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法王
[佛光大辭典]明代對西藏佛教名僧之封號。明成祖永樂十一年(1413),封薩迦派僧昆澤思巴為「萬行俱融妙法最勝真如智慧弘慈廣濟護國宣教正覺大乘法王西天上善金剛普應大光明佛」,簡稱大乘法王。 p816
(術語)佛於法自在。稱曰法王。法華經譬喻品曰:「我為法王,於法自在。」同藥王品曰:「如來是諸法之王。」維摩經佛國品曰:「已於諸法得自在,是故稽首此法王。」釋迦方誌上曰:「凡人極位名曰輪王,聖人極位名曰法王。」維摩經慧遠疏曰:「佛於諸法得勝自在,故名法王。」
又(職位)元世祖尊蕃僧八思巴為大寶法王西天佛子。明代因之。西藏封法王者三人。曰大寶法王,大乘法王,大慈法王。皆紅教喇嘛也。清代雖無法王之名號。然如青海等處有諾們罕。即法王之義。
又(雜名)國王崇奉佛法,亦稱佛王。阿育王經一曰:「八萬四千塔一時俱成,王起塔已,守護佛法,時諸人民謂為阿育法王。」即其例也。
梵語 dharma-rāja。(一)佛之尊稱。王有最勝、自在之義,佛為法門之主,能自在教化眾生,故稱法王。無量壽經卷下(大一二‧二七五中):「佛為法王,尊超眾聖,普為一切天人之師。」又釋迦方志卷上(大五一‧九五○上):「凡人極位,名曰輪王;聖人極位,名曰法王。」〔長阿含卷三遊行經、維摩經卷上佛國品、法華經卷五安樂行品〕
(二)菩薩之尊稱。據華嚴經卷二十七載,菩薩於受職時,諸佛以智水灌此菩薩頂;以其具足佛之十力,亦能轉十善道,故稱灌頂法王。又大寶積經卷九密力士會載,菩薩因具足四事,故有法王之稱譽,四事即:(一)不捨道心。(二)勸化他人發意。(三)以諸德本勸助道心,所可聞者意廣無極。(四)令一切釋梵、四天王、諸聲聞及緣覺地,至于無極無壞弘廣無窮之業。〔法華經卷六藥王菩薩本事品〕
(三)為冥界閻魔王之別名。閻魔王依法判定冥界眾生之罪,故稱法王。(參閱「閻魔王」6340〕
(四)乃西藏所傳佛教首領之封號。始於元世祖至元七年(1270),封薩迦派首領八思巴為大寶法王。明永樂四年(1406),明成祖征聘迦爾居派喇嘛哈立麻至北京,次年封哈立麻為「萬行具足十方最勝圓覺妙智慧善普應佑國演教如來大寶法王西天自在佛」,簡稱「大寶法王」。此後又分別封薩迦派、格魯派之上首喇嘛為大乘法王、大慈法王。(參閱「大寶法王」906)
(五)日本約於奈良朝時,一時所設之官階名。少僧都道鏡出入宮中,為天皇所寵,帝賜予「大臣禪師」之號,又於天平神護二年(766)十月,授予法王之位。此外,又稱聖德太子為聖德法王或大法王皇太子。 p3339
明代朝廷對西藏名僧的封號之一。為屆膘祖授予薩迦派領袖昆澤思八的封號。永樂年間(1403~1424),成祖聞薩迦派僧昆澤思八(1349~1425,即貢噶扎西)有道術,乃遣中官徵請其人。永樂十一年(1413),昆澤思八至京(南京),明成祖封之為「萬行圓融、妙法最勝、真如慧智、弘慈廣濟、護國演教、正覺大乘法王、西天上善金剛、普應大光明佛,並領天下釋教。「大乘法王」即此封號之略稱。其地位及所受禮遇僅次於大寶法王,而高於大慈法王。
〔參考資料〕 《明史》〈西域傳〉;《明書》〈西蕃傳〉。
明代朝廷對西藏名僧的封號之一。地位稍遜於大寶法王與大乘法王,為明宣宗授予藏傳佛教格魯派名僧釋迦也失的封號。永樂十二年(1414)明成祖先後兩次派人進藏迎接格魯派創始人宗喀巴,宗喀巴乃派弟子釋迦也失(1354~1435)代表他到南京。翌年,釋迦也失被封為「妙覺圓通、慈慧普應、輔國顯教、灌頂弘善、西天佛子大國師」,並賜印誥。永樂十四年回西藏。宣德九年(1434),釋迦也失再度入朝,明宣宗命成國公朱勇、禮部尚書胡濙持節冊封為「萬行妙明、真如上勝、清淨般若、弘照普慧、輔國顯教、至善大慈法王、西天正覺如來、自在大圓通佛」,「大慈法王」即此封號之略稱。
〔參考資料〕 《明史》卷三三一〈西域傳〉。
原為對佛的尊稱。後來也引申為對菩薩、閻王及西藏、日本之某些佛教領袖的稱呼。「王」有「最勝」及「自在」義;佛為法門之主,以自在化眾生,故稱法王。如《無量壽經》卷下(大正12‧275b)︰「佛為法王,尊超眾聖,普為一切天人之師,隨心所願皆令得道。」《法華經》〈譬喻品〉(大正9‧15b)︰「我為法王,於法自在,安隱眾生,故現於世。」此外,法王也用來稱呼菩薩,如《大寶積經》卷九〈密迹力士會〉(大正11‧50c)︰「菩薩有四事名曰法王。何謂為四﹖一曰不捨道心;二曰亦復勸化他人發意;三曰以諸德本勸助道心,所可聞者意廣無極;四曰一切釋梵及四天王,其諸聲聞並緣覺地,至於無極無壞,弘廣無窮之業。」
此外,法王也是冥界閻魔王的別名。因其依法判定冥界眾生之罪,故有此稱。藏傳佛教之各派領袖也往往被稱為法王。元世祖至元七年(1270),薩迦派首領八思巴受封為「大寶法王」;明成祖以後,薩迦派、格魯派之上首喇嘛又分別受封為「大乘法王」、「大慈法王」。日本‧聖德太子被尊奉為「聖德法王」或「大法王皇太子」。此上均為佛陀以外被稱為法王之例。
另據《阿彌陀經》等經典所載,繼嗣如來法王的補處菩薩稱為法王子,如文殊師利法王子、彌勒菩薩法王子等即是。
〔參考資料〕 《法華經》卷六〈藥王菩薩本事品〉;《觀彌勒菩薩上生兜率天經》;《大智度論》卷七、卷三十五、卷九十三;《勝鬘寶窟》卷中(末);《續日本紀》卷二十七;《上宮聖德法王帝說》;《聖德太子傳曆》卷上。
「國師」是我國各朝代的帝王對於佛教徒中一些學德兼備的高僧所給予的稱號。我國高僧獲得國師稱號的,一般以北齊時代(550~577)法常為嚆矢。據《佛祖統紀》卷三十八說,北齊文宣帝天保元年(550),詔高僧法常入宮講《涅槃經》,尊為國師;國師的名稱以此為始。同時又以沙門法上為大統(僧官),統治天下僧尼,亦尊為國師。但以唐‧法琳的《辯正論》卷三「(僧)實國師」的記載看來,則在北周時似已有國師的稱號了。
宋‧志磐《佛祖統紀》卷四十三述國師稱號的由來說︰「自古人君重沙門之德者,必尊其位,異其稱,曰僧錄、僧統、法師、國師。入對不稱臣,登殿賜高座,如是為得其宜。」因此,後來有些學德兼備的高僧,常被當時帝王尊為國師。
不過這種國師的稱號,在印度和西域早已流行。《大宋僧史略》卷中〈國師〉條說︰「西域之法,推重其人,內外攸同,正邪俱有。昔尼犍子信婆羅門法,國王封為國師。內則學通三藏,兼達五明,舉國皈依,乃彰斯號。」《中阿含經》卷十五〈轉輪王經〉記剎利頂生王時︰國師梵志巡行國界,……這是婆羅門為國師的例子。又《出三藏記集》卷十一〈訶梨跋摩傳序〉記載︰佛滅九百年時,有個印度外道論師,想阻止巴連弗王崇敬三寶,就到摩竭陀國來活動。王即募境內學者說︰誰能以辯論折服外道的,當奉為國師。訶梨跋摩應募而至,折服了這個外道。王及臣民非常高興,即與全國人民奉為國師。《慈恩傳》卷四也說︰印度勝軍論師,學德兼備,摩竭陀王很敬重他,便派特使邀請,立為國師。
佛教東傳以後,西域也有國師的稱號。如前秦‧建元十八年(382)時,西域東師前部王彌第來訪長安,其國師鳩摩羅跋提同來,獻胡語《大品般若經》一部(《出三藏記集》卷八〈摩訶鉢羅若波羅蜜經抄序〉)。又高僧鳩摩炎(即鳩摩羅什之父,他從印度到龜茲,娶其王妹而生羅什),聰明有志節,捨相位出家,東度葱嶺。龜茲王聞名敬慕,自出郊迎,請為國師(《出三藏記集》卷十四〈鳩摩羅什傳〉)。此外,漢地高僧也有為當時西域國師的。如隴西高僧法愛,深解經論,兼通術數,為西域芮芮(亦稱蠕蠕或柔然國)國師,俸以三千戶(《高僧傳》卷八〈法瑗傳〉)。
當中國南北朝時代,由於統治者的需要和支持,許多高僧賴以開展活動,佛教獲得很大的發展。當時許多高僧雖沒有國師的稱號,但受貴族王侯崇信,被稱為家師、門師等。特別是在北朝,如魏文成帝奉沙門統曇曜以師禮,孝文帝稱呼《成實論》講師道登為「朕之師」,北涼‧沮渠蒙遜對於曇無讖,後趙‧石勒、石虎對於佛圖澄,前秦‧苻堅對於道安,後秦‧姚興對於鳩摩羅什等的尊敬,都是相當於國師的禮遇。至北齊文宣帝時,更正式尊稱法常為國師。元代法洪所撰的〈帝師殿碑〉(1321)說︰「古之君天下者皆有師,惟其道之所存,不以類也。故趙以佛圖澄為師,秦以羅什為師。夫二君之師其人也,以其知足以圖國,言足以興邦,德足以範世,道足以參天地贊化育,故尊而事之,非以方技而然也。」(《佛祖歷代通載》卷二十二)。
南朝陳宣帝,曾以天台智顗為菩薩戒師,隋煬帝也同樣以智顗為菩薩戒師,故有時也號為國師(《僧史略》卷下)。隋煬帝時之智瓘(早親南嶽大師,修法華三昧,隱居鍾山),煬帝屢詔,請問法要,禮為國師(《佛祖統紀》卷九)。唐高祖時之智滿,亦有國師的稱號。唐代三百年間,佛教各宗高僧被尊為國師的很多。禪宗的神秀,歷武后、中宗、睿宗、玄宗四朝,皆號為國師。嵩山老僧慧安被稱為老安國師,慧忠被稱為南陽國師,知玄被稱為悟達國師,無業被稱為大達國師。密宗方面,金剛智寂後,諡為灌頂國師。不空為帝灌頂,賜號為智藏國師。淨土宗有南嶽法照為代宗時代的國師。華嚴宗的澄觀,於貞元十五年(799)入宮闡說華嚴宗旨,德宗賜以大統清涼國師之號;法藏則被封為康藏國師。祖琇在《隆興編年》卷十五說︰「吾釋之盛,莫盛於唐,凡三百年間,以道德為天下宗師者不可悉數。」從以上人物看來,此說是符合事實的。
五代時期,雖然戰亂不停,但那些割據一方的小國對於高僧賜號仍見流行。西蜀後主賜無業為祐聖國師,吳越王以天台德韶為國師,南唐以文遂為國大導師,閩王王審知以鼓山神晏為興聖國師。
宋代佛教是禪宗的全盛時代,禪僧獲得賜號者極多,未見有國師的稱號。但日本天台宗高僧成尋於宋時來訪我國,至開封謁見神宗,神宗賜以善慧大師之號;寂後敕葬於天台山國清寺建塔,賜題「日本善慧國師之塔」(常盤大定《日本佛教之研究》)。
遼代崇信佛教,不少僧徒兼任朝廷高官。《契丹國誌》卷八說︰「(興宗)尤重浮圖法,僧有正拜三公、三師兼政事令者,凡二十人。」著名高僧非濁於重熙十八年(1049)為上京管內都僧錄,清寧二年(1056)晉至檢校太傅太尉,賜純慧大師之號。他的老師就是著名的燕京奉福寺圓融國師。圓融名澄淵,著有《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詳集記》十四卷、《科》三卷,稱為燕台奉福寺特進守太師兼侍中國師圓融大師賜紫沙門(〈奉福寺尊勝陀羅尼石幢記〉、《遼史拾遺》卷十六)。
到了金代,國師的名義更見明確。《大金國誌》卷三十六〈浮圖〉條說︰「浮圖之教(中略)在京曰國師,帥府曰僧錄、僧正,列郡曰都綱,具曰維那。(中略)國師,在京之老宿也,威儀如王者師,國主有時而拜。服正紅袈裟,升堂問話講經,與南朝等。」
元代的國師,兼有政教的權力;由於朝廷過分寵信喇嘛,造成了許多流弊。《元史》〈釋老傳〉記當時帝師的權力說︰「乃郡縣土番之地,設官分職,而領之於帝師。(中略)帥臣以下,亦必僧俗並用而軍民通攝。於是帝師之命,與詔敕並行於西土。(中略)雖帝后妃主,皆因受戒而為之膜拜。(中略)其徒怙勢恣睢,日新月盛,氣焰熏灼,延於四方。」世祖忽必烈於中統元年(1260)以八思巴(1239,一說1235~1280)為帝師,授以玉印,統釋教。至元六年(1269)奉敕新制蒙古字(亦稱八思巴文字)成,升號為帝師大寶法王,更受賜玉印。至元十七年(1280)以四十二歲(或云四十六歲)入寂,帝極哀悼,賜「皇天之下一人之上開教宣文輔治大聖至德普覺真智佑國如意大寶法王西天佛子大元帝師」的尊號(《佛祖歷代通載》卷二十一)。至元初,設立釋教總制院,命國師管領釋教僧徒及西藏事,同二十五年改為宣政院。其後對於西藏喇嘛特賜或追諡為帝師、國師、三藏國師、灌頂國師者,不勝枚舉。
漢族僧人受元朝尊為國師的也有九人,世祖時代的海雲國師(1202~1257)最為著名。海雲名印簡,山西嵐谷寧遠人,道行孤高,為朝野所重,卓錫燕京慶壽寺。太子生時,詔海雲國師摩頂立名。寂後築塔燕京;元初新築京城,監築者謀毀海雲國師塔,兩雉相合,奏帝欲去其塔。帝云︰海雲高僧,築城圍之,貴僧之德,千古不磨(其行狀詳載於近年北京巿發現的王萬慶撰〈大蒙古國燕京大慶壽寺西堂海雲大禪師碑〉及《佛祖歷代通載》卷二十一、卷二十二)。大德五年(1301)成宗建大萬聖祐國寺於五台山,詔求開山第一代住持,帝師迦羅斯巴推荐洛陽白馬寺住持華嚴學僧文才(號仲華,1241~1302),成宗即鑄金印,署他為真覺國師(《佛祖通載》卷二十二)。萬松行秀為金、元兩朝禪宗第一流人物,深受名相耶律楚材等王侯皈依。佛教史籍未見他有國師之號,但元代日僧邵元所撰〈山東靈巖寺息庵禪師道行碑記〉所云︰「大萬松雨(秀﹖)國師下,有雪庭總統,三世而繼其燈,息庵也。」萬松之為元代的國師也是無疑的(塚本善隆《日支佛教交涉史研究》)。天目山中峰明本禪師於至治三年(1323)入寂,敕諡為普應國師。明本於延祐四年(1317)住湖州幻住庵時,著有《幻住庵清規》,在《續藏》本即稱它為《普應國師幻住庵清規》。此外,雲南大理地方的左黎,亦被元朝封為國師。左黎,滇西人,至京治成宗手疽,封為國師,歸大理(《滇釋記》卷一)。
明代之初,朝廷為加強和西藏等民族的聯繫,雖仍沿用元制,封喇嘛為「帝師」、「國師」等尊號,但其聲勢已不如元代之盛。明太祖洪武六年(1373),詔西番、土番各族酋長,舉故有官職者至京受職賜印,使因俗為治;以故元攝帝師喃加巴藏卜為熾盛佛寶國師,賜玉印及彩幣。自是番僧有封為灌頂國師及贊善王、闡化王、正覺大乘法王、如來大寶法王者,俱賜以金章誥命,領其人民,間歲朝貢。永樂五年(1407),封西僧哈立麻為如來大寶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領天下釋教。其徒勃羅等,皆封為大國師(《古今圖書集成》〈釋教部〉匯考卷六)。六年,吐魯番僧清來入貢,封為灌頂慈慧圓智普通國師。八年,以番僧綿思吉為淨慈妙濟國師,以班丹藏卜為淨覺弘濟國師。十三年,又封烏斯藏的釋迦也失為妙覺圓通慈慧普應輔國顯教灌頂弘善西天佛子大國師等。自永樂一朝受封的西藏喇嘛,有闡化、闡教、輔教、護教、贊善五法王,及二西天佛子,九灌頂大國師,十八灌頂國師(魏源《聖武記》卷五〈國朝撫綏西藏記〉上)。
英宗天順元年(1457),遞減番僧封號︰降法王為大國師,大國師為國師。成化四年(1468),魏元、康永韶等上書諫言︰「今寵遇番僧,有佛子、國師、法王名號,儀衞過於王侯。(中略)又多中國之人習為番教圖寵貴者,伏望資遣番僧使之還國。」成化十二年(1476),大學士商輅等又條陳時政說︰「閑住番僧,往往自都綱、禪師升至國師、佛子、法王等,給與金銀印信圖書。其有死亡,徒弟承襲,更求造塔。二者皆侵耗朝廷財物,宜行禁治。」於是革除法王、佛子、國師等稱號。到武宗時,又大優遇喇嘛。正德二年(1507),升慈恩、能仁、護國三寺禪師為國師,以大慈恩寺領占竹為灌頂大國師。正德五年,武宗自稱為大慶法王,並學番語誦番經,所封國師更多。至世宗信仰道教以後,國師的尊號才不多見(〈釋教部〉匯考卷六)。但穆宗隆慶三年(1569),仍有闡化、闡教、輔教三王入貢,詔依洪武之制,令三年一貢(《明史》卷三三一)。
明代漢族僧人之得封國師尊號見於記載者,只有洪熙元年(1425)賜釋智光號廣善大國師。《明外史》〈方技傳〉說︰「釋子智光,武定人,洪武時奉命兩使烏斯藏、榜葛剌、泥八剌、地涌塔諸國。永樂時又使烏斯藏,迎尚師哈立麻。歷事六朝,寵錫冠群僧。」英宗嗣位,又加號西天佛子。此外,成化間(1465~1487)僧繼曉初以邪術獲封法王和國師,後被革去國師為民(〈釋教部〉匯考卷六)。又萬曆間(1573~1620)相傳漳州閑雲石室高僧樵雲因超度神宗皇太后,獲賜龍袴,俗稱為龍袴國師(念西《龍袴國師傳》)。但從蕅益(《靈峰宗論》卷八之二)所撰〈樵雲律師塔銘〉看來,樵雲不過是一個精持戒律兼修淨業的高僧而已,並沒有國師的稱號。
清初世祖敬重禪僧。順治年間(1644~1661),憨璞性聰、木陳道忞、玉琳通琇等,先後入宮說法,各賜紫衣及尊號。憨璞稱為明覺禪師。木陳稱為弘覺禪師(清〈尤西堂集序〉及《八指頭陀詩集》卷八均稱為弘覺國師)。玉琳初稱大覺禪師,繼遣使加封大覺普濟禪師,後又加封為大覺普濟能仁國師,通稱為玉琳國師,是清代漢族佛教中享有國師尊號的唯一僧人。
清代雖為喇嘛教的復興時期,但喇嘛被封為國師的並不多見。青海阿噶旺羅布桑卻拉丹,於清初入藏受戒並就學於第五世達賴喇嘛等人,被認為第十四世章嘉呼圖克圖後,於康熙二十六年(1687)到北京謁見清聖祖,聖祖為建匯宗寺(東廟、黃寺)於內蒙多倫諾爾,令傳教於內外蒙古;康熙四十五年,賜「灌頂普覺廣慈大國師金印」,雍正年間(1723~1735),清世宗又為第十五世章嘉於匯宗寺西方建立了善因寺(西廟、青寺)(天純《內蒙黃教調查記》)。清初諸帝對於喇嘛的封號甚為謹慎。乾隆特別製一篇〈喇嘛說〉刻在雍和宮的四面碑上,那上面說︰喇嘛又稱黃教,始盛於元,沿及於明,封帝師、國師者皆有之。我朝惟康熙年間只封一章嘉國師,相襲至今。註云︰我朝雖興黃教,而並無加崇帝師封號者。惟康熙四十五年封章嘉呼圖克圖為灌頂國師;雍正十二年加授章嘉為灌頂普善廣慈大國師,令住持嵩祝寺。
乾隆時代對於章嘉國師雖極禮遇,但章嘉似已不大過問政治。據清禮親王的《嘯亭雜錄》(嘉慶年間出版)關於清字經館的記事說,乾隆三十七年,設清字經館(即滿文藏經館)於西華門內,命章嘉國師綜其事,以達天、運筏等助之,考取滿人謄錄纂修若干員,令翻譯經卷,先後凡十餘年,大藏告竣。章嘉國師、喇嘛黃教高僧,為乾隆帝所優遇,帝嘗以法司案卷命師判決;師合掌答曰︰此國之大政,宜由皇上與大臣討論,非方外之人所預也。直到清末,章嘉雖世襲國師稱號,實際上只是在蒙藏地區從事宗教活動而已。(林子青)
中國西藏佛教中的一個宗派(俗稱花教)。「薩迦」是寺名,意為「白土」,因在白色土地上建立寺廟故名。本派的主要教授為道果教授,以修歡喜金剛二次第道及其支分(密宗方面)為主,同時也有一切共道修法(顯教方面)。道果教授有十八派之多,最主要的是薩迦派。
〔建立和傳衍〕 薩迦派的祖先原是西藏貴族,藏王墀松得贊的大臣昆拔窩伽的第三子昆龍王護,他是西藏最初出家的七人之一。他的第四子侍壽的兒子金剛寶,數傳至釋迦慧。釋迦慧有二子,長子慧戒,出家淨修梵行。次子寶王(1034~1102),通達顯密教法,也熟知風鑒等世間術數。曾從卓彌譯師學習新譯的密法。又從廓枯巴拉則譯師、迦濕彌羅國杭都伽薄論師、瑪寶勝譯師、津巴譯師等學習一切顯密教法。四十歲時,在奔波山建立寺院,以後逐漸形成為薩迦派。
寶王建寺後住持弘法三十年。他去世後,其子慶喜藏(1092~1158)年幼,於是請拔日室稱譯師住持薩迦寺,並且依止學法。十二歲後從掌底盛藏學對法,又從瓊寶稱和梅朗璀學中觀和因明,從盛幢兄弟學集密和四面大黑天法,從扎拉拔學歡喜金剛法,從公塘巴梅譯師學勝樂及摩訶哥羅法,從布尚羅穹學勝樂法等。慶喜藏從二十九歲起歷時四年依止相敦法然學習道果教授。四十七歲時,印度比瓦巴來到薩迦寺,從受七十二種續部教授和十四種甚深法門。於是慶喜藏成為一切密法的教主,住持薩迦寺四十八年,弟子很多。他親生四子,第四子大吉祥光的長子就是有名的薩迦班禪。
薩迦班禪(1182~1251),初名吉祥義成,又名慶喜幢。十五歲以前即從伯父名稱幢,完全學得薩迦所傳的一切顯密教法。十九歲時從喀伽班禪聽《金剛歌》等,又從宇敦金剛歸學慈氏諸論。二十歲時從瑪夏菩提精進和粗敦童獅子學習《因明論》,從則巴自在獅子學宗派論,從吉窩雷巴菩提光學習寂滅、大圓滿、能斷、迦當等各種教授。二十三歲時,迦濕彌羅國釋迦室利論師(簡稱喀伽班禪)到西藏,遂從論師及其弟子僧伽室利、善逝室利、檀那尸羅等學習聲明、因明等十種大小明處論,於是得到薩迦班禪(簡稱「薩班」)的稱號。二十七歲時從喀伽班禪受比丘戒。三十八歲時著《正理寶藏論》,五十一歲時著《三律儀差別論》,破除一切邪見邪說。五十九歲時又以教理降伏以南印度訶利喜為首的六個外道,使他們轉入佛教。六十三歲(1244)時受西涼廓丹王的邀請赴西涼弘法。七十歲去世。
薩班的弟弟桑剎福幢(1184~1239),性情慈愍,體力過人。總學一切顯密教理,多能受持。尤其對於薩迦教法的弘揚,寺院的擴充,都極盡力,五十六歲去世。他有四個兒子,最有名的是卓滾卻結帕巴。
卓滾卻結帕巴(1235~1280),十歲時,從伯父薩班出家受沙彌戒,十七歲,隨侍薩班到西涼,十九歲,受忽必烈的邀請,傳授「歡喜金剛」灌頂。二十六歲時,忽必烈封為「帝師」,並將西藏十三萬戶作為供養。此後西藏的政教全權,就歸薩迦派所掌握。三十一歲回薩迦寺。三十三歲,元帝又請他進京傳授灌頂。四十二歲返回薩迦寺。四十六歲去世。
薩迦的血統,桑剎福幢的兒子智生,智生的兒子賢德,有十五個兒子(一說只有十二子),主要的是帝師慶喜慧,他把寺院分為四院,分給諸兄弟。希陀拉章分給克尊勤波(賢德之子)兄弟;拉康拉章分給帝師慶喜善生兄弟;仁欽崗拉章分給慶喜日幢兄弟(這三院傳了幾代都斷絕了,現在沒有後裔);都卻拉章分給慶喜善幢兄弟。慶喜善幢一系的後人絳央曩喀扎什又在則棟建勝三有寺(約在1453年),因此分為上下兩院。則棟的後裔曉種,當清朝初年(約在康熙四十年間),因為和藏王拉桑不和,逃到青海,後裔從此斷絕。只有上院的血統至今未斷。此派凡出家修梵行的,稱為貢瑪,居家咒師則稱為薩迦墀巴。
〔此派的弘揚〕 住持薩迦派教法的人很多,其中最著名的在顯教方面的有雅、絨二師;密教方面的有俄、總二師。雅為雅楚佛祥,是則塘官菩提寶的兒子,求學於薩迦寺和則塘寺,依精進祥學習顯教,依智祥學習密法。絨即絨敦說法獅子,是雅楚佛祥弟子,幼年學習苯教,十八歲時進藏,在桑朴寺親近寶勝和慧自在等學法,通達五明。從卓薩寺住持慶喜幢受比丘戒。著《決定量論》的注疏等廣事弘揚。二十七歲遇到雅楚,從他學薩迦派的講說顯教儀軌。從大乘法王慶喜吉祥學習密乘深義。七十歲時(1436)建那蘭扎寺,講法十四年。八十三歲去世。他一生造就的人才很多,以後多轉成宗喀巴的弟子。達薄吉祥勝繼承那蘭扎的法席。
絨敦的弟子佛增建哲宇結剎寺,興講辯的規則。從此發展出來的有土登曩賈、漾巴金、寧鑰賈雄、群稞倫布、結剎訶等五個寺院,共稱母子六寺,都是講辯法相的道場。佛增的弟子中以慈氏法成和妙音慶喜法賢為上首。法成建立寧鑰賈雄寺弘揚教法。妙音慶喜法賢和他的弟子成就祥然建立群稞倫布寺。
絨敦的弟子釋迦勝建土登賽朵金寺,佛增的弟子福獅子建土登曩賈寺,登巴饒賽建惹瓦梅(下院)寺,均弘薩迦派教法。
又有人說住持薩迦派顯教方面的為雅、雲二師。雅即是雅楚佛祥,雲是惹達瓦雲努羅卓。惹達瓦(1348~1412)親近慶喜祥等諸大德,學習顯教經論,從堪勤絳伸聽聞「中觀應成派」的理論,又從虛空賢譯師等學習「集密」等密宗經教。在薩迦派大德中,能如實弘揚集密教法和「中觀應成派」正見的,以惹達瓦為第一。他著述豐富,弟子很多,宗喀巴和賈曹傑、克主傑等都是他的弟子。
住持薩迦派密法的俄、總二師或稱慶、喜二師,是俄巴慶喜賢和總巴慶喜勝(一說是總巴慶喜幢)。他們的師承是從喇嘛當巴福幢傳來的。福幢是賢德的兒子。俄巴九歲出家,從薩迦東院住持智幢學《三律儀論》,從薩桑帕巴、扎喜仁欽等學習顯教經論,從佛陀室利學習「道果教授」。曾住在薩迦寺弘法多年,各方來從受比丘戒的有一萬二千多人。四十八歲建俄鄂旺寺,接待各方求法的僧眾。曾到前藏兩次,到阿里地區弘法三次。七十五歲(1456)去世。著名弟子有佛增、福獅子、釋迦勝、慈氏法成、慶喜法賢等,以穆勤寶幢為上首。對其他弟子未曾傳講的道果教授,都祕密授給寶幢。所以從此「道果教授」有「措協」(對大眾講)、「羅協」(對弟子講)之分。此後的學人,稱為俄派。
總巴有前後兩系,前者為喇嘛當巴,傳弟子總持祥,住持薩迦派的顯密教法。總持祥的弟子有賢幢、幢寶、善賢等。幢寶的弟子為穆賽巴金剛幢等,弘揚薩迦密法,稱為前總巴或穆賽巴。
又喇嘛當巴有弟子大乘法王慶喜吉祥,吉祥的弟子名總巴慶喜幢和扎陀巴福賢等。慶喜幢與俄巴是大乘法王的得意弟子,賜名「妙音名吉祥」。俄巴主要弘傳薩迦東院的法規,慶喜幢維持薩迦拉章系的制度,所以通稱為俄、總二師。他的弟子有吉祥法護、童勝、克主結等。
扎陀巴福賢的弟子慶喜尊勝,幼年就熟悉五大陀羅尼,從慈氏洲者受比丘戒,三十三歲時(1464)在前藏貢迦(地名)建金剛座寺,弘揚薩迦派的教法。六十五歲去世。這一系統稱為後總巴或貢迦巴。
後來又有剎勤明慧海(1494~1566),起初在後藏扎什倫布寺求學,後來從朵仁巴普賢法日得到俄總二系所傳的道果教授;還有俄總等系所未傳只是薩迦嫡派相承的耳傳教授等,也都從達勤慧幢和朵仁巴處學得,所以他成為薩迦派一切教授的集大成者。七十三歲去世。他的弟子有絳漾欽則旺薄、多聞龍猛海等。三世達賴福海也曾從剎勤聽聞摩訶哥羅幕和四面教授。五世達賴也曾從剎勤的弟子福勝受學過剎勤派的道果教授、十三種金法和大小摩訶哥羅等法。現在金法和四面等法,在格魯派(即黃教)中也極盛行。從剎勤所傳大密羅協教授,世人稱為剎派。從前元明兩朝,西康、蒙古、漢地也有很多薩迦派的寺廟弘揚薩迦教法,但入清以來衰微殆盡,只有西康德格倫主頂等,還有少數寺廟,由俄寺派人住持講演薩迦派教法,其他地方沒有弘揚薩迦教法的寺院了。俄寺仍然是各處教徒求學的基本道場。各處的薩迦派僧人,到俄寺或薩迦寺求學,多係聽講《三律儀論》和「道果教授」。至於《現觀莊嚴論》、《入中論》、《因明論》、《俱舍論》等諸顯教經論之講學,已經很少。
〔見解和修行〕 薩迦派諸師的見解極不一致,如薩班、絨敦等很多人是中觀自續派的見解,惹達瓦童慧則是中觀應成派見解,釋迦勝起初是中觀見解,中間變為唯識見解,後來轉成覺曩派的他空見解。其餘也有執持大圓滿見解的。但薩迦派有一種不共的見解,為「明空無執」或「生死涅槃無別」,即是「道果教授」的見解。這種見解的建立分顯密兩種次第的關係,與其他各教派大體相似。(法尊)
◎附︰王輔仁《西藏佛教史略》第六講第四節(摘錄)
薩迦派的教義中,最獨特的就是「道果」法,但是對於「道果」的解釋,則有幾種不同的說法。這裏,我們根據龍樹一派的說法,略作介紹。
據說修薩迦派的教法有三個次第,用佛經式的韻體文來說,就是「最初捨非福,中斷於我執,後除一切見,知此為智者」。
「最初捨非福」的意思是,一個人應當想到他今生能投胎為人,而沒有墮入地獄、餓鬼、畜牲「三惡趣」中去,是由於前世積善修德來的,是不容易的事情。要珍惜這個結果,就要勉勵自己,防止做壞事。壞事在佛家來講,就是「非福惡業」,人應該把「非福」捨掉不做,而專心致志於行善做好事,起碼可以指望來世投生在天、阿修羅、人「三善趣」之中,這就是「最初捨非福」。
認識了「最初捨非福」的道理,能夠努力做止惡修善的事,下世可以轉生到「三善趣」之中,這固然是好事,但仍然沒有脫離苦惱,沒有超脫輪迴。要想完全脫離苦惱和流轉輪迴,那就必須斷除「我執」,所謂「我執」就是人們的思想牽掛於某件有形無形的事物之上。如果能把一切有形或無形的事物,從思想上斷除掉,即是斷除「我執」了。
一個人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斷除「我執」呢﹖首先應該想到︰我們的身體不過是眾緣湊合而成,並非什麼實有,假如沒有父母的因緣巧合,自己的身體是不會存在的。人是如此,世間萬物也是如此,所以宇宙間的萬物都不是實有。能悟透這個道理,用佛家的話來講就是由「無我空慧」來斷除「我執」了。把「我執」一斷除,煩惱苦痛就都無從生起,也就是從流轉輪迴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了,這就是「中斷於我執」的解法。也就是把世間的一切都看穿看透,以便斷除任何欲念,並靠著斷除欲念來解脫痛苦。
那麼,什麼是「後除一切見」呢﹖當一個人有了「諸法無我」的看法(佛家稱為「正見」)之後,假如他認為「宇宙萬物皆非實有」,那他就犯了「斷見」的毛病,因為當他確認這句話是真實的時候,這句話本身就變成是實有了,又怎麼能說「宇宙萬物皆非實有」呢﹖須知「皆非實有」的意思是說一切的「有」都是由於眾緣湊合而成為「有」的,所以是「非實有」。因此,不能抓住「宇宙萬物皆非實有」這句話去片面地解釋。應該認為自然的、獨立的「實有」固然是不存在的,但是由於因緣湊合而成的「有」還是存在的,說它不是「實有」,是從它的終極意義而言的。一個人如果只抓住「一切實無」、「一切皆非實有」的話語去認識世界,那就是犯了「斷」的毛病,而這按佛家的說法是很危險的,因為一個人如果沒有斷除「我執」,固然斷除不了煩惱、脫離不了輪迴,但是只要他相信有因果報應、生死輪迴,他還可以想到不做惡事,以求得到來生的幸福。可是只知抓住「一切實無」的那些犯了「斷見」的人,就會認為生無由來,死無去處,因果也是無,善惡也是無,引伸開去,他就可以不做善事,盡做惡事,這豈不是比沒有斷除「我執」的人更危險嗎﹖
「斷」的對立面是「常」,「斷」可以理解為武斷,「常」可以理解為平常。持「斷見」有危險,持「常見」,即和平常人一般見解也不足取。佛家既反對「斷」,也反對「常」,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不落斷常兩邊,方為無執之中道」,這倒和儒家的中庸之道有些近似。總起來說,一個人在斷除「我執」以後,還必須防止「斷見」,又要防止「常見」,要走中道,這就是「後除一切見,知此為智者」的意思。
在佛教哲學中談到對「宇宙真諦」的認識論時,有兩個常用的名詞,一個是「世俗諦」,一個是「勝義諦」,二者合起來就是大乘佛教裏講的「境」。這二諦並不是有高低之分,而是對同一件事物從兩方面去理解。「世俗諦」,照佛教的解釋就是「名義量所緣之境」,其體性為「名義量所緣之一切有為法」。講通俗一些,世俗諦就是按照一般世俗的看法來認識宇宙真諦,也即是從相對意義上看待宇宙間的一切事物,比如我們眼所能見的一個茶杯、一把椅子等等都是從「世俗諦」的相對意義而言的。「勝義諦」,照佛教的說法就是「勝義量所緣之境」,其體性是「現見真實義聖智所緣之一切無為法」,就是用超乎世俗見地以上的一種見地來認識宇宙真諦,也就是從絕對的意義上看待宇宙間的一切事物。例如,在「世俗諦」裏的一把椅子、一間教室,到了「勝義諦」裏,椅子、教室都是由樹木、釘子、磚頭、水泥,還有人工等等一些因緣湊合而來的。而樹木又是從種子、泥土、水份、肥料、陽光等因緣湊合而來的。釘子也可以這樣追下去。追到後來,世間萬物,沒有一件不是各種因緣湊合而成的,這就是從終極的、絕對的意義上的看法。
薩迦派雖然是一個教派,但是它的一些代表人物對「境之二諦」的認識也並不一致。薩班是「自續中觀」的觀點,仁達哇‧宣奴羅追則是「應成中觀」的觀點,還有一些人根本不是中觀論,而是唯識論。「自續中觀」認為「世俗諦」有,「勝義諦」無,即一把椅子從相對意義上看是存在的、實有的,但從終極或絕對的意義上看是沒有的、是空的,說它有,即承認相對的有,是為著使人容易理解。這一派著重說的還是「諸法皆空」,之所以暫時地在「世俗諦」許為實有,關鍵是限於世俗人的水平。但是在「勝義諦」上,它就要強調「諸法皆空」,「宇宙萬物皆非實有」了。「應成中觀」則認為「世俗諦」無(但因果作用不失),「勝義諦」無,這更是「諸法無我」,全部都是空無自性的。只是在「世俗諦」上,雖然說它無,但因果關係不失,免得人們認為什麼東西都是空的,而不去區別善惡。其實承認因果關係不失,還是等於承認「世俗諦」的暫時的「有」,不過是變換一個說法而已。
唯識論的觀點恰好相反,他們主張「世俗諦」無,「勝義諦」有。例如一把椅子,他們說即使從相對意義上來講,也應當把它看作是不存在的,這是把對「諸法無我」、「一切皆空」的認識提高了標準來說的。但是到了「勝義諦」,一把椅子從絕對的意義上看,本來應該是無,可是從「一切法空」、「諸法無我」的絕對意義上看,又是實有的。換言之,承認「一切法空」本身就是一種實有,不能連「一切法空」都說成是沒有的。
薩迦派在「境之二諦」的認識上,早期可以說是各派都有,但是後期以唯識論為主。他們的看法多表現在認為一切外境都是空的,都不過是內心的一種顯現罷了(這是意識決定存在論),而且連這個內心也是空的,猶如幻覺一樣。這種外境是無,內心有顯現的說法,都是典型的唯心主義哲學觀點,也是很接近唯識論的。因此,一般人認為薩迦派和格魯派(主張中觀論見地)在教義上是對立的看法,其實是不正確的。從唯心論和唯物論的區分來看,它們兩家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最後,也有很多人稱薩迦派為「花教」,據說這是因為薩迦派寺院的圍牆上塗有紅、白、藍三色條紋的緣故。
〔參考資料〕 王森《西藏佛教發展史略》第五篇;李安宅《藏族宗教史之實地研究》第五章;達倉宗巴‧班覺桑布著‧陳慶英譯《漢藏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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