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天子
[佛學大辭典(丁福保)](人名)梁武帝之德號也。碧巖第一則評唱曰:「武帝嘗披袈裟,自講放光般若,(中略)人謂之佛心天子。」
南朝梁武帝嘗披袈裟,自講放光般若經,人稱為佛心天子。〔碧巖錄第一則〕 p2612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御製揀魔辨異錄
八卷。清世宗(雍正帝)撰。略稱《揀魔辨異錄》。雍正十一年(1733)刊行。收在《卍續藏》第一一四冊、《禪宗全書》第三十五冊。
雍正認為密雲圓悟派下之法藏及弘忍,所說誑世惑人,有如外魔知見,乃撰此《揀魔辨異錄》,針對彼等之語錄及所撰《五宗原》、《五宗救》等書之所說,一一加以批駁。關於撰述緣由,卷首雍正所撰〈諭告文〉有詳細的說明。
書中引述法藏、弘忍所說時,均冠以「魔藏曰」、「魔忍曰」,或「魔藏父子」等字,以示分別。可見雍正對法藏、弘忍諸師之厭惡。然近人對於雍正之此等態度,另有不同角度之看法。(參閱附錄二張德鈞氏之文)
◎附一︰雍正〈御製揀魔辨異錄‧上諭〉(摘錄)
佛祖之道,指悟自心為本。是此說者,名為正知正見,用之以利人接物,令人直達心源,方得稱佛祖兒孫。所言外道魔道者,亦具有知見。因其妄認識神生死本,以為極則,誤認佛性,謗毀戒行,所以謂之外道魔道。朕覽密雲悟、天隱修語錄,其言句機用,單提向上,直指人心,乃契西來的意,得曹溪正脈者。及見密雲語錄內,示其徒法藏闢妄語,其中所據法藏之言,駭其全迷本性。無知妄說,不但不知佛法宗旨,即其本師悟處,亦全未窺見。肆其臆誕,狂世惑人,此真外魔知見。所以其師一闢再闢,而天隱修亦有釋疑、普說以斥其謬。然當日魔心不歇,其所著述,不行即燬。如魔嗣弘忍,中其毒者,復有《五宗救》一書,一併流傳,冀魔說之不朽,造魔業於無窮。
天下後世,具眼者少,不知其害,即有知而闢之者,有德無位。一人之言,無徵不信,將使究竟禪宗者,懷疑而不知所歸。而傳染其說者,將謂禪宗在是,始而起邪信,繼而具邪見。起邪信則正信斷,具邪見則正見滅,必至處處有其魔種,人人承其魔說,自具之性宗不明,而言條之枝蔓肆出。今其魔子魔孫,至於不坐香,不結制,甚至於飲酒食肉,毀戒破律,唯以吟詩作文,媚悅士大夫,同於倡優伎倆,豈不污濁祖庭,若不剪除,則諸佛法眼,眾生慧命,所關非細。朕為天下主,精一執中,以行修齊治平之事,身居局外,並非開堂說法之人。於悟修何有﹖又於藏忍何有﹖但既深悉禪宗之旨,洞知魔外之情,灼見現在魔業之大,預識將來魔患之深,實有不得不言,不忍不言者。
夫禪宗者,教外別傳,可以無言,可以有言。古德云︰窮諸玄辨,若一毫置於太虛;竭世樞機,若一滴投於巨海。如是言者,言言從本性中自然流出。如三藏十二部,千七百則公案,何一非從本性中自然流出!從無一實法繫綴人天。今魔藏立一0相,為千佛萬佛之祖,以袈裟縷縷,為宗旨所繫。有四法,有雙頭,有小法大法,有大法之大法,稱為細宗密旨,有傳有授。
而魔嗣弘忍,以僧伽難提遇童子持鑒直前,為從來有象可示,證其魔師一0之相為不悖。又以多子塔前袈裟圍繞一事,作袈裟為宗旨所繫之所。又以臨濟打克符普化,鑿為黃檗三頓棒之彖象。種種作為實法,不勝枚舉,全從知解穿鑿,失卻自心。黃檗云︰今時人祇欲多知多解,翻成壅塞。唯知多與兒酥喫,消與不消,都總不知。三乘學道人,皆是此樣,盡名食不消者。所以知解不消,皆為毒藥。盡向生滅中取,真如之中,都無此事。夫食不消之人多,而魔藏父子則是已經飽毒者也。
佛法不二,豈可執定三四,而更有密傳三四之宗旨﹖廣引從上古德言句相似者為之註腳,轉以校勘不立言說、單提向上之正宗,仰面唾雲,反污己面。趙州云︰老僧此間,即以本分事接人,若教老僧隨伊根基接人,自有三藏十二部接他了也。祇說無是非分別相,早不本分,何況宛立箇是非分別相。世尊四十九年所說,古錐千七百則公案,總是語言文字。若不識得這箇,縱使字字句句依樣葫蘆,即為魔說,即為謗佛。縱能記得佛祖所說,三藏十二部,千七百則公案,字字句句不差,正是光明海中多著泥滓。況既落言詮,即同教相。既同教相,則三藏十二部現在,又何必立教外別傳之旨﹖任伊橫說豎說,能出三藏十二部之外乎﹖聖人多能,佛多神通;能非聖本,神通亦非佛宗。
仲尼何嘗知西方之梵語﹖如來不能作震旦之唐言。能與神通,各有所窮,與這箇有何交涉,何況文字一端﹖魔藏父子輒以不識字譏密雲,意謂不如伊等學問。若要詮理論文,自有秀才們在,何用宗徒﹖識字不識字與這個又有何交涉﹖博通經史,如剪綵以添樹上之生花;目不識丁,亦飯熟不藉鄰家之水火。若魔藏父子,其大病根正在識丁,而不識這箇。今使蒙古人來,便接蒙古;俄羅斯人來,便接俄羅斯;暹羅、蘇祿、琉球、日本人來,便接暹羅、蘇祿、琉球、日本。若必待伊識得文字,然後接得,則佛法不能蓋天蓋地矣。
魔藏邪外知見,自以為言言據古,字字稟經,豈知盡三藏十二部,乃至十三經、二十一史、諸子百家,盡世間四庫縹緗,所有文字,並與貫串配合,極其稜消縫泯,自道佛來,也開口不得,正是佛出世也救不得也。阿難三十年為侍者,祇為多聞智慧,被佛呵云︰汝千日學慧,不如一日學道,若不學道,滴水難消。況魔藏以邪外知見,唐突佛祖向上邊事,尚安得有呵斥分﹖祇瞞得有眼無珠之徒,庖人前,魔形自露。趙州云︰如今知識,枝蔓上生枝蔓,都大是去聖遙遠,一代不如一代。只如南泉尋常道,須向異類中行,且作麼生會!如今黃口小兒,向十字街頭,說葛藤,博飯噇,覓禮拜,聚三五百眾,云︰我是善知識,爾是學人。可知法藏父子之魔形,從數百年前,趙州早為判定,更不必到眼始知也。
◎附二︰張德鈞〈關於清刻大藏與歷代藏經〉(摘錄自《佛教聖典與釋氏外學著錄考》)
清朝之刻大藏,據我考察,並不是從一般宗教的「廣種福田」出發,而是抱有極深隱的政治目的,欲藉此以消除潛伏在佛教內的反滿分子的反滿思想。明亡以後,有很多不忘故國的知識分子穿上僧服,表示既不作降臣,也不當順民。他們的講經說法,實際就是宣傳不投降主義。凡有良心的人對他們都很尊敬,願意出錢刊刻他們的著作,收入於可以永遠保存的《又續藏》。這不能不引起清朝統治者的注意和視為隱患,所以雍正要重刻大藏,正就是針對著此種情況而來。其所增所減,收入什麼,不收入什麼,都以是否合乎他們的利益為準則。(中略)
《揀魔辨異錄》主要以明末禪宗法藏、弘忍一派為攻擊對象,就因為他們更直接妨害清朝的專制統治。法藏著《五宗原》、弘忍著《五宗救》,這兩書論證他們倡導的法門「宗旨」,是從上六祖五宗世代相傳的真正「法乳」。他們堅持其見解,明白宣布不怕「觸諱」。表示「有毀之者,甚至投毒、下獄、篆面、鞭背」,亦所不顧,「雖蹈鼎鑊何辭」。認為在「今日,……亦勢之固然」。他們提倡「隱跡巖叢,君王命而不來,諸侯請而不赴」。徒眾很盛。明亡後,其學說思想的影響,愈加擴大。看雍正宣布他們這派的罪狀是︰(1)「今其魔子魔孫,至於不坐香、不結制,甚至於飲酒食肉,毀戒破律,唯以吟詩作文,媚悅士大夫。」(2)「以邪外知見,唐突佛祖向上邊事。」「動稱悟道,喝佛罵祖。」(3)「貢高我慢。」「今魔忍曰︰『處尊貴則御飯亦吐。』(按此為弘忍給其師法藏作的《像贊》裏面的一句話。「則」字原作「即」。)……魔忍之意,謂其師已證至尊至貴之法身。其於曹山『吐卻御飯』之語,直作輕鄙侯王,不屑食其食解。然則伊父子兩魔民,非即亂民耶﹖」還有「當日魔藏,取悅士大夫為之保護,使緇徒競相逐塊,遂引為種類,其徒散布人間不少。」這對滿清政府顯然成了威脅。所以雍正忍不住要親自出面,著《揀魔辨異錄》口誅筆伐,以防時人「傳染其說」。這樣做了,還感到不夠,同時又下令︰「著將藏內所有藏、忍語錄,並五宗原、五宗救等書,盡行毀版。僧徒不許私自收藏。有違旨隱匿者,發覺以不敬律論。(中略)天童密雲派下法藏一支所有徒眾,著直省督撫詳細查明,盡削去支派,永不許復入祖庭。(中略)諭到之日,天下祖庭,係法藏子孫開堂者,即撤鐘板,不許說法。」這已無異於掘墓鞭屍和行十族之誅了。現存《續藏》、《又續藏》看不到法藏、弘忍的著作,就是在這時抽燬了的。
《揀魔辨異錄》是作為破的榜樣。《御選語錄》則是作為立的榜樣。所以雍正說他選編此書,是在使學者「知朕採沖汰,意趣之所歸。舉一明三,方於此有分」。破與立原是相因的,立是要在破處立,所以《揀魔辨異錄》狂詆法藏、弘忍,《御選語錄》標榜的東西也就完全跟法藏、弘忍派針鋒相對。如法藏、弘忍一派說禪門有共同的「慧命之宗旨」,是從上六祖五宗互相傳授,統緒醃不亂的。《御選語錄》乃故意不按時代先後,打亂傳承,並收進原不屬於禪宗之人,使人看不出所謂從上相傳之「宗旨」。
《揀魔辨異錄》極稱站在法藏、弘忍的對立面的「天隱修,亦有『釋疑普說』以斥其謬。」這裏就「御選」了天隱弟子見「御飯」則吃的通琇(玉琳)的語錄。通琇語錄一開卷便可看到他是個標準的奴才︰「拈香云︰此一瓣香,親受靈山記莂,爇向爐中,祝嚴佛心天子成等正覺。次拈香云︰此一瓣香,華嚴海會早已敷宣,爇向爐中,祝嚴佛母太后,百福俱備,保助皇躬,大揚佛法。」「御選」還附入了通琇弟子行森(䒢溪)的語錄,行森也善於宣傳奴才的道德,如〈自箴〉云︰「聰明而近於死者,好議人者也。博辯廣大而危其身者,發人之惡者也。孔子惡稱人之惡者,阮嗣宗口不論人過。」「人好直言,必及於禍。言直切,則不用而身危。剛腸疾惡,不避嫌疑,謂之大失。」「出言而不敢盡,保身之道也。」這些,跟法藏、弘忍「君王命而不來」,不懼「履固然之禍」,是多麼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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