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王舍城,在竹林迦ⓕ蘭哆ⓖ園。
爾時,尊者三彌提①ⓗ亦遊王舍城,住溫泉林ⓘ。於是,尊者三彌提夜將向旦,從房而出,往詣溫泉,脫衣岸上,入溫泉浴,浴已還出,拭體著衣。
爾時,有一天ⓙ形體極妙,色像巍巍,夜將向旦,往詣尊者三彌提所,稽首作禮,卻住一面。彼天色像威神極妙,光明普照於溫泉岸,彼天卻住於一面已,白尊者三彌提曰:「比丘!受持跋地ⓚ羅帝②ⓛ偈耶?」
尊者三彌提答彼天曰:「我不受持跋地羅帝偈也。」尋問彼天:「汝受持跋地羅帝偈耶ⓜ?」
彼天答曰:「我亦不受持跋地羅帝偈也。」
尊者三彌提復問彼天:「誰受持跋地羅帝偈耶?」
彼天答曰:「世尊遊此王舍城,在竹林迦蘭哆ⓝ園,彼受持跋地羅帝偈也。比丘!可往面從世尊,善受持誦跋地羅帝偈。所以者何?跋地羅帝偈者,有法有義,為梵行本,趣智、趣覺、趣於涅槃,族姓者至信、捨家、無家、學道,當以跋地羅帝偈善受持誦。」彼天說如是,稽首尊者三彌提足,繞三匝已,即彼處沒。
於是,尊者三彌提,天沒不久往詣佛所,稽首作禮,卻坐一面,白曰:「世尊!我於今日夜將向旦出房往詣彼溫泉所,脫衣岸上,入溫泉浴,浴已便出,住岸拭身。爾時,有一天形體極妙,色像巍巍,夜將向旦,來詣我所,稽首作禮,卻住一面。彼天色像威神極妙,光明普照於溫泉岸。彼天卻住於一面已,而白我曰:『比丘!受持跋地羅帝偈耶?』我答彼天:『不受持跋地羅帝偈也。』我問彼天:『汝受持跋地羅帝偈耶?』彼天答曰:『我亦不受持跋地羅帝偈也。』我復問:『誰受持跋地羅帝偈耶?』彼天答曰:『世尊遊此王舍城,住竹林迦[*]蘭哆ⓞ園,彼受持跋地羅帝偈也。比丘!可往面從世尊善受持誦跋地羅帝偈。所以者何?跋地羅帝偈者,有義有法,為梵行本,趣智、趣覺、趣於涅槃,族姓者至信、捨家、無家、學道,當以跋地羅帝偈善受持誦。』彼天說如是,稽首我足,繞三匝已,即彼處沒。」
世尊問曰:「三彌提!汝知彼天從何處來?彼天名何耶?」
尊者三彌提答曰:「世尊!我不知彼天從何所來,亦不知名也。」
世尊告曰:「三彌提!彼天子名正殿,為三十三天軍將。」
於是,尊者三彌提白曰:「世尊!今正是時。善逝!今正是時。若世尊為諸比丘說跋地羅帝偈者,諸比丘從世尊聞已,當善受持。」
世尊告曰:「三彌提!諦聽,諦聽,善思念之,我當為汝說。」
尊者三彌提白曰:「唯然。」時,諸比丘受教而聽。
佛言:
賢善偈
「慎莫念過去, 亦勿願未來,
過去事已滅, 未來復未至。
現在所有法, 彼亦當為思,
念無有堅強, 慧者覺如是③。
若作聖人行, 孰知愁於死,
我要不會彼, 大苦災患終④。
如是行精勤, 晝夜無懈怠,
是故常當說, 跋地羅帝偈。」
佛說如是,即從座起,入室宴ⓟ坐。於是,諸比丘便作是念:「諸賢!當知世尊略說此教,不廣分別,即從座起,入室宴[*]坐。
「『慎莫念過去, 亦勿願未來,
過去事已滅, 未來復未至。
現在所有法, 彼亦當為思,
念無有堅強, 慧者覺如是。
若作聖人行, 孰知愁於死,
我要不會ⓠ彼, 大苦災患終。
如是行精勤, 晝夜無懈怠,
是故常當說, 跋地羅帝偈。』」
彼復作是念:「諸賢!誰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彼復作是念:「尊者大迦旃延常為世尊之所稱譽,及諸智梵行人,尊者大迦旃延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諸賢共往詣尊者大迦旃延所,請說此義。若尊者大迦旃延為分別者,我等當善受持。」
於是,諸比丘往詣尊者大迦旃延所,共相問訊,卻坐ⓡ一面,白曰:「尊者大迦旃延!當知世尊略說此教,不廣分別,即從座起,入室宴[*]坐。
「『慎莫念過去, 亦勿願未來,
過去事已滅, 未來復未至。
現在所有法, 彼亦當為思,
念無有堅強, 慧者覺如是。
若作ⓢ聖人行, 孰知愁於死,
我要不會彼, 大苦災患終。
如是行精勤, 晝夜無懈怠,
是故常當說, 跋地羅帝偈。』
「我等便作是念:『諸賢!誰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我等復作是念:『尊者大迦旃延常為世尊之所稱譽,及諸智梵行人,尊者大迦旃延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唯願尊者大迦旃延為慈愍故而廣說之。」
尊者大迦旃延告曰:「諸賢!聽我說喻,慧者聞喻則解其義。諸賢!猶如有人欲得求實,為求實故,持斧入林,彼見大樹成根、莖、節、枝、葉、華、實,彼人不觸根、莖、節、實,但觸枝、葉。諸賢所說亦復如是,世尊現在,捨來就我而問此義。所以者何?諸賢!當知世尊是眼、是智、是義、是法,法主、法ⓣ將,說真諦義,現一切義由彼世尊,諸賢應往詣世尊所而問此義:『世尊!此云何?此何義?』如世尊說者,諸賢等當善受持。」
時,諸比丘白曰:「唯然。尊者大迦旃延!世尊是眼、是智、是義、是法,法主、法將,說真諦義,現一切義由彼世尊,我等應ⓤ往詣世尊所而問此義:『世尊!此云何?此何義?』如世尊說者,我等當善受持。然尊者大迦旃延常為世尊之所稱譽,及諸智梵行人,尊者大迦旃延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唯願尊者大迦旃延為慈愍故而廣說之。」
尊者大迦旃延告諸比丘:「諸賢等共聽我所說。諸賢!云何比丘念過去耶?諸賢!比丘實有眼知色可喜、意所念,愛色,欲相應,心樂,捫摸本,本即過去也。彼為過去識欲染著,因識欲染著已,則便樂彼,因樂彼已,便念過去。如是耳、鼻、舌、身,實有意知法可喜、意所念,愛法,欲相應,心樂,捫摸本,本即過去也。彼為過去識欲染著,因識欲染著已,則便樂彼,因樂彼已,便念過去。諸賢!如是比丘念過去也。
「諸賢!云何比丘不念過去?諸賢!比丘實有眼知色可喜、意所念,愛色,欲相應,心樂,捫摸本,本即過去也。彼為過去識不欲染著,因識不欲染著已,則便不樂彼,因不樂彼已,便不念過去。如是耳、鼻、舌、身,實有意知法可喜、意所念,愛法,欲相應,心樂,捫摸本,本即過去也。彼為過去識不欲染著,因識不欲染著已,則便不樂彼,因ⓥ不樂彼已,便不念過去。諸賢!如是比丘不念過去也。
「諸賢!云何比丘願未來耶?諸賢!比丘若有眼、色、眼識未來者,彼未得欲得,已得心願,因心願已,則便樂彼,因樂彼已,便願未來;如是耳、鼻、舌、身。若有意、法、意識未來者,未得欲得,已得心願,因心願已,則便樂彼,因樂彼已,便願未來。諸賢!如是比丘願未來也。
「諸賢!云何比丘不願未來?諸賢!比丘若有眼、色、眼識未來者,未得不欲得,已得心不願,因心不願已,則便不樂彼,因不樂彼已,便不願未來;如是耳、鼻、舌、身。若有意、法、意識未來者,未得不欲得,已得心不願,因心不願已,則便不樂彼,因不樂彼已,便不願未來。諸賢!如是比丘不願未來也。
「諸賢!云何比丘受現在法?諸賢!比丘若有眼、色、眼識現在者,彼於現在識欲染著,因識欲染著已,則便樂彼,因樂彼已,便受現在法;如是耳、鼻、舌、身。若有意、法、意識現在者,彼於現在識欲染著,因識欲染著已,則便樂彼,因樂彼已,便受現在法。諸賢!如是比丘受現在法也。
「諸賢!云何比丘不受現在法。諸賢!比丘若有眼、色、眼識現在者,彼於現在識不欲染著,因識不欲染著已,則便不樂彼,因不樂彼已,便不受現在法;如是耳、鼻、舌、身。若有意、法、意識現在者,彼於現在識不欲染著,因識不欲染著已,則便不樂彼,因不樂彼已,便不受現在法。諸賢!如是比丘不受現在法。
「諸賢!謂世尊略說此教,不廣分別,即從座ⓦ起,入室宴[*]坐。
「『慎莫念過去, 亦勿願未來,
過去事已滅, 未來復未至。
現在所有法, 彼亦當為思,
念無有堅強, 慧者覺如是。
若學聖人行, 孰知愁於死,
我要ⓧ不會彼, 大ⓨ苦災患終。
如是行精勤, 晝夜無懈怠,
是故常當說, 跋地羅帝偈。』
「此世尊略說,不廣分別,我以此句、以此文廣說如是。諸賢!可往向佛具陳,若如世尊所說義者,諸賢等便可共受持。」
於是,諸比丘聞尊者大迦旃延所說,善受持誦,即從座ⓩ起,繞尊者大迦旃延三匝而去,往詣佛所,稽首作禮,卻坐一面,白曰:「世尊!向世尊略說此教,不廣分別,即從座[*]起,入室宴[*]坐。尊者大迦旃延以此句、以此文而廣說之。」
世尊聞已,嘆曰:「善哉,善哉,我弟子中有眼、有智、有法、有義。所以者何?謂師為弟子略說此教,不廣分別,彼弟子以此句、以此文而廣說之,如大迦旃延比丘所說,汝等應當如是受持。所以者何?以說觀義應如是也。」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溫泉林天經第四竟Ⓐ(二千五百八十字)Ⓑ
[校勘]
ⓐ 大德寺本無「中阿含經卷第四十三」九字。
ⓑ 大德寺本無「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十三字。
ⓒ 「根本」,大德寺本作「中阿鋡根本」。
ⓓ 「誦」,大德寺本作「誦卷四十三」。
ⓔ 明本無「第四分別誦」五字。
ⓕ 「迦」,大德寺本作「加」。[*]
ⓖ 「哆」,明本作「陀」。
ⓗ 「尊者三彌提」,巴利本作 Āyasmā Samiddhi。
ⓘ 「溫泉林」,巴利本作 Tapodārama。
ⓙ 「有一天」,巴利本作 Aññatara devatā。
ⓚ 「地」,宋、元二本作「哆」。
ⓛ 「跋地羅帝」,巴利本作 Bhaddekaratta。
ⓜ 「耶」,大德寺本作「邪」。[*]
ⓝ 「哆」,宋、元二本作「地」,明本作「陀」。
ⓞ 「哆」,宋、元、明三本作「陀」。
ⓟ 「宴」,大德寺本作「燕」。[*]
ⓠ 「會」,大正藏原為「曾」,今依據前後文改作「會」。
ⓡ 「坐」,大正藏原為「座」,今依據前後文改作「坐」。
ⓢ 「作」,大正藏原為「學」,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作」。
ⓣ 「法」,大德寺本作「將」。
ⓤ 大正藏無「應」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因」,大德寺本作「樂因」。
ⓦ 「座」,大德寺、聖二本作「坐」。[*]
ⓧ 「要」,大德寺本作「惡」。
ⓨ 「大」,元本作「天」。
ⓩ 「座」,宋、大德寺、聖三本作「坐」。
Ⓐ 明本無「溫泉林天經第四竟」八字。
Ⓑ 「二千五百八十字」,宋本作「二千五百八十四字」,元、明二本無「二千五百八十字」七字。
[註解]
① 三彌提:比丘名,佛陀曾稱讚他「得喜行德,無若干想」第一。《雜阿含經》卷三十九第1100經記載他欣喜於在賢善的僧眾中,過著賢善的生活。又譯為「三彌離提」、「娑彌陀」、「善覺」。
② 跋地羅帝:為音譯,義譯為「賢善」或「賢意」,即賢明善良。相當的《佛說尊上經》經文作「賢善」,相當的南傳經文作「賢善一夜者」。
③ 念無有堅強,慧者覺如是:所念的事物都不堅固牢靠,有智慧的人能覺悟到這點。相當的《佛說尊上經》經文作「所念非牢固,智者能自覺」,相當的南傳經文作「不能被征服、不能被動搖,智者應該使之增強」。
④ 若作聖人行,孰知愁於死,我要不會彼,大苦災患終:如果作聖人的修行,怎麼會憂愁於死亡。我不想要匯集那些大苦、災患及死亡。相當的《佛說尊上經》經文作「得已能進行,何智憂命終?我心不離此,大眾不能脫」,相當的南傳經文作「只有今天應該作的努力,誰能知明天[是否]死亡?因為與死神大軍,確實沒有契約」。
[對應經典]
- 南傳《中部尼柯耶》〈分別品4〉第133經大迦旃延一夜賢者經。
- 待加上:「No. 77 [No. 26(166)] 佛說尊上經」
- 參考 (一六七)中阿含根本分別品阿難說經第六
[讀經拾得]
- 賢善偈(跋地羅帝偈)的大意:
慎莫念過去, 亦勿願未來
不要懷念、貪愛、染著於過去(的色、聲、香、味、觸、法);不要寄望、貪愛、染著於未來(的色、聲、香、味、觸、法)。
過去事已滅, 未來復未至。
過去的已經消逝;未來的尚未來到。
現在所有法, 彼亦當為思,
也不要貪愛、染著於現在(的色、聲、香、味、觸、法)。
念無有堅強, 慧者覺如是。
你當下所念的一切事物,都是不堅強、不牢靠的,智者如此的覺察。
若作聖人行, 孰知愁於死,
如果所作所為都像聖人,這樣的智慧還會擔心死亡嗎?
我要不會彼, 大苦災患終。
- 我若不與死亡相會,苦難也就終止了
- 我要是不會(聖人的行徑),我終究會遇到苦難
- 我不想要匯集(會)那些(彼):大苦、災患及往生(終)。
- 我不想匯集那些:苦難與災患的結局。
如是行精勤, 晝夜無懈怠,
像這樣精勤的修行正念,晝夜都不懈怠。
是故常當說, 跋地羅帝偈
常常這樣的來說明,賢善一夜的偈頌。
原先拾得: 無欲的心不受染縛,則能夠變得堅強,有智慧的人能夠覺察到這樣的狀態。 如果精勤地在當下保持於正念正知,日夜沒有懈怠,則將能夠達到苦患的止息!
- 賢善偈和各經所述同氣連枝:
- 《譬喻經》卷五十五:「爾時入林中,我念世尊及,一夜賢者教,逮得羅漢位。我為追過去,不願見未來,過去已捨去,未來尚未得。而凡現在法,在處在處觀,我心不動搖,專注於修習。今日作所作,誰知明日死,死神有大軍,我等不可爭。如是熱心住,盡夜無懈怠,與一夜賢者,寂靜牟尼言。」(CBETA, N30, no. 17, p. 286, a1-5 // PTS.Ap.505 - PTS.Ap.506)
- 《中阿含經》卷四十三〈2 根本分別品〉第166經釋中禪室尊經:「若比丘不樂過去色,不欲、不著、不住,不樂過去覺、想、行、識,不欲、不著、不住,如是比丘不念過去……若比丘不樂未來色,不欲、不著、不住,不樂未來覺、想、行、識,不欲、不著、不住,如是比丘不願未來……若比丘不樂現在色,不欲、不著、不住,不樂現在覺、想、行、識,不欲、不著、不住,如是比丘不受現在法。」(CBETA, T01, no. 26, p. 700, a23-b16)
- 《雜阿含經》卷一第8經:「過去、未來色無常,況現在色。聖弟子,如是觀者,不顧過去色,不欣未來色,於現在色厭、離欲、正向滅盡。如是,過去、未來受、想、行、識無常,況現在識!聖弟子!如是觀者,不顧過去識,不欣未來識,於現在識厭、離欲、正向滅盡。如無常,苦、空、非我亦復如是。」(CBETA, T02, no. 99, p. 1, c23-29)
-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CBETA, T08, no. 235, p. 751, b27-28) 要詳解這「三心不可得」的意義,可參見本經中大迦旃延尊者的廣說。
其他參考對應偈頌:
佛說尊上經 西晉月氏國三藏竺法護譯 「『過去當不憶, 當來無求念, 過去已盡滅, 當來無所得, 謂現在之法, 彼彼當思惟。 所念非牢固, 智者能自覺。 得已能進行, 何智憂命終? 我心不離此(??), 大眾不能脫(??), 如是堅牢住, 晝夜不捨之。 是故賢善偈, 人當作是觀。』 (CBETA, T01, no. 77, p. 886, b14-21)
《譬喻經(第40卷-第59卷)》卷55: 「爾時入林中,我念世尊及,一夜賢者教,逮得羅漢位。 我為追過去,不願見未來,過去已捨去,未來尚未得。 而凡現在法,在處在處觀,我心不動搖,專注於修習。 今日作所作,誰知明日死,死神有大軍,我等不可爭。 如是熱心住,盡夜無懈怠,與一夜賢者,寂靜牟尼言。」 (CBETA, N30, no. 17, p. 286, a1-5 // PTS.Ap.505 - PTS.Ap.506)
中部133經/摩訶迦旃延賢善一夜者經(分別品)(莊春江譯): 應該不隨過去的而行,應該不期待未來的, 凡過去的已被捨,未來的未到達。 凡現在已生起的法,處處觀, 不能被征服、不能被動搖(白話理解:不生起欲貪??),智者應該使之增強。 只有今天應該作的努力,誰能知明天[是否]死亡? 因為與死神大軍,確實沒有契約。 這樣熱心的住者,日夜不懈怠地, 寂靜的牟尼說:他確實是『賢善一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