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如是:
一時,佛在ⓑ羅閱城ⓒ迦蘭陀竹園所,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
ⓓ滿願子亦將五百比丘遊本生處。爾時,世尊於羅閱城九十日夏坐已,漸漸在人間遊化,來至舍衛城中祇樹給孤獨園。爾時,眾多比丘各散在人ⓔ間,亦來至世尊所。到已,頭面禮足,在一面坐。
爾時,世尊問諸比丘:「汝等為在何處夏坐?」
諸比丘對曰:「在本所生處①而受夏坐。」
世尊告曰:「汝等所生之處比丘之中,能自行阿練若,復能稱譽阿練若,自行乞食,復教他人使行乞食,不失時宜,自著補ⓕ納衣,復教他ⓖ人使著補[*]納衣,自修知足,亦復歎譽知足之行,自行少欲,亦復歎說少欲之行,自樂閑靜之處,復教他人在閑靜ⓗ之處,自守其行,復教他人使守其行,己身戒具清淨,復教他人使修其戒,己身三昧成就,復教他人使行三昧,己身智慧成就,復教他人使行智慧,己身解脫成就,復教他人使行解脫,己身解脫見慧成就,復教他人使行此法,身能教化不有厭足,說法無懈ⓘ倦。」
爾時,諸比丘白世尊言:「比丘滿願子於此諸比丘中,堪任教化,己身修阿練若行,亦復歎譽阿練若行,己身著補[*]納衣,少欲知足,精進勇猛,乞食,樂閑靜[*]之處,戒、三昧、智慧、解脫、解脫見慧成就,復教他人使行此法,自能教化,說法無厭足。」
爾時,世尊與諸比丘說微妙法。是時,諸比丘聞佛說法已,小ⓙ停左右,便從ⓚ坐起,遶佛三匝,便退而去。
爾時,ⓛ舍利弗去世尊不遠,結跏趺坐,正身正意,繫念在前。爾時,舍利弗便作是念:「今滿願子快得善利。所以然者,諸梵行比丘歎譽其德,然復世尊稱可其語,亦不逆之。我當何日與彼人得共相見,與ⓜ其談論?」
是時,滿願子於本生處,教化周訖,漸漸人間教化,來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世尊漸與說法。是時,滿願子聞說法已,即從[*]坐起,頭面禮足,便退而去。以尼師ⓝ檀著右肩上,往詣ⓞ晝闇園中。
爾時,有一比丘,遙見滿願子以尼師[*]檀著右肩上,至彼園中,見已,即往至舍利弗所,白舍利弗言:「ⓟ世尊常所歎滿願ⓠ子方至如來所,從佛聞法,今詣園中,尊ⓡ者宜知是時。」
是時,舍利弗聞比丘語,即從[*]坐起,以尼師[*]檀著右肩上,往至彼園中。
是時,滿願子在一樹下結跏趺坐,舍利弗亦復在一樹下端坐思惟。是ⓢ時,舍利弗ⓣ便從[*]坐起,往至滿願子所。到已,共相問訊,在一面坐。爾時,舍利弗問滿願子曰:「云何,滿願子。為由世尊得修梵行為弟子乎②?」
滿願子報ⓤ曰:「如是,如是。」
時,舍利弗復問ⓥ曰:「復因世尊得修清淨戒乎③?」
滿願子言:「非也。」
舍利弗言:「為由心清淨,於如來所而修梵行乎④?」
滿願子報曰:「非也。」
舍利弗言:「為見清淨,於如來所得修梵行乎?」
滿願子報曰:「非也。」
舍利弗言:「云何為無猶豫,得修梵行乎?」
滿願子報曰:「非也。」
舍利弗曰:「為由行跡清淨,得修梵行乎?」
滿願子報曰:「非也。」
舍利弗言:「云何於道之中,智ⓦ修清淨,得修梵行乎?」
滿願子報曰:「非也。」
舍利弗言:「云何知見清淨,得修梵行乎?」
滿願子報曰:「非也。」
舍利弗言:「我今所問,於如來所,得修梵行乎?汝復報吾言:『如是。』吾復問,智慧、心清淨,道知見清淨,得修梵行耶?汝ⓧ復言:『非也。』ⓨ汝今云何於如來所,得修梵行耶?」
滿願子報曰:「七清淨的順序戒清淨義者,能使心清淨,心清淨義者,能使見清淨,見清淨義者,能使無猶豫清淨,無猶豫清淨義者,能使行跡清淨,行跡清淨義者,能使道清淨,道清淨義者,能使知見清淨,知見清淨義者,能使入涅槃義,是謂於如來所得修梵行。」
舍利弗言:「汝今所說義,何所趣向?」
滿願子言:「我今當引譬喻解此義,智者以譬喻ⓩ解此義,智者自Ⓐ寤。猶如今日Ⓑ波斯匿王,從舍衛城至Ⓒ婆祇國,兩國中間布七乘車。是時,波斯匿王出城先乘一車,至第二車,即乘第二車,復捨第一車,小復前行,乘第三車而捨第二車,小復前行,乘第四車而捨第三車,小復前行,乘第五車而捨第四車,又復前行,乘第六車而捨第五車,又復前行,乘第七車Ⓓ而捨第六車,入[*]婆祇國。是時,波斯匿王Ⓔ以至宮中。設有人問:『大王今日為乘何等車來至此宮?』彼王欲何報。」
舍利弗報言:「設當有人問者,當如是報曰:『吾出舍衛城,先乘第一車至第二車,復捨第二車乘第三車,復捨Ⓕ第三車乘第四車,復捨[*]第四車乘第五車,復捨[*]第五車乘第六車,復捨[*]第六車乘第七車,至[*]婆祇國。』所以然者,皆由前車至第二車,展轉相因,得至彼國。設有人問者,應當作是報之。」
滿[類>願]子報曰:「戒清淨義,亦復如是。由心清淨,得見清淨,由見清淨,得至除猶豫清淨,由無猶豫義,得至行跡清淨,由行跡清淨義,得至道清淨,由道清淨義,得至知見清淨,由知見清淨義,得至涅ⓔ槃義,於如來所得修梵行。所以然者,戒清淨義者,是受入⑤之貌,然如來說使除受入,心清淨義亦是受入之貌,然如來說除受入,乃至知見之義亦是受入,如來說除受入,乃至涅槃。如來所得修梵行。若當戒清淨,於如來所得修梵行者,凡夫之人亦當取滅度。所以然者,凡夫之人亦有此戒法,世尊所說者,以次成道,得至涅槃界,非獨戒清淨,得至滅度。猶如ⓕ有欲上七重樓上,要當以次而至。戒清淨義,亦復如是。漸漸至心,由心至見,由見至無猶豫,由無猶豫ⓖ淨至於行跡,由淨行跡得至於道,由於淨道得至知見,由淨知見得至涅槃。」
是時,舍利弗ⓗ即稱:「善哉!善哉!快說此義,汝今為名何等?諸比丘梵行之人,稱汝何等號?」
滿願子言:「我今名為滿願子,母姓ⓘ彌多ⓙ那尼。」
舍利弗言:「善哉!善哉!滿願子!賢聖法中實無等倫,懷抱甘露,演布無窮,我今所問甚深之義,汝盡演說。設當諸梵行人以首戴⑥行世間,猶不能得報其恩。其有來親近問訊者,彼人快得善利,我今亦得ⓚ其善利,承受其教。」
滿願子報曰:「善哉!善哉!如汝所言。汝今為名何等?諸比丘為何ⓛ等號?」
舍利弗報曰:「我名ⓜ憂波ⓝ提舍,母名舍利,諸比丘號吾為舍利弗。」滿願子言:「我今與大人共論,先亦不知法之大主來至此間,設當知尊者舍利弗來至此者,亦無此辯共相酬答,然尊問此甚深之義,尋時發遣。善哉!ⓞ舍利弗!佛弟子中最為上首,恒以甘露法味而自娛樂,設當諸梵行人,以首戴尊者舍利弗行世間,從歲至歲,猶不能報斯須之恩。其有眾生來問訊尊者、親近者,彼人快得善利,我等亦快得善利。」
爾時,二賢在彼ⓟ園共如是論ⓠ議。
是時,二人各聞所說,歡喜奉行。
等法及晝度 水及城[*]郭喻
識.均頭.二輪 ⓡ波蜜及七車
增壹阿[*]含經卷第三十ⓢ三ⓣ
[校勘]
ⓐ ~M. 24. Rathavinīta.,[No. 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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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閱城~Rājag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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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蘭陀~Kaland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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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願子~Puñña-Mantāṇīput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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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間+(遊化)【宋】【元】【明】
「間」,宋、元、明三本作「間遊化」。 大正藏無「遊化」二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納=衲【明】*
「納」,明本作「衲」。 「衲」,大正藏原為「納」,今依據明本改作「衲」。
ⓖ 〔人〕-【聖】
聖本無「人」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人」字,今依據聖本刪去。
ⓗ 〔之〕-【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之」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之」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倦=惓【聖】
「倦」,聖本作「惓」。 「惓」,大正藏原為「倦」,今依據聖本改作「惓」。
ⓙ 停=亭【聖】
「停」,聖本作「亭」。 「亭」,大正藏原為「停」,今依據聖本改作「亭」。
ⓚ 坐=座【宋】*【元】*【明】*
「坐」,宋、元、明三本作「座」。 「座」,大正藏原為「坐」,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座」。
ⓛ 舍利弗~Sāriputta.
???
ⓜ 其=共【宋】【元】【明】
「其」,宋、元、明三本作「共」。 「共」,大正藏原為「其」,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共」。
ⓝ 檀=壇【宋】*【元】*【明】*
「檀」,宋、元、明三本作「壇」。 「壇」,大正藏原為「檀」,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壇」。
ⓞ 晝闇園~Andhavanaṃ.
???
ⓟ 〔世〕-【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世」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世」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子+(者)【宋】【元】【明】【聖】
「子」,宋、元、明、聖四本作「子者」。 大正藏無「者」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補上。
ⓡ 〔者〕-【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者」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者」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時〕-【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時」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時」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便=復【宋】【元】【明】
「便」,宋、元、明三本作「復」。 「復」,大正藏原為「便」,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復」。
ⓤ 曰=言【宋】【元】【明】
「曰」,宋、元、明三本作「言」。 「言」,大正藏原為「曰」,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言」。
ⓥ 曰=白【聖】
「曰」,聖本作「白」。 「白」,大正藏原為「曰」,今依據聖本改作「白」。
ⓦ 〔修〕-【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修」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修」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復=皆【宋】【元】【明】【聖】
「復」,宋、元、明、聖四本作「皆」。 「皆」,大正藏原為「復」,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皆」。
ⓨ 汝=如【聖】
「汝」,聖本作「如」。 「如」,大正藏原為「汝」,今依據聖本改作「如」。
ⓩ 〔解此…者〕-【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解此…者」四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解此…者」四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寤=悟【元】【明】
「寤」,元、明二本作「悟」。 「悟」,大正藏原為「寤」,今依據元、明二本改作「悟」。
Ⓑ 波斯匿~Pasenadi.
???
Ⓒ 婆=波【聖】*
「婆」,聖本作「波」。 「波」,大正藏原為「婆」,今依據聖本改作「波」。
Ⓓ 〔而〕-【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而」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而」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以=已【宋】【元】【明】
「以」,宋、元、明三本作「已」。 「已」,大正藏原為「以」,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已」。
Ⓕ 〔第〕-【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第」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第」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槃+(由涅槃)【宋】【元】【明】
「槃」,宋、元、明三本作「槃由涅槃」。 大正藏無「由涅槃」三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有+(人)【宋】【元】【明】
「有」,宋、元、明三本作「有人」。 大正藏無「人」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淨至=得至淨【宋】【元】【明】
「淨至」,宋、元、明三本作「得至淨」。 「得至淨」,大正藏原為「淨至」,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得至淨」。
ⓗ 即+(時)【宋】【元】【明】【聖】
「即」,宋、元、明、聖四本作「即時」。 大正藏無「時」字,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補上。
ⓘ 彌多那尼~Mantāṇī.
???
ⓙ 那=耶【宋】【元】【明】
「那」,宋、元、明三本作「耶」。 「耶」,大正藏原為「那」,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耶」。
ⓚ 〔其〕-【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其」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其」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等〕-【宋】【元】【明】
宋、元、明三本無「等」字。 大正藏在「?」字之前/後有一「等」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刪去。
ⓜ 憂波提舍~Upatissa.,憂=優【宋】【元】【明】
????
ⓝ 提=帝【宋】【元】【明】【聖】
「提」,宋、元、明、聖四本作「帝」。 「帝」,大正藏原為「提」,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帝」。
ⓞ (尊者)+舍【宋】【元】【明】
「舍」,宋、元、明三本作「尊者舍」。 大正藏無「尊者」二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園+(中)【宋】【元】【明】
「園」,宋、元、明三本作「園中」。 大正藏無「中」字,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補上。
ⓠ 議=義【宋】【元】【明】【聖】
「議」,宋、元、明、聖四本作「義」。 「義」,大正藏原為「議」,今依據宋、元、明、聖四本改作「義」。
ⓡ 波=婆【宋】【元】【明】
「波」,宋、元、明三本作「婆」。 「婆」,大正藏原為「波」,今依據宋、元、明三本改作「婆」。
ⓢ 三=二【聖】
「三」,聖本作「二」。 「二」,大正藏原為「三」,今依據聖本改作「二」。
ⓣ +(光明皇后願文)【聖】
聖本在「??」字之後有光明皇后願文。 大正藏無「光明皇后願文」六字,今依據聖本補上。
[註解]
① 本所生處:出生地;故鄉。
② 為由世尊得修梵行為弟子乎:你是跟隨佛陀成為弟子,而得以清淨地修行嗎?相當的《中阿含經》經文作「從沙門瞿曇修梵行耶?」,相當的南傳經文作「跟隨我們的世尊修梵行嗎?」
③ 因世尊得修清淨戒乎:跟隨佛陀是為了修清淨的戒律嗎?相當的《中阿含經》經文作「以戒淨故,從沙門瞿曇修梵行耶?」,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是為了戒清淨而跟隨世尊修梵行嗎?」
④ 為由心清淨,於如來所而修梵行乎:是為了心的清淨,而在佛陀這清淨地修行嗎?相當的《中阿含經》經文作「以心淨故[……],從沙門瞿曇修梵行耶?」,相當的南傳經文作「是為了心清淨而跟隨世尊修梵行嗎?」
⑤ 受入:執取其中。其中「受」即「取」的另譯。
⑥ 首戴:放在頭頂,指尊崇。