創設圓宗宗務院,擔任院長,進行與日本曹洞宗之合併事宜。但其日韓佛教合併的計畫,為朴漢永、陳震應、韓龍雲等全羅道與慶尚道之僧眾所反對。朴漢永等人更於順天松廣寺別立臨濟宗與之對抗。
1919年六月,圓宗與臨濟宗遭總督府解散,代之而創設朝鮮禪教兩宗各本山住持會議院,但臨濟宗將本部移至梵魚寺,繼續進行抗日運動。李晦光則擔任住持會議院長,並謀與日本臨濟宗(妙心寺派)合併。後因東京、朝鮮佛教留學生、青年團等大力反對而未成。其後,嘗任教務院庶務理事,促成普成學校與東光學校合併、總務院與教務院合併成朝鮮佛教中央教務院。
〔參考資料〕 《韓國佛教最近百年史》;姜昔珠、朴敬勛《佛教近世百年》。
日本臨濟宗僧。佛教史家。相模(神奈川縣)人。俗姓熊澤。字卍元,號獨師。年十八,剃度出家,嗣默水龍器之法。夙志於編纂僧傳,乃歷遊諸國,收集資料,費時三十餘年,而於延寶六年(1678)完成《延寶傳燈錄》四十一卷。其後,又編撰《本朝高僧傳》七十五卷、《東國高僧傳彈誤》十卷等。嘗住妙心寺、美濃(岐阜縣)盛德寺、常陸(茨城縣)清音寺、妙心寺盛德院等。寶永七年示寂,世壽八十五。
〔參考資料〕 《延寶傳燈錄》序;《本朝高僧傳》序;《盛德寺位牌銘》。
日本室町後期的畫家。狩野派第二世。為狩野派始祖正信之長男(一說次子)。通稱四郎次郎、大炊郎。據傳曾擔任室町幕府的御用畫師。天文十二年(1543),製作內裏(禁中)小御所障壁畫(障屏畫與壁畫的併稱),又曾指揮眾弟子作石山本願寺的障壁畫。
元信廣學中國畫的各種樣式,兼採日本風俗畫(大和繪),嘗試融合兩者之長處。其簡明畫風,被視為桃山繪畫的雛型。代表作有大德寺大仙院客殿襖繪(1513年左右)、妙心寺靈雲院舊方丈襖繪(1543)、清涼寺緣起等。
琉球又稱為沖繩。「沖繩」乃島人之自稱,而「琉球」則係中國明末之後對沖繩諸島的稱呼。當地曾經是中國及日本的藩屬國,現在歸併於日本。
佛教最先傳入此島是在西元1265至1274年間,即在英祖王時,禪鑑在堉城之西創建補陀洛山極樂寺。其次為察度王時,來自日本的賴重法印創建波上護國寺。而正式地將佛教傳入琉球的,是日本臨濟宗僧芥隱。芥隱於尚泰久王時由日抵達此島弘法,於尚真王時(1494)在首里造圓覺寺。該寺係模仿鎌倉圓覺寺之寺容所造。此後,本島佛教與臨濟宗一直保持密切關係,現在仍以臨濟宗妙心寺派的所屬寺院占多數。同樣在尚真王時代來到本島的日本新義真言宗僧日秀,在東海岸的金武創建觀音寺。尚寧王時(1603)淨土宗僧袋中,在滯留此島的三年間,曾撰《琉球神道記》一書,以描述此島之宗教大勢。
1663年,薩摩藩禁止僧侶布教,並禁止僧侶與民眾接觸。因此,僧侶便喪失布教熱忱,整日無所事事,既不修行也不作學問。繼而島津義弘禁止一向宗(真宗)之弘傳,並將反抗此禁令的仲尾次政隆等十三人處以流刑。此一法難事件,是由於薩摩藩厭惡真宗之具有反抗特性,以及僧侶之「肉食妻帶」所引起。1879年宗政府始解除此一禁令。
琉球那霸巿中有名的寺院,有素為歷代王廟的崇元寺。該寺所有之國寶級大門及正廟,已毀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現僅存石門及下馬碑。此外,另有波山上護國寺。位於祀奉熊野權現的波上宮之鄰。
首里觀音堂的千手觀音,被當地人尊奉為海上守護神。當地另有屬於臨濟宗妙心寺派的萬松院、西來院、安國禪寺、盛光寺等剎。
中部的宜野灣巿有神宮寺,與普天間宮毗鄰。在金武町有以鐘乳洞而聞名的觀音寺,是琉球本島中唯一不受戰火波及,保存琉球佛教寺院古面貌最為完整的寺院。
南部的系滿巿有臨濟宗妙心寺派所屬的蓮華院。此外,宮古島有同屬妙心寺派的祥雲寺,石垣島有桃林寺。這兩座寺院曾經是首里圓覺寺的下院,具有官寺的性質。緊隣權現堂神殿的桃林寺,未受戰爭破壞,是重要的文化財。
〔參考資料〕 葉貫磨哉〈琉球的佛教〉(《世界佛學名著譯叢》{56})。
(一)日本淨土宗大本山︰位於京都巿左京區。號長德山功德院,通稱「百萬遍」。相傳為入唐僧所建。初位於今出川北小路加茂河原。其後,源智於此為法然建立影堂,號知恩寺。元弘元年(1331),疫病流行,該寺第八代住持善阿奉勒於宮中念佛百萬遍,連續七日,疫病不再流行,該寺獲賜號「百萬遍」。其後,寺地移至一條川西、寺町等地。寬文二年(1662)移至現址。其間,與知恩院不斷發生淨土宗總本山之爭。天正三年(1575),正親町天皇下旨,以知恩院為總本山,紛爭方告平息。明治維新後,寺運衰微。其後,逐漸復興,以迄今日。寺寶有絹本著色善導大師像、蝦蟆鐵拐圖、十體阿彌陀像、佛涅槃圖、淨土曼荼羅圖等。
(二)位於京都府宮津巿文珠︰山號天橋山,屬臨濟宗妙心寺派。俗稱切戶文殊堂。據說此寺為平城天皇於大同三年(808)勒願興建,寺號為醍醐天皇所勒封。初屬真言宗。嘉曆年間(1326~1329),嵩山住錫於此,改屬禪宗。寬永年間(1624~1644),別源任住持。此後,改屬妙心寺派。寺寶有木造文殊菩薩、善財童子、優闐王像、金鼓等。
〔參考資料〕 (一)《知恩寺文書》;《知恩寺歷志略》;《百萬遍知恩寺誌要》元。(二)《拾芥抄》卷下(本)。
日本臨濟宗妙心寺派之宗立大學。位於京都巿。明治四年(1871),妙心寺嘗創設般若林,教授漢籍、宗乘學等。明治十六年,妙心寺派獨立後,在本山設立大眾寮。十九年制定學制法案,擬定教學方針,並將大眾寮改為大教校,旋再改為普通學林。修業年限六年,後二年為高等部,稱為花園學林高等部或花園學林實修部。四十年,高等部改為三年制,四十一年獲准設置專科學校。四十四年九月,修業年限延至四年,大正年間更為五年制。昭和九年(1934),更名為臨濟學院專科學校,學制為三年。二十四年正式立為花園大學。
本校所設之佛教學部有禪哲學、佛教哲學、佛教史學等學科。圖書館中蒐藏的禪宗相關資料約有七萬冊。本校並附設禪學研究所、禪文化研究所,發行有《禪學研究》(年刊)、《禪文化》(季刊)等刊物。曾執教於本校之著名佛教學者有藤吉慈海、沖本克己、柳田聖山、入矢義高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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