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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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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郎反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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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學大辭典(丁福保)]
道安

(人名)苻秦道安,常山扶柳人,家世世業儒,早喪父母。十二歲出家。神智聰敏,而形貌甚陋,不為師所重。數年驅役,安精勤不倦。後求經,師與一經,殆有一萬言,安一日誦之,不差一字。師大驚,為授具戒。次使遊方,入鄴都,遇佛圖澄師之。澄講,則安每覆述,時人語曰:漆道人驚四鄰。後歷遊諸處訪道,於太行恒山創立寺塔。晉武帝寧康元年,避石氏亂,率弟子遠等四百餘人至襄陽,立檀溪寺鑄佛像。武帝聞安名,資給厚祿,安固辭不受。晉太元四年,秦主苻堅取襄陽,得安。喜曰:吾以十萬師取襄陽,得一人半,安公一人,習鑿齒半人也。安至長安,僧徒數千人,大弘法化。堅欲取江南,安諫之,堅不聽,攻之果大敗。安註經,每求聖證。一日感長眉尊者來降,見所製欽歎。即賓頭盧也。因日設供。安每與弟子法邁等於彌勒前立誓願生兜率。秦建元二十一年寂,壽七十二。安生而左臂有肉隆起如印,時稱印手菩薩。沙門姓釋,註經開三分,皆由安始。見高僧傳五。


[佛光大辭典]
文泰

(?~1289)宋末曹洞宗僧。太原(山西)汾州陽城人,俗姓魏。字崧山。少即穎悟過人,篤好宗乘,禮本鄉智禪師剃髮受業,潛心禪修,傾慕別傳之法,遂辭師遊學,經太行入東魯,初習教乘於演三藏、德律師之法席;復參臨濟宗之雪峰恒,參請累年,得蒙授記;次參曹洞宗太原深之丈室,復蒙印證;後詣燕京(北平)大萬壽寺,參雪庭福裕,得契玄旨並嗣其法。當時雪庭之高弟中有稱二泰一肅者,師居其首。侍錫十年,迨福公將入寂,特囑師開堂於少林祖剎,遂繼席少室。至元二十六年正月示寂,世壽不詳。〔五燈會元續略卷一、續指月錄卷九、續燈存稾卷十一、五燈全書卷六十一〕 p1428


正覺寺

(一)位於湖北黃梅縣四祖山上(西山)。又稱四祖寺、慈覺寺。禪宗四祖道信開創於唐武德年間(618~626),其後道信亦入寂於此。四祖山又稱雙峰山、破頭山、破額山。(參閱「四祖寺」1751)

(二)位於山西長治縣西北十公里。寺名取佛經中「登正覺彼岸」之意。俗稱大寺。東拱太行山,西臨漳河,古柏參天,殿宇巍峨。始建於唐大和年間(827~835),宋、明兩代均曾修葺。

(三)位於北平萬牲園北面約一公里處。建於明成化九年(1473)。塔基極大,形式特異,高約十六公尺,塔座上分列五座約十公尺高之佛塔。正中一座高十三層,四角每座高十一層。塔座中有通道盤旋而上至頂,塔座刻有梵文佛經,護塔石欄雕刻精緻。寺中僅存五座金剛寶座塔,其旁有一小塔,相傳為明憲宗葬衣冠之處。寺中松柏古樹甚多。 p2007


白雲寺

(一)位於河南輝縣城西二十五公里處之太行山麓。舊名白茅寺、梵覺寺。始建於唐代,明洪武二十四年(1391)改為今名,清代屢加修葺。群山環繞,翠壁丹崖,三鳳嶺宛若自天飛舞而下,舒翼於寺之左右。殿宇依山而建,參差錯落,現今所存之建築多為清代所建。寺後之石塔,雕工極優美精緻,為元代之作品。寺內古木參天,為避暑勝地。

(二)位於臺灣彰化市八卦山之側。創建於民國四十四年(1955)。由王玉霜倡議興建,自獻巨資,並籌設建造。四十九年落成,殿宇宏偉,曾聘天乙尼師任開山第一代住持。五十九年王玉霜逝世,該寺特為之立碑紀念。 p2096


淨覺

(一)為佛之異稱。心體無污染稱為淨,對境不迷稱為覺。佛,梵名 Buddha,意譯為覺;佛之體清淨本然,故一般以淨覺為佛之異稱。

(二)(683~750?)唐代禪僧。俗姓韋,為唐中宗庶人之弟。雖受恩澤預將為侯,卻遁而乞食,入太行山剃髮受具足戒,居某禪師之舊蘭若,猛虎舐足、毒蛇熏體,或山神獻果、天女散花,亦未嘗喜懼。曾師事北宗禪之神秀,神秀示寂後,聞東京有玄賾者,即隨從親受指導,律儀周密,深解經典。爾後於太行山靈泉谷撰楞伽師資記,復住長安大安國寺。入寂後,荼毘於少陵原赤谷蘭若。王維撰有大唐大安國寺故大德淨覺師塔銘(收於全唐文卷三二七)。師致力於闡明北宗禪之祖統,著有注般若心經,入室弟子踰七十名。〔楞伽師資記序(胡適,收於校刊唐寫本楞伽師資記)、禪宗史研究(宇井伯壽)〕

(三)(992~1064)北宋天台學僧。霅川(浙江吳興縣)人,俗姓姜。名仁岳。字寂靜。自號潛夫,賜號「淨覺」。曾師事四明知禮十餘年,究其蘊奧,及至山家山外論諍漸激烈,師扶助知禮對抗山外之徒,出力甚多。後因疾,宴坐靜室,恍若夢覺,悟從來所學之非,遂投遵式門下,與知禮相辯論,自成一派,世稱雜傳派或後山外派之泰斗。住持昭慶寺及石壁、靈芝、慧安、清修諸寺,又主永嘉之淨社十年,大弘法化,後還鄉住祥符寺。晚年專意淨業,燃三指供養佛,嚴守戒範。治平元年安坐示寂,世壽七十三。著有大論節文十二卷、楞嚴集解十卷、楞嚴文句熏聞記五卷、楞嚴文句發軫鈔二卷、彌陀經疏、彌陀經疏指歸、金剛般若經疏、十諫書、雜錄名義等凡五十五卷。〔佛祖統紀卷二十一、釋門正統卷五〕 p4713


荷澤宗

即以禪宗六祖慧能之弟子荷澤神會為宗祖之禪宗派系。神會於唐玄宗時,住洛陽荷澤寺,故後世以荷澤稱之,其宗派亦被稱為荷澤宗。神會極力主張南宗頓悟為禪宗之正系,北宗漸悟為傍系;一生致力於彰顯南宗禪,致使六祖後之禪風形成北漸南頓之對立情勢。神會之弟子有住太行山之磁州法如、洛陽同德寺之無名、荊州國昌寺之行(惠)覺、沂州寶真院光瑤(寶)、進平、河陽空、福琳、雲坦、道隱等。又法孫有無名之法嗣清涼澄觀、雲坦之法嗣全證、道隱之法嗣辯真等。據圭峰宗密之「禪門師資承襲圖」記載,荷澤宗法系,次第為荷澤神會、法如、惟忠、道圓、宗密。然近年之史實研究證實為淨眾寺神會、南印、道圓、宗密。荷澤宗真正開展乃於石頭希遷(677~744)及南嶽懷讓(700~790)之法系,至宗密(780~841)之後則漸衰落。

「知之一字,眾妙之源」為荷澤宗之宗要。「知」即靈知,為達磨所傳空寂之心。迷於此知,故起我相(自我之心),妄計有「我、我所」,視客觀之外境為自己所有,常不能脫離自他、善惡等相對待之世界。若了悟空寂之知,愛惡之心自然淡薄,悲智自然增明,罪惡自然斷除,功行自然精進。

又宗密將代表當代(唐代)禪之荷澤宗總合傳統之華嚴教學,而主張「教禪一致」。此外,宗密對於馬祖道一(709~788)以後之洪州禪所主張「平常心是道」及「行住坐臥一切言語動作皆為佛性顯現」之看法,評之為無知作用下之「惡平等」見解。〔曆代法寶記六祖慧能章、洛京荷澤神會禪師廣語、景德傳燈錄卷二十八、中國禪宗史第七章(印順)、禪宗史研究(宇井伯壽)〕 p4779


趙州

(一)位於河北省西部之都市,即趙縣。隋謂趙郡,唐名趙州,宋名慶源府,元稱趙州而為首邑。其地形,西為太行山脈,前臨河北平原,自古即為軍事要地。唐末大中年間,有南泉普願之法嗣趙州從諗以趙州為中心,大振南宗禪風。

(二)(778~897)唐代禪僧。曹州郝鄉(一說青州臨淄)人,俗姓郝。法號從諗。幼年於曹州扈通院(一說青州龍興院)出家,受具足戒前,即往池陽參謁南泉普願,南泉深器之。復往嵩山琉璃壇受戒,尋返南泉,依止二十年。其後,歷參黃檗、寶壽、鹽官、夾山、五臺等諸大德。八十歲時,眾請住趙州城東觀音院,四十年間,大揚禪風。師夙居北地,振南宗禪,常私淑三祖僧璨之信心銘,玄言遍天下,其問答、示眾等公案,如「狗子佛性」、「至道無難」等語俱膾炙人口。昭宗乾寧四年示寂,世壽一百二十。敕諡「真際大師」。著有真際大師語錄三卷。〔景德傳燈錄卷十、宋高僧傳卷十一、聯燈會要卷六、五燈會元卷四、佛祖歷代通載卷十七〕 p5934


慧遠

(一)(334~416)東晉僧。我國淨土宗初祖。廬山白蓮社創始者。雁門樓煩(山西崞縣)人,俗姓賈。十三歲,遊學許昌、洛陽,博通六經、老莊之學。二十一歲,偕弟慧持於太行恆山(河北曲陽西北)聽道安講般若經,頗有領悟,感嘆「儒道九流皆糠粃」,遂與弟俱投道安座下,剃度出家。

師精於般若性空之學,年二十四即登講席,時引莊子一書以說明佛教之實相義,使惑者曉然領解,自是,道安乃聽其不廢俗書之議。於東晉太元六年(381)南下廬山,住東林寺傳法,弟子甚眾。師致力於經典之研究,常慨嘆江東之地,經典未備,禪法不聞,律藏殘缺,遂命弟子法淨、法領等,遠尋眾經以傳譯之。每逢西域三藏,輒懇惻咨訪。太元十六年,迎請罽賓沙門僧伽提婆譯出阿毘曇心論、三法度論等。聞鳩摩羅什入關中,即遣弟子道生、慧觀、道溫、曇翼等赴長安師事之,學龍樹系之空觀大乘;又常以書信,與羅什往返研討義理。曇摩流支來華時,師曾遣弟子曇邕參與譯出十誦律。又自長安迎請佛陀跋陀羅至廬山譯出達磨多羅禪經。於宣揚大乘般若學之同時,亦提倡小乘禪數之學。對改革中國佛教問題,更有其深遠之見地;有關此一問題之各種問答、譯經序文等,今皆殘存。

元興元年(402),師與劉遺民等百餘同道創立白蓮社,專以淨土念佛為修行法門,共期往生西方淨土,三十餘年未曾出山。元興二年,桓玄下令沙汰沙門,令沙門盡敬王者,師乃著沙門不敬王者論,闡論出家眾對王權並無屈服之必要,針對當時王權統治下之佛教,主張保有佛教之傳統性。

師內通佛理,外善群書,為當代所宗,亦受國外僧眾所欽敬。廬山之東林寺為當時南地佛教中心,與羅什所居止之長安中分天下。師於義熙十二年示寂,世壽八十三。後由唐、宋諸帝賜贈諡號「辨覺大師」、「正覺大師」、「圓悟大師」、「等徧正覺圓悟大師」。為別於隋代淨影寺之慧遠,後世多稱為「廬山慧遠」。著有廬山集十卷、問大乘中深義十八科(大乘大義章)三卷、明報應論、釋三報論、辯心識論、沙門袒服論各一卷及大智度論抄序等。弟子有慧觀、僧濟、法安、曇邕、道祖等人。〔梁高僧傳卷六、出三藏記集卷十二、卷十五、歷代三寶紀卷七、大唐內典錄卷三、廣弘明集卷十五、卷二十七、卷三十、法苑珠林卷一○○、東林十八高賢傳〕

(二)(523~592)隋代僧。敦煌(甘肅)人,俗姓李。又稱隋遠、小遠、大遠、北遠。十三歲隨沙門僧思出家。年十六隨湛律師赴鄴都(河北臨漳),博覽大小乘經典,二十歲從法上受具足戒,從大隱習四分律,後專師事法上,盡學餘部。未久,攜學侶遷回高都(山西晉城)清化寺,四眾合建講堂。後值北周武帝滅齊,敕命廢經毀像,並令沙門還俗,眾皆莫敢抗諫,師獨挺出與帝辯駁,厲聲謂(大五○‧四九○下):「陛下今恃王力自在,破滅三寶,是邪見人。阿鼻地獄不揀貴賤,陛下何得不怖?」帝怒言:「但令百姓得樂,朕亦不辭地獄諸苦。」帝卒滅佛法。師乃潛隱汲郡西山,諳誦法華、維摩等經,以期遺法之不墜。

至隋興,師始出,於洛邑大開法門,遠近望風來歸,復為文帝所重,敕任洛州沙門都。歷張講席於澤州、定州、上黨等地,並數度應召歸西京,親臨御席,敷述聖化,帝大悅,遂敕居興善寺,未久又另建淨影寺,專事講學。師因住淨影寺,故又稱「淨影寺慧遠」、「淨影」,以別於廬山慧遠。開皇七年(587),敕為大德。十二年,又敕命主持譯場,刊定詞義。同年入寂,世壽七十。師屬地論宗南道派,晚年又就曇遷稟受攝大乘論,博綜當代諸學,亦精通文理,世稱釋義高祖。著有大乘義章二十六卷、十地經論義記十四卷、華嚴經疏七卷、大般涅槃經義記二十卷、法華經疏七卷、維摩經義記四卷、勝鬘經義記三卷、無量壽經義疏一卷等,凡二十部百餘卷。其中,大乘義章二十六卷,堪稱為佛教之百科全書,對隋、唐佛教之研究影響甚大。〔續高僧傳卷八、新編諸宗教藏總錄〕 p6053


曇延

(516~588)隋代僧。桑泉(山西臨晉)人,俗姓王。初隱於太行百梯寺,撰著涅槃經疏,後至長安,大開講筵。北周武帝初年,授為國統。其後帝將廢佛,極諫不聽,遂遁歸太行山。至隋文帝時,師自剃髮鬚,謁帝請度僧眾,興隆佛教,帝聽之,度四千人,又為立延興寺。開皇六年(586),帝率百官,從師受八戒。敕為平等沙門。開皇八年八月示寂,世壽七十三。著有涅槃義疏十五卷,另有寶性、勝鬘、仁王等疏。〔續高僧傳卷八、山右石刻叢編卷十八曇延傳〕 p6230


窺基

(632~682)法相宗初祖。唐代京兆長安(陝西西安)人,俗姓尉遲。字洪道。又稱靈基、乘基、大乘基、基法師。或單稱基。俗稱慈恩大師、慈恩法師;其宗派則稱慈恩宗。

師貌魁偉,稟性聰慧。十七歲出家,奉敕為玄奘弟子,入廣福寺,後移住大慈恩寺,從玄奘習梵文及佛教經論。或謂師初拒玄奘之命而不斷世欲,行駕三車相隨,前車載經論,中車自乘,後車載家妓、女僕、食饌,遂有「三車法師」之稱,然此說恐為訛傳。

二十五歲參與譯經,顯慶四年(659),玄奘譯唯識論時,師與神昉、嘉尚、普光三師共同檢文、纂義,以議不合,玄奘乃遣出三師而獨留窺基,遂參糅十大論師之釋論而成一本,即成唯識論。玄奘又為師闡說陳那之因明正理門論及瑜伽師地論等,故師通達因明之學與五性之宗法。龍朔元年(661),玄奘主譯辯中邊論、辯中邊論頌、二十唯識論、異部宗輪論、阿毘達磨界身足論,皆由師筆受,除阿毘達磨界身足論外,皆作述記。後遊太行、五臺山,宣講大法,及返慈恩寺傳授玄奘之正義,著述甚多,時稱百本疏主,或百本論師;而以唯識論為宗,故又稱唯識法師。永淳元年寂於慈恩寺翻經院,世壽五十一,葬於樊川北原之玄奘塔側。

師之著作另有法苑義林章、瑜伽論略纂、百法明門解、因明入正理論疏、攝大乘論鈔、對法論鈔、勝宗十句義章,及法華經玄贊、阿彌陀經通贊疏、觀彌勒上生經疏、金剛般若經玄記、說無垢稱經贊等。〔成唯識論掌中樞要卷上、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十、宋高僧傳卷四〕 p6276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北朝佛教

北朝佛教,是包括從北魏明元帝泰常五年(420,即晉亡之年)到北周靜帝大定元年(581)中國南北分裂時期,中國北部的北魏、東魏、西魏、北齊、北周諸代的佛教。

北魏拓跋氏從道武帝(396~409)和晉室通聘後,即信奉佛教。道武帝本人好黃老,覽佛經。見沙門,都加敬禮,並利用佛教以收攬人心。繼而任趙郡沙門法果為沙門統,令綰攝僧徒,並於都城平城(今山西大同巿)建立塔寺。明元帝(409~423)也在都城的四方建立佛像,並令沙門開導民俗。其嗣子太武帝(423~452),「銳志武功」,因道士寇謙之、司徒崔浩的進言,遂於太延四年(438)三月,令五十歲以下的沙門,一概還俗,以充兵役。太平真君五年(444)正月,又禁止官民私養沙門。到了七年(446)二月,因對蓋吳的內亂用兵,發見長安一寺院收藏兵器、釀具及官民寄存的眾多財物,懷疑僧徒與內亂有關,又聽信崔浩的話,命盡殺長安及各地沙門,並焚毀經像。這一命令,由於太子拓跋晃故意延遲宣布,遠近沙門多聞風逃匿,佛像經卷也多祕藏,只有境內的寺塔被破毀無遺。這就是中國佛教史上三武一宗滅法之始。不久寇謙之病死,崔浩也因事被殺,禁律稍弛。至文成帝(452~465)嗣位,即明令重興佛教,准許諸州城郡縣於眾居處各建寺一所,並許平民出家,寺塔經像漸漸修復。文成帝還以罽賓(今克什米爾)沙門師賢為道人統,後又以涼州沙門曇曜繼任,並一再改稱沙門統,乃至昭玄沙門都統,並禮以為師。曇曜原來和玄高同在涼州修習禪業,後到平城,即為太子晃所禮重,被任為昭玄都統,即請於平城西武州山開鑿石窟,鐫建佛像,這就是遺留至今的著名佛教遺蹟──雲岡石窟。此外有沙門僧周,常在嵩山修頭陀行坐禪,太武帝滅佛時,與數十人同入長安西南的寒山,後令弟子僧亮到長安,修復故寺,延請沙門。關中佛法的復興,他是出了力的。獻文帝(465~471)繼位,也嗜好黃老浮屠之學,六年即退位,在宮中建寺習禪。後孝文帝(471~499)時,迎像、度僧、立寺、設齋、起塔、廣作佛事,並提倡《成實》、《涅槃》、《毗曇》等佛教義學,師事通曉《涅槃》、《成實》的學者道登。又敬信佛陀扇多,替他在嵩山立少林寺,與以供給。在鳩摩羅什所居舊堂建三級浮圖,訪求羅什後裔。孝文帝還允許了曇曜的申請,令以所掠得的青齊地方的人民等,每年輸穀六十斛入僧曹以為僧祇戶,其穀即稱僧祇粟,作為賑饑及佛事之用。又以一些犯了重罪的人和官奴為佛圖戶,以充寺院的雜役和耕作等事。這些措施促進了寺院經濟的發展,也產生了不少流弊。其後宣武帝(499~515)時大興佛教,有不少外國僧人來到洛陽,帝為立永明寺,房舍一千餘間,共住外國沙門千餘人,其中有著名的譯師曇摩流支、菩提流支、勒那摩提、佛陀扇多等,而菩提流支為其首席。他到洛陽時,宣武帝殷勤慰勞;他在內殿翻譯《十地經論》的第一日,帝親自筆受。著名的龍門石窟(在洛陽城南伊闕龍門山),也是這時所營造。因之當時佛事很盛。至孝明帝(515~528)時,太后胡氏(世稱靈太后)攝政。她在熙平元年(516)營造了洛陽的永寧寺塔,極其壯麗。同年她又遣敦煌人宋雲,偕崇立寺比丘惠生往西域朝禮佛蹟,訪求經典。宋雲等歷訪乾陀羅等十餘國,留居烏場二年,到正光三年(522)冬,獲得大乘經論一七0部以歸。宋雲撰有《家記》(《唐志》作《魏國以西十一國事》一卷),全書已佚;惠生撰有《行記》(《隋志》作《慧生行傳》一卷),現存(題作《北魏僧惠生使西域記》)。同時有沙門道藥(一作榮),也越葱嶺到過西域。由於北魏諸帝奉佛的影響,朝野風從,人民經官、私得度出家為僧的日多,另一方面也因戰爭頻繁,人民多假稱入道以避徭役。孝文帝太和元年(477),平城即有僧尼二千餘人,各地僧尼七萬七千二百五十八人。到了魏末,各地僧尼多到二百餘萬人。出家的猥濫,為前所未有(《釋老志》、《洛陽伽藍記》)。當時興造寺塔的風氣極盛,孝文帝太和元年,平城新舊寺約一百所,各地六千四百七十八所。但到了魏末,洛陽一千三百七十六所,各地寺廟達三萬有餘(《釋老志》、《洛陽伽藍記》)。魏代佛教的發展,可謂盛極一時。

北魏至孝靜帝(534~550)時,分裂成東西二魏,高歡遷孝靜帝到鄴都,成為東魏,洛陽諸寺的僧尼也隨同移鄴。鄴都臣民多隨便捨宅地、立新寺,其時名僧曇鸞,為孝靜帝所重,稱為神鸞。

繼承東魏的北齊帝室,也利用佛教。文宣帝(550~559)嘗請高僧法常入內庭講《涅槃》,並拜為國師。又置昭玄寺,設大統一人、統十人、都維那三人,令管理佛教,而以法上為大統。法上(495~580),是慧光的弟子,擅講《十地》、《地持》、《楞伽》、《涅槃》等經論,並廣著文疏;其弟子有慧遠(淨影)等,均知名一時。其時,北印沙門那連提黎耶舍於天保七年(556)來鄴都,文宣帝出舊藏梵本千餘筴,請他在天平寺翻譯。文宣帝於晚年,更到遼陽甘露寺,深居禪觀,不理政務。此後北齊諸帝,多半好佛,鄴都的大寺約有四千所,僧尼近八萬人;全境的寺院有四萬餘所,僧尼二百餘萬人(《續高僧傳》卷八〈法上傳〉,又卷十〈靖嵩傳〉)。

西魏都城在長安,其地佛教,曾因北魏太武帝的滅法,一時衰竭,但西魏文帝(535 ~551)及丞相宇文泰都好佛,文帝曾建立大中興寺,並以道臻為魏國大統,道臻即大立科條,以興佛法。宇文泰也提倡大乘,嘗命沙門曇顯等依經撰《菩薩藏眾經要》及《百二十法門》,以為講述的資料。

取代西魏而興的北周王朝,亦頗崇佛。明帝(557~560)建大陟岵、陟[氵*詩]二寺,並每年大度僧尼。當時名僧曇延、道安稱為玄門二傑,南方的學僧來遊關中的也有亡名、僧實、智炫等。但不久即有武帝滅法的事件發生。武帝(560~578)重儒術,信讖緯,由於還俗僧衛元嵩和道士張賓的建議,請省寺減僧。武帝集眾討論三教優劣,前後七次,各有是非。更令群臣詳論道、佛二教的先後、淺深、同異,意欲借此來廢斥佛教,但當時司隸大夫甄鸞作《笑道論》,沙門道安作《二教論》,僧勔著《十八條難道章》、《釋老子化胡傳》等,廢佛之議因而暫止。到了建德三年(574)五月,武帝又大集臣僚,命道士張賓和沙門辯論,沙門智炫駁難道教,武帝亦不能屈智炫,於是命令把佛、道二教一併廢斥,沙門、道士還俗,財物散給臣下,寺觀塔廟分給王公,當時僧、道還俗的二百餘萬人。既而又立通道觀,簡取佛、道二教名人一二0人,並令衣冠笏履,稱為通道觀學士,命通闡三教的經義。後三年(建德六年, 577)進兵北齊,攻占鄴都,又召集齊境沙門大統法上等五百餘人,宣布廢省佛教的意見,只有淨影慧遠一人,和帝反復爭論,武帝雖然詞窮,卻仍然下令毀滅齊境的佛教,所有八州的寺廟四萬餘所,全部改作宅第,僧徒將近三百萬人也全令還俗,焚毀經像,財物由官廳沒收。到了第二年,武帝死了,宣帝(578~579)嗣位,還俗僧任道林等力請恢復佛教,得到許可。大成元年(579),於東西二京立陟岵寺,選擇舊日有名望的沙門二二○人,鬚髮冠服,在寺行道,並命智藏等長髮為菩薩僧,任寺主。至於民間禪誦,一概不加干涉。次年(580)五月,靜帝(579~581)繼立,左丞相楊堅輔政,命全國恢復佛、道二教,重立佛像及天尊像,又給陟岵寺智藏、靈幹等落髮,並度僧二二0人。這時佛教算是正式恢復。

北朝各代的佛典翻譯,相續不絕。文成帝和平三年(462),在平城石窟寺,曇曜與西域沙門吉迦夜等譯出《付法藏因緣傳》六卷,又譯《大吉義神咒經》一卷、《雜寶藏經》八卷、《方便心論》一卷等。北魏遷都洛陽以後,曇摩流支、菩提流支、勒那摩提、佛陀扇多等相繼來華。曇摩流支專精律藏,於宣武帝(500~515)景明二年到正始四年(501~507)七年間,在洛陽譯出《信力入印法門經》等三部,菩提流支和勒那摩提等,起初一同翻譯,後因師承和見解不同,各自別譯,因此所譯出的《法華經論》、《寶積經論》及《究竟一乘寶性論》等各有兩本(見《開元釋教錄》卷六勒那摩提條註)。菩提流支博學多識,於永平元年(508)來洛陽,被稱為譯經的元匠,同年譯出世親所造《十地經論》,後來陸續譯出許多經論。到東魏時,隨孝靜帝去鄴都,繼續翻譯,他從永平元年到東魏‧天平二年(535)的將近三十年間,先後譯出《佛名經》、《入楞伽經》、《法集經》、《深密解脫經》、《勝思惟梵天所問經論》、《大乘寶積經論》、《法華經論》、《破外道小乘涅槃論》等,共三十部。勒那摩提精於禪法,於永平元年來洛陽,譯出《寶積經論》、《妙法蓮華經論》、《究竟一乘寶性論》,共三部。佛陀扇多通內外學典籍,特善方言,尤工藝術,從孝明帝正光六年(525)到東魏孝靜帝元象二年(539)十五年間,在洛陽白馬寺及鄴都金華寺譯出《金剛上味陀羅尼經》、《攝大乘論》等,共十一部。另外,有中印波羅奈城的婆羅門瞿曇般若流支,於北魏‧熙平元年(516)來洛陽,後隨孝靜帝遷到鄴都,於元象元年到武定元年(538~543),先後共譯出《正法念處經》及龍樹的《壹輸盧迦論》、無著的《順中論》、世親的《唯識論》等,共十八部。又有烏萇沙門毗目智仙,和般若流支一同到鄴都,於興和三年(541)譯出龍樹的《迴諍論》及世親的《寶髻菩薩四法經論》等,共五部。這一時期所傳譯的經論,以有關大乘瑜伽學系的典籍為多。總計北魏、東魏兩代百餘年間,中外僧俗譯人共有十二人,譯出經、論、傳等共八十三部二七四卷(《開元釋教錄》卷六)。

北齊時代外來譯人,有烏萇沙門那連提黎耶舍,於天保七年(556)來鄴都,文宣帝請他住於天平寺,任翻經三藏,又命昭玄大統法上等二十餘人監譯,沙門達摩闍那和居士萬天懿傳語,從天保八年到後主天統四年(557~568)十二年間,譯出《大集月藏經》、《月燈三昧經》、法勝《阿毗曇心論經》等,共七部。萬天懿,原鮮卑人,世居洛陽,少曾出家,師事婆羅門,擅長梵語,因被召為助譯,並在武成帝河清年中(562~565),自譯《尊勝菩薩所問一切諸法入無量門陀羅尼經》。北齊一代,中外僧俗譯者二人,譯出經、論共八部五十二卷。

北周時代外來的譯人有波頭摩國沙門攘那跋陀羅、中印摩伽陀沙門闍那耶舍和他的弟子優婆沙門耶舍崛多、健陀羅沙門闍那崛多、摩勒國沙門達摩流支五人。闍那耶舍譯出《大乘同性經》、《大雲請雨經》等,共六部。耶舍崛多譯出《十一面觀世音神咒經》等,共三部。闍那崛多先在長安四天王寺譯出《金色仙人問經》,後在益州龍淵寺譯出《妙法蓮華經普門品重誦偈》等,共四部。達摩流支譯出《婆羅門天文》等。北周一代,譯師四人,譯出經、論共有十四部二十九卷。另外,攘那跋陀羅譯了《五明論》一部。

關於北朝流行的佛教學說,有由南朝傳入的,如《毗曇》、《成實》、《攝論》乃至《涅槃》各家之說;也有由北地傳出的,如《地論》、四論、《四分律》學,乃至以實修為主的禪法及淨土教等。

(1)毗曇師︰相當於南朝的齊、梁時代,北地毗曇的講習始盛,著名的學者有安、遊(智遊)、榮三師,其師承均不明。但北齊名僧靈裕即曾從他們三人聽受《雜心》。從高昌來魏的慧嵩亦曾從智遊聽受《毗曇》、《成實》,學成後在鄴都及洛陽講說,有「毗曇孔子」之稱。傳承慧嵩之學的有志念、道猷、智洪、晃覺、散魏等。志念(535~608)尤以《雜心》擅名,著有《雜心論疏》及《廣鈔》等,盛行於世。弟子知名的有道岳、道傑、神素等二十餘人。

(2)成實師︰先有僧嵩,曾在關中從鳩摩羅什親受《成實》,後到徐州(彭城)白塔寺弘傳此論。他的弟子濟州僧淵(414~481),以慧解馳名,後來也在徐州講習。門弟子知名的有曇度、慧記(一作惠紀)、道登、慧球等。曇度(﹖~489),江陵人,早年遊學建康,曾於三論、《涅槃》、《法華》、《維摩》、《大品》,深有研究,後到徐州,從僧淵受《成實》,於是精通此部。北魏孝文帝聽到他的盛名,請到平城開講,學徒千餘人,著有《成實論大義疏》八卷,盛行於北地。慧記於《成實》外兼通《數論》,曾在平城郊外的鹿苑講學。道登(﹖~496),東莞人,早年從僧藥受《涅槃》、《法華》、《勝鬘》,後來又從僧淵學《成實》,五十歲時,聲譽聞於魏都洛陽,應請前往講學,後來入恒山,學侶追隨,講授不輟。又北齊初年,鄴下有沙門道紀,盛弘《成實》,講說達三十年,其學統不明。

(3)攝論師︰真諦《攝論》之學,由靖嵩北上徐州,道尼入居長安,而獨在北方敷弘稱盛。靖嵩(537~614),涿郡固安人,北齊時代在鄴都為法主,後北周武帝毀滅佛法,避地江南,從法泰諮受《攝論》玄義。後仍回徐州,盛弘《攝論》,著有《攝論疏》、《九識玄義》等,為時人所宗。但北方正宗的攝論師實為地論學者曇遷。曇遷(542~607),博陵饒陽人,早年從慧朮弟子曇遵受學,後來隱居林慮山,精研《華嚴》、《十地》、《維摩》、《楞伽》、《地持》、《起信》等,到周武帝平齊、毀滅佛法,結伴避地江南,輾轉到了桂州,獲得《攝大乘論》。隋初,和同伴往彭城,繼續弘講,乃為北地開創純正的《攝論》法門。

(4)涅槃師︰《涅槃》大本,本在涼州譯出,當時慧嵩、道朗以此知名,然流行不及南方之盛。其後北魏‧曇准(439~515),聽說南齊僧宗特善《涅槃》,前往聽講,審知此學南北不同,於是另行研究講說,其說盛行於北地。當時研講《涅槃》者還有僧淵的弟子道登,後來有洛陽融覺寺曇無最,北周有潼州光興寺寶彖(512~561),蒲州仁壽寺僧妙(﹖~464)等。僧妙化行河表,蒲州曇延(516~588)即其弟子。曇延早年聽僧妙講《涅槃》,深悟經旨,常說佛性妙理是《涅槃》宗極,足供心神遊止。後隱於南部太行山百梯寺,撰《涅槃經義疏》十五卷,同時敷講。在曇延稍前,北地有《地論》學系興起,他們差不多都是兼講《涅槃》的。慧光和他的弟子唱四宗(因緣宗、假名宗、不真宗、真宗)的教判。其中真宗又稱顯實宗或常宗,即指《涅槃》、《華嚴》及《地論》而言。慧光著有《涅槃疏》,他的弟子法上也曾講《涅槃》并著文疏,法上的弟子慧遠也著有《涅槃義疏》。

(5)地論師︰是由研習及弘傳《十地經論》而形成的一派。這個學派由於譯論者勒那摩提和菩提流支二人學風相違,分歧為南道、北道二系。北道從菩提流支出,而創始於道寵。道寵從菩提流支聽受《地論》,隨即著疏,從而弘講,為鄴下學人所推重。門弟子千餘人,其中以僧休、法繼、誕禮、牢宜、儒果最為特出。名僧志念,也曾從道寵受學《地論》。南道從勒那摩提出,而創始於慧光。慧光初就佛陀扇多出家,繼而廣聽律部,後來又從勒那摩提受《地論》,著有《十地論疏》。他的弟子中傳承《地論》之學的,有法上、僧範、道凭、慧順、靈詢、僧達、道慎、安廩、曇衍、曇遵、馮袞、曇隱等,而以法上為上首。法上(495~580)曾講《地論》,並著文疏。著名的弟子有法存、融智、慧遠等。其中慧遠(523~592)為一代博學者,常講《地論》,並隨講隨疏,著有《十地經論義記》七卷,其中保存南道地論師的學說不少。他的門人也努力弘揚《地論》。關於南北二道的地論師說,據天台宗學者荊溪湛然說︰北道唱梨耶依持說,主張一切萬法從梨耶緣起;南道唱真如依持說,主張一切萬法是真如的緣起所生(見《法華玄義釋籤》卷十八、《文句記》卷七中)。北道後來受攝論師的影響,從而和它合流。

(6)四論師︰這是將《大智度論》和《中》、《百》、《十二門》三論並重的一個學派。起初北齊道長(一作場),精通《智論》,在鄴都敷講,為學者所宗,志念曾列席聽講,後來雙弘《智論》及《雜心》十餘年。東魏‧曇鸞也精研四論。北周‧靜藹(534~578)少聽《智論》,洞明義旨,後來更披尋其他經論,而以四論最為所崇,在終南山等處敷講。又有道判(532~615),曾問道於靜藹,也日夜研尋四論。同時還有道安,博通《智論》,弟子慧影,傳承其學,著有《大智度論疏》二十四卷。

(7)四分律師︰《四分律》譯出後,直到北魏孝文帝時代(471~499),才有法聰在平城專弘。既而有道覆依法聰的口授作《四分律疏》六卷,但只是把文字加以科分而已。後來慧光作《四分律疏》百二十紙,並刪定《羯磨戒本》,此學才大盛。弟子中傳承其學的,有道雲、道暉、洪理及曇隱等。道雲專弘律部,作《疏》九卷。道暉把道雲所作《疏》略為七卷。洪理作《鈔》兩卷。曇隱作《鈔》四卷。道暉的弟子洪道(530~608),專學律部,盛弘《四分》,代替了《僧祇》的講傳。

(8)淨土師︰彌陀淨土法門從北魏‧曇鸞的淨土教說流出,所以後世的淨土宗常推曇鸞為創始者。其曇鸞一系的傳統是︰菩提流支──慧寵──道場──曇鸞──大海──法上(見道綽所撰《安樂集》卷下)。與《地論》、四論兩學系實有交叉的關係。菩提流支曾譯出世親《無量壽經優婆提舍願生偈》(通稱《往生論》)一卷,又曾以《觀無量壽佛經》授曇鸞,稱為能解脫生死的大仙方。慧寵即最初的北道地論師道寵。道場在鄴都敷講《智論》,又傳持阿彌陀五十菩薩像。曇鸞(476~542)起初於四論及《佛性論》深有研究,後來得到菩提流支的啟發,專弘淨土;既而住并州(今山西太原巿)的大岩寺,晚年又移住汾州(今山西交城縣)的玄中寺,修淨土念佛之業;著有《無量壽經優婆提舍願生偈註》(通稱《往生論註》)二卷等。他提倡的念佛法門,於觀念以外,著重稱名,遂開後世重視稱名念佛的風氣。大海(即慧海,﹖~609),少年聽受《涅槃》、《楞伽》及大乘毗曇等,北周靜帝大象二年(580),在江都儀濤浦創立安樂寺,常以淨土為期,並模寫無量壽佛像。法上有關淨土法門的事蹟不詳,其弟子慧遠著有《無量壽》、《觀無量壽》兩經的義疏各二卷,再傳弟子靈裕也著有《觀無量壽經》及《往生論》等的疏記。

(9)楞伽師︰最初有菩提達摩,南天竺人,曾遊於嵩洛,住於鄴下,隨地以禪法教人,曾惹起一班盛弘經律者的譏謗。只有道育、慧可兩沙門竭誠事奉,經四、五年,達摩為他們的精誠所感,於是誨以「二入」(理入、行入)、「四行」(一報怨行、二隨緣行、三無所求行、四稱法行)之法,並以四卷《楞伽》授慧可以為印證。達摩於東魏孝靜帝天平年(534~537)前在洛濱示寂,傳說一百五十餘歲。弟子慧可(又稱僧可,487~593),虎牢人,四十歲時在嵩洛從達摩受學,後於天平初,到鄴下講授達摩的禪法,弟子有那禪師、粲禪師等。那禪師和他的弟子慧滿等,常常攜帶著四卷《楞伽》以為心要。另有僧副(464~524),太原祁縣人,也出於達摩門下,精定學,後於北魏‧太和末(494~499),南遊建康,住在鍾山定林下寺,其高風為梁武帝所嘆賞,後更到庸蜀大弘禪法。

總起來說,北朝佛教義學,小乘以《毗曇》、《成實》為盛,大乘則《涅槃》、《華嚴》、《地論》并弘。這正是慧光和他的弟子們所作的「因緣」、「假名」、「不真」、「真」四宗教判的全部內容。其因緣宗即指《毗曇》,假名宗指《成實》,不真宗指《般若》、四論,真宗指《涅槃》、《華嚴》及《地論》。又如淨影慧遠在所撰《大乘義章》中,每一義門都分作《毗曇》、《成實》、《地論》、《涅槃》四層來解說,這也說明了北朝主要佛教義學的全貌。

但是北朝佛教的特點,還在於側重實踐,特別是禪觀,而非空談理論,這和同時南方佛教有顯著的不同。這一時期除上述楞伽師而外,還有不少著名的禪師,如北魏時代玄高(402~444),早年往關中師事佛陀跋陀羅,通禪法。後往西秦,隱居麥積山,從受禪法的學者達百餘人。又有外國禪師曇無毗,來西秦領徒立眾,玄高也曾從他受法。後入北涼,受沮渠蒙遜的敬事。北魏太武帝攻入北涼時,請他往平城,大弘禪化。此外,勒那摩提、佛陀扇多也並弘傳禪法。北齊,有佛陀扇多的再傳弟子僧稠(480~560),道宣把他和達摩並稱(見《續高僧傳》習禪篇後論)。僧稠起初從道房受止觀,常依《涅槃》行四念處法。後來又從道明受十六特勝法。佛陀扇多讚為「自葱嶺以東,禪學之最」。他先後在嵩嶽等地講學,魏孝武帝為他在懷州尚書谷中立禪室,集徒供養。齊文宣帝於天保二年(551)又請他到鄴城,從受禪法和菩薩戒,並為立精舍,禮敬備至。後來侍郎李獎請出禪要,為撰《止觀法》兩卷。又天台宗所祖述的慧文、慧思也提倡定慧,為南北禪家所尊重。慧文嘗聚徒數百人講學,據說他讀《大智度論》「三智實在一心中得」之文及《中論》「因緣所生法」之偈,頓悟龍樹空、假、中三諦道理,由此而建立一心三觀的觀法。慧思(515~577),武津人,從慧文受學,晝夜研磨,對《法華》等深有造就,於是敷揚大小乘定慧等法。天保年中(550~559),率領徒眾南行,中途停留在大蘇山,數年之間來學的甚多,智顗也就在這時來其門下,諮受「法華行法」。後更率徒眾入南嶽山,提倡定慧,世稱南嶽大師。北周有僧實(476~563),起初歸依擅名魏代的道原,太和末(499)到洛陽,遇勒那摩提,授以禪法,得其心要。周太祖禮請為國三藏,並從受歸戒。此外一般弘修禪法的,有慧初、僧周、慧通(以上北魏)、道恒、慧可、僧達、道明、法常(以上北齊)、僧瑋、曇相、曇准、曇詢、恩光、先路、慧命、曇崇(以上北周)等。

北朝一般社會上的佛教信仰,從北魏初年起,北地盛行一種一族一村等的佛教組織,叫作「義邑」,由僧尼和在家信徒構成,而以信徒為主。原來是民間為共同造像而發起的,後來逐漸發展,兼及於修建窟院、舉行齋會、寫經、誦經各事。它的首腦稱為邑義主、法義主、邑主、邑長等,成員稱為邑義、法義、邑子、邑人、邑徒等。而以教養更高的僧尼為指導,稱為邑師。其時民間所誦習的經典,是曇靖自撰的二卷本《提謂波利經》,勸持五戒。邑人每月齋會二次,以正律為標準,互相督察。此外還有一種叫作法社的佛教組織,其旨趣和義邑略同,但由貴族達官知識分子和一些僧尼組成。

北朝在中國佛教文物方面,留下不少宏偉的遺蹟,特別是石窟。如北魏開鑿的有雲崗、龍門等石窟。曇曜於興安二年(453),請文成帝在平城西武州山開鑿石窟五所,建立佛寺,稱為靈岩。石窟大的高二十餘丈,每窟各鐫建佛像一尊,大的高七十尺,次為六十尺,建制奇偉,雕飾工致。後來獻文帝、孝文帝更相繼開鑿許多石窟。其次,宣武帝於景明初(500),在洛陽城南伊闕龍門山的斷崖開鑿石窟。這個石窟原來是孝文帝太和年中(477~499)民間創始開鑿,宣武帝命大長秋卿白整,仿照雲岡石窟樣式,為孝文帝及文昭皇太后營造石窟二所。熙平年中(516~518),孝明帝也為宣武帝營造石窟一所。諸窟的開鑿歷時二十三年,人工八十萬二千三百六十六個。其規模的宏偉、技巧的精工,可與雲岡石窟並稱。龍門的東方,有鞏縣(河南省)石窟,也是景明年中(500~503)所營造。還有天水麥積山石窟,也是北魏時代所開鑿。這個石窟,在高出地面數十丈的萬佛洞內,有深廣五丈餘的長方洞,內有大佛造像二十五軀,巨碑十八座,碑上浮雕佛像三十四排,每排二、三軀,碑側也刻有佛像,並有壁畫。北齊開鑿的有天龍山、響堂山等石窟。天龍山在北齊的陪都晉陽(今山西太原巿)西南三十里,文宣帝在山麓創立仙岩石窟寺,孝昭帝(560)也創立天龍石窟寺,幼主(577)更開鑿晉1陽西山大佛像,即所謂天龍山造像,與雲岡、龍門齊名。響堂山有南北二處(南響堂山在河北磁縣西四十五里的彭城鎮,北響堂山一名鼓山,在南響堂山西北三十五里的武安縣義井里),都有北齊時代開鑿的石窟。就中北響堂山的窟壁所鐫刻的石經,是房山石經的先驅,實為佛教文化史上可以大書特書的大事。北響堂山的石窟,即以北齊開鑿的刻經洞和釋迦洞、大佛洞三大窟為中心,其中刻經洞,是北齊特進驃騎大將軍唐邕所刻。他以為「縑緗有壞,簡策非久,金牒難求,皮紙易滅」,於是發願把佛所說經鐫刻在名山,以為保存之計。從後主天統四年(568)三月初起,開鑿石窟,並將窟內外的壁面上鐫刻《維摩經》、《勝鬘經》、《孛經》、《彌勒成佛經》各一部,歷時四年,到武平三年(572)五月末才完工(此後經過四十年,才有房山石經)。北齊時代的石經除這以外,現存的,還有山東省泰山經石峪的《金剛般若經》,同省徂徠山映佛岩的《般若經》(武平元年刻),同省遼州屋騋嶝的《華嚴經》(北齊初年刻)。

除了石窟寺外,一般寺塔的建築,在北朝也極一時之盛,真所謂「招提櫛比,寶塔駢羅」(《洛陽伽藍記》序)。當北魏道武帝接受了佛教之時,便於天興元年(398)在首都平城「作五級浮圖、耆闍崛山及須彌山殿,加以繪飾」。後來獻文帝又於皇興元年(467)在平城「起永寧寺,構七級浮圖,高三百餘尺,基架博敞」。更於天宮寺「構三級石佛圖,高十丈,榱棟楣楹,上下重結,大小皆石,鎮固巧密,為京華壯觀」。到孝文帝遷都洛陽以後,更大力營造寺塔,洛陽一地就有一千餘寺,其中著名的有永寧寺、瑤央綞、景樂寺、法雲寺、皇舅寺、祇洹精舍等。特別是永寧寺,宏偉莊嚴,建築、雕塑及工藝美術皆為奇觀。此寺是胡太后於熙平元年按照平城永寧寺樣式所營造,其中有九層浮圖一所,高九十丈,「殫土木之功,窮形造之巧」。浮圖北有佛殿一所,中有丈八金像一軀、等身金像十軀、編真珠像三軀、金織成像五軀,「作功奇巧」。還有僧房一千餘間,「台觀星羅,參差間出」。菩提達摩曾合掌讚嘆為閻浮提所無。瑤央綞是宣武帝所立,中有五層浮圖一所,高五十丈,作工的美妙,和永寧不相上下。景樂寺是清河文獻王元懌所立,有佛殿一所,中有像輦,雕刻巧妙,冠絕一時。法雲寺是西域烏場國沙門僧摩羅所立,「工制甚精」(以上均見《洛陽伽藍記》)。皇舅寺是昌黎王馮晉國所造,有五級浮圖,「其神圖像皆合青石為之,加以金銀火齊,眾彩之上煒煒有精光」(《水經注》〈漯水篇〉)。祇洹精舍是宕昌公鉗耳慶時所立,椽瓦梁棟,台壁欞陛,尊容聖像及床坐軒帳,都是青石,圖制可觀(同上)。此外河南登封有北魏所立嵩岳寺塔,山東歷城有東魏所立神通寺塔等。

北朝的佛畫家,有北魏的楊乞德(見《歷代名畫記》卷八)、王由(字茂道,見《後魏書》卷七十一〈王世弼傳〉附)等,而以北齊的曹仲達為最。仲達本來是西域曹國人,所畫瓔珞天衣,帶有域外犍陀羅式的作風,後世畫家稱為「曹衣出水」,和吳道子的「吳帶當風」並稱。(黃懺華)

〔參考資料〕 任繼愈編《中國佛教史》第三卷;塚本善隆《北朝佛教史研究》;橫超慧日編《北魏佛教の研究》。


法如

(一)(638~689)唐代北宗禪僧。即潞州法如。俗姓王,上黨(山西省)人。幼隨舅至灃陽(湖南省),師事青布明(惠明)。後依惠明之勸,參五祖弘忍,隨侍五祖十六年,且嗣其法。弘忍滅後,師北遊中嶽少林寺,垂拱二年(686)開法。永昌元年七月二十七日示寂,世壽五十二。

(二)(723~811)唐代荷澤宗第二代祖師。即磁州(河北省)法如,又名智如。俗姓韓(一說為王)。住太行山、磁州法觀寺。元和六年示寂,世壽八十九。

(三)宋代臨濟宗僧。生卒年不詳,衢州(浙江省)人,俗姓徐。出家後參雲蓋守智,因汾陽善昭之「十智同真」之語而大悟。因此,叢林中人皆以「如十智」或「如十同」稱之。曾住安吉州(浙江省)道場山等剎。

(四)(1080~1146)宋代臨濟宗僧。合州(浙江省)臨海人,俗姓胡。參護國瑞之後,在其門下出家,又參江浙一帶諸師。後到舒州(安徽省)參龍門寺之佛眼清遠,為其嗣法弟子。其後住南康軍(江西省)上藍寺、雲居山。紹興十六年三月示寂,世壽六十七。

〔參考資料〕 (一)《金石續編》卷六〈唐中岳沙門法如禪師行狀〉;《傳法寶紀》;《歷代法寶記》。(二)《宋高僧傳》卷二十九〈道齊傳〉;《全唐文》卷七四三〈圭峰 禪師碑銘〉;《圓覺經略疏鈔》卷四。(三)《續傳燈錄》卷十八;《嘉泰普燈錄》卷六。(四)《僧寶正續傳》卷五;《嘉泰普燈錄》卷十六;《五燈會元》卷二十;《續傳燈錄》卷二十九;《五燈全書》卷四十四。


淨覺

(一)唐代北宗僧︰生卒年、鄉貫均不詳。俗姓韋。大足元年(701)師事北宗神秀。神秀入寂之後,禮謁弘忍座下之玄賾為師,並嗣其法。其後,住持長安大安國寺。曾以玄賾所撰《楞伽人法志》為據而撰《楞伽師資記》一書,闡明北宗禪之法系,並以神秀一系為禪宗正統。此外,又著有《注般若心經》。(參閱附錄一)

(二)(992~1064)北宋僧。霅川(浙江吳興縣)人。俗姓姜。名仁岳,字寂靜。號潛夫,敕賜淨覺。嘗師事開元寺行先。復從遵擇悟學律。後入四明知禮之門十餘年,究天台教觀。時,天台宗內適有山家、山外之論爭。師助知禮,弘闡山家派學說。然,其後因不滿知禮之說法,乃改投遵式門下,駁難知禮。世稱後山外、雜傳派。歷住昭慶、石壁、靈芝、慧安、清修諸寺。後移居永嘉,致力於教化世人,推展淨土教義。晚年住鄉里之祥符寺。著有《十不二門文心解》、《楞嚴經集解熏聞記》等。(參閱附錄二)

◎附一︰王維〈大唐大安國寺故大德淨覺師塔銘(摘錄自《全唐文》卷三二七)

光宅真空,心王之四履;建功無旱,法將之萬勝;故大塊群籟,無弦出法化之聲;恆沙眾形(闕二字),為寶嚴之色。至如六師兆亂,四諦徂征,開甘露狹小之門,出臭煙朽故之宅,踞寶床而搖白拂,徐誘草菴,沃金瓶而繫素繒,遂登蓮座。足使天口雄辯,刮語燒書,河目大儒,掊仁擊義,斯為究竟,孰不歸依。

禪師法名淨覺,俗姓韋氏,孝和皇帝庶人之弟也。中宗之時,後宮用事,女謁寖盛,主柄潛移,戚里之親,同分珪組,屬籍之外,亦綰銀黃,況乎天倫,將議封拜,促上方令鑄印,命尚書使備策,詰朝而五土開國,信宿而駟馬朝天。禪師嘆曰︰昔我大師,尚以菩提釋位,今我小子,欲以恩澤為侯。仁遠乎哉,行之即是。裂裳裹足以宵遁,乞食餬口以兼行。入太行山,削髮受具,尋某禪師故蘭若居焉。猛虎舐足,毒蛇熏體,山神獻果,天女散花,澹爾宴安,曾無喜懼。

先有涸泉枯柏,至是布葉跳波。東魏神泉,應焚香而忽湧;北天眾果,候飛錫而還生。禪枝必復之徵,法水再興之象。聞東京有賾大師,乃脫履戶前,摳衣坐下。天資義性,半字敵於多聞;宿植聖胎,一瞬超於累劫。九次第定,乘風雲而不留;三解脫門,揭日月而常照。雪山童子,不顧芭蕉之身。雲地比邱,欲成甘蔗之種。

大師委運,遂廣化緣。海澄而龍額珠明,雷震而象牙花發。外家公主,長跪獻衣,薦紳先生,卻行擁篲。乞言於無說,請益於又損。天池杯水,遍含秋月之輝,草葉樹根,皆霑宿雨之潤。不窺世典,門人與宣父中分;不受人爵,廩食與封君相比。至於律儀細行,周密護持,經典深宗,毫釐剖析,窮其二翼,即入佛乘,趣得一毛,亦成僧寶。

於是同凡現疾,處順將終,忽謂眾人,有疑皆問,我於是夜,當入無餘。開口萬言,音和水鳥,踴身七樹,光映天人,如蹔出行,泯然趺坐。以某載月日歸大寂滅,某月日遷神於少陵原赤谷蘭若,香油細㲲,用以荼毗,合璧連珠,為之葬具。城門至於谷口,幡蓋相連;法侶之與都人,縞素相半。叩膺拔髮,灑水坌塵,升堂入室之徒,數踰七十;破山澍海之哭,聲振三千。則有僧某乙尼某乙故惠莊某氏,某郡主賢者某乙等,各在眾中,共為上首,或行如白雪,或名亞紅蓮,或為勝鬘夫人,或稱毗邪居士,二空法外,何處進求﹖七覺分中,誰當決釋﹖猶衣舍利,冀獲菩提,身塔不出虎溪,淚碑有同羊峴,表心成相,相非離於真如。敘德以言,言豈著於文字。(下略)

◎附二︰牟宗三《佛性與般若》下冊第二分第五章(摘錄)

淨覺仁岳居知禮門下十餘年,當時亦曾助其師辯論別理隨緣問題與消伏三用問題,並辯破慶昭門人咸潤之非《妙宗鈔》,述色心不二之旨以示之,且評他師昧於究竟蝮躉六即之義。然彼實不能領納其師之義解,亦只是學語而已。故一旦因與廣智辯觀心觀佛問題,求決於師,師示以約心觀佛之談,謂據乎心性觀彼依正,便不悅而去,盡背所宗。當初為《妙宗鈔》辯護,今則請其師「潛修前鈔,不使外聞」。師徒二人遂有十諫、解謗、雪謗之往覆辯論。此不只是《妙宗鈔》中三身壽量問題,乃關乎山家之全部義理。彼初斥咸潤不明色心不二之旨,實則彼之不明亦同於咸潤也。彼初斥他師昧於究竟蝮躉六即之義,實則彼亦昧而不解也。然則理毒性惡、一念三千、三諦、事理、修性、體用等義,彼皆未能有諦解也。彼之背叛,其思路仍與前山外同,仍歸於華嚴宗之思路。(中略)

淨覺之背叛完全由於不契《妙宗鈔》。《妙宗鈔》是知禮晚年之作品,其中並無若何特別新主張,只不過就智者《觀無量壽佛經疏》作進一步之闡釋,此種闡釋即名曰《妙宗鈔》。闡釋之最詳而又富義理趣味者在釋六即。《疏》文以六即釋佛字,《鈔》進而對於《疏》文再作詳釋。六即本天台章疏所常見,處處皆可見到。知禮之《鈔》釋亦不過是天台之舊義,其中各種義理背景皆不出其《指要鈔》。寂光有相、蛣蜣究竟、生身即尊特諸義,只不過隨解說圓教自然說到,並無甚難解處,而竟成為淨覺仁岳背叛之藉口,豈不可怪﹖淨覺之背叛實不在其不了解「寂光有相」等三義,乃在其對於天台教義全部不了解也。是故諸如三千、三諦、事理、權實、體用、互具、別圓、六即諸基本義理,淨覺所解皆歸于別教之思路,是則乃墬陷,非進昇也,對於圓實根本未有了悟也。豈在「寂光有相」等口實乎﹖自淨覺背叛後,初學天台者,皆以為淨覺之說「易曉,於四明之學或歎為難,或謗為非」。實則並非四明之學為難,乃實在天台教義根本非初學者所能把握也。延續至南宋,將近百餘年,可觀、宗印、善月始出而正式破淨覺,天台教義得以持續而不墬。

〔參考資料〕 (二)《佛祖統紀》卷八、卷二十一、卷二十五;《釋門正統》卷五;《四明仁岳異說叢書》;《淨土聖賢錄》。


荷澤宗

禪宗支派,以荷澤神會為宗祖。神會初受大通神秀的提攜,後至曹溪,入大鑑慧能之門,北遊增廣見聞,受具於長安,復隨侍晚年的慧能而嗣其法。慧能寂後,神會住洛陽荷澤寺,訂定西天東土列祖之傳承,並為六祖慧能建祖堂。唐‧開元二十二年(734)於滑台,宣稱神秀等人之北宗禪並非達磨正系,只是漸悟之教。主張慧能之南宗禪為禪宗正統。上元元年(760)示寂。

據《圓覺經略疏鈔》及《禪門師資承襲圖》所述,神會之弟子有住太行山之磁州法如、洛陽同德寺之無名、荊州國昌寺之行(惠)覺、沂州寶真院之光瑤(寶)、進平、河陽空、福琳、志滿、圓震、神英、道隱、慧演、皓玉、雲坦、廣敷、乘廣、惟忠等人。法孫有無名之法嗣清涼澄觀、雲坦之法嗣全證、道隱之法嗣辯真等人。另依圭峰宗密《禪門師資承襲圖》所述,荷澤宗之師資相承為神會→法如→南印→道圓→宗密。但依近年的研究,發現實際的師資相承應為淨眾神會──南印──道圓──宗密。

依《禪門師資承襲圖》所述,本宗之宗要乃「知之一字,眾妙之源。」知即靈知,為達磨所傳之空寂之心。迷於此知,故起我相(自我之心),妄計我、我所(將客觀之外境,視為自己所有),不能脫離自他、善惡等相對待的世界。若悟空寂之心,愛惡自然淡薄,悲智自然增明,罪惡自然斷除,功行自然精進。

◎附︰印順《中國禪宗史》第八章第三節(摘錄)  

神會是為了南宗而竭盡忠忱的弟子,從《南宗定是非論》、《壇語》、《語錄》來看,不失為繼承南宗的大師!《壇經》的主體部分,是「說摩訶般若波羅蜜,授無相戒」。神會所傳,是肯定的說是摩訶般若波羅蜜,如《南宗定是非論》說︰「問曰︰禪師修何法﹖行何行﹖和上答︰修般若波羅蜜法,行般若波羅蜜行。」

《壇語》也說︰「登此壇場,學修般若波羅蜜。」關於「無相戒」,《壇經》約自性說。而神會《壇語》所說──敬禮三寶、懺悔、齋戒,都約事相說。約「直了見性成佛」說,這不免漸誘了!

先從「見性成佛」來說︰「性」、「自性」、「本性」、「自本性」、「法性」、「自法性」,為《壇經》的常用語,而「佛性」僅偶爾提及。但在有關神會的作品中,見性是以「見佛性」為主的。「見法性」與「見本性」,反而要少些(偶一說到了自性)。如《神會集》中說︰
「頓悟見佛性。」「定慧等者,明見佛性。」「自身中有佛性,未能了了見。」「一一身具有佛性。(中略)一切眾生本來涅槃,無漏智性本自具足。(中略)要因善知識指授,方乃得見。」「見法性本來空寂。」「見本性空寂。」「見本性清淨體不可得。」「若人見本性,即坐如來地。」

「本性」與「法性」,約眾生(法)說,重在空寂性。「佛性」,重在本來涅槃,本來具有無漏智性。「見佛性」是《大涅槃經》所常說的。佛性與如來藏,原是一樣的。《壇經》所說的「性」、「自性」,如說︰「性在身心在,性去身心壞」,「性」是生命的主體。又如說︰「性含萬法」;「萬法在自性」;「不思量性即空寂,思量即是變化」──「性」為萬化的根源。這都是流轉生死,變現諸趣的如來藏性說。在佛性說中,這種思想是不大明顯的。神會重佛性,所以在有關神會的作品中,也沒有發見這種思想。「性」、「自性」,貫徹於《壇經》燉煌本全部。所以說《壇經》是神會或神會門下所作,是一項根本的錯誤。這種自性說,實為「南方宗旨」的特色。

神會在「本心」外,又立「佛心」,如《神會集》說︰
「真如之相,即是本心。」「真如之體,以是本心,(中略)我心本空寂,不覺妄念者。若覺妄念者,覺妄俱自滅,此則識心者。」「眾生本自心淨。」「眾生心是佛心,佛心是眾生心。」

神會的「本心」說,受有《起信論》的影響。「本心」就是「真如」︰「真如之體」,是「心真如」的如實空義;「真如之相」,是「心真如」的如實不空義。「識心見性」的心,也就是指這「本心」說的。「心若無相,即是佛心」。眾生心本淨,所以眾生心就是佛心。在這一意義上,從「見性成佛」,說到「唯指佛心,即心是佛」,如《壇語》說︰「馬鳴云︰若有眾生觀無念者,則為佛智。故今所說般若波羅蜜,從生滅門頓入真如門。(中略)唯指佛心,即心是佛。」

〈宗密傳〉說荷澤宗為︰「寂知指體,無念為宗」。比對有關神會的作品,這就是「無住為本」,「無念為宗」。這大體是近於《壇經》的,而有了進一步闡述。《壇經》是一切依「自性」說的,但神會不用「自性」一詞,而稱為「心」。立「無住心」,又以大同小異的名稱,來表達心的意義,如《神會集》說︰
「一切善惡,總莫思量。(中略)無憶念故,即是自性空寂心。」「自本清淨心,(中略)不作意取,(中略)如是用心,即寂靜涅槃。」

「若有妄起即覺,覺滅,即是本性無住心。」「心無住處。和上言︰心既無住,知心無住不﹖答︰知。知不知﹖答︰知。(中略)今推到無住處便立知,知心空寂,即是用處。」

在禪的參究中,「一切善惡總莫思量」(即「莫作意」),體悟到「心無住處」。心沒有一毫相可取可住(「無物心」),即是本性空寂。空寂不只體性不可得,而即空寂體上,有能知不可得的知──「知心無住」(依教理說,是「自證」)。神會引《金剛經》來證明這一意義,如《壇語》說︰「般若經云︰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無所住者,今推知識無住心是。而生其心者,知心無住是。」

神會系的傳說(見石井本《神會語錄》),慧能是聽到《金剛經》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才頓悟見性的(《壇經》燉煌本缺)。這一「無住心」說,神會〈答拓跋開府書〉也說得非常明白︰「但莫作意,心自無物。即無物心,自性空寂。空寂體上,自有本智,謂知以為照用。故般若經云︰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應無所住,本寂之體。而生其心,本智之用。」

本寂體上有本智,本智能證知本體空寂,所以宗密就簡稱為「寂知指體」。《壇經》說「無住為本」,是「本性」的念念相續,念念不住,表示了一切時中的了無繫著。而且,「一切法在自性」,一切是「自性變化」,「性含萬法」的。神會對「無住為本」的闡明,著重於心體空寂,空寂心的自證,不住一切法。而對「本性」的念念相續,念念不住,卻沒有說到。

說到「無念為宗」,無念為悟入的重要方法;神會近於《壇經》的思想,而更傾向於否定的說明。在有關神會的作品中,有一重要術語──作意、不作意,以「莫作意」來說明無念。《壇經》說︰「大眾作意聽!」又說︰「學道之人,作意莫言先定發慧,先慧發定,定慧各別。」這只是作意不要說定慧各別,如作意說定慧不二,不正是對了嗎﹖而神會卻醜化了作意,如《神會集》說︰
「既是作意,即是識定。」「但不作意,心無有起,是真無念。」「不作意,即是無念。」「但莫作意,心自無物。(中略)但莫作意,自當悟入。」「為是作意不作意﹖若是不作意,即與聾俗無別。若言作意,即是有所得。」「無作意,亦無不作意。如是者為之相應。」

作意,就是有所得。不作意,就是無念。但進一步(後二則),無作意也不是的。沒有作意,也不是不作意,才是真的無念。依《壇語》說︰
「聞說菩提,起心取菩提。聞說涅槃,起心取涅槃。聞說空,起心取空。聞說淨,起心取淨。聞說定,起心取定。此皆是妄心,亦是法縛,亦是法見。若作此用心,不得解脫,非本自空寂心。」
「聞說菩提,不作意取菩提。聞說涅槃,不作意取涅槃。聞說淨,不作意取淨。聞說空,不作意取空。聞說定,不作意取定。如是用心,即寂靜涅槃。」

從此可見,作意就是起心;作意沐是起心取。不作意,不是沒有心,而是不起心去取相境界。也就是「不於事上生念」。「莫作意,心自無物」;「不作意,心無有起」,是同一意義。不過直說作意、不作意,容易引起誤解。胡適引杜甫詩︰「誰謂朝來不作意,狂風挽斷最長條」,而解說作意為︰「打主意」、「存心要什麼」,是當時的白話。其實,「作意」為經論常見的名詞。如心所中的「作意」,是動心而使向於境界的心理作用。「如理作意」的作意,是思惟。修習定慧,如「了相作意」等,是注意於內心所起的境界。一般來說,修定──「繫心一處」、「攝心」、「住心」,都是要「作意」修的。神會評斥一般的作意修定,而大大的應用這一名詞,而以「不作意」為「無念」的同義詞。「不作意」為「無念」,多少是偏於遣破的。但也有進一層的說明,如《神會集》說︰
「若在學地者,心若有念起,即便覺照;起心即滅,覺照自亡,即是無念。」

「若有妄起,即覺,覺滅,即是本性無住心。」

「有無雙遣,中道亦亡者,是無念。無念即是一念,一念即是一切智,一切智者即是甚深般若波羅蜜,甚深般若波羅蜜即是如來禪。」

(一念)「相應義者,謂見無念者,謂了自性者,謂無所得(般若)。以無所得,即如來禪。」

「問︰無者無何法﹖念者念何法﹖答︰無者無有云然,念者唯念真如。(中略)念者真如之用,真如者念之體。(中略)若見無念者,雖具見聞覺知而常空寂。」

「但自知本體寂靜,空無所有,亦無住著,等同虛空,無處不遍,即是諸佛真如身。真如是無念之體,以是義故,立無念為宗。若見無念者,雖具見聞覺知而常空寂。」

這部分的「無念」,達到了妄滅覺亡的境地。那時,有無雙遣,中道不立;這樣的「無念」,就是「般若」、「一行三昧」、「如來禪」的別名。說明這悟入「無住心」的「無念」,說「念者唯念真如,(中略)念者真如之用,(中略)具見聞覺知而常空寂」。後二則所說,與《壇經》說相近。然據《壇經》燉煌本所說,與神會所傳,不免有貌合神離的感覺。《壇經》是這樣說的(大正48‧338c)︰「無者無何事﹖念者何物﹖無者,離二相諸塵勞。真如是念之體,念是真如之用。性起念,雖即見聞覺知,不染萬境而常自在。」

「念」,是名詞。「無念」,不是沒有念;沒有的,是「二相諸塵勞」。念是真如的作用,是從「性」而起的。念是眾生「本性」的作用,是「念念相續,無有斷絕」的,斷絕便是死了。「無念為宗」,只是本性的,人人現成的念──見聞覺知。從平常心行中,「於自念上離境,不於法上生念」就是。「念是真如之用」,不是聖人才有的,不是悟證了才有的。念是自性的作用,所以《壇經》堅定的反對沒有念,如說︰
「莫百物不思,念盡除卻。」「若百物不思,當令念絕,即是法縛(原作「傳」),即是邊見。」

明藏本《壇經》有評臥輪偈的傳說(大正50‧358a)︰「有僧舉臥輪禪師偈曰︰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師聞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繫縛。因示一偈曰︰慧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作麼長。」

這一傳說,也見於《傳燈錄》卷五,思想是一貫的。然神會在遮遣方面,無念是「不作意」,是「起心即滅」、「心無有起」;主張「一切善惡,總莫思量」(不思善,不思惡,與此說相當)。這與「除妄不起心」的禪法,不是有類似的意趣嗎﹖「念者真如之用」,似乎與《壇經》相近。但在神會,這是般若、一行三昧、如來禪,諸佛真如身的作用。所以以「念」為動詞,說「念者唯念真如」。這樣的念,是悟見無住心的境地,而不是眾生本性的作用。神會所傳的禪法,不免有高推聖境,重於不起念(不作意)的傾向。

神會以「無念為宗」,而悟入「無住知見」,略如《神會集》所說︰
「今推到無住處便立知。知心空寂,即是用處。法華經云︰即同如來知見,廣大深遠。心無邊際,同佛廣大;心無限量,同佛深遠,更無差別。」
「但自知本體寂靜,空無所有,亦無住著,等同虛空,無處不遍,即是諸佛真如身。真如是無念之體,以是義故,立無念為宗。若見無念者,雖具見聞覺知而常空寂,即戒定慧一時齊等,萬行俱備,即同如來知見,廣大深遠。」「滅諸相故,一切妄念不生,此照體獨立,神無方所。知識!當如是用。」

「神會三十餘年所學功夫,唯在見字」。「無住知見」,被宗密讚譽為(大正48‧402c)︰「空寂之知,是汝真性。(中略)知之一字,眾妙之門。」然與《壇經》燉煌本所說的「無念」,念是眾生本性現成的,自性所起的用,不完全相合。如不認清《壇經》(燉煌本所依的底本,是南方宗旨本)的主題實質,見到文義部分與神會說相同,就說《壇經》是神會或神會門下所造,極為謬誤!神會的「無住知見」,重在空寂的自證,作為荷澤派下的宗密,早就有異議了,如《圓覺經大疏鈔》卷三之下說(卍續14‧558下)︰
「圓通見者,必須會前差別取捨等法,同一寂知之性。寂知之性,舉體隨緣,作種種門,方為真見。寂知如鏡之淨明,諸緣如能現影像。荷澤深意,本來如此。但為當時漸教大興,頓宗沉廢,務在對治之說,故唯宗無念,不立諸緣。」

〔參考資料〕 宇井伯壽《禪宗史研究》;鎌田茂雄《宗密教學の思想史的研究》。


曇延

隋代僧。蒲州桑泉(山西臨晉)人,俗姓王。年十六,聞妙法師講《涅槃經》,深悟其旨,遂剃度出家。初隱於太行百梯寺(中朝山),撰《涅槃義疏》,道聲日著。時人有稱之「曇延菩薩」者。時北周武帝對師甚為尊崇,賜任國統。其後,武帝廢佛,師勸諫不聽,遂隱遁於太行山。及隋文帝定天下,乃奏請度僧千餘人,並參與那連提黎耶舍、闍那崛多等人之譯經工作,大力宣揚佛教。開皇四年(584),奉敕住延興寺(原名延眾寺)。八年示寂,世壽七十三。門下有玄琬、道生、童真等人。著有《涅槃義疏》十五卷、《寶性論疏》、《勝鬘經疏》等,今多不傳,僅存《涅槃義疏》片斷與《起信論義疏》上卷。

〔參考資料〕 《續高僧傳》卷八;《集神州三寶感通錄》卷下;《廣弘明集》卷二十四。


窺基

唐代唯識宗的肇建者。玄奘的上首弟子。由於他曾任長安大慈恩寺住持,因此乃有「慈恩大師」的稱號。他所弘揚的唯識宗也被稱為慈恩宗。

窺基(近人有主張「窺」字是後人加上的,謂其法號只是「基」之一字而已),俗姓尉遲,是唐初開國公尉遲宗的兒子。京兆長安人。自幼容貌魁偉,氣概豪邁。十七歲時,玄奘要度他出家。由於他性情粗悍,所以強拒勸請。相傳經過玄奘再三的激勉之後,他曾提出三項答應出家的條件,即「不斷情欲、不斷葷血、過中可食」。玄奘應用「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智」的教育原理,先行答應,後來終於造就出一位佛教思想史上的大師。

關於他這種出家不守戒律,因而被譏為「三車法師」(外出時有女眷、葷食相隨,共有三車)的傳說,近人呂澂在其〈慈恩宗〉一文中,以為這是他在晚年講《法華經》時,對於經中譬喻「三車」所作的解釋與天台宗所說有異,因而被論敵歪曲誣蔑而有的譏評,並非事實。

窺基出家後,師事玄奘,學習梵語及唯識諸論。二十五歲時參與玄奘的譯場。在譯場時,最值得一提的事是《成唯識論》的翻譯。當時玄奘原與神昉、嘉尚、普光、窺基等四人,擬將印度十大論師對《唯識三十頌》的十部註釋分別譯出,由於窺基的獨排眾議,玄奘乃不譯各註,而以護法註為主,其他九師為輔。並且單獨與窺基一人糅譯出《成唯識論》一書。這部書是我國唯識宗的標幟與思想核心。唯識宗之以護法思想為主的路線,正是窺基所決定的。而對於南北朝時真諦所傳舊唯識的大力批判,也是窺基一生思想的重點之一。

除了《成唯識論》之外,玄奘的某些絕學,如五性宗法、因明要義等,也都只傳授給窺基一人而已。可見窺基是玄奘心目中的衣缽傳人。而窺基也能不負所望,辛勤地著述與弘法。他著作甚多,曾有「百本疏主」的佳譽。其中,《唯識述記》、《成唯識論掌中樞要》、《大乘法苑義林章》、《瑜伽略纂》等書,都是佛教思想史上的重要作品。

◎附一︰隆蓮〈窺基〉

窺基是玄奘的高足弟子。俗姓尉遲,其著述常題名基,或大乘基,後人稱為窺基。京兆長安人。他生長於以武功受封的貴族家庭裡,父親尉遲宗,唐左金吾將軍、松州都督,封江油縣開國公。窺基出身將門,少習儒經,善於屬文。九歲喪母,平時常感孤單,漸疏浮俗,早有出家志向。唐‧貞觀十九年(645),玄奘遊印歸來,回到長安,從事於傳譯事業,並很注重物色、培養傳法的人才。偶然在路上遇窺基,見其眉目秀朗,舉止大方,便有意度他為弟子,親自去和他的父親商量,得其允許,但因為窺基出身貴族,出家須經手續,直到貞觀二十二年十七歲時,才正式捨家受度為玄奘弟子。先住弘福寺,同年十二月隨玄奘遷入大慈恩寺。高宗永徽五年(654),復有朝命度窺基為大僧,並應選學習五印語文,這時他年二十三歲。二年以後,即應詔參預譯經。從此,他一直跟著玄奘參加慈恩、西明、玉華等的譯場,隨從受業。麟德元年(664),玄奘在玉華宮譯場逝世,譯經事業中止。窺基重新回到大慈恩寺,專事撰述。以後曾有一段時間,在他的祖籍附近遊歷,沿途仍講經造疏,從事弘化。他還曾在五台山造玉石文殊像,寫金字《般若經》。永淳元年十一月十三日,窺基在慈恩寺翻經院圓寂,年五十一歲。十二月四日葬於樊村北渠,靠近玄奘塋隴。後於文宗太和三年(829)七月啟塔荼毗,遷入平原新塔。

窺基隨侍玄奘參加譯場,前後九年,據《開元釋教錄》記載,玄奘譯籍中標明窺基筆受的,有《成唯識論》十卷、《辯中邊論頌》一卷、《辯中邊論》三卷、《唯識二十論》一卷、《異部宗輪論》一卷、《阿毗達磨界身足論》三卷。其中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成唯識論》的翻譯。這是一部解釋世親所造《唯識三十論》而屬於集註性質的論書,是中國傳譯瑜伽學一本十支中的主要一支。世親造《三十頌》時,沒有造釋就去世了,後經親勝、火辨等諸論師相繼作釋。玄奘在印度,將著名的十大家的註釋都搜集了回來。開始翻譯時,擬將十家註釋各別分譯。但不久,窺基就向玄奘建議︰將十家的註釋糅合起來,成為一部,作出定解,以免後人無所適從。玄奘同意他的建議。窺基自己說這一部譯典是「商榷華梵,甄權重輕,陶甄諸義之差,有叶一師之制」。對於十家疏義,採取了護法的註釋為主,加以抉擇組織。這種糅譯的體裁是窺基獨創的,他在《唯識樞要》序說(大正43‧608c)︰「雖復本出五天,然彼無茲糅釋,直爾十師之別作,鳩集猶難,況更摭此幽文,誠為未有。」可見他對於本論的譯成,是有創造性的貢獻的。《唯識二十論》,原有後魏‧瞿曇般若流支和陳‧真諦的兩種譯本。窺基《唯識二十論述記》自序說(大正43‧978c)︰「今我和上三藏法師玄奘校諸梵本,覩先再譯,知其莫閑奧理,(中略)難具陳述,(中略)基受旨執筆,(中略)刪整增訛,綴補紕闕,既覩新本,方類世親。」這段話是他對於佛典新、舊譯本優劣的總評,也說明了新譯是從那些方面來校正舊譯的。

玄奘在譯經期間,每「黃昏二時講新經論」,「譯僚僧伍競造文疏,筆記玄章並行於世」;玄奘在印度所學的微言大義,就通過這種方式流傳。窺基隨侍受業,多聞第一,他又是當時造疏最多的一人,稱為「百部疏主」。他的註疏,很多是在玄奘親自指導之下寫成的,如《成唯識論述記》自序說(大正43‧229c)︰「凡斯纂敘,備受指麾。」《唯識二十論述記》自序說(大正43‧978c)︰「我師不以庸愚,命旌厥趣,隨翻受旨,編為述記。」他在撰述中遇有疑難,隨時向玄奘請示,惜《二十論》疏尚未完成,玄奘就去世了。一部分著作是在玄奘去世後才著手寫的,如《雜集述記》〈歸敬頌〉說(卍續74‧604上)︰「微言咸絕杳無依,隨昔所聞今述記。」這些述記,大體上包羅了玄奘學說的主要內容。

窺基的著作,共四十三種,計現存三十一種。其所註疏的經典,除《金剛般若》、《法華》、《彌陀》、《彌勒》、《勝鬘》等經外,其餘所釋諸經論本文,都用玄奘譯本。

窺基的著作,善於提綱挈領,建立體系,如《法苑義林章》七卷,把瑜伽一本十支和各宗不同的法義都歸納起來,抉擇貫通,細至一字之微,也有專章分析,如〈法華為為章〉把《法華經》中所有「為」字歸納起來,得出平聲「為」有九訓,去聲「為」有三訓,表現出他所提出的「示紀綱之旨,陳幽隱之宗」的特徵。他不但通達聲明,並且精熟因明,「大善三支,縱橫立破」,他的著述內也常常表現運用因明以立說的傾向。要瞭解玄奘的學說,現在所可依據的,最主要的就是窺基這些著作。

玄奘赴印之前,曾到洛陽、長安、成都等處參訪研求,對《攝論》、《雜心》、《成實》、《俱舍》都深有造詣,覺得好多問題還不能解決,才發願往印度求法,以極大的努力,窮佛學的底蘊。他回國以後所譯《般若》、《瑜伽》、《婆沙》、《俱舍》、《雜集》、《因明》等重要教典,包羅很廣。其學說要點折衷於總賅三乘教學的《瑜伽師地論》,而以之貫通一切,這是依據部派佛教、大乘中觀學說的發展而得出來的結論。玄奘在印度就學於那爛陀寺戒賢三藏,對繼續發揚龍樹、提婆學說的無著、世親,及其後繼者陳那、護法之學,均親所稟受,回國以授門下,各有專弘。窺基組織師說,廣製諸疏,加以發揚,對於法相唯識之學,尤其精闢獨到。玄奘逝世後,學人多認窺基為玄奘的繼承者,講習取為準據,成為奘門的權威,為國內外同所景仰,後遂成為慈恩一宗。

玄奘在世時,中國佛學的瑜伽學說盛極一時,但在窺基以後,華嚴、天台、禪宗漸次興盛。華嚴宗反對三時判教,天台宗反對五種姓之說,禪宗不重文字、排遣名相,也立於相反的地位,法相唯識之說就逐漸消沉下去。再經過天寶以後的兵亂,唐武宗的滅法,窺基著作在其時就佚失了一部分。宋仁宗天聖初年(1023),內廷出所藏窺基著作十四種,四十三卷入藏刻版,《金藏》曾據以複刻,元代的《弘法藏》原由《金藏》留在燕都的遺版蛻化而成,所以《至元法寶勘同錄》上仍見著錄。明代刻藏以南方通行的《磧砂藏》為據,未及搜羅,因而散佚失傳,後人講習失所依據,此學遂終於寥落。

窺基一傳弟子慧沼,再傳智周,均能繼述闡揚。智周弟子有新羅‧智風、日本‧玄昉等,於第八世紀初並將窺基著述傳到日本,成為日本法相宗。十九世紀中葉,中國從日本搜羅得慈恩宗著作多種,次第刊行,重加整理和研究。

◎附二︰〈窺基傳〉(摘錄自《宋高僧傳》卷四)

釋窺基,字洪道,姓尉遲氏,京兆長安人也。尉遲之先與後魏同起,號尉遲部,如中華之諸侯國,入華則以部為姓也。魏平東將軍說,六代孫孟都生羅迦,為隋代州西鎮將,乃基祖焉。考諱宗,唐左金吾將軍、松州都督、江由縣開國公,其鄂國公德,則諸父也。《唐書》有傳。基母裴氏,夢掌月輪吞之,寤而有孕,及乎盈月誕彌。與群兒弗類,數方誦習,神晤精爽。

奘師始因陌上見其眉秀目朗,舉措疎略,曰︰「將家之種不謬也哉!脫或因緣相扣,度為弟子,則吾法有寄矣。」復念在印度時計迴程,次就尼犍子邊占得卦甚吉,師但束歸,哲資生矣。遂造北門將軍,微諷之出家。父曰︰「伊類粗悍,那勝教詔﹖」奘曰︰「此之器度,非將軍不生,非某不識。」父雖然諾,基亦強拒,激勉再三,拜以從命。奮然抗聲曰︰「聽我三事,方誓出家,不斷情欲、葷血、過中食也。」奘先以欲勾牽,後今(令)入佛智,佯而肯焉。行駕累載前之所欲,故關輔語曰︰「三車和尚。」即貞觀二十二年也。一基自序云,九歲丁艱,漸疎浮俗。若然者,三車之說,乃厚誣也。

至年十七,遂預緇林,及乎入法,奉敕為奘師弟子。始住廣福寺,尋奉別 敕,選聰慧穎脫者,入大慈恩寺,躬事奘師學五竺語,解紛開結,統綜條然,聞見者無不歎伏。凡百犍度跋渠,一覽無差,寧勞再憶。年二十五應詔譯經,講通大小乘教三十餘本。創意留心,勤勤著述。蓋切問而近思,其則不遠矣。造疏計可百本。奘所譯《唯識論》,初與昉、尚、光四人同受潤色、執筆、撿文、纂義,數朝之後,基求退焉。奘問之,對曰︰「夕夢金容,晨趨白馬,雖得法門之糟粕,然失玄源之醇粹,某不願立功於參糅,若意成一本,受責則有所歸。」奘遂許之。以理遣三賢,獨委於基。此乃量材授任也。

時隨受撰錄所聞,講周疏畢。無何西明寺惰師亦俊朗之器,於《唯識論》講場,得計於閽者,賂之以金,潛隱厥形,聽尋聯綴,亦疏通論旨,猶數座方畢。測於西明寺鳴椎集僧稱講此論。基聞之慚居其後,不勝悵怏。奘勉之曰︰「測公雖造疏,未達因明。」遂為講陳那之論。基大善三支,縱橫立破,述義命章,前無與比。又云,請奘師唯為己講《瑜伽論》,還被測公同前盜聽先講。奘曰︰「五性宗法,唯汝流通,他人則否。」

後躬遊五臺山,登太行,至西河古佛宇中宿,夢身在半山巖下,有無量人唱苦聲,冥昧之間,初不忍聞,徙步陟彼層峰,皆琉璃色,盡見諸國土,仰望一城,城中有聲曰︰「住住。」咄基公未合到此,斯須二天童自城出,問曰︰「汝見山下罪苦眾生否﹖」答曰︰「我聞聲而不見形。」童子遂投與劍一鐔曰︰「剖腹當見矣。」基自剖之。腹開有光兩道,暉映山下,見無數人受其極苦。時童子入城,持紙二軸及筆投之,捧得而去,及旦驚異未已。過信夜,寺中有光,久而不滅,尋視之數軸發光者,探之得《彌勒上生經》,乃憶前夢必慈氏令我造疏,通暢厥理耳。遂援毫次,筆鋒有舍利二七粒而隕,如吳含桃許大,紅色可愛,次零然而下者,狀如黃粱粟粒。

一云,行至太原傳法,三車自隨。前乘經論箱袠,中乘自御,後乘家妓女僕食饌,於路間遇一老父,問乘何人﹖對曰︰「家屬。」父曰︰「知法甚精,攜家屬偕,恐不稱教。」基聞之頓悔前非,翛然獨往。老父則文殊菩薩也。此亦巵語矣。隨奘在玉華宮,參譯之際,三車何處安置乎﹖基隨處化徒,獲益者眾。東行博陵,有請講《法華經》,遂造大疏焉。

及歸本寺,恒與翻譯舊人往還,屢謁宣律師。宣每有諸天王使者執事,或冥告雜務。爾日基去方來,宣怪其遲暮,對曰︰「適者大乘菩薩在此,善神翼從者多,我曾神通,為他所制,故爾。」以永淳元年壬午示疾,至十一月十三日長往於慈恩寺翻經院,春秋五十一。法臘無聞,葬於樊村北渠,祔三藏奘師塋隴焉。弟子哀慟,餘外執紼會葬,黑白之眾盈於山谷。

基生常勇進,造彌勒像,對其像日誦菩薩戒一遍,願生兜率,求其志也。乃發通身光瑞,爛然可觀。復於五臺造玉石文殊菩薩像,寫金字《般若經》畢,亦發神古。弟子相繼取基為折中,視之如奘在焉。太和四年庚戌七月癸酉,遷塔於平原,大安國寺沙門令儉檢校塔亭,徙棺見基齒有四十根不斷玉如,眾彈指言︰是佛之一相焉。凡今天下佛寺圖形,號曰「百本疏主」。真(疑為唐)高宗大帝製讚,一云玄宗。然基魁梧堂堂,有桓赳之氣,而慈濟之心,誨人不倦,自天然也。其符彩則項負玉枕,面部宏偉,交手十指,若印契焉。名諱上字,多出沒不同者。為以《慈恩傳》中云,奘師龍朔三年於玉華宮譯《大般若經》終筆。其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令大乘基奉表奏聞,請御製序,至十二月七日通事舍人馮義宣由,此云靈基,《開元錄》為窺基,或言乘基,非也。彼曰大乘基,蓋慧立彥悰不全斥故云大乘基,如言不聽泰耳,猶謹遣大乘光奉表同也,今海內呼慈恩法師焉。

系曰︰性相義門至唐方見大備也。奘師為瑜伽唯識開創之祖,基乃守文述作之宗,唯祖與宗百世不除之祀也。蓋功德被物,廣矣、大矣。奘茍無基則何祖張其學乎﹖開天下人眼目乎﹖二師立功與言,俱不朽也。然則基也,鄂公猶子,奘師門生,所謂將家來為法將,千載一人而已。故書有之。厥父菑厥子乃肯播,矧能肯穫,其百本疏主之謂歟!

〔參考資料〕 《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十;《開元釋教錄》卷八;《佛祖統紀》卷二十九;《佛祖歷代通載》卷十二;呂澂〈慈恩宗〉(《中國佛學源流略講》附錄)。


[國語辭典(教育部)]

ㄅㄢˇ, [名]

1.山坡。《說文解字.阜部》:「阪,坡者曰阪。」《漢書.卷四五.蒯通傳》:「必相率而降,猶如阪上走丸也。」唐.元稹〈當來日大難行〉:「當來日大難行。前有阪,後有坑。」

2.山腰小路。《說文解字.阜部》:「阪,一曰山脅也。」唐.劉長卿〈奉和李大夫同呂評事太行苦熱行〉:「朝辭羊腸阪,夕望貝丘郭。」



ㄎㄜˋ, [副]

倏忽、突然。《楚辭.屈原.離騷》:「寧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為此態也。」《文選.江淹.恨賦》:「朝露溘至,握手何言。」 

[動]

掩蓋。《楚辭.屈原.離騷》:「駟玉?以乘鷖兮,溘埃風余上征。」漢.王逸.注:「溘,猶掩也。」唐.李賀〈七月一日曉入太行山〉詩:「一夕遶山秋,香露溘蒙菉。」



ㄎㄨㄣˋ, [形]

1.艱難痛苦。如:「艱困」、「窘困」、「困境」。《史記.卷八四.屈原賈生傳》:「而齊竟怒不救楚,楚大困。」

2.窮苦。如:「貧困」、「窮困」。《史記.卷六二.管晏傳》:「吾始困時,嘗與鮑叔賈,分財利,多自與。」

3.疲倦、疲乏。如:「困倦」、「困頓」、「形疲神困」。宋.蘇軾.〈和子由澠池懷舊〉詩:「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

[動]

1.陷在艱難困苦裡,或受環境、條件等因素限制住。如:「為病所困」、「被這個問題困住了!」宋.曹勛〈望太行〉詩:「一生困塵土,半世走阡陌。」

2.包圍、圍住。如:「圍困」。漢.李陵〈重報蘇武書〉:「昔高皇帝以三十萬眾,困于平城。」

[名]

《易經》卦名。六十四卦之一。坎(?)下兌(?)上。《易經.困卦.象曰》:「澤無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



ㄐㄧㄢ, [形]

1.困苦、困難。如:「生活艱苦」。宋.陸游〈書憤〉詩:「早歲那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

2.險阻、險惡。如:「艱險」。漢.曹操〈苦寒行〉:「北上太行山,艱哉何巍巍。」

[名]

父母之喪。如:「丁艱」。南朝宋.劉義慶《世說新語.德行》:「(吳道助、附子兄弟)遭母童夫人艱,朝夕哭臨。」《文選.王儉.褚淵碑文》:「改授侍中中書監護軍如故,又以居母艱去官。」



ㄓㄢˇ, [動]

1.砍、殺。如:「披荊斬棘」、「斬首示眾」、「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2.斷絕。《孟子.離婁下》:「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戰國策.秦策三》:「北斬太行之道,則上黨之兵不下。」



(一)ㄗㄞˋ, [動]

1.乘坐。《說文解字.車部》:「載,乘也。」《史記.卷二九.河渠書》:「陸行載車,水行載舟。」唐.孟郊〈感興〉詩:「吾欲載車馬,太行路崢嶸。」

2.裝運。如:「載人」、「載貨」。唐.李白〈懷仙歌〉:「巨鼇莫載三山去,我欲蓬萊頂上行。」

3.記錄。如:「記載」、「刊載」、「轉載」。

4.承受。《易經.坤卦.象曰》:「君子以厚德載物。」《三國志.卷二七.魏書.王基傳》:「臣聞古人以水喻民,曰:『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

5.充滿。如:「怨聲載道」。唐.李白〈天長節度使鄂州刺史韋公德政碑〉:「頌聲載路,豐碑是刊。」

[連]

且、又。同時做兩個動作。如:「載歌載舞」。《詩經.鄘風.載馳》:「載馳載驅,歸唁衛侯。」



(一)ㄗㄥ, [副]

1.乃、竟然。《論語.為政》:「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

2.尚且。《列子.湯問》:「以君之力,曾不能損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

[形]

重疊的,中間隔兩代親屬關係的。如:「曾祖父」、「曾孫」。

[動]

加多。同「增」。《孟子.告子下》:「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名]

姓。如春秋時魯國有曾參。



(二)ㄧˇ, [動]

斜行延伸。同「迆」。唐.柳宗元〈問答.晉問〉:「晉之故封,太行掎之,首陽起之,黃河迤之。」



ㄧㄚ, [動]

1.由上往下施加力量。如:「壓垮」、「泰山壓頂」。

2.用武力或威勢制止、驅策他人。如:「鎮壓」、「欺壓」、「別拿你的大帽子壓我!」《公羊傳.文公十四年》:「子以大國壓之,則未知齊、晉孰有之也。」

3.迫近、逼迫。如:「大軍壓境」。《水滸傳.第九一回》:「衛州左孟門,右太行,南濱大河,西壓上黨,地當衝要。」

4.使情況穩定。如:「他剛吃下藥,才把咳嗽壓下來。」

5.擱置不動。如:「積壓公文」。

6.超越、勝過。元.馬致遠《青衫淚.第二折》:「你文章勝賈浪仙,詩篇壓孟浩然,不能勾侍君王在九間朝殿。」《紅樓夢.第八二回》:「但凡家庭之事,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

[名]

壓力的簡稱。如:「氣壓」、「血壓」、「電壓」、「眼壓」。



ㄧㄢ, [代]

1.指示代名詞,之、彼、這裡。如:「心不在焉」。《論語.衛靈公》:「眾好之,必察焉。」

2.疑問代名詞。《列子.湯問》:「以君之力,曾不能損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

[副]

豈、如何。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論語.先進》:「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史記.卷一一七.司馬相如傳》:「且夫齊楚之事又焉足道邪!」

[介]

相當於「於」。《孟子.盡心上》:「人莫大焉亡親戚君臣上下,以其小者信其大者,奚可哉?」

[連]

承接上文,以表示後果。相當於「乃」、「就」。《墨子.兼愛上》:「必知亂之所自起,焉能治之。」

[助]

1.語氣詞,置句末:(1) 表示肯定。相當於「也」、「矣」。唐.柳宗元〈封建論〉:「夫假物者必爭,爭而不已,必就其能斷曲直者而聽命焉。」(2) 表示疑問。相當於「耶」、「呢」。《史記.卷六一.伯夷傳》:「及夏之時,有卞隨、務光者,此何以稱焉?」(3) 表示感嘆。相當於「啊」。《史記.卷一○二.張釋之傳》:「使其中無可欲者,雖無石?,又何戚焉!」

2.表示狀態,用於形容詞或副詞詞尾。相當於「然」、「樣子」。如:「與我心有戚戚焉。」《書經.秦誓》:「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論語.子罕》:「瞻之在前,忽焉在後。」


八字軍

ㄅㄚ ㄗˋ ㄐㄩㄣ
南宋初年河北、河東地區,人民為抵禦金人所組織的軍隊。宋.李心傳《建炎以來朝野雜記.甲集.卷一八.八字軍》:「八字軍者,河北土人也。建炎初,王觀察彥為河北制置使,聚兵太行山,皆涅其面目曰:『誓竭心力,不負趙王!』故號『八字軍』。」


白雲孤飛

ㄅㄞˊ ㄩㄣˊ ㄍㄨ ㄈㄟ
唐狄仁傑登太行山時,見白雲孤飛,而思起在河陽的雙親,感到惆悵萬緒,不可言喻。典出《新唐書.卷一一五.列傳.狄仁傑》。後比喻客居思親。也作「白雲親舍」、「暮雲親舍」。


白雲親舍

ㄅㄞˊ ㄩㄣˊ ㄑㄧㄣ ㄕㄜˋ
唐狄仁傑離鄉到并州做官,一日登太行山,望見故鄉方向的天上有白雲孤飛,因而想起在河陽的雙親,於是告訴左右的人說:「吾親舍其下。」狄氏瞻視甚久,待白雲移去,方才離開。典出《新唐書.卷一一五.狄仁傑傳》。後世因以比喻客居思親。明.湯顯祖《牡丹&fd78._104_0.gif;.第四四齣》:「白雲親舍,俺孤影舊梅梢。」也作「白雲孤飛」、「暮雲親舍」。


北上

ㄅㄟˇ ㄕㄤˋ
傳統的方位觀念以上為北,下為南,所以向北出發稱為「北上」。如:「北上列車」。《文選.宋玉.風賦》:「然後倘佯中庭,北上玉堂。」《文選.曹操.苦寒行》:「北上太行山,艱哉何巍巍。」


洺河

ㄇㄧㄥˊ ㄏㄜˊ
河川名。源出山西省遼縣太行山,東南流經河南武安縣,再東流至河北省大名縣,會衛水入運河。也稱為「漳水」。


滏陽河

ㄈㄨˇ ㄧㄤˊ ㄏㄜˊ
河川名。發源於河北省磁縣西部太行山東坡的釜山。東流繞磁縣城,北流,轉東北流,至獻縣與滹沱河會合。也稱為「滏水」、「合河」。


打游擊

ㄉㄚˇ ㄧㄡˊ ㄐㄧˊ, 1.從事游擊戰。如:「抗戰時期他曾在太行山區打游擊。」、「經歷了無數戰爭,這名老兵打游擊的經驗非常豐富。」

2.飲食、住宿沒有固定的處所,到處混吃混住。如:「多年來他一直過著打游擊的生活。」


坦途

ㄊㄢˇ ㄊㄨˊ, 1.平坦的道路。南朝梁.劉勰《文心雕龍.諸子》:「兩漢以後,體勢漫弱,雖明乎坦途,而類多依採。」唐.白居易〈新樂府.太行路〉:「太行之路能摧車,若比人心是坦途。」也作「坦塗」。

2.比喻順利的境況。如:「經過艱苦的奮鬥之後,勝利的坦途就出現在眼前了。」


南轅北轍

ㄋㄢˊ ㄩㄢˊ ㄅㄟˇ ㄔㄜˋ
太行山去楚國,本應駕車向南,但車夫卻向北行,結果離楚國越來越遠。典出《戰國策.魏策四》。比喻行動和目的彼此背道而馳。如:「這個結果與原先計畫,簡直是南轅北轍,相差太遠了!」也作「北轍南轅」、「北轅適楚」。


女媧

ㄋㄩˇ ㄨㄚ, 1.神話傳說中的上古女帝。與伏羲為兄妹。人首蛇身,相傳曾煉五色石以補天,並摶土造人,制嫁娶之禮,延續人類生命。

2.太行山的別名。《事物異名錄.坤輿部.山.王母山女媧山》:「十道山川考,太行山為天下之脊,一名王母、一名女媧。」


裡應外合

ㄌㄧˇ ㄧㄥˋ ㄨㄞˋ ㄏㄜˊ
外面圍攻,裡面接應。裡外相互配合。元.無名氏《雲臺門.第三折》:「再請陳州太守馬援,并太行郅惲等,選日裡應外合,若破了巨無霸,便得漢室中興也。」《平妖傳.第七回》:「夜間裡應外合,明火執杖,打劫了若干東西去。」也作「裡勾外連」、「外合裡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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