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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行

[佛光大辭典]

(一)自大部典籍中,抽取一部分,使其獨立發行流布於世,稱為別行。如自法華經中抽取普門品,獨立作為觀音經而流布於世。

(二)相對「尋常行」而言,特定期日作修行,稱為別行。 p2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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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學大辭典(丁福保)]
一行

(人名)直隸鉅鹿人,姓張,本名遂,初就普寂出家。強記非凡,遊諸方究律藏。又得歷數算法之秘訣。唐玄宗聞其名,開元三年,入禁廷。九年,撰大衍歷九卷。十一年,製黃道儀。善無畏來,師就習密教。參與譯經。且撰大日經疏。又遇金剛智,受秘密灌頂。十五年,寂於華嚴寺。年四十五。諡大慧禪師。所著有大日經疏二十卷,七曜星辰別行法一卷,北斗七星護摩法一卷,梵天火羅九曜一卷,大毘盧遮那佛眼修行儀軌一卷,宿曜儀軌一卷,華嚴海印懺儀四十二卷等。見宋高僧傳五,佛祖通載十六。

又(術語)專於一事也。善導之觀經疏一曰:「成佛之法,要須萬行圓備方乃剋成,豈將念佛一行即望成。」


七曜供

(修法)祭供七曜之法也。有七曜攘災決一卷,七曜星辰別行法一卷。


三照

(譬喻)台依華嚴經所立,喻顯彼宗所立之五時教者。一、高山,日出先照高山,以喻佛成道後,最初說華嚴經,化頓大之菩薩。二、幽谷,日光次照幽谷,以喻於鹿苑說小乘經化聲聞緣覺。三、平地,日光次照平地,以喻說方等經乃至涅槃經,化一般大乘漸入之機。而照平地之日光分食時,禺中,正中三者,配之於方等般若之三時,使與涅槃經所說五味之喻無異。但彼五時相生之次第明了,而五時教一體之義未為顯然,故以此日光之喻,闡明如來教法同一味之義。然觀本經之文。譬有四照。合法有五。六十華嚴經三十五寶王如來性起品曰:「譬如日出先照一切諸大山王,次照一切大山,次照金剛寶山,然後普照一切大地。日光不作是念:我當先照諸大山王,次第乃至普照大地。但彼山地有高下,故照有先後。如來如是,成就無量無邊法界智慧,日輪常放無量無邊智慧光明,先照普賢菩薩等諸大山王,次照緣覺,次照聲聞,次照決定善根眾生,隨應受化,然後悉照一切眾生乃至邪定,為作未來饒益因緣。如來智慧日光不作是念:我當先照菩薩乃至邪定,但放大智光普照一切,佛子譬如日月出現世間,乃至深山幽谷無不普照,如來智慧日月亦復如是。」然而以台家解此文,法華之信解品有密遣二人,為聲聞緣覺之二人,視二乘為同一之機。然則此經文亦分緣覺與聲聞為二照,而其意為同一照之分際。因之定為三照,依後結文立三照之名。蓋深山幽谷,無不普照,即高山幽谷平地之三照也。此文觀八十華嚴經所謂「大山幽谷普照無私。」其意益明。止觀一曰:「華嚴曰:譬如日出,先照高山,次照幽谷,次照平地。平地不定也,幽谷漸也,高山頓也。」釋籤一曰:「別行義疏記云:彼經豫敘一代始終,故立譬云:猶如日出先照高山次照幽谷,次照平地。今家以義開平地為三,對於涅槃五味。」說詳四教儀集註上,同半字談一。


三階佛法

(流派)信行禪師,於教乘立二階,就根機立三階。教乘之二階者,即一乘教與三乘教也。五教章上曰:「後代信行禪師依此宗立二教,謂一乘三乘。三乘者即別解別行及三乘差別,並先習小乘後趣大乘是也。一乘者謂普解普行,唯是一乘,亦華嚴法門及直進等是也。」根機之三階者,謂最上利根一乘之機為第一階,利根而有正見之三乘機為第二階,利根或住於空見或住於有見而不化諸佛,不度諸法者,又鈍根之無慚無愧,造五逆十惡者,為第三階。佛滅後一千年已前為第一階第二階之機類,而一千年後惟為第三階之機類,第一階第二階之眾生,成就正見而無愛憎,故一乘三乘,各學別法,則解脫生死獲得菩提,而第三階之機,成就我見邊見,故偏學一乘,偏學三乘或偏念彌陀,偏念法華,愛此憎彼,非彼是此,因成誹謗罪,墮於深坑而無出離之期。故佛開普真普正之佛法,以化第三階之人。病藥相當,治道無違,法不分大小,人不辨凡聖,普信普歸,名為普法。若如斯不墮於愛憎,能離毀謗,則菩提涅槃在近矣。三階佛法之大要如此。著書有三十五部四十四卷。見群疑論探要記六。說中自存至理,然因之至謂念佛讀經等,為所謂別法,今日修之。為增長我見之墮獄業因,其弊有不堪者,故當時禁其傳播,毀其撰集。歷代三寶記曰:「費長房錄中初列信行撰述,而後同二十年判斷不聽流行。」開元釋教錄十八曰:「開皇二十年有禁斷,不聽傳行,而其徒既眾蔓延彌廣。既以信行為教主別行異法,似同天授立邪三寶,乃至開元十三年乙丑歲六月三日諸寺三階院並令除去。」


五小部

(名數)一、觀經疏,觀無量壽經之疏。二、光明玄,金光明經之玄義。三、光明疏,金光明經之文句。四、觀音玄,又曰別行玄,請觀世音經之玄義。五、觀音疏,又曰別行疏,請觀世音經之文句。已上共為天台智者之作。以有三大部。茲故曰五小部。共有四明尊者之記。


五辛

(雜語)又曰五葷。五種有辛味之蔬菜也。梵網經下曰:「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茖、慈、蘭、興渠,是五種一切食中不得食。若故食,犯輕垢罪。」楞嚴經八曰:「諸眾生求三摩提,當斷世間五種辛菜。此五種辛,熟食發婬,生啖增恚。如是世界食辛之人,縱能宣說十二部經,十方天仙嫌其臭穢,咸皆遠離。」天台戒疏下曰:「舊云:五辛謂蒜、蔥、興渠、、薤,此文止蘭足以為五,兼名苑分別五辛。大蒜,是葫菱;茖是薤;慈;蘭是小蒜;興渠是蔥蒺也。」興渠為梵語辛膠之名。唐高僧傳,謂僧徒多迷興渠,或云蕓臺胡荽,或云阿魏,唯淨土集中別行書出云五辛,此土唯有四,闕於興渠。興渠生于闐,根麤如細蔓菁而白,其臭如蒜。臺荽非五辛,所食無罪。今他書猶多以芸臺胡荽為葷,不知其誤。


別解別行

(術語)與我別見解,與我異行法也。如聖道淨土二門相對。觀經散善義曰:「一切異見異學別解別行人。」


別譯雜阿含經

(經名)十六卷,失譯。雜阿含經中之撮要別譯。

(經名)二十卷,失譯。自五十卷之雜阿含經撮要別行者。


北方毗沙門天隨軍護法真言

(經名)一卷。唐不空別行翻譯。不入於正經。


十不二門

(術語)荊溪尊者釋法華玄義所明之本十妙,立十種不二門,歸結之於一念之心,以示觀法大綱,發其深意。今以其本十妙與不二門之相攝列之如圖。一、色心,有形質礙之法,而無知覺之用者,名為色,無形質而有知覺緣慮之用者,名為心。二、內外,眾生諸佛及依報名為外,唯自己之心法名為內。三、修證,修治造作之功,名為修,本有不改之體名為證。四、因果,能生之行,名為因,所生之德,名為果。五、染淨,無明之用,名為染,法性之用名為淨。六、依正,此為依正之二報,眾生所依之國土資具,名為依報,能依之心身,名為正報。七、自他,此就三法而論。佛法眾生法名為他,心法名為自。八、三業,身之發動名為身業,口之發動名為口業,意之發動名為意業,九、權實,九界七方便之法名為權。佛界圓實之法名為實。十、受潤,此從喻之名也,受即領納,三草二木藏通別圓五乘之機,名為能受,潤即沾潤,如來所說前四時三教之法如雲之注雨,名為能潤。此十門皆名為不二者,蓋法華已前四時三教所談之色心等,一一隔異,是名為二。至法華而四時三教所談偏權之法,皆是諸法實相,諸法實相,平等一如,為中之一法,無隔歷不融之法,故總名為不二也。出十不二門。

又(書名)唐荊溪尊者述。本是釋籤中結釋十妙者。然為妙觀之大體,故後人錄出別行之。其註解多至五十餘部其著名者,○科十不二門。一卷,唐湛然述,宋知禮科。○十不二門指要鈔。二卷,唐湛然述,宋知禮著,○十不二門義。一卷,唐道邃錄出。○法華十妙不二門示珠指。二卷,宋源清述,○註法華本十不二門。二卷,宋宗翌述,○十不二門文心解。一卷,宋仁岳述,○法華玄記十不二門顯妙。一卷,宋處謙述,○十不二門樞要。二卷,宋了然述,○十不二門指要鈔詳解。四卷,宋可度詳解明正謐分會。


十如

(術語)又云十如是。法華之十如,出於方便品。天台大師開演其深旨者,有玄義、文句、止觀、別行玄之四書。其中正釋十如之相貌者,玄義與止觀也,有通解與別解二種。別解分四類:四類者,四越(止觀謂為四途)與人天與二乘及菩薩佛也。玄義分五類:別解菩薩與佛也。文句釋佛之權實二智,故與玄義止觀聊異其義。因而文句三有上玄義中已說,今不具說之語。又別行玄明圓頓之三慈悲,故約於觀心而釋之,因而彼文有今觀十法界眾生假名,一一界各有十種性相本末究竟等之說。故亦與玄義止觀大異其釋體。此十如以通解為根本,苟能會得通解,則通四類,自會四類之妙義。故今就通解釋之,一相如是:「相以據外覽而可別。」善惡等顯於外者,謂之相,相雖顯於外,然非相見者,則不能見,故止觀引三國故事曰:「昔孫劉相顯,曹公相隱,相者舉聲大哭,四海三分,百姓荼毒。」二性如是:「性以據內,自分不現。」謂人目不見,狀若天生,長無改變也。「如木有火,遇緣即發。」謂如木有火性,鑽即火出也。玄義與止觀釋性如是,其義各異,玄義以為薰習成性之性,如上所釋,止觀則以為理性,佛性之性也。三體如是:「主質名為體。」言為主之質謂之體,人身之總體也。四力如是:「功能為力。」是其用所立之功能也。故涅槃經曰:「欲造牆壁則取泥土,欲造畫像則取彩色,不取草木。」五作如是:「構造為作。」言身口意三業之所為為作也。六因如是:「習因為因。」謂前所習者為後之種也。如善人習善而益善,惡人習惡而益惡。新譯家名之為等流因。七緣如是:「助因為緣。」因與緣不同,如五穀之種,因也,雨露水土緣也,五穀之種出生者,借雨露水土之緣故也。是為新譯家之異熟因。八果如是:「習因為果。」謂從來所習之因,得其果也。新譯家謂之等流果。此習因習果有隔過現之二世現未之二世者,又有現在一切中,因果皆有者。九報如是:「報果為報。」謂酬今生之善惡業因,而受未來之苦樂果也。新譯家謂之異熟果。此依報因而成報果,必隔一世以上。十本末究竟等:「初相為本,後報為末,所歸趣處,為究竟等。」謂其本末諸相之落下處為究竟等也。論其意,前之九如是,皆事也,今之究竟等理也。九事所緣,為平等之理,故謂之等。其理有三諦,以空諦之故,本末悉為真空,以假諦之故,本末皆為妙假,以中諦之故,本末總為中道法界。此究竟等之三諦即為實相。然則前之九如是為諸法,而此本末究竟等為實相也。故釋諸法實相四字說此十如是也。


地論宗

(流派)為依學十地論之宗,故名。此論談六相圓融,明一乘佛性,雖同華嚴,而立三祇成佛,不許一念成佛是故非圓教也。十地論者,與華嚴經第六會十地之一品,別行之十地經釋論也,有堅慧,金剛軍,世親之諸論,今所取者,世親之十地論也。梁代光統慧順道慎諸師盛講衍之,及中唐華嚴宗勃興,此宗遂廢退。


外道

(術語)於佛教外立道者。為邪法而在真理之外者。資持記上之一曰:「言外道者,不受佛化,別行邪法。」天台淨名疏一之本曰:「法外妄解,斯稱外道。」三論玄義上曰:「至妙虛通,目之為道。心遊道外,故名外道。」圓覺經集註中曰:「心行理外,故名外道。」梵網經上曰:「天魔外道,相視如父母。」法華經譬喻品曰:「未曾念外道典籍。」圓覺經曰:「汝善男子,當護末世是修行者,無令惡魔及諸外道惱身心。」外道之種類不一。百論有「二天三仙」,四宗論及入大乘論有「四外道」,維摩經,涅槃經等有「六師」,唯識論有「十三外道」,瑜伽論有「十六外論師」,外道小乘涅槃論有「二十種」,大日經有「三十種」,涅槃經,僧祇律等有「九十五種」,華嚴經,智度論等有「九十六種」。以下逐項詳說之。


大寶積經

(經名)有四十九會七十七品,前後諸師譯一會或譯數會而別行之。唐菩提流志新譯三十六會三十九卷,取舊來諸師所譯二十三會八十一卷合之,以四十九會一百二十卷為全本。寶積者法寶之集積也,為大乘深妙之法,故目之為寶,無量法門攝在此中故謂之積。寶積經論一曰:「大乘法寶中,一切諸法差別義攝取故。所有大乘法中諸法差別者,彼盡攝取義故名曰寶積。」


大集經

(經名)具名大方等大集經。大方等為大乘經之通名。佛在欲色二界中間廣集十方之佛菩薩,說大乘之法,謂之大集經。前後諸師,各譯一部分,無全本。高麗藏本收諸師譯本為一部,有六十卷。其中前二十六卷及三十一卷至三十三卷之日密分三卷,北涼曇無讖譯,為諸譯中之大本。他藏本稱之為大方等大集經而別行之。其第二十七卷至三十卷之無盡意菩薩品四卷,為智嚴寶雲譯,別行本題曰:無盡意菩薩經。其三十四卷至四十五之日藏分十二卷,隋那連耶舍譯,別行本十卷稱為大乘大方等日藏經。其四十六卷至五十六卷之月藏分為十一卷,高齊那連提耶舍譯,別行本十卷,稱為大方等大集月藏經。其五十七五十八兩卷之須彌分二卷,同譯,別行本題曰大乘大集經。其五十九六十兩卷之十方菩薩品,後漢安世高譯,別行本題曰:佛說明度五十校計經。止觀輔行五曰:「彼經廣集十方諸佛諸大菩薩於欲色二界大空亭中,故云大集。」但大集之經名有二種:一以名於欲色二界中間集大眾而說之經,上所舉之諸經是也。一以名於隨處集大眾而說之經,大集經賢護分,大集經念佛三昧分等是也。梵Mahāsaghāta。


妙法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經

(經名)一卷,秦羅什譯長行,隋闍那崛多譯偈頌。即法華經第七卷,(七卷本)普門品之別行,世所謂觀音經也。


息慈

(雜名)梵語沙彌之舊譯。初入佛門息世情,行慈濟之義。行事鈔沙彌別行篇曰:「此翻為息慈,謂息世染之情以慈濟群情也。又云初入佛法多存俗情,故須息惡行慈也。」


慧苑音義

(書名)新譯大方廣佛華嚴經音義二卷,靜法寺慧苑撰。故世稱慧苑音義。慧琳音義中採取之,又別行焉。

(書名)新譯大方廣佛華嚴經音義。二卷,唐慧苑撰。


星宿

(術語)又稱宿曜,印度之天文法也。其中有二十八宿Nakatra,十二宮Rāśi,七曜Graha之別。人界天界一切之事實,恒相反影,吉凶之相,現於宿曜,且由星宿之運行,而豫定個人之運命者也。是為星占法。陰陽師,兵家,及密教之占卜者皆傳播之。藏經中有宿命智陀羅尼經,宿命陀羅尼,文殊師利菩薩及諸仙所說吉凶時日善惡宿曜經,宿曜儀軌,七曜禳災決,七星如意輪秘要經,七曜星辰別行法等諸經,民間流布之雜書尤不勝枚舉。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尼陀那目得迦攝頌

(書名)一卷,唐義淨譯。十卷尼陀那目得迦中之本頌別行者。


灰斷

(術語)謂小乘之羅漢,或入火定,或由荼毘,而色身灰滅也。所謂灰身滅智是也。別行玄記二曰:「小乘灰斷,身智俱亡。」文句記五上曰:「不受化則機息應謝,灰斷入滅,義當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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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大辭典]
一行

(一)專注於一事之謂;特指念佛修行。善導觀經疏卷一(大三七‧二四九下):「成佛之法,要須萬行圓備方乃剋成,豈將念佛一行即望成者?」

(二)(683~727)又稱一行阿闍梨。為我國密教高僧及天文曆算家,乃密教五祖之一。唐代鉅鹿(河北鉅鹿縣)人,俗姓張。出身顯宦世家,雅好經史,初就荊州景禪師出家,後隨嵩山普寂禪師學禪,又從當陽真纂習律。曾採集律部及諸經論中之要文,成攝調伏藏十卷。嘗師事印度高僧善無畏、金剛智;與善無畏共譯密教根本聖典大日經,受金剛智祕密灌頂。此外,又精於禪、道、數學、曆法之學。開元九年(721),帝命其訂正傳統曆法頒行天下,所著大衍曆共五十二卷(此曆法自七六三年迄今廣受日本四方所採用),其後與梁令瓚同制黃道游儀,用以重新測定一百五十餘顆恆星位置,並算出相當於子午線緯度之長度。又由其筆錄編纂而成之大日經疏二十卷,至今亦為密教界所重視。開元十五年示寂,享年四十五。諡號大慧禪師。另著有宿曜儀軌、梵天火羅儀軌、七曜星辰別行法、藥師琉璃光如來消災除難念誦儀軌等各一卷,並與弟子慧覺共撰華嚴經海印道場懺儀四十二卷。〔宋高僧傳卷五、釋門正統卷三、佛祖歷代通載卷二十六、舊唐書方技傳〕 p43


一識外道

主張人身中唯具有一心識之外道。彼等謂此一心識常依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攀緣外境,恰如六窗之室內畜猿猴者。如小乘成實宗、經量部等皆主張此等「一識說」。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下四沙彌別行篇(大四○‧一五一上):「一識外道如一室六局,獼猴遍歷,根亦如是,一識通遊。」此即所謂「六窗一猿」之喻。 p84


七曜

即日、月、火、水、木、金、土等七星。宿曜經卷上載,七曜之精升天,放射光芒,其靈則降下,司人間之善惡吉凶。七者即:(一)日精為太陽(梵 Āditya),(二)月精為太陰(梵 Soma),(三)火精為熒惑(梵 Avgāraka),(四)水精為辰星(梵 Budha),(五)木精為歲星(梵 Brhaspati),(六)金精為太白(梵 Śukra),(七)土精為鎮星(梵 Śanaiścara)。一般用在曆術與占法方面。以上七曜,加上羅睺(梵 Rāhu)與計都(梵 Ketu)等二蝕星,則稱為九執或九曜。又執曜為九執七曜之略稱。祭供七曜之修法,稱七曜供。〔守護大千國土經卷中、七曜攘災決、七曜星辰別行法〕 p121


十門釋經

唐代澄觀著華嚴經疏,先總啟十種義門,懸談一經之大意,使知教法之興起,有所自來,稱為十門釋經。即:(一)教起因緣,即明此經教法興起之因緣。謂如來以清淨智眼,了知一切眾生具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不知不見,遂開示眾生等有佛智因緣,而令斯教興起。(二)藏教所攝,藏,指經、律、論三藏;教,指十二分教。謂此經與三藏十二分教,彼此相攝。(三)義理分齊,義,即圓教所詮玄妙之義;理,即法界所顯圓融之理。謂此經所詮義理,正屬圓教,說一法則諸法皆攝,談一位則諸位全收。分齊者,以圓教所明事事無礙法界及一切塵毛稱性圓融所顯之理,正是此經之分齊。(四)教所被機,謂此圓融具德之教,正被一乘圓頓之機,即無信機、違真機、大實機、狹劣機、守權機、正為機、兼為機、引為機、權為機、遠為機等十種根機悉皆收攝。(五)教體淺深,謂如來說教必有其體,今通論一大藏教,從淺至深,略而明之,凡有十體,即音聲語言體、名句文身體、通取四法體、通攝所詮體、諸法顯義體、攝境唯心體、會緣入實體、理事無礙體、事事無礙體、海印炳現體。(六)宗趣通局,宗,即語之所尚;趣,謂宗之所歸。通,乃總論一代時教,從狹至寬為十宗,即我法俱有宗、法有我無宗、法無去來宗、現通假實宗、俗妄真實宗、諸法但名宗、三性空有宗、真空絕相宗、空有無礙宗、圓融具德宗。局,即別局一經。(七)部類品會,部,指諸部;類,即流類。謂從此經部內流出別行之經,從狹至廣,略顯十類,即略本經、下本經、中本經、上本經、普眼經、同說經、異說經、主伴經、眷屬經、圓滿經。其中略本經有四萬五千偈。(八)傳譯感通,傳譯,謂西天傳至東土,譯梵語而成華言。此經前後凡有二譯,一為東晉義熙十四年(418)北天竺僧佛陀跋陀羅,於揚州謝司空寺譯梵本,為三萬六千偈,成六十卷。二為唐證聖元年(695)于闐國僧實叉難陀,於東都佛授記寺再譯舊文,兼補諸闕,增益九千偈,共前四萬五千偈,成八十卷,即今流傳者。感通,指佛陀跋陀羅譯經之時,感龍王遣二青衣童子每日從池而出,以給瓶硯之水;實叉難陀譯經之時,感天降甘露,徵應良多。(九)總釋經題,謂總以妙義解釋大方廣佛華嚴經之題目。(十)別解文義,謂既總釋經題,則當別解經文,略而言之,大科三分,即:(1)世主妙嚴品為序分,(2)從如來現相品至入法界品為正宗分,(3)入法界品內,爾時文殊師利從善住樓閣出以下,為流通分。 p452


大方廣佛華嚴經

梵名 Buddhāvatajsaka-mahāvaipulya-sūtra。又稱華嚴經、雜華經。乃大乘佛教要典之一。我國華嚴宗即依據本經,立法界緣起、事事無礙等妙義為宗旨。茲就本經之經題而論,大方廣佛華嚴經,係「法喻因果」並舉,「理智人法」兼備之名稱,一經之要旨,皆在此中。大,即包含之義;方,即軌範之義;廣,即周遍之義。亦即總說一心法界之體用,廣大而無邊,稱為大方廣。佛,即證入大方廣無盡法界者;華,即成就萬德圓備之果體的因行譬喻;故開演因位之萬行,以嚴飾佛果之深義,則稱為佛華嚴。總之,大方廣佛華嚴係所詮之義理,而「經」則為能詮之言教。

本經係如來成道後之第二七日,於菩提樹下為文殊、普賢等上位菩薩所宣說之自內證法門,此一華嚴經教乃教法中之根本法輪,故稱「稱性本教」。又因本教法屬頓教法門,故亦稱初頓華嚴。內容記述佛陀之因行果德,開顯出重重無盡、事事無礙之妙旨。華嚴經雖出於印度,然尚未發揮本經最高之玄旨,直至我國成立華嚴宗,方才發揚其真義。

關於本經之梵本,自古以來即有諸種異說,據法藏之華嚴經傳記卷一載,龍樹菩薩於龍宮中見本經有上、中、下三本,其上本與中本之頌數品數浩大,非凡力所能受持,故隱而不傳;至於所傳之下本,即是十萬偈四十八品(或謂三十八品)之華嚴經。其後,世親菩薩作十地經論以釋十地品,金剛軍、堅慧等論師亦造有十地品之釋論。又華嚴經探玄記卷一,將本經分為恆本、大本、上本、中本、下本、略本等六本。華嚴經旨歸、華嚴經疏卷三等則舉出:異說經、同說經、普眼經、上本經、中本經、下本經、略本經、主伴經、眷屬經、圓滿經等十種之別。另據大智度論卷一○○所載,不可思議解脫經(四十華嚴經)之梵本共有十萬偈。然梁譯攝大乘論釋卷十五則謂,華嚴經僅有百千偈,故稱百千經。

茲將現存華嚴經之別生經,即由大本別出抄譯(又稱別譯)之經,以及華嚴經之別本,與華嚴經之品名相比,列表如下:

此外,華嚴經之異譯本(相當華嚴經之全部),則有下列三種:

(一)六十華嚴。凡六十卷。東晉佛馱跋陀羅譯。又稱舊華嚴、晉經。收於大正藏第九冊。總成七處,八會,三十四品。華嚴宗將本經三十四品攝為教起因緣分、舉果勸樂生信分、修因契果生解分、託法進修成行分、依人入證成德分等五分,此係就經文而別之;及立所信、差別、平等、成行、證入等五周之因果,此則就義理而區分。如上表所示。

六十華嚴之結構組織,採用七處八會之說法,七處,即演說之場所為七處;八會,即演說之回數為八會。茲列表於下頁。

此外,天台宗將本經之八會分為前分與後分,前分,乃前七會屬之,為佛成道三七日間所說;後分,乃後一會屬之,為後時之所說。又菩提流支認為前五會乃佛成道後之初七日所說,而第六會以後,則為第二七日所說。另澄觀於華嚴經疏卷四則舉出,新華嚴(八十華嚴,採七處九會之說)九會中,前五會為初七日之說法,第六、七、八三會為第二七日之說法,第九會入法界品則為後時之說法。

關於本經之翻譯,據出三藏記集卷九、華嚴經探玄記卷一等所舉,華嚴經之梵本,原有十萬偈,由東晉支法領從于闐國攜入三萬六千偈,自安帝義熙十四年(418)三月,由佛馱跋陀羅譯成六十卷,稱為六十華嚴,此即第一譯。然六十華嚴中之入法界品尚有缺文,直至唐永隆元年(680)始補譯之。

本經之註疏甚多,有華嚴經疏七卷(慧遠)、華嚴經搜玄分齊通智方軌五卷(智儼)、華嚴經孔目章四卷(智儼)、華嚴經探玄記二十卷(法藏)等。

(二)八十華嚴。凡八十卷。唐代實叉難陀譯。又稱新華嚴、唐經。收於大正藏第十冊。總成七處,九會,三十九品。為六十華嚴之異譯。茲將八十華嚴與六十華嚴之異同處,列表如左:

八十華嚴之梵本,乃實叉難陀應武則天之請,從于闐國攜入我國,自唐武則天證聖元年(695)三月,於遍空寺內始譯,武后親臨譯場,揮毫首題品名,至聖曆二年(699)十月功畢,此即第二譯。新譯之八十華嚴比舊譯之六十華嚴,文辭流暢,義理更周,故流通較盛。華嚴宗之主經即此八十華嚴。

此外,本經之西藏譯本,總成四十五品。其中,前四十四品相當於本經之前三十八品,第四十五品相當於本經第三十九入法界品。又西藏本之別譯有第十一品、第三十二品等二品。上述西藏本之文句與本經出人之處不少。

關於本經之註疏,有略疏刊定記十五卷(慧苑)、華嚴經疏三十卷(神秀)、華嚴經疏六十卷(澄觀)、華嚴經綸貫一卷(復菴)、華嚴經綱要八十卷(德清)等。

(三)四十華嚴。凡四十卷。唐代般若譯。全稱大方廣佛華嚴經入不思議解脫境界普賢行願品,略稱普賢行願品,又稱貞元經。收於大正藏第十冊。為新舊兩譯華嚴經入法界品之別譯,與傳於尼波羅國(尼泊爾)之九部大乘經中之華嚴經為同本。內容記述善財童子歷參五十五善知識(或謂五十三參),而成就普賢之行願。

四十華嚴僅有入法界品一品,然此品佔華嚴經四分之一以上,故視之為異譯,茲將其結構組織,列表如後。

又四十華嚴之敘述,雖與新舊兩華嚴經之入法界品大同小異,然其文較廣,於卷四十中新添加普賢十種大願,及「重頌」(以偈頌重覆闡釋經法)之普賢廣大願王清淨偈,為本經之特色。

關於本經之翻譯,係於唐德宗貞元十一年(795)十一月,由南天竺烏荼國師子王派使者進貢其所親寫華嚴經之梵本,翌年六月,於長安崇福寺,由罽賓般若三藏譯之,澄觀及圓照、鑑虛等諸師詳定,至貞元十四年二月譯畢,共四十卷,此即四十華嚴。又本經之梵本,現保存於英、法、印度等國之圖書館或學會中。本經亦有西藏譯本及西夏文字之經本。

此外,本經記述善財童子遊行南方,歷訪善知識之說,與道行般若經等所述薩陀波倫菩薩東行參求般若之說類同。又本經所記之諸大聲聞不能聞知佛之自在神變,以寓「斥小歎大」(斥責小乘,稱歎大乘)之意,與維摩經等之旨趣一致。

本經之別譯,有西秦聖堅所譯之羅摩伽經三卷、唐代地婆訶羅所譯之大方廣佛華嚴經入法界品一卷、唐代不空所譯之大方廣佛華嚴經入法界品四十二字觀門一卷。又本經卷四十普賢廣大願王清淨偈之異譯有二種。

本經之註疏,有華嚴經行願品疏十卷(澄觀)、華嚴經別行疏二卷(仲希)、華嚴經普賢行願修證儀一卷(淨源)等。另讚詠善財童子歷參五十五善知識者,有大方廣華嚴入法界品讚(楊傑)、文殊指南圖讚(惟白)等。〔出三藏記集卷二、歷代三寶紀卷三、卷七、大唐內典錄卷六、開元釋教錄卷三、至元法寶勘同總錄卷二、唐本一切經目錄卷上、貞元新定釋教目錄卷十三、卷十七、大藏聖教法寶標目卷九〕(參閱「五十三參」1048、「五十五善知識」1053、「五周因果」1106、「善財童子」4888;「華嚴宗」5245) p758


大集經

凡六十卷。北涼曇無讖等譯。全稱大方等大集經(梵 Mahā-sajnipāta-sūtra,藏 Hdus-pa chan-po)。乃大集部諸經之匯編。今收於大正藏第十三冊。係佛陀於成道後第十六年,集合十方佛剎諸菩薩及天龍鬼神等,為彼宣說十六大悲、三十二業等甚深法藏;以大乘六波羅蜜法與諸法性空為主要內容,兼含密教說法及陀羅尼與梵天等諸天護法之事。除「空」之思想以外,尚富濃厚之密教色彩。

全經計分十七品,其品名與內容概述如下:(一)瓔珞品,即卷一前半。敘述佛陀成道後第十六年,昇獅子寶座,為諸菩薩等宣說菩薩所行之無礙法門。(二)陀羅尼自在王菩薩品,即卷一後半至卷四。佛陀為陀羅尼自在王菩薩宣說應修戒定慧三學及陀羅尼之四種瓔珞莊嚴法等。(三)寶女品,即卷五、卷六。敘述寶女童女所成就之三十二種寶心等。(四)不眴菩薩品,為卷七。佛陀為不眴菩薩闡說八陀羅尼門、八精進、八法、八莊嚴、八發心等之要旨。(五)海慧菩薩品,即卷八至卷十一。佛陀對海慧菩薩說示淨印三昧、菩薩之發願、魔業、四天王咒、大乘之意義等。(六)無言菩薩品,即卷十二。佛陀依無言菩薩所說之無言、無聲、空等,一一解說其法性。(七)不可說菩薩品,即卷十三。敘述不可說菩薩所說發無上菩提心之十六法、增長菩提心之三十二法等。(八)虛空藏菩薩品,即卷十四至卷十八。佛陀為虛空藏菩薩說六波羅蜜及菩薩之種種德業。(九)寶幢分,即卷十九至卷二十一。分為魔苦品、往古品、魔調伏品等十三品。(十)虛空目分,即卷二十二至卷二十四。復分為聲聞品、世間目品、彌勒品等十品。(十一)寶髻菩薩品,即卷二十五、卷二十六。佛陀為寶髻菩薩等宣說菩薩之波羅蜜行、助菩提行、神通行及調眾生行等。(十二)無盡意菩薩品,即卷二十七至卷三十。闡說六波羅蜜、四無量心、六通、四攝、四無礙智、四依等之不可盡。(十三)日密分,即卷三十一至卷三十三。包括護法品、四方菩薩集品等六品。(十四)日藏分,即卷三十四至卷四十五。包括護持正法品、陀羅尼品等十三品。(十五)月藏分,即卷四十六至卷五十六。包括月幢神咒品、魔王波旬詣佛所品等二十品。(十六)須彌藏分,即卷五十七、卷五十八。包括聲聞品、菩薩禪本業品等四品。(十七)十方菩薩分,即卷五十九、卷六十。闡說五十種校計罪。

上述十七品中,(一)~(十一)係曇無讖譯。(十二)為南朝劉宋之智嚴、寶雲合譯,有別行本「無盡意菩薩經」。(十三)曇無讖譯。(十四)(十五)(十六)為那連提耶舍譯,其別行本分別為大乘大方等大集日藏經、大乘大方等大集月藏經、大乘須彌藏經。(十七)係纂輯東漢安世高所譯之明度五十校計經而成。又(一)(二)與西晉竺法護所譯之大哀經八卷為同本異譯,(三)與竺法護之寶女所問經四卷為同本異譯,(五)與北宋惟淨所譯之海意菩薩所問淨印法門經十八卷為同本異譯,(六)與竺法護之無言童子經二卷為同本異譯,(八)與唐代不空之大集大虛空藏菩薩所問經八卷為同本異譯,(九)與唐代波羅頗蜜多羅之寶星陀羅尼經十卷為同本異譯,(十)與竺法護之寶髻菩薩所問經二卷為同本異譯,(十一)與竺法護之阿差末菩薩經七卷為同本異譯。

西藏藏經中,別無大集部,僅於其他經典中散見上記所舉諸經之內容,然「月藏分」則全缺。近時,自新疆發掘之梵本斷片,內有相當於本經寶幢分往古品之部分,後由英國學者多瑪斯(F.W. Thomas)校訂出版。本經之注疏本有大集經疏十六卷(佚名)、大集經疏五卷(憬法師集)、月藏分依義立名一卷(信行)等,然今皆不傳。〔出三藏記集卷二、歷代三寶紀卷十二、開元釋教錄卷四、卷七、貞元新定釋教目錄卷六〕 p868


五小部

全稱天台五小部。指天台智顗之撰述中,小帙之五部書。為「三大部」之對稱。即:(一)金光明經玄義二卷,略稱光明玄。(二)金光明經文句六卷,略稱光明疏。(三)觀音玄義二卷,略稱觀音玄、別行玄。(四)觀音義疏二卷,略稱觀音疏、別行疏。(五)觀無量壽佛經疏一卷,略稱觀經疏。前四部皆由灌頂筆錄,觀經疏則缺筆錄者之名,且自古即有真偽之論。又金光明經玄義有廣略二本,其中之觀行釋亦有真偽之論,此即我國天台宗山家、山外二派論爭之起因。

五小部皆有四明知禮之記,即金光明經玄義拾遺記六卷、金光明經文句記八卷、觀音玄義記四卷、觀音義疏記四卷、觀無量壽佛經疏妙宗鈔三卷。〔山家正統學則卷上〕 p1062


天童正覺禪師廣錄

凡九卷。宋代正覺禪師之語錄。宗法、集成等編。又稱宏智禪師廣錄、普照覺和尚語錄、宏智廣錄、宏智錄。今收於大正藏第四十八冊。天童正覺禪師為河南南陽府鄧州丹霞山子淳禪師之法嗣,與臨濟宗之大慧宗杲,同被譽為當時二大甘露門。鼓吹默照禪。默照禪之要旨於卷八處處可見,而非大慧宗杲所謂之枯木寒灰禪或默默冷坐禪。本書即集錄其於浙江明州天童山景德禪寺上堂之語錄而成。九卷之中包括上堂、頌古、拈古、小參、法語、真贊、偈頌等。卷一及卷五,收錄有關於雲門、臨濟、曹洞、法眼、溈仰五家宗風之語。又卷五之明州天童山覺和尚小參,又稱天童小參錄、宏智古佛小參錄,有別行本傳世。〔禪學大系祖錄部卷二、禪籍目錄、禪學思想史下卷(忽滑谷快天)〕 p1359


心具三千色具三千

宋代天台宗之山家、山外二派所持異議之一。宋時,天台家對一念心之真妄問題,產生論爭,山家派主張妄心觀,山外派則主張真心觀。山外派學者源清、慶昭、智圓等,立於唯心論之觀點,主張心法為能造,生佛為所造,立「心具三千」之說,即主張於一念之心性圓具三千,故不同意於色法中亦圓具三千。其中智圓主張心、佛、眾生三法原來不外一心,不承認所謂獨頭之色本具三千,須「色即心」之故,歸於心具之本,則同意色法亦圓具三千。

山家派學者知禮等,則固守天台一家實相論之立場,以色心不二之故,立色具三千之說。主張心法與色法皆圓具三千,謂心法若能造而攝一切,色法亦然。後世以山家派色具三千之說能顯圓實之理,故以之為天台宗正義。〔金剛錍論、金剛錍顯正錄卷一、別行玄記卷二、十義書卷上、止觀大意、摩訶止觀(會本)卷五之三〕 p1401


方等三昧行法

全一卷。智顗所說,門人灌頂筆受。為行方等三昧之儀軌作法。收於大正藏第四十六冊。又稱大方等行法、方等三昧儀、方等懺儀、方等行法等。方等三昧與法華三昧同屬摩訶止觀四種三昧中之半行半坐三昧,乃基於大方等陀羅尼經之行法,為誦持陀羅尼,懺悔行道,期以延年增壽,得現世利益之單純行法。另國清百錄亦收有方等懺法,為此行法之別行本。 p1441


四信

(一)依大乘起信論之說,指虔信真如及三寶。又作四種信心。即:(一)信根本,謂真如之法為諸佛之師,眾行之本源,常信受者,得出離空有、能所等一切對待之相。(二)信佛,謂信佛具有無量功德,常念親近、供養恭敬諸佛,得發起善根,求一切智。(三)信法,謂佛法能滅除慳、貪等障,常念修行諸波羅蜜,則可得大利益。(四)信僧,謂信僧能正修行,自利利他,故應常樂親近,以求如實之行。

另據起信論疏筆削記卷十八載,四信中之信真如(根本)為佛之本,信佛為所成,信法為所依,信僧為所學;並將之配於教、理、行、果等四法。〔大乘起信論義疏卷下〕(參閱「四證淨」1850)

(二)天台宗依據法華經卷五分別功德品之說,將佛在世時弟子信解之不同,分為四階位:(一)一念信解,謂隨所聞而開悟,信一切法皆是佛法,然僅止於自解,尚未能向他人說教者。(二)略解言趣,謂稍具說法之能力,而略能向他人說教者。(三)廣為他說,謂廣聞廣解,能廣為他人說法者。(四)深信觀成,謂信解、說法、觀行具足,而能自觀體得者。

此外,法華文句記卷十上,將四信配於聞、思、修三慧,即:一念信解、略解言趣配於聞慧位,廣為他說配於思慧位,深信觀成配於修慧位,由淺至深而漸修成六根清淨之十信位。〔法華文句卷十上、止觀輔行傳弘決卷七之四〕

(三)為修行淨土者信心堅固之四種相。依日本淨土真宗開祖親鸞之愚禿鈔卷下本載,願往生淨土者,對他人之非難亦不動搖之信心有四種:(一)往生信心,(二)清淨信心,(三)上上信心,(四)畢竟不起一念疑退之信心。親鸞根據善導之觀經疏散善義心釋之下所說,乃依四類提出疑難者之階位高下,分別列舉四種往生信心之相。即以往生信心破除百千萬億別解、別行凡夫之疑難,以清淨信心破除地前菩薩、羅漢、辟支佛等之疑難,以上上信心破除初地以上乃至十地菩薩等之疑難,以畢竟不起一念疑退之信心破除化佛、報佛等之疑難。所謂疑難,指四類人中有引經據典說淨土為虛妄而不得往生,或謂佛陀所說之淨土教為虛妄等,然行者以信心破之則更增上往生之信心。〔觀經散善義傳通記卷一〕(參閱「四重破人」1739) p1727


四種念佛

念佛(梵 budhānusmrti),即憶念佛之意,又轉為觀念佛之相好或唱念佛之名號。據宗密之華嚴經行願品別行疏鈔卷四舉出四種念佛之法:(一)稱名念佛,謂專心稱念佛之名號,於晝夜間一心專注,或一萬聲乃至十萬聲,如是歲月既久,則念念不斷,純一無雜。(二)觀像念佛,謂觀佛像,口稱佛名,則心不散亂,本性佛從而顯現,如是則念念不斷,純一無雜。(三)觀想念佛,謂於心觀想佛之相好圓滿,觀想純熟,則三昧現前。(四)實相念佛,謂觀自身及一切法之真實相,乃無形無相,猶如虛空,而心及眾生本來平等。如是之念即是真念,念念相續,則三昧現前。

上述四種念佛法,若為稱念諸佛者,即稱通念佛;若僅稱念阿彌陀佛者,則稱別念佛。(參閱「念佛」3208) p1804


正學女

為出家五眾之一。又作學法女、學戒女、式叉摩那尼、式叉尼。意為在學法中之尼眾。據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下四尼眾別行篇載,沙彌尼欲受具足戒者,於受具足戒之前二年期間,別學三種法:(一)受持淫、盜、殺、妄等四重禁戒。(二)不犯染心相觸、盜人四錢、斷畜生命、小妄語、非時食、飲酒等六法。(三)修學一切比丘尼應具足之戒行。於此期間,查驗有無胎孕,並試行真固與否。此時期之沙彌尼即稱正學女。(參閱「式叉摩那」2421) p2005


永奇

(1820~1865)朝鮮僧。湖南古阜人。十四歲入漢陽三角山僧迦寺,從沙門大演出家。後居寶蓋山地藏庵,倣效沙門省常之行,勤於書寫阿彌陀經。未久,入三角山刻製阿彌陀經、觀無量壽經、蓮宗寶鑑等,而將板木藏於水落山興國寺,其後即住持該寺。哲宗六年(1855),住於奉恩寺,與印虛性惟等募資印刻華嚴經疏演義鈔八十卷、別行一卷、準提千手合璧一卷、天台三隱詩集等。哲宗十一年,結庵於寶蓋山足臺喜峰巒,刻地藏經、觀心論等。李太王二年,印行海印寺大藏經二帙,藏於雪岳五歲寺及五臺山寂滅寺。同年示寂,享年四十六。 p2012


同別二教

為同教與別教之並稱。又作同教別教、二種一乘。指華嚴宗所判之同教一乘與別教一乘。同教一乘,即隨應二乘、三乘等根機而說法,使其入於一多無盡之法界,故將一乘無盡之法,寄顯於始教之三乘法,或終、頓二教之一乘法,以說一乘之義。別教一乘,即別異於二乘、三乘之法,而為一多無盡之一乘法;亦即指華嚴宗獨特之思想。

此說係由華嚴宗智儼所創,乃依據大智度論共般若、不共般若之說,將如來一代聖教大別為三乘、一乘二種,更將一乘分判為同、別二教,而以法華經會三歸一之說為同教一乘,以華嚴經十十無盡之說為別教一乘。法藏承此說,而成此教判之集大成者,法藏於華嚴五教章卷一中,闡釋同、別二教之義,明示別教一乘有性海果分、緣起因分二門。性海果分門不可言說,以其為十佛自內證之境界;而緣起因分門則可言說,此係普賢之境界。其中,緣起因分門又分為分相、該攝二門:(一)分相門,即別教一乘別異於三乘之說。此一乘、三乘之差別,計有權實、教義、所明、德量、約寄位、付囑、根緣受者、難信易信、約機顯理、本末開合等十種。(二)該攝門,即三乘本係一乘法之說。以上二者互存無礙,不異不一;此不一即分相門,不異即該攝門。

其次,論同教一乘之七義:(一)法相交參,謂一乘垂於三乘,三乘參於一乘,兩宗交接連綴。(二)攝方便,謂三乘法皆係一乘法之方便法門,故咸稱一乘。(三)所流,謂三乘悉從一乘而流出。(四)殊勝門,謂以三乘中之大乘為一乘。其權實雖有異,然同為菩薩所乘,故稱一乘。(五)教事深細,謂以所說之法深細,故稱一乘。(六)八義意趣,謂一乘之說與佛密意之說,皆為八義之意趣。(七)十義方便,華嚴經孔目章將一乘分為正乘、方便乘二種,其中,方便乘有十義,即此十義方便。

蓋同教一乘主要指法華經等所說,別教一乘則指華嚴經所說;然華嚴經中有同教之旨,法華經中亦有別教之旨,故總別「同別二教」。又立定內、定外之別,即:華嚴經所明示之同別二教,係海印定中所說,故稱為定內同別;法華經所明示之同別二教,不依海印定而說,故稱為定外同別。

此外,澄觀、宗密等師對同別二教之解釋,與上述稍異。澄觀於其所著華嚴經疏卷二、華嚴經隨疏演義鈔卷十等中,以一乘中之圓融具德法門為別教;而以終、頓二教及別教中之一性一相之教義為同教。宗密於華嚴經行願品別行疏鈔卷一中,則以性起門為別教,以緣起門為同教。〔華嚴經孔目章卷二、卷四、華嚴五教章卷二、卷三、華嚴五十要問答卷上、華嚴經探玄記卷一、華嚴五教章指事卷上本、華嚴法界義鏡卷下、華嚴五教章通路記卷一至卷十〕(參閱「共教」2196、「因分果分」2274) p2244


行處

指觀行處,即觀心修行之對象。解脫道論卷三分別行處品列舉三十八行處:(一)十一切入,即地、水、火、風、青、黃、赤、白、空處、識處等十種「一切入」。(二)十不淨想,即脹想、青淤想、爛想、棄擲想、鳥獸食噉想、身肉分張想、斬斫離散想、赤血塗染想、蟲臭想、骨想等。(三)十念,即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天、念死、念身、念數息、念寂寂等。(四)四無量心,即慈、悲、喜、捨等。(五)四行,即觀四大、食不淨想、無所有處、非非想處等。 p2560


別生經

於大部經中,抄出部分經文或別出抄譯而成者,稱為別生經。又作支派別行經、支流出生經、支派經。此乃典籍紛綸,法門浩瀚,後人為隨宜化誘,應物施緣而設,故多隨己意取捨、刪略;即於大部經中抄出別行,或持偈句,以成卷部者。如淨行品經、大般若第二會經、菩薩地持戒經等皆是。又如後漢支婁迦讖所譯兜沙經一卷,相當於六十華嚴中之如來名號品及如來光明覺品;吳‧支謙所譯菩薩本業經一卷,相當於六十華嚴之淨行品及菩薩十住品。此二經皆為六十華嚴之別生經。

古來別生經皆不特別入藏,而僅立目錄。我國譯經目錄中,如法經錄、開元釋教錄支派別行錄等,皆列有大小乘經論律之別生部分。〔開元釋教錄卷十六、眾經目錄卷二(隋代法經)、靜泰錄卷三、貞元新定釋教目錄卷二十六、卷二十七〕 p2794


別解別行

指見解和修行異於一己所奉行者。如淨土宗立淨土與聖道二門,其中淨土門特重他力修行,故就淨土門之立場而言,側重自力修行之聖道門即為別解別行。此外,亦可指同是淨土門內,然信仰有差異而帶有自力之執情者。〔觀經疏散善義〕 p2806


戒相

謂持戒表現之相狀差別。如持五戒、十戒,乃至二百五十戒,一一戒中各有差別,按其持犯之輕重,各有不同之相狀。一般指切切實實遵守戒律之相狀。此乃南山行事鈔所立戒四別之一。

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卷中一下(大四○‧二七四下):「相有形狀,覽而可別。前明戒法,但述功能;次明戒體,唯論業性;後明戒行,略示攝修。若非辨相,則法、體、行三,一無所曉,何以然耶?法無別法,即相是法;體無別體,總相為體;行無別行,履相成行;是故學者於此一門深須研考。」(參閱「戒四別」2905) p2911


抄經

又作別生抄、抄本、別抄經典。即抄撮經中之章品,並前後雜糅而自成一經者,稱為抄經,與「抄譯經」不同,然極易混淆;抄譯經乃自大部梵典中別行抄出而重新翻譯之經典,屬於一種重譯本。抄譯之風氣古來即有,然其始意並非割斷文句以成一經,而係古人以廣譯為難,故撮舉義要,省文略說,縮寫梵本。如梁代僧祐所撰之出三藏記集卷二新集經論錄列舉抄經五部十一卷,即外國所抄後漢安世高所譯大道地經二卷、外國高明者所撰後漢竺朔佛譯道行經一卷、吳之支謙譯孛抄經一卷、西晉衛士度略出之摩訶般若波羅蜜道行經二卷、東晉曇摩蜱所譯摩訶鉢羅若波羅蜜經抄五卷等,均係縮寫梵本而成者。

然後人不察其意,肆意抄撮,或棋散眾品,或瓜剖正文,而將已完成漢譯之經典,任意摘出章節,另附別名流行,遂使聖言離本而學者逐末。如出三藏記集卷五新集抄經錄列舉南齊竟陵文宣王所抄之抄華嚴經十四卷、抄方等大集經十二卷、東晉慧遠抄出之般若經問論集二十卷等,凡四十六部三百五十二卷,皆屬此類,幾與偽經無異。又於新集疑經偽撰雜錄中,舉出劉宋慧簡抄撰之灌頂經、南齊法願抄集之佛法有六義第一應知一卷等,凡四部八卷,亦屬之。

抄經之經題,有於原經中即有小經之經名者,如長阿含經、中阿含經、六度集經等之別抄小經,大多直接採用原經經題;亦有原經中無小經經名,而由抄錄人另行附加者。又抄經大多照原文抄錄,然亦有任意訂正字句,或改變原本之體裁型態,而僅留其經意者。此類情形,加上抄經時多不錄署譯人之名,致使後代學人耳目混淆,每視之為一部獨立之「失譯經典」或「偽疑經典」。抄經之流行,止於隋代開皇末年。其後因經典開始編成大藏經,原經一經刊錄,自無再抄錄之必要。

於歷代之各經錄中,出三藏記集雖堪稱個中佳構,然其書並未將別抄經典作嚴密之審查以簡別之,至隋代法經編眾經目錄,始嚴加區別原經本與別行抄出之經,並加以對照檢討,另立一部門。其勘定之結果,共計有六八二部大小乘經律論之抄經目錄,後代經錄中之抄經目錄或依準之,或略加勘正刪補。

此外,諸經錄中亦各有抄經之記載,其中有將出三藏記集所列諸部抄經配屬於別生、偽妄、疑偽諸科者。大唐內典錄卷十、開元釋教錄卷十八,則不另立抄經錄,而將文宣王等之抄經,分別編入疑偽經論錄、偽妄亂真錄中。〔歷代三寶紀卷十五、法經錄卷六、彥琮錄卷三、貞元新定釋教目錄卷二十八、佛書解說大辭典佛典總論第二部第三章(小野玄妙)〕 p2949


奉恩寺

位於韓國漢城特別市江南區三成洞。山號為修道山。乃韓國三十一本山之一。有關該寺之開創,諸說有異,如:(一)由高句麗之阿度所創,(二)由新羅元聖王時(785~798)之緣會所創,(三)由高麗之法鏡所創。李氏朝鮮之仁粹太后崇信佛法,於燕山君元年(1495),再建(或謂創建)該寺於廣州宣陵之東麓。

明宗十七年(1562),移建今址。未久,敕令奉先寺為教宗之本寺,奉恩寺為禪宗之本寺,恢復禪、教兩宗之僧試制度,並訂立度僧給牒之制;以守真住持奉先寺,擔任判教宗事都大師,普雨住持奉恩寺,擔任判禪宗事都大禪師。自此奉恩寺即成為禪宗僧科試所之首剎。

光海君七年(1614),碧巖覺性住寺,擔任判禪宗都總攝之職。哲宗六年(1855),南湖律師永奇住寺,刻印華嚴經疏演義鈔八十卷、別行一卷、準提千手合璧一卷等,並興建經藏殿。仁祖十四年(1636)曾因兵亂焚毀,重建後更見宏偉,今有大雄寶殿、大香閣、華嚴經板殿、雲霞堂、山神閣、禪院等,又統領開運寺、白蓮寺、津寬寺等九寺,及六十八所分別院。〔朝鮮寺剎史料卷上、朝鮮佛教通史卷上奉恩寺事蹟〕 p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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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一切經音義

「一切經」謂大藏經。「音義」為某一字、詞的讀音與意義。「一切經音義」,即專為解釋佛經中之字與詞之讀音與意義的書。主要有下列幾種︰

(一)二十五卷︰唐‧玄應撰。又稱《玄應音義》。收在《磧砂藏》(新文豐版)第三十冊。係就《華嚴經》、《順正理論》等四五八部經律論之難解漢字,引用眾多典籍,並參照梵語讀音,以辨明其義。為現存最古的音義書。

撰者玄應,曾於玄奘譯場任「定字偽」之職。貞觀末年奉敕撰述本書。本書雖稱為一切經,實僅就《大唐內典錄》所載入藏經論八百部中,擇其重要者略加收錄而已,未盡全藏。在以高麗本為底本的日本《縮刷藏》、《卍藏》中,本書共計二十五卷,但在《明藏》及《黃檗藏》中則分成二十六卷。另外,《法苑珠林》卷一百則謂有二十卷,且稱之為《大唐眾經音義》。

(二)百卷︰唐‧慧琳撰。又稱《慧琳音義》。收在《大正藏》第五十四冊。係註解《大般若經》等一二二○部經律論之難解語,凡《開元釋教錄》入藏的經論皆加以註釋。其中,並轉載《玄應音義》、《慧苑音義》。

撰者慧琳為西域疎勒國人,嘗師事不空三藏,能通漢、梵二音。彼於二十餘年間傍求典籍,孜孜不倦,從建中末年至元和二年(783~807)歷時二十餘年始編成此書。書中不僅區別吳音、秦音,亦辨明清音、濁音,為音義書中最為精密、廣博者。卷首有顧齊之與景審之序文。

繼承慧琳者有希麟《續一切經音義》十卷,收在《大正藏》第五十四冊。其他,另有可洪《新集藏經音義隨函錄》三十卷、處觀《大藏音》三卷及遼‧行均《龍龕手鑑》八卷(藏外別行)等,均是為讀藏經者解釋古字難字而作,其體裁多與以前的書不同,乃根據偏傍配列文字,與通行於世之字典無異。又,古來的大藏經刻本皆在各卷末尾列出音義,此係由各種音義抄出而附加者。


一念三千

天台宗智者大師的重要教義,也是該宗修觀行時的觀法。該宗主張吾人在一念之間,即具有十界三千諸法。所謂「一念」是指介爾陰妄的一念,亦即日常生活的一念心。此一念的當體(即中道實相)即圓具三千諸法。「三千」是指一切法。也是《華嚴》的十法界、《法華》的十如及《大智度論》的三世間相乘所得的結果。亦即十界各具十界而成百界,每一界中又各具十如是(相、性、體、力、作、因、緣、果、報、本末究竟等)而成千如,此千如和三世間(眾生、國土、五陰)配合,即成三千之法。

根據〈止觀序〉、《止觀輔行》卷五之三所說,「一念三千」是天台大師本身所行的法門。所謂三千圓具並非只是指一念的妄心,而是諸法一一實相無不圓具三千。因此,心、佛、眾生三法並無差別。

但是,由於在實修觀行時,佛界的法高深而不易觀,眾生界的法廣泛亦不易觀,因此乃從三法中取最易觀的己心,以便初心的行者觀行;因此又將觀行稱為觀心。

至於所觀之心到底是真是妄,也有不同的說法。將此心斷定為真心而非妄心,是天台山外派之異解;而天台山家派的正義是說妄即真,除此介爾陰妄的一念之外並無真心之體,故直接以妄心為三千三諦的觀境。

所謂介爾陰妄的一念,指的就是今日悠悠凡愚所起的寒暖坐臥等尋常的覺知,即此覺知而念念圓具三千諸法。

心法易觀有二義︰一是「近要」,二是「冥妙」。所謂「近要」,是說佛界高遠非近,眾生界廣散非要,對初學者而言,此二者皆甚難觀照。而己心既「近」且「要」,因此己心易觀(《別行玄記》卷二、《妙宗鈔》卷一)。所謂「冥妙」,謂心法無質礙,故曰「冥」,一念能具諸法,故曰「妙」。對初學觀行者而言,此亦是較易觀行的理由。

近代學術界多以此「一念三千」之理論為實相論。對於天台智者大師的實相論,今人呂澂在其《中國佛學源流略講》附錄〈天台宗〉文中有如下的疏解︰
「智顗學說的重心,也是放在實相上面。因為從大乘一方面看佛說的特徵只有實相,所以大智度論裏以實相為佛說的唯一法印。智顗根據慧思的十如思想再加發揮,就有『一念三千』的說法。

這說法從人本的觀點出發,由凡聖境界分判成為六道、三乘和佛,一共十個階層,謂之十界。這些並非固定不移,仍可隨緣升沉或示現。像六道中低級的獄畜可以向上到達佛的地位,而佛界也可示現為六道,所以每一界都具備所餘九界的可能性,這樣十界互具,豈不就構成百界。再分析它們的法體,基本上不外五蘊,謂之五蘊世間。由五蘊構成有情個體,謂之有情世間,此外還有依住的山河大地等等,謂之器世間(三種世間對佛界而說,便是非漏無漏的五蘊,攬常住蘊的尊極有情和常寂光淨土。)百界各各具備三種世間,即有三百之數。再按實在,每一世間法體都有十如,這樣就成為三千如了。

三千名目當然不能拘拘於數量,只可看作形容整體宇宙之辭。又講到實相來,整體的宇宙相貌也就念念具備在日常心思即所謂介爾陰妄的每一念上面,所以隨處都得構成觀境;這是依據止觀正見的境理而言,也是一種總相法門的解釋。

在那時候的義學家像地論師舉出『法性』為萬法的依持,攝論師又以『藏識』為一切種子或根源,這些總相的說法都著了跡象,出於思擬推測,智顗一概不以為然。他說,一念三千,森然具備,可以看成法界本然,無須更有依待的。在種種世間,種種界交互涉入而存在著的實際裏,一切法的當體和所有性能自然都會圓滿具足的,因此,一念三千的實相說也稱為『性具』。」

〔參考資料〕 《摩訶止觀》卷五(上);《法華經玄義》卷二(上);《法華經文句》卷二(上);《華嚴經》卷十〈夜摩天宮自在品〉;唐君毅《中國哲學原論‧原道篇》卷三;牟宗三《佛性與般若》。


一行

中國古代有數的天文學家,也是密宗教理的組織者,密宗要典《大日經疏》的作者。原籍魏州昌樂縣(依《舊唐書》卷一九一之說,當今河南省南樂縣境,《宋高僧傳》作鉅鹿),本姓張,名遂,是唐初功臣張公謹的後裔。天資聰敏,過目不忘。二十歲左右,已博覽經史,精於曆象陰陽五行之學。一次,他幾天之內寫成《大衍玄圖》及《義訣》各一卷,闡釋揚雄的《太玄經》,得到名藏書家尹崇的獎譽而聲名大震。當時武三思獨攬朝政,猜忌正士,出於某種意圖,想與一行結交。一行鄙薄他的行為,隱而不見,適遇普寂禪師在嵩山弘揚禪要,參聽之後,深受感動,就禮普寂為師,落髮出家,時年約二十四、五歲。

出家之後,得到普寂許可,四出參訪,《高僧傳》說他不遠千里到浙江天台山國清寺從一位隱名的大德學習算術,內外學的造詣因而更深,名聲也更大了。唐睿宗即位(710,一行二十八歲)之後,曾派東都留守韋安石以禮徵聘,一行稱疾堅辭,卻徒步走到湖北當陽去從悟真律師學習毗尼。

開元五年(717),唐玄宗命一行的族叔禮部郎中親自去湖北請他入朝,協助善無畏翻譯《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即《大日經》)。

唐玄宗請一行進京,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要整理曆法,從新舊《唐書》 〈律曆志〉的記載看來,一行開始草擬《大衍曆》是在開元九年(721),到開元十五年(727)完成,共經過六、七年的時間。在這六、七年中,他的工作非常緊張。在曆法方面,他要做許多準備工作,如《新唐書》〈藝文志〉所載的《曆議》十卷、《曆立成》十二卷、《曆草》二十四卷、《七政長曆》三卷等書,都是為草擬《大衍曆》所提出的重要文獻。此外,他還要收集實測的資料,如《舊唐書》〈天文志〉云︰「玄宗開元九年,太史頻奏日蝕不效,詔沙門一行改造新曆。一行奏云︰今欲創曆立元,須知黃道進退,請太史令測候星度。」這是從天象方面去找立論的客觀根據,因此他又必須製造天文儀器以供測候之用。

《新唐書》(天文志〉記載︰開元十一年(723 ),一行和率府兵曹參軍梁令瓚,用銅鐵鑄成可以測量星宿運動和考察月球運行規律的黃道遊儀。測候結果,證實了恒星的位置有移動,畫成三十六張圖,深得唐玄宗的嘉許,親為黃道遊儀制銘。接著,一行又受詔和梁令瓚等製造渾天儀。渾天儀又稱渾儀,是中國古代研究天文的重要儀器,創始於西漢武帝時的洛下閎。東漢安帝元初四年(117),張衡就改用漏水來轉動;後來又屢有修改,經過一行和梁令瓚的改制,才比較完備。《舊唐書》(天文志〉載:
「鑄銅為圓天之象,上具列宿赤道及周天度數。注水激輪,令其自轉,一日一夜,天轉一周。又別置二輪絡在天外,綴以日月,令得運行。每天西轉一匝,日東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凡二十九轉有餘而日月會,三百六十五轉而日行匝。仍置木櫃以為地平,令儀半在地下,晦明朔望,遲速有準。又立二木人於地平之上,前置鐘鼓以候辰刻,每一刻自然擊鼓,每辰則自然撞鐘。皆於櫃中各施輪軸,鉤鍵交錯,關鎖相持。既與天道合同,當時共稱其妙。鑄成,命之曰水運渾天俯視圖,置於武成殿前以示百僚。」

由此可以考見當時的創造精妙。

《新唐書》<天文志>又載︰「中晷之法︰初(李)淳風造曆,定二十四氣中晷,與祖沖之短長頗異,然未知其孰是。及一行作《大衍曆》,詔太史(按即太史監南宮說、太史官大相元太等)測天下之晷,求其土中,以為定數。」這就是用圭表測量日影於同一時間在各地投影的差數(即所謂「影差」),以計算太陽距離赤道南北遠近的方法。如太陽走到最北而位置最高的時候,圭影最短,就是夏至節;太陽走到最南而位置最低的時候,圭影最長,就是冬至節。依此可以區分二十四節氣和測定時刻。一行根據當時實測的結果,計算出來大約五二六里(唐里小程每里為三百步,合四五四‧三六三公尺)二七步,影差二寸有餘,糾正了《周髀算經》「王畿千里影差一寸」的說法。影差與北極的高度有關,而一地的北極高度即等於該地的緯度。所以一行「大率三五一里八十步而極差一度」的議論(《新唐書》〈天文志〉),就是說明緯度一度的長度,亦即子午線一度的長度,比西元814年回教王阿爾馬蒙的實惻午線早九十年。《新唐書》〈髐悀憪酐〉載,一行根據許多資料作《復炬圖》,南自丹穴,北至幽都,每極高移動一度,就注明它的差數,可用以確定日蝕的偏全和晝夜的長短。後來昭宗時代的邊岡重訂曆法,認為一行此圖非常精粹,是不可磨滅的作品。

《大衍曆》的主要著作《經七章》一卷(《新唐書》〈藝文志〉作《開元大衍曆》一卷),大約是一行在開元十二年(724)開始寫的。一行圓寂後,經過張說的編次,和《長曆》三卷、《曆議》十卷、《立成法》十二卷、《天竺九執曆》一卷、《古今曆書》二十四卷(或即《新唐書》〈鷖壑憪酐〉之《曆草》二十四卷)、《略例奏章》一卷,合併為五十二卷,總稱為《開元大衍曆》。後來,太史令用靈台候簿核對,證明《大衍曆》相合的十之七、八。所以《新唐書》〈鷑銣酐〉載︰「自太初(漢武帝)至麟德(唐高宗),曆有二十三家,與天雖近而未密也;至一行,密矣。其倚數立法,固無以易也;後世雖有改作者,皆依仿而已。」 

一行關於《大衍曆》的著作,可惜流傳下來的已經不多;當時以及後代對於他的技術之巧、曆算之精,非常景仰,因此別人的許多有關著作,也用一行的名字。查各書所載,用一行名的計有三十二種七十五卷,多數出於依托,因為大都佚失,現已無法詳細楷定。至於《舊唐書》〈一行傳 〉所說的《大衍玄圖》一卷、《義訣》一卷和《後魏書》中的《天文志》(《宋史》〈藝文志〉著錄後魏《天文志》四卷),可能是一行的作品,可惜也已散失,無從稽考了,但他對於天文學的巨大貢獻和功績,是不可磨滅的。

一行的佛教著作見於著錄的有︰《攝調伏藏》十卷(《宋高僧傳》作六十卷)、《釋氏系錄》一卷、《大日經疏》二十卷、《藥師琉璃光如來消災除難念誦儀軌》一卷、《大毗盧遮那佛眼修行儀軌》一卷、《曼殊室利焰曼德迦萬愛祕術如意法》一卷、《七曜星辰別行法》一卷、《北斗七星護摩法》一卷、《宿曜儀軌》一卷,共八種。其中《釋氏系錄》已佚。《藥師琉璃光如來消災除難念誦儀軌》等,或屬於金、胎合部,或屬於胎藏部,都是通常的密教儀軌。《七曜星辰別行法》前面有一段似序非序的文字,可以證明它和相傳是「一行禪師修述」的《梵天火羅九曜》,皆出於後人的依托。所以一行的佛教著作應以組織密宗教理的《大日經疏》為代表。

據《續古今譯經圖紀》所載,善無畏為一行在洛陽大福先寺翻譯《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是在開元十二年(724)。而崔牧〈大日經序 〉 謂,譯畢之後,一行「重請三藏和上敷暢厥義,隨錄撰為記釋十四卷」;即《大日經疏》的著作年代,大約在開元十三年(725)。至於《經疏》的名稱,或稱《義釋》,或稱《義記》,卷數也有七卷、十卷、十一卷、十四卷和二十卷的不同,內容也不完全一致。據說一行臨終命弟子智儼、溫古改治疏文,更名《義釋》,因而傳抄有異,但理論上並無出入。

《大日經疏》對於中國密宗的貢獻,除了把經中「文有隱伏,前後相明,事理互陳」(溫古〈大日經義釋序〉)的地方解釋明白,保存了善無畏所傳的圖位,和注明許多事相的作法與意義之外,更重要的是發揚大乘佛教世出世間不二的積極精神,使密宗教理合理化。

據《開元釋教錄》、《續古今譯經圖紀》、《宋高僧傳》等書所說,一行又曾從金剛智咨詢密法,請譯《金剛頂瑜伽中略出念誦法》四卷、《佛說七俱胝佛母準提大明陀羅尼經》一卷,並受灌頂。因此一行是傳承胎藏、金剛兩部密法的大阿闍黎。他在中國佛教史上的地位是極為重要的。可惜他積勞成疾(玄宗撰碑文有「吐血忘倦」之語),不到五十歲就圓寂了。《舊唐書》〈一行傳 〉載,玄宗賜諡曰「大慧禪師」,並「為一行制碑文,親書於石,出內庫錢五十萬為起塔於銅人之原。明年,幸溫湯,過其塔前,又駐騎徘徊,令品官就塔以告其出豫之意,更賜絹五十匹以蒔塔前松柏焉」。可以想見當時朝廷對於一行的尊仰和懷念。(巨贊)


一行


◎附︰《宋高僧傳》卷五〈一行傳〉

釋一行,俗姓張,鉅鹿人也,本名遂,則唐初佐命郯國公公謹之支孫也。艸歲不群,聰黠明利,有老成之風。讀書不再覽,已暗誦矣。因遇普寂禪師大行禪要,歸心者眾,乃悟世幻,禮寂為師,出家剃染。所誦經法,無不精諷。寂師嘗設大會,遠近沙門如期必至,計逾千眾。時有徵士盧鴻,隱居於別峰,道高學富,朝廷累降蒲輪,終辭不起。大會主事先請鴻為導文,序讚邑社。是日鴻自袖出其文,置之机案。鐘梵既作,鴻謂寂公曰︰「某為數千百言,況其字僻文古,請求朗雋者宣之,當須面指擿而授之。」寂公呼行,伸紙覽而微笑,復置机案。鴻怪其輕脫。及僧聚於堂中,行乃攘袂而進,抗音典裁,一無遺誤。鴻愕視久之,降歎不能已,復謂寂公曰︰「非君所能教導也,當縱其遊學。」自是三學名師,罕不諮度。因往當陽,值僧真,纂成《律藏序》,深達毗尼。然有陰陽讖緯之書,一皆詳究,尋訪算術,不下數千里,知名者往詢焉。末至天台山國清寺見一院,古松數十步,門枕流溪,淡然岑寂。行立于門屏,聞院中布算,其聲蔌蔌然。僧謂侍者曰︰「今日當有弟子自遠求吾算法,計合到門,必無人導達耶﹖」即除一算子。又謂侍者曰︰「門前水合卻西流,弟子當至。」行承其言而入,稽首請法,盡授其決焉,門前水復東流矣,自此聲振遐邇,公卿籍甚。玄宗聞之,詔入,謂行曰︰「師有何能﹖」對曰︰「略能記覽,他無所長。」帝遂命中官取宮籍以示之,行周覽方畢,覆其本,記念精熟,如素所習。唱數幅後,帝不覺降榻稽首曰︰「師實聖人也。」嗟歎良久。尋乃詔對無恆,占其災福,若指于掌,言多補益。

時邢和璞者,道術人,莫窺其際,嘗謂尹小音曰︰「一行和尚真聖人也。漢‧洛下閎造曆云︰「八百歲當差一日,則有聖人定之。」今年期畢矣。屬《大衍曆》出,正其差謬,則洛下閎之言可信。非聖人孰能預於斯矣!」又於金剛三藏學陀羅尼祕印,登前佛壇,受法王寶,復同無畏三藏譯《毗盧遮那佛經》,開後佛國,其傳密藏,必抵淵府也。睿宗、玄宗並請入內集賢院,尋詔住興唐寺。所翻之經,遂著疏七卷,又《攝調伏藏》六十卷、《釋氏系錄》一卷、《開元大衍曆》五十二卷。其曆編入《唐書》〈律曆志〉,以為不刊之典。又造游儀,黃赤二道以鐵成規,於院製作。

次有王媼者,行鄰里之老嫗,昔多贍行之貧,及行顯遇,常思報之。一日拜謁云︰「兒子殺人,即就誅矣,況師帝王雅重,乞奏減死,以供母之殘齡!」如是泣涕者數四,行曰︰「國家刑憲,豈有論請而得免耶﹖」命侍僧給與若干錢物,任去別圖。媼戟手曼駕曰︰「我居鄰周給迭互, 褓間抱乳汝。長成,何忘此惠耶﹖」行心慈愛,終夕不樂。於是運算畢,召淨人戒之曰︰「汝曹挈布囊於某坊閑靜地,午時坐伺,得生類投囊,速歸。」明日,果有猳彘引豚七箇,淨人分頭驅逐,猳母走矣,得豚而歸。行已備巨瓮,逐一入之,閉蓋,以六乙泥封口,誦胡語數契而止。投明,中官下詔入問云︰「司天監奏昨夜北斗七座星全不見,何耶﹖」對曰︰「昔後魏曾失熒惑星,至今帝車不見。此則天將大儆於陛下也。夫匹夫匹婦不得其所,猶隕霜天旱,盛德所感,乃能退之。感之切者其在葬枯骨乎!釋門以慈心降一切魔,微僧曲見,莫若大赦天下。」玄宗依之。其夜占奏北斗一星見,七夜復初,其術不可測也。又開元中嘗旱甚,帝令祈雨,曰︰「當得一器上有龍狀者,方可致雨。」敕令中官同於內庫中偏視之,皆言弗類。數日後指一古鑑,鼻盤龍,喜曰︰「此真龍也。」乃將入壇場,一日而雨。其異術通感為若此也。

玄宗在大明宮,從容密問社稷吉凶并祚運終畢事,行對以他語。帝詢之不已,遂曰︰「陛下當有萬里之行。」又曰︰「社稷畢得終吉。」帝大悅。復遺帝一金合子,形若彈丸,內貯物,撼必有聲,發之不得,云︰「有急則開。」帝幸蜀,倉黃都忘斯事,及到成都,忽憶啟之,則藥分中當歸也。帝曰︰「伊藥產於此,師知朕違難至蜀當歸也。」復見萬里橋,曰︰「一行之言,信其神矣。」命中官焚香祝之,乃告謝也。及昭宗初封吉王,至太子德王,唐為梁滅,終行之言「社稷畢得終吉」也。

開元十五年九月於華嚴寺疾篤,將輿病入辭,小間而止。玄宗此夜夢瞰禪居,見繩紙隔開扇,曉而驗問,一如所睹。乃詔京城名德致大道場,為行祈福,危疾微愈。其寵愛如是。十月八日隨駕幸新豐,身無諸患,口無一言,忽然浴香水換衣,趺坐正念,怡然示滅。一云︰辭告玄宗後,自駕前東來嵩山謁禮本師,即寂也。時河南尹裴寬正謁寂,寂云︰「有少事,未暇與大尹款話。且請踟躕休息也。」寬乃屏從人,止於旁室,伺寂何為。見潔淨正堂,焚香默坐,如有所待。斯須,叩門連聲云︰「天師一行和尚至。」(僧號「天師」,始見於此,言天子師也。)行入,頗忽切之狀,禮寂之足,附耳密語,其貌愈恭。寂但頷應曰︰「無不可者。」語訖又禮,禮語者三,寂唯言「是是,無不可者。」行語訖,降階入南室,自閉其戶。寂乃徐召侍者曰︰「速聲鐘,一行已滅度。」左右疾走視之,瞑目而坐,手掩伺息,已絕。四眾弟子悲號沸渭,撼動山谷,乃停神於罔極寺。自終及葬,凡經三七日爪甲不變,髭髮更長,形色怡悅,時眾驚異。帝覽奏悲愴曰︰「禪師捨朕,深用哀慕!」喪事官供,詔葬于銅人原,諡曰「大慧禪師」。御撰塔銘,天下釋子榮之。

〔參考資料〕 《舊唐書》卷一九一;《釋門正統》卷八;春日禮智《一行傳研究》;長部和雄《一行禪師研究》;蔣維喬編譯《中國佛教史》卷二。


七曜

密教占星術用語。指日、月和五星。若加上二蝕星(羅睺、計都)則稱為九執(九曜)。依《宿曜經》卷上〈序七曜直日品〉所述,七曜之精上曜於天,其神下直於人,故司善惡而主理吉凶;其行一日一易,七日一周,周而復始。此等占星術之說法,雖與佛教之根本義理有別,但頗為後世密教徒所沿用。茲略釋如次︰

(1)日精︰即太陽。其直日宜策命、拜官、觀兵、習戰,持真言、行醫藥、放群牧、遠行、造福、設齋、祈神等皆吉。諍競、作誓不宜。若此日生者,多智策、端正、美貌、孝順,但短命。若五月五日值此曜,則其歲萬物豐熟。若有虧蝕地動,則萬物不實。

(2)月精︰即太陰。其直日宜造功德、作喜樂、裁衣服、造家具、穿渠、修井、買賣財物、洗頭、割甲、著新衣。不宜婚嫁、入宅、結交,出行大凶。奴婢逃走難捉得,囚繫者出離遲。

(3)火精︰即熒惑。其直日宜決罰罪人、緝捕盜賊、作欺誑事、買金寶牛羊、動甲兵、修戎具,尅賊必勝,訴訟先起。合藥、種蒔、割甲、結婚亦吉。不得出財、徵債,禁者難出,病者必死。

(4)水精︰即辰星。其直日宜入學事師長、學工巧技能或攻城。修造宅舍、對戰、作賊、妄語並凶。

(5)木精︰即歲星。其直日宜策命、使王及求善知識,學問、禮拜、修福、布施、嫁娶、結交、入宅、著新衣、沐髮,乃至種菜木、調伏象馬、買奴婢並吉,若為凶事則大凶。

(6)金精︰即太白。其直日宜見官長、大人,沐浴、冠帶、求親、結婚等。逃亡難得逞,畋獵及戰不宜。

(7)土精︰即鎮星。其直日宜修園圃、買賣田地、弓馬等,乃至合藥、伏怨、放火、立精舍作井竈皆吉。唯不宜結婚、冠帶、出行。

月精太陰以下,於其直日生者,可判定其人性格。又有五月五日相當於何曜,而依是日之虧蝕地動,占卜一年內吉凶之說法。

《宿曜經》卷下又謂胡、波斯、五天竺人皆知此七曜,尼乾子、摩尼之徒於蜜日(日曜直日)持齋,稱此日為大日,且列舉行於諸國之七曜異名。(參見右欄附表)

〔參考資料〕 《大日經疏》卷四;《西域文明史概論》;《善惡宿曜經》卷上;《瑜祇經》卷上〈愛染王品〉;《七曜星辰別行法》;《梵天火羅九曜》;《胎藏界七集》卷下。


《宿曜經》所列七曜異名表
┌────┬────┬────────┬──────┬───┐
│漢 名│胡 名│波 斯 名│梵 名│一周時│
├────┼────┼────────┼──────┼───┤
│ 日曜 │蜜 │曜森勿 │阿彌底耶 │一日 │
│(太陽)│mihr │yck sumbad │aditya │ │
├────┼────┼────────┼──────┼───┤
│ 月曜 │莫 │婁禍森勿 │蘇摩 │一月 │
│(太陰)│mah │douh sumbad │soma │ │
├────┼────┼────────┼──────┼───┤
│ 火曜 │雲漢 │勢森勿 │盎哦邏迦 │二年 │
│(熒惑)│vahran │seh sumbad │angaraka │ │
├────┼────┼────────┼──────┼───┤
│ 水曜 │咥 │掣森勿 │部陀 │一年 │
│(辰星)│tir │chchar sumbad │budha │ │
├────┼────┼────────┼──────┼───┤
│ 木曜 │鶻勿斯 │本森勿 │勿哩訶娑跛底│十二年│
│(歲星)│hurmuzd │penj sumbad │brihaspati │ │
├────┼────┼────────┼──────┼───┤
│ 金曜 │那歇 │數森勿 │戌羯羅 │一年 │
│(太白)│nahid │shesh sumbad │sukra │ │
├────┼────┼────────┼──────┼───┤
│ 土曜 │枳浣 │翕森勿 │賒乃以室折羅│二十九│
│(鎮星)│kevan │haft sumbad │sanaiscara │年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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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階教

隋代僧人信行創立的一個教團組織。此教興起於第六世紀之末,經過第七、八世紀的發展,前後約三百年間,屢受朝廷的禁止和各宗派的攻擊。到了唐末以後,更被認為異端邪說,乃日趨衰微,終於湮滅不傳。

三階教又稱為三階宗、第三階宗、三階佛法,或簡稱三階。這是依三階教的教判而立名的。三階教把全部佛教依時、處、人分為三類,每類又各分為三階。所謂時的三階,即以佛滅後初五百年的正法時期為第一階,第二個五百年的像法時期為第二階,一千年後的末法時期為第三階。所謂處(即所依世界)的三階,處有淨土、穢土之分。淨土是第一階一乘所依的世界,穢土是第二階三乘及第三階世間眾生所依的世界。所謂人的三階,是依人的根機而區別的。第一階是最利根的一乘,包括持戒正見與破戒不破見兩種根機。第二階是利根正見成就的三乘,包括戒見俱不破和破戒不破見兩種根機。第三階則為戒見俱破的世間顛倒眾生的根機。

三階教以苦行忍辱為宗旨,每天只吃一頓乞來的飯,以吃寺院的飯為不合法。在路上行走,見人不論男女,一概禮拜。竭力提倡布施。死後置屍體於森林,供鳥獸食,叫做以身布施。反對淨土宗所提倡的念佛三昧,主張不念阿彌陀佛,只念地藏菩薩。說一切佛像是泥龕,不須尊敬,一切眾生是真佛,所以要尊敬。這些宗旨與當時佛教界的理論和行持很不協調,因此不斷受到打擊,終至斷絕。

信行(540~594),河北魏郡人,他十幾歲時出家,在相州(今河北臨漳縣)法藏寺、光嚴寺刻苦修學,養成了和一般僧侶不同的見解(《歷代三寶紀》)。開皇三年(583)捨戒,親服勞役,並倡導十六種無盡藏行。後被召入京,先後在化度、光明、慈門、慧日、弘善五寺建立三階道場,著書四十餘卷,開皇十四年(594)圓寂,年五十四。

從信行圓寂後,至唐‧開元年間(594~725)前後百餘年,三階教曾遭到四次打擊。最初是隋‧開皇二十年(600),禁斷傳行,但未能完全禁絕。其次武周‧證聖元年(695)認為三階教籍違背佛意,命盡數送禮部集中,作偽經符錄處理。第三次是聖曆二年(699)限制三階教徒,除乞食、長齋、持戒、坐禪而外,其他行為都視為違法。第四次是開元十三年(725),命諸寺三階院除去隔障,和大院相通,使三階教僧與一般僧侶同居,不得別住;所有三階教籍,全部除毀(《開元釋教錄》卷十八)。

《開元釋教錄》謂三階教以信行為教主,別行異法,似同天授(即提婆達多),立邪三寶之破僧團。

武周時代(690~705)對於三階教的活動雖曾兩度禁止,但對於三階教的無盡藏(提倡布施,積聚財物,分為三份,一份給全國修理寺塔,一份施天下貧窮老病,一份自由支配)行卻有意推行。如意元年(692)朝廷命三階教名僧法藏於東部洛陽福先寺監督無盡藏;長安中(701~705)又請他監督化度寺無盡藏。法藏寂於開元二年(714),生平對於信行的「普敬認罪之宗,將藥破病之說」的三階學說很有心得(〈大唐淨域寺法藏禪師塔銘〉)。這說明武周時代尚有三階教徒的活動。

此外,從越王貞(唐太宗子)撰的〈信行禪師興教碑〉及《瑜伽法鏡經》的流傳看來,武周‧聖曆二年(699)再度禁三階教,至開元十三年(725)更加嚴禁為止,二十七年之間三階教還是相當興盛的。〈信行興教碑〉撰於神龍二年(706),碑文對於信行還是備極讚嘆,可知當時僧俗對他的崇尚(見宋‧趙明誠《金石錄》卷三)。《瑜伽法鏡經》為三階僧師利偽造(《開元錄》卷十八)。據經末題記,作景龍元年(707)室利末多三藏翻譯,沙門師利筆受綴文,參加詳定的有昭文館學士沈佺期、薛稷等十一人。顯見當時三階教徒還是有相當活動的。

玄宗開元元年(713),對三階教所創設的無盡藏開始取締,禁止信徒對它施錢(〈禁士女施錢佛寺詔〉)。後又命令以化度寺無盡藏的財物、田宅、六畜等,分散與京城觀寺,以修理破壞尊像及堂殿橋樑,有餘歸化度寺常住所有(〈分散化度寺無盡藏財物詔〉)。

到了代宗、德宗時代(762~804),三階教又有復興的迹象,特別是德宗貞元時代(785~804),可視為是三階教最後活動的時期。據日本所傳古寫本《貞元釋教錄》卷二十八記載,當時京城內五十五寺各有三階禪院,其住持相續達二百餘年,僧尼二眾有千人以上,都奉三階教法。貞元十六年(800),化度寺僧善才等還狀請三階教籍入藏獲准,於是信行的《三階集錄》等三十五部四十四卷,又被圓照編入《貞元新定釋教目錄》。這些三階教籍從《開元錄》的偽目中解放出來,被列入於經錄的正目(塚本善隆〈續三階教資料雜記〉)。但現存宋、元、明三本《貞元釋教錄》此段已被後人刪除。十三世紀時日僧道忠(﹖~1281)的著述中,亦傳《貞元錄》中有三階教籍四十四卷存在(道忠《釋淨土群疑論探要記》)。

三階教將佛法分類為普法和別法。所謂普法,即於法不分大小,於人不辨聖凡,普信普敬,不尊此法而斥他法,所以名普。此亦名生盲眾生佛法,謂如生盲不分眾色。所謂別法,是分別大小乘法和聖賢凡夫,所以名別。此亦名有眼眾生佛法,謂如有眼眾生,能見差別色等。三階之中,第一階機唯學一乘法;第二階機唯學三乘法,所學各別,是名別法。具稱別真別正法。第三階機有空有偏見故,若偏學大乘或小乘,愛此憎彼,必造成謗法之罪,故第三階相應之法,名為普法。具稱普真普正佛法。

三階教認為佛滅千年以內,還有利根真善正見成就的聖人,可用第一、二階的別佛別法,但此後即沒有聖人,而只有一些懷著空見有見的破戒眾生,故須依第三階的普佛普法。在隋代時當末法,處為穢土,人則戒見俱破,正屬第三階機。故對根起行,必依普法才能相應,而以普法為三階教立教的基礎。

三階教歸依的佛有五種,即真佛、應身佛、形像佛、邪魔佛(外道諸神、佛菩薩所變應身)、普真普正佛。而普真普正佛又有四種,即如來藏佛、佛性佛、當來佛、佛想佛,所謂普法四佛。依三階教教義所說︰一切迷於現實的眾生,從其本有可以為佛的可能性,即如來藏或佛性來看都是佛,因此一切眾生即為「如來藏佛」和「佛性佛」。其可能性開發實現時便成為佛,故一切眾生都是「當來佛」。對一切眾生皆作佛想,故一切眾生都是「佛想佛」。由於世界眾生無不為佛,故四佛實際是一普佛,這就是普佛思想(信行《對根起行法》)。

普法的教義,對人既無差別,對法又無愛憎,故對一切已成未成諸佛主張普敬,但與普敬同時又說認惡。唐臨《冥報記》說︰「信行又據經律,錄出《三階佛法》四卷。其大旨勸人普敬認惡,本觀佛性,當病授藥。」普敬是敬他,認惡是認識自身的過惡。「所謂敬他身上八種佛法,自知己身有十二種顛倒」(《對根起行法》〈普法佛教王問答〉)。八種佛法,即《維摩經》〈香積佛品〉中所說的饒益眾生而不望報、於諸菩薩視之為佛、所未聞經聞之不疑等八種。十二種顛倒是認惡的標準,即分析顛倒的想法。如認魔作佛,唯見其善,認佛作魔,唯見其惡,這是善惡顛倒。又一切順我心者,只見其善,以無善為善,以小善為多善,以善攝惡,俱作善解;反之,違己心者,唯見其惡,以無惡為惡,以小惡為大惡,以惡攝善,皆作惡解。這是內外顛倒等。普敬就是以一切眾生為如來藏佛,而加以尊敬,這是基於普佛普法思想因而主張普敬。但因末法眾生具有空有邪見,故一面教以普敬他人,一面勸他自己認惡。因此認惡之說和普法普敬教義有相連的關係。

三階教普法的特色,在《三階佛法》卷二中用二十四段作具體說明,即前五段述依普法可以使諸邪惡頓滅,後十九段明依普法可以使諸善不滅。主要闡明普法和別法的利害得失,強調先行普法,能頓滅無始以來乃至未得法忍以前一切邪惡。由實行普法故,能令一切佛、法、僧、眾生、善行等不滅。宣稱第三階時是別法不治之病,只有普法藥病相當。

三階教認為隋代時屬末法,處是穢土,因而倡導對根起行的普法。其理論根據,是起因於先前譯傳的《大薩遮尼乾子經》、《大集經》〈月藏分〉、《法滅盡經》等所說的末法到來的思想。因為隋代以前的佛教派別,都尊一經一法以立教,在三階教看來都是別法,特別是和獨尊彌陀一佛、《法華》一經的宗派沒有調和的餘地。因此三階教後來受淨土教徒的攻擊也最猛烈。

三階教主信行死了沒有幾年,費長房就批評三階教旨說(大正49‧105b)︰「夫涅槃一理,趣有萬途。(中略)信行此途(三階教),亦是萬衢之一術也。但人愛同惡異,緣是時復致譏。」(《歷代三寶紀》卷十二)可知三階教的學說在當時已遭到非難。《開元釋教錄》對於信行的撰述,也認為是「乖反聖旨,冒凟真宗」。而正面攻擊三階教的,是懷感在所著的《釋淨土群疑論》批評十五家異說之中,更著重批評了三階教。他說信行的宗途,引文解義,常與聖教一倍相違。又慨嘆三階教自誤誤人,滅正法眼。後來懷信的《釋門自鏡錄》說洛陽福先寺某僧,見信行歿後變大蛇身,對三階教徒進行人身攻擊。可見當時宗派矛盾的尖銳。

三階教徒依普法的教義主張所謂普行,即普施組織的「無盡藏行」和普禮儀式的「七階禮懺」等。

關於無盡藏施的意義,如《像法決疑經》強調集體布施的功德說(大正85‧1336b)︰「若復有人,多饒財物,獨行布施,從生至老不如復有眾多人,不問貧富貴賤若道若俗,共相勸化,各出少財,聚集一處,隨宜布施貧窮、孤老、惡疾、重病困厄之人,其福甚大。」三階教即依此主張個人的一善一行必須融化於「無盡藏行」,才能獲得更大的福德(信行《大乘法界無盡藏法釋》)。

三階教的社會活動,即依著這樣的理論設立無盡藏院,作為實行普施的中心。韋述《化度寺無盡藏院》說︰「寺內有無盡藏院,即信行所立。京城施捨,後漸崇盛。貞觀(627~649)後,錢帛金繡,積聚不可勝計。常使各僧監藏,供天下伽藍修理。燕涼蜀趙,咸來取給。(中略)武太后移此藏於東都福先寺,天下物資,遂不復集,乃還移舊所。」(《兩京新記》卷三)又,《太平廣記》卷四九三載︰「其無盡藏財分為三分︰一分供養天下伽藍增修之備,一分以施天下飢餒悲田之苦,一分以充供養無礙(齋僧)。」據此可知以長安為中心的化度寺無盡藏施捨範圍,東至河北、河南,西至甘肅、四川。其施捨對象則兼悲田與敬田。

其次,三階教的七階禮懺,由信行編出有《七階佛名》作為日常禮佛懺悔的儀式。據敦煌發現的幾個寫本《七階佛名》,或稱《禮佛懺悔文》,或稱《晝夜六時發願法》,內容次序雖有不同,但都是三階教徒持誦的課本。《七階佛名》的禮誦次序是︰敬禮常住三寶、嘆佛功德、普光佛等五十三佛、釋迦佛等三十五佛、寶集佛等二十五佛、懺悔文、梵唄文、說偈文、三歸依文、無常偈等。這一系列的宗教儀式,成為後世中國僧侶晚課及「打普佛」等的母本。

三階教禮懺的方式,更具體規定於《晝夜六時發願法》。其大綱是︰「晝三夜三,各嚴香花,入塔觀像、供養、行道、禮佛。平旦及午時,並別唱(稱名)五十三佛,餘階總唱(五十三佛以外佛號概括唱念)。日暮初夜,並別唱三十五佛,餘階總唱。半夜後夜,並別唱二十五佛,餘階總唱。觀此七階佛如在目前,思惟如來所有功德,應作如是懺悔。」這些儀式也或多或少地為後世所繼承。

三階教徒還盛行一種集體的林葬(捨血肉身,收骨起塔)。如信行寂後,即依此項葬法,起塔於終南山鵄鳴埠(一稱楩梓谷)。其後信行的弟子本濟、慧了、僧海、道安、裴玄證以及尚直(《金石續篇》卷六〈尚直磚墳銘〉)、管真(《陶齋藏石記》卷十九〈管真墓志〉)、管均(《八瓊室金石補正》卷三十九〈管均墓志〉)等,也都依林葬法,陪葬於終南山信行的塔側。後來陪葬的墓塔漸多,到了唐代中期,遂建百塔寺,成為三階教徒的聖地。到了開元年間(713~741)三階教徒又漸實行火葬,如淨域寺法藏寂於開元二年(714),門人即於終南山積著香薪,燃諸花疊,收其舍利,建塔於信行塔右(〈淨域寺法藏禪師塔銘〉)。

三階教籍以類聚經文為主。故一部《三階佛法》可說是《涅槃經》、《十輪經》、《大集經》等經文的叢鈔。但其缺點是書題不一,分科繁雜,文句晦澀,解義紛亂。因此常受佛教其他派別所指摘。從《歷代三寶紀》、《大唐內典錄》以來,皆列載其書,惟《大周刊定眾經目錄》斷它為偽書,《開元釋教錄》繼之,列入於「偽妄亂真部」內。後來《貞元錄》雖一度把它重編於正統目錄,但已難改變它為偽書的定評了。因此諸經錄所著錄的三階教籍,早已全部失傳。只有窺基《西方要決》、懷感《釋淨土群疑論》、智儼《華嚴孔目章》、《華嚴五十要問答》、賢首《華嚴五教章》、善道《念佛鏡》等,為了批判三階教義而傳下它的片段文義,略可窺其大綱。

據矢吹慶輝所說,在日本奈良正倉院文書中,有天平十九年(747)所寫《明三階教佛法》二卷、《略明法界眾生根機淺深法》一卷等。可知三階教籍在第八世紀時曾經傳入日本。又十一世紀末,高麗‧義天(﹖~1101)所撰《新編諸宗教藏總錄》卷三著錄有《入道出世要法》二卷、《三階集錄》四卷,載明係信行所述。十三世紀時,日僧道忠(﹖~1281)撰《釋淨土群疑論探要記》,其中(卷六至卷八)廣引信行《三階佛法》及三階教僧神昉《十輪經鈔》之文,都是研究三階教義的重要資料。由此可知三階教雖在宋初已漸絕響,而三階著述卻流傳於海外。

現存敦煌發現的三階教籍殘卷,有《信行遺文》、《三階佛法》四卷、《三階佛法密記》卷上、《對根起行法》、《無盡藏法略說》、《大乘法界無盡藏法釋》、《七階佛名經》、《信行口集真如實觀起序》卷一、《普法四佛》、《如來身藏論》等,還有目錄類的《人集錄都目》、《龍錄內無名經論律》和偽經《示所犯者瑜伽法鏡經》等。

信行的門下,著名弟子有淨名、僧邕等,相隨徒眾有三百餘人(裴玄證撰〈信行禪師銘塔碑〉)。這些徒眾都相隨信行二十多年,是三階教團的核心人物。淨名的事蹟未見記載。僧邕傳記,見於《續高僧傳》卷十九。該傳說他精通經論,嚴持戒法,曾隨信行入京,信行寂後,總領三階徒眾。信行塔銘的撰者裴玄證,也是信行弟子,信行的著述多由他筆記。因他晚年還俗,道宣僅於信行本傳末附記其人而已。此外,直接從信行受教的,還有西京慈門寺的本濟、光明寺的慧了、真寂寺的慧如、相州慈潤寺的靈琛,以及當時宰相高熲等。

本濟(562~615),曾從信行口傳三階教義,為五眾別部所崇敬,著有《十種不敢斟酌論》六卷。其弟善智,亦服膺信行,為入室弟子(《續高僧傳》卷十八〈本濟傳〉)。慧了(﹖~656)從信行受業,後得唐太宗禮遇,特命大臣肅瑀等和他談論佛法,是唐初一個博學的三階教僧(《金石續篇》卷五〈慧了法師塔銘〉)。慧如(﹖~618)師事信行,因坐禪有得,為徒眾所推敬(唐臨《冥報記》)。靈琛,為相州慈潤寺僧,似為信行初期弟子之一(《八瓊室金石補正》〈靈琛禪師灰身塔銘〉)。高熲(﹖~607)為隋代名臣,以平陳有功,進爵齊國公。他為宰相時,聞信行盛名,奏請至京,捨宅為真寂寺,以奉信行(唐臨《冥報記》)。此外,如武周時代(690~705)監督無盡藏的法藏、中宗景龍時代(707~709)偽造《瑜伽法鏡經》的師利、德宗貞元時代(785~804)編纂《三階集錄》的化度寺僧善才,及見於金石記載的薦福寺大德坤(《金石萃編》卷六十六〈湛大師經幢〉)等,都是三階門徒的代表人物。(林子青)

〔參考資料〕 《淨名玄論》卷一;《續高僧傳》卷十六;《大唐內典錄》卷十;《華嚴五十要答》卷下;《華嚴經孔目章》卷二;《釋淨土群疑錄》卷四;《貞元新定釋教目錄》卷十;矢吹慶輝《三階教の研究》;塚本善隆《中國中世佛教史論考》;道端良秀《中國佛教通史》。


三階教研究

有關隋代佛教教團──三階教的學術著作。日本‧矢吹慶輝著。係首次將三階教的歷史、教義及典籍公諸於世的近代學術研究成果。原名《三階教の研究》,1927年由東京岩波書局出版。中文譯本,原有留日學僧墨禪於1931年左右的翻譯,刊登於《海潮音》雜誌,但未譯完。

三階教雖曾在隋唐時代流行數百年,但因屢受政府及佛教其他宗派的抵制,終於在歷史上銷聲匿跡,不為後人所知。日本大正年間,矢吹慶輝在歐洲研究敦煌古寫本,發現三階教文獻,乃依之寫成《三階教の研究》一書;並於大正十二年(1923),以此書獲文學博士學位。此書實為三階教研究的首度發表,重要性自可想見。

全書分三部,第一部〈教史及教籍史〉,介紹教祖信行、三百年教史,以及該教典籍之目錄與性質。第二部〈教義及實修〉,介紹三階教教義,如末法觀、教判、佛陀觀、佛法觀、無盡藏法、禮佛觀念、所依經典,以及與華嚴、天台、淨土、地藏信仰等的關係。第三部含「附篇」及「別篇」。「附篇」收〈餘錄〉、〈大雲經與武周革命〉、〈(舊稿)關於三階教之研究〉、〈後記〉。「別篇」為《三階教殘卷》,為敦煌及日本的三階教典籍之輯逸及校刊。

《三階教殘卷》所收,包含目前所發現之三階教根本資料十二種。茲略介紹其中之重要部份如次︰

(1)〈信行遺文〉︰這是信行所撰的幾段文字。主要一段在敘述學習三階教「常樂我淨行」的方法,亦即禮佛、布施、頭陀行等事。此外並述及修持方式,如謂︰「坐禪者常坐,莫問晝夜,一向不得臥。禮佛者各各須得淨衣。一日一夜,三時洗浴。莫問晝夜,常禮不息。除半夜一時臥,晝日一時食之多少。坐禪禮佛一種唯得一食。」又信行有關布施之警句︰「誓願頓捨身命財,直到成佛。」亦收在此數段遺文之中。原寫本收藏在大英博物館。為斯坦因所收集。

(2)《三階佛法》卷二、卷三︰《三階佛法》為研究該教教義的最根本典籍。此二卷即該書殘本。原寫本卷二為斯坦因所收集,現藏於大英博物館。卷三為伯希和所得,現藏於巴黎國民圖書館。

(3)日本所傳《三階佛法》四卷︰此書為日本所流傳之三階教資料,為研究該教教義之較完整典籍。版本有法隆寺、正倉院、興聖寺三種。茲摘引該書數段文字於此,以供參考︰

卷一︰「佛滅一千年已後,一切聖人一切利根真善正見成就凡夫,悉普滅盡。」

卷三︰「一切第一第二兩階佛法內,有一切戒見俱不破、有一切破戒不破見、兩種正見成就眾生。一切第三階佛法內,唯有『一切行壞體壞、戒見俱破、顛倒一切』一種眾生。」

卷四︰「佛滅度一千年已後,一切比丘取我十二部經,競共讀誦。以上著中,以中著下,以下著上,中著前後。非義言義,亦如六師外道,各言我是。當爾之時,十二部經,雖行於世,無有威德。」

(4)《三階佛法密記》卷上︰此書為《三階佛法》一書的註釋。原有上中下三卷,今僅存上卷。原寫本為伯希和所得,現藏巴黎國民圖書館。關於該教所謂的「三階」,本書即有註釋云︰「佛在世,佛自住持佛法,位判是第一階時。佛滅度後一千五百年以前,由有聖人及利根正見成就凡夫住持佛法,位判是第二階時。從佛滅度一千五百年以後,利根凡夫戒定慧別解別行,皆悉邪盡,當第三階時。」

(5)《對根起行法》︰此書也是三階教教義典籍。今存者不完全,僅為殘卷。原寫本為斯坦因所得,現藏在大英博物館。

「對根起行」猶如通常所謂的「對症下藥」。該教認為眾生的根性,隨時代的變異而有所不同。每一時代的眾生,必須修行適合該時代的法門,始有效果。本書即說明此一原理及其方法者。茲徵引該書數段於次︰
「別法就根者有二義,一者對根呷益無損。(中略)二者不當根學別法,淳損無益。何以故﹖由不當根,下人行上人所行法故。」
「普法無病者,如來藏佛性等體是普法。一切凡聖一切邪正同是一體,更無別法,唯是如來藏。一切凡夫,莫問根基上下,學之淳益無損。」

(6)《無盡藏法略說》、《大乘法界無盡藏法釋》︰此二寫本俱為斯坦因所得,現藏大英博物館。「無盡藏法」是三階教根據布施波羅蜜多所發展出來的法門。主張眾生應行布施,以了卻前生的宿業。信徒將財物布施到三階寺院,三階寺院則將該等財物用來救濟天下貧苦百姓及補助其他貧窮寺院。三階教寺院內有此類財政組織,名為無盡藏院。即專為處理此等事情的。

這二種寫本,即係說明無盡藏法的文獻。茲摘引《大乘法界無盡藏法釋》之一段文字於次,以供參考︰
「若不因作無盡藏,陪(賠)無始已來百千生百劫(中略),爾許債負,何由得了﹖行者今因無盡藏施,無始宿債,一時頓停。不畏債主,更為障道業障報障一時頓滅。父母兄弟六親眷屬頓出三塗,豈非大益﹖」

(7)《七階佛名經》︰此寫本錄三階教徒禮懺、勸讀、隨喜、迴向、發願之文詞及稱禮之佛名等。可供研究三階教儀式者參考。原本為斯坦因所得,現藏於大英博物館。

◎附︰湯用彤〈矢吹慶輝「三階教研究」跋〉(摘錄自《往日雜稿》)

三階教由信行禪師開創。魏州信行,生於梁武帝大同六年,終於隋文帝開皇四年。後其教流行國中,雖經隋唐二代四次敕斷,仍緜延約至四百年,教籍且遠傳入高麗、日本。有宋初葉,乃漸絕響,並其名亦湮沒不彰。迨信行死後一千三百三十二年,而日人矢吹慶輝所撰《三階教之研究》出世。矢吹氏蓋因悉莫高窟古卷之散在倫敦、巴黎、北平、日本者,中有三階教之殘卷,遂兩次往歐洲抄集,復廣搜我國典籍中之史實,勒成此書。除強半敘教史教義外,並附印敦煌殘餘及日本所存三階教籍之全部,合訂一巨冊,都六百餘紙,可謂美矣備矣。

書中詳述武則天時「大雲經讖」事,極饒興味,但與三階教毫無干係。蓋謂《開元錄》「天授立邪三寶」之語係指「大雲經讖」,著者實誤解原文。緣《開元錄》卷十八「偽經」中著錄三階撰述,而謂此宗︰「即以信行為教主,別行異法,似同天授,立邪三寶。」夫天授明為提婆達多,破釋迦僧伽之人,非指則天年號。況唐朝人民無直斥武后之理。即如下文「我唐天后證聖之元」云云已可證。提婆達多別行異法,據法顯、玄奘所傳,自晉及唐,印土尚有信者,則所謂「邪三寶也」。書中並錄大英博物院藏敦煌寫本一卷,乃疏《大雲經》彌勒授記事,卷首殘缺,不省書名及作者姓名。按《東域傳燈錄》載《大雲經神皇授記義疏》一卷,則此書或原標是名。又其疏末有「來年正月癸酉朔」之語,矢吹氏謂是咸亨元年,歲在癸酉。然此自係天授二年,其正月朔日,恰為癸酉。按載初元年七月沙門薛懷義等表上《大雲經》。至九月九日武則天稱帝,改元天授。此殘卷之作正在斯年,或亦懷義等之所表上也。

書中詳敘信行弟子,而未載靈琛。琛俗姓周,弱冠出家,即味大品經論。後遇禪師信行,更學當機佛法。居相州慈潤寺。(《八瓊室金石補正》〈慈潤寺故大靈琛禪師灰身塔銘〉)相州為信行早年所在地。慈潤寺為唐‧慧休住寺。武德中,玄奘曾遊相州從休學。靈琛則於貞觀二年卒於慈潤寺,是玄奘或得見之。三階教居士除裴氏數人外,又有管氏。唐‧萬安令管均卒於乾封元年,其子僧嗣泰在調露元年收骨起塔於終南山鳴埠禪師林左。管真卒於顯慶四年,亦同時在同處起塔。二人均城陽人,顯屬一族(墓誌皆載《八瓊室金石補正》)。三階教僧死後恆葬於信行塔側。(事不知起於何時。宋‧張茂中《遊城南記》之續註謂始於裴行儉妻,非是。)則管均、管真、嗣泰皆服膺信行之教者也。(《續僧傳》載禪師慧歡卒於大業六年,遺命捨形寒林,並葬梗梓谷。均三階僧送死常例。慧歡亦姓管氏。但傳又言為京兆雲陽人,係慧崇弟子,則恐非與管均等同族同信仰也。)

建無盡藏實始於梁武帝。《祐錄》十二謂皇帝造《十無盡藏記》是也。至嘉祥大師嘗用財施充十無盡藏,委付曇獻,資於悲敬。而唐‧玄琬亦撰有《無盡藏儀》。據《南海寄歸傳》,善遇法師曾在齊州營無盡藏食供養無礙。所受檀施咸隨喜捨。吉藏、玄琬,俱一時名德,善遇乃義淨之師,均非三階教徒,可知無盡藏固一時風尚也。至於玄奘弟子神昉,確與三階教有關。大英博物館藏有上元三年(係高宗時)《法華經》寫本,校者有慈門寺無及、化度寺法界,均三階寺僧。閱者有太原寺嘉尚、慧立,皆玄奘弟子。慧立,《宋僧傳》謂為魏國寺沙門,按此即崇福寺,原名太原及魏國。《開元錄》亦言慧立高宗時為太原寺主。嘉尚之在斯寺無考。法相名宿固亦曾共三階教人校閱寫經也。


丸香

密教修護摩法時所用的供物之一。《建立曼荼羅護摩儀軌》云(大正18‧932b)︰「丁香、白檀、沈、熏陸、龍腦香、荳𦸅、白芥子及以蘇合香,半末半為丸,丸以蘇蜜和。」修護摩法時,投入爐中,以為供養。

密教護摩法中之供物,多具象徵意義,此丸香象徵總集煩惱。投入火中燃燒表示以智火燒盡貪煩惱。在與貪瞋癡三毒的擬配方面,有人將切花、散香配屬貪、癡;而由於丸香其體各別,無和合之相,因此被取與瞋相配。或謂散香表散亂的煩惱,而丸香表結使之煩惱。或云丸香表煩惱、菩提和合一體之義。在與六度相擬配時,則與散香共表精進度。又別行、自行等是用二十一丸,如法則用三十六丸,一日三時燒百八丸,意為燒盡百八煩惱。

〔參考資料〕 《蘇悉地羯囉經》卷上〈分別燒香品〉;《火鈝供養儀軌》;《阿娑縛抄》〈護摩要の卷〉;《乳味鈔》卷七。


二教

古人對於佛陀教法的分類。有多種異說,茲擇要略釋如次︰

(一)半字教與滿字教︰也稱為曇無讖的二教。與小乘教、大乘教大略相同。半字、滿字是依梵字的摩多、體文相離而未成全字者,與兩者相合而成全字所作的區分。小乘教的義理未周全,如字不圓滿,因此稱為半字教;大乘教的義理圓足,如字已完成,因此稱為滿字教。《大涅槃經》卷八云(大正12‧414a)︰
「半字義皆是煩惱言說之本,故名半字。滿字者,乃是一切善法言說之根本也。譬如世間為惡之者,名為半人,修善之者為滿人。(中略)善男子!是故汝今應離半字,善解滿字。」

這是根據言語的善惡分說半、滿,但將此轉用為大小乘的分類,則始自此經的譯者曇無讖。澄觀《華嚴玄談》卷四云(卍續8‧448上)︰「西秦‧曇牟讖三藏立半滿教,即聲聞藏為半字教,菩薩藏為滿字教,隋‧遠法師亦同此立。」慧遠《大乘義章》卷一云(大正44‧466c)︰「聲聞藏,法狹劣名小,未窮名半;菩薩藏,法寬廣名大,圓極名滿。」

然而,《法華玄義》卷十(上)云(大正33‧801b)︰「菩提流支明半滿教,十二年前皆是半字教,十二年後皆是滿字教。」可知菩提流支也主張此說。此中,「十二年前」指佛成道後的最初十二年,亦即宣說有相小乘教義的時代。「十二年後」則指佛陀為大乘行者說五時般若無相空理的時代。

然而,此種二教判非常籠統,不及天台、華嚴的四教、五教判釋,故天台大師對此說提出質疑。謂若十二年前專說小乘三藏,則為何佛陀初成道時所說的《提謂經》,謂無量諸天得到大乘境界的無生忍,以及成道六年對央掘摩羅說滿教﹖又,若十二年後唯說滿教,則為何《釋論》分別般若非祕密教,法華是祕密教﹖可見以十二年之前後來分別佛陀的教法,是不恰當的。

此外,天親《涅槃經論》卷一將半、滿二教解之為漸、頓二教,云(大正26 ‧278c)︰「半字者漸教,滿字者涅槃,滿足教故名滿字,攝佛教果功德盡滿字。聲聞、緣覺教不滿足故,名半字。(中略)涅槃名頓教。」

(二)有相大乘教與無相大乘教︰出自《法華玄義》卷十(上),文云(大正33‧801b)︰
「北地禪師明二種大乘教︰(一)有相大乘,(二)無相大乘。有相者,如華嚴、瓔珞、大品等,說階級十地功德行相也。無相者,如楞伽、思益真法無詮次,一切眾生即涅槃相也。」

天台大師對此曾加以批評,以為有相、無相不可單說,有是無所彰,無是有所彰,兩者分離,則義不成,《華嚴經》雖論十地差別,但不離無相平等的法身;《楞伽經》、《思益經》等,雖復談空,但初地、初住無別,故依憑不易。

(三)三乘教與一乘教︰係隋代信行所立。三乘教是別解別行之教,即依聲聞、緣覺、菩薩之三乘差別,或先學小乘,後赴大乘的教義。一乘教是普解普行,唯是一佛乘的華嚴法門,或直趨大法之教。

(四)化教與制教︰出自道宣《戒本疏》等。也稱為化行二教。化教的「化」是教化之義,以定慧教化人,故稱為化教。即經論所詮的定慧法門,指大小乘的經論。制教的「制」是禁制之義,戒律可防非止惡,故稱為制教,即律藏所詮的戒學法門,指《四分律》等。

此二教的區別是︰若依據事理,則化教以證理為本,制教以事行為主;若就內外而言,則化教以治內心為本,制教以治外相為主。

(五)屈曲教與平道教︰也稱為印師二教。屈曲教是釋迦如來所說之經,指隨眾生的機性,隨破執著之教;此教設方便,屈曲令眾生生解。例如《涅槃經》,雖說圓通一極之理,但卻屬於對權顯實,或會異歸同之法。

平道教是毗盧舍那佛所說之經,指順法性,自在說法之教,因為此教係配合法性平等的道理而說。例如《華嚴經》,雖隨眾生而有各別的調伏,但都是配合法性平等的善巧,屬於一時頓演之教,故云平道教。

此外,就能說的教主來分別此二教,也可稱為釋迦經與盧舍那經。法藏《華嚴五教章》卷一載,此為江南敏法師所立,而《華嚴探玄記》卷一則以為係唐代江南印法師、敏法師所立。

(六)本教與末教︰出自法藏《五教章》卷上〈乘教開合〉。本教具稱為理性之本教,乃華嚴別教一乘的法門。末教亦稱為逐機之末教;三乘及小乘從別教一乘流出,故稱為末教。

除此之外,另有「大乘教與小乘教」、「頓教與漸教」、「權教與實教」、「同教一乘與別教一乘」、「顯教與密教」、「釋迦教與彌陀教」、「自力教(聖道教)與他力教(淨土教)」等多種亦可稱為二教。其詳細內容,請參閱各相關條目。


二教論

一卷。北周‧道安撰。為論述儒佛二教大旨及其優劣的長文。收在《廣弘明集》卷八。道安,俗姓姚,馮翊胡城(陜西)人,嘗於大陟岵寺宣說《涅槃經》與《大智度論》,深受朝野人士敬重,奉敕住大中興寺。其後,鑑於周武帝受張賓、衛元嵩的煽惑欲廢佛教,乃上此文。廢佛之議因而中止五年。

全書分歸宗顯本、儒道昇降、君為教主、詰驗形神、仙異涅槃、道仙優劣、孔老非佛、釋異道流、服法非老、明典真偽、教指通局、依法除疑等十二篇,全篇為問答體,以東都逸俊童子為問者,西京通方先生為答者。

◎附︰《續修四庫全書提要》〈二教論〉條(摘錄)

(本書)於三教異同優劣,辯之可謂精密。言二教者,內教外教也。練心之術名三乘,內教也;救形之術名九流,外教也。又道無別教,即在儒流,即易之謙謙,故云二教也。所引典籍,儒家則以六經為宗,道家則用張魯蜀記為證,史冊則依《史記》兩漢為據。而所引《孝經》說《晉書》〈禮樂志〉,文雖不多,皆佚典也。蓋道安文藻才華,榮達當時,故所作高雅若斯,惜世久無別行本。唐‧釋道宣收入《廣弘明集》中,其第四、五、六、七、八等篇,較餘篇五分不及一,疑道宣有所刪節,原本既不可得,難以考證矣。


入唐求法巡禮行記

四卷。日僧圓仁撰。又稱《入唐巡禮記》、《五臺山巡禮記》,或略稱《行禮記》。收在《大日本佛教全書》第一一三冊、《現代佛學大系》第十三冊。此外,有兩種英譯本,均為賴世和(Edwin O. Reisc hauer)所譯,其一為《Enninś Diary》,另一為《EnninśTravels in Táng China》,二書皆為西元1955年在紐約出版。

本書為日僧圓仁(794~864)入唐求法的旅行記錄,與玄奘《大唐西域記》、馬可波羅《東方見聞錄》並稱為世界三大旅行記。其記錄時間起於承和五年(838)至承和十四年,歷經唐文宗、武宗、宣宗三代;內容詳述經過今江蘇、安徽、山東、河北、山西、陜西、河南等七省的見聞。其間,遭遇唐武宗毀佛,不得已蓄髮易服,逃避法難,嚐盡辛酸。本書內容所涉廣泛,除佛教教義、制度之外,更詳實記載當時海上交通的困難、內陸交通狀況、唐武宗會昌法難、天台山及五台山諸寺院的盛況及信仰情形等,是了解唐代社會、經濟、政治、風俗、地理與日唐交通、佛教交流等的珍貴史料。

又,本書係圓仁以一外國僧人的立場,對唐代文、武二宗時,中國佛教界的狀況,所做的客觀描述。由於作者沒有主觀成見,所述盡是其旅途所見所聞的白描,故其客觀性使該書具更高的史料價值。

本書原本已佚,現傳者有二種。一為京都東寺觀智院藏本,係伏見天皇正應四年(1291)沙門兼胤手書之古抄本,今《大日本佛教全書》所收本即此抄本。另一為池田長田本,係信濃(長野縣)慧日山津金教寺長海大僧都,於文化二年(1805)據比叡山飯室谷松禪院的藏本所書寫,曾作為《四明餘霞》的附錄而刊行。此二抄本,東寺本之脫誤較多,且有記事重複處。

本書之研究者,除上列美國學者賴世和英譯本書外,日本學者岡田正之、今西龍、大谷光照、塚本善隆、小野勝年、日比野丈夫等,皆有研究解說。

◎附︰梁容若《圓仁及其入唐求法巡禮行記》第四節〈入唐巡禮記之史料價值〉

巡禮記歷時既久,所涉範圍甚廣。自兩國交通,以及大唐風俗儀式、官府制度、地方組織、政治措施、宗教問題、外交及國際戰爭,多據親見親聞,隨筆記錄。往返書簡牒文,亦多全文錄入,為考當時公私書牘體式之一助。所記事實雖不無訛傳誤聞,而可以裨補史乘者實夥。日本古代旅行中國之外交官、留學僧侶、學生,人數雖多,而留有重要記錄者為唐時智澄大師之《行曆鈔》,宋時成尋阿闍梨之《參天台五台記》,明時瑞訢和尚之《入唐記》、策彥和尚之《初渡集》及《再渡集》,與圓仁之書,並稱五大遊記。而規模之大,史蹟之多,實以圓仁書為翹楚。

其所記事實,多有可資考史,裨補中土記錄之不足者,如卷四會昌五年四月條有云︰
「左右神策軍者,天子護軍也。每年有十萬軍,自古君王頻有臣叛之亂,仍置此軍,以來無人敢奪國位,敕賜印每中尉初上時,准敕出兵馬迎印,別行公事,不屬南司。今年四月初,有敕索兩軍印,中尉不肯納印。有敕再三索,敕意索護軍印付中書門下合掌,相管軍事,一切擬令取相處分也。左軍中尉即許納印,而右軍中尉不肯納印,遂奏云︰迎印之日,兵馬迎之,納印之日,亦須動兵馬納也。中尉意敕若許,即因此便動兵馬起異事也。便仰所司,暗排比兵馬,人君怕且縱不索。」

此述武宗與宧官所領神策軍之暗鬥,武宗欲收官印,以軍權付宰相,而右軍中尉魚弘志陰謀拒命,其事遂阻。蓋雖武宗之英武,亦有無可如何者。時在仇士良死後二年,宧官勢退之時。《新唐書》〈仇士良傳〉記︰「武宗明斷,雖有士良援立之功,內實嫌之,陽示尊寵。」蓋不得已也。

會昌反佛教運動,天下所拆寺四千六百餘所,還俗僧尼二十六萬五百人,收充兩稅戶,拆招提蘭若四萬餘所,收膏腴上田數千萬頃,收奴婢為兩稅戶十五萬人。摩尼景祅各教,亦牽連而消滅,實為宗教史上一大事,然唐人著作記其事者極少。蓋以武宗於會昌五年實行澈底滅佛,而六年三月即服道士藥暴卒。宣宗嗣位,立誅道士劉玄靖等,而復興僧寺,朝野從此皆諱言其事也。《舊唐書》、《資治通鑑》,皆記其要領於會昌五年,然其事實發端於武宗嗣位之初,《巡禮記》所載特詳,茲輯錄其事如下︰
「會昌元年六月十一日,今上降誕日,於內裏設齋,兩街供養大德及道士集談經,四對論議,二個道士賜紫,釋門大德總不得著。南天竺三藏寶月入內對君王,從自懷中拔出表進請歸本國。不先咨開府,惡發,五日軍內收禁犯越官罪,故寶月弟子三人各決七棒,通事僧決十棒,不打三藏,不放歸國。(中略)三月三日,李宰相聞奏僧尼條疏,敕下發遣保外,無名僧不許置童子沙彌。(中略)

十月九日敕下,天下所有僧尼解燒練咒術禁氣背軍,身上杖痕,鳥文雜工功,曾犯淫養妻,不修戒行者,並敕還俗。若僧尼有翰及穀斗田地莊園,收納官。如惜錢財,情願還俗,玄亦任敕還俗,充入兩稅徭役。敕文在別,城中兩街功德使帖諸寺,不放出僧尼,長閉寺門,僧昡玄奏自作劍輪,自領兵打回鶻國,敕令彼僧試作劍輪,不成。又准宰相李紳聞奏,因起此條疏。其僧昡玄當誑隸僧尼財物,准敕條疏天下,大同諸州府中書門下牒,行京城內仇軍容拒敕,不欲條疏,緣敕意不許,且許請權停一百日內帖諸寺,不放僧尼出寺。左街功德使奏,准敕條疏僧尼,除年已衰老及戒行精確外,愛惜資財自還俗僧尼共一千二百三十二人。右街功德使奏,准敕條疏僧尼,除年已衰老及戒行精確外,愛惜資財自還俗僧尼共二千二百五十九人。

奉敕右街功德使奏,准去年十月七日、十六日敕,條疏令還俗僧尼,宜依其愛惜資財,情願還俗者,各委本貫收充兩稅戶。向後諸道有如此色類,並准此處分。所蓄奴婢,僧許留一人,尼許留婢二人,餘各任本家收管。如無家者,官為貨賣。同衣 鉢餘外資財收貯,待後敕處分。其僧尼所留奴婢,如有武藝及解諸藥諸術者,並不得留,不得剃髮私度,如有違犯,綱維知事錄報官。餘資產錢物等,各委功德使自條疏聞奏,會昌三年歲次癸亥正月一日。(中略)

二月一日使牒云︰僧尼已還俗者,輒不得入寺及停止,又發遣保外僧尼,不許住京入鎮內。」

以上猶屬因事因人而發,雖事澄汰,尚未根本廢佛,及韋宗卿撰疏受斥,而武宗滅佛之意已明。《巡禮記》云︰
「會昌三年六月,太子詹事韋宗卿撰涅槃經疏二十卷進,今上覽已,焚燒經疏,敕中書門下令就宅追索草本燒焚。其敕文如左︰敕銀青光祿大夫守太子詹事上柱國光陰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韋宗卿,參列崇班,合遵儒業,溺於邪說,是扇妖風。既開炫惑之端,全戾典墳之旨,簪纓之內,頹靡何深!況非聖之言,尚宜禁斥,外方之教安可流傳﹖雖欲包容,恐傷風俗,宜從左官,猶謂寬恩,可任成都府尹,馳驛發遣。太子詹事韋宗卿進佛教涅槃經中撰成三德二十卷,奉敕大圓仰字鏡略廿卷,具已詳覽。佛本西戎之人,教張不生之說,孔乃中土之聖,經聞利益之言。而韋宗卿素儒士林,衣冠望族,不能敷揚孔墨,翻乃溺信浮屠,妄撰胡書,輒有輕進。況中國黎庶,久染此風,誠宜共遏迷聾,使其反朴,而乃集妖妄,轉惑愚人,位列朝行,豈宜不自愧﹖其所進經,內中已焚燒訖,其草本委中書門下追索焚燒,不得傳之於外。會昌三年六月十三日下詔。」

其滅佛歷程,見於記錄者如下︰
「會昌五年四月,見說功德使條疏僧尼還俗之事,商議次第,且令三十以下還俗訖,次今令五十以下還俗,次令五十以上無祠部牒者還俗,第三番令祠部牒磨勘差殊者還俗,最後有祠部牒不差謬者盡令還俗,即僧尼絕也。斯之商議,天下大同也。緣准敕行,故從四月一日起首,年三十以下僧尼盡敕還俗,遞歸本貫,每日三百僧還俗。十五日年四十以下僧尼方盡。從十六日起首,五十以下僧尼還俗,直到五月十日方盡也。十一日起首,五十以上無祠部牒者還俗,前年以來牒疏僧尼,即簡粗行不依本教者,盡敕還俗,遞歸本貫。今年不簡高行粗行,不論驗僧大德內共奉也。但到次第,便令還俗。頻有敕問︰已還俗者多少﹖未還俗者多少﹖催進其數。外國僧未入條疏之例,功德使別聞奏取裁。有敕云︰外國若無祠部牒者,亦敕還俗,遞歸本國者。西國北天竺難陀在大興善寺,天竺三藏寶月兼弟子四人,於中天成業,並解持念大法,律行精細,博解經論在青龍寺並無唐國祠部牒,新羅國僧亦無祠部牒者多,日本國僧圓仁、惟正亦無唐祠部牒,功德使准敕配入還俗例。又帖諸寺牒云︰如有僧尼不伏還俗者,科違敕罪,當時決殺者。(中略)八月記云︰近有敕,天下還俗僧尼緇服,各仰本州縣盡收焚燒,恐衣冠親播,恃勢隱在私家,竊披緇服,事須切加收檢,盡皆焚燒訖。聞奏如焚燒以後,有僧尼將緇服不通出,巡檢之時,有此包者,准敕處分者。諸州縣准敕牒諸坊諸鄉,收僧尼衣服,將到州縣,盡焚燒。又有敕令天下寺舍奇異寶珮珠玉金銀,仰本州縣收檢進上。又有敕云︰天下寺舍僧尼所用銀器鐘磐釜鐺等,委諸道鹽鐵使收入官庫,錄聞奏者。」

政令雖嚴,而河北以統治力弛緩,似未普及。

「十一月記云︰三、四年以來,天下州縣准敕條僧尼還俗已盡。又天下毀拆佛堂蘭若寺舍已盡。又天下焚毀經像僧服罄盡。又天下剝佛身上金已畢,天下打碎銅鐵佛稱斤兩收檢訖,天下州縣收納寺家錢物莊園收家人奴婢已訖。唯黃河以北鎮幽魏路等四節度,元來敬重佛法,不毀拆寺舍,不條疏僧尼,佛法之事,一切不動之。頻有敕使勘罰,云天子自來毀拆焚燒,即可然矣!臣等不能作此事也。」

閱此,則武宗排佛滅佛之具體程序與範圍結果,歷歷可知,信可以補正史之疏。僧侶於忍氣吞聲之餘,亦日造為流言蜚語,以誣枉君相,動搖人心。《巡禮記》中所錄頗多,如記武宗與道士之關係則云︰
「會昌四年二月,駕幸右街金仙觀,是女觀,觀中有女道士,甚有容。天子召見入意, 敕賜絹乙千匹,遂宣中官令修造觀,便通內,特造金仙樓。其觀本來破落,後修造嚴麗,天子頻駕幸。

會昌五年八月,有敕斷天下獨腳車。條疏後,有人將獨腳車行者,當處決殺。緣天子信道士教,獨腳車攊破道中心,恐道士心不安歟!有敕斷天下豬黑狗黑驢牛等,此乃道士著黃,恐多黑色壓黃令滅歟!令近海州縣進活獺兒,未知其由。近有 敕令諸道士進十五歲童男女心膽,亦是被道士誑惑也。」

記武宗之宮闈罪惡,則云︰
「會昌四年八月中,太后薨,郭氏太和皇后,緣太后有道心,信佛法,每條疏僧尼時,皆有詞諫,皇帝令進藥酒,而藥殺矣!又義陽殿皇后蕭氏,是今上阿孃,甚有容。今上召納為妃,而太后不奉命,天子索弓射殺,箭透入胸中,而薨。」

記武宗之馭下無狀則云︰
「會昌四年敕令兩軍於內裏築仙臺,高百五十尺,十月起首,每日使左右神策軍健三千人,搬土築造。皇帝意切欲得早成,每日有敕催築。兩軍都虞侯把棒檢校。皇帝因行見,問內長官曰︰把棒者何人﹖長官奏曰︰護軍都虞侯勾當築臺。皇帝宣曰︰不要你把棒勾當,須自擔土,便交搬土。後時又駕築臺所,皇帝自索弓,無故射殺虞侯一人,無道之極也。」

於武宗之崩則記云︰「會昌六年四月十五日,聞天子崩來數月,諸道州縣,舉哀著孝訖,身體爛壞而崩矣!」是年五月一日,記宣帝之立則云︰「新天子姓李」語尤冷雋。凡此記述,恐為當時僧侶之計劃宣傳,非出圓仁一人之誣枉。蓋當時佛教勢力深入人心,而武宗李德裕等欲以數人之力抗之,故終於身敗名裂。宣宗即位,而政策一轉。以李贊皇之智術勛業,而一蹶不振,蓋結怨過多,赤口燒城,排之者非止令狐綯崔鉉輩也。

要之《巡禮記》雖訛傳誤聞,流言蜚語,彌望而是,而以時代之古,範圍之大,能適當勾稽參證,鑑別解釋,必有裨於治唐史者,昔梁任公先生論史料,致慨於我國四周民族,率多蒙昧,其著述匡補我史實者甚稀,而以阿拉伯人阿布賽德哈散(Abus aid Hassan)之《印度中國紀程》及意大利人馬可波羅之遊記為鳳毛麟角。以《巡禮記》之性質與內容言之,固有遠過於二者。

〔參考資料〕 岡田正之《慈覺大師の入唐記行について》;小野勝年《入唐求法巡禮記之研究》;圓仁《入唐新求聖教目錄》。


十不二門

一作「法華本迹十妙不二門」,是天台宗顯示十種不二妙理的義門。天台智顗在所說《妙法蓮華經玄義》中曾開示了十種妙(境妙、智妙、行妙、位妙、三法妙、感應妙、神通妙、說法妙、眷屬妙、功德利益妙),嗣後湛然作《法華玄義釋籤》在解釋十妙中,把十妙的無邊法相攝作色心、內外、修性、因果、染淨、依正、自他、三業、權實、受潤十門,而在每一門中都運用一念三千、三諦圓融的義理,把它結歸無二無礙,即稱為「十不二門」。

(1)色心不二門︰這從十妙中境妙立名。天台宗以十如、十二因緣、四諦、三諦、二諦、一諦、無諦七科概括宇宙一切萬法,而一一都有總、別兩種意義。從總的方面說,都在眾生現前根塵相對日夜起滅的一念。從別的方面說,分作色心二法。就一切諸法互相攝入而論,就隨便舉出那一種法都可以作為總,但是在現前的觀行上,卻可以指一念心法為總。然而一切諸法無非心性,隨染淨緣全體起用,心具三千,色亦具三千,心能造,色亦能造。心色只是一個三千,同居一念,體非各別。這就非色非心,而色而心,唯色唯心,是為不二。

(2)內外不二門︰這從智妙和行妙立名。此門說大小乘中所闡明的觀法,所觀境不出內外二境。於此內外二境都用圓融三觀觀察它,心、佛及眾生三法的體性,各具三千諸法,本來互受、互攝、互具、互融。佛法具三千,方攝心法及眾生法。眾生法具三千,才和心法及佛法相融。心法具三千,也和眾生法及佛法不相隔歷。隨便觀察內境或者外境,都能遍攝互融,是為不二。

(3)修性不二門︰這也從智妙和行妙立名。說一切眾生的性德,本來具足十界十如三千諸法,然而全體在迷惑之中,必須憑藉妙智解了,發起圓修,由妙智起妙行,才能徹照性德,而此智德復由性德而發,全性起修。本來相即不二,在性時修全在性,起修時性全在修,性常不改,修常宛然,這就性外無修,修外無性,性不礙修,修不礙性,性即是修,修即是性,互泯互融,是為不二。

(4)因果不二門︰這從位妙和三法妙立名。即從人、天到等覺九界眾生為無明惑所覆,三千諸法的實相沒有顯發,都在因位。只妙覺佛無明惑盡,諸法實相真如理究竟顯發,隨機應現,設化無方,才是果位。然而眾生的一念心因已經具備真性、觀照、資成三法,此因顯發而成為果,因果不殊,始終相即,是為不二。

(5)染淨不二門︰這從感應妙和神通妙立名。即無明和法性,就體說,本來不二;就用說,相去懸殊。迷惑就法性翻作無明,全起無明之用,而起無明之用的在纏染心,變造諸法,一多相礙,念念住著。然而在纏的一念染心,本具三千的體用,和離障的淨心沒有差別,所以不二。

(6)依正不二門︰這也從感應妙和神通妙立名。即如來所證果地,於常寂光土下示現凡聖同居,方便有餘,實報無障礙三土,又示現藏、通、別三教的佛果及菩薩等九界身。三土即是寂光、九界無非圓佛。寂令依根的土,圓佛是正報的身。由於一念心因本具三千諸法,三千法中,眾生及五陰二千是正,國土一千屬依。依正既居一心,不分能所。因果相攝,身土不二。從而淨穢之土,勝劣之身,各具三千,體遍法界,彼此相攝,依正互收,是為不二。

(7)自他不二門︰這也從感應妙和神通妙立名。即由十界互具,心、佛及眾生各具眾生及佛。同是一念,自他無別,是為不二。

(8)三業不二門︰這從說法妙立名。即如來證果後,應機垂化,身輪現通,口輪說法,意輪鑒機。百界千如,不出一念,身口平等,心色一如,是為不二。

(9)權實不二門︰這從說法妙立名。即菩薩等九界七方便法(藏、通兩教的二乘及藏、通、別三教的菩薩所同修)為權,以佛界一乘法為實。說法華以前四時中權實不相融攝,到了法華時,開顯九界七方便之權,即是佛界一乘之實。實即是權,權即是實,實外無權,權外無實,非權非實,而權而實,法法皆妙,一一互收,是為不二。

(10)受潤不二門︰這從眷屬妙立名。即三草二木七方便眾生(三草︰下草喻人天,中草喻聲聞緣覺,上草喻藏教菩薩。二木︰小樹喻通教菩薩,大樹喻通別教菩薩)為能受,法華時開顯前三教法皆即圓教佛乘,七方便眾生都蒙授記作佛,譬如三草二木只是一地所生,一雨所潤,不再有上下大小的等差,是為不二。

以上十門,是就迹門十妙立說,然而迹不離本,亦即本門十妙之旨。

法華時以前的四時三教,為順物情為實施權,隔歷不融,即稱為二。到了法華時,佛隨自意開顯圓實之理,遍融互攝,平等一如,所以總稱為不二。

十不二門原來是《法華玄義釋籤》的一部分,後人把它錄出別行,其註解多到五十餘部,就中宋代著名的台宗學者知禮(世稱四明尊者)作《十不二門指要鈔》二卷發揮湛然的真意,為本書主要的疏釋。此外,唐宋人的撰述現存的有唐‧道邃的《十不二門義》一卷,宋‧源清的《法華十妙不二門示珠指》二卷,宗翌的《註法華本迹十不二門》二卷,仁岳的《十不二門心解》一卷,處謙的《法華玄記十不二門顯妙》一卷,了然的《十不二門樞要》二卷,可度的《十不二門指要鈔詳解》四卷。(黃懺華)

〔參考資料〕 《十不二門指要鈔詳解》;《十不二門文心解》;《十不二門論講義》;阪本幸男編《法華經の思想と文化》第二篇第二章。


十不二門指要鈔

書名。二卷,宋代天台宗山家派大師知禮撰。收在《大正藏》第四十六冊。為湛然《十不二門》一文之註釋。《十不二門》原為荊溪湛然《法華玄義釋籤》卷十四之一段文字,係湛然在論述《法華》本門十妙之前所作之導論;後人錄出該文,別行於世。知禮《指要鈔》即為該文之註釋。

依本書卷首自序所載,知禮之撰本書,乃為匡正舊解之謬,為指示介爾之心而撰。前此


《十住毗婆沙論》三十五品名稱表
總說──( 1)序品
┌( 2)入初地品────住 地─┐
│( 3)地相品─────釋 名 ├─────────所入階位┐
│( 4)淨地品─────安住地─┘ │
│( 5)釋願品───────────────願勝─┐ │
│( 6)發菩提心品─┐ │ │
│( 7)調伏心品 ├─難 行┐ │ │
│( 8)阿惟越致相品┘ │ │ │
│( 9)易行品─────易 行├─入地行相┐ │ ├初地
│(10)除業品 │ │ │ │
│(11)分別功德品──────┘ │ │ │
│(12)分別布施品──┐ │ │ │
│(13)分別法施品 │ │ │ │
│(14)歸命相品 │ ├行勝─┤ │
│(15)五戒品 │ │ ├能入願行┘
│(16)知家過患品 │ │ │
別說─┤(17)入寺品 │ │ │
│(18)共行品 │ │ │
│(19)四法品 ├─────初地行相┘ │
│(20)念佛品 │ │
│(21)四十不共法品 │ │
│(22)難一切智人品 │ │
│(23)善知不定品 │ │
│(24)讚偈品 │ │
│(25)助念佛三昧品 │ │
│(26)譬喻品────┘ │
│(27)略行品───────────────果勝─┘
│(28)分別二地業道品──────────┐
│(29)分別聲聞辟支佛品 │
│(30)大乘品 │
│(31)護戒品 ├─────────二地
│(32)解頭陀品 │
│(33)助尸羅果品 │
│(34)讚戒品 │
└(35)戒報品──────────────┘


有源清、宗昱二師,分別撰述《十不二門示珠指》、《註不二門》二書。知禮以為此二書「事理未明,解行無記,荊溪妙解,翻隱於時。」因此,知禮乃就妄心觀、兩重能所、理具事造、別理隨緣等觀點,發揚自說。

本書撰寫年代為宋‧景德元年(1004);書中另附有慈雲遵式所撰序。此外,本書之註書極多,但中國除天台可度《指要鈔詳解》四卷外,其餘皆不傳。可度之《詳解》註釋極詳細,且引用趙宋天台山家山外諸師之著作,可資參考者不少,為《指要鈔》末註書中之白眉。

◎附︰遵式〈指要鈔序〉(摘錄)

釋籤十不二門者,今昔講流以為一難文也。或多註釋各陳異端,孰不自謂握靈蛇之珠,揮彌天之筆。豈思夫一家教觀,殊不知其啟發之所,公覽之再歎,豈但釋文未允,奈何委亂大綱,山隤角崩,良用悲痛。將欲正舉,捨我而誰,遂而正析斯文,旁援顯據綽有餘刃,兼整大途教門權實。今時同昧者於玆判矣,別理隨緣其類也,觀道所託連代共迷者於玆見矣,指要所以其立也。至若法華止觀綱格之文,隱括錯綜略無不在,後之學者足以視近見遠,染指知味,易不云乎,通天下之志,定天下之業,斷天下之疑,實此一二萬言得矣。式忝同學也,觀者無謂吾之亦有黨乎,取長其理無取長其情,文理明白誰能隱乎云也。


十事非法

「十事」指佛滅後一百年左右,印度吠舍離地方跋耆族比丘在戒律上所提出的十項革新見解。這十項革新的見解,遭受到保守派教團的反對,因而在吠舍離舉行「七百結集」,有七百位比丘開會討論其事。會議結果,判定跋耆族比丘所提出的十事是不合佛教律法的,故云「十事非法」。

依南傳文獻所載,上述事件也是造成印度佛教分裂為上座部、大眾部的根本原因。因為會議結果,主張「十事合法」的跋耆族比丘一萬人也舉行集會,制定自己的經律,形成大眾部,而與主張「十事非法」的上座部分庭抗禮。

關於「十事」的內容,南北傳佛教文獻所載稍有出入。依《善見律毗婆沙》卷一所載,這十件事是︰

(1)鹽淨︰謂可將鹽等調味料貯存在角器內,以備他日使用。

(2)二指淨︰當日晷之影自日中推移至二指寬間,仍可攝食。

(3)聚落間淨︰謂一聚落食後,得更入他聚落攝食。

(4)住處淨︰謂同界內之比丘,可隨意於他處行布薩。

(5)隨意淨︰於處決眾議時,若僧數未齊,得預想事後承諾而先舉行羯磨。

(6)久住淨︰隨順先例之意。

(7)生和合淨︰食足後得飲用不攢搖之乳(amathi,即未去酪之精乳)。

(8)水淨︰謂闍樓伽酒(即未醱酵之椰子汁)得飲之。

(9)不益縷尼師壇淨︰得縫製不用貼邊且大小隨意之坐具。

(10)金銀淨︰謂得接受金銀及許儲蓄之。

◎附︰印順《印度之佛教》第四章(摘錄)

佛元百年間,佛弟子傳持不絕,聖教之化力日張。自波吒利弗城(或譯︰波利、波多、波多羅弗、波羅離子),沿恆河西上,經拘舍彌、摩偷羅,而西北及於印度河流域,西南達德干高原。東方則毗舍離之佛教日盛,與波吒利隔河相望,形成東西兩系焉。當第一結集,眾意已未能盡同。阿難慮摩竭陀、毗舍離雙方之不滿,乃於恆河中流分身入滅,足以見分裂之機。經百年之醞釀,因人地之分化,乃有七百結集之舉。

阿難弟子有耶舍者,波利比丘也,遊化至毗舍離,於大林精舍中住。見跋耆族比丘,布薩日以金鉢盛水,白衣來,輒呼曰︰「諸賢,其施大眾以錢!大眾將以此購易所需。」耶舍不以為然,不受分,且明斥為不淨,申其理於白衣之前。跋耆比丘以耶舍誹謗大眾, 啟白衣之疑,議為之作擯羯磨,耶舍乃西行。受畜金銀,為引起結集之因,《僧祇律》即唯傳此事。

若依餘律,則不止此一端,謂跋耆比丘凡有十事非法云。耶舍去摩偷羅,訪三浮多於阿呼恆伽山,謀有以糾正之。又共訪精通法律之名德離婆多於僧伽奢,得其贊可。乃遣使廣集波利比丘之在阿槃提(阿軬荼)、阿臈脾(伐臘毗)、沙祇(奢羯羅)及摩偷羅等地者,共下毗舍離以論之。跋耆比丘聞之,亦遣使四出,以「波夷那(即跋耆)、波梨二國比丘共諍,世尊出在波夷那,願大德助波夷那比丘」為言。波利比丘既來,眾口紛呶,末由取決,乃推代表九人──薩婆伽羅、離婆多、三菩伽、耶舍、修摩那、沙羅、富闍蘇彌羅、婆薩摩伽羅摩、阿耆多以決之。時參與結集者,凡七百眾,共會於婆利迦園。離婆多就十事一一發問,薩婆伽羅則一一答之,判為非法。傳說如此。

據覺音等所述︰當時之跋耆比丘,不以彼等之判決為然,仍遂行其所見,集比丘萬人,別為結集,號大結集。國王左袒之,波利比丘乃被逼西避。《僧祇律》謂陀娑婆羅(優波離之弟子,疑即婆薩摩伽羅摩)誦出「律藏」。錫蘭《島史》及覺音,則說七百比丘斷定十事非法後,即誦出法、律,以八月終其事。比較眾說而觀之,則七百比丘即波利比丘之東下及同情加入者。九代表之共論十事,實未獲得定論,相持不下,乃各行其是。一則西方比丘之上座結集,一則東方比丘之大眾結集。國王不滿客比丘之少數固執,下令逐客,或亦有之。

十事之判為非法,實波利系比丘片面之辭。於此有不可不知者,則後世之所謂正統佛教,乃受波吒利城阿恕迦王之護持而形成者。吾人今日所據之史料,多為波利系之說,求其當於事理,蓋亦難矣。即十事為論︰(1)角鹽淨︰聽許貯鹽於角器中,食時取相食中食之。淨即聽許之意。(2)二指淨︰日影過中,橫列二指之長,亦得進食。(3)他聚落淨︰到他聚落得復食。(4)住處淨︰在同一界住者,不必一布薩,得隨所住而各別行羯磨。(5)贊同淨︰得先為議決,後於僧中追認之。(6)所習淨︰即聽許先例。(7)不攅搖淨︰未經攅搖之乳,即未去脂者,得取飲之。(8)飲闍樓凝淨︰未醱酵及半醱酵之椰子汁,得取飲之。(9)無緣坐具淨︰造坐具得不用邊緣而隨意大小。(10)金銀淨︰即受畜金銀。此十事,現存各律並判為非法。然以吾人所見,則(1)、(2)、(3)、(7)、(8)、(9),事關飲食,應即小小戒可捨之例。(6),為環境慣例之適應,其不礙解脫可矣,正不必一一與世俗爭也。(4)、(5),疑出於僧事日繁,而多眾和合之不易。受畜金銀寶物之戒,緣起於摩尼珠髻聚落主,蓋禁其為嚴飾也,故曰︰「若自為受畜金銀珍寶清淨者,五欲功德悉應清淨。」其銅錢、貝齒等課幣,縱有所禁,亦突吉羅而已。然則商業發達,金銀成為社會常用通貨之時,「乞以購易所需」是否如耶舍所見之絕對不可,亦有所難言矣!

於此結集中,有薩婆摩伽羅婆(或譯︰婆颯婆、婆沙藍等)、阿耆多(或譯阿夷頭)其人。藏傳當時有上座婆娑波,受納金鉢,夜遣比丘持赴巿中收集金寶施物,應即薩婆伽羅婆,跋耆系比丘之一也。真諦等傳說五百結集時,別有界外結集,聚眾萬人,以婆師波羅漢為上座,殆亦即此人。後之大乘學者,欲托古以自厚,故移婆師波領導跋耆系之史迹,結合富樓那等五百人事,以成王舍城界外結集之說也。阿耆多,譯無勝或難勝,與彌勒菩薩同名。《四分》、《十誦》並謂阿耆多受戒五歲,本難預結集之席,以其堪任教化,精識法律,乃立為敷坐具人,實為九上座之一。其青年明達,廁身上座之席,可謂創舉!《增一經》序謂第一結集時有彌勒;大乘者每謂阿難與彌勒集大乘藏,固亦事出有因。阿耆多,應是跋耆系之青年英俊,與大乘佛教之關係特深。惟移此佛滅百年頃事,屬於第一結集,有未盡然耳!參加此第二結集之上座,除阿耆多外,不出阿難、阿那律、優波離之弟子,其時代不能後於佛元百年也。

〔參考資料〕 《摩訶僧祇律》卷三十三;《大唐西域記》卷七;巴利《島史》;巴利《大史》。


大方等大集經

三十卷。北涼‧曇無讖譯(另有廣本作六十卷,係隋‧僧就於原經外加那連提耶舍等譯的《日藏經》等合集而成)。收於《大正藏》第十三冊。經錄家列為大乘五大部經(《般若》、《寶積》、《大集》、《華嚴》、《涅槃》)之一(見《開元錄》),即大集部經典的總集。

「大集」經名含有二義︰(1)「大眾會集」義,如本經云「諸大菩薩悉來大集」(〈瓔珞品〉)。(2)「諸法聚集」義,又如經云「此經名為真實法義(中略)無量寶聚」(〈寶女品〉)等。這大概由於表示當時聽聞此經的人數眾多,所說的內容法義也很多,因此名《大集經》。

《大集經》的漢譯本,據《歷代三寶紀》說前後有三譯︰(1)後漢‧支婁迦讖譯《大方等大集經》三十卷。(2)姚秦‧鳩摩羅什譯同名經三十卷,或作四十卷。(3)北涼‧曇無讖譯同名經三十卷,或作二十七卷,或二十九卷,或三十一卷,或四十卷。其中一、二兩譯均佚,第三譯存。但據《出三藏記集》卷九、《大集虛空藏無盡意三經記》說︰「祐尋舊錄︰大集經是晉安帝世,天竺沙門曇摩讖於西涼州譯出,(中略)更不見異人別譯。」又隋‧法經等《眾經目錄》,也以曇無讖譯本列為一譯經。因之此經曇無讖譯本以外,是否還有支讖或羅什譯本,還有疑問。

曇無讖譯的《大方等大集經》,據《僧祐錄》說,見諸舊錄,有二十九卷,首尾有十二段︰(1)〈瓔珞品〉,(2)〈陀羅尼自在王品〉,(3)〈寶女品〉,(4)〈不眴菩薩品〉,(5)〈海慧菩薩品〉,(6)〈無言菩薩品〉,(7)〈不可說菩薩品〉,(8)〈虛空藏菩薩品〉,(9)〈寶幢分〉,(10)〈虛空目分〉,(11)〈寶髻菩薩品〉,(12)〈無盡意菩薩品〉。此外還有一種二十四卷本,以其中〈寶幢分〉列在〈不可說菩薩品〉前,而缺第八〈虛空藏品〉(五卷)和最後的〈無盡意品〉(四卷)二品九卷,所餘經文二十卷則分為二十四卷。以後此經的流傳未有一定的卷數,由分二十七卷乃至四十卷不等,而以分作三十卷本的為大多數。據《開元錄》卷十一說(大正55‧588a)︰
「今檢經本(即三十卷本)與祐記不同︰第一陀羅尼自在王菩薩品(合瓔珞品為一品,但同時也有另分出為二品的經本),第二寶女品,第三不眴菩薩品,第四海慧菩薩品,第五虛空藏菩薩品,第六無言菩薩品,第七不可說菩薩品,第八寶幢分,第九虛空目分,第十寶髻菩薩品,第十一日密分。」

《開元錄》即依此寫為六百二十一紙,分作三十卷,裝為三帙入藏。此後北宋《福州藏》,及南宋、元、明、清各代藏經,均依《開元錄》的內容次第,作十二品三十卷刊刻入藏。近世南京坊刻也是採用此本。這就是古來所傳的三十卷本。

在傳稱曇無讖譯的三十卷本的基礎上,又有經隋沙門僧就添加那連提耶舍等所譯《日藏》、《月藏》等經而合成的六十卷本。如《歷代三寶紀》卷十二所說(大正49‧103a)︰
「新合大集經六十卷。右一部六十卷,招提寺沙門釋僧就開皇六年(586)新合。就少出家,專寶坊學。依如梵本,此大集經凡十萬偈,(中略)致來梵本,部夾弗全,略至略翻,廣來廣譯。緣是前哲支、曇所翻及羅什出,或二十七,或復三十,或三十一,卷軸匪定。就既宣揚,每恒嗟嘆;及睹耶舍高齊之世出月藏經一十二卷,至今開皇復屬耶舍譯日藏經一十五卷,既並大集廣本舊品,內誠欣躍,即依合之成六十軸。」

僧就新合的這一《大集經》六十卷本,在當時即已被編纂入藏(見《歷代三寶紀》卷十三、入藏目),可見隋時這一經本已經流行。其後,唐‧道宣《大唐內典錄》卷九,也載有(大正55‧313b)︰「大方等大集經六十卷或五十八卷,一千一百五十紙,北涼曇無讖譯前三十卷,北齊隋時耶舍譯後三十卷」云云。至智昇編《開元錄》時也曾見過此本,但認為「既無憑準,故不依彼」。惟事實上此本和三十卷本實已並行。乃至宋初官版《開寶藏》亦係採用六十卷本,而依北宋官版覆刻的《高麗藏》和《金藏》也都用這一合集本,近世日本《弘教藏》和《大正藏》也同樣沿用。這就是古來所傳的六十卷本。

以下,先述此土流通較廣的三十卷本的內容。此經廣說大乘法義,分十二品。

(1)〈瓔珞品〉︰一作〈序品〉,半卷,敘說佛成道後第十六年,在王舍城耆闍崛山,許多比丘菩薩僧眾都來大集,佛為講說菩薩所行的一些法門。

(2)〈陀羅尼自在王菩薩品〉︰三卷半,佛為陀羅尼自在王菩薩講說菩薩戒、三昧、智慧、陀羅尼等菩薩行法,及菩薩修大悲等十六事,善業能破三十二種不善業,如來大悲與無上菩提,眾生心性空性無二,菩提無生滅、去來、如虛空、不可得,乃至佛十力、四無畏、十八不共法等三十二業。

(3)〈寶女品〉︰二卷,佛為廣說實語、法語、菩薩義、毗尼等義,乃至佛三十二相成就的業因,及分別三十二障礙大乘事、三十二成就大乘事等。

(4)〈不眴菩薩品〉︰一卷,佛為東方不眴菩薩講說一切法自在三昧以及種種行法。

(5)〈海慧菩薩品〉︰四卷,佛為海慧等菩薩廣說淨印三昧,即發菩提心,大悲安忍,具足六度;次說發菩提心,令心寂靜;次說三昧的根本十淨三十法、八不共法等;乃至種種一法、二法、三法、四法,及解門句、法句、金剛句等義。

(6)〈虛空藏菩薩品〉︰五卷,佛為虛空藏菩薩講說六波羅蜜,一一成就四法、八法與虛空等,以及廣說三十項修行法門,乃至二十種大誓莊嚴及道莊嚴法等。

(7)〈無言菩薩品〉︰一卷,佛為無言菩薩說聞聲及善思惟生於正見等義,又為廣說信、進、念、慧四力。無言也分別為舍利弗、蓮華菩薩乃至他的父親講說佛的教法等。

(8)〈不可說菩薩品〉︰一卷,佛為不可說菩薩講說發菩提心的十六法、增長菩提心的三十二法及六波羅蜜等義。

(9)〈寶幢分〉︰三卷,有十三品,敘述佛初成道時,王舍城優波提舍及拘律陀聞法歸佛,魔王想要加害,佛為魔說法,又為地意等菩薩講說聖智,乃至和弟子共說破魔等陀羅尼。

(10)〈虛空目分〉︰三卷,有十品,敘述佛為憍陳如說四諦、三解脫門等,為波斯匿王說因緣故事,為彌勒說惑、業、苦三道並十二因緣觀法。為頻婆娑羅王等說菩薩四無量心的修行等。

(11)〈寶髻菩薩品〉︰二卷,敘述佛為寶髻菩薩說六波羅蜜行三十七助菩提行等四淨行。

(12)〈日密分〉︰三卷,有六品,敘述佛為蓮華光、日密等菩薩說三寶護持、諸陀羅尼等。

以上曇無讖譯的《大方等大集經》三十卷。大體係依《開元錄》所記。但梁《僧祐錄》載此經原有〈無盡意品〉而未有〈日密分〉,此中第十二〈日密分〉三卷,也許非曇無讖原譯,而是梁、隋之間人編入。大概隋代通行本中即已編有此分,因而僧就遂以與此相類的〈日藏分〉等合成廣本。又高麗藏本以〈日密分〉三卷初二卷題作曇無讖譯,後一卷題作那連提耶舍譯,或許是由於對〈日密分〉譯者不明的原因。又《僧祐錄》卷九說〈虛空藏品〉當時已經缺失,同錄卷二另載有宋‧聖堅出《虛空藏經》八卷,隨後又有此經的〈虛空藏品〉即是聖堅譯出之說,因而《開元錄》卷十四針對此說云(大正55‧628a)︰「虛空藏品,無讖所翻,非異譯者,或即此經是無讖譯,非聖堅出。」可見〈虛空藏品〉是否為曇無讖原譯,古來已有疑問。

關於此經(三十卷本)的異譯別行本,現存有西晉‧竺法護譯的《大哀經》八卷(與第一〈瓔珞品〉及第二〈陀羅尼自在王品〉合四卷同本),和《寶女所問經》四卷(與第三〈寶女品〉二卷同本),《無言童子經》二卷(與第六〈無言童子品〉一卷同本),《寶髻所問經》(即《大寶積經》第四十七會)二卷(與第十一〈寶髻菩薩品〉二卷同本),以及唐‧波羅頗蜜多羅譯的《寶星陀羅尼經》十卷(與第九〈寶幢分〉三卷同本),不空譯的《大集大虛空藏菩薩所問經》八卷(與第八〈虛空藏菩薩品〉五卷同本),宋‧惟淨譯的《海意菩薩所問淨印法門經》八卷(與第五〈海慧菩薩品〉四卷同本)等。又此經第十二〈日密分〉三卷,似為廣本所收那連提耶舍譯的《大方等日藏經》的抄譯本。

現行僧就合編的《大集經》六十卷本,係在曇無讖譯三十卷本的基礎上,增加了據傳為宋‧智嚴共寶雲譯的《無盡意菩薩經》六卷、隋‧那連提耶舍譯的《大乘大方等日藏經》十五卷,又耶舍於高齊時譯的《大方等大集月藏經》十二卷、《大乘大集須彌藏經》二卷、後漢‧安世高譯《明度五十校計經》二卷。今依北宋官版覆刻的《高麗藏》本(《大正藏》即依用此本)述其內容次第如下︰

(1)〈瓔珞品〉,(2)〈陀羅尼自在王菩薩品〉,(3)〈寶女品〉,(4)〈不眴菩薩品〉,(5)〈海慧菩薩品〉(均同三十卷本),(6)〈無言菩薩品〉,(7)〈不可說菩薩品〉,(8)〈虛空藏菩薩品〉(亦即三十卷本第七、八、六品),(9)〈寶幢分〉,(10)〈虛空目分〉,(11)〈寶髻菩薩品〉(均同三十卷本),(13)〈日密分〉(即三十卷本的第十二品)。

其新添加的,(12)〈無盡意菩薩品〉(即劉宋譯《無盡意菩薩經》改作六卷),敘述無盡意菩薩來並和舍利弗問答,廣說發心、淨心、六種四行、六波羅蜜、四無量心、五通、四攝、四無礙智、四依、三十七品、定慧、總持辯才、撰集四法等八十無盡法門。(14)〈日藏分〉(即隋譯《大乘大方等日藏經》,作十二卷),有十三品,敘述佛說護持三寶等事以及有關日行藏等菩薩諸陀羅尼乃至龍王歸佛等事。(15)〈月藏分〉(即高齊譯《大方等大集月藏經》,作十一卷)有二十品,敘述月藏菩薩來到,佛說他的禪功德,乃至佛為月藏菩薩說修第一義諦成就六波羅蜜,及聲聞、緣覺、大乘、第一義諦三昧禪法等。(16)〈須彌藏分〉(即高齊譯《大集須彌藏經》,二卷),有四品,敘述佛為功德天說菩薩共不共聲聞、辟支佛的禪波羅蜜法,乃至為諸菩薩說諸陀羅尼等。(17)〈十方菩薩品〉(即《明度五十校計經》二卷),敘述佛為十方菩薩分別解說癡、疑、顛倒等五十種校計法。

僧就用以上五經合成《大集》廣本的次第,當是由於〈無盡意品〉在《僧祐錄》中已列為第十二品,因而就置在〈日密分〉前。〈日密〉、〈日藏〉,略廣相殊,但同是一類,遂以〈日藏分〉接在〈日密分〉後。《月藏》經文開始,有「說日藏經已」句,證明〈日藏〉說後續說〈月藏〉。又《月藏經》中說到法滅,因而以〈須彌藏分〉相續。最後更加入了同類型的廣說法數的《明度五十校計經》,合成大部。

據《開元錄》批判僧就所合的六十卷本編次失當,而認為如欲合成廣本,須刪去〈日密分〉和〈十方菩薩品〉,而於《月藏經》後加《大集地藏十輪經》(十卷),又於〈須彌藏分〉後加《虛空光等菩薩經》(二卷)、《菩薩念佛三昧經》(六卷)、《大集賢護法》(五卷)、《大集譬喻王經》(二卷),最後殿以〈無盡意品〉成八十卷。其後,《麗藏》本《大集經》校正後序,也以《開元錄》所列的三十卷本為正,並謂若合成廣本,則《開元錄》所說的八十卷本為完備,而承認所用的六十卷本不夠理想。

這是由於《大集經》是具有「大集」意義的經典的纂集,在曇無讖初譯時即以包含十幾部經的面貌出現,其後闍那崛多所云梵本有十萬偈,也只是一項傳說,內容極不明確,致使此土學人以意推測,構成了多種廣略不同的本子。其實它的梵文原文是否即是眾經纂集的本子,也有問題。

此經在藏文譯本中,即未有整部的《大集》部經,而只有〈瓔珞〉合〈陀羅尼自在王〉、〈寶女〉、〈海慧〉、〈虛空藏〉、〈無盡意〉各品,及〈日藏分〉、〈須彌藏分〉的別行譯本。又近世新疆地方也發現有相當於此經〈寶幢分‧往古品〉的一部分梵文斷片。

此經的內容,廣說大乘法義,而以中觀實相為其宗旨。經中重重地講說了許多大乘修行法門,而均以般若性空的思想加以貫串,一方面並演說禪法,又敘述了一些故事因緣,因之此經可稱為大乘方廣部經的匯集。中國天台宗的著述中,採用了此經的不少名相和教義。

此經的另一特點是有相當多的密教色彩,如〈陀羅尼自在王品〉、〈寶幢分‧陀羅尼品〉、〈日密分‧陀羅尼品〉、〈日藏分‧陀羅尼品〉、〈月藏分‧月幢神咒品〉、〈咒輪護持品〉、〈須彌藏分‧陀羅尼品〉,以及經中隨處散見的陀羅尼咒等,顯見此經在中觀論的基礎上,羼入有初期密部的行法。又此經中表現的所謂末法思想也非常突出,如〈月藏分‧分布閻浮品〉和〈法滅盡品〉所說,即為隋‧信行建立三階教的張本。同時道綽〈安樂集〉中也因此宣傳淨土思想,予中國佛教界以相當影響。

又此經中還反映了古代印巴次大陸有關醫學方面胎兒次第成長的知識,如〈虛空目分‧聖目品〉述十二緣起中,敘說胎兒生長發育的逐步詳細過程,以及它的各種名稱及形象。又古代印巴次大陸的星宿學和曆日法在此經中也多所述載,如〈寶幢分‧三昧神足品〉、〈日藏分‧星宿品〉、〈月藏分‧星宿攝受品〉等中廣述二十八宿、七曜、十二辰等,和中國古代傳說也相近似,於此可以證明兩大陸文化的淵源關係。

此中還有值得注意的是敘列了印度、巴基斯坦等西域各地乃至中國的地名甚多,如〈日藏分‧護塔品〉、〈月藏分‧分布閻浮品〉、〈星宿攝受品〉、〈建立塔寺品〉,廣列了印度、巴基斯坦等西域各地乃至于闐、龜茲、沙勒、遮居迦、鄯善、震旦等地名。因而近世學者頗有懷疑於此經一部分的纂集地點,或即是在中國新疆境內所編出。

此經的註疏很少,據傳古來曾有佚名撰的《大集經疏》十六卷,又憬法師集的《經疏》五卷,信行撰的《月藏分‧依義立名》一卷等,今均不存。 (高觀如)

〔參考資料〕 《文殊大藏經》〈大集部解說〉;山田龍城《梵語佛典導論》;高崎直道《如來藏思想の形成》。


大方等無想經

六卷(或五卷、四卷)。北涼‧曇無讖譯。又稱《大方等無相大雲經》、《方等無相大雲經》、《大方等大雲經》、《方等大雲經》、《大雲無相經》、《大雲密藏經》、《大般涅槃經》,或單稱《無相經》或《大雲經》。收在《大正藏》第十二冊。內容闡述三昧等諸法門及如來常住不滅之義。

全經分大雲初分大眾犍度第一至增長犍度第三十七等三十七品。其中,大眾犍度第一敘述佛在王舍城耆闍崛山中,與比丘、比丘尼、菩薩、梨車童子、天龍、夜叉及四天王、十六大國王等無量大眾俱。爾時會中的大雲密藏菩薩從座起,向如來發一百問,佛即列舉三昧等種種法門,並陳述受持此經之功德。

三昧犍度第二至如來涅槃犍度第三十六之初等三十五犍度,乃順次應一百個問題,略說四百三昧、三十六種陀羅尼、二十三種密語、十神通行入有生行藏微妙光王法門、十生死煩惱業田得心定願藏法門、十種智狂不可思議神通王所入法門、十智甚深入無畏行法王法門,乃至十種真實神通安樂樂王所入法門等,並於其下列舉五言四句或八句的攝頌。如來涅槃犍度第三十六之大梵大乘教義以下,更說深進淨水大海所入三昧。

增長犍度第三十七則先說明本經有大雲、大般涅槃、無想三名︰謂本經乃大雲密藏菩薩所問,故名大雲;如來常住無有畢竟入涅槃者,一切眾生悉有佛性,故名大般涅槃;受持讀誦如是經典斷一切想,故名無想。然後就本經的流布時代、世相等予以詳說,謂佛滅後千二百年,有南天竺國王名娑多婆呵那及須賴吒國中的婆羅門子名眾生樂見,不惜身命護法,並自造《大雲經》。其次說信受本經之功德及常樂我淨之德。最後舉淨光天女於佛滅七百年後,出生於南天竺無明國,為等乘王之女,名增長,繼王位,崇佛敬法,尊信本經,壽盡往生無量壽佛國,復蒙授記為淨實增長佛。

關於本經之譯者,《出三藏記集》卷二載為曇無讖於北涼‧玄始六年(417)譯出,《法經錄》卷一及《彥琮錄》卷一則載是前秦‧竺佛念於長安譯出,又《歷代三寶紀》卷八載竺佛念譯《方等無相經》五卷,同書卷九載曇無讖譯《方等大雲經》六卷,《開元釋教錄》卷十一則謂本經初譯本闕,曇無讖所譯為第二譯。而近來在敦煌發現的《大雲無想經》卷九,其文則專說陀羅尼。又據《舊唐書》〈本紀〉卷六及〈列傳〉卷一三三所載,本經係唐則天武后為鞏固其君權,特勅令沙門十人所偽撰。

本經之別行本有《大雲密藏菩薩問大海三昧經》一卷、《人弘法經》一卷、《善德婆羅門求舍利經》一卷、《善德婆羅門問提婆達經》一卷、《大雲密藏菩薩請雨經》一卷及《四百三昧名經》一卷等六部。

〔參考資料〕 《大唐內典錄》卷六;《古今譯經圖紀》卷三;《大周刊定眾經目錄》卷三;《貞元新定釋教錄》卷六、卷二十一;《大宋僧史略》卷下;《佛祖統紀》卷三十九;《三階教之研究》。


不動法

密宗的修法之一。指以不動明王為本尊,為除疫癘或延壽而修的法。此係根據《金剛手光明灌頂經最勝立印聖無動尊大威怒王念誦儀軌法品》所說,在十八道行法之外,加上十九種相觀、十四根本契印、十九布字觀而成。所謂十九種相觀,即︰

(1)觀想本尊是大日如來的化身,成為如來使者,執作諸務。

(2)觀想真言阿、路、口含、牟含四字,表如來之四祕密,三世諸佛從此四字應現三身,成等正覺。

(3)觀常住火生三昧,焚燒一切障垢。

(4)觀現童子形,身卑肥滿,上承佛敕,侍奉行者,下化眾生,攝持雜類者。

(5)觀頂有七莎髻,表七覺分。

(6)觀頭左垂一辮髮,表慈悲。

(7)觀額有水波皺紋,表憂念六道。

(8)觀左目斜閉,表遮掩左道令入一乘。

(9)觀下齒囓上唇,露牙,以慈力怖魔。

(10)觀緘閉其口,表滅戲論之語。

(11)觀想右手執劍,表殺害三毒之惑。

(12)觀想左手持索,表繫縛不降伏者。

(13)觀喫行者之殘食,表噉食眾生未來之無明習。

(14)觀坐大盤石上,表鎮壓眾生之重障,令成淨菩提心。

(15)觀想色醜青黑,示調伏之相。

(16)觀想奮迅怒念,示威猛之相。

(17)觀遍身有迦樓羅炎,表智火之金翅鳥能噉食惡毒有情之龍子。

(18)觀變成俱力迦羅龍王,表智劍能摧滅三毒惡龍。

(19)觀變成矜迦羅、制吒迦二童子,表示順正、不順不正者。

十四根本印指觀本尊的根本祕密印(獨杵印)、寶山印、頭密印、眼密印、口密印、心密印、加持印、師子奮迅印、火焰印、火輪印、商佉印、渴誐印、羂索印、三股金剛印等十四種根本印。

十九布字觀則指將十九種真言布置在行者的支分上,以自身成聖尊;即先將頂相真言「曩莫薩嚩怛他孼帝毗藥薩嚩目契毗藥薩嚩他唵阿左攞贊拏欠」安置於頂上,次將「歸命企孕」安於頭上,「歸命棄」安於頭左,「歸命憾」安於額上,「歸命呬」安於兩耳,「歸命怛囉吒」安於左右兩眼,「歸命吽」安於鼻,「歸命護」安於口,「歸命憾」安於舌端,「歸命莽」安於兩肩,「歸命𤚥」安於喉,「歸命瞻」安於兩乳,「歸命滿」安於心,「歸命咤暗」安於臍,「歸命咤唵」安於兩脇,「歸命咤」安於腰,「歸命郝」安於兩髀,「歸命憾」安於兩膝,「歸命憾」安於兩足,以此觀想行者之身成就本尊之各種瑞相,與本尊一體無二。

上述十九種真言,依諸派的不同而有異。又,據《阿娑縛抄》卷一一六〈不動可修此法事〉所述,在歲末的止雨法之中也當修此法。

另外,以不動明王為本尊,用八千枚乳木修護摩之儀式,稱為八千枚護摩供或燒八千枚供。《金剛手光明灌頂經最勝立印聖無動尊大威怒王念誦儀軌法品》云(大正21‧5a)︰
「復說無比力聖者無動心,能成辦一切事業之法門。菜食作念誦,數滿十萬遍,斷食一晝夜,方設大供養,作護摩事業,應以苦練木兩頭搵蘇燒,八千枚為限。已成初行滿,心所願求者皆悉得成就。」

又,以不動明王為本尊,為安家鎮宅而修之法,稱不動安宅法、不動安鎮法或不動鎮宅法。《不動使者陀羅尼祕密法》云(大正21‧27a)︰「若有凶宅恐懼之處,或有官事逼惱者,當一心誦根本咒,(中略)但淨室中結界護身,繫心不動使者,專念不絕。」

〔參考資料〕 《不動明王念誦次第》;《要尊道場觀》卷上;《別行》卷五;《行林》卷四十九~五十一;《厚造紙》;《傳受集》;《薄雙紙二重》卷七;《幸心鈔》卷上;《祕鈔問答》卷十一(本)。


五星

佛典中,蘊含有甚多天文星宿資料,且往往將星宿之運行與人事禍福或密教修法相連結。因此,星宿在佛教文化之中,亦有一定的地位。五星即其中之一例。

五星指水星(Budha)、金星(Śukra)、火星(Aṅgāraka)、木星(Bṛhaspati)、土星(Śaniścara)。又稱五執。其中,水星又名能星、辰星、鉤星、司農;金星又名太白、殷星、太正、熒星、明星;火星又名熒惑、赤星、執法、罰星;木星又名歲星、攝提、重華、經星;土星又名鎮星、地候。《大方等大集經》卷四十一云(大正13‧274c)︰「見虛空中有諸列宿日月五星,晝夜運行各守常度,為於天下而作照明。」《宿曜經》卷上云(大正 21‧387a)︰「五星以速至遲,即辰星、太白、熒惑、歲、鎮,排為次第,行度緩急於斯彰焉。」

此中,歲星是木曜,即五行中木之精,為東方蒼帝之子。熒惑星是火曜,即火之精,為南方赤帝之子。鎮星是土曜,即土之精,為中方黃帝之子。太白星是金曜,即金之精,為西方白帝之子。辰星是水曜,即水之精,為北方黑帝之子。此五星運行一周天之遲速不同,鎮星二十九年半、歲星十二年、熒惑星二年、太白及星辰各一年,人每至其命星吉凶不等。《七曜攘災決》中一一明其攘災之法。彼真言行者建立曼荼羅、修行法,首先定良辰,與此等曜宿諸尊之本誓相契,以期能吉祥而離諸障,圓滿成就其法。

〔參考資料〕 《大方廣菩薩文殊師利根本儀軌經》卷三;《七曜星辰別行法》;《梵天火羅九曜》;《宿曜儀軌》;《金光明經》卷二〈四天王品〉、卷三〈正論品〉;《大日經疏》卷四;《胎藏界七集》卷下。


六度集經

八卷。三國時代吳‧康僧會在太元元年至天紀四年間(251~280)所譯出。又稱《六度集》、《六度無極經》、《度無極經》、《雜度無極經》。收在《大正藏》第三冊。

本經收錄多種本生經及各種本生故事,依六波羅蜜之次第分類,與其他本生經之雜然列舉不同。內容分六章,即(1)布施度無極章,(2)戒度無極章,(3)忍辱度無極章,(4)精進度無極章,(5)禪度無極章,(6)明度無極章。其中,第一章中之〈普施商主本生〉及〈須大拏經〉分別相當於劉宋‧求那跋陀羅譯的《大意經》、西秦‧聖堅譯的《太子須大拏經》。第二章中之〈太子墓魄經〉相當於後漢‧安世高譯的《太子墓魄經》及西晉‧竺法護譯的《太子墓魄經》。〈頂生聖王經〉相當於宋‧施護等譯的《頂生王因緣經》。第三章中之〈睒道士本生〉相當於西晉譯者佚名的《睒子經》及西晉‧聖堅譯的《睒子經》。第四章中之〈修凡鹿王本生〉相當於吳‧支謙譯的《九色鹿經》。

在《出三藏記集》卷二〈新集經論錄〉中,竺法護所譯的《摩調王經》,卷三〈安公古異經錄〉中的《彌連經》,〈安公失譯經錄)中的《薩和檀王經》、《蜜蜂王經》,卷四〈續撰失譯雜經錄〉中的《佛以三事笑經》等二十一經(其中十四經有本),均出自本經。另有《法經錄》卷六〈西方諸賢所撰集‧大乘抄集〉所載的《布施度無極經》等三十七經、《彥琮錄》卷三〈小乘別生抄〉所載的《布施度無極經》以下四十經、《開元釋教錄》卷十六〈支派別行錄‧大乘別生經〉所載的《布施度無極經》等四十四經,也均抄自本經。

〔參考資料〕 《歷代三寶紀》卷五;《至元法寶勘同總錄》卷三;《大乘聖教法寶標目》卷三;《閱藏知津》卷九;《小野玄妙佛教藝術著作集》第二冊。


出三藏記集

十五卷。梁‧釋僧祐(445~518)撰。又作《出三藏記集錄》、《梁出三藏集記》、《出三藏記》。收在《大正藏》第五十五冊。是現存最古的三藏目錄和譯經文獻並傳記的撰集。後世經錄家又簡稱它為《僧祐錄》或《祐錄》。

本書在宋、元、明三代各種大藏經刻本中均收入,惟清藏獨闕。又明北藏分卷稍異,作十七卷。

中國佛典的翻譯,自後漢末安世高、支婁迦讖創始以來,歷代譯籍積累日多,學者整理著錄,因而有佛經目錄的編制。最初的完備經錄為道安所作的《綜理眾經目錄》(又略稱《安錄》),同時有《支敏度錄》,稍後有《竺道祖錄》、《眾經別錄》、《王宗錄》、道慧《宋齊錄》等(這些錄早已遺佚)。僧祐於齊、梁間,以定林寺、建初寺造立經藏寫一切經的因緣,在《道安錄》的基礎上,旁考諸目,訂正經譯,撰成《出三藏記集》。它算是現存經錄中最古的一種,並還轉載道安等錄的重要材料而保存了佛家經錄的原始面目。

本書編纂的用意,重在對於三藏翻譯「沿波討源」,所以將全集分為四個部分︰(1)〈撰緣記〉,(2)〈詮名錄〉,(3)〈總經序〉,(4)〈述列傳〉。這些如僧祐的自序說(大正55‧1b)︰「緣記撰,則原始之本克昭;名錄詮,則年代之目不墬;經序總,則勝集之時足徵;列傳述,則伊人之風可見。」合攏四方面,翻譯的原委才說得完全。四部分的內容,大要如次︰

(1)〈撰緣記〉︰凡一卷。記經典的結集和翻譯的來源。首先引《智論》、《十誦律》,及《菩薩處胎經》文敘述三藏結集的緣起及經過和八藏的名稱,其次論胡漢譯經音義的同異,最後列舉新舊譯(以鳩摩羅什翻譯的前後區分)重要名相的不同,一共五篇。

(2)〈詮名錄〉︰凡四卷(自第二卷至第五卷)。這可說是全書的正宗部分。從漢至梁六代四百多年間,譯出和撰集的一切典籍,不管有無譯人名氏,一一搜羅歸納為十四錄。因對所依據的道安舊錄有所增訂,一律稱為「新集」。內容是{1}〈經論錄〉,{2}〈異出經錄〉,{3}〈安公古異經錄〉,{4}〈安公失譯經錄〉,{5}〈安公涼土異經錄〉,{6}〈安公關中異經錄〉,{7}〈律分五部記錄〉,{8}〈律分十八部記錄〉,{9}〈律來漢地四部敘錄〉,{10}〈續撰失譯雜經錄〉,{11}〈抄經錄〉,{12}〈安公疑經錄〉,{13}〈疑經偽撰雜錄〉,{14}〈安公注經及雜經誌錄〉。末附錄小乘迷學竺法度造〈異儀記〉及慧叡造〈喻疑〉。在十四錄中,標題安公的,基本上保存了道安舊錄的原樣撰述,而加以補訂。其餘也都是按照《安錄》的規模加以擴大。

集中所補訂《安錄》的七錄內容是︰

{1}〈經論錄〉。以譯人年代為次,《安錄》自後漢安世高至西晉末法立,共著錄十七家(其中誤以竺法護和曇摩羅剎為二人,所以實際只十六家),二四六部,四五九卷。僧祐對於這些譯本,都參照其他經錄,註出異同並補缺,又標明當時有本或缺本。另外於法立以前補出張鶱等七人,法立以後補出衛士度等五十五人,譯撰各書連前總共四五0部,一八六七卷(這和《歷代三寶紀》及現刊本實際的數目均有出入)。

{2}〈古異經錄〉(《安錄》原來編在篇末,今移前)。大都是從大部中單篇譯出,沒有譯者名字,為古代的遺文。共九十二部,九十二卷。僧祐也註出餘錄異同和存缺。

{3}〈失異經錄〉。一般不詳譯者姓名的,這一類經《安錄》原列有一三一種,但經名簡略,未列卷數。僧祐均加以整理,註出異名、出據、存缺,並從《安錄》註經末移來十一種,十二卷,釐定為一四二部,一四七卷。

{4}〈涼土異經錄〉。失譯經存在於涼土的,共五十九部,七十九卷。

{5}〈關中異經錄〉。失譯經存在於關中的,共二十四部,二十四卷。

{6}〈疑經錄〉。鑒定為偽托的經典,共二十六部,三十卷。以上三錄,僧祐都加註異同具缺。

{7}〈注經錄〉。道安自己所註釋群經的,共二十一種,三十五卷。僧祐又補入雜著經錄等五種六卷。

其次,僧祐擴充了〈異經錄〉的編制而續成〈異出經(即異譯本)錄〉和〈抄經(即別生經)錄〉,又續撰〈失譯雜經錄〉、〈疑經偽撰雜錄〉,另外又將列入〈經論錄〉裡的律藏譯書本源,別為律分五部記等三錄。

以上十四錄共收經目二一六二部,四三二八卷(據《歷代三寶紀》卷十五所總計)。這比較《安錄》增加了一千五百餘部,三千三百餘卷。但他所搜羅到的寫本和參考的經錄,側重南方,因地區的限制,不免有遺漏,這是參考它的記載時應該預先注意到的。

(3)〈總經序〉︰共七卷(自第六卷至第十二卷),可分兩類︰前六卷是抄錄一些經律論的前序與後記,自〈四十二章經序〉起至〈千佛名號序〉止,共一一0篇,為〈序集錄〉;後一卷錄陸澄《法論目錄》、竟陵王〈法集錄序〉及僧祐自撰各書目錄序,共十篇為〈雜錄〉(十篇中僧祐自撰者占八篇),序文以外備載篇目,現在根據篇目即可略知那些著述的內容。這一種體裁,創見於此書,價值極大,無異是一種佛藏提要,而且保存了許多可貴的資料。近世嚴可均輯《全南北朝文》,文廷式補《晉書》〈藝文志‧釋家類〉,均採用本書這一類的材料。

(4)〈述列傳〉︰敘述歷代譯家和義解僧人的生平事略共三卷(自十三卷到十五卷)。亦分兩類︰前二卷主要著錄外國人如安世高等為一類,共二十二人;後一卷中國僧人法祖等為一類共十人(附見者尚有多人)。這是現存最古的僧傳,其史料多被寶唱《名僧傳》、慧皎《高僧傳》所依用。慧皎以後,各代僧傳的敘述方法,大致因襲本書,而略變其體例。

本書的優點,除在翻譯方面、傳記方面保存很多原始史料而外,它還為後來經錄的編纂開闢了許多門路,如有名的法經《眾經目錄》,分一譯、異譯、失譯、別生、疑惑、偽妄等六類,幾乎全採本書分類方法。後來集佛教經錄之大成的智昇所撰《開元釋教錄》,分〈有譯有本錄〉、〈有譯無本錄〉、〈支派別行錄〉、〈刪略繁重錄〉、〈拾遺補缺錄〉、〈疑惑再詳錄〉、〈偽妄亂真錄〉等七類,亦皆不出本書的範圍。至於作者對於一切經論都曾作過鑒定,甄別它的異同和真偽,判明譯者和翻譯的地點時間,這些對學術研究的貢獻都是很大的。

不過本書也不是毫無缺點的,如後來《法經錄》所指出(大正55‧148c)︰「小大雷同,三藏雜糅,抄集參正,傳記亂經,考始括終,莫能該備。」至於智昇《開元錄》說它以法護與曇摩羅剎為兩人,新舊譯名對照不盡符合等,則不過是小疵而已。(田光烈)

◎附︰陳垣《中國佛教史籍概論》卷一(摘錄)

本書之體制及內容
本書為簿錄體,在《漢書》〈藝文志〉之後,《隋書》〈經籍志〉之前。然其體制與外學目錄書不同。漢、隋志只一方式而已,所謂一方式者,志前有總序,中間分類排列書名、卷數、撰人,每一類畢,總其家數,條其派別而已。本書前有總序,與外學目錄書同,中間分四方式︰

一曰〈撰緣記〉,一卷。所謂「緣記」者,即佛經及譯經之起源。

二曰〈銓名錄〉,四卷。所謂「名錄」者,即歷代出經名目。此方式等於外學之藝文志,但不以經之內容分類,而以時代撰人分類。其次則為異出經、古異經、失譯經及律部。又次則為失譯雜經、抄經、疑經、註經等。異出經者,胡本同而漢譯異者也。失譯經者,遺失譯人名字者也。律為僧祐專門,故特詳律部。抄經者,撮舉諸經大要者也。註經者,經有註解者也。疑經者,真偽未辨者也。

三曰〈總經序〉,七卷。經序即各經之前序及後記。為文一二0篇。支那內學院所單刻者即前六卷,後一卷則為此土纂集諸書,如祐自纂《弘明集》等。載序之外,復載各卷篇目。幸而《弘明集》今存,不幸而其書不存,吾人亦可據此篇目,略知其書之內容為何,此目錄學家亟當效法者也。明‧智旭撰《閱藏知津》即仿此。旭俗名鍾始聲,字振之,蘇州人,號「蕅益大師」。

四曰〈述列傳〉,三卷。列傳即譯經人之傳。前二卷外國二十二人,後一卷中國十人。由後漢至蕭齊。其史料雖為慧皎《高僧傳》所採集,然此尚為今所存最古之僧傳,可以考後來僧傳之因革及異同也。

本書之特色及在史學上之利用
本書之特色,全在第三方式之經序,為其他經目所未有,可以考知各譯經之經過及內容,與後來書錄解題、書目提要等用處無異。其後記多記明譯經地點及年月日,尤可寶貴。朱彝尊撰《經義考》,每經錄其前序及後跋,即取法於此。《四庫提要》〈釋家類〉謂其取法《開元釋教錄》者,非也。

至其中之經序及後記,皆為六朝人著作。嚴可均輯《全南北朝文》,將此書七卷全數採取,散入南北朝文中,可謂探驪而得其珠者矣。

文廷式補《晉書》〈藝文志‧釋家類〉,大抵採自此書。其不採《歷代三寶紀》及《開元釋教錄》者,以此書撰自梁代,去晉世最近,較可信據。特未思及其撰自偏安之朝,文獻未為該備耳。

朱彝尊之用此書,仿其體制;嚴可均、文廷式之用此書,則取其材料,各有攸當。姚振宗撰《後漢書》〈藝文志〉,集部末附〈釋家類〉,全採《開元釋教錄》,蓋未見此書。其最後一條《沙彌十慧經》,引嚴可均《全後漢文編》曰︰「嚴佛調沙彌十慧章句序,見釋藏跡字號十,又見僧祐出三藏記第十卷。」不知「跡字號十」,即《出三藏記集》卷十,是一非二。嚴可均《後漢文》一0六原註云︰「釋藏跡十、出三藏記集十。」無所謂又見也。即此可知姚實未見此書,且不知嚴所謂「釋藏跡十」者為何語也。

至於本書經序及列傳中,有涉及各朝帝王及士庶者,均可為考史資料。如吳主孫權之於支謙,宋文帝之於求那跋陀羅,以及宋‧彭城王義康、譙王義宣、齊‧竟陵文宣王子良等,皆與諸僧應接。此書撰自裴註《三國志》後,為裴松之所未見,故魏吳諸僧事,可補《三國志注》者尚多。杭世駿撰《三國志補注》,未能採此書一條,此杭君之疎忽也。

明末李映碧清撰《南北史合注》,欲利用此等史料,合以八書,註《南北史》,實為卓識。惜其採取未備,又不講著書體例,竄亂延壽原書,至不為世人所重。然則此等史料之利用,尚有待於後人也。


大乘百法明門論

一卷。世親造。唐‧玄奘於貞觀二十二年(648)在長安北闕弘法院譯出。又作《大乘百法明門論略錄》、《百法明門論》、《百法論》、《略陳名數論》。收在《大正藏》第三十一冊。

作者世親為印度大乘佛教瑜伽系學者,著述弘富,有千部論師之稱。其所造論譯成漢文的約三十部,此《百法明門論》即其一種,被稱為瑜伽十支論之一。本論是據《瑜伽》五分中本事分、略陳名數的著作。內容略以三門分別︰(1)引經標宗,即「如世尊言」等。(2)尋經起問,即「何等一切法」等。(3)依問次第作答︰先明「百法」以解答「何等一切法」問題,復明「二無我」以解答「云何為無我」問題。

關於明一切法的部分,分五大類,共有百法︰第一類心,有八法。第二類心所有,有五十一法,又分為六位︰(1)遍行有五法,(2)別境有五法,(3)善有十一法,(4)煩惱有六法,(5)隨煩惱有二十法,(6) 不定有四法。第三類色,有十一法。第四類心不相應行,有二十四法。第五類無為,有六法。在說無我方面︰初明人無我,後明法無我。本論對於一切法與無我法,都作了簡要的分析,並各舉了實例,極易了解。

本來百法的名稱,散見於《瑜伽》、《顯揚》、《集論》和《五蘊論》等中,但採集百法區分為五大類而加以有系統的說明無疑是從《百法明門論》開始的。此論主要是剖析一切法和無我理。在一切法攝為五大類的次序上,還貫徹了唯識的精神。論文講得非常清楚,它說︰一切最勝故(心),與此相應故(心所有),二所現影故(色),三分位差別故(心不相應行),四所顯示故(無為)。這是說在有為法中,心法最為殊勝,所以首先提出。其次說心所與八識常相適應;其中有無論那一識起時,必定俱起的,立為「遍行」一類;有對特殊境界才能生起的,另立為「別境」一類;有惟在善心中得生的,另立為「善」之一類;有能引生隨煩惱的,另立為「煩惱」一類;有由根本煩惱派生的,另立為「隨煩惱」一類;有不同於以上五種心所,於善惡皆不定的,另立為「不定」一類。再次說色法不是獨起的,乃是依著心法及心所法而變現的影像。再次說不相應行法,如得、命根等二十四種法,也都不是獨立的法,乃是依著心法、心所法及色法差別假立的。再次說無為法需要藉著前四種法斷染成淨而顯示。由此可見五類的區分,雖有些像《俱舍論》等之說,而其實是世親藉以建立唯識理論的基礎,一舉心識就百法齊彰、系統秩然。其次,此論是剖解無我道理。此包括補特伽羅無我和法無我。五蘊心法色法都是相互依緣而有,其中都無實我可得,如執蘊為我,蘊則非一,究竟色法是我﹖還是心法是我﹖一一心所法是我呢﹖如執離蘊是我,我又在哪裡﹖故知「人」之一名,但依五蘊假立,都無主宰實自在用,由此說補特伽羅無我。其次蘊、處、界諸色法心法,也是相互依緣而有,絕沒有獨立常存之一物。換句話說︰即一切法都無實自性可名為我。此二無我理概括大乘教義是非常重要的概念。義忠《百法明門論疏》說︰天親降跡造論時代,正顯第三非空有教,初陳百法明遣執空,後答無我為除有執;若但判文明法中無我者,雖除有病,空執仍存。由此可見本論基本精神之所在。

本論譯出以後,玄奘門下製疏者有好幾家,但後來唐‧潞府沙門義忠的《疏》最為流行。義忠十三歲時聽慧沼(650~714)講《涅槃經》,二十歲後與慧沼就學於慈恩,遂作《百法論疏》,因為它文義安排得當,移解二無我段以後,不像其師等疏文那樣繁瑣,所以一直盛行到宋代不衰(見《宋高僧傳》卷四),而且由於忠《疏》的盛行,各家熱烈地學習,就提高此論的地位到與唯識、因明並駕。唐、五代就有許多以專講這部論名家的。如唐‧長安青龍寺釋道氤,為眾推許,乃登首座,於《瑜伽》、《唯識》、《因明》、《百法》等論,豎立大義六科。又唐‧京師西明寺釋乘恩也重撰《百法》論疏並《鈔》行於西土,其疏祖慈恩而宗潞府,終後弟子傳布。又梁‧滑州明福寺釋彥暉,對《因明》、《百法》二論各講百許遍,著《滑台鈔》,盛行於世。又後唐‧會稽郡大善寺釋虛受,對《百法論》有別行義章,漢洛陽天宮寺釋從隱,進具後講《百法論》,周魏府觀音院釋智佺,前後講《百法論》約百遍。

至於舊時《百法論》的註書,在義忠《疏》以外;有窺基的《決頌》一卷、《玄贊》一卷、《述記》二卷;圓測的《疏》一卷;義寂的《總述》三卷、《注》一卷;普光的《疏》一卷;太賢的《疏》五卷、《古跡記》一卷;泰師的《疏》一卷;林師的《疏》一卷;金剛的義門《鈔》二卷;擇鄰的《疏鈔》二卷;玄沼的《鈔》七卷;義幽的《顯要鈔》五卷、《科》二卷;崇璉的《聚拾鈔》十六卷;景猷述、慧涉刪補的《鈔》十六卷;詮明的《金台義府》十五卷、《科》二卷、《大科》一卷;智因的《綱要略釋》一卷;從芳的《顯幽鈔》十卷;廣陵的《義選鈔》四卷,……以上撰著今已多數佚失。(虞愚)

〔參考資料〕 慈航《相宗十講》。


大乘阿毗達磨雜集論

十六卷。安慧菩薩糅著,但藏譯以為是最勝子(Jina putra)撰。唐‧玄奘譯。略稱《阿毗達磨雜集論》、《雜集論》或《對法論》,又稱為《分別名數論》、《廣陳體義論》。收在《大正藏》第三十一冊。為法相宗之重要論典,唐‧貞觀二十年(646)三月譯出。為瑜伽十支論之一。

無著之弟子覺師子曾根據《瑜伽師地論》一書,疏釋《大乘阿毗達磨集論》,其後,安慧以之合糅《集論》而成本書。《雜集論述記》卷一云(卍續74‧604下)︰「大聖無著具廣慧悲,集阿毗達磨經所有宗要,括瑜伽師地論一切法門,敘此本文,演斯妙義,覺師子稟承先訓,更為後釋,安慧閑其本末,參糅兩文。」

本書之所以名為「雜」,該書謂(卍續74‧614上)︰「雜有三︰(一)教詮雜,(二)文義雜,(三)參糅雜。(中略)文義雜故立雜名。本釋別行難知性相,文義頗廣,難可受持,故綜參和,令其易入,由斯論首標以雜名,名參糅雜。」

本論之註釋書有窺基《大乘阿毗達磨雜集論述記》十卷、信培《大乘阿毗達磨雜集論述記貫練編》二十八卷(以上現存)、玄範《大乘阿毗達磨雜集論疏》十卷、靈攜《大乘阿毗達磨雜集論疏》十六卷等。

◎附︰呂澂《印度佛學源流略講》餘論(摘錄)

《集論》後有釋論數家,覺師子釋尤見精彩。安慧即因以糅合本文成《雜集論》,此名曰雜,乃仿《雜心論》例。《雜心》以《婆沙》莊嚴《心論》,《雜集》則似以經部上座等義莊嚴《集論》。經部上座義者,世親《俱舍》之所朋,而眾賢《正理》致力駁斥者也。今復取而用之,故說此論為救《俱舍》而作。此種立說或與《集論》之本旨未當,然而大乘論書反對婆沙師之精神固已貫徹無餘矣。自後阿毗達磨遂鮮繼作者。

〔參考資料〕 《大唐內典錄》卷九;《成唯識論了義燈》卷一;《開元釋教錄》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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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律學辭典]
三事驗三道

子題:三道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又以三事,驗三道也:凡夫但自為;二乘自為兼他;大乘唯為於他。此三發意別故,成果亦別。若論緣事,心乖事同。」  資持記釋云:「,即凡夫及大小二聖也。凡夫為善,力不兼人,故自為也。二乘非不化導,而非正意,故云兼他。大乘發心求道,正為度生。然凡夫自為,則耽五欲樂。二乘自為,則脫生死苦;二乘為他,則說法現通。大乘為他,則拔苦與樂。發意,是修因別;成果,即所證別。若下,示觀行同異。事即所觀境,如上三觀,並觀事,故云事同;心即能觀智,性、相、唯識,淺深有別,故云心乖。」(事鈔記卷四一‧一六‧一九)


三寶不斷法得久住

子題:佛寶不斷、法寶不斷、僧寶不斷

行事鈔‧標宗顯德篇:「華嚴云,具足受持威儀教法,行六和敬,善御大眾,心無憂悔。去來今佛所說正法,不違其教,能令三寶不斷,法得久住。」  資持記釋云:「華嚴有多譯,今引晉譯六十卷者,即第八明法品文,文有四段。彼云,菩薩摩訶薩教化眾生發菩提心,是故能令佛寶不斷;開示甚深諸妙法藏,是故能令法寶不斷;具足受持威儀教法,是故能令僧寶不斷此初段也。復次悉能讚歎一切大願,是故能令佛寶不斷;分別解說十二緣起,是故能令法寶不斷;行六和敬,是故能令僧寶不斷即第二段復次下佛種子於眾生田,生正覺芽,是故能令佛寶不斷;不惜身命,護持正法,是故能令法寶不斷善御大眾,心不憂悔,是故能令寶不斷即第三段。今鈔上五句並摘僧寶中文。初二句明別行,次句即眾行,後二句明攝眾。行必依法,故無憂悔。去來已下,即第四段總結中文。三世佛法奉順無違,則護三寶故。」(事鈔記卷三‧二○‧一六


依止七種共行法

子題:法護、衣食護

行事鈔‧師資相攝篇:「明依止正行,分二:一,七種共行法,二,三種別行法。(一、釋本宗行相)初中七法者:一﹑眾僧與師作治罰,弟子於中當如法料理,令和尚順從於僧;設作,令如法不違逆,求除罪,令僧疾與解罪。二﹑若和尚犯僧殘,弟子當如法勸化,令其發露已;為集僧,作覆藏六夜出罪等。三﹑和尚得病,弟子當瞻視,若令餘人看;乃至差,若命終。四﹑和尚不樂住處,弟子當自移,若教人移。僧祇,能說出家修梵行無上沙門果,雖無衣食,盡壽不應離和尚;若欲遊方者,和尚應送;若老病,應囑人;當教云,汝可遊方,多有功德,禮諸塔廟,見好徒眾,多所見聞,我不老者,亦復欲去等。五﹑和尚有疑事,弟子當以法以律如法教除。六﹑若惡見生,弟子教令捨惡見,住善見。七﹑弟子當以二事將護。法護者,應教增戒增心增慧,學問誦經。衣食護者,當與衣食醫藥,隨力所堪為辦。(二、引諸部會同)此七種法,諸部多同。僧祇,和尚闍梨有非法事,弟子不得麤語,如教誡法;應軟語諫師,應作是,不應作是。若和尚不受語者,應捨遠去。若依止師,當持衣缽出界一宿還。若和尚能除貪等三毒,此名醍醐最上最勝,不得離之。餘廣如後。五分中,若師犯僧殘、求僧乞羯磨;弟子應掃灑敷座,集僧,求羯磨人。」資持記釋云:「正行中,初七共行,謂師資互須故;後三別行,唯在弟子故。」(事鈔記卷一○‧七‧二○)


依止三種別行法

亦名:別行

子題:白事法、受法法、報恩法、法事會坐

行事鈔‧師資相攝篇:「明別行法三種:一、白事離過者。律云,凡作事者,應具修威儀,合掌,白師取進不。若欲外行者,師以八事量宜,謂同伴、去處、營事也。三種交絡,是非作句。唯同伴是好人,去處無過,營事非惡,方令去也。五分,欲行前,要先二三日中,白師令知。唯除大小便用楊枝,不白。十誦中,一切所作,皆須白師;唯除禮佛法僧。餘同五分。若弟子辭師行云,當至某城邑某聚落某甲舍;非時白中亦爾。當量行伴,知於布薩羯磨法事會座(坐),如是者得去。不受語輒往,明相出時結罪。僧祇,不白師,得取與半條線半食。若為紉一條線,不白得罪。有剃髮師來,和尚不在,當白長老比丘;師後來時,還說前緣。餘事準此。若弟子大施者,師量弟子持戒誦習行道者,應語言,此三衣缽具漉囊等,出家人應須,不得捨之。若有餘者,告云,此施非堅法,汝依是得資身行道,不必須捨。若言我自有得處者,聽。若欲遠行,不得臨行乃白;應一月半月前預白,令師籌量。若不能一一白師,當通白。欲作染衣事亦得。善見,弟子隨師行,不得去師七尺,不應蹋師影;離是應白知。四分,多種,或出界,或與他物,或受他物及佐助眾事,並須白師。二、受法者。四分云,彼清旦入和尚房中,受誦經法,問義。廣如依止中。三、報恩法。四分云,清旦入房除小便器,白時到等。應日別朝中日暮三時問訊和尚,執作二事(一﹑修理房舍,二﹑補浣衣服),勞苦不得辭設。廣具四紙餘文,必須別鈔依用。一﹑則自調我慢,二﹑則報恩供養,三﹑ 則護法住持,正法久住也。僧祇云 ,弟子晨起,先右腳入和尚房,頭 面禮足問安眠不。餘同四分。十誦 ,若浴和尚,先洗腳,次髀,乃至 胸(胸)背。若病,先用和尚物, 無者自用,若從他求。日三時教弟 子云,莫近惡知識惡人為伴;弟子 若病,雖有人看,而須日別三往,語看病者莫疲厭,此事佛所讚歎。雜含云,若比丘不諂幻偽,不欺誑。信心,慚愧,精勤,正念,心存遠離。深敬戒律,顧沙門行。志崇涅槃,為法出家。如是比丘,應當敬授。由能修梵行,能自建立故。」資持記釋云:「明別行,白事中,四分,前明弟子白師,事通一切。若下,明師當量可。且約外行,八事者,三事互歷為八:一﹑伴是,處、事非;二﹑處是,伴、事非;三﹑事是,伴、處非。一是二非三句。四﹑伴、處是,事非;五﹑伴、事是,處非;六﹑事、處是,伴非。二是一非三句。七﹑三種俱是;八﹑三種俱非。三種交絡者,總指八句。唯下,簡上七句,皆不令去;獨取俱是一句聽去。……法事會坐者,說法、誦戒兩集也。座合作坐。不受語者,謂師不許而故違之。」(事鈔記卷一○‧九‧一七)


僧不得至尼寺授戒

行事鈔‧尼眾別行篇:「有人就尼寺與受戒者,不成。薩婆多師資傳云,非法不成,如端正難緣,尚自遣信,此無難緣,縱有不合。有人就尼寺外,結界而受者,律無定決,然情為尼故來,非法有罪,若判得戒,亦可通之。」資持記釋云:「斥非中二,初斥僧來尼寺。師資傳,明判。遣信明例,是非可見矣。次斥寺外結界。律無定決,不云成否,故以義通之,僧須得罪,尼應得戒。」(事鈔記卷四二‧三‧一三)


八敬法

行事鈔‧尼眾別行篇:「今列其名:一﹑者百歲比丘尼,見初受戒比丘,當起迎逆,禮拜問訊,請令坐;二﹑比丘尼不得罵謗比丘;三﹑不得舉比丘罪,說其過失,比丘得說尼過;四﹑式叉摩那已學於戒,應從眾僧求受大戒;五﹑尼犯僧殘,應半月在二部僧中行摩那埵;六﹑尼半月內,當於僧中求教授人;七﹑不應在無比丘處夏安居;八﹑夏訖,當詣僧中,求自恣人。如此八法,應尊重恭敬讚歎,盡形不應違。」  資持記釋云:「正列中,初制禮敬;二、三制犯上;餘五並制依訓。準五分,愛道聞說八敬,再憑阿難,重白世尊,更乞一願,聽比丘尼隨大小禮於比丘,如何百歲禮於新戒。佛言,若聽依臘次,無有是處。因說女人五障等。尊重等者,明敬義也。不應違者,違則有犯,示制教也。一﹑二﹑四﹑六﹑七﹑八﹑,並墮;,三﹑五﹑,皆吉。」(事鈔記卷四二‧二六‧六)


八敬為尼要行之最

行事鈔‧尼眾別行篇:「明諸要行,勿過八敬。善見,佛初不度女人出家,為滅正法五百年。後為說八敬,聽出家,依教行故,還得千年。今時不行,隨處法滅,故須勵意。」  資持記釋云:「善見本緣,如來成道十四年,姨母求出家,佛不許度,以正法千年,若度減半,故不聽之。阿難三請,佛令傳八敬向說,若能行者,聽汝出家。彼云,頂戴持,即得戒也。」(事鈔記卷四二‧二五‧一九)


八敬違敬法

子題:八尊師法

行事鈔‧尼眾別行篇:「五分,應遣三尼,來僧中自恣。中含,尊師法中,若比丘聽尼問經律毗曇,然後得問;不聽者,犯第五尊師法。僧祇,尼入僧寺,應頭面一一禮比丘足;若老病不堪,隨力多少;不遍者,總禮,口云:『我尼某甲,頭面禮一切僧足。』若比丘入尼寺,尼禮亦爾。不得云,是犯戒,是醫師,是摩訶羅無所知,及虛實罪。比丘得說尼實罪。尼若憍慢,不敬起迎禮足者,越敬法。十誦,見大僧不起者,墮。五分亦爾。」  資持記釋云:「五分,自恣三尼,一正二伴。中含八法,前後並同。唯第五云,不得輒問比丘經律論義,若聽得問。尊師,即敬之異名。僧祇,初教禮敬;不得下,次制譏毀。十誦五分,證上違敬。」(事鈔記卷四二‧二六‧一九)


出家元緣

亦名:出家功由菩薩

子題:居家迫窄猶如牢獄、出家寬曠猶如虛空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華嚴云:『若有不識出家法,樂著生死不求脫。是故菩薩捨國財,為之出家求寂靜。五欲所縛不離家,欲令眾生解脫故,示現不樂處五欲,是故出家求解脫。』以此文證,故知出家,功由菩薩。郁伽長者經,涅槃經等,並有出家之法。」(事鈔記卷四一‧二‧一七)

羯磨疏‧諸戒受法篇:「明出家功由菩薩者(即指釋迦因行為言)。(一﹑引教正明)如華嚴偈:『若有不識出家法,樂著生死不求脫。是故菩薩捨國財,為之出家求寂靜。五欲所縛不離家,欲令眾生解脫故。』以此文證,眾生無始纏著家屬,無思解脫;故大士引出於世。(二﹑就機對辨)此據常沒下凡,隨欲有者。廣如郁伽長者涅槃經中。家及非家相比顯過,方起欣厭,得預法門。有大利機,心希拔俗,雖形在俗,性無恆固,不在言限。故淨名言,汝但發心,便是出家,便為具足是也。就分四句:既出從道,志求解脫,心形俱出也;雖形附道,而心沈世,形出心沒也;如淨名說,心出形沒也;耽滯五欲,縛著居家,俱不出也。(三﹑引誡勸修)然世濁惑深,厭苦求樂。初雖欣出,終墜欲海。不修行業,故徒行也。如智論云,六情根完具,智鑒亦明利;而不求道法,唐受身智慧。禽獸皆亦知,欲樂以自恣;而不知方便,為道修善事。既已得人身,宜勉自利益;不知修道行,與彼亦何異?龍樹引誡,為極言也。聞而不行,猶是不聞,今重引告,何得不用。道行何耶?一切無染者是也。良由眾生無始封著,是此是彼,是得是失。因之起染,纏縛有獄。故世鈍者,多著財色;少有利者,多貪名見。四科束之,尟不收盡。終歸死去,何事迷乎?」濟緣記釋云:「初科,華嚴二偈。前偈為不識故,立法示之;後偈為著欲故,方便引之。初偈,上二句示不識之過。下二句明立法之相。捨國財者,菩薩在家為王太子,次紹王位,國城財寶一切自在,欲明難捨猶須捨之,況餘凡庶,不足戀矣。寂靜即涅槃果。後偈,初句示著欲。下三句明方便。文略下二句,具云示現不樂處五欲,是故出家求解脫。以下,疏家結顯,推功歸佛。次就機中,初科,初明鈍根。此據等者,斷上文也。郁伽長者經穢居品云,居家菩薩,當知在家穢污之事,常念作故,名為居家。斷諸善根本,是名居家。乃至居家如羅網,如毒蛇,如火燒身等。涅槃云居家迫窄,猶如牢獄,一切煩惱由之而生,出家寬曠,猶如虛空一切善法由之增長;若在居家,不得盡壽淨修梵行,我今應當剃除鬚髮,出家學道。有下,次明利根。心希拔俗等,謂居塵不染者。固即是定。淨名即維摩經,梵云維摩詰,此翻淨名。彼因諸長者子問云:『我聞佛言,父母不聽,不得出家?』維摩詰言:『汝等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即是出家,即是具足。』爾時三十二長者子,即發菩提心等。以佛令剃染受具,本為發大道心;既已發心,何須出受?故云即是。此言乃被上達圓機,末俗凡流,無宜倚濫。……三中,初示道行。以偈文未顯,故特徵示,用開心路。一切之言,通收善惡塵境;染惡則增業,染善則成障;能於日用所行所學,觸境無染,無染之智,即是般若。背塵合覺,絕縛入道,必始於此。深可體究,慎勿誦文。良下,反釋所以又三,初示染本。封著是貪愛;此彼得失即分別;由斯二種,輪迴不息。能離此者,即名道行,非別有道;故下云道在虛通,達累為本是也。故下,次舉世情。財收八穢,色乃荒婬。名謂虛聲,見即妄執。上二常流所著故為鈍;下二學者所求故為利。此且一往分之;然有具四,或復互輕,不必一定。尟猶無也。終下,重誡。凡在同徒,用斯自照;有一于是,未脫輪迴。且聽教參玄,為人軌範,反乃積財荒色,諍見沽名;跡混世塵,不思出要,形出心沒,何所利乎?」(業疏記卷一一‧一‧八)


出家剃髮儀式

亦名:剃髮儀式、沙彌剃髮儀式

子題:出家唄、自慶偈、解脫服、無相福田衣、形同出家體是婆塞、形同出家體猶是俗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應以諸部會明,立出家儀式。(一﹑莊嚴設座)在於露地,香水灑之。周匝七尺,四角懸旛,中安一座,擬出家者。復設二勝座,擬二師坐。(二﹑辭親易服)欲出家者,著本俗服,拜辭父母尊者訖。口說偈言:『流轉三界中,恩愛不能脫;棄恩入無為,真實報恩者。』乃脫俗服。清信士度人經。善見云,以香湯洗浴,除白衣氣。乃著出家衣。正得著泥洹僧,僧祇支。未得著袈裟。便入道埸。出度人經。(三﹑師為說法)來至和尚前,互跪。和尚應生兒想,不得生汙賤心。弟子於師,生父想。應為說髮毛爪齒皮。何以故?有人曾觀此五,今為落髮,即發先業,便得悟道。如羅[目*候]羅,落髮未竟,便得羅漢。如熟癰待刺,蓮華待日。(四﹑灌頂讚歎)為說法已,向阿闍梨前坐。出善見論。以香湯灌頂,讚云:『善哉大丈夫,能了世無常;捨俗趣泥洹,希有難思議。』(五﹑禮佛歸依)教禮十方佛竟,行者說偈言:『歸依大世尊,能度三有苦;亦願諸眾生,普入無為樂。』(六﹑闍梨剃髮)阿闍梨乃為剃髮。旁人為誦出家唄云:『毀形守志節,割愛無所親;棄家弘聖道,願度一切人。』出度人經。(七﹑師除頂髮)與剃髮時,當頂留五三周羅髮,來至和尚前,互跪。和尚問云:『今為汝去頂髮,可不?』答言:『爾。』便為除之。(八﹑授衣披著)除已,和尚授與袈裟,便頂戴受。受已,還和尚。如是三反,和尚為著之。出善見論。說偈言:『大哉解脫服,無相福田衣;披奉如戒行,廣度諸眾生。』(九﹑旋繞自慶)禮佛訖,行繞三匝,說自慶偈:『遇哉值佛者,何人誰不喜?福願與時會,我今獲法利。』(十﹑辭親受賀)禮大眾及二師已。在下坐,受六親拜賀。出家離俗,心懷遠大。父母等皆為作禮,悅其道意。(十一﹑剃髮時節)中前剃髮。出度人經。(十二﹑即受歸戒)毗尼母云,剃髮著袈裟已,然後受三歸五戒等。」

資持記釋云:「八、中,三授與者,示勤至也;三還者,表辭讓也。偈詞本是和尚說,今亦旁人教之。上二句歎衣。解脫〔服〕者,染壞割截,不著世故。無相福田〔衣〕,出世無漏之福,離有為相故。云,無相即縵衣者,非也。……十二、剃髮已,受歸戒者,據論五戒,本在家所受,今雖出家,形同體俗,故得受之;若不受者,失漸次故。此乃明文。世有不曉,輒欲廢者,便謂母論是他部耳。且前云,應以諸部會明,立出家儀式;何獨不用此文耶?豈非情之所蔽乎?問:『剃髮披衣已,那名優婆塞耶?』答:『形同出家,體是婆塞。如足數中,本受不得者;雖復剃染,尚名白衣。今名婆塞,有何不可?疏云,以法分俗,方絕彼此。謂受十戒已,方是出家。豈以形服而為妨乎?應以二種:一者形同出家,體猶是俗,不妨俗戒。二者法同,既納十戒,已是出家,則不可受在家戒也。』問:『縱廢不受,為有戒否?』答:『縱不受十,直爾受具,亦獲三戒。以頓得故。則知五戒,無由廢之。』『若爾頓得,今廢不受,為有何過?』答:『失漸次故。疏引婆論云,染習佛法,必須次第;得佛法味,好樂堅固;難可退敗,不破威儀。一時受者,反上失次,又破威儀等。又準尼鈔,不受五戒,直受十戒,得戒、得罪。餘如業疏受法,廣為辨之。」(事鈔記卷四一‧二二‧八)(請參閱附錄三『剃髮儀式』一六七頁)


出家勝益

子題:出家人雖破戒罪畢得解脫、一日一夜出家二十劫不墮三惡道、出家偈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智論云出家人雖破戒,破戒墮罪,罪畢得解脫;如蓮華色尼本生經說。如佛度醉婆羅門,以無量世來,無出家心,因醉發心,後當得道,因說出家偈。本緣經云,一日一夜出家二十劫不墮三惡。祇律,一日一夜出家修梵行,離六百六千六十歲三塗苦。」資持記釋云:「智論二緣,初尼緣者,彼云,如優缽羅華即蓮華也,比丘尼本生經說,佛在世時,此尼得羅漢果,化諸婦女出家。彼言:『我等持戒為難,恐破戒墮獄。』尼云:『墮者縱墮,久有出期。我念昔時,曾為戲女,因著袈裟,至迦葉佛時,乃得出家,由破戒故墮獄,今值釋迦,卻得出家解脫。』次引婆羅門緣,彼云,佛在祇園,彼因醉故,來至佛所求度,佛敕阿難度之。彼既醉醒,乃卻歸家。比丘問佛,佛答如鈔出家偈曰:『孔雀雖有色嚴身,不如鴻鵠能遠飛,白衣雖有富貴力,不如出家功德勝。』後引經律,以少時善根,障多生惡報。年劫多少,隨緣赴機,不必一定。」(事鈔記卷四一‧五‧七)


出家簡根具

子題:二根、無根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智論云,若二根、無根者,毗尼中,以無得道根故,不得出家。失男女相;其心不定;結使多;智慧淺薄故。大乘中,無所不容。但以其心邪曲,難可拔濟。如稠林曳曲木故,不得入佛法中。」資持記釋云:「智論,初明制教簡意。二根,即身挾二形;無根,謂無男女道。失下,釋上無得道根。四句四事:失男女相,是報障;心不定,即業障;結使,即煩惱障;四智慧淺者,三障既重,故多愚癡。次明化教通收。即梵網中,二形黃門,婬男婬女,八部鬼神畜生等,但解法師語,盡得受戒。準約制教,黃形非畜,盡歸重難,化教並開。故云無不容也。但下,顯示律中制簡所以。大教雖容受戒,律制不許出家。稠林曲木,喻其難拔。稠即密也。」(事鈔記卷四一‧一八‧一三)


出家簡老少

亦名:出家年限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僧祇,七歲解知好惡者,應與出家。八十、九十太老,過七十,臥起須人,不聽度;若能修習諸業聽出家。若太老太小,已出家,不應驅出,比丘越悔。央掘經,老母求佛出家,佛以偈止:『汝今年衰老,出家時已過,但當深信心,以法自蘇息。』淨飯王求佛出家,律中,佛言,但觀無常諸行,足以得道,不須出家。」資持記釋云:「僧祇,前明老少未度應簡。七歲已上,七十已還,有智堪苦,則是教限,言其老中過七十者,時有堪能,猶聽出家,謂作沙彌也。若下,次制已度應攝。太老,即八九十;太小,即未及七歲。」(事鈔記卷四一‧一七‧一七)


出家行凡福行

子題:上界業、戒取見、見取、煩惱、欲界下業、戒取結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出家行凡福行。謂有比丘,出家已後,但知持戒,不志尚道;以戒為上,餘悉不為,用為非道;內多瞋怒,自汙淨心,情無勝進。此戒取見,見取煩惱;欲界下業,非上界行。若修世禪,是上界業,終退生死,未有出期。乃至多聞布施,講經誦習,並是欲有,未成無漏。智論云,世間法者,孝順父母、供養沙門、布施持戒、四禪四無色定、念佛法僧、九想等是。成論云,於持戒多聞禪定等,少利事中,自以為足;以貪著此少利事故,忘失大利。智者不應貪著小利,忘失大利。」

資持記釋云:「戒取見,見即執見,以專持戒,名戒取;又以戒為上勝,名見取;此即五利使中二使,故云煩惱。欲界下業,即是人道;縱得生天,止在六欲。若下,明修定。即四禪四空定。多聞講誦,即習慧。準知修道,事行難分;自非達人,何由可識?」(事鈔記卷四一‧七‧七)

羯磨疏‧諸戒受法篇:「出已乃行凡福。(一、出家之本)凡出家者,出有為家,為解脫者,謂脫纏縛,此為本也。如五分說,不為解脫出家,不得名僧,次不受供。(二、明凡福行相)(一﹑持戒)今有行者,但知持戒,無心在道。道在虛通達累為本,此而不思,但持戒善。自餘講解修習觀務,悉為非道;內多瞋忿,久污淨心。此戒取結,謂為最勝;又是見取,體是欲界,增生下業。(二﹑修禪)若修世禪,緣色緣心,雖經上界,終還生死,未有出期。如鬱頭藍,上極非想,還沈阿鼻,後作飛貍,佛記無出。(三﹑多聞)若修多聞講誦經典,不為解脫,並增欲有,未成無漏。(四﹑營事)若營世事供養三寶塔寺等相,心無欣道,最是我所,或淪下趣。由造善時,自愛憎他,行諂行誑,雜惑成樹,故受鬼趣相似果報,以心非實,生在惡道,以福事成,故受勝處。(三、引二論通證)如智論云,世間法者,孝順父母、供養沙門、布施持戒、四禪四空、念佛法僧、九想等是也。又成實云,智者不應持戒多聞禪定等少利事中,自以為足,以貪著故,忘失大利。謂有解脫也。」(業疏記卷一一‧九‧二)


出家行凡罪行

子題:出家有二種縛、二種縛、見縛、利養縛、出家有二癰瘡、二癰瘡、出家有二毒箭、二毒箭、出家人入地獄、白衣生天、名利毀戒之緣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既出家已,行凡罪行。大寶積經云,出家有二種縛:一﹑見縛,二﹑利養縛二癰瘡:一﹑者求見他過,二﹑者自覆己罪。經中又言,有二毒箭,雙射其心:一﹑邪命為利,二﹑樂好衣缽。涅槃云,我涅槃後,濁惡世時,多有為飢餓故,發心出家,名為禿人;見有持戒,威儀具足,清淨比丘,護持正法,驅逐令出,若殺若害。若論罪行,且列五‥R,所謂貪欲、瞋恚、愛親、求利、慳嫉等五。」資持記釋云:「寶積經,二縛,喻不自在;二癰喻不清淨;二箭喻有所損。此三並喻自心,智者幸宜自照,慎勿自謾,謂是他也。見,謂執見,義兼於名,此利根也。利養,即財物,更兼欲色,此鈍根也。業疏云,鈍貪財色,利著名見,四科收之,尟無不盡。涅槃,為飢餓者,以出家人,衣食易得故。見有持戒,驅逐殺害者,自無戒德,恐相形比,失於利養,生嫉忌故。」(事鈔記卷四一‧六‧九)

羯磨疏‧諸戒受法篇:「出已乃行凡罪。據論罪本,皆由事縛,不思厭背,師心妄造。如大寶積經,出家二縛,謂諸見利養也。如律緣制,由名利故,便生有漏,因制諸戒,為防罪業,障三塗也。今世出家翻種苦本,不畏沈溺,多起下業。故彼文云,又有二廱,謂求見他過,自覆己罪。向諸行者,知來實苦,決定現世不造苦因,如知火燒湯爛,無有納手足者。佛說罪事,深宜遠離,以不信所燒,隨心造罪,更增俗人。故十誦云,未來世中出家人入地獄,白衣生天者,以俗人無法在身,但專信故,得生天也;出家有法,為世福田,乃反毀犯,妄受信施,開諸惡門,令多眾生習學放逸故。四分中,為說利養難消,六十比丘(清淨者)得無學也,六十比丘(毀犯者)熱血從面孔而出,六十比丘(初入者)畏佛語故,便退還俗。餘如涅槃,為利出家,驅逐淨行等。廣亦如鈔。」

濟緣記釋云:「言事縛者,即上四科;因之生罪,故為罪本。如下,引示。寶積諸見,即人法兩執;利養謂所須四事。律緣即舍利弗請佛制戒,佛言,我自知時,未得利養,過漏未起。後須提那等皆由利養豐盈,向道心薄,遂生過漏。故知名利毀戒之緣;欲脫死生,深須遠離。」(業疏記卷一一‧七‧四)


出家行聖道行

子題:小乘人行、小菩薩行、大菩薩行、性空、相空、唯識、佛乘為出家本、願樂位、究竟位、凡聖行法、聖道即三乘佛果行、大乘為出家學本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出家行聖道行。但出聖道,無始未曾,皆由著世慣習難捨。今既拔俗,必行聖業。經中乃多,要分三位:一﹑者小乘人行。觀事生滅,知無我人善惡等性。二﹑小菩薩行。觀事生滅,知無我人善惡等相。三﹑大菩薩行觀事是心,意言分別。故攝論云,從願樂位,至究竟位,名觀中,緣意言分別為境。離此無別餘法。上別行,如餘所明。若入道方便,除疑捨障,要拔諸行,常志行者,別行門二十卷中,具廣分別。」

資持記釋云:「列示中,三觀並云觀事者,事即是境;心依境起,隨境立觀,謂色心陰入界,有情無情,善惡無記等。若論智解,須達諸法,若於時中,觀心為要;隨心所起,起即是事若善若惡;三理照之,乃知顛倒。但有妄計,本無所有,隨心動用,一切皆空。或推相見性,謂之性空;即相知幻,謂之;達相是心,謂之唯識。猶如夢事,或推夢想,從何生滅?或知睡夢,當相不實;或知唯心所變,無別夢事。喻上三觀,略知淺深。然行位有三,觀境唯一,所謂事也;見理有二,前二性相雖殊,皆以空為理也,後一以心為理;前二為權,後一是實。然出家超世,通學三乘;今依業疏,準開會意,專指乘,為出家本矣。性空中,初句標位。次句示行。觀即能觀智,事即所觀境。下二句見理。以我人善惡,性本自無;緣會故生,緣散即滅;生滅滅處,名為空理;即是二乘所至之極。次小菩薩中,位行理三,同上分之。三大菩薩中,初句標位。次句明理。觀法唯心,即事顯理故。下句示行。以一切諸法,本唯一識,一識之外,更無別法;無始妄動,橫計心境,有彼有此,內外差別;窮此差別,皆是意思妄起取著,由取著故,妄搆(構)名言;是故智者,欲觀唯識,必以意言為所觀境,由此意言,皆一識故;是則不離思議,了非思識,即於差別,達無差別。故下,引證。願樂〔位〕即十信,究竟〔位〕即妙覺,略中間三賢、十聖、等覺,故云至也;如懺篇具引。名觀中句絕;唯識離斷常,即是中道故。緣意言為境者,如上說。三中,初句顯要。上之三觀,大小二乘,教理行果,一切整足;法門雖多,亦不出此,故云無別餘法也。上下,指略,上二句指正行。言上二者,上三觀,前二小乘,後一大乘;即大小兩別,故云別行。如餘明者,若指當鈔,即是懺篇;若指別文,即如業疏。若下,次指餘行。方便,即修之軌度。除疑,謂破執辨魔;捨障,謂對破三障。要下二句,括上三事。別行門,即道整禪師凡聖行法。上之三科,總論十界之因,故並名行;凡罪即三途行,凡福即修羅人天行,聖道即三乘佛果行。歷示心行,令識因果;捨罪修福,革凡成聖;厭小慕大,趣一佛乘。是故業疏,專指大乘為出家學本;即戒本云,若有自為身,欲求於佛道,是也。」(事鈔記卷四一‧八‧六)


出家請剃髮和尚法

亦名:剃髮和尚請法、請剃髮和尚法

子題:引請師、三請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剃髮,先請和尚。應具儀,教云:『大德一心念。我某甲請大德為和尚。願大德為我作和尚。我依大德故,得剃髮出家。慈愍故。』三請。其阿闍梨,文亦準此。謂剃髮及受十戒二師」資持記釋云:「請師中,初請和尚。教云者,準須旁人教示,今時所謂引請人也。應先示云:『所以請和尚者,由是出家根本所歸投處。若無此人,則承習莫由,闕於訓導。汝當竭誠事奉,剋志陳詞。恐汝未能,我今教汝,然後請之。』須三請者,示殷重故。今有三唱慈愍故,即當三遍,傳謬故也。其下,次請闍梨。請詞一同,但改名耳。闍梨多種,故注簡之。作法詞中,義須標別。」(事鈔記卷四一‧二一‧一七)


出家須捨利

子題:犯棄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五百問云,若出家已後,盜本家中物,犯棄。何以故?初出家時,一切捨,非己物。本伏藏,本債息,亦同。」資持記釋云:「犯棄,即結重夷;則知出家,捨心須決。伏藏債息,皆不得取,故云亦同。」事鈔記卷四一‧二○‧一六)


受戒得戒和尚不現前得戒與否

亦名:四分得戒和尚不現前不得戒、十誦得戒和尚不現前得戒得罪

行事鈔‧諸部別行篇:「十誦,無和尚人,受戒得戒,作法僧犯罪。薩婆多云,先請和尚,受十戒時,和尚不現前,亦得十戒,若聞死者,不得;受具,不現前,不得戒,若僧數滿,設無和尚,亦得戒。善見,無和尚受者,得戒得罪;黃門為和尚亦爾。伽論云,白衣為和尚,與白衣受,得戒得罪,非出家人亦爾。薩婆多云,不除鬢髮,無衣缽,受者得戒得罪。若準四分,並不開之,律云,不名受具足戒也。」資持記釋云:「受緣中,初科。五節,前四明無師非師,後一明受者非法,通許得戒;此等,並據一期接誘,亦非常教。四分並不開者,以初受一法,萬行根本,必假多緣,方能成遂。各據一途,故分兩計。」(事鈔記卷四二‧三四‧五)


周羅髮

子題:落髮本是和尚

行事鈔‧沙彌別行篇:「與剃髮時,當頂留五三周羅髮;來至和尚前,互跪。和尚問云:『今為汝去頂髮,可否?』答言:『爾。』便為除之。」資持記釋云:「周羅,經音義云,此翻為小。梵僧云,小髻也。乃彼自引。留五三,趣舉其數;留一亦得。準知,落髮本是和尚,恐其煩久,故令闍梨為除餘者;但留少許,和尚親落。今時先自剃作小髻,非本教意。」(事鈔記卷四一‧二四‧一六)


四分戒本三分

子題:廣略二教總序分、廣略二教別序正流通、廣略二教總流通分、持犯開遮

戒本疏‧釋皈敬偈:「從稽首禮諸佛下一段偈,明法正無學,將傳行教,光被於時;但為末代鈍機,情多狡詐,謂是別懷,未能師奉;故先歸敬,歎戒功能,勸以奉行,廣略二教總序。興致已彰,正宗宜顯,故次第二,從和合僧集下至當於中學來,名廣略二教別序正流,盛開持犯諸通塞行。別行已成,眾德圓滿;後當流演,顯無窮之相,是以第三,明人能護戒下,總舉兩教勸修弘益。(廣略二教總流通分)。」行宗記釋云:「總判中,初明序分。狡,猾;詐,諂。謂多猜疑,無淳信也。別懷者,下釋歸意云,謂妄意言,不承宗緒。故先歸敬者,即初一偈;歎戒功者,即次一偈;勸奉行者,即欲除下諸偈也。正宗中,廣略二教,各有序、正、流通,故云別也;合此二教,總為正宗。序與流通皆言總者,並望二教各有三分為言。通塞即開遮。持犯開遮,通該廣略,總收諸戒。流通中,云別行者,躡前正宗廣略不同;又二教中行相各異故。遵奉二教,道業內著,美望外彰,故云眾德滿也。」(戒疏記卷二‧一‧七)(請參閱附錄二『四分戒本三分科表』一四六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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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辭典(朱芾煌)]
一乘

顯揚二十卷十一頁云:問:何故如來宣說一乘?答:由六因故。一、即彼諸法,約無差別相說故。二、約無分別行相說故。三、眾生無我及法無我,平等故。四、解脫平等故。謂差別求者,有事虛妄分別煩惱對治所緣法性,不相違故。五、善能變化住故。六、行究竟故。


七種難識了別

雜集論三卷四頁云:七種難識了別者:一、不可知了別器了別。謂一切時無分別行相故。二、種種行相了別。謂一法一行。有種種相。此難建立。是故微細。三、俱有了別。謂一時間諸識俱起;云何各別了自境界。此難建立。是故微細。當知此微細言。通一切處。四、能治所治速疾迴轉了別。謂具縛者。云何有貪等心。須臾轉變。起離貪等心。五、習氣了別。謂諸業現行。熏習於心;云何非離心外別有習氣。亦非即心。又與果時。次第而轉。六、相續了別。謂無量種感自身業。熏習在識;云何於餘明了將命終位,暫起覺悟,餘業熏習,轉於異趣令生相續。七、解脫了別。謂阿羅漢心,證得第一無戲論法性,超過生死曾所積習一切種有漏行;云何此心行相流轉。此難建立,是故微細。


七種修習現觀次第

顯揚十六卷二十頁云:云何七種?頌曰:無悔,住所緣,如實見境界,道所依無惑,純差別行斷。論曰:七種次第者:謂尸羅淨,乃至行斷智見淨。由尸羅清淨故;無有變悔。由無悔故;心定住境。由心定故;於所知境,得如實見。次於如實智見道所依止佛法僧寶,遠離疑惑,得四證淨俱生智。次於善逝所證所說,得決定智。謂唯佛法中,有純淨出離苦道;非於餘法。次於此道,得行差別智。謂苦遲通行,是下品;樂速通行,是上品;餘二行,是中品。次依上品正行,於餘斷滅;生勝智見。


十八意近行

大毗婆沙論一百三十九卷六頁云:問:十八意近行,云何建立?為以相應?為以自性?為以所緣?設爾何過?若以相應;則唯有一。謂意識相應近行。若以自性;則唯有三。謂喜近行,憂近行,捨近行,若以所緣;則唯有六。謂色近行,乃至法近行。何故說十八耶?答:總以三緣,故立十八。謂一意識相應近行,有喜憂捨三種自性,各緣色等六種境起;故有十八。已說自性;當說所以。何因緣故,名意近行?答:此十八受,意為近緣,行於境界,名意近行。又此為近緣,令意於境,數數行故;名意近行。又依意故,近境而行;名意近行。於境捷利,樂數分別,故名為行。如捷利女,數於其夫,起分別行;或取喜相,或取憂相,或取捨相,如是捷利;受數於六境。起分別行,或行順喜相,或行順憂相,或行順捨相。由此因緣,名意近行。


三寶差別

顯揚六卷十六頁云:差別者:謂由六種因故,三寶差別;應知。一、由相故。二、由業故。三、由信解故。四、由行故。五、由隨念故。六、由生福故。由相故差別者:自證覺相、是佛寶;證覺果相、是法寶;由隨他教、正修行相,是僧寶。由業故差別者:轉正說業、是佛寶;煩惱苦斷所緣境業、是法寶;增勤勇業、是僧寶。由信解故差別者:謂於佛寶,應親近敬事。於正法寶,應信敬作證。於諸僧寶,應同法共住敬信親近。由行故差別者:謂於佛寶,應起延請迎接承事供養行。於正法寶,應起如理方便修習行。於諸僧寶,應起互共受用財法行。由隨念故差別者:於三寶所,應各起別行隨念。如經中說:此薄伽梵如來應正等覺,乃至廣說。由生福故差別者:謂於佛寶,依一有情,生最勝福。於正法寶,依增上法,生最勝福。於諸僧寶,依多有情,生最勝福。


五事有何行相

瑜伽七十二卷八頁云:問:相、有何行相?答:應知此相,有種種行相,無量行相。由分別行相,種種無量故。謂色相,心相,心所有相,心不相應行相,無為相,蘊相,界相,處相,緣起相,處非處相,根相,諦相,念住相,正斷相,神足相,根相,力相,覺支相,道支相,行跡相,法跡相,奢摩他相,毘缽舍那相,舉相,捨相,緣相,依相,地相,水相,火相,風相,空相,識相,此世界相,彼世界相,日相,月相,那落迦相,傍生相,餓鬼相,人相,四大王眾天相,三十三天相,夜摩天相,睹史多天相,樂化天相,他化自在天相,初靜慮相,第二靜慮相,第三靜慮相,第四靜慮相,空無邊處相,識無邊處相,無所有處相,非想非非想處相,起相,盡相,有相,非有相,雜染相,清淨相,見聞覺色相,已得尋求相,心隨尋伺相。如是等類。餘無量相,復有六相。一、有相相。二、無相相。三、狹小相。四、廣大相。五、無量相。六、無所有相。云何有相相?謂解了事名分別所有相。云何無相相?謂不解了事名分別所有相。云何狹小相?謂欲界事分別所有相。云何廣大相?謂色界事分別所有相。云何無量相?謂空識無邊處無色界事分別所有相。云何無所有相?謂無所有處無色界事分別所有相。復有餘五相。一、相相。二、名相。三、分別相。四、真如相。五、正智相。復有餘二相。一、本性相。二、影像相。云何本性相?謂先分別所生,及相所生,共所成相。云何影像相?謂遍計所起,勝解所現,非住本性相。問:名為何行相?答:由相勢力,亦有種種無量行相。又若略說,有十二種。一、假說名。二、實事名。三、種類相應名。四、各別相應名。五、隨德名。六、假立名。七、共所知名。八、非共所知名。九、顯了名。十、不顯了名。十一、總名。十二、別名。問:分別、有何行相?答:由相名勢力故;亦有種種無量行相。若略說者,當知有七種。一、有相分別。二、無相分別。三、於境界任運分別。四、尋求分別。五、伺察分別。六、染污分別。七、無染污分別。問:真如、有何行相?答:其相不可說行相。問:正智、有何行相?答:若出世間正智,亦有其相不可說行相。若世間出世間正智,有取安立諦行相。


五相觀察能獲速疾通慧

瑜伽八十八卷七頁云:復次應知於異生位,先於五處得善巧已,後於學位,即於如是五種處所,更以五種差別行相,審諦觀察,能令獲得速疾通慧。何等名為五種行相?謂觀察諸行,諸行因緣,雜染因緣,清淨因緣。滅寂靜故,趣向清淨道出離故,諸行種種眾多性故,各自種子所生起故,各待餘緣所生起故。


五種因緣愚夫執有如名自性

瑜伽七十三卷十六頁云:復次由五因緣,當知愚夫、如名,如言,於所詮事,執有自性。所以者何?謂因問言:此事用何以為自性?答言:此事、是色自性,非是色名。或答言:此事、是受想行識自性,非受想行識名。復次獨處空閑,精勤觀察諸法自相共相,尋思此事,是色相,非色名。或尋思此事,是受想行識相,非受想行識名。復次於此色事,尋求色相,不能得時,便生不樂;非求色名不能得時。或於此受想行識事,尋求受想行識相,不能得時,便生不樂;非求受想行識名不能得時。復次語、於名轉,名、於義轉。此中若名能顯自相義;非此能顯差別相義,非此能顯所取相義,非此能顯能取相義。或名、乃至能顯能取相義,非此能顯乃至自相義。若即彼名,於自相義轉,亦於乃至能取相義轉者;此餘諸名,各別行解,隨義而轉,應不可得。此不應理。如是復於各別義轉所有名中,若名、於自相義轉,乃至若名,於能取相義轉;此名、為於有義轉耶?為於無義轉耶?於有義轉,且不應理。此不應理,如前觀五事中,已辯。若於無義轉者;是則此名於無相義轉。其理便至。若於無相義轉;此非有義;但能顯示自所增益。若取增益;即是執著。是故如名如言於所詮事執著自性道理成就。


內無色想觀外色

大毗婆沙論一百三十六卷十二頁云:云何內無色想觀外色耶?答:謂有苾芻、起如是勝解;今我此身、將死,已死,將上輿,已上輿,將往塚間,已往塚間,將置地,已置地,將為種種蟲食,已為種種蟲食。彼於最後,不見內身,唯見外蟲。是名內無色想觀外色。謂彼由先多勝解力,不見身相;但見違逆損害內身外諸蟲相。復有苾芻、起如是勝解;今我此身、將死,已死,將上輿,已上輿,將往塚間,已往塚間,將置薪積,已置薪積,將為火焚,已為火焚。彼於最後,不見內身;唯見外火。是名內無色想觀外色。謂彼由先多勝解力,不見身相;但見違逆損害內身外諸火相。復有苾芻、起如是勝解;今我此身、甚為虛偽,如雪,或雪摶,如沙糖,或沙糖摶,如生熟酥,或生熟酥摶,將為火炙,已為火炙,將融銷,已融銷。彼於最後,不見內身;唯見外火。是名內無色想觀外色。謂彼由先多勝解力,不見身相;但見違逆損害內身外諸火相。此中如雪或雪摶者:謂北方諸瑜伽師。如沙糖或沙糖摶者:謂南方諸瑜伽師。如生熟酥或生熟酥摶者:謂一切處諸瑜伽師。問:若時、作內無色想;即時、觀外色耶?為爾時但觀外色;不作內無色想耶?設爾;何過。若時作內無色想,即時觀外色者;云何一覺不作二解差別解耶?如是一覺,便成多體。若爾時但觀外色不作內無色想者;此文所說內無色想觀外色,復云何通?答:應說爾時但觀外色,不作內無色想。問:若爾;此文所說內無色想觀外色,當云何通?答:依瑜伽師意樂而說。謂觀行者、有如是意樂;我當內無色想觀外色。隨彼而說。然於爾時,唯觀外色。有說:依彼先時分別行相,故作是說。謂瑜伽師、先起如是分別行相;我當如是如是作內無色想觀外色觀。及修觀時,唯觀外色。有說:此文依修加行成滿時說。謂內無色想者,說此善根加行時。觀外色者,說此善根成滿時。非於一時有二種解。有說:此文依義至說。謂若內無色想,義至觀外色。若觀外色;義至內無色想。非於一覺、有二種解。有說:內無色想者:說所依。觀外色者:說所緣。非於所緣,俱起二解。有餘師說:若時、作內無色想;即時、亦觀外色。問:若爾;云何一覺不作二解差別解耶?答:雖作二解;而不相違。故無有失。此不應理。有無二相互相違故。是故如前所說者好。

二解 發智論十三卷二十二頁云:如世尊說:內無色想觀外色;云何內無色想觀外色耶?答:謂有苾芻、起如是勝解;今我此身、將死,已死,將上輿,已上輿,將往塚間,已往塚間,將置地,已置地,將為種種蟲食,已為種種蟲食,彼於最後,不見內身,唯見外蟲。復有苾芻、起如是勝解;今我此身、將死,已死,將上輿,已上輿,將往塚間,已往塚間,將置薪積,已置薪積,將為火焚,已為火焚;彼於最後,不見內身,唯見外火。復有苾芻、起如是勝解;今我此身、甚為虛偽,如雪或雪摶,如沙糖或沙糖摶,如生熟酥或生熟酥摶;將為火炙,已為火炙;將融銷,已融銷;彼於最後,不見內身,唯見外火。是名內無色想觀外色。


以何現觀

顯揚十六卷十六頁云:復次以何現觀?頌曰:出世間勝智,能除見所斷,無分別證得,唯依止靜慮。論曰:出世間智,能為現觀;非世間智。為斷見所斷惑,唯是見道;非修道故。問:彼復何行?答:無分別證得。謂現前證得無分別行,非未現證。問:彼何所依?答:唯依靜慮,不依無色。


由種種

世親釋四卷七頁云:又於三中唯就意識以為種種。所取境界,不決定故。其餘諸識,境界決定。又無分別。意識、分別。故唯於此,安立第三種種相見。是故於此意識,具足安立唯識。無性釋四卷十二頁云:由種種者:種種行相而生起故。於一識中,一分變異似所取相;一分變異似能取見。此之二分,各有種種差別行相,俱時而起。若有不許一識一時有種種相;應無一時覺種種境。


次第

瑜伽十三卷二十頁云:云何次第?謂六種次第。一、流轉次第,二、成所作次第,三、宣說次第,四、生起次第,五、現觀次第,六、等至次第。

二解 瑜伽五十六卷三頁云:問:依何分位建立次第?此復幾種?答:依一一行流轉分位,建立次第。此復三種。謂剎那流轉次第。內身流轉次第,成立所作流轉次第。

三解 瑜伽五十二卷十四頁云:復次云何次第?謂於各別行相續中,前後次第,一一隨轉;是謂次第。

四解 瑜伽八十四卷三頁云:次第者:開示義故。

五解 顯揚一卷十五頁云:次第者:謂諸行一一次第流轉性。

六解 雜集論二卷四頁云:次第者:謂於因果一一流轉,假立次第。因果一一流轉者:謂不俱轉。

七解 如三種次第中說。


邪見

瑜伽八卷三頁云:邪見者:謂由親近不善丈夫,聞非正法,不如理作意故;撥因、撥果、或撥作用、壞真實事。唯用分別染汙慧為體。

二解 瑜伽八卷十六頁云:云何邪見?謂起誹謗欲樂,起染汙心,若於起誹謗欲樂決定方便、及於彼究竟中,所有意樂。

三解 瑜伽五十八卷三頁云:邪見者:一切倒見、於所知事,顛倒而轉;皆名邪見。當知此見、略有二種。一者、增益,二者、損減。薩迦耶見、邊執見、見取、戒禁取、此四見等,一切皆名增益邪見。謗因、謗用、謗果、壞實事等、心執增益所有諸見,一切皆名損減邪見。無施、無愛、亦無祠祀,是名謗因。無有妙行,亦無惡行,是名謗用。無有妙行惡行諸業果及異熟,是名謗果。無父無母,無化生有情,亦無世間真阿羅漢,諸漏永盡,乃至廣說。如是一切、名壞實事。又此邪見、即計前際諸無因論、邊無邊論、不死矯亂論、及計後際現法涅槃等論。所有沙門若婆羅門。當知如是薩迦耶見以為根本六十二見、三見所攝。謂常見所攝諸邊執見、斷見所攝諸邊執見、及諸邪見。

四解 顯揚一卷七頁云:三、邪見。謂謗因,謗果,或謗功用,或壞實事,染汙慧為體。唯分別起。能障正見為業。如前乃至增長邪見為業。如經說:有邪見者,所執皆倒。乃至廣說。

五解 成唯識論六卷九頁云:三、邪見。謂謗因果作用實事,及非四見諸餘邪執。如增上緣,名義遍故。此見差別、諸見趣中、有執前際二無因論、四有邊等,不死矯亂及計後際五現涅槃,或計自在世主釋梵及餘物類常恆不易,或計自在等是一切物因,或有橫計諸邪解脫,或有妄執非道為道;諸如是等、皆邪見攝。

六解 雜集論一卷十四頁云:邪見者:謗因,謗果,或謗作用,或壞事實,或邪分別,諸忍欲覺觀見為體;斷善根為業,及不善根堅固所依為業,不善生起為業,善不生起為業。謗因者:謂無施與,無愛樂,無祠祀,無妙行,無惡行等。謗果者:謂無妙行及惡行業所招異熟等。謗作用者:謂無此世間,無彼世間,無母,無父,無化生有情等。誹謗異世往來作用故。誹謗任持種子作用故。誹謗相續作用故。壞實事者:謂無世間阿羅漢等。邪分別者:謂餘一切分別倒見。斷善根者:謂由增上邪見,非一切種。

七解 五蘊論四頁云:云何邪見?謂或謗因,或復謗果,或謗作用,或壞善事;染汙慧為性。

八解 廣五蘊論八頁云:云何邪見?謂謗因果,或謗作用,或壞善事,染慧為性。謗因者:因、謂業煩惱性。合有五支。煩惱有三種。謂無明、愛、取。業有二種。謂行,及有。有者:謂依阿賴耶識諸業種子。此亦名業。如世尊說:阿難?若業、能與未來果;彼亦名有。如是等。此謗名為謗因。謗果者:果有七支。謂識、名色、六處、觸、受、生、老死。此謗為謗果。或復謗無善行惡行,名為謗因。謗無善行惡行果報,名為謗果。謗無此世他世,無父無母,無化生眾生,此謗為謗作用。謂從此世往他世作用,種子任持作用,結生相續作用等。謗無世間阿羅漢等,為壞善事。斷善根為業。不善根堅固所依為業。又生不善、不生善為業。

九解 俱舍論十九卷六頁云:於實有體苦等諦中、起見撥無;名為邪見。一切妄見,皆顛倒轉,并應名邪;而但撥無、名邪見者;以過甚故。如說臭蘇惡執惡等。此唯損減。餘增益故。

十解 大毗婆沙論四十九卷十四頁云:問:何故名邪見?答:邪推度故,說名邪見。問:若爾;五見皆邪推度,何獨說此為邪見耶?答:依別行相,立此名故。別行相者,謂無行相。若不依此而立名者,則應五種皆名邪見。五見皆是邪推度故。然無行相,過患尤重;故唯依此、立邪見名。復次若邪推度,亦壞事者;說名邪見。所餘四見,雖邪推度,而不壞事;故別立名。復次若邪推度、謗因果者;說名邪見。所餘四見,雖邪推度,不謗因果;故別立名。復次若邪推度、與施戒修極相違者;說名邪見。餘見、不爾;故別立名。復次若邪推度,亦謗過去未來現在正等菩提三寶歸者;說名邪見。餘見、不爾;故別立名。復次若邪推度、壞二恩者;說名邪見。餘見、不爾;故別立名。二恩者:謂法恩、生恩。壞法恩者:謂無施與,無愛樂,無祠祀,無妙行,無惡行,無妙惡行業果異熟,無此世,無他世。壞生恩者:謂無父,無母,無化生有情,世間無有真阿羅漢,正至,正行,乃至廣說。復次若邪推度、起二怨者;說名邪見。餘見、不爾;故別立名。起二怨者:一、起法怨,二、起生怨。起法怨者:謂言無施與、乃至廣說。起生怨者:謂言無父母乃至廣說。復次若邪推度、壞現量者;說名邪見。餘見、不爾;故別立名。如人陷墜熾火坑中,為誑世間,言我受樂。邪見有情,亦復如是。居種種苦蘊界處中,邪見纏心,言我無苦。如是說者,名壞現量。復次若邪推度、名暴惡者;說名邪見。如契經說:苾芻當知,諸邪見者,隨彼見力所有身業、語業、思求願行、及彼種類、一切能招不可愛不可喜不可樂不可意果。所以者何?彼邪見是暴惡見故。所餘四見、雖邪推度,而非暴惡;故別立名。

十一解 大毗婆沙論九十七卷十六頁云:云何邪見?答:若不安立;則五見皆名邪見。謂若不安立薩迦耶等五見名、及行相差別;即彼五見、皆名邪見。皆於所緣邪推度故。若安立;即惟無施與無愛樂無祠祀無妙行無惡行無妙惡行業果異熟等見名邪見。謂若安立薩迦耶等五見名及行相差別;則惟作無行相轉者、獨名邪見。邪中極故。如說臭蘇及惡旃荼羅等。

十二解 品類足論一卷四頁云:邪見者:謗因,謗果,或謗作用,或壞實事;由此起忍樂慧觀見。

十三解 界身足論上四頁云:邪見云何?謂謗因,謗果,或謗作用,或壞實事。由此起忍樂慧觀見。是名邪見。


別解脫

集異門論十七卷十一頁云:云何別解脫?答:謂諸如來應正等覺,廣說乃至佛薄伽梵,自知自見,為諸苾芻半月半月常所宣說別解脫契經。是名別解脫。問:何緣說此名別解脫?答:最勝善法。由此為門,此為上首,此為初緣,別行別住。由斯故立別解脫名。


所識

雜集論三卷三頁云:云何所識?幾是所識?為何義故,觀所識耶?謂無分別故,有分別故,因故,轉故,相故,相所生故,能治所治故,微細差別故;當知是所識義。無分別者:謂五識身。有分別者:謂意識身。因者:謂阿賴耶識。轉者:謂所餘識。相者:謂根及義。相所生者:謂根義所生諸識。能治所治者:謂有貪離貪,有瞋離瞋,有癡離癡,如是等,微細差別者:謂七種難識了別差別故。七種難識了別者:一、不可知了別器了別。謂一切時無分別行相故。二、種種行相了別。謂一法一行有種種相。此難建立,是故微細。三、俱有了別。謂一時間諸識俱起,云何各別了自境界。此難建立,是故微細。當知此微細言,通一切處。四、能治所治速疾迴轉了別。謂具縛者,云何有貪等心,須臾轉變,起離貪等心。五、習氣了別。謂諸業現行,熏習於心;云何非離心外別有習氣,亦非即心。又與果時,次第而轉。六、相續了別。謂無量種感自身業,熏習在識,云何於餘明了將命終位,暫起覺悟;餘業熏習,轉於異趣,令生相續。七、解脫了別。謂阿羅漢心,證得第一無戲論法性,超過生死曾所積習一切種有漏行;云何此心行相流轉。此難建立,是故微細。如是當知一切皆是所識。為捨執著能見者等我故;觀察所識。見者等言,當知為顯見者聞者嗅者嘗者觸者識者。


所緣隨增及相應隨增

大毗婆沙論二十二卷十一頁云:問:諸隨眠云何於所緣隨增?云何於相應隨增耶?西方諸師,作如是說:為繫縛性故,於所緣隨增。為同伴性故,於相應隨增。迦濕彌羅國諸論師言:於所緣境,各別行相,隨執增益故;名於所緣隨增。於相應法,令同自過,隨順增益故;名於相應隨增。有餘師說:諸隨眠、於所緣隨增,如於相應。於相應隨增,如於所緣。問:若爾;品類足論,當云何通?如說:云何欲貪隨眠隨增?謂可愛可樂可喜可意。彼於相應,無能緣義:云何亦說有可愛等?答:彼顯貪相。謂欲貪隨眠,有可愛等相,故作是說。不顯所緣相應異相。


根本智與後得智譬喻差別

世親釋八卷二十頁云:次當顯示根本後得譬喻差別。如人正閉目;是無分別智。即彼復開目;後得智亦爾。應知如虛空,是無分別智。於中現色像,後得智亦爾。初頌顯示二智差別,其相可知。如虛空者:譬如虛空、週遍無染,非能分別,非所分別;如是根本無分別智、應知亦爾。遍一切法一味空性,故名週遍。一切諸法、所不能染;故名無染。自無分別,是故說名非能分別。亦不為他分別行相,是故說名非所分別。如是應知無分別智,譬如虛空。現色像者:譬如空中所現色像,是可分別;如是後得無分別智、應知亦爾。是所分別,亦能分別。


差別無差別正行

辯中邊論下卷十五頁云:如是已說離二邊正行;差別無差別正行云何?頌曰:差別無差別、應知於十地、十波羅蜜多、增上等修集。論曰:於十地中、十到彼岸、隨一增上、而修集者,應知說為差別正行。於一切地,皆等修集佈施等十波羅蜜多。如是正行、名無差別。六、正行總義者;謂即如是品類最勝,由此思惟,如所施設大乘法等。由如是品、無亂轉變、修奢摩他;及無倒轉變,修毗缽舍那。為如是義,修中道行,而求出離。於十地中、修習差別無差別行


菩薩於諸地中起二種行

瑜伽六十九卷七頁云:又諸菩薩、於諸地中,起二種行。謂有戲論想差別行、及離戲論想現行行,似出世間。善修此故;得後所得世俗智攝、無障礙智。


諸心心所有眾多名

瑜伽五十五卷四頁云:問:諸心心所,凡有幾種差別名耶?答:有眾多名。謂有所緣、相應、有行、有所依等,無量差別。問:何故眼等,亦有境界;而但說彼名有所緣,非眼等耶?答:由彼眼等,離所取境,亦得生起。心與心所,則不如是,問:何故名相應?答:由事等故,處等故,時等故,所作等故。問:何故名有行?答:於一所緣,作無量種差別行相轉故?問:何故名有所依?答:由一種類,託眾所依差別轉故。雖有為法,無無依者;然非此中所說依義。唯恒所依。為此量故。


轉八識得四智

無性釋九卷十四頁云:由轉阿賴耶識等八事識蘊,得大圓鏡智等四種妙智。如數次第,或隨所應。當知此中轉阿賴耶識故;得大圓鏡智。雖所識境,不現在前;而能不忘,不限時處。於一切境,常不愚迷。無分別行,能起受用佛智影像。轉染污末那故;得平等性智。初現觀時,先已證得。於修道位,轉復清淨。由此安住無住涅槃;大慈大悲,恆與相應;能隨所樂現佛影像。轉意識故;得妙觀察智。具足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猶如寶藏。於大會中,能現一切自在作用,能斷諸疑,能雨法雨。轉五識故;得成所作智。普於十方一切世界,能現變化;從睹史多天宮而沒,乃至涅槃,能現住持一切有情利樂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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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語辭典(教育部)]

ㄉㄢ, [動]

擔負、負荷。同「擔」。《漢書.卷八七.揚雄傳下》:「析人之圭,儋人之爵,懷人之符,分人之祿。」南朝宋.劉義慶《世說新語.黜免》:「上人箸百尺樓上,儋梯將去。」

[名]

1.盛物的器具。《聊齋志異.卷一.王成》:「王喜,遂行,購鶉盈儋,復入郡。」

2.儋縣:縣名。隸屬大陸地區海南特別行政區,在海南島西岸。

3.姓。如周代有儋翩。



ㄑㄧㄥ, [名]

1.職官名。古代指位在大夫之上的官爵。如:「上卿」、「公卿」。

2.對人的尊稱。《史記.卷八六.刺客傳.荊軻傳》:「衛人謂之慶卿。」

3.姓。如清代有卿祖培。

[代]

1.君對臣的美稱。宋.岳飛〈良馬對〉:「卿得良馬否?」

2.對同輩的敬稱。同「您」。唐.杜甫〈惜別行送向卿〉詩:「卿家兄弟功名震。」

3.夫妻的相稱或專指夫對妻的稱呼。《樂府詩集.卷七三.雜曲歌辭十三.古辭.焦仲卿妻》:「我自不驅卿,逼迫有阿母。」


保亭縣

ㄅㄠˇ ㄊㄧㄥˊ ㄒㄧㄢˋ
縣名。屬海南島特別行政區。位於島境之南,五指山南麓。今大陸地區劃歸海南省。


漫道

ㄇㄢˋ ㄉㄠˋ
莫說、別說。唐.王昌齡〈送裴圖南〉詩:「漫道閨中飛破鏡,猶看陌上別行人。」


儋縣

ㄉㄢ ㄒㄧㄢˋ
隸屬海南特別行政區的一縣。在海南島西岸,歷史上漢武帝曾設儋耳郡。


東沙島

ㄉㄨㄥ ㄕㄚ ㄉㄠˇ
島名。構成東沙群島的主體,屬海南特別行政區,當地有我國海軍駐守並設有氣象臺;地處臺灣、海南島、菲律賓三大島的中央,產水草及燐。


特別行政區

ㄊㄜˋ ㄅㄧㄝˊ ㄒㄧㄥˊ ㄓㄥˋ ㄑㄩ
政府劃定的特別行政區域。如海南島特別行政區。


感恩

ㄍㄢˇ ㄣ, 1.感激恩惠。《三國演義.第三九回》:「飛得免誅戮,感恩無地,豈肯走乎!」《文明小史.第四四回》:「情願回去交代帳房,禁止彈唱,驅逐流娼,只求免其遷移,感恩非淺。」

2.縣名。位於海南島西岸,隸屬海南特別行政區。


瓊山縣

ㄑㄩㄥˊ ㄕㄢ ㄒㄧㄢˋ
縣名。為海南島特別行政區的縣治。位於海口市之南,南渡河之西,隔瓊州海峽與雷州半島相對。產稻、甘蔗、香茅、荔枝、椰子等。


向非

ㄒㄧㄤˋ ㄈㄟ
假如不是。為反問語詞。唐.杜甫〈惜別行送劉僕射判官〉詩:「向非戎事備征伐,君肯辛苦越江湖?」


珠崖

ㄓㄨ ㄧㄞˊ
郡名。漢時設置,在今海南島特別行政區瓊山縣東南,因其地盛產真珠而得名。也作「珠?」。


澄邁縣

ㄔㄥˊ ㄇㄞˋ ㄒㄧㄢˋ
縣名。位於海南島特別行政區瓊山縣西南,島境之北。因境內有澄江與邁山而得名。產稻、可可、橡膠等經濟作物,沿海有漁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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